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自己抢老婆》 1、第 1 章 杯子,又换了一个地方。 本该在客厅茶几上的马克杯不知什么时候跑到餐桌上。 沈槐序低头看了眼手边的马克杯,昨晚睡前还剩下的半杯水不翼而飞,只在底部残留一层即将干透的水渍。 好奇怪。她想。 明明昨晚她没有出来喝过水,也没察觉到女友半夜有醒来过,马克杯里的半杯水就这样消失了。 梦游吗?沈槐序举起马克杯,盯着杯底的水渍发呆。 不,不对。更像是—— “早安。”一具温热的身体从背后抱住沈槐序的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女友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一双修长的手臂猫尾巴似的缠在她的腰间,调皮地蹭了两下。 “嗯……现在几点了?”大概是还没睡醒,顾应淮说话黏黏糊糊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槐序肩膀裸露的皮肤上,又酥又麻。 好可爱。沈槐序不用回头就能知道她家女友这时候肯定眯起一双娇憨的杏眼,柔嫩白皙的脸颊带着被枕头压出来的红印,像只没睡饱的花脸小猫,抱着她撒娇。 “快八点了。”她抬头看了眼客厅墙壁上的时钟,“早餐想吃什么?” “唔,三明治吧,我记得冰箱里还有番茄和吐司。” “遵命,公主殿下。” 沈槐序牵起搭在她腰间的手,吻了一下。 顾应淮露出一个足以让沈槐序为之疯狂的甜蜜的笑,“我先去换身衣服。” 沈槐序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好。” 顾应淮一走,沈槐序打开冰箱用着里面现有的食材做了两个芒果蟹柳三明治。 她小心切开三明治,摆在盘子里。 不多时,顾应淮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白色v领衬衫完美展现出她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在锁骨的上方坠着一颗大溪地黑珍珠。 那是沈槐序第一次领到兼职薪水后买来送给顾应淮的,从收到这条项链后,顾应淮就再也没摘下来过。 “哇,我家阿序真是太棒啦。”顾应淮拉开椅子坐下,衬衫领口随着她抬手的动作稍微向上挪动了些,隐约看得见肩膀上昨晚欢愉后的吻痕。 沈槐序坏心眼的没告诉顾应淮这件事,她喜欢顾应淮身上带有她留下来的痕迹,就好像打上了她的专属标签一样。 “谢谢公主殿下的夸奖。”沈槐序坐在顾应淮对面,为她倒了一杯温好的牛奶。 又一次听到“公主殿下”这个称号,顾应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双杏眼弯成弦月,消瘦的肩膀笑到颤抖。 沈槐序眉头一挑,故作严肃道:“好好吃饭,笑什么呢?” “不告诉你。”顾应淮才不怕沈槐序呢,她依旧笑得眉眼弯弯,声音清脆悦耳。 “别笑了。”沈槐序喂了顾应淮一颗草莓,试图用草莓谋杀她的笑,“快吃饭,这个月你已经迟到两次了,小心你的全勤奖。” 顾应淮咬掉草莓尖尖,然后对着沈槐序吐了吐舌头,“知道啦,阿序妈妈。” 沈槐序宠溺地摇了摇头,她家淮最近有点学坏了,竟然也调侃起她来了。 三明治的份量很足,顾应淮吃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果然早上就是要吃阿序做的三明治才有动力去上班呢。” 沈槐序收走餐桌上的餐盘和杯子,笑她:“上次你还说最喜欢吃我做的卷饼,现在换三明治啦?” “偶尔也要换一下口味的嘛。”顾应淮笑笑,撑着下巴看沈槐序洗盘子的背影。 “阿序是不是又瘦了?”顾应淮刚才睡梦中抱着沈槐序的腰还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睡醒了坐在椅子上看她的背影,只觉得沈槐序的腰细得吓人。 尤其是围裙的两根细带子一勒,沈槐序的腰像两道靠的很近的、反方向的括弧。 “有吗?”沈槐序擦去手上的水渍,双手掐在腰上用手掌丈量腰的尺寸,“感觉好像没什么变化……?” “不,绝对有。”顾应淮站了起来,绕过餐桌走到沈槐序身边,亲自丈量沈槐序的腰围。 顾应淮闭上眼睛认真感受掌心下的腰,随后睁开眼睛严肃道:“大概瘦了零点五公分。” “上次受伤的后遗症吗?”顾应淮抬起头问道。 “我家淮什么时候变成米尺转世的啦?用手都能量出来少了零点五公分。”沈槐序笑着捏了捏顾应淮带了点婴儿肥的脸颊,“都过去一个星期了,哪有什么后遗症,估计是上星期赶通告累的吧。” 沈槐序是个模特,半个月前她如往常一样在某家时尚杂志社的摄影棚拍摄封面要用的照片。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不好,好端端的器材竟然突然倒下,沈槐序当时穿着鱼尾裙的礼服,根本没法躲开,只能眼睁睁被倒下的器材砸中脑袋。 好在器材的边缘是光滑的圆弧,沈槐序被砸中的地方只是红肿并没有破相流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之后沈槐序在家养了一个多星期,欠下一屁股的通告,身体刚恢复不久,她便奔波于各个摄影棚还欠下的债。 “那你今天还要赶通告吗?”顾应淮搂着沈槐序的腰,以前抱着还有一点点软肉的腰,现在摸上去就剩下薄薄的一层肌肉了。 沈槐序捏了捏顾应淮的鼻尖,宠溺地看着怀里人说:“嗯,早上还有工作,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可以休息,到时候我去接你,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啊。”听到有好吃的,顾应淮当即笑得开心。 两人又抱着亲热好一会儿,客厅墙壁上的时钟在八点半准时提醒还腻歪在一起的两人该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上班了。 “啊,到点了,真不想上班啊——”一想到要上班,沈槐序就浑身没劲,只想赖在顾应淮身上不走了。 “看开点,至少阿序你只需要工作一个早上就可以休息啦。”顾应淮安慰她。 沈槐序嘟起嘴巴,“但是我们要有一个白天的时间不能见面。” 顾应淮捏住她撅起来的嘴巴,笑着说:“微信时刻保持联系,嗯?” “嗯嗯!”沈槐序点头。 …… “我走啦,待会要好好听江蕊的话,好吗?”黑色suv停在一栋写字楼下面,顾应淮在下车前给了沈槐序一个告别之吻,顺带警告她要乖乖听话。 沈槐序回吻她,随后不满道:“我很乖的,肯定又是江蕊这个坏女人偷偷造谣我。” “我们阿序是乖宝宝呢。”顾应淮揉乱了沈槐序的头发,“好啦,我真的得走了,微信上见~” 沈槐序贪恋顾应淮温柔的手掌,但她知道,再磨蹭下去,她家淮就要迟到了,她依依不舍的同她告别,“微信见。” 黑色suv在看不到顾应淮的身影后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沈槐序还没来吗?”江蕊坐在沙发上抬手看了眼手表,她们十点有个拍摄工作,然而现在已经九点了,模特本人竟然还不见踪影。 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江蕊扔掉手里的行程表,叹气地靠在沙发背上。 要不是沈槐序这人确实能给她带来更多的利益和金钱,江蕊才懒得当她的经纪人。 太难搞了。 做事我行我素肆意妄为,时常因为要出去约会而翘掉别人想去却摸不上门槛的晚会。 更不用提她经常以要送女友上班为由,迟到了一次又一次。 江蕊甚至不用想都知道沈槐序今天会迟到是因为她又送女朋友去上班了。 可恶的恋爱脑!江蕊就没见过比沈槐序还要没事业心的模特,简直白瞎了她优越的脸蛋和身材。 江蕊这边心中暗骂沈槐序的不靠谱,那边小助理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尴尬的笑,试图平息江蕊的怒火,“还没呢,不过应该快到了吧……” “应该?”江蕊交叠在一起的腿放了下来,眉毛挑得老高,“我不需要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对、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小助理明白自己好心办坏事,说了江蕊不爱听的话,惹得她更加生气了,于是立即闭嘴道歉,缩在角落里当办公室的一盆绿萝。 只是呼吸,其它的事不要再多嘴了! 办公室再次安静下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江蕊的耐心跟着一点一点的减少直至消磨殆尽。 江蕊皱眉:“给沈槐序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哪里了。” 小助理连连点头:“好的!我现在就打。” “给我打电话干嘛?”就在小助理手忙脚乱找口袋里的手机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话题中心的人毫无迟到的自觉,一手捧着冰咖啡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你还好意思问?”江蕊冷然地瞥了她一眼,“这都几点了才来,大小姐你该不会忘了我们今天早上十点有个通告了?” 沈槐序直接越过在角落充当绿萝的小助理,坐在江蕊对面的沙发上,“你再多念叨我几句我们可就真得迟到了。” 江蕊:“……” 讲真的,她真的很讨厌沈槐序。 但讨厌归讨厌,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江蕊:“小许,你打电话喊小林去车库开车,我们马上下去。” 小助理:“好的江姐,我现在就打。” 小助理出去外面给小林打电话,沈槐序依旧坐在沙发上没有要挪窝的打算,她时不时打开手机发消息,仿佛快迟到的人不是她一样。 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江蕊深呼吸一口气,尝试着不让愤怒的情绪控制自己。 她找了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什么时候开始喝咖啡了?”江蕊看了眼沈槐序放在桌上就再也没动过咖啡,“我记得你说过,你宁愿喝热奶茶都不想喝一口咖啡。” 沈槐序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桌上一口也没喝过的咖啡,陷入沉思。 是啊,她是什么时候买的咖啡? 2、第 2 章 保姆车在道路上奔驰。 车载音响播放的音乐舒缓而柔和,车里的人神情各异,坐在最前面的小林安静如鸡,不敢发出任何太大的动静。 小助理缩在副驾驶座,尽量不让自己陷入后座的修罗场里。 要死啊,怎么会有人零帧起手开大招,这让她怎么躲?小助理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开始考虑要不要出声喊停,直接从车上跳下去也好过在这里备受煎熬。 然而江蕊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么生气,在沈槐序拒绝出席今晚的晚会,只为和女友出去约会时,她反倒有种“果然如此”的救赎感。 沈槐序会乖乖参加晚会,这句话本身就是个悖论。 “不参加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保姆车里响起两道“嘶嘶”的惊呼,江蕊大发慈悲无视了它们,纤长的手指点在自己的手臂上,等待坐在最后面的那个人的回答。 沈槐序还在和自己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买回来的咖啡无声对峙,她不太想回答江蕊的问题,但早上和淮分开前,她答应了淮她会乖乖听话。 “你和淮打我小报告了?”不过沈槐序不是很想让江蕊太早开心,她在回答问题之前,反手抛了个新问题给江蕊。 江蕊淡淡瞥了沈槐序一眼,“我只是如实汇报你上周的工作情况。” 沈槐序嘲讽她,“我倒不知道你换了新的上司。” 江蕊没理会她恶劣的态度,自顾自的重复了之前的问题,“所以你是准备乖乖的去参加晚会还是答应我的条件?” “乖乖”二字被江蕊格外强调着,在沈槐序看来比起是警告更像是在挑衅她,这让她非常不爽。 她扬起好看的眉毛,打算喷洒她的毒液,不过在喷洒毒液之前,她再次想起了顾应淮的话。 ——好好听江蕊的话,好吗? 于是沈槐序不情不愿地收回毒牙,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不想看到江蕊胜利的表情,她问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江蕊笑了,她知道她赌对了。 “下午和我去r&b拍一支广告。”江蕊说。 沈槐序冷哼一声,“你在这挖坑等我跳呢。” 江蕊没有反驳她,只说:“很简单的一支广告,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 “你最好是。”沈槐序说完后就不再搭理江蕊,她打开手机,在微信上跟顾应淮撒娇。 不想上班:【quq淮,江蕊欺负我!】 拒绝加班:【摸摸头,怎么啦?我帮你打回去[跃跃欲试.jpg]】 不想上班:【她好坏不仅威胁我,还多派活给我[兔兔哭泣.jpg]】 拒绝加班:【她威胁你什么啦?】 不想上班:【她威胁说要是我下午不乖乖去拍广告,晚上就要给我加通告quq】 沈槐序开始颠倒是非,管她江蕊说没说过,事实的情况又是如何,她直接把锅全甩在江蕊身上。 至于她?那当然是清清白白,无辜被江蕊职场霸凌、需要美少女战士顾应淮的拯救的小白花。 顾应淮何尝不知道沈槐序在颠倒是非?但沈槐序是她女朋友嘛,女朋友是用来哄的,不是用来讲道理的。 先哄开心了再说,其它的不重要。 拒绝加班:【太坏了!简直是资本家行为!不可饶恕!】 不想上班:【(点头)点头)这种行为必须严惩。】 沈槐序在这儿装乖,另一边江蕊也点开了微信,通知她的老朋友,下午她们会准时抵达r&b。 老朋友喜极而泣,感谢江蕊的救场。 江蕊:【感谢的话不用多说,来点实际的。】 李欣欣:【哼,现实的女人。】 李欣欣:【你不是想给沈槐序多扩充点业务范围吗?正好我和某个综艺的监制认识,她们最近在找演播厅观察员,我可以帮你联系。】 江蕊:【1】 江蕊:【详细资料发我邮箱。】 李欣欣:【1】 两个没有感情只有事业的女人在谈妥后直接果断结束了对话。 最后座的沈槐序还在打字,江蕊不用想都知道她绝对是在和顾应淮说她的坏话。 幼稚。江蕊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保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 小林留在车上,小助理背着包率先下车,小跑着来到后面替沈槐序拉开车门。 “谢了。”沈槐序拉上口罩小声道谢,随后跟在江蕊身后搭乘电梯来到拍摄地点。 摄影棚还在做最后的收尾。 这次拍摄的主题比较繁琐,用到的装饰物很多,工作人员需要小心将各种道具放在它们该待的地方。 江蕊一露面,立马有工作人员领她们到化妆间为接下来的拍摄做妆造准备。 化妆师是她们的老熟人lily。 lily很高兴,她无视了沈槐序想要刀人的眼神给了沈槐序一个热情满分的拥抱,“太好啦,我最喜欢给像槐序这样的人做造型了。” 沈槐序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很僵硬,“我倒希望来的化妆师能沉稳一点……” “你该庆幸今天来的是我,外面一堆等着把你吃掉的妖怪呢。”lily瞪了她一眼,在她肩膀上锤了一下,“去椅子上坐着吧,时间不多了,我们得抓紧了。” 沈槐序耸耸肩,拉开椅子坐在化妆台前等待lily为她化妆。 一个小时后。 沈槐序穿着一袭纯白色的缎面礼服出现在摄影棚。 她黑色的头发稍微做了点卷,慵懒地盘在脑后。 小巧的耳垂上戴着一对设计精巧的翡翠耳环,纤细修长的脖子上一条典雅复古的翡翠项链在灯光下莹光流转,翠绿欲滴。 本就立体的五官在珠宝的衬托下更加贵气,藏在浓密睫毛下的一双银灰色的眼眸冷漠极了。 江蕊发誓,短短几分钟之内她已经听到好几声不加掩饰的惊叹和小声的赞美。 “我以前一直以为她是精修怪……” “别说了,我还说过她把脸p得太小了,但是你刚刚看到了吗?我怀疑她的脸根本没有我的手掌大。” “她的眼睛真的是银灰色的啊,我一直以为她是戴的美瞳……” “好漂亮啊,沈老师……” 江蕊默默勾起嘴角。 又是一群被沈槐序那张漂亮脸蛋所迷惑的人。 天知道沈槐序就是个空有一张漂亮脸蛋,内心却是个十成十的冷漠女人。 她从不为赢得别人的喜爱而高兴,粉丝们的爱意比不上她银行卡里的流水来得让她高兴,更不用提那些黑粉恶意的留言。 沈槐序的世界有且仅有她和顾应淮。 不过这样也好,江蕊想,起码内核稳定也算得上是优点。 沈槐序无视了众人小声的赞叹和频频向她投去的目光,神色淡然地站在灯光下,配合摄影师的要求,做出相对应的动作和神态。 拍摄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就连江蕊都不得不承认工作时的沈槐序很迷人。 无论是她姣好的、带着点冷漠味道的脸还是她那双异于常人的银灰色眼眸都牢牢抓住摄影师和在场所有人的心。 更不用提沈槐序出色的表现能力。 她总能很好的给出摄影师想要的反馈,赢得摄影师赞不绝口的夸赞。 “收工收工!” 拍完最后一张照片后,摄影师高兴的宣布大家可以收工下班了。 工作人员发出欢呼,连收拾道具产生的动静都是欢快的。 江蕊正准备上前迎接她的摇钱树,不想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那个……沈老师,方便合个影吗?”几个戴着工牌的工作人员蹭到沈槐序身边,小声询问。 江蕊对这几个工作人员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记得最前面说话的工作人员在接待她们的时候,似乎说过自己的名字。 小林?小李?还是小陈? 总之江蕊记不住名字的话,沈槐序更加不可能记住了。 因此隔得老远,江蕊都能看出沈槐序那双深灰色的眼睛写满大大的疑惑。 但沈槐序很快调整过来了。 “可以啊。”她微笑着同意了。 “太好啦!”几个女生开开心心轮流和沈槐序合影,沈槐序在整个过程中没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样子,每一张照片都是笑眯眯的,带着得体的笑意。 “太谢谢啦,那我们就不打扰沈老师休息了。”拍完照片后,工作人员微笑着和沈槐序挥手说再见。 沈槐序回应她们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她们前脚刚走,沈槐序后脚立马收起微笑,面无表情的看着朝她走来的江蕊并谴责她:“慢死了。” “你这不是处理得很好嘛?”江蕊吐槽她:“你这演技不去当演员浪费了,有兴趣多打一份工吗?” 沈槐序撩起裙摆往化妆间走,边给了江蕊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哦?是吗,我是没意见,就怕你受不了。” 江蕊哼了一声,明白沈槐序话里的意思。 不就是谈恋爱吗?哪个明星没有偷偷谈恋爱的?多大点事。 江蕊兴致缺缺地关上化妆间的门。 哎,还以为能忽悠沈槐序当演员呢。 演员多赚钱啊…… “哎呀,我说你去哪里了,原来躲在茶水间偷偷摸鱼。”简玉兰推开茶水间半掩的门,她的同事顾应淮正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笑得温柔甜蜜。 “又在和女友聊天呢?”简玉兰一屁股坐在顾应淮旁边,“话说回来,你每天顶着明星自拍的头像和女友聊天,她不会吃醋吗?” “嗯……”顾应淮眼神有些闪躲,“她说没关系的。” “嗯哼?我保持怀疑的态度,对了,晚上聚餐来不来?”简玉兰想起刚才部长交代给她的任务。 顾应淮脸颊红扑扑的,“我晚上要出去约会,不好意思啊。” 简玉兰坏笑:“和女朋友是吧?” 顾应淮点点头:“嗯。” 简玉兰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行吧,这次先放过你,下次记得来哦。我先回去工位上了,待会见。” 顾应淮柔柔一笑:“待会见。” 「叮叮」 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顾应淮低头点开消息。 不想上班:【我到你们公司楼下啦~】 不想上班:【[图片.jpg]】 顾应淮点开图片,沈槐序正坐在她们公司楼下的咖啡馆,头上的鸭舌帽挡住了她大半张脸,不过顾应淮仍然能从阴影里看到沈槐序那双微笑的眼睛。 拒绝加班:【等我十分钟。】 顾应淮发完消息,微笑着关上茶水间的门,离开了这里。 3、第 3 章 沈槐序很讨厌咖啡。 考虑到她大四熬夜写论文时一杯又一杯地吸食着令人作呕的冰美式,沈槐序无论如何也对咖啡提不起兴趣和喜欢。 但不可否认,咖啡醇厚的香味闻起来确实还不错,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不过也仅仅是闻起来还不错,真让沈槐序再次尝试咖啡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我为什么要坐在咖啡馆啊。沈槐序喝着店里唯一一杯燕麦牛奶,心中默默倒计时等待她家淮推开咖啡馆的门,这样她就能逃离这个充斥着熬夜写论文味道的地方了。 太阳一点点西斜,玻璃窗外的天空色彩丰富了很多,粉的蓝的橘的混在一起,仿佛是哪个艺术生不小心打翻了颜料盘,泼洒在整个天空。 下午五点半,街角的咖啡馆迎来第一波下班的客人。 这些人大多是在附近写字楼上班的白领,为了晚上的加班,她们手上至少拎着一杯的冰咖啡,眉头紧锁,小声咒骂公司的不道德,然后快步离开这家充满加班味道的咖啡馆。 没有人发现角落里坐着个戴鸭舌帽的奇怪的女人。 「叮铃铃——」 门口的风铃在玻璃门又一次被推开后在空中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沈槐序再次满怀希望的抬起头,这一次,上天总算是眷顾了她。 推门进来的人正是她等候多时的人。 顾应淮错身躲开同时要出门的人,咖啡馆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仿佛罩了一层朦胧的纱,这让她看起来更加柔和,不带一丁点儿的棱角。 她圆润娇憨的杏眼在咖啡馆里扫视了一圈,沈槐序透过角落绿植叶子的缝隙看到了那颗被当做纪念的珍珠在向她靠近。 唔,她还看到顾应淮早上出门前打理得整齐好看的发型凌乱了不少,几缕调皮的头发钻进衬衫领子底下,在沈槐序昨晚咬出来的痕迹上面来回摩擦着。 沈槐序着了迷地看着那道吻痕,她决定今晚再在那截白皙修长的脖子上留下她的牙印。 被沈槐序偷窥的人丝毫没有被盯上的自觉,在锁定了角落位置后,径直地往里走,不等她打招呼,坐在最里面的人突然站了起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沈槐序很高,接近一米八的人站起来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光线,顾应淮被她抱在怀里,衬托得越发娇小。 明明我也很高的!顾应淮试图站出来为自己的身高正名,但沈槐序的怀抱太温暖了。 她能嗅到沈槐序身上淡淡的香味混杂着咖啡的味道,温暖的体温隔着夏季的衬衫传递过来,忙碌了一天的身体在这个怀抱里得到了短暂的休息。 于是顾应淮不想动了。 “在撒娇吗?”顾应淮搂住沈槐序的腰,感受着手掌下温热紧实的皮肤。 “十五分钟。”沈槐序埋在顾应淮颈间,语气闷闷不乐。 顾应淮说等她十分钟,但沈槐序等了十五分钟。 整整五分钟。 多出来的三百秒,每一秒对沈槐序而言都是煎熬。 沈槐序叹息着又紧紧抱住了顾应淮。 “对不起,我没赶上电梯。”女友幼稚的行为在顾应淮看来十分的可爱,她抚摸着沈槐序的后背,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沈槐序享受这个抚摸。 她很快原谅了顾应淮并带着她在角落坐下。 角落的好处就是店里的绿植能够很好的挡住她们,不管是门口徘徊的人也好,路过玻璃窗户的人也罢,都不会有人发现她们。 顾应淮笑笑:“所以,这是原谅?” 沈槐序对她做了个鬼脸:“不。” 顾应淮仍然是笑:“好吧,至少我在你想不开,喝咖啡之前来了。” 一提到咖啡,沈槐序立马嫌弃地皱起眉头,“我想我永远都不会主动喝咖啡的。” “我对此并不感到惊讶。”顾应淮试了下沈槐序点的燕麦牛奶,变成常温的液体口感不如加冰的来的好,“嗯……有点怪怪的。”她皱起鼻子如实的说。 沈槐序被她的表情逗乐,拆了个奶糖喂到她嘴边,“走吧,吃大餐。” “好耶,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燕麦牛奶被她们遗留在角落桌子上,咖啡馆的玻璃门被轻轻推开,风铃叮铃铃同她们告别,而后归于宁静。 天空变得暗淡,夜晚的星光斗不过城市五彩的霓虹灯,只能躲在绚烂的灯光下,试图展示自己微弱的光芒。 沈槐序和顾应淮坐在吧台前。 大厨和副手正在吧台里准备omakase的食材。 今晚的主角是海胆。 尽管这个季节的海胆还不算最肥,但挡不住两人想要吃海胆的心情。 黄澄澄的海胆盖在鲜甜的甜虾上面,混搭着炸得脆脆的紫苏和咸鲜的鱼子酱,沈槐序甚至在上面加了一块鹅肝。 多种食材在嘴里碰撞出海洋的味道。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眯起眼睛,享受着难得的美味。 一顿omakase吃下来,简直是视觉和味觉的双重享受。 在离开之前,大厨擦去手上残留的食材碎渣。 他笑得腼腆,询问能不能和沈槐序合影,他女儿很喜欢她,想要个签名。 “好啊。”沈槐序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微笑着走到大厨身边。 沈槐序其实不喜欢和顾应淮以外的人合影。 但她的工作就是拍照,不管她是否乐意,她总要以最好的状态站在镜头前表现自己。 同理,和粉丝合影也一样。 她总会用她招牌微笑去应对这些工作之外的镜头,这些笑容很假,笑意不达眼底,但它们能为沈槐序带来良好的风评。 这正是她工作所需要的正向反馈。 不过今天掌镜的人是顾应淮。 银灰色的眼睛对上镜头后面的杏眼,笑意头一次出现在她眼里。 拿到照片和签名的大厨很高兴。 他非常豪爽地给沈槐序这一顿饭打了个非常高的折扣,走之前还送了她们一份精致的小点心。 “再见~” “欢迎下次再来。” 沈槐序搂着顾应淮的腰,怀里的人同大厨挥手微笑告别,她看起来很满意今晚的omakase,直到走进电梯还在回味刚才吃进嘴里的美味。 “这么喜欢?”沈槐序明知故问。 “嗯嗯!等到了吃海胆的季节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顾应淮靠在沈槐序身上,柔柔打了个哈欠。 沈槐序随即抱紧了她,“困了?” “有点。”顾应淮想要抬手揉眼睛,但有双手比她快了一步,制止了她的动作。 沈槐序:“别动。” 顾应淮果真乖乖不动了。 “你说你像不像小猪?吃饱了就犯困。”电梯门开了,沈槐序一边笑着打趣顾应淮,一边揽着她走出电梯,朝着停车的车位走去。 顾应淮鼓起脸颊,气呼呼反驳她,“我不是小猪!” “真的吗?那为什么有人看起来快睡着了?” “我没有,我只是……嗯,有点累了。” 怀里的人又打了个哈欠。 沈槐序低头便能看见顾应淮卷翘的睫毛眨呀眨呀,像两只蝴蝶停靠在树枝上面,随时准备着振翅高飞。 她亲吻着顾应淮的发顶,一手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顾应淮坐到副驾驶座上。 “睡吧,回家还有段距离。”沈槐序俯身替她扣上安全带的扣子,顾应淮的呼吸近在耳边,她侧过头轻轻吻了顾应淮的脸颊,然后笑着关上车门。 黑色suv小心行驶在路上。 副驾驶座的人睡得头歪到一边,工作了一天的眼睛总算得以休息,她睡得很安稳,呼吸轻缓绵长。 沈槐序为了能让顾应淮多睡一会儿车开得比平时慢很多,等到她们回到小区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 顾应淮还在睡觉。 白皙的脸颊被车座的靠背挤出一层肉乎乎的脸颊肉,凌乱的碎发遮住她的眼睛,粉嫩的舌尖在微微张开的嘴唇中若隐若现。 好可爱。 好想亲。 沈槐序打开相机,拍下自家恋人睡得迷迷糊糊的睡颜,顺手设置成手机壁纸。 “淮,醒醒,到家了。”沈槐序轻轻抚摸顾应淮的脸颊试图叫醒睡梦中的恋人。 然而沈槐序的怀抱温暖又可靠,顾应淮轻嗅着熟悉的味道,依偎在沈槐序怀里根本不愿意醒来。 沈槐序感受到怀里的人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轻轻笑了。 她明白自家恋人这是在跟她撒娇。 “好吧,看来我有个大麻烦了。”沈槐序笑着拦腰抱起睡着的恋人。 她抬起脚,膝盖顶着车门,轻轻关上。 顾应淮一被抱在怀里,马上为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沈槐序一颗心都要化了。 她感觉她的心脏长出毛绒绒的绒毛,轻轻刮搔着她的胸腔。 …… 沈槐序很喜欢帮顾应淮洗澡。 她喜欢和顾应淮肌肤相亲的感觉,仅仅是单纯的碰触就能满足她心中不断膨胀的欲.望。 今晚顾应淮实在是太累了。 沈槐序体贴的没有喊醒顾应淮,她抱着顾应淮走进了浴室,褪去她的衣服。 洗澡的时候顾应淮醒过来一次。 浴缸的水温很舒服,酸痛的身体浸泡在热水里,仿佛四肢都要被抻开来,所有的疲倦顺着水流消失不见。 一直关注着顾应淮的人发现她醒来,长腿一迈,跨进浴缸将她揽在怀里。 沈槐序体谅顾应淮的疲倦,但想要和恋人亲密也不是她的错。 她在顾应淮还未完全清醒时抬起顾应淮的下巴,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住那双在车上就想吻住的嘴唇。 淡色的嘴唇被轻柔地碾压着,变得嫣红水润,樱桃似的甜美诱人。 吻,流连而下。 沈槐序埋在顾应淮消瘦白皙的颈间,嘴唇在她白天肖想已久的地方被烙下痕迹。 花朵在上面绽放。 沈槐序还想要更多,但顾应淮一个软绵绵轻飘飘的巴掌打断了她在水底下的动作。 好吧,是有点过火了。 沈槐序轻啄了一下顾应淮被吻得红肿的嘴唇,然后抱起浑身无力的顾应淮离开了浴室。 她们不着寸缕,像两个严丝合缝的拼图抱在一起。 “晚安。”沈槐序吻了吻顾应淮的发顶和她相拥而眠。 床头小夜灯散发微弱的灯光,两颗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一起,被子盖住她们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闭起来的眼睛。 黑暗。 寂静。 眼睛。 银灰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缓缓睁开。 4、第 4 章 “惊艳出唇,俘获心动瞬间!每一抹都是自信加持。” 巨大屏幕里随着广告词的出现,沈槐序的脸也跟着出现在屏幕中间。 黑发红唇,精致小巧的脸蛋上,一双银灰色的眼睛直视前方,她的眼睛似乎拥有魔力,让人瞥见后就再也无法挪开视线,只想沉醉在这双魅惑十足的眼眸里。 镜头里的人旋转着口红,在她淡色的唇上涂下一抹艳色的红。 红色仿佛为她而生。 涂上口红的唇珠诱人且可爱,她轻轻扯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这支口红广告一经投放,瞬间火爆各大平台。 太漂亮了,这张脸。 自信,张扬,但她的眼睛却是冷漠。 热情的红与冷漠灰碰撞出迷人的色彩。 沈槐序的脸迅速霸占了广场、地铁等等的大屏幕,每个路过大屏幕的人忍不住抬起头,为这张脸驻足,观看完整支广告。 李欣欣都快高兴疯了。 这支广告她们原先找的另外一名当红明星来拍,在谈好片酬和拍摄时间后,李欣欣以为万事大吉了,结果临到拍摄时间,当红明星突然放了李欣欣的鸽子。 这让李欣欣和她的团队很生气。 但生气解决不了问题,她们需要做的是在短时间内找到可以来救场的人。 江蕊在这时候联系了她们。 圈子里的人谁能不认识江蕊?这个女人是出了名的事业狂魔,只要是对她事业有所帮助的活,她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并且拿下它。 李欣欣看到消息后笑了,她知道江蕊手里有个叫做沈槐序的模特。 那是一个尤其迷人的女人,拥有一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但凡见过她的人都会不知不觉倾倒在她的长裙之下,低下头颅亲吻的她的脚背。 但李欣欣知道沈槐序是个性格孤僻,处事任性的人。 她只愿意出现在杂志封面上,当个小有名气但不算太过出圈的模特。 所以这次江蕊说沈槐序愿意来救场时,她大大的惊讶了一把。 要知道她们这款口红的定位不算高端,更多的是走平价风,一点也不符合这位看起来有点高傲孤僻的模特一贯的路线。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事实证明,沈槐序确实拥有让人痴迷的魅力。 新品口红刚上架不久,所有链接的库存全部售罄,r&b一向冷清的微博涌入一大群吐槽抢不到口红,要求她们赶紧上架的用户。 李欣欣捧着热可可,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对面不断播放她们广告的大屏,想起这两天的入账,再一次笑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口红广告的迅速走红使得更多人认识沈槐序这个常年只活跃在各大时尚杂志上的女人。 她的脸不再陌生,但凡看过广告的人都会牢牢记住她深邃迷人的双眼。 “我讨厌这样。”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在走进公司大楼后恨不得全部扒下来,好让自己能够自由且快乐的呼吸。 小助理低头听她吐槽,默默调低房间里的空调温度。 门被用力的关上。 沈槐序飞快脱下捂了一路的鸭舌帽和口罩,长长的头发由于长时间闷在鸭舌帽下面,流了不少的汗水,几缕头发贴在脸颊上。 江蕊看到她难得狼狈的样子,想笑又担心惹恼了她,毕竟惹恼了沈槐序,到时候办公室的人还得安抚这位大小姐,江蕊只好憋着笑意起身倒了杯冰水给她降降火气。 “别这么说,要知道凭借一支普通的口红广告一夜之间就让你的知名度迅速打开,上升到所有人都望之莫及的高度。”江蕊绕过桌子,坐在沈槐序对面,“多少明星想要获得这种运气和知名度呢,别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江蕊默默细数着这几天投递过来的合作,心中乐开了花。 很好,她的事业即将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出门需要打包成木乃伊的人又不是你。”沈槐序硬邦邦的反驳,她有点累了,她更喜欢以前稍作掩饰就可以出门的日子,“太疯狂了,我想请假。”她碎碎念着。 江蕊在深表同情的同时拒绝了她的请假,“很遗憾,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你将拥有比以前还要多的工作。” “我讨厌这样。”沈槐序重复了之前说的话,除此之外,她竟然没有冷笑着威胁江蕊推掉全部的工作,也没有一声不吭离开公司,留下公司的人收拾烂摊子。 今天这么乖?这是江蕊的第一反应。 该不会是准备作妖吧?这是江蕊的第二反应。 哦,我大概知道了。这是江蕊反应过来了。 “她最近还是很忙吗?”江蕊问她。 “她比我忙多了。”沈槐序哀怨极了,银灰色的瞳孔眯起来,心情非常不爽。 两人口中的“她”指的是顾应淮。 好不容易沈槐序忙完手头上积攒的工作,眼看着就要收获一段美好的小长假,结果顾应淮的公司在这个时候接了一个大单。 自那之后,沈槐序再也没在晚上十一点之前见过她家亲亲女友。 偶尔的偶尔,顾应淮会更晚回来,带着一身夜晚清凉的水汽推开家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浴室洗澡,然后倒头就睡。 沈槐序甚至来不及讨要一个吻。 而且她发誓,她绝对听到耳边响起一声幸灾乐祸的轻笑。 笑声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沈槐序捕捉到它之前,笑声消失了。 这很奇怪。 也根本说不通。 家里只有她和顾应淮在,其中一个睡得昏沉,剩下一个独守空房的哀怨妻子,咬牙切齿地盘算着之后要怎么惩罚不理她的恋人。 那么,笑声从何而来? 还有一点,家里明明没有其她人在,但沈槐序总感觉有一股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徘徊。 她突然想起最近莫名移动位置的马克杯。 她开始纠结是否要在家里装一个监控,看看是不是她梦游导致的。 但转念一想,装了监控以后,她和她家淮就不方便在客厅里亲热了。 沙发是沈槐序仅次于浴缸和床她所喜欢亲热的地方,她暂时还不想失去在沙发亲热的权利。 好烦。沈槐序看了眼睡得很沉的恋人,终究是不忍心吵醒她,只是俯下身在她脖子上吻出一枚隐蔽的吻痕。 先收点利息吧,往后总有时间找回来机会好好亲热的。 沈槐序思绪乱飘。 “没关系,接下来你只会比她更忙的。”江蕊冷漠无情的话打断了沈槐序的思绪,“顾应淮都这么努力了,你总不能不加把劲吧?” “闭嘴。”沈槐序冷冷的说:“小心我罢工。” 江蕊耸肩:“我拭目以待。” 沈槐序冷哼:“等着瞧吧。” 两人各自放完狠话,头撇到一边去,互不搭理。 沈槐序低头摆弄着手机,半小时前发给顾应淮的消息还没得到回复。 明明往常这个时候她们的聊天记录已经堆满了好几页,而现在,屏幕里只有沈槐序孤零零的几条消息停留在聊天页面。 不想上班:【t.t早安吻……】 不想上班:【想你了。】 不想上班:【还在忙吗?】 沈槐序盯着毫无下文的对话,越看越烦。 好烦。 想翘班。 沈槐序不爽地咬了咬牙,她抬起眼帘瞥了眼笑眯眯的江蕊,心里盘算着怎么找机会溜掉。 我不好过,江蕊也别想好过。 “对了,过两天有个综艺通告,我知道你不喜欢,但工作就是工作,我希望到时候你多少控制下自己,别一张嘴把别人毒死了。” 换做平时,江蕊并不会操心这个问题,但关键在顾应淮这几天忙于工作,缺少爱情滋润的某人显然不想维持人设,只想平等地对所有人喷洒毒液。 江蕊一边庆幸还好顾应淮最近忙于工作,这样沈槐序就没有理由翘班去约会了,但一边又担心沈槐序会把怒火发泄在别人身上。 她可不想沈槐序的荧幕首秀是她人设崩塌的开端。 “我不去。”沈槐序直截了当拒绝了。 “不要拒绝得这么干脆。”江蕊笑眯眯地看着她,“你不是想要假期吗?等忙完最近的工作,我可以批给你一个小长假。” “马尔代夫怎么样?或者是巴厘岛,当然国内也不错。” “云南的大理,海南的三亚,总有一个地方包你满意。” 江蕊循循渐进的诱惑着她。 沈槐序的脑海随着她的话浮现出家中衣柜挂着的比基尼。 黑色的比基尼买回来后一直没有机会在海边穿上,倒是有好几次,沈槐序哄骗着顾应淮在床上穿上。 两人胡闹了很久,小小一块的布料湿漉漉被扔在地板上,谁也没想过要捡起来。 江蕊的话让沈槐序涌起买更多比基尼放在家里的冲动。 至于海边?不。 沈槐序绝不会让顾应淮穿着比基尼出现在海边沙滩上的,她不允许任何人看到顾应淮穿比基尼的样子。 “画饼就算了吧。”沈槐序不为所动,职场的饼闻一闻就算了,当不得真,“在没见到诚意之前,我是不会同意的。” 啧,难缠的家伙。江蕊烦死沈槐序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了。 “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认识了这么久,我哪一次说话不算数了?”江蕊说。 沈槐序仍旧没有松口,“不去,公司那么多人,你找她们。” “我找她们干嘛?”江蕊瞥了眼角落里充当绿萝的小助理,艰难地咽下喉咙里未能说出来的脏话,“人家点名道姓的要你,我推其她人不是有病吗。” “然后呢?对方要我去我就去吗?”沈槐序双腿交叉叠在一起,冷漠地看着江蕊,“就算你接了,我也不会去。” “你,就不能多点事业心吗?”江蕊听见自己艰难地问道。 “不能。”沈槐序再次拒绝。 不等江蕊发飙,沈槐序冷了很久的表情在看到微信弹出的新消息后融化了,她笑着回复消息,直到对面没有动静后这才意犹未尽的收起手机,说:“哦,那个什么综艺,我想了想,去也不是不行。”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江蕊深呼吸一口气,告诫自己生气会长皱纹的。 “说来听听。”她说。 5、第 5 章 “说来听听。”江蕊说。 沈槐序手臂搭在沙发背上,修长的手指夹住鸭舌帽的帽檐晃来晃去,银灰色的眼睛直视江蕊。 “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她说:“下星期我需要七天的假期,这七天里我不会回复你们任何人的消息,你们不能打扰我,如何?” “就……这样?”江蕊还以为沈槐序会趁火打劫逼着她推掉一半以上的工作,没想到沈槐序竟然只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江蕊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把沈槐序想得太坏了,其实沈槐序人还挺好? 或许下次她可以少和顾应淮打点小报告? “怎么?”沈槐序似笑非笑,“以为我会趁火打劫吗?” 江蕊想说难道不是吗,但她忍住了。 “可以,不过这周的工作你得乖乖玩成。” “随便,下星期别烦我。” 江蕊无视了沈槐序恶劣的态度,她对着角落里的绿萝说:“小许今天你来跟槐序的行程,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 神游太空的小助理许乐听到后,露出“哎?我吗?”的表情,显然是被江蕊这个大胆的决定给惊讶到了。 “会不会不太合适……?”许乐笑得干巴巴的。 拜托,她才来几天?怎么可能胜任这个工作!况且她根本认识不了几个工作人员,到时候肯定要闹笑话的。 再说了连江姐都管不住的人,她一个小助理能管得住才怪,别到头来她又成了背锅侠。 许乐越想越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或许,这是江姐在暗示她知难而退,要她主动提出辞职? 江蕊安慰她:“不会有问题的,今天的工作很简单,你陪着她就行。” “可是……”许乐想说,万一她这张嘴不经意得罪人该怎么办,但是江蕊打断了她,“让你去你就去,别磨磨蹭蹭的了。” 许乐一个激灵,条件反射道:“是!” 江蕊这才满意了,“很好,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和积极的态度。” 身为暴风眼的中心人物——沈槐序朝许乐打了个招呼,“小许是吧,今天就拜托你了哦。” 本来还在焦躁不安的许乐对上沈槐序那张漂亮的脸蛋后,不争气地脸红了,“嗯……” 看在美女的份上,短暂原谅这个世界了,许乐痴痴的想。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两个可以出发了。”江蕊挥挥手开始赶人了。 沈槐序戴上鸭舌帽之前深深看了一眼江蕊,随后转身离开办公室,走之前她朝着角落还没缓过神来的小助理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跟上。 “话说回来,槐序姐为什么会答应江姐啊?明明之前不是还很抗拒吗?”许乐坐在保姆车上,终究是没管住自己好奇心,小心翼翼问了沈槐序她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沈槐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敷衍了一句“秘密”之后点开顾应淮刚才发给她的消息反复观看。 拒绝加班:【啊啊啊啊啊啊啊早上急着出门,没来得及给早安吻,现在补上!(一个大亲亲)】 拒绝加班:【我也好想你哦,讨厌上班qaq】 拒绝加班:【哦!对啦,有个好消息,这周忙完我可以有一个星期的小长假,我们出去玩吧?】 拒绝加班:【(对手指)你应该有时间的吧?】 沈槐序不带一丝犹豫,直接回顾应淮她有时间,那虽然时候她甚至还在拒绝出席综艺,也还没和江蕊开始谈条件。 但是那又怎样?就算江蕊不同意,沈槐序也会给自己放假的。 反正这种事情她也没少干。 更何况她知道江蕊绝对会同意她提出的条件,毕竟那个女人巴不得她去参加综艺,好打开知名度,这样沈槐序才能为她的事业添砖加瓦,上升到另外一个级别。 “到了喊我,我睡会儿。”沈槐序从思绪中挣脱出来,鸭舌帽被她拉下来盖住上半张脸,不等许乐回答,她就这样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好的……”许乐羡慕的看着闭目养神的人,然后转过头在前面模拟待会到工作地点后要怎么和工作人员打招呼,遇到突发情况要怎么处理,如果沈槐序脾气上来了,她又该如何应对…… 总之,她很忙。 所以当车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许乐不出意外的忘记喊醒沈槐序了。 她站在车子旁边,心里继续模拟刚才的问题,司机小林以为车里的人都下去了,于是调整了座椅的角度,半躺着刷短视频。 ok,只要照着刚刚想的那样和别人打招呼的就可以了。许乐在脑海里模拟了上百次对话场景后,认为自己能堪大任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对。 她好像忘记什么了—— 糟糕了!她忘记喊醒沈槐序了! 等到许乐手忙脚乱打开车门时,沈槐序正撑着下巴看着她,像是在等她什么时候会发现车上还落了一个人。 许乐崩溃:“对不起啊啊啊……” 沈槐序长腿一迈,“下不为例。” 许乐战战兢兢:“好的!” 好在除了这件事,早上的工作没有出错,许乐想象中的打招呼和突发情况都没有出现,工作人员看到沈槐序后几乎无视了身旁的她,纷纷热情接待了这位表情酷酷的模特。 而她的作用大概就是让沈槐序看起来不那么形影单只以及偶尔端茶递水,当当跑腿之类的。 许乐擦擦汗,感觉事情顺利得她有点害怕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许乐,你不能放松警惕! 就在许乐偷偷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时候,刚卸完妆换回自己衣服的沈槐序一双眼睛滴溜转,像是在憋什么坏点子。 好冷。许乐打了个冷颤,她以为是化妆间空调温度太低了,默默拉拢了身上的外套。 嘶,资本家就是不一样,连空调都比别人的卖力多了。 沈槐序瞧着大家都在忙,没空注意到她,轻手轻脚地打开化妆间的门,从一边的安全通道离开了。 感谢幸运女神。 今天的工作地点是她常来的地方,沈槐序不费吹灰之力避开了走廊上有可能会刷新出工作人的复活点,完美抵达一楼大门口,大摇大摆地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是个年纪比较大的大叔,热衷刷各种短视频,几乎从不关注娱乐圈的事情,这大大方便了在逃人员沈槐序。 “去哪里?”司机问。尽管打开车门的乘客打扮诡异,一张脸藏在口罩和帽檐下面,但司机只以为这是现在年轻人的潮流时尚。 比如说,那个什么中二?还是中三?反正不是他这种年纪欣赏得来的东西就是了。 沈槐序飞快报了个地址,司机说了声坐好了,踩下油门开往目的地。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司机终究是没忍住问了后座这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人这个问题。 他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双银灰色的双眼,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这种想不起来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沈槐序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慢慢眨动了两下,“大概吧。” 司机察觉到沈槐序语气中的冷漠,明白了对方不是很想回答他的问题,也就不再接话了。 车厢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沈槐序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眼来电名字,果断摁掉。 再打,再摁。 次数多了,司机忍不住问她,“不接吗?” “骚扰电话。”沈槐序说着摁掉最后一通来电,然后给江蕊发了消息。 不想上班:【下午我会准时到。】 发完以后沈槐序拔掉工作用的sim卡,退出了工作微信。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出租车停在沈槐序之前报的地名,不过司机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停在路边等他的乘客拿到她的东西后,再次踩油门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另一边,许乐看着被挂掉好几次的电话,想好了自己待会的辞职报告要怎么写了。 但在这之前,她得跟她的领导汇报这件事。 许乐怀揣着不安拨打了江蕊的电话,她希望江蕊能够看在她诚恳的认错态度份上,少扣点她的工资。 “喂,江姐是我……” “是这样的,有件事我必须向你汇报。” “槐序姐她、她……”许乐一咬牙,将发生的事情一骨碌说出来,“她趁着我们不注意,卸完妆跑掉了,我打给她的电话全部被挂掉了,发的消息也没回。” “但是我们还有一个小采访没完成……” “那就取消掉。” “欸?不管吗?” “你有本事生出个沈槐序来做采访,可以管。行了,你回来吧,剩下的我会处理。” 挂掉电话后,许乐神情恍惚的来到停车场,司机问她怎么就她一个人下来,许乐呆滞道:“哦,她有事先走了,我们回公司吧。” 司机看她的脸色不是很好,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没再过多询问,带着许乐开回公司。 公司大楼——办公室落地窗前。 江蕊看着沈槐序发来的消息,揉了揉肿胀的额头。 所以当年为什么会签下这个任性的女人呢?是因着那张脸吗? 江蕊幽幽叹了口气,认命的拨通了某个电话,向对方解释采访取消的原因。 嗯,委婉的、含蓄的解释。 罪魁祸首本人对自己翘班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虽然知道了也一样照做),她现在正提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进一栋写字楼。 这个点进出写字楼的大多是一些来送外卖的骑手。 她混在骑手里面搭乘电梯,按下牢记在心的楼层层数。 电梯很快抵达她想去的楼层,门口的玻璃门检测到有来客后自动打开了,她淡定的走进这家公司,丝毫没有自己不是这家公司员工还大摇大摆走进来的窘迫感。 前台看到有来访客后站起来接待访客。 “你好,请问你找谁呢?是否有预约?”她微笑着看着眼前几乎被鸭舌帽盖住整张脸的人,心中默默吐槽该不会是什么奇葩的怪人吧。 沈槐序压低了帽檐遮住她银灰色的眼睛,她刻意压低了嗓音说话:“麻烦通知下顾应淮女士,就说她的外卖到了。” 6、第 6 章 “啊——感觉腰都快断了。”顾应淮在工位上长长伸了个懒腰,“好想快点放假啊——” 坐在她隔壁的简玉兰同样伸着懒腰,转头酸痛难耐的脖子,她按住肩膀的那根筋,骂骂咧咧的,“该死的项目,钱少屁事多,等忙完了我一定要和boss说下次别接这家公司的项目了,太折磨人了。” “看开点,至少我们拥有一个星期的带薪假。”顾应淮扭开保温杯的盖子,倒了杯温水润润干渴的喉咙。 “啧,还不是我们没日没夜加班换回来的!区区一个星期的带薪假那是我们应得的,应淮我们不能被资本家这点小恩小惠给收买了!”简玉兰回想起前段时间堪比007的作息,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太可怕,我最近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再掉下去就要英年早秃了。” 顾应淮闻言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生怕自己也秃了,好在头发握在手里的感觉沉甸甸的,这让顾应淮安心了不少。 “应淮你打算什么时候休假?”简玉兰拆了包饼干分给顾应淮几块,她啃着饼干时不时操作一下电脑,“唔,这款饼干还不错,下次可以回购一点。” 顾应淮拆开饼干的包装,酥脆的饼干闻起来很香,嚼起来很是不错,“下周休息。” 简玉兰抹去嘴角的饼干碎屑,“去约会啊?” 顾应淮点点头。 “真好啊,我打算忙完休两天,剩下的以后再考虑好了。说真的,好羡慕你啊,对象能跟着你一起休假,我想约朋友出去玩都凑不到一起。”简玉兰想到自己列表里996的好友,忍不住叹气。 “总能约上的嘛,别担心。” “但愿如此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上一秒还在聊休假,下一秒话题变成了中午吃什么。 中午吃什么一度成为所有社畜的一大难题。 简玉兰是公司的老员工了,公司附近的外卖几乎被她点了个遍,哪家份量足味道好,哪家又贵又难吃她都摸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如此,点外卖对简玉兰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放眼望去全是老熟人啊!这和新婚当晚,掀了头盖发现新娘是自己认识十几年的好友有什么区别?根本提不起一点兴趣好吧。简玉兰如是说着。 “啊啊啊每次点外卖我就好羡慕你啊,中午有专人的人来送饭,还那么好吃。”简玉兰厚着脸皮蹭过几次,饭菜的味道好极了,而且每天的菜色都在变化,几乎很少有重样的,怎么吃都不会觉得腻。 简玉兰饼干也不啃了,直接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我也好想有个每天订外卖给我吃的对象哦……可惜我只有冷冰冰的骑手大人呜呜呜还总延长送餐时间。” “我——”顾应淮想安慰她,但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陈淼要去茶水间煮咖啡时路过听到了简玉兰的话,笑她,“兰啊,不是所有对象都像应淮对象那样好,更多的是抠门渣男哦。” 简玉兰一脸晦气:“别咒我啊,我还不想沾上男的。” “太好啦,我以为你要没救了。”陈淼摸摸简玉兰的头,“我先去煮咖啡了,回聊。” “不是?她这是什么意思?”简玉兰本来趴着,这下坐起身来摸了摸被揉过的地方,转过头来和顾应淮对视,感觉莫名其妙的。 “大概是——”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打断了顾应淮的话,她朝着简玉兰说了声等我下,接起电话,“喂,是我。嗯,好的,我马上过去。” 简玉兰:“外卖?” 顾应淮点头:“嗯,我先出去拿。” 简玉兰:“好哦。” 顾应淮推开椅子往外走。 小李躲在前台的电脑屏幕后面观察站着一动不动的沈槐序。 她觉得沈槐序这个人实在是太可疑了,先不说现在的天气不算凉快,光是穿着短袖在室外待着都觉得闷热,沈槐序竟然全副武装,不管怎么看都很奇怪。 再有一点,之前来送饭的常常是饭店的工作人员,有几个甚至都和小李混眼熟了,偶尔她们还能闲聊几句。 只有今天来的人不一样。 高高瘦瘦的,虽然穿了一身全黑,脸也几乎被鸭舌帽和口罩挡住,但你光是看她的身形和露在外面的白皙皮肤,不难猜出她长相不错,体态极佳。 小李偷偷打开相机,拍下她的侧脸发到小群里,果不其然获得了上班搭子们的一致尖叫。 摸鱼一号机:【一分钟之内我要这个人全部的信息。】 摸鱼二号机:【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友,你快把我微信给她。】 摸鱼三号机:【微信给她了,你用什么?】 摸鱼一号机:【先别管这个了,就问你手指长不长,不长的话我可以变长。】 摸鱼三号机:【?】 摸鱼二号机:【?】 小李看到她们的聊天内容后差点笑出声,她回了个“长”后放下手机,抬头发现站在前台的女生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手机,似乎察觉到她刚才偷拍的事情。 哇靠,这也太尴尬了吧。 还好我脸皮厚。小李朝着沈槐序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还能面不改色问她要不要先坐下来。 沈槐序摇摇头,继续靠在前台当个安静的吉祥物。 应淮你快来吧,我需要你—— 或许顾应淮当真听见了她的呼唤,在小李做完祈祷,顾应淮就闪亮登场了。 “小李,谢——”顾应淮和往常一样笑着道谢,结果话说到一半看到前台靠着的某人后,瞪大了眼睛,她来不及解释,只匆匆交代了小李一句“访客记录我午休起来后写”,就拉着沈槐序快步离开这里。 小李看着两人紧紧相牵的手,默默打开了摸鱼群。 摸鱼初号机:【一个坏消息:名花有主了。】 群里顿时哀嚎一片。 沈槐序拎着餐盒跟在顾应淮身后,她听见有人问她家顾应淮这是你朋友吗,顾应淮“嗯”了一声,没有解释,而是直接带着沈槐序走进一间空闲的会议室,在门口挂上“会议中,请勿打扰”的牌子。 沈槐序放下餐盒,摘下口罩后给了顾应淮一个拥抱和一个吻,“surprise~” “惊吓还差不多。”顾应淮笑着锤了她一下,“你怎么来啦?” “想你了嘛,你都不想我的吗?”沈槐序撒娇道。 “想,当然想了。”顾应淮踮起脚尖轻轻啄了下沈槐序的嘴唇,“虽然这话有点扫兴,但是江蕊知道你过来找我了吗?” 沈槐序没有说话。 顾应淮挑眉,“翘班了?” 沈槐序依旧沉默不语。 “好吧,我希望江蕊不会杀过来,我可能拦不住盛怒的江蕊。”顾应淮扯了扯沈槐序的脸颊肉。 “只是一个不重要的采访啦,去不去都无所谓的。”沈槐序瘪嘴,“这时候你只管享受女朋友温暖又可靠的怀抱就好啦。” 顾应淮笑着锤了下她的肩膀,而后依靠在沈槐序的怀抱里。 她确实很想念这个了。 这段时间因为工作,她每天早出晚归,能和沈槐序相聚的时间少之又少,上一次亲热是什么时候,顾应淮都快忘记了。 顾应淮甚至幻想过沈槐序直接在她深夜下班后强制她去睡觉,两个人窝在被窝里用双手感受彼此的存在。 可惜,沈槐序太过珍惜顾应淮了,以至于每次顾应淮带着一身疲倦回到家中后,沈槐序只会小狗一样的可怜又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在她额头下落下羽毛一般的吻,疲倦的她差点察觉不到这个吻的存在。 好想亲热啊。两个女友能量不足的人不约而同的想着。 又抱了好几分钟,沈槐序依依不舍的结束了这个难得的拥抱。 “我们吃饭吧,吃完睡一觉,你下午还要上班呢。”说完,沈槐序打开餐盒的盖子,拿出里面的纸巾铺在会议桌上,一旁的顾应淮在纸巾铺好后将分装好的饭菜放在纸巾上面。 “那你呢?”顾应淮取出筷子递给沈槐序,“是回家还是?” 沈槐序接过筷子说:“吃完我就回公司了,晚点还有一个行程要赶。” “这么辛苦呀还跑来看我呀。”顾应淮笑得甜蜜,她夹了根可乐鸡翅放到沈槐序的碗里,“多吃点,最近瘦了不少。” 沈槐序宠溺地刮了刮顾应淮的鼻尖,“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偷笑哦。” 顾应淮眉眼弯弯,笑得傻乎乎的。 “吃饭。”沈槐序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提醒顾应淮不要光顾着傻乐不动筷子。 顾应淮吐了吐舌头,夹起一片醋溜白菜。 今天的午饭是酸辣和酸甜口的,非常开胃,很适合炎热的夏季尾巴。 沈槐序趁着顾应淮和鸡翅作斗争时偷偷把西蓝花拨到一边,顾应淮余光瞥见后挡住了她用来作案的筷子。 “不可以挑食哦。”她说。 “我讨厌西蓝花。”沈槐序皱起眉头,思考着如何不动声色的消灭掉碗里罪恶的西蓝花,忽然,她眼睛一转,侧过头可怜兮兮的望着顾应淮,“淮,你帮帮我嘛~我真的不喜欢这个。” 天呐,谁能拒绝一只撒娇的小狗呢? 尤其这只小狗偏偏只会跟你撒娇,对别人总是爱答不理的。 反正顾应淮是做不到的,她根本没办法对狗狗眼的沈槐序说一个“不”字,只能叹息着说:“下不为例。” 但顾应淮知道,下次沈槐序向她撒娇时,她仍旧无法拒绝。 “阿序,有件事我提前和你说下。”顾应淮吃完最后一口饭,擦去嘴角不小心沾上的油渍说:“这周五晚上我们组要聚餐,庆祝我们圆满完成了这次项目,我可能要晚点才能回家。” 沈槐序“哼”了她一声:“反正也不差这一天了。” 顾应淮扯了扯她的衣角,讨好道:“对不起嘛,之后就不会啦。” “聚会地点和时间说了吗,我到时候接送你。”沈槐序当然不是真的在和顾应淮生气,她一边将桌上吃得七七八八的饭菜收进餐盒里,一边擦去渗透纸巾的汤汁,“等你忙完了,一起决定去哪里玩?” “好啊,辛苦我们家阿序了。”顾应淮飞快亲了下沈槐序的下巴,她不顾沈槐序手上可能会沾染上油腻的汤汁和沈槐序十指相握,“只要和你一起,去哪里我都可以。” “哦?那在家待七天?”沈槐序故意逗她。 顾应淮“欸”了好长一声,“不要啦,在家肯定下不了床的吧!” “哇,淮你好色哦,我都没想过这个。” “啊啊啊讨厌啊你,我不理你了!” “我错了,怪我哈哈哈。” 沈槐序转身将顾应淮压在会议桌上,她牵起顾应淮的手,亲吻顾应淮的手背,“原谅我,好吗?” 顾应淮对上沈槐序充满爱意与笑意的双眼,红着脸小声说道:“就这一次。” “好孩子。”沈槐序抱起顾应淮坐在会议桌上和她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 顾应淮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享受女友的吻。 7、第 7 章 沈槐序身后多了一条小尾巴。 自打沈槐序翘班会公司后,许乐几乎要把自己挂在沈槐序腰带上,寸步不离地跟在沈槐序身边。 一双眼睛睁得滴溜圆,监控器一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自动跟踪沈槐序的一举一动。 说真的,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她不过是翘了个无关紧要的采访,又不是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怎么还把人当囚犯整了。 “所以,我现在成犯人了?”沈槐序指着身边不远处睁大眼睛监视着她的许乐。 许乐脸颊一红,她多少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有点过线,但为了防止沈槐序在她眼皮底下逃跑,许乐坚持到底,没有挪开自己的视线。 她会一直视奸沈槐序的……永远……永远…… 沈槐序对这孩子的耿直和老实感到无奈,她叹气,转头向江蕊求助。 “你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吧。”江蕊无视她求助的视线,喝着刚煮好的咖啡,心情愉悦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哈,恶人自有傻人磨,有许乐在,她乐得轻松。 “哦,还有,你们可能要抓紧时间出门了,下午的行程是去k家拍摄秋季时装宣传图,你们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江蕊好心提醒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沈槐序和许乐。 许乐低头看了眼手腕上手表的时间,立马站了起来催促着沈槐序,“啊,还真是!槐序姐,我们得走了。” “……知道了知道了。”沈槐序慢吞吞站起来,离开办公室之前,她瞪了一眼江蕊。 明知道她对这种年轻热血的小白痴没辙,江蕊还安排许乐跟她。 沈槐序心中暗骂:这个混蛋绝对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江蕊微笑道:“路上注意安全。” 许乐情绪高涨的“哦”了一声,“江姐我们走啦!” 沈槐序叹气着跟在这个不知道在燃什么的小助理身后,时不时还要迎接对方频频投过来的监视目光,沈槐序毫不怀疑,但凡她表现出一丁点儿的异样,许乐绝对会不管不顾马上冲过来,限制她的举动。 真是烦死了。沈槐序索性压低帽檐屏蔽了许乐的视线。 今天的司机依旧是小林。沈槐序轻车熟路坐在保姆车最后一排,她刚准备像以往一样靠在座位上假寐,结果本该坐在副驾驶座的许乐一屁股坐在她前面位置,从包里掏出一面镜子对着她,偷偷监视着她。 “……”沈槐序真是服了。 她这下真的好奇江蕊到底是上哪里招来许乐这个神人的,脑回路极其清奇。 “收回去,别让我再看见这面镜子。”她威胁道。 许□□过镜子看到沈槐序难看的脸色,当下迅速收起镜子,直接一个滑跪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所以到底在燃什么啊…… 一个普通的道歉竟然能说得热血沸腾,沈槐序怀疑时不时她太久没关注新一代年轻人的潮流了,脱离了时代前进的脚步,不然怎么解释她和许乐之间隔了一条比马六甲海峡还要宽的代沟? 算了。沈槐序拉下帽檐开始假寐,她还是不要了解的好,总感觉了解太多会误入奇奇怪怪的新世界。 沈槐序在约定时间的前二十分钟抵达了k家的摄影棚。 k家的衣服主动简约时尚风,干净利落的线条搭配明亮轻快的颜色,非常适合现在的年轻人。 沈槐序高高瘦瘦的,外貌条件无可挑剔的完美,k家无论是轻便的裤装还是修身的长裙都能完美展现出她优越的身材。 负责人站在摄影师身后,聚光灯下,沈槐序一身工装,淡漠的银灰色眼睛蔑视地看着镜头,淡色的唇轻轻抿在一起,整个人格外帅气惹眼。 她心中有预感,或许这一季的销售额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拍完全部的单人照,紧接着是双人宣传图。 由于沈槐序身高接近一米八,k家不得不找了几个一米九的模特来搭配她的身高。 “收工收工,大家辛苦了。”当负责人鼓掌示意今天的工作到此结束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她们花了半个白天的时间来拍摄宣传图,等到拍完所有照片已是晚上。沈槐序来不及吃饭,匆匆和k家的负责人客套几句话后,就带着许乐赶回保姆车,奔赴下一个工作地点。 沈槐序严重怀疑江蕊是在公报私仇,不然解释她的行程安排得这么满,连吃晚饭的功夫都挤不出来,只能在车上啃一根能量棒,然后开始她下一个工作。 …… 等沈槐序彻底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已是晚上十二点多。 她拖着疲倦的身体打开家门,顾应淮在客厅留了盏温馨的灯,沈槐序借助着灯光脱掉穿了一天的鞋子,走进客厅。 她看到左手边的餐桌上留了杯醒酒茶,可爱的便签被压在杯子底下。 [喝完再去睡觉by爱你的淮] 沈槐序闻闻身上也许来自香槟,也许来自红酒的酒味,一口闷掉早就没有温度的醒酒茶。 洗掉杯子里残留的液体,倒扣在洗碗槽边的架子上,沈槐序轻手轻脚推开卧室的门,走到床边。 顾应淮已经睡下了。 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怕冷的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圆润的后脑勺在外面,然而她白皙的脚却裸露在空中,精致小巧的脚趾透露着淡淡的粉色。 沈槐序俯身亲了亲顾应淮的发顶,走进浴室洗澡。 温热的水冲刷掉工作所带来的疲倦。沈槐序擦拭掉身上的水珠换上睡衣走出浴室,卧室的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她小心避开地上的懒人沙发,掀开被子躺到床上,伸手抱住睡梦中的顾应淮。 顾应淮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身体自动调整好舒适的姿势,窝在沈槐序怀里继续睡觉。 沈槐序轻笑着搂紧了她,低头吻住顾应淮粉色的嘴唇,追逐着她可爱香甜的舌尖。 舌尖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顾应淮睡梦中乖巧的张开嘴巴,以便自家恋人更好的加深这个吻。 沈槐序被顾应淮柔顺的举动讨好,她加深了这个吻,两人的呼吸变得粗重,怀里的人发出小动物般的嘤咛声。 沈槐序不想吵醒顾应淮,她家淮最近太辛苦了,比起亲热,沈槐序更希望顾应淮拥有一个好睡眠。 一吻结束后,她在顾应淮的锁骨上吮出一枚嫣红的吻痕,然后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时间静静流逝,原本合起来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睁开了。 银灰色的眼睛似喜若狂,她像饥肠辘辘许久的野兽,一双银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怀里垂涎欲滴的猎物,又如同看着稀释珍宝,小心翼翼触碰怀中人柔嫩的肌肤,确认她的存在。 淮,她的淮。 她的珍宝,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沈槐序」收紧揽在顾应淮腰上的手,她轻嗅着顾应淮发丝的清香,喉咙里压抑着癫狂一般的笑声。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一切还没发生之前,回到她还能拥抱顾应淮的时候。 「沈槐序」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她在失去顾应淮以后如同行尸走肉般生活了很多年,她曾经想过放弃自己的生命,追随顾应淮而去。 是责任让她苟活于世,强打起精神照顾彼此的双亲。 但在一个月前的某一天,她突然出现在这具身体里,天知道当她看见顾应淮睡在自己身边时她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 只有梦才能再一次遇见她的顾应淮。 「沈槐序」想拥抱顾应淮,亲吻她,同她诉说自己这些年来的爱意和委屈,但她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她成为了一个旁观者。 她被迫看着年轻的自己肆意探索顾应淮的身体,看着她和顾应淮窝在沙发里调情,唇齿交缠,互相诉说着爱意。 「沈槐序」嫉妒得快要疯了。 顾应淮是她的!她不许任何人哪怕是过去的她夺走顾应淮! 况且凭什么都是沈槐序,过去的她可以触碰顾应淮,而她却不行? 凭什么都是沈槐序,过去的她可以幸福快乐,而她却落得浑身是伤孤苦伶仃,只能阴暗地躲在身体里,窥视着不属于她的幸福? 凭什么?凭什么! 「沈槐序」如同绝望的困兽,日夜被禁锢在这具身体里,想触碰又不能触碰,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应淮被揽进怀里,一遍遍亲吻着,露出本该只有她才见过的诱人表情。 好恨。好恨! 「沈槐序」痴了一样捧住顾应淮的脸颊,细细描绘着她的五官、她的所有。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沈槐序」品尝着她肖想已久的唇,心中的野兽短暂得到了满足了,蜷缩在角落里,发出餍足的咕噜咕噜声。 她拥有重新夺回顾应淮的机会。 「沈槐序」捏住顾应淮的下巴,怀里的人被迫抬起了头,白皙的脸颊潮红一片,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薄薄的眼皮紧紧闭合着,「沈槐序」有些遗憾今晚她看不到顾应淮湿漉漉的双眼。 她吻过顾应淮的下巴,亲吻顾应淮有着圆润可爱小痣的脖子,留下星星点点不太明显的痕迹。 「沈槐序」享受着和顾应淮肌肤相亲的感觉,她几乎要呻.吟出来。 她太怀念这个了,想得快要疯了。 可惜她能出来的时间太少了,这具身体忙碌了一天,剩下的只有疲倦,她只能趁着过去的她陷入深度睡眠的这一小段时间短暂的掌控这具身体。 「沈槐序」略带遗憾的叹息着,她再一次亲吻顾应淮,在吵醒顾应淮之前,「沈槐序」结束了这个吻,身体脱离了她的掌控,慢慢陷入沉睡。 第二天清晨,沈槐序打着哈欠起床了。 昨晚明明不到一点就入睡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后沈槐序总觉得自己没睡饱,眼睛格外的酸涩。 “昨晚很晚回来吗?”顾应淮放下手里的餐盘,里面装着她刚刚烤好的吐司,上面装点着蓝莓和炼乳。 沈槐序迷迷糊糊走到她身边偷了吻,“十二点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困。”像是在验证她说的话,沈槐序又打了个哈欠。 顾应淮打趣她,“拿出你熬夜写论文的气势来。” 沈槐序连连摇头,“我怕你会守活寡的。” 顾应淮“呸呸”两声,“大清早的说这种晦气的话,快呸掉。” “呸呸。”沈槐序乖乖照做。 “不说这个了,快来尝尝我做的吐司,早上看你还在睡觉,我就试了下,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我家淮做的吐司肯定好吃。” “哇,这是捧杀吧。” “嗯哼?这是实话来着。” 沈槐序咬了一口酥脆奶香的吐司,她在餐桌地下用脚尖蹭着顾应淮的小腿,一边嚼着吐司一边盯着顾应淮水润的嘴唇,“嗯,真好吃。” 顾应淮被她大胆火辣的眼神烫得脸颊发烫,“专心吃饭!” 话虽如此,顾应淮没有挪开自己的脚,任由沈槐序有一搭没一搭蹭着她的腿。 沈槐序喜欢顾应淮纵容她,这让她有种被爱着的感觉。 她仰头喝了口牛奶,在放下杯子的时候,余光瞥见顾应淮脖子上隐约多了几枚不算明显的吻痕。 奇怪,昨晚她应该只在淮的锁骨上吮出吻痕才对。沈槐序眯起眼睛,反复观察顾应淮的脖子。 “怎么啦?我脖子上有东西吗?”顾应淮察觉到她的目光,疑惑地摸上自己的脖子。 “不,只是有点后悔昨晚没趁着你睡觉在你脖子上多留几枚吻痕。”沈槐序说。 顾应淮原本褪去红晕的脸颊再次浮起害羞的粉红,她轻轻踢了沈槐序的小腿。 8、第 8 章 江蕊一定是疯了。 沈槐序坐在演播室里,双眼放空的看着正前方的电视机,里面正在播放往期恋综的精彩片段。 是的,恋综。 江蕊这个疯女人说的综艺竟然是恋综。 好像是嫌她恋情曝光的速度不够快似的,专门请她当两期飞行嘉宾坐在演播室里看别人谈恋爱,然后适当的提出建议和看法。 简直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 当初不让她曝光恋情的人是江蕊,现在要求沈槐序上恋综的人也是她。 沈槐序已经猜不透江蕊的想法了,尤其是在那条口红广告爆火后,江蕊每天都神神叨叨的,偷偷往她行程里加了几个以前从来都不会接的通告,还以为沈槐序没发现。 不,或者说江蕊笃定了就算被她发现,也有借口让她同意。 沈槐序想到不久之后的小长假,默默忍了。 主mc池笑笑坐在旁边单独的沙发上,沈槐序则是坐在长沙发的边缘,左手边分别是常驻mc陆小瑜和易倪,两人都是小有名气的综艺明星,常年活跃在各种综艺节目里。 在节目里,池笑笑的人设是说话比较直接难听的姐姐,易倪是知心的二姐,陆小瑜则是花痴的小妹,至于沈槐序,飞行嘉宾的她拿的是高冷知性的人设。 “槐序是我们四个人里面唯一个没参加过这个节目的吧?”几个人互相寒暄之后,池笑笑特别照顾身为新人的沈槐序,将话题引到她身上。 “嗯,也是我第一次参加综艺。”沈槐序说。 “看来我们节目还是太有面子了。”陆小瑜笑笑:“槐序以前有看过我们节目吗?” “有的,偶尔没通告在家休息会看。”甜蜜心动这档综艺算上这一季已经出到第五季了,沈槐序偶尔会陪着顾应淮窝在客厅沙发上看,不过她的注意力更多是在顾应淮身上,所以对节目的了解只能算是看过,但不多。 “哇,我就说我们节目很火吧,连我们不食人间烟火的槐序都看过。”易倪微笑着调侃沈槐序。 沈槐序没有从易倪的语气里察觉到恶意,她回以易倪一个浅浅的微笑,当做回答。 “好了好了,聊天中止,我们准备开始吧。”池笑笑接收到导演组的提示,开始走流程了。 电视机开始播放这一季第一期的开头,三位常驻mc比沈槐序这个综艺新手更懂得做节目效果,当素人嘉宾们逐一登场开始按照第一印象选择心动嘉宾时,三个mc互相提出自己的心选对象。 “哇这个见面太尴尬了,还好女一机智化解了尴尬。”易倪怀里抱着个抱枕,转头对她们几个说道:“感觉就算没办法当情侣,但是能和女一成为朋友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陆小瑜只同意她一半的观点,“但是我会更喜欢女三,我喜欢御姐,表情盐盐的那种,笑起来却又很甜。” “我会更喜欢女四,会做家务做的饭又好吃,很适合娶回家当老婆。”池笑笑的话被易倪和陆小瑜嘘了。 “哇塞,笑笑你真是实用派哦。” “太有生活了笑笑姐,以后当你老婆一定很辛苦吧。” “你们两个,我说的是实话好不好,真让我选我肯定会选女四这款的对象,毕竟对我来说家庭大于恋爱。” “槐序呢?槐序会选什么样的女友?” 陆小瑜把话题引到沈槐序身上,易倪笑她,“小瑜是不是看上我们槐序了?” “槐序不介意的话也不是不行。”陆小瑜故作羞涩地朝沈槐序抛媚眼,“我都不挑的~” 池笑笑和易倪笑陆小瑜白日做梦,人家槐序可不一定看得上你,两个人被陆小瑜追着打。 沈槐序并不喜欢去评价一个人,尤其是在镜头下去评价一个女人的好坏,但工作不是生活,江蕊要求她维持高冷的人设,沈槐序目前还不想违约,只好跟着人设走。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沈槐序轻飘飘跳过这个话题,可惜三个mc并未打算放过她,“别这样,那第一眼呢,会选谁?” 沈槐序看着画面里坐在一起的嘉宾,指着坐在角落里的女六说:“女六吧,她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 一双和顾应淮神似但又不完全相似的眼睛。 沈槐序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然而也仅仅是注意,真要对比的话,沈槐序觉得世界上没有哪一双眼睛能比得上顾应淮,就算是她这双被众多人夸赞过的眼睛都比不上顾应淮一丝一毫。 池笑笑:“果然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呢,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很加分。” 易倪和陆小瑜难得同意池笑笑的看法,女六的长相在嘉宾里不算出众,性格也较为内向,镜头几乎很少会给到她,但是她的眼睛很漂亮,会说话似的眨呀眨。 选择心动嘉宾的环节很快结束了,池笑笑她们开始点评嘉宾们的行为和对话,时不时发出“怎么会这样”“这也太奇怪了吧”“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的浮夸声音。 沈槐序疲倦应对这些,只在偶尔看到感兴趣的画面加入她们的对话,更多的时候她扮演着只会跟着“哇哦”和“嗯?”的捧哏。 拍摄并非一直在进行,期间她们停下来休息过几次,也补了几次妆。 少了镜头的压迫,池笑笑、易倪以及陆小瑜瞬间恢复了自己的本性,比在节目里来得可爱很多。 沈槐序静静听她们聊天,从化妆品到减肥的方法再到一些圈里的小八卦,想到什么聊什么,沈槐序听得出来她们三个人的关系远要比镜头前看起来的还要亲密。 「嗡嗡」 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沈槐序解锁了屏幕,只见顾应淮在微信上非常开心的告诉她今晚她不用加班。 拒绝加班:【好消息,我今晚不用加班了~】 不想上班:【我今晚也没有通告,下班后我去接你,我们去约会吧[期待.jpg]】 拒接加班:【嗯嗯,我等你哦=3=】 不想上班:【=3=】 一想到晚上能和顾应淮出去约会,沈槐序无视了导演组喊开始所带来的不悦,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心情颇佳地参与到话题中,惹来池笑笑她们的打趣。 沈槐序从容不迫的应对她们的打趣。 一直到录完这期节目,导演组喊卡的时候,演播室的人这才如负释重地松了口气。 “总算是解脱了,我的腰感觉都快断了。”池笑笑锤着酸痛的腰,面部狰狞的说:“哪天我要是腰间盘突出了一定是工伤。” “小孩子哪里来的腰。”陆小瑜路过锤了下她的背,“别驼背,小心变丑。” 池笑笑龇牙咧嘴的坐直身体。 “我先走了,下期再见。”沈槐序赶着去接顾应淮下班,她连卸妆都没卸,匆匆打过招呼后搭乘电梯赶到楼下,在大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 留下江蕊和许乐面面相觑。 出租车在泊油路上飞驰,沈槐序运气不错,赶在下班高峰期之前抵达了顾应淮工作的地方。 顾应淮站在大门口等沈槐序,当沈槐序下车时,顾应淮被她今天的打扮狠狠惊艳了。 大概是为了配合恋综的主动,沈槐序今天难得穿了条抹胸式的修身长裙,黑色的裙子衬得沈槐序的皮肤更加白皙,在夕阳和路灯下简直白得白光。 纤细有力的腰被金属腰带勾勒出诱人的曲线,长长的头发在发尾烫了个卷,慵懒而又迷人。 顾应淮小跑着过去,抱住沈槐序的腰,大声赞美她:“哇,这么好看的阿序竟然是我女朋友欸~” 沈槐序轻笑着在顾应淮额头上落下一吻,学顾应淮的语气说道:“哇,这么可爱的淮竟然是我女朋友欸~” “哪里来的复读机,嗯?”顾应淮把脸凑到沈槐序的眼前,“是不是你?” 沈槐序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在感叹手感之好的同时说道:“是,是我,现在复读机阿序要带漂亮女友去吃饭了,请漂亮女友跟复读机一块儿走吧。” 顾应淮松开搂在沈槐序腰上的手,笑得甜蜜。 沈槐序的车停在公司的停车场,她下班来得急,直接从拍摄地点赶过来,现在她们两个人只能打车到晚上吃饭的餐厅。 位于酒店顶楼的nd落日餐厅将穿过s市的江河尽收眼底,傍晚的夕阳晚霞染红了江水,温柔的晚风徐徐吹过,在露台上,驻唱歌手弹着吉他,深情歌颂着隐秘的爱意。 沈槐序预约的角落位置,这儿的视野或许不比中间位置的好,但也足以欣赏到s的夜景,更重要的是角落昏暗的光线能够将她们完美地和人群分隔开,构成一片小天地。 露台上喝酒的人在沈槐序和顾应淮出现的瞬间就被两人牢牢吸引了注意力。 太美了。夕阳的余晖似乎过分宠爱她们,橘粉色的晚霞像是为她们而生,她们的五官在渐渐暗淡的光线下变得更加深邃迷人,裸露的皮肤如同灯光下的绸缎,闪烁着莹莹的白光。 沈槐序无视众人的目光,牵着自家头一回来露台餐厅显得有点兴奋的女友穿过露台,寻找角落属于她们的位置。 香氛、蜡烛以及热情似火的玫瑰。 世界上最浪漫的三件物品摆在顾应淮眼前。 顾应淮抬起头,惊喜地望向沈槐序,“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在你说今晚不用加班的时候。”沈槐序拉开椅子牵着顾应淮坐下,她坐在顾应淮对面,蜡烛的烛光和江对岸的灯光映在她银灰色的瞳孔中,有火在燃烧。 “喜欢吗?”她问。 顾应淮抱着玫瑰花束,轻轻嗅闻玫瑰的香味,然后对沈槐序露出一抹犹如沁了蜜的笑容,“喜欢,我很高兴。” 沈槐序在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今天准备得实在是太过匆忙,在来的路上她一直担心餐厅的工作人员会来不及准备,把一切都搞砸了,好在一切顺利完成。 沈槐序品尝着龙舌兰日出独特的味道,劳累了一天的身体在酒精和民谣舒缓的调子里逐渐放松下来。 她没有欣赏江景,一双眼睛柔情地望着对面微醺的顾应淮。 顾应淮的酒量很差,稍微几杯啤酒下肚都能让她大脑变得迟钝,手脚软绵不听使唤。 今晚的金汤力比其他酒吧调出来的好喝,酒量差又没自觉的某人连喝了两杯之后,脸颊粉扑扑地趴在栏杆上,望着繁华热闹的江面。 “阿序你说在这儿能看到我们家吗?”顾应淮傻乎乎寻找着她们家附近熟悉的标志,想通过它们定位自家所在的小区。 沈槐序被她可爱认真的表情逗乐,她跟着顾应淮望向江对岸,在一栋栋高楼大厦里寻找她们的家。 “啊,找到了。”沈槐序骗她。 顾应淮果真上当了,她兴奋地四处张望,“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在那里呢,看到了吗?那栋亮着灯光的高楼后面就是。” “这里那栋楼不是亮着的!” “就在左边呀,你看,刚刚有一层灯全部暗下来了。” “没看到啊……” 她怎么就找不到家了呢?顾应淮很失落,是她家在和她闹脾气吗,不然怎么只有阿序看到了。 直到对面传来沈槐序克制不住的笑声,顾应淮后知后觉自己被自家恋人骗了。 “好啊你,你骗我!”顾应淮气鼓鼓道,娇憨的杏眼自以为恶狠狠地瞪着沈槐序,实则像被骗了的小猫,圆溜溜的眼睛满是对主人的失望。 “抱歉,但是喝醉的淮实在是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沈槐序直视顾应淮的眼睛,平日里淡漠的银灰色眼睛溢满了柔情和爱意,顾应淮愣愣地看着她的眼睛被她直白的爱意灼烧双眼。 顾应淮不自然地撇看眼睛,本就粉嫩的脸颊更加通红,白皙的耳垂在沈槐序不曾挪开的视线下红得像是要滴血。 “哼,看在你道歉的份上,勉勉强强原谅你好了。”顾应淮小声说道。 沈槐序再也忍不住了,她微微前倾,一手扣住顾应淮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上去。 金汤力的味道在两人交缠的唇舌间漫延,沈槐序这次吻得比任何一次还要用力,她像是要将眼前软乎乎的,全身心都依赖着她的人拆吃入腹,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将她们分开,她能完整的拥有顾应淮。 驻唱歌手唱着缠绵悱恻的情歌,大胆热烈的歌词听得人浑身发烫。 沈槐序加深了这个吻,她感受着掌心下跳动的脉搏,一下一下,敲打在沈槐序的心上。 顾应淮不知道这个吻是何时结束的,当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和沈槐序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沈槐序正搂着她腰,方便她靠在肩膀上休息。 “醒了?”沈槐序在顾应淮耳边轻声问她。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顾应淮敏感的耳垂上,顾应淮感觉自己快要融化在这个怀里和沈槐序融为一体。 “嗯……”她小声道:“我们到哪里了?” 沈槐序摸摸顾应淮微醺发烫的脸颊,“再下个路口就到了。” 这下顾应淮连脸颊都酥了,她没有说话,静静靠在沈槐序怀里听她躁动不安的心跳声。 哈,某人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偷偷在紧张呢~顾应淮喜滋滋的想,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紧张。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 沈槐序抱起浑身软绵无力的顾应淮朝着她们家所在的楼栋走去,顾应淮被她突如其来的公主抱吓到,手臂连忙勾在沈槐序脖子上,一手扶住沈槐序的肩膀。 “我、我可以自己下来走的。”顾应淮不用照镜子都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肯定红到不可思议,她想挣扎着下地,却被沈槐序捏了下臀部警告她别动。 这下顾应淮再也不敢动啦,她的脸埋在沈槐序怀里,假装自己是只逃避的鸵鸟。 沈槐序轻笑着亲吻了小鸵鸟的发顶,抱着她回到她们温馨可爱的家。 家里黑漆漆一片,沈槐序关上门,玄关的灯都没来得及打开就将怀里的人摁在门板上亲吻。 黑暗剥夺了她们的视线,感官更加敏感。 酒精麻痹了顾应淮的神经,她晕乎乎地承受着沈槐序密密的吻,磨合多年的身体不用沈槐序多言,乖巧地贴了上去,献上准备好承受爱意的身体。 沈槐序被顾应淮乖巧的行为取悦,凶狠的吻温柔了下来,舌尖细细描绘顾应淮柔软的唇,时不时舔舐敏感的上颚,惹得怀里的人轻轻颤抖。 谁也不愿意分开,她们呼吸交缠着,追逐着彼此的舌尖。 地板上多出了几件带有体温的衣服。 黑暗中,两人磕磕绊绊穿过客厅,细碎的呻.吟一路延绵到卧室里,不着寸缕的身体摔进柔软的床垫里。 窗外明亮的车灯照在绣花窗帘上,一瞬间闪过的灯光透过布料,照在房间凌乱的床上。 沈槐序撑起手臂,淡青色的血管像蛛网一样爬上她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被汗水打湿的长发顺着她脸颊两侧垂下来,在浅色的床单上卷成黑色的圈。 细长白皙的腿无意思地蹭了蹭沈槐序的小腿,猫儿似的,酥酥麻麻。 随着沈槐序更加大胆的探索,晶莹的泪珠颤颤巍巍从顾应淮乌黑浓密的睫毛根部跑出来,挂在眼角好不可怜。 沈槐序低下头,怜惜地吻过顾应淮湿润的眼角,带走上面摇摇欲坠的泪珠。 蹭在小腿边的脚趾蜷缩起来,沈槐序轻笑,淡色的唇吻住顾应淮嫣红的唇,勾起那截被吮到发红发肿的舌尖,顾应淮张开自己的嘴巴,方便身上恶劣的人在她嘴巴里横冲直撞。 她的乖巧赢得了沈槐序一个怜惜的抚摸。 室内的温度逐渐上升,每一次呼吸都是炽热的滚烫,想触碰又怕被这惊人的温度烫伤。 沈槐序是那个率先触碰火焰的人。 温暖、湿润,如同淋了糖浆的棉花糖。 一旦染上,瞬间上瘾。 沈槐序放任自己沉溺在糖浆里。 夜色撩人漫长。 窗外的灯光已经很久没有亮起,卧室里很安静,安静到只剩下沈槐序和顾应淮充满着甜腻气息的呼吸声。 怀里的人累狠了眼睛都不愿意睁开,沈槐序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抱起顾应淮走进浴室。 门,轻轻关上。 不多时,水流声和细碎的呻.吟从门后面响起。 …… 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床头小夜灯散发微弱的灯光,两颗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一起,被子盖住她们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闭起来的眼睛。 沈槐序睡得很沉。 她忙碌了一天,又在夜晚里和顾应淮闹了一个晚上,被酒精侵蚀的大脑昏昏沉沉,一沾枕头,瞬间被汹涌的睡意拉入深度睡眠。 在她睡下后,安静的房间里,黑暗之中,有双银灰色的眼睛缓缓睁开。 「沈槐序」原本很高兴自己能够再次醒来,但她的快乐止步于她看到顾应淮身上星星点点的吻痕。 可恶!「沈槐序」忍不住爆粗口。 迟早有一天她会杀了沈槐序的。 9、第 9 章 「沈槐序」怀疑自己被针对了,不然怎么解释她每次醒来的时机都不太凑巧? 喝醉酒又胡闹一个晚上的顾应淮像团被欺负狠了的草莓糯米糍,软趴趴蜷缩在她怀里,脸颊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退,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又见面了。「沈槐序」伸出手,她仿佛在触摸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稀世珍宝,指尖小心翼翼悬在半空,临摹怀里人精致可爱的脸庞。 细细弯弯的眉,浓密乌黑的睫毛和挺翘小巧的鼻子,在鼻子下方是「沈槐序」怎么都亲不够的粉色的唇。 唇是草莓味的。 初尝冰冰凉凉,紧接着是火焰的炽热混杂着草莓的酸甜和果香。 「沈槐序」可悲的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怀念和顾应淮接吻的感觉。 她想念顾应淮的笑,她的吻,她的怀抱,她愿意付出所有的代价来换取和顾应淮哪怕仅仅是一个半分钟的拥抱。 她想得快要疯了。 上天垂怜,「沈槐序」在失去顾应淮后侥幸再次和顾应淮相遇。 她本该满足,本应满足。 但是人类真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的混蛋不是吗? 一旦欲.望得到一丝,哪怕是只有尘埃大小的满足就会想要拥有更多。 「沈槐序」是一个混蛋。 在几次短暂的相拥,她不愿和顾应淮止步于此。 她想独占顾应淮。 圈在顾应淮腰上的手一点点收紧,不断加重的力度弄疼了怀里的人,原本熟睡的人轻蹙眉头,像是被阵疼痛疼醒,轻颤鸦羽般的睫毛,缓缓睁开眼睛。 娇憨的杏眼睡意浓浓,顾应淮半眯着眼睛,模糊看见沈槐序直勾勾看着她,银灰色的眼睛满是顾应淮读不懂的情绪。 “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睡意占据了高地,顾应淮迷迷糊糊关心道,仿佛下一秒又要入睡。 “没什么,只是想多看你几眼。”「沈槐序」摩挲顾应淮的脸颊,轻声安抚道:“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睡。” 顾应淮蹭了蹭她的手心,发出小猫似的呼噜声,“明天再看嘛,反正我又不会跑。” 明天。她还会有明天吗? 她连自己能够短暂占据这句身体的原因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偶尔的深夜,她可以短暂出现但无法清醒太久,这具身体会在她想要继续清醒时发出警报,强制她陷入沉睡,直至下一次深夜。 「沈槐序」甚至无法出现在每个深夜,只能在黑暗中焦急地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无尽的绝望淹没了「沈槐序」,悲伤即将在眼里溢满,她捏住顾应淮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让我亲一下吧”「沈槐序」这样说着,吻上了顾应淮的唇。 「沈槐序」尝到了心心念念已久的草莓。 顾应淮困得睁不开眼睛,但她明显能感觉到来自女友身上浓浓的悲伤,她回应这个充满酸涩、咸咸味道的吻,试图安慰女友悲伤的情绪。 明天我得好好问问阿序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顾应淮迷迷糊糊的想,随后彻底睡着了。 吻得不到回应,舌尖少了追逐的快.感,「沈槐序」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吻,暧昧的银丝在她们分开的唇舌间拉长、断开。 她轻啄了一口顾应淮柔软香甜的嘴唇。 我得想个办法取代了自己。「沈槐序」在彻底陷入沉睡之前昏昏沉沉的想:也不知道自己留下的大礼会不会被发现…… 希望她能够喜欢吧。 「沈槐序」无比期待着她的礼物被发现的那天。 第二天是个阴云密布的天气,空气中夹杂着大雨来临之际的潮湿和味道。 天色很暗,柏油路变得比平时还要黑,树叶也暗淡了很多,在大风中摇曳,吹出哗啦啦的声音。 顾应淮和沈槐序同时在餐厅打了个哈欠。 经过一晚上的睡眠,沈槐序惊讶的发现她比平时还要累,双眼很沉重,眼皮像是沾了胶水似的睁不开。 她今天甚至差点煎坏了一个鸡蛋!这是何等的恐怖。 “阿序最近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顾应淮吃着早餐,想起沈槐序昨晚奇怪的吻和悲伤,她委婉的问道。 沈槐序心不在焉地切着牛排,听到顾应淮的话后,不明所以的停下切牛排的手,歪着头看她,“没有啊,为什么会这么问?” 工作照旧,生活甜蜜。沈槐序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得不得了,淮为什么会问她这个问题? “啊,因为你最近看起来好像很困哦,我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睡不着又不告诉我,自己承担着。”顾应淮假装生气撅起嘴巴,她直视着沈槐序的眼睛,说:“我很担心你。” 沈槐序放下手中的刀叉,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顾应淮。 她的直觉告诉她,顾应淮真正的目的不是这个,但顾应淮话里的担心做不得假,她能从那闪躲的眼神里感受到来自顾应淮的关心。 随着沈槐序长时间的注视,顾应淮渐渐心虚了起来。 阿序该不会是发现她在说谎了吧?顾应淮的眼神更加闪躲,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顾应淮凶巴巴问她:“不说话是不是在想怎么敷衍我?” “怎么会?”沈槐序故作惊讶,“淮你说这话太伤我心了,我怎么会敷衍你呢?” “可是你一句话都不说,就盯着我看。”顾应淮很是不满。 因为我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本人却不知道的事情。沈槐序心中叹气。 “我想可能是最近工作比较多,你也知道江蕊这个女人是个周扒皮,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压榨我的机会肯定是不会放过的。”想想那张长到不可思议的通告,沈槐序严重怀疑自己最近睡眠不足都是江蕊害的。 沈槐序对着顾应淮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淮你也跟江蕊说说,要懂得劳逸结合,不能让驴光干活不休息呀!” “好好好,我一定会跟江蕊说的。”顾应淮知道自己就算说了也没用,毕竟给江蕊发工资的人又不是她,但女朋友总是要哄的嘛。 沈槐序何尝不知道?她就是想顾应淮哄她而已。 “等忙完这段时间就没事了,好啦,快点吃,再不吃牛排就要冷了。” “嗯嗯。” 失眠的话题就此揭过,用过早餐的两人肩并肩、手臂贴着手臂站在水槽前洗碗。 顾应淮的体温比沈槐序的偏高,冰凉凉的皮肤在身旁小火炉的高温下渐渐融化。 沈槐序半边身子酥酥麻麻,心痒得难受,她能闻到柠檬味的洗洁精中夹杂着顾应淮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像春天第一缕晨曦又像穿透森林层层叠叠树叶的阳光,温暖不可明物。 沈槐序偏过头看她,顾应淮正认真洗着自己用过的餐具,纤细白嫩的手指沾满了泡沫,在盘子中间打着圈。 好想吻她。 想,于是就做了。 沈槐序微微弯下腰,低头衔住了顾应淮的唇。 她看到顾应淮错愕地睁大眼睛,微微张大的瞳孔倒映着她笑意盈盈的双眼。 厨房里只剩下水龙头的流水声以及接吻时黏黏糊糊的甜腻鼻息。 “别、快要迟到了。”客厅墙壁上的时钟准时响铃,厨房里暧昧的氛围瞬间消失,剩下顾应淮不想失去全勤奖的决心。 她抬起手肘推了推明显不想松开她的沈槐序,脖子努力向后伸,试图躲开追着她过来的嘴唇。 眼看着顾应淮的嘴唇越来越远,沈槐序遗憾的结束了这个吻。 “口红花了。”顾应淮指着沈槐序嘴角说。 沈槐序漫不经心舔走了嘴角晕染出去的口红。 明明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动作,顾应淮却想起了昨晚在浴室里,沈槐序撑着手,银灰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艳红的舌尖缓慢舔走嘴边的水痕。 至于水痕的来源…… 顾应淮一想到这个时候瞬间涨红了脸。 “回神啦。”沈槐序好笑地看着明显走神了的顾应淮,她伸手在顾应淮眼前晃了晃,打趣她:“想什么呢,脸好红。” “没、没什么!”顾应淮躲过沈槐序伸过来的手,她突然觉得洗碗槽里还没洗干净的盘子特别有意思,低下头吭哧吭哧刷着盘子。 “我来,你先补一下口红吧。”沈槐序夺走她手里的盘子,冲掉上面的泡沫,催促顾应淮去补妆。 “嗯?好,辛苦阿序啦。”顾应淮轻轻蹭了沈槐序的小腿,在沈槐序甩掉手上泡沫来追她之前,笑着跑到洗手间。 洗手间备着几只口红。 上次沈槐序拍完口红广告后,r&b送了一整系列的口红给沈槐序当做小礼物。 沈槐序用不上这么多,随手挑了几只扔在各个洗手间以防出门太急找不到口红用。 顾应淮挑了沈槐序同款色号。 她身体前倾凑近镜子,镜子里,她早上刚涂好的口红被沈槐序吃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有部分口红在接吻的过程中晕染到唇外。 看起来像是被人狠狠疼爱过一样。 顾应淮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沈槐序嘴唇上残留的口红是从她这“偷”走的。 想明白了原因,镜子里的人,再度羞红了脸。 10、第 10 章 顾应淮拍了拍脸颊从洗手间出来,先前羞红的脸颊恢复了原本的白皙。 她走到客厅,客厅落地窗的窗帘掀开一角,沈槐序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大雨,雨水拍打着玻璃窗,在上面留下水痕和密密麻麻的水珠。 天气很糟糕,更糟糕的是沈槐序的车停在公司没有开回来,这意味在大雨天气里,她们得和附近的人一起抢夺数量有限的出租车。 “或许,我们可以坐我的糯玉米?”糯玉米是顾应淮为了应对某些突发情况买的,结果买回来后真正开着出去上班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正停在地下停车场落灰。 沈槐序不怎么喜欢坐糯玉米,她声称自己长达一米二的大长腿在车里根本施展不开,强烈不同意出门的时候开糯玉米。 顾应淮看了眼她故意在沙发上伸得笔直的腿,修长的腿腿毛剃得很干净,白皙紧致的皮肤上看不见一点瑕疵,每一块肌肉都听话的长在该长的地方,没有一丝的赘肉。 真漂亮啊。顾应淮坐在沙发边缘摸上沈槐序肌肉匀称、线条流畅的小腿,她握住骨节明显的脚踝,力度很轻地揉搓沈槐序圆润的脚趾,好像安抚一只闹脾气的漂亮布偶。 “走吧,我想它的电量应该能够支撑我送你到公司。”顾应淮拍拍沈槐序的小腿,她幼稚的女友将她抱在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埋在顾应淮颈间不愿面对现实。 “虽然但是,我们真的快要迟到了。”顾应淮再次提醒。 沈槐序头埋得更低了,高挺的鼻梁蹭过顾应淮的颈间,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挠着顾应淮的心。 下一秒,同样温热的唇贴在顾应淮的颈间,在沈槐序正要舔上眼前散发诱人气息的皮肤,顾应淮一手摁住沈槐序的脑袋。 “起来,你个笨蛋。”顾应淮没好气道,她就不该坐下来浪费这几分钟的时间,有这功夫她们估计都穿好鞋子出门了。 沈槐序敏锐地嗅到顾应淮话里微不可闻的怒意,当即讨好地蹭了蹭顾应淮的脸颊,“辛苦我家淮送我去公司上班咯。” “哼哼,颤抖吧,伟大的淮将给你一次感受我绝无仅有的车技的机会!”顾应淮扬起下巴,满脸骄傲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她伸出手将嘴上说着要起来,实际身体很诚实赖在沙发上不动的沈槐序拉起来,“走啦,你好烦。” 沈槐序顺着顾应淮的力道站起来,她俯身在顾应淮耳边低声威胁道:“竟然说我烦?等晚上下班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还色.情地揉了一把顾应淮的腰,惹来顾应淮一阵轻颤。 孟浪大胆的话羞得顾应淮白皙的俏脸羞红一片,她瞪了一眼沈槐序,往玄关走,决定不理会这个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笨蛋。 沈槐序笑意盈盈的跟在顾应淮身后,逗她家淮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过,果然还是希望那辆车没电啊…… “啊,电量不够了。”启动了车子后顾应淮看到屏幕上岌岌可危的电量后有点不知所措,“怎么办?现在打车还打得到吗?” 外面的雨似乎越来越大了,此时离上班只剩下二十分钟的时间,大雨天气,不用想都能猜到路上定是一路拥堵。 “先试试看吧,不行就坐地铁。”沈槐序心中暗爽,终于有正当理由不用坐这辆车了。 “也只能这样了。”顾应淮从后备箱拿出备用的雨伞牵着低头在app上打车的沈槐序走出停车场。 大概是今天的运气不好,沈槐序试了好几个打车软件都排不上号,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沈槐序口罩一戴,撑着伞和顾应淮穿过磅礴大雨走进地铁站。 地铁站挤满了赶着上班的上班族,一张张麻木疲倦的脸左右交错,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被雨水打湿,干燥的衣服上晕出一小片一小片的水渍。 “我们上一次一起坐地铁是什么时候?”沈槐序小心将顾应淮揽在怀里,避免和通道里行色匆匆的路人撞上。 “嗯…大概是出来找工作的时候?”顾应淮其实有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印象中最后一次和沈槐序坐地铁似乎是在毕业季。 那时候沈槐序已经签约了现在的公司,虽然还不算太出名,但江蕊觉得她有投资的价值,硬生生给她撕了不少资源,收入在同龄人里还算可观。 而顾应淮自己当时刚找到实习工作,在接到offer后,高高兴兴打电话给沈槐序,说是要请她吃大餐。 吃完大餐,回家的时候两人挤在拥挤的车厢里,身上沾了不知是谁喷的廉价香水的味道和烟味,刺鼻的味道令两人不约而同皱起眉头。 乘客越来越多,沈槐序和顾应淮被挤在角落里,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躁动的心跳声。 盛夏的夜晚,地铁车厢的冷气吹不走两人滚烫的体温。 后来沈槐序仗着自己的身高,小心拥她在怀里,双手撑在头顶的杆子上,给了顾应淮一个安全可靠的怀抱。 今天同样如此。 两人顺着人潮涌进车厢,早高峰的地铁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坐的位置。 沈槐序皱着眉头强忍着不适挤开人群,带着顾应淮来到靠近车门边的位置,她搂着顾应淮靠在车厢的墙壁上,一手抓着上面的杆子。 一米八的人墙将混乱的乘客挡在外面,顾应淮在拥挤的人群中得到了一个小小的可以尽情呼吸的小天地。 “阿序你还好吗?”人越来越多,沈槐序的脸色也越发的差,即便是隔着口罩,顾应淮都能感受到沈槐序极度不悦的心情。 明明是那么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的一个人,却会下意识挡在她前面,用身体筑起围墙,将她和人群隔绝开。 沈槐序是一个矛盾的人。 顾应淮曾经如此评价过沈槐序。 讨厌肢体接触,却又喜欢对她动手动脚,常常用自以为很隐蔽的动作蹭过她的手臂或者小腿,然后窃喜地勾起嘴角。 讨厌麻烦,但对她有求必应,一次一次不厌其烦。 学校里的学姐曾告诫过她:沈槐序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热心,她是个底色恶劣却懂得靠美色和假热心掩盖的女人。 她们还警告她,不想受伤最好离沈槐序远一点,不要被沈槐序的甜言蜜语所哄骗。 顾应淮在人群中抬头对上沈槐序染上躁意的银灰色眼睛。 多年过去了,沈槐序早已褪去学生时期的青涩和浮躁,稚嫩的脸庞被生活磨出棱角,她变得比大学时还要让人难以琢磨。 唯一不变的是她看向顾应淮的眼神。 浓烈厚重的爱意在沈槐序眼里发酵,酿成醉人的烈酒,迷人的酒香引诱顾应淮小心品尝,而后醉倒在烈酒之下,沉溺其中。 她早已被沈槐序捕获。 “太久没坐地铁,忘了早高峰的地铁有多挤了。”沈槐序察觉到顾应淮的手搭在她腰上,她低头对上顾应淮担忧的双眼。 “我没事,不用担心。”她说:“真心疼我的话,晚上我们——”尚未说完的话借用沈槐序从顾应淮腰间一路抚摸到臀部的手来完成。 顾应淮瞪大杏眼,像是警惕的松鼠在车厢里左右来回扫视,生怕有人看到沈槐序方才大胆的行为。 幸好这节车厢里的人几乎漠视一切,低头玩手机的,闭眼休息的,挣扎着握住扶手不让自己被挤出去的,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偷偷调情的两人。 “你疯啦!?”顾应淮小声斥责她:“这可是在地铁上!” “不会有人看见的。”沈槐序藏在鸭舌帽下面的眼睛看起来无辜极了,她轻轻拍打顾应淮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而且我也没干什么啊。” 她只是把手掌放在自己女朋友的臀部上以防女朋友摔倒,有什么问题吗? 她又没做其它更过分的事! “快到站了,做好准备。”沈槐序看着窗外逐渐变慢的景色,提醒怀里的人照顾好自己的包,小心被旁边的人勾住背包。 顾应淮转过头看,身后的窗户从雨景穿梭进黑暗的隧道最终归于平静。 身边拥挤的人群咋呼呼朝着车门一涌而下,时不时听见有人在喊别挤了别挤了,再挤鞋子都要掉了。还有人发现自己袋子里装的油条包子不翼而飞,对着空气骂骂咧咧,带着空荡荡的塑料袋下了车。 沈槐序依旧揽着顾应淮挤开人群,跟着大部队下车。 “回去后我一定要给我的糯玉米充电。”顾应淮再也不想体验早高峰的地铁了,短短十分钟不到的车程长得恍若隔世。 就连一直抗拒糯玉米的沈槐序都难得同意顾应淮这句话。 刚才沈槐序差点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车厢里了。 刺鼻的香水混杂各种食物的味道,所有人交叉呼吸着陌生人呼出的空气,一旦想到这些,沈槐序的胃一阵抽搐,胃酸疯狂分泌,呕想吐的欲.望愈加强烈。 沈槐序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顾应淮身上,嗅闻顾应淮的发丝,闻着熟悉的味道驱散脑海里恶心的想法。 “我决定了,我要让江蕊派人来接我,再挤地铁我会死的。”沈槐序发了顾应淮公司定位给江蕊,要求她派人开车到这里接她。 顾应淮调侃她:“哇哦,资本家作态,不愧是女明星大人呢。” “女明星正在给你撑伞呢。”沈槐序指着手里的雨伞和顾应淮走出人潮拥挤的地铁站,磅礴的雨瞬间泼洒下来,砸在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在她们离开后,有个瘦小的身影从阴暗处悄悄探出头来,手里的手机在阴影里发出幽幽的白光。 她低头看了眼相册里的照片,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11、第 11 章 雨下得很大,到处白茫茫一片。 斗大的雨珠串成密密的珠帘隔绝了这座城市的喧嚣,只剩下雨水从万米高空降落砸在地板的声音。 沈槐序躲在写字楼门口的雨棚下,风卷着细小的雨珠砸在她身上,湿了她大半边身子。 藏在口罩下的嘴唇冻得轻微发白,她搓了下冰凉的手臂,后悔没带件外套出门了。 江蕊在这个时候打了电话过来。 “再过一个红绿灯我们就到了,你乖乖在门口等我知道吗?”江蕊格外强调着,她可不想下雨天辛辛苦苦跑来接人,结果到了目的地发现要接的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沈槐序敷衍地点头,“下雨天我能跑哪里去?倒是我一直在门口吹冷风,淋了不少雨啊。” 江蕊皱眉,“我记得不是有雨棚吗?怎么还淋雨了。” 沈槐序望着雨棚外纷飞的大雨,沉默了几秒钟,“那你当我自己出去淋雨吧。” 江蕊:“……” 得,大小姐又在生气了。 “再过一分钟。”绿灯亮了,前方的车辆缓慢起步,保姆车跟在后面驶过十字路口。 熟悉的保姆车停在雨棚前。 雨势太大了,车门刚拉开外面的雨星子立马溅了进来,这下江蕊总算明白为什么沈槐序站在雨棚下还会被雨淋湿了。 “快上来,雨太大了。”江蕊催促沈槐序。 沈槐序长腿一迈坐进车里,她抖动两下手里的雨伞,收起伞盖后甩了甩上面的水珠,关上车门。 车窗玻璃被雨水拍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小林启动了车,朝着工作地点出发。 “但凡你早点说我都直接去你们小区接你了。”江蕊从一旁的背包里找出干燥的毛巾递给沈槐序,接着抱怨:“你瞧瞧,人都淋湿了,小林,空调温度调高点。小许我让你买的热牛奶呢,给我。” 江蕊又是递毛巾又是喂热牛奶的,沈槐序双手捧着牛奶,肩膀上披着吸了雨水而有点湿润的毛巾,调侃她:“江妈妈你好啰嗦。” 江蕊非常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威胁她,“你以为我想,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生病,要是影响了我的工作计划,小心你的假期不保。” “公报私仇啊你。”沈槐序不喜欢牛奶的味道,喝了两口就将牛奶放到一边,转而找小许要了瓶矿泉水漱口,“下次别给我点牛奶了。” “有得喝你就偷笑吧。”江蕊扔了个袋子在沈槐序手边,“毛巾用完后放进去。” 沈槐序“哦”了一声,力度轻柔地擦拭被雨水打湿的发尾,江蕊翻开小许提前打印出来的行程表,快速浏览一遍确认无误后扔给了沈槐序。 江蕊:“今天到周五的行程都在这里了,周五晚上帮你空出来了,这两天辛苦你一下。” 沈槐序看着上面几乎没有喘气时间的工作安排,咋舌道:“奴.隶.主都没你会剥削吧,一点中场休息时间都不给啊。” “谁让你既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只好压缩你的休息时间来完成工作了。”江蕊撇了撇头发,漫不经心剔着甲缝。 “……”好吧,这话沈槐序无法反驳。 “而且你以为只有你很忙吗?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同样很辛苦的好不好。”江蕊抬眸看了沈槐序一眼,“给我好好感恩戴德吧。” 许乐坐在前面默默点头。 没错没错,她们后勤很累的,跑前跑后的是她们,干苦力活的也是她们,当然拿最低工资的也是她们。 简直没天理了还。 明明只是吐槽了一下没有休息时间,却莫名其妙成为公敌的沈槐序:“……” 行,她闭嘴。 某地下停车场。 “走吧,大小姐,该下车拉磨了。”江蕊打开车门,微微鞠躬欢迎沈槐序下车。 沈槐序刚伸出去的腿僵在空中,她停顿了两秒,默默拉上口罩压低了帽檐,“别玩尬的。” 她大步走开,远离江蕊。 江蕊无所谓的耸耸肩,她快步跟上沈槐序并对她说:“走这么快你知道路吗?” 沈槐序:“……” 不巧,还真不知道。 不知道路还大步往前走,江蕊真是无语住了,“跟我来。” 她走在前面领路,后面跟着的许乐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捂着嘴偷笑。 完蛋了,开始觉得槐序姐有点可爱了怎么办? …… 如果说之前沈槐序工作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话,现在的她则是高速旋转中的陀螺,一点停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江蕊这个坏女人时时刻刻盯着她,沈槐序根本找不到机会跟顾应淮投诉江蕊不人道的行为。 “不想动了。”在一次补妆的间隙,沈槐序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不愿意动弹了。 化妆师求助地看向江蕊,想让她想想办法。 江蕊也累得够呛,她摆摆手说:“直接补妆吧。” 好吧。化妆师无奈地绕到沈槐序身边,微微弯下腰对着沈槐序这张女娲毕业作品般的脸进行补妆。 凑近了她才看到沈槐序眼下淡青色的黑眼圈,明明是闭着眼睛,但她却能感受到沈槐序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疲倦。 手悬在半空,轻轻沾取遮瑕膏盖住黑眼圈,偶尔会不小心碰到沈槐序的脸颊或者是额头,化妆师惊觉,沈槐序的体温似乎有点偏高? 不等她再次确认,摄影组那边已经在催人了,原本闭目养神的沈槐序缓缓睁开双眼,银灰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疲倦。 “我先过去了。”声音同样充满了倦意。 但当沈槐序站在镜头前,聚光灯照在她身上时,那股颓废的劲又被完美隐藏在她的笑容里,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镜头前的所有人。 连轴转了两天,加上大雨天淋了雨还吹了风,沈槐序终于在周五忙完最后一个通告后倒下了。 回到家中的她瘫在沙发上,头脑昏昏沉沉,眼皮重得掀不起来,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在喷火。 沈槐序后知后觉自己发烧了。 她不是很想动,尽管家里的医疗箱就在她左手边不远的柜子里。 好难受。 好想睡觉。 人一旦意识到自己生病了就会变得矫情,沈槐序也不例外。 合起来的眼眶在发烫,呼吸变得比平时困难很多,喉咙哽咽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好想她家的淮啊…… 沈槐序抬起手臂挡住光线,发烫的眼眶在她想起顾应淮时蓄满了泪水,颤巍巍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滚烫的泪水打湿了她的颈间。 睡意和疲倦浪花似的冲过来,一点点吞噬沈槐序的理智。 不行,她还不能睡,她还要接她家淮回家。沈槐序幽幽叹了口气,挣扎着爬起来打开她家医疗箱取出电子体温计测量体温。 滴—— 沈槐序看了眼上面的温度:38.5c 果然真的发烧了。 她找出常备的退烧药,就着早上留在桌上没倒掉的水吃下去。 苦涩的药片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冰凉的水短暂缓解了身体内部的高温,然而这还不够。 沈槐序又从底部掏出退烧贴贴在额头上,做完这些后她已经两眼发黑,腿脚虚软无力,手臂强行撑在沙发背上才不至于摔倒。 呜呜呜好想跟淮撒娇啊…… 沈槐序现在就特别想拍下自己虚弱的样子发给顾应淮,博取她的同情,这样子她家淮晚上就会留下来陪她,而不是出去参加所谓的公司聚餐。 但沈槐序不愿意顾应淮为难,尤其是在顾应淮很期待能和公司的朋友一起出去吃饭的情况下。 她拖着酸软的身体走到卧室取来一条毛毯,然后睡在沙发上,手边放着音量开到最大的手机,等待着出发接人的闹钟响起。 黑暗渐渐侵蚀了她,沈槐序放任自己陷入沉睡。 晚上九点半。 沙发上卷着毛毯睡觉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银灰色的眼睛看起来很困惑,她似乎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会比以往早清醒过来,是清醒的条件又发生变化了吗? 「沈槐序」默默坐了起来,手掌拨动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时碰到了退烧贴,她小心撕了下来,冰凉的退烧贴早已变得温热。 这下子「沈槐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因为沈槐序的发烧,她才得以清醒着占据这具身体。 她轻笑着,撕下来的退烧贴被她攥在掌心,随后是愈笑愈癫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的啊。” 她终于明白了。 「沈槐序」笑了良久,泪水打湿了她的眼角,在灯光下画出两道晶莹的水.痕。 笑声停下来后,「沈槐序」找到手机,刚一解锁就看到十点的闹钟上备注着要出门接女友。 缺少这两天记忆的她只能打开和顾应淮的聊天记录寻找答案,幸好顾应淮在半小时前发了消息给她。 拒绝加班:【[定位]】 拒绝加班:【位置发给你啦,我们大概十一点左右结束,到时候我提前跟你说呀~】 「沈槐序」微笑着打字。 不想上班:【ok收到,保证随call随到!】 不想上班:【刚才没注意看手机>_<】 终于!她终于可以见到清醒时的淮了!「沈槐序」欣喜若狂的想,等下见面她该说什么好呢?如果她当场给淮一个大大的吻,她会被推开吗? 还没到时间但是「沈槐序」已经设想了很多遍她和顾应淮见面时的场景。 她太期待待会的情况了。 聊天界面的对话停留在「沈槐序」最后一条消息上。 「沈槐序」遗憾看着聊天界面,确认了顾应淮真没有回消息后,她才放下手机转身走进卧室。 她身上一股汗味臭死了。「沈槐序」嫌弃地闻了闻自己黏哒哒的身体,不顾自己刚刚退烧,快步走进浴室冲澡。 十点五十分。 在收到顾应淮呼叫的消息后,「沈槐序」站在全身镜前反复检查自己专门选出来的衣服有没有哪里有问题。 确认自己看起来非常完美,找不出一丁点的瑕疵后,「沈槐序」这才放心了。 这是她作为顾应淮女友“第一次”在顾应淮同事面前亮相,她总得好好打扮下自己的。 万一正好遇到有人对她家淮图谋不轨呢? 情敌当前,自然是要对方知难而退的。 时间紧迫,「沈槐序」抓起车钥匙,离开了家。 是时候履行她身为女朋友的义务和权利了。 12、第 12 章 清吧。 清透的蓝光在整间酒吧来回照着,一楼零散坐着几桌客人,圆形玻璃桌上放着几杯酒、几盘精致的零食,她们喝着酒,跟同伴分享生活趣事和工作上的琐事。 舞台中央,驻唱唱着不知是哪位客人点的情歌,嗓音低沉。 在二楼包厢,三个人围着桌子站起来,举着酒杯,脸上充满笑意。 “干杯——” 酒杯碰撞,装满啤酒的酒杯中混进去一杯橙汁。 “我们三个人之中有个小baby。”简玉兰笑语盈盈望着喝橙汁的顾应淮,“拜托,难得出来一趟就别喝你那破橙汁了!” “没错,公司聚餐我就不劝你了,但现在是我们姐妹聚会时间!我们要不醉不归,庆祝我们脱离苦海!”陈淼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冰啤酒,又冰又刺激的啤酒爽得她浑身毛孔全开,天灵盖都快飞大气层了,“我们是最棒的——” “耶!!”简玉兰举起酒杯和陈淼碰杯,“恭喜我们存活成功!” 顾应淮抿了口橙汁,笑看两个还没喝几口酒就已经在发酒疯的好友,“我酒量不好,太早喝会趴下去的,等吃饱饭再陪你们喝,先委屈你们两个对饮啦。” “切,没意思。”简玉兰嘘她,转头抱住陈淼趴在陈淼肩膀上假哭,“哎,淼淼我的淼淼,还是你最好。” 陈淼笑摸狗头,“真乖真乖。” 简玉兰跳起来打她,“去死吧——” 陈淼大笑着躲开她的拳头,反手把装点盘子用的鲜花抓在手里,双手送到简玉兰眼前,深情并茂道:“哦,baby原谅我吧?” 装饰用的花朵又小又颜色又艳,衬得陈淼捏住花茎的手愈加白皙。简玉兰微笑着接过花,“真漂亮,我好喜欢。”说着就要把花塞进陈淼嘴里。 陈淼尖叫着跑开了,“杀人啦,应淮快跑啊。” 简玉兰大喊着“别跑”,跟陈淼在包厢里绕圈子。 “你们两个关系真好啊。”顾应淮啃着排骨感叹,追着跑的两人听到她的话后停下追逐的脚步,齐齐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疯了吧?!” “你没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道。 顾应淮笑得更开心了,“看吧,我就说关系很好嘛。” 原本剑弩拔张的两人瞬间没了打闹的兴致,焉巴巴坐下来喝闷酒。 饭菜吃完了,简玉兰喊来服务员撤掉空盘子,又点了点果切和好几种鸡尾酒,大有今晚不醉不归的架势。 干喝酒有点没意思,在酒精的作用下,简玉兰和陈淼左右夹击,一脸荡漾的问顾应淮的感情生活。 “呐呐,应淮啊,谈恋爱的感觉怎么样啊?”简玉兰此时整张脸都红了,酒精使得她大脑迟钝,说话都大舌头了。 “我们仨里面只有你脱单了,跟我们说说呗,和女孩子谈恋爱是不是爽呆了?”陈淼捧着脸,眼睛里满是对和女生恋爱的向往,“抱起来又香又软的女孩子,天啊,光是想象我就要受不了了。” “嗯?和女生谈恋爱的感觉很好哦。”顾应淮喝了口血腥玛丽,白皙的脸颊染上和简玉兰同款的红色,“特别体贴,虽然偶尔会犯傻,会惹我生气,但这样也很可爱嘛,像个小朋友似的。” 她的橙汁早就在服务员收走最后一个空盘子后,强行被简玉兰和陈淼换成了鸡尾酒,三个人平时对鸡尾酒了解不多,乱七八糟点了一堆打算一杯杯试过去。 简玉兰眼睛亮晶晶看着她,眼里全是对八卦的渴望,“上次来公司找你的是你女朋友对吧?虽然你不说,但我还是凭借着我聪慧过人的头脑猜到了。” 陈淼好奇地凑过来,“什么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简玉兰嘿嘿一笑,叉了块西瓜吃,她说:“前几天中午,你好像去洗手间了没看到,应淮女朋友过来给她送饭呢。” “真甜蜜啊。”陈淼心向神往,她虽然老吓唬简玉兰谈恋爱容易被渣男或者渣女骗,但要真有个漂亮的大姐姐朝她勾勾手,她肯定会摇着尾巴屁颠屁颠过去的。 哎,颜性恋啊。陈淼叹气。 “嗯……”在酒精作用下的顾应淮话变得比平时多,也更加放得开,“是她没错啦,突然跑过来吓了我一大跳,吃完饭又急匆匆回去工作了。” “可恶,被秀到了!不过你女朋友好神秘啊,大夏天还全副武装,是生病了吗?”简玉兰咬着吸管,回忆起那天中午惊鸿一瞥的身影,突然跳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该不会是明星吧?” “噗——”陈淼正在试另外一杯鸡尾酒,结果被简玉兰大胆的猜测逗乐,差点被鸡尾酒呛到,“哈哈哈哈哈玉兰你到底在想什么!是明星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太好玩了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简玉兰作势要打她,拳头在空中挥舞几下,道:“什么啊!我说真的,那身材不做模特可惜了,你是没看到,哇塞腿超长,感觉能到我胸口。” 陈淼没把简玉兰的话放在心上,只觉得她说话真的超夸张,腿长到她胸口这种话她都能说出来,该不会是已经喝醉了吧? “今晚也没喝多少啊,这就开始说醉话了。”她摸了摸简玉兰的额头,喃喃道:“也没发烧啊……” “去你的,我不跟你说话了,我要孤立你。应淮,淼淼她欺负我——”简玉兰抛弃了陈淼,头靠在顾应淮肩膀上跟顾应淮告状。 顾应淮摸摸简玉兰的发烫的脸颊,“好好好,我们不要理她。” 陈淼对着腻歪的两人扮了个鬼脸,自顾自品尝她的酒。 包厢安静下来,楼下驻唱换了另外一个,烟熏嗓唱着轻摇滚,性感得过分。 陈淼从桌边挪到了窗边位置,她靠在窗台上俯瞰整个一楼,手指敲打着窗台,轻轻跟着驻唱哼歌。 “应淮,接吻是什么感觉?”陈淼和简玉兰两人都是母胎单身,对爱情的见解几乎来源电视剧或者身边的熟人,但平时谁也不会故意去问她们接吻的感觉。 今天趁着酒劲上头,简玉兰趴在桌子上,很是好奇地问顾应淮。 陈淼被她的问题吓得歌都不哼了,睁大一双眼睛,不敢相信她竟然真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了。 玉兰,你是我的神—— 这个问题放在平时顾应淮是不会回答的,显然今天不管是提出问题的人也好,还是被提问的人也好,都醉得稀巴烂,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顾应淮当真回答了。 “我想想怎么形容……”顾应淮食指点着额头,努力思考着怎么形容比较合适。 “像是在吃自己很喜欢吃的食物!” “怎么吃都不会腻!” 顾应淮想了很久,最终给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答案。 “啊?为什么听得我有点饿了?”这是以为自己听错的简玉兰。 陈淼咽了咽口水,想象自己和螺蛳粉激吻的画面,瞬间觉得自己也饿了。 “就是会越吻越饿啊。”吻到最后,顾应淮总感觉胃里空荡荡的,急需摄入充足的食物喂饱疯狂咆哮的胃。 这时候沈槐序总能满足她。 吻或者手指或者舌头之类的。 寂寞空虚的胃得到了满足,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拉着沈槐序奔赴一场欢愉。 热辣的回忆勾得顾应淮浑身发热,她掩饰一样的举起酒杯一口闷了杯里的酒,掩盖自己越来越黄.暴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简玉兰知道自己或许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她靠在顾应淮肩膀上,眼神逐渐迷离,眼皮忽闪忽闪的。 陈淼则是继续靠在窗边听歌,享受难得的宁静。 没多久,两个酒量一般和酒量极差的人像冬天抱头取暖的小鸭子,头靠头昏昏欲睡。 眼瞅着快要十一点了,再待下去的话回家有点危险,陈淼不得不站出来喊醒两只小鸭子。 “你们两个别睡了,要睡回家睡。”陈淼给她们一人赏了一个爆栗,“快十一点了,也该走了。”她打了个哈欠,显然也困得不轻。 “好疼啊。”简玉兰揉了揉被揍的地方。 “糟糕,快十一点了吗?”顾应淮惊醒,她刚才短暂眯了一会儿,现在大脑昏昏沉沉,腿脚发软,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 陈淼的一拳直接打醒了她,顾应淮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惊呼道:“完蛋了,我忘记提前和我女友说聚会要结束了。” 顾应淮苦恼自己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也不知道沈槐序等了她多久。 她连忙发消息给沈槐序,不知道沈槐序是不是时刻关注着手机,消息刚发出去,立马收到了回复。 不想上班:【等我十分钟。】 拒绝加班:【不急,路上注意安全呀![猫咪很担心你.jpg]】 不想上班:【[收到.jpg]】 “怎么样?你女朋友怎么说?”陈淼关心道。 顾应淮虚弱的笑了笑,“她说等她十分钟。” 她现在头特别晕,还有点反胃,随便动一下都觉得天旋地转,难受得要命。 呜呜呜,一次再也不喝酒了。 “ok,那我们结账到楼下坐一会儿醒醒酒吧,我看你们两个都醉得不清。”陈淼摇头,这两个丫头酒量太差了,区区几杯酒下肚,倒的倒晕的晕,这样下去今年年会还不知道要怎么被老员工欺负。 简玉兰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被酒精麻痹的神经牵连到她的四肢,她像是还没完全驯服四肢的婴儿,不知道怎么控制它们。 哗啦—— 眼看着简玉兰就要往后摔倒,身边的顾应淮显然还在发酒蒙,伸出去的手根本来不及抓住简玉兰离开桌面的手臂。 “!!”简玉兰猛地睁大眼睛,包厢天花板在向后移动,地板深情呼唤着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和地板亲密接触时,一条手臂及时抱住了她的腰,“看来我们三个人里面有两个小baby。”陈淼叹气,然而她的喘气声和起伏明显的胸口暴露了她真实的想法。 “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简玉兰躺在陈淼怀里昏昏欲睡,酒精害人,她现在根本没法思考,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大脑仿佛蒙了一层布,看什么都双影。 陈淼扶着她站好,“看在你醉成这样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简玉兰懒得理她,慢吞吞从陈淼怀里爬起来。 下楼梯时,陈淼一手扶着一个醉鬼,龟速下楼。 简玉兰一路喊着“不行不行,我感觉我要吐了”,陈淼担心她真给吐人家店里,赶紧喊来服务员,问有没有蜂蜜水,她要两杯。 服务员说有,并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扶一个,陈淼给拒绝了。 “没事,你先帮我快点准备两杯蜂蜜水吧,我怕她们吐店里了。” “好的,我马上安排。” 大概是担心顾应淮和简玉兰吐出来,服务员明显走得飞快,不一会儿就端着两杯蜂蜜水出来。 陈淼付了钱,伺候着两位小祖宗喝蜂蜜水。 “呼——”她呼出一口气,决定下次再也不喝她们一起喝酒了。 距离顾应淮说的十分钟已经过去两分钟了,陈淼频频向门口探望,渴望出现一个如简玉兰说的,腿长到她胸口的女人。 哈,腿长到胸口。想到这个陈淼又想要笑了。 她看了眼喝完蜂蜜水又趴桌子上休息的简玉兰,心中暗想: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腿长法。 又过去了一分钟,门口终于出现了一个身影。 个高,腿长。纤细修长的腿包裹在浅色牛仔裤里面,上半身穿了件露腰短袖,隐约看得见线条流畅漂亮的马甲线和腹肌。 她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口罩几乎遮住她整张脸,只露出一双在昏暗灯光下看不太清的眼睛。 陈淼一看到那双大长腿立马反应过来了。 卧槽,真有人腿长到胸口啊? 门口的人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来看向她。 陈淼朝她挥挥手,那人便跨着两条长腿走过来。 陈淼敢打包票,清吧里的人肯定都在打量着她。 太绝了这个腰身比…… “你好,我是应淮的女朋友,辛苦你照顾她了。”「沈槐序」向陈淼道谢,陈淼被她过于正式的道谢搞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她抓了抓脸颊,干巴巴说了句这是她身为朋友应该做的。 “淮,醒醒。”「沈槐序」轻柔地拍了拍顾应淮的脸颊,她家女友醉醺醺的,白皙的脸蛋变成了富士山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尝尝里面清甜的果汁。 “唔……谁啊?”顾应淮眼皮像是灌了水泥一样,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睁开一条缝,朦胧间,她看见了「沈槐序」的眼睛,“阿序,你来啦?” 她露出一个足以让「沈槐序」心碎的柔软表情。 如果不是旁边还坐着顾应淮的两个朋友,「沈槐序」这会儿已经吻上顾应淮的唇,教训这个敢独自在外面喝醉成这样的小坏蛋。 “找停车位花了点时间,我抱你起来好不好?”「沈槐序」蹲下来,低声哄着小醉鬼。 小醉鬼确认来人是她家阿序以后,浑身放松,只管沈槐序问,她一应点头同意。 这种全身心的依赖和信赖令「沈槐序」心情格外愉悦,她拦腰抱起迷迷糊糊的顾应淮,朝着假装四处看风景的陈淼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家。” 陈淼不是很想去当电灯泡,尤其是在简玉兰喝酒了,只有她一个人清醒的情况下。 瓦数太亮了,她有点没办法调理。 “我们两个人住在不同的地方,一一送过去太麻烦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带她回去的。” 陈淼希望顾应淮的女朋友能够就此打住,放过她和简玉兰。 可惜「沈槐序」坚持送她们回家。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不放心,特别是其中一个已经醉倒了,而且淮也不会同意你们两个自己回去的。” “走吧,别想太多。如果觉得车里待着无聊,你可以听听音乐打发时间。” 「沈槐序」抱着顾应淮等着陈淼的答复。 好吧,看来是逃不开了。陈淼叹了口气,认命地喊醒简玉兰,半扶半抱跟在「沈槐序」身后走出清吧。 “我先送你们回去,她的地址你知道吗?”「沈槐序」小心调整好顾应淮的姿势,帮她扣上安全带后问陈淼。 陈淼点头,报了简玉兰的住址。 “坐稳了,我要出发了。”黑色suv缓缓启动,「沈槐序」照顾一车的醉鬼,车速没有提很快,保持着迅速行驶的状态。 陈淼坐在后座,她搂着简玉兰的肩膀方便简玉兰靠在她肩膀上休息。 车里流淌着熟悉的音乐,陈淼听过顾应淮偶尔在休息的时候哼过两句,她假装不经意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人。 对方头顶上的鸭舌帽摘下来了,但依旧戴着口罩,从陈淼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一双认真看路的眼睛。 等等,她的眼睛是银灰色? 陈淼以为自己喝醉看错了,摇了摇头,重新盯着后视镜的眼睛看。 路灯和路边店铺的灯光照进来,陈淼得以接着一闪而过的光线看清驾驶座上的人的眼睛。 还真是银灰色的啊……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陈淼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她盯着后视镜有点久了,驾驶座上的人透过镜子向她投去疑惑的眼神。 卧槽!偷看被抓包了!陈淼内心尖叫,要不要这么尴尬啊!她抓狂着给了「沈槐序」一个略显局促的微笑,然后假装无事发生地挪开视线。 不管是玉兰还是应淮都好,谁快醒过来救救我—— 谁也没听见她的祈祷,倒是简玉兰的家到了。 陈淼拒绝了「沈槐序」帮她扶简玉兰上楼,“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照顾好应淮,我晚上直接睡玉兰家里,辛苦你送我们回来一趟了。” 「沈槐序」见她态度坚定,也就不再勉强,“好的,我记得你们应该有个群,安全到家后在群里报个平安,好吗?” 陈淼点头同意了。她艰难扶着一团烂泥一样的简玉兰下车,“我走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嗯,你们也是。”「沈槐序」驱车离开,留下陈淼唉声叹气拖着简玉兰回家。 直到躺在简玉兰床上时,陈淼想了一路的答案终于浮出水面。 她睁开刚合上的眼睛,眼里全是不敢相信。 “不会吧……真被玉兰猜中了?”想到她在车里看到的银灰色眼睛,陈淼再也没办法安慰自己了。 我靠,简玉兰你是预言家吧! 另一边,「沈槐序」抱着呼呼大睡的顾应淮回到家中。 她脱去顾应淮脚上的高跟鞋,怀里的人被玄关的灯光刺激到眼睛,脸埋在「沈槐序」颈间不愿抬起来。 “接下来轮到我们了。”「沈槐序」蹭着顾应淮的发顶喃喃自语,“我会比她更温柔的……” 进食时间到了。 13、第 13 章 人体口腔正常的温度平均在36-37c,那么发烧后呢? 沈槐序在睡下之前服用了退烧药,按照计划,她本该会在退烧药的作用下逐渐退烧,直到她的体温降到正常范围内。 然而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沈槐序匆匆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尚未完全退烧的身体就被醒来「沈槐序」抢走。 无法得到彻底休息的身体体温始终保持在一个不太舒适,但又不至于特别难受的区间。 虚弱的身体在踏进冷气充足的清吧时不可避免地小小颤抖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正常。 「沈槐序」不得不承认,在看到顾应淮被朋友照顾时心里涌现出来的不是安心也不是放心,而是该死的嫉妒。 没错,「沈槐序」平等地嫉妒且厌恶任何一个可以光明正大靠近顾应淮的人。 凭什么只有她需要借助沈槐序的身体才能短暂拥抱顾应淮?她又不是什么十二点钟就要回家的灰姑娘! 顾应淮的朋友瞧见了她,朝她挥挥手。 「沈槐序」收起心中那点不甘,快步走到顾应淮身边拦腰抱起她。 老实说车上多了两个人真的很碍事,她只能强忍着想要触碰顾应淮的欲.望,一心一意的开车。 好在车里唯二清醒的人识趣地跟着喝醉酒的人下车,车里剩下她和喝醉酒靠在副驾驶座上睡着的顾应淮。 「沈槐序」拨开顾应淮脸颊上的头发,醉醺醺的小脸粉扑扑的,可爱的唇珠散发着诱人的气息,「沈槐序」俯身叼住它,浅浅品尝了一番。 比起接吻,她现在更想做的是限制级的事情。 脚下踩着油门,黑色suv在深夜的路上飞驰而过。 客厅留了一盏灯。 脱去顾应淮脚上的高跟鞋后,「沈槐序」抱着昏沉沉的顾应淮走进浴室。 帮喝醉酒的人洗澡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她们通常不会完全失去意识,手脚无力又不愿承认,喜欢挥舞着软绵绵的手,高呼自己还没醉,给身边的人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 幸好顾应淮只是多了个黏人的爱好。 非常——非常——非常的黏人。 尤其是特别醉的情况下。 她会像只刚离开母亲巢穴的八爪鱼,不安始终围绕着她,迫使她尽所能的抓住手边能抓住的一切事物。 修长柔软的四肢成为她战无不胜的触须,一旦被触须纠缠上就再也没办法脱身。 「沈槐序」首当其冲,被八爪鱼小姐死死缠上。 带了点软肉的腿缠在她腰上,白色收腰裙挤出一层层皱褶堆积成小小的雪山山脉。 粉色的衬衫早在她用力抱上来时被扯出裙子外面,白得晃眼的皮肤大大咧咧展示在「沈槐序」眼皮底下 「沈槐序」的手握了上去,那块皮肤眨眼间从白色变成了粉红色。 顾应淮温热急促的呼吸小刷子一样在她耳边来回扫过,「沈槐序」托住顾应淮的腿部往上颠了颠,防止这只失去了大脑只剩下触须的八爪鱼从她身上滑落。 她抱着小八爪鱼,轻柔放在盖好盖子的马桶上,帮助她在马桶上面坐好。 「沈槐序」蹲在地上,顾应淮的手顺势搭在她肩膀上,冰冷的指腹在她的锁骨上来回摩挲,使得那块小小的皮肤温度变高,染上一抹淡淡的红色。 顾应淮失神地看着「沈槐序」因低垂着眼睛而显得更加卷翘的睫毛胡思乱想——好想在上面荡秋千啊。 「沈槐序」在她的注视下伸出手,轻轻触碰她胸前的纽扣,然后抬起眼帘望向顾应淮眼神涣散的双眼。 她看起来是那样天真、纯粹,黑色的瞳孔不见一丝杂质和阴霾,她似乎从没怀疑过自己眼前的人不过是披着她女友皮囊欲行坏事的,来自异时空的旅者,而是全身心依赖着她。 头顶的灯光照在她们身上,睫毛的影子在「沈槐序」脸上打下阴影,恰如其分地遮住她银灰色的眼睛。 “知道我是谁吗?”与其说是「沈槐序」在问顾应淮,不如说是在问自己。 我是谁?我是一个借助她人躯壳,阴暗地偷窥着和侵占她人幸福的弊劣之徒。 是明知幸福不属于自己却强行想要留在身边甚至是取代对方,走到穷途末路的困兽。 是困在在沙漠中即将濒死又侥幸偶遇海子的绝望旅人。 是一个爱你爱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人。 顾应淮歪着头,似乎不明白自家女友为何会问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但她如实回答了。 “你是阿序啊。”她说。 啊……「沈槐序」轻叹,如此直白又不加掩饰的答案,她甚至不曾怀疑过半分,认定了她就是沈槐序。 这简直是—— 简直在诱惑她犯下更加可怕的罪孽。 「沈槐序」的手掌抚上顾应淮微微发烫的脸颊上,她的掌心更加炙热,但顾应淮无视她烫人的温度,冰冷的手覆盖「沈槐序」的手,脸颊摩挲着她的掌心,一双杏眼水汪汪望着她,倒映着「沈槐序」的脸。 “回答正确,加十分。”温度高于常人的唇狠狠碾压在顾应淮充满果酒味道的嘴唇上,粉色衬衫的白色扣子在灵活的指尖下一一瓦解,她们之前的距离更近了,心脏跳动的位置贴在一起,感受彼此疯狂跳动的心跳和炽热的体温。 舌尖碾过舌尖,细小的战栗从脊柱一路向上延伸,从灵魂深处迸发出的快.感淹没「沈槐序」。 她试图想要得到更多。 在床上,两个沈槐序都不是喜欢折磨爱人的人,尤其是对这朵被她们精心呵护多年,宠爱多年的娇花。 比起痛苦,她更喜欢用爱灌溉,去感受花和枝条不同的触感,细嗅花蕊的清香和品尝清甜的蜜。 看花朵尽情绽放,在风雨中摇曳,摇曳,雨珠滴在上面,晶莹剔透。 地板上渐渐堆了几件残留着体温的衣物,「沈槐序」像是在拆礼物一样,将顾应淮的衣服剥得一干二净,连带着她自己的衣服也都堆在地板上。 温度偏高的掌心在白如凝脂的皮肤上游走,刮起一场由火焰引起的风暴,席卷了顾应淮最后残留的理智,拉着她陷入无尽的愉悦之中。 而后「沈槐序」在顾应淮疑惑的眼神中率先结束这个吻,她安抚性的摸了摸顾应淮的后背,然后起身打开花洒的开关,直到确认水温合适后才抱起还在原地乖巧等待她的顾应淮。 太乖了。 乖巧到「沈槐序」萌生了想要破坏她的欲.望,想看她染上她的色彩,打下她的专属烙印,向全世界的人宣布顾应淮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占有欲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她露出尖利的虎牙,咬破顾应淮肩膀柔嫩的皮肤,鲜红的血珠颤颤巍巍冒了出来,然后被猩红的舌尖舔走,咽下,融为一体。 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中世纪的吸血鬼,在无人的深夜,抱着她的猎物吸食着诱人的鲜血,品尝其中美妙至极的味道。 怀里的人在发抖,喉咙压抑着似快乐又难受的啜泣,她没有躲开,反倒将自己送了上去,乖巧得不像话。 “好乖,好乖。”「沈槐序」奖励乖小孩应得的奖励,让快乐始终包围着她。 流水洗净她们身上沾染上的清吧的味道以及指尖滑滑的水,吸血鬼小姐抱着她今晚的宵夜泡在刚才淋浴时一同放了水的浴缸里。 水温不是烫,被疼爱过的身体浸泡在舒适的水中,发出猫儿似的喟叹。 随后顾应淮突然瞪大了双眼,修长的脖颈在空中划出曼妙的曲线,将自己脆弱的颈间暴露在空中,急促的尖叫声卡在她喉咙里,化作无声的挣扎。 太烫了。 比人体正常体温还要略高的唇舌覆了上来,粗粝的舌苔摩擦过,带着令人战栗的温度席卷而来。 蜜巢在风雨中形影单只,变得透明,它已经是那样脆弱,像是随便碰一下,内里酝酿多年的花蜜就会随之流出来,被伺机已久的采蜜人接走。 然而浴室里没有采蜜人,倒是有个改吃荤为素的吸血鬼小姐,贪婪吸食着花蜜,猩红的舌尖不愿放过任何一滴,在蜜巢里进食。 平静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顾应淮推着那颗潜入水中的脑袋,试图驱赶偷吃花蜜的小偷。 结果小偷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嚣张地露出尖牙,惩罚似的咬开蜂蜡,以求更多流出更多的花蜜。 “起、起来……”顾应淮再次推搡着「沈槐序」的脑袋,这一回,采蜜小偷从水底浮现出来。 黑色的长发湿漉漉搭在脸上,苍白的脸,嫣红的唇,银灰色的眼睛里有火在烧。 她看起来比刚才还要像吸血鬼。 “舒服吗?”「沈槐序」双手搭在顾应淮肩膀上,在她肩膀的左侧,有个圆圆的咬痕在上面,指尖轻轻拂过时能摸到凹凸不平的痕迹。 顾应淮呼吸急促的靠在浴缸边上,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双眼失神,啜泣着回答「沈槐序」的问题。 “舒、好舒服。”她说:“还想要。” 换做平时,顾应淮清醒时是不会直白大胆地要求再来一次,她会哼哼唧唧拿着小腿去蹭,也不说,就要沈槐序自己去猜。 若是沈槐序没猜到,她就会躲进被子里不愿意出来,为自己刚才孟浪的动作感到羞耻。 不过现在她喝醉啦,什么羞耻心和委婉都被她抛之脑后,她被最原始的欲.望操控,大胆表达自己的想法。 “真乖。”「沈槐序」牵起顾应淮搭在浴缸边上的手,亲吻她的指尖,“让我们继续吧。” 14、第 14 章 体温居高不下,火舌燎过,谁也说不清这把火是谁点燃的,热浪之中,「沈槐序」听见如泣如诉的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清澈透亮的雨水汇聚成洼,将整个春天纳进自己的身体里,关住了春天。 「沈槐序」后知后觉顾应淮在哭。 她的精神状态其实已经很糟糕了,持续的低烧不断攻击她脆弱的神经,疯狂告诫她必须尽快入睡。 但「沈槐序」不愿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错过今天,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顾应淮还没睡下时出现。 她低下头,吻走顾应淮眼角的泪水——是甜的。 眼泪不是伤心的哭泣,她的泪水是甜的,哭声也是甜腻的,连颤抖着呼出来的呼吸都不可避免的带上甜蜜的气息。 怀里的人在颤抖,「沈槐序」深知浴室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管是她的身体还是顾应淮的身体都迫切想要躺进温暖的巢穴里,和爱人抵足而眠。 可惜,「沈槐序」暂时没有睡觉的打算。 她抱起顾应淮从浴室转移到卧室,前天刚换上的床单被她们身上来不及擦去的水珠打湿,晕出一大片深色的痕迹。 谁也顾不上太多,赤裸的皮肤刚一接触柔软光滑的被单,吻如细雨,轻柔缠绵。 大雨如约而至,草地泥泞。 春雷在耳边响起,细听,竟是两人仿佛要震破胸膛的心跳声。 牙齿在渴望和急需咬住什么东西来止住它的痒。 「沈槐序」顺从内心的想法,双手扣住顾应淮的手腕,与她修长柔软的手指十指相牵,将她禁锢在身下,然后低下头咬在顾应淮清瘦的,略显嶙峋的锁骨上。 她还想再次和顾应淮深入交流,然而骤然的头痛和晕眩打断了她的动作。 这种感觉「沈槐序」格外熟悉,每当体内沉睡的家伙即将苏醒或者是身体达到极限时,她都会被这一阵晕眩带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可恶。「沈槐序」轻声咒骂她来得不是时候,现在的她完全没感到尽兴,甚至可以说正在兴头上,准备大试身手,重新认识自家爱人的身体。 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和顾应淮亲热了不是吗?万一在这几年的空挡里,她家爱人多了她不知道的敏感点或者是其它爱好呢? 气头上的她显然没想起来,她才是来自未来的那个人,真要有新的爱好也该是她才对。 她再次咒骂,称另外一个自己是不长眼睛读不懂气氛的混蛋,总在兴头上打扰她。 疼痛还在持续,「沈槐序」捂住阵阵发疼的额头,一直得不到爱抚的爱人睁着一双疑惑的、朦胧水润的眼睛望着她,似乎在无声询问她为何突然停下来。 “抱歉,我们继续吧。”「沈槐序」她无视头疼,强行镇压脑海中蠢蠢欲动的沈槐序,拉着顾应淮奔赴下一场欢愉。 最后,两人精疲力尽,香汗淋漓在潮湿的床单上相拥而眠。 在陷入沉睡之前,「沈槐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顾应淮的肩膀上咬出一个不算太过明显的咬痕。 随后无尽的黑暗吞没了她。 头好痛。身体好累。后背也好疼,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用指甲狠狠挠了几道。 发烧原来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吗?许久不曾生病的人躺在床上发出微弱的呻.吟,无处不在的疼痛和体内还未完全消退的温度折磨着她。 她皱起眉头,轻喘着气,浑身黏糊糊的全是退烧时流出来的汗水。 艰难捱过最开始的虚弱,沈槐序努力平缓急促的呼吸,找回自己丢失已久的思绪。 空白的大脑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等等、等等。沈槐序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猛地睁开眼睛,银灰色的瞳孔骤然缩小,而后又恢复正常。 现在几点了,她家淮呢?是还在聚会还是—— 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蜂拥而上,本就难受的额头更加肿.胀难受,她试着挪动自己的手臂,想要撑着坐起来,去寻找她家淮。 手臂传来的重量及时制止了她的动作,她迟钝地反应过来,哦,她怀里有个人。 沈槐序眨眨眼睛,昏暗的灯光下,顾应淮熟睡的脸庞近在眼前。 她疑惑,甚至是不解。 是她还没睡醒还是她病得太过严重产生幻觉了,不然她家淮怎么已经躺在她怀里睡觉了? 沈槐序惊恐的想,或者是她睡过头,错过接顾应淮回家的时间? 如果真是她睡过头,没能亲自接顾应淮回家的话,沈槐序不敢去想顾应淮会有多难过。 她伸出手,抚摸顾应淮睡得暖融融的脸颊,却惊觉自己浑身赤.裸,身上的被单有点潮湿,在冷气的作用下显得冰冷。 不过好在身子底下垫了一块小毛毯,倒不至于特别的冷。 这是发什么了什么?太多疑问接踵而来,沈槐序头疼地发现自己对今晚的记忆完全是模糊不清的。 她试探性的掀开被子的一角,指尖触碰到顾应淮同样赤.裸的身体。 沈槐序莫名心头一跳,她飞快地掀开被子,微弱的灯光下她看见女友身上遍布大小深浅不一的痕迹。 有吻痕,也有咬痕。 在她最爱的锁骨上,颈间,等等,胸口那处是不是也有……? 沈槐序将被子掀得更开,以求微弱的灯光照进来。 于是她看见顾应淮的腰侧也有一个咬痕。 不是吧…… 沈槐序缓缓盖下被子,她担心冷气吹多了顾应淮会感冒,也担心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扇自己一巴掌。 她发烧后是这么畜生的一个人吗? 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在最疯狂的年纪,她都不曾欺负她家淮欺负得这么惨,一次发烧,她竟然变坏了,更坏的是她还不记得昨晚的过程。 沈槐序完全没有吃下退烧药睡着后的记忆。 她有点可惜,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头痛再次向她袭来。 沈槐序悲痛的捂住自己的脸,她才二十八岁,不,或许二十九岁了?管她的呢,总之本该年轻气盛的她怎么就又是失忆又是被发烧打倒的,简直是匪夷所思。 明天,好好跟她家淮道个歉吧,再怎么说今晚真的有点过火了。 她怜惜的吻了吻顾应淮的额头,轻声道:“晚安。”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闹钟准时响起的那一刻,沈槐序挣扎着从被窝里伸出手,摁掉响个不停的闹钟。 好痛。 该死的,她怀疑自己的头快要炸了。 沈槐序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缓解因生病和睡眠不足带来的头痛。 她连忙转头去找顾应淮——她的镇定剂她的止痛药。 被折腾了一晚上的顾应淮还在睡觉,她侧身蜷缩在沈槐序的臂弯里,呼吸绵长,粉色的嘴唇微微撅起来,显得格外的孩子气。 沈槐序痛了一个晚上的头一下子就不痛了。 她着迷地看着顾应淮熟睡的脸庞,情不自禁的吻上那双撅起的唇,细细描摹她的唇型,撬开紧闭的贝齿,品尝里面的柔软。 睡梦中的人轻喘着皱起眉头想要躲开扰人清梦的唇,然而熟悉的味道诱惑她不由自主贴上去,与之缠绵。 呼吸变得粗重,沈槐序补充完能量后放过怀里可怜的小家伙,她轻轻抽走被压得有点麻的手臂,小心掀开被子离开被窝。 不着寸缕的身体暴露在空调的冷气中微微颤抖了两下,沈槐序搓了搓手臂踩在有点湿的地毯上,随手从沙发上捡了件浴袍穿上,走进浴室。 被过度使用的浴室简直是一片狼藉,她们的衣服丢得到处都是。 地板上、马桶盖上,沈槐序甚至瞧见了花洒开关上还挂了一件顾应淮的贴身衣物。 最里面的浴缸蓄满了水,很明显昨晚的她猴急到连水都来不及放掉就抱着顾应淮回到卧室了。 难怪床上和地毯上湿嗒嗒的。沈槐序边拾起地上的衣服边吐槽自己昨晚禽兽的行为。 脱下来的衣服被妥善扔进了脏衣篓,浴缸的水也放掉了,地板上残留的积水也被沈槐序拿着拖把一点点扫走。 整间浴室焕然一新。 沈槐序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稍微劳动了一下,她竟然有点气喘吁吁了。 要不,等休假回来让江蕊帮她办□□身卡好了。沈槐序刷着牙,心中嘟囔着,再怎么说她知道决不能被年龄打败,她还要给她家淮性.福呢…! 当沈槐序走出浴室时,顾应淮还在床上睡觉,少了她的怀抱,顾应淮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一个春卷。 真可爱啊。沈槐序走到床沿边亲了一口顾应淮馅的春卷,拎着脏衣篓离开了卧室。 今天是周六,顾应淮的假期从昨晚十二点就开始生效了,沈槐序也在昨晚确认自己发烧后找江蕊请了假一个早上,申请下午再去上班。 难得两人早上都不用上班,有的是时间霍霍,沈槐序决定做一顿丰盛的早餐犒劳下自己和她家淮。 开放式的厨房逐渐飘出香味,卧室里睡觉的春卷被香味唤醒,饿了一晚上的肚子咆哮着想要进食。 她缓缓睁开眼睛,困意使她打了个哈欠,娇憨的杏眼蓄起一层泪水,水盈盈的。 折腾了一个晚上的身体很酸,顾应淮伸手摸了摸脖子,上面有某个笨蛋留下来的咬痕,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只剩下浅浅几个凹凸不平的点。 真是的,还好今天不用上班,不然她得在夏天穿高领的衣服了。顾应淮撅嘴,她不太喜欢高领的衣服,束缚感太强烈了。 窗外阳光明媚,深色碎花窗帘遮挡住大半部分的阳光,仅剩下小一部分穿过碎花布料,为这间卧室提供光源。 顾应淮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还不到九点,她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洗漱,结果刚一用力,左边的腰传来刺痛的感觉。 她低下头去看,她的腰同样被咬了一口,从痕迹上来看,这一口咬得比脖子上的还要用力,隐约可以看到一丝丝血痕。 属狗的吗?顾应淮忍不住想要冲出去问正在厨房里做饭的人,昨晚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对她又咬又舔的。 总不能是她喝醉后做出奇怪的举动或者说了奇怪的话惹自家幼稚又爱记仇的爱人生气了,才会被折腾成这样吧? 不过,昨晚确实挺爽的。 顾应淮回想起昨晚几乎灭顶的快.感和沈槐序性感的表情,悄悄的脸红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顾应淮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她能感受到被疼爱了一个晚上的地方隐隐又有感觉了。 真是变态啊我,光是想就有感觉了。 顾应淮深深叹气,随后拖着酸软无力的身体走进浴室洗漱。 浴室看起来被打扫过一遍了,昨晚玩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归回原位,浴缸也很好地被清洗过。 看着浴缸,顾应淮不免又想起昨晚浴室里发生的事情,她红着脸挤牙膏,小声嘟囔着这也太不像话了。 餐桌几乎摆满了装有食物的盘子,干净整洁的灶台上温着一锅海鲜粥。 此时的大厨正系着围裙正在水槽清洗用完的厨具。 “早上好,今天是有好事发生吗?早餐好丰盛啊。”洗漱后,顾应淮换了一身家居服,宽松的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被咬得很惨的肩膀以及脖子,隐约还能看见锁骨上鲜艳的齿痕。 看起来又凄惨又惹人兽性大发。 并非罪魁祸首的罪魁祸首沈槐序心虚地挪开视线。 越看越觉得自己昨晚真不是东西啊…… 咬太狠了吧…… 她甩掉手上的水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中气十足地向顾应淮道歉了。 “对不起,昨晚我做得有点过火了!”沈槐序在顾应淮诧异的眼神中继续说下去:“我很抱歉,我不应该失控的,下次不会这样了,我保证。” “噗嗤。”顾应淮捧腹大笑,“哈哈哈阿序你应该拿块镜子照照自己现在的表情哈哈哈。” 她笑着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天,我以为发生了什么,所以,这桌子菜是对昨晚的补偿?” 沈槐序难得感到尴尬,白皙的皮肤浮起一层薄粉,她点点头,盛了一碗海鲜粥放在餐桌上,“累了一晚上得多吃点。”她喃喃道:“我也得补补……” “啊,辛苦我们家阿序大早上起来做饭了。”顾应淮走过来捧着沈槐序的脸吻了上去,“我很喜欢,谢谢。” 沈槐序被这个吻亲得飘飘然。 15、第 15 章 早餐毋庸置疑的好吃,但要两个人吃完一整桌菜实在太过勉强。 当客厅时钟的指针指向十点时,餐桌上的菜仅仅被消灭不到二分之一。 “太夸张了,我差点以为要被早餐杀死。”咆哮的胃被美味的食物掐住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顾应淮非常没形象的瘫在椅子上,拍了拍鼓鼓的肚子,脸上带着餍足的笑。 沈槐序也吃撑了,工作原因她很少会放纵自己吃很多,她需要拥有比普通人更高的身体和更纤细的腰肢与四肢,顾应淮没少在吃饭这件事上和她发脾气。 奈何这是沈槐序的工作,顾应淮也只能趁着放纵日带沈槐序出去吃大餐,嗯,牛肉的那种。 “早餐好吃吗?”沈槐序明知故问。 “好吃,最喜欢阿序做的饭了。”顾应淮扬起一个大大的笑,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没有人会不喜欢夸奖。沈槐序被顾应淮不加掩饰的赞美取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很是臭屁的表情。 那是她平时很少会有的表情。 顾应淮瞧见了,捂住嘴巴偷笑,觉得自家女友可爱得过分。 休息片刻后,沈槐序站起来收拾餐桌,顾应淮也想帮忙,不等她站起来,沈槐序一手摁住她的肩膀,然后吻了她的额头,“乖乖坐好,我收拾完回来帮你上药。” “我也想帮忙嘛。”顾应淮撒娇。 “免谈,今天是家务禁止日,你忘记了吗?”沈槐序指着墙壁上的日历,上面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禁止符号。 “啊,怎么这样——”看到大大的禁止符号后,顾应淮泄气地趴在唯一干净的桌面上,“早知道我就不画今天了。” 家务禁止日是沈槐序和顾应淮两个人一起商量出来的休息日。 每个人每个月可以有一天不做家务的权利,沈槐序通常会在月中休息一天,顾应淮喜欢在月初随即选择一天。 今天被顾应淮圈走了,这意味着她今天不用做任何的家务活。 “后悔也没用哦。”沈槐序手脚麻利收拾着餐桌,一些基本没怎么动过的菜被她小心用保鲜膜封好放入冰箱,打算中午拿出来热一下当做午饭。 顾应淮气鼓鼓的,怒视沈槐序。 沈槐序无视她小小的愤怒,曲起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坐沙发上等我吧,我马上就好。” 愤怒的仓鼠捂住自己的额头,撅着嘴走了。 沈槐序轻笑,加快了洗碗的速度。 五分钟后。 客厅电视机播放着昨晚顾应淮因为聚会而错过的综艺节目,她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时不时被综艺里面的mc们夸张的表情或者是搞笑的剧情逗乐,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 “来吧,我们开始上药。”沈槐序曲着条腿坐在顾应淮身边,她打开医药箱,在里面翻找要用的膏药,以及也许可能会用到的创可贴或者绷带。 “嗯?也没严重到要贴绷带的程度吧!”顾应淮暂停了综艺,在看到沈槐序手里的绷带后觉得沈槐序有点小题大做了。 她身上的咬痕除去左腰上,稍微有点出血的伤口有点疼,其它地方的伤口存在感并不强烈。 “涂点药就可以了吧。”顾应淮努力争取着。 “一点也不。”沈槐序检查了膏药的保质期和注意事项,转开盖子,一股清新的青草香和淡淡的果香飘了出来,“有的地方流血了,必须处理。” 顾应淮撅嘴,“好吧,虽然我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啦。况且,真觉得不行,昨晚就不要咬这么用力嘛。” 哀怨的眼神咻咻咻小刀一样戳向沈槐序。 沈槐序假装自己很忙碌,又是找碘伏又是找医用棉签的,就是不去看顾应淮的眼睛。 “坐好。”她说:“我先帮你处理腰上的伤口,它比较严重。” 顾应淮对她扮了个鬼脸,听话的乖乖坐好。 “衣服撩起来。”沈槐序说这话的表情该死的性感,被她命令的人想起昨晚,沈槐序也是这样,用很正经的语气命令她腰抬高一点。 顾应淮喃喃,红着脸撩起家居服的衣摆,露出被咬出来的伤口。 白玉一样的腰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那是昨晚沈槐序失控时太过用力导致的淤青。 咬痕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稍微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不过仍然可以看到雪白皮肤底下破裂的毛细血管蔓延成一片青紫色。 沈槐序莫名看这些占有欲十足的痕迹不爽。 很奇怪不是吗?分明是她昨晚留下来的,但她就是看它们不爽,总感觉很微妙的被挑衅了。 这很没道理。 找不出理由的沈槐序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随后小声咒骂着,不过声音很小,顾应淮没能听清楚沈槐序骂了什么。 “我很抱歉。”沈槐序吐出一口气,再次郑重的道歉,为她昨晚犯下的种种罪行。 “拜托,别这样。”顾应淮戳了戳她曲起来的膝盖,“如果我不喜欢的话,昨晚就会拒绝的。” 顾应淮并不觉得自己是易碎品,身上的这些痕迹不过是床上的一种助兴,一点癖好或者是源于愚蠢又可爱的占有欲。 她并不介意偶尔来一场bds.m的性.爱当做生活的调剂。 就像她偶尔也想在沈槐序的颈间吻出吻痕,向所有人昭示,沈槐序已经被她顾应淮驯服了。 这个又坏又幼稚但超可爱的人已经被她标记了! 顾应淮超想这么做的。 可惜她只能舔舔发痒的牙根,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啾出一朵朵小花。 沈槐序当然明白顾应淮说的话,她想说她根本不记得昨晚有没有被拒绝,但话刚到嘴边就被她吞了下去。 她不想以此为借口来逃避责任。 “下次我要是做得太过火了,一定要拒绝我好吗?”沈槐序拆了一包医用棉签沾了碘伏轻轻在伤口上涂抹,冰冷的药水刚一碰到顾应淮的腰,沈槐序立马察觉到顾应淮纤细柔软的腰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有时候我会很混蛋。”涂完了碘伏,沈槐序指尖抹了一把带有青草味的膏药,小心涂抹在擦过碘伏的伤口上,“我不想你受伤。” 这一次顾应淮的腰只稍微抖了一下。 “我知道。”顾应淮眼神温柔,眼前的人弓着背,弯腰替她上药,她能清楚的看到沈槐序半敛的眼眸里盛满了对她的心疼。 也能看到紧紧抿起来的嘴角全是对伤痕的不赞同。 “但是太爽了嘛,我不是很想拒绝。”顾应淮用最单纯无辜的表情,说出了令沈槐序血脉喷张的话。 沈槐序抹药膏的手一抖,不小心将一大坨药膏抹在顾应淮腰上。 “不要挑衅我,你现在身上可没几块好肉可以让我咬了。”沈槐序抬眸,试图用眼神威胁顾应淮听话一点,顾应淮笑嘻嘻的,没把她的威胁当一回事。 她吧唧一口,吻上沈槐序的额头,催促她:“快点涂,我撩着衣服手好酸的。”说罢,顾应淮举起右手在沈槐序眼前甩了甩,一副“手腕好酸”的表情。 有一个爱撒娇的恋人真是甜蜜的苦恼啊。沈槐序轻叹,脸上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笑意,轻轻涂抹着药膏。 腰、锁骨以及肩膀上的伤口很快处理好了,沈槐序现在面临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 “衣服再撩上去一点。”最后一个咬痕的位置有点尴尬,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不,不是容易,是一定会的吧! 沈槐序艰难咽着口水,看顾应淮红着脸,衣服撩到锁骨以下的位置。 她家居服底下没有穿任何的贴身衣物(没有人愿意在家还穿这个!),衣服刚撩上去便露出被摧残过的白嫩肌肤,于是沈槐序的脸也跟着红了。 “可、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马上就好。”明明看过很多次,也吻过和咬过,可乍一在白天,在沙发上,她家淮羞红着脸撩起衣服,展示被疼爱过的地方,沈槐序莫名害羞了。 白皙的皮肤,嫣红的痕迹以及恶劣的齿痕,简直色.情到不可思议。 沈槐序不敢多看,生怕自己忍不住舔上去,说出用口水帮忙消毒的这种浑话。 顾应淮也很不自在,在床上脱衣服和在白天的沙发上撩衣服显然不是一回事儿,她们只是在上药,顾应淮却有一种下一秒就要做.爱的错觉。 暧昧难耐的氛围使她再一次想起昨晚沈槐序在她胸口留下痕迹时的表情。 银灰色的瞳孔颜色变深,挺翘的鼻尖上隐约看得到晶莹的水痕,那是先前沈槐序在玩“滑滑梯”时沾上的。 她一边疼爱着,一边抬眸观察着顾应淮的表情,像一头捕猎的野兽,观察着她的目标,伺机捕捉她。 顾应淮就是被注视着的猎物。 她悄悄夹紧了腿.根,颤抖着声音问:“还没好吗?” 沈槐序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膏药,“我们可能得换个上药的方式了。” “欸?”在顾应淮错愕的瞬间,沈槐序单手握住顾应淮的两个手腕,高举在她头顶,欺身压了上去。 “应淮你啊,一直用一种很想要的眼神看着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但是我有点忍不住了。”医药箱震动了一下,里面的玻璃瓶撞得叮当作响,药膏和碘伏被踢到一边去,没用完的棉签散落一地。 粗粝的舌苔舔过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生起一股细微的刺痛,白皙的指尖猛地抓紧,染上淡淡的粉色。 沈槐序早看顾应淮身上这些痕迹不爽很久了。 明明是她留下来的不是吗?内心深处却浮现出嫉妒和不爽的情绪,恨不得覆盖掉它们,重新盖下新的印记。 她吻过,吮.吸着,轻柔缠绵,握住顾应淮手腕的力度又不容置疑,不肯顾应淮挣扎半分。 沈槐序在沙发上用其它的方式帮顾应淮重新给伤口消毒了一遍。 “我饿了。”结束胡闹之后,顾应淮抬起酸软无力的腿,踢了沈槐序一脚。 沈槐序帮她穿好衣服,清理身上黏糊糊的东西,又是亲了她好几口这才起身走到厨房,加热早上收起来的食物。 “我去上班了。” “路上小心。” 用过午饭,沈槐序来不及休息便匆匆出门,开车去上班。 江蕊在公司等候她已久,沈槐序一到,江蕊二话不说带着她换了车,出发去工作。 封面、广告、服装模特。 赶完今天的通告,第二天又是新的拍摄任务。 甜蜜心动已经录到第二期了。 江蕊和节目组只签了两期的合同,今天录完,沈槐序就能从恋综演播室解放了。 池笑笑看到沈槐序来了之后,主动和她打招呼。 “嗨,好久不见了,这期录完以后,下次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池笑笑其实还蛮喜欢沈槐序的,沈槐序话虽然不多,给人的疏离感很强,但架不住沈槐序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令人不想喜欢都难。 “好久不见。”沈槐序微笑着回应,“等节目播出来后,我可以经常在电视上和你见面的。” 这人回答的分明和她说的不是一个回事,池笑笑无奈,被敷衍了呢。 “走吧,易倪和小鱼在里面等我们了。”池笑笑说。 沈槐序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走进了演播室。 …… 录制的过程很顺利,当工作人员宣布下班后,沈槐序今天的工作也跟着到此为止了。 她赶着回家收拾行李,不顾江蕊频频投来的白眼,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后催着江蕊走人。 江蕊知道她这是急着休假,匆匆和节目组的负责人寒暄几句,就带着她离开,坐车回到公司。 “我先走啦,记住我说的,假期谁也别来打扰我!”沈槐序刚到公司停车场,留下这句话后,打开车门,直奔自己的suv,开车回家了。 假期我来了—— 沈槐序哼着歌,幻想着未来美好的假期。 16、第 16 章 “阿序醒醒。”带着香味的手轻柔拍打着沈槐序的脸颊。 沉睡许久的五官逐渐苏醒,她隐约听见顾应淮温柔的嗓音和背景里广播的声音,脸颊上传来的触感很轻柔,细腻的,柔软的,令人眷恋的。 “有这么困的吗?”耳边响起一声轻笑,笑声无比的熟悉,「沈槐序」努力转动眼睛,想要睁开眼帘,看清耳边轻笑的人的模样。 慢慢的,微弱的光线映入那双银灰色的眼睛。 随着「沈槐序」缓慢眨动着眼帘,顾应淮的脸出现在她头顶上空,她看见顾应淮笑得可爱。 “嗨,睡醒啦?”顾应淮摸摸「沈槐序」的额头,帮她整理额头上凌乱的发丝,笑道:“都说了困的话明天再出发不就好了,偏偏要一下班就赶飞机。” 飞机?「沈槐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好像睡懵了。”「沈槐序」装作自己没睡醒的样子,“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快到机场了,刚才广播说预计十五分钟后抵达,我担心你会睡过头,提前喊醒你咯。喝点水,润润嗓子。”顾应淮为她倒了杯水,递到她嘴边,「沈槐序」微微低头,就着这个姿势喝了点水。 “辛苦淮了。”染上水汽的唇吻过唇边的手指,她抬眸,活脱脱一副小狐狸的模样,用眼神勾引眼前的人。 “又在散发魅力了……”顾应淮小声嘟囔着,伸手盖住「沈槐序」的眼睛,感受着她卷翘的睫毛划过掌心。 「沈槐序」轻笑,没有推开盖在她脸上的手。 伴随着轰鸣声和阵阵颠簸,飞机难得准时降落在机场。 此时已经是深夜,大理的夜空很漂亮,星光闪烁,群星璀璨。 夜晚的温度有点低,吹过来的风凉丝丝的,顾应淮搓了搓手臂,接过「沈槐序」递过来的外套。 “哇,比我们哪儿冷多了。”外套隔绝了外界的冷空气,顾应淮冻得苍白的小脸蛋稍微恢复了原有的粉嫩。 “是啊,还好包里备了外套。”「沈槐序」牵着她的手,跟随人群走进机场。 大理不愧是旅游圣地,即便现在已是深夜,机场的出租车依旧络绎不绝,完全不给游客在机场滞留过夜的机会。 一看到游客出来,立马就有人迎上来问要不要坐车。 「沈槐序」隐约对这次出游有点印象。 她记得自己订的酒店似乎是有专车接送,不用和其她游客去挤公共交通工具。 “淮,你看着点行李,我看下待会怎么走。”「沈槐序」假借看攻略实则打开了手机的备忘录,上面果不其然密密麻麻列举了这次行程的规划。 在酒店那一页,登记了地址、电话以及预定的天数。 【专车接送,提前一个小时通知(已通知酒店预计抵达时间)?】 「沈槐序」由衷感谢自己喜欢在备忘录记录和登记事情的习惯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 不然以她这种刚醒来,睁眼瞎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在顾应淮面前伪装自己。 “上飞机之前我通知了酒店,对方说会开车过来接我们,车牌号是……”「沈槐序」看着微信上和工作人员的聊天记录,随后抬起头在人声鼎沸的机场出口寻找酒店的车。 顾应淮也在找,她视线来回扫荡,最后在不远处看到举牌子的工作人员,兴奋地扯了扯「沈槐序」的袖子,指给她看,“阿序你看,是不是那个?” 「沈槐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眯起眼睛。 “对,我家淮真棒。”「沈槐序」亲了亲顾应淮的脸颊,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心情愉悦,笑得满脸春风的顾应淮走向举牌子的工作人员。 成功和酒店人员接头,「沈槐序」坐在后座上搂着顾应淮和她小声聊天。 “我好饿,也不知道回酒店后还点不点得到外卖。”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耗尽了顾应淮的能量,她现在迫切的想要吃点食物,然后洗个澡睡一觉。 “我看看。”「沈槐序」打开外卖软件,定位改在酒店,一下子跳出好几家深夜烧烤,“烧烤吃吗?” 听到烧烤,顾应淮眼睛瞬间亮了,她从「沈槐序」怀里抬起头,努力伸长脖子去看「沈槐序」手机的屏幕。 “吃吃吃,好久没吃烧烤了,我想吃烤鸡爪!”回忆起烤鸡爪的滋味,顾应淮口水都要流下来啦。 “好,烤鸡爪,还有呢?” “血米肠!年糕!五花肉还有鸡脚筋!” “嗯,我还要烤鱿鱼!” 顾应淮报完菜名后还有点意犹未尽,“要不再来根烤茄子吧?” 「沈槐序」败在她期待的眼神中,缓缓点头,“好,烤茄子一根。” “中辣?” “耶!” 听到可以点中辣,顾应淮高兴的举起手欢呼,然后趁着司机不注意的时候拉下「沈槐序」的口罩,给了她一个奖励的吻。 平时「沈槐序」是不允许顾应淮点中辣的烧烤,一来担心顾应淮的胃会受不了,二来是怕商家会用辣椒粉掩盖食材的不新鲜,吃坏了肚子。 这次出来旅游,「沈槐序」不想当扫兴的人,她尽量满足顾应淮的所有要求。 一个中辣的烧烤换来顾应淮的一个吻,似乎也不错。 「沈槐序」悄悄扯动嘴角,揉了揉怀里人的头发。 酒店到了,司机帮她们从后备箱取来行李箱,另外一名工作人员迎了上来,带她们走进酒店。 登记,开房,取房卡。 「沈槐序」谢绝了酒店工作人员帮忙拎行李的提议,独自带着顾应淮搭乘电梯来到她们房间所在的楼层。 一进门,巨大的落地窗呈现在眼前。 顾应淮松开行李箱的把手,胡乱蹬掉脚上的鞋子,跑向落地窗前。 “阿序你快看,好漂亮啊!”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四周的灯光映在平静的湖面上,晚风拂过,吹起金光一片。 天空的星光不输城市的灯光,肉眼可见的银河悬挂在空中,如梦似幻,仿佛来到不一样的世界。 “是很漂亮。”「沈槐序」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向银河,她看着顾应淮,她反倒觉得顾应淮眼里的星河远远比天上的银河还要璀璨绚烂。 「沈槐序」看了两眼银河后,兴致缺缺的收回视线,她说:“我去整理下行李,你慢慢看吧。” 顾应淮举手:“我也来帮忙。” 「沈槐序」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不用,很快的,铺个床单而已。” “就是铺床单才需要两个人呀。”顾应淮抛下梦幻浪漫的银河,屁颠屁颠儿跟在「沈槐序」身边,陪她一起在酒店的床单上套上一次性的罩子。 铺完床单,顾应淮自告奋勇拿出洗漱用品摆放在洗手间的洗手台上。 等她们行李收拾得差不多时,烧烤也到了。 「沈槐序」打开门,门口停了一台外卖机器人,输完密码,取走外卖,外卖机器人祝「沈槐序」有个美好的夜晚,然后转身滴溜溜离开了。 烧烤的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辣。 顾应淮辣得两眼泪汪汪,鼻尖冒出晶莹剔透的汗水,脸颊红红的,探出嘴唇的舌尖也红红的。 “好辣,好好次哦。”她吸了吸鼻子,不顾辣得有点刺痛的舌尖,大口咬了一串鸡爪。 鲜香麻辣,软糯弹牙。 顾应淮挂在睫毛上的泪珠瞬间滴了下来。 “辣就不要吃那么大口。”「沈槐序」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她始终理解不了顾应淮为什么被辣哭了还要继续吃辣的行为,辣就不要吃,为何要勉强自己呢? “喝点酸奶解解辣吧。”她把插好吸管的酸奶给顾应淮,顾应淮接过之后,吸了好几口才勉强中和了嘴巴里的麻辣。 “因为很好吃嘛,而且吃辣就是不能停,停下来会更辣哦。”顾应淮擦去眼角的泪水,又抽了两张面巾纸擤鼻涕,“这里的辣椒很香,我很喜欢。” “回去的时候带几包吧。”「沈槐序」说。 “好呀好呀。”顾应淮点点头,无比赞同「沈槐序」的话。 吃完烧烤,「沈槐序」推着顾应淮去洗澡,自己则留下来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 顾应淮站在洗手间门口,对她坏笑:“我以为你会想一起来洗澡?” “好好珍惜今晚吧。”宽大温暖的手掌框住顾应淮纤细的腰肢,「沈槐序」弯下腰,俯身靠近顾应淮,轻轻触碰她的耳垂。 顾应淮感觉自己的耳垂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的,小小瑟缩了一下肩膀。 “我先去洗澡了!”她推开搂着她的人,脸颊发烫,快速关上洗手间的门。 「沈槐序」轻轻揉搓着指尖,感受上面残留的属于顾应淮的温度。 在顾应淮洗澡的时候,「沈槐序」快速浏览手机备忘录里的旅游计划。 她来自未来,曾经历过现在经历过的事情,但时间久远,纵使她记性再好,她多多少少也忘记了不少的细节。 再加上她不敢保证未来会不会因为她的到来产生不可控的变化,「沈槐序」不敢赌,也不想赌。 她看完了这份旅游计划,默默规划明明要走的路线。 “阿序,我洗好了。”顾应淮穿着自己的睡衣,擦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 她和沈槐序都不喜欢穿酒店的浴袍,鬼知道那件浴袍被多少人穿过,一想到自己穿着被无数人穿过的浴袍,顾应淮就浑身难受。 “好,马上就来。”「沈槐序」收起手机,她看见顾应淮长长的头发还在滴水,眉头紧锁地走向前,“怎么不吹了头发再出来?” 她拉着顾应淮重新回到洗手间,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熟稔地为顾应淮吹头发。 “我想说等你洗澡了我再来吹嘛,好啦好啦,剩下的我自己来,我到外面去吹。”顾应淮阻止「沈槐序」继续帮她吹头发,“你快去洗澡吧,很晚了。” “嗯,记得吹干一点。”「沈槐序」看着顾应淮拿上吹风机,站在床边吹头发后,这才关上洗手间的门,开始洗澡。 等到「沈槐序」擦着头发出来时,顾应淮已经趴在床上昏昏欲睡了。 她走到床边,能看到之前她在顾应淮颈间留下的痕迹被妥善治疗了,上面只残留一点淡淡的青痕。 「沈槐序」轻轻拨开盖住顾应淮脸颊的发丝,她的爱人睡得脸颊粉扑扑的,可爱到「沈槐序」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小心扯出被顾应淮压在身下的被子,帮她调整好睡姿,盖好被子。 「沈槐序」再次关上洗手间的门,躲在里面用吹风机最小的风力吹头发。 窗外的灯光逐渐消失了。 「沈槐序」拉上窗帘,关掉室内的灯光,只留下床头一盏昏暗的夜灯。 她掀开被子,躺在顾应淮身边。 早先睡下的人察觉到「沈槐序」的到来,轻轻挪动着身体靠在她怀里。 “感觉最近阿序有点不太一样。”顾应淮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沈槐序」心头一跳,她不知道顾应淮有没有听见她突然紊乱的心跳声,也不知道顾应淮是不是发现了她的秘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让它显得不那么奇怪,“怎么说?” 顾应淮沉默了片刻,然后摇摇头,“说不上来,总感觉阿序变了,又好像没有。” “就好比前两天我喝醉的时候,阿序表现得很奇怪,比以前强势好多,而且还会对我说一些奇怪的话。” “那,淮会讨厌吗?”「沈槐序」听见自己颤抖着嗓音,等待顾应淮判她死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第 17 章 大理的天空很蓝,万里无云,慷慨的蓝色分享给湖水,于是湖水也是蓝色的。 顾应淮坐在月亮椅上,穿在脚上的凉鞋不翼而飞,圆润可爱的脚趾踩在如茵的草地上,指尖沾上湿润泥土的水汽,冰凉凉的。 她身后是沈槐序特地找友人借来的车,白色的车停靠在湖边树荫下,卡其色的幕布盖在她们头顶,树荫打在上面,偶尔闪过太阳的的光斑。 从湖面吹过来的风很舒服,至少它们比城市里闷热的、夹杂着汽车鸣笛声和呛人的车尾气的风来得舒服。 它们浑身上下充斥着润人的水汽和大自然自由的味道,顾应淮享受着轻拂过她脸颊的微风,将它视为大自然对她的欢迎。 她懒懒伸了个腰,手边的小桌子上放着沈槐序特调的柠檬汽水,冰块在吸管的搅动下咕咚咕咚转,气泡一串串往上冒。 顾应淮撑着下巴,沈槐序站在电烤炉前烤今天早上专门跑一趟超市买回来的牛排。 肌理漂亮的牛排在烤盘上滋滋冒油,牛肉的肌肉蛋白在高温的作用下显露出诱人的褐色,顾应淮闻到了炙烤过后的肉香。 她看向沈槐序,这人出来旅游只随意带了几件t恤和长裤,黑色的长发束成高马尾,发尾随着她翻转牛排的动作轻微摇晃着。 湖面吹来一阵风,顾应淮伸手摁住头顶的帽子,防止它被这阵风吹走。 “天气真好啊。”她看着沈槐序心情放松的侧脸,挺翘精致的鼻尖上沁出几滴可爱的汗珠,时不时飘过的白烟遮住沈槐序的低垂的眼眸,顾应淮侧过头,望向她身后的湖,蓝色的湖面阳光细细闪闪。 尽管颜色大不相同,她想起了沈槐序的眼睛。 那双看向她时永远闪闪发光的眼睛。 顾应淮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着沈槐序。 最近她家阿序有点奇怪,哦,当然,并不是说她家阿序背着她做了什么或者瞒了她什么事情,就是……嗯,直觉吧! 顾应淮迟钝的神经线总能在沈槐序身上大放光彩,就好比大学时期她能从沈槐序支离破碎且不知所云的话语里精准提取到她炽烈真诚的爱意和告白,现在的她依然能从沈槐序奇怪的举动和莫名其妙的眼神里读懂她的情绪。 是什么让你在深夜露出哀伤的表情呢?是什么让你一遍遍不厌其烦确认我的存在呢?又是什么支撑着你在白天又恢复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她必须也绝对会找出答案。 不过在此之前,她会给沈槐序一个自首的机会。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沈槐序端着刚烤好的牛排放在顾应淮手边的小桌子上,小小的桌子很快被盘子占满,没有多出一厘米的空地。 她看到顾应淮赤裸的脚,皱起眉头,“怎么把鞋子脱了,万一割伤了怎么办?” 顾应淮阻止沈槐序蹲下来替她穿鞋,“不会啦,我试过了,草地踩着很舒服的。” “笨蛋,到时候受伤了可别找我哭。”沈槐序坐在顾应淮身边的月亮椅上。 “我不,我偏要哭给你看。”顾应淮笑道。 看来她真的把她家淮宠坏了,沈槐序无奈摇头。 “坐好,等我把牛排切好。”上一秒沈槐序还想着自己宠坏了顾应淮,下一秒她自觉将牛排切成方便顾应淮一口吃掉的小方粒。 但沈槐序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想疼爱自家恋人又有什么错呢? “你会把我宠坏的。”顾应淮说着,不过完全没有任何想要阻止沈槐序的意思。 沈槐序无微不至的照顾早已融入顾应淮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她一点点的、如同温水煮青蛙般斩断顾应淮独立生活的本能,丝毫不给顾应淮有任何离开她的机会。 至于顾应淮,她又怎会不不知道沈槐序近乎明目张胆的行为? 她知道并默许沈槐序的行为。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只是沈槐序才有对她有占有欲,顾应淮对沈槐序也有着别人不易察觉的独占欲。 她们各种意义上来说绝对是天生一对。 “宠坏了也好,这样子也就只有我能忍受得了我家淮。”沈槐序堂堂皇皇说出一些不得了的话,“先不说这个了,淮你快帮我擦擦汗,我现在手没空。” 她努力让自己狭长的狐狸眼看起来很无辜。 顾应淮目视她光洁的、不带一丝汗水的额头,轻笑着从椅子边上的袋子里抽出纸巾,温柔擦拭她的额头以及脸颊。 “ok,擦干净了哦。”顾应淮微微勾起嘴角,湖面吹来的风吹起她披散着的头发,乌黑柔顺的发丝随风飘到她的脸上,然后被她随意别在耳后,露出小巧可爱的耳朵。 沈槐序切牛排的手有一瞬间停顿下来,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实际上微微发红的耳垂暴露了她的想法,她低下头继续切剩下的还没切完的牛排。 “尝尝看。”切好的牛排被换到顾应淮手边。 表面焦香,内里柔嫩多汁,没完全熟透的牛肉透露出石榴一样的红色,格外诱人。 顾应淮叉起一块牛肉,笑眯眯喂到沈槐序嘴边,说:“大厨先吃。” 沈槐序抬起眼帘,银灰色的眼眸直勾勾盯着顾应淮粉色的嘴唇,她微微低头,咬着那块牛肉。 尖利的虎牙咬破牛肉,鲜嫩的汁水充盈整个口腔,她咀嚼着牛肉,眼神紧盯着顾应淮,这让顾应淮有种被咀嚼的其实是她的错觉。 “好吃吗?”顾应淮问。 “好吃。”沈槐序咽下口中的牛肉,微笑着露出她的虎牙,“我家淮喂的更是美味无比。” 顾应淮又叉了一块牛排堵住沈槐序的嘴,“调情禁止。” 沈槐序咬住叉子,伸出舌头舔走上面残留的肉汁,在顾应淮脸颊越来越红时,松开了牙齿。 “这才是调情。”她说。 顾应淮红着脸小声说了一句“笨蛋”,而后不自觉地跟着笑了。 大理的天气很舒服。 此时并非旅游旺季,沈槐序找的地方又偏僻,两人几乎可以说是包了这片草地。 她们吃完牛排,蜷缩在月亮椅子里,享受湖面吹来的微风,偶尔侧过头,交换一个吻。 沈槐序摆弄着手里的相机。 她有一段时间没碰过它了,她需要和相机重新相处,找回以前的手感和感觉。 顾应淮理所当然成为了她练习的对象。 镜头聚焦在顾应淮身上。 她拍下顾应淮双手撑着下巴,嘴里咬着吸管朝她扬起的完全不输给太阳的笑颜,也拍下顾应淮赤裸着脚踩在草地上奔跑时摇曳的裙摆和转身朝她挥手时明媚的表情。 小小的相机里逐渐被顾应淮的身影装满。 “阿序我也要当一回摄影师!”玩够了,顾应淮小跑着回来找沈槐序,她轻喘着,双眸亮晶晶的,“新手摄影师向您报告。” “跑这么快也不怕摔倒。”沈槐序擦去顾应淮鬓间流下来的汗水,她把相机放在顾应淮手里,说:“那就拜托顾大摄影师帮我拍照了。” 顾应淮拿着相机,调皮地对沈槐序敬了个礼,“包在我身上!” 她指挥着沈槐序,一会儿要她在岸边行走,一会儿又要她坐在树下抬起头,从树叶的缝隙去寻找锚点。 沈槐序一一配合她的指挥。 这和工作时的拍摄不一样,工作中的她虽然也会配合摄影师,但她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一旦摄影师的要求超出她设下的底线,她会直接终止拍摄,直到摄影师自己想明白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她才会看在合同的份上,勉为其难继续参与拍摄。 但是,只要拍摄结束,这个摄影师就会被沈槐序拉入黑名单,不再有下一次合作的机会。 在面对顾应淮的种种要求,沈槐序是没有底线的。 她纵容自家恋人趾高气昂的指挥她,仗着她的宠爱,提出一个个乱七八糟的要求并满足她。 小小的相机里多出许多张除顾应淮以外的照片。 太阳渐渐西斜,橘粉色的云彩像是被人随意涂抹在画纸上的颜料,毫无章法又异常融洽。 顾应淮意犹未尽的收起相机。 她再一次切身体会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摄影师喜欢拍她家阿序了。 沈槐序简直是为镜头而生。 瞧瞧这张完美无瑕的脸蛋和令人腿软的银灰色眼睛,顾应淮如此迷恋着这一切,她庆幸自己抓住了这缕自由桀骜的风。 “要回去吗?”沈槐序简单收拾了电烤炉和用过的餐具,身后的湖面拥有了第二种颜色,它不再是蓝色的,天空的橘粉赋予了它同样的色彩。 这昭示着夜晚即将来临。 顾应淮拒绝了。 “不,我还想再看看晚霞。”她坐在月亮椅子上,笑得无赖,像是知道沈槐序绝对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好吧,沈槐序确实无法拒绝她。 “但不能待太久,夜晚的风有点凉。”沈槐序从身上找出一件针织披肩披在顾应淮肩膀上,“小心着凉。” 顾应淮拉拢着针织披肩,轻轻靠着沈槐序的肩膀欣赏落日与晚霞。 太阳完全下山了。 天空呈现出一种宁静的深蓝色,点点星光挂在夜幕中,增添了一丝热闹。 “我们回去吧。”顾应淮揉了揉有点饿的肚子,“我饿了。” 沈槐序笑道:“当然会饿,我们下午只吃了一点牛排。” 其他时间都被她们用来拍照或者是坐下来休息,车里的零食竟然忘记拿出来吃了。 “晚上我要吃菌汤火锅,我还没尝过这边的菌类呢!”顾应淮从月亮椅子上站起来,长长的裙摆在夜色中摇曳,开出一朵白色的花。 沈槐序合上椅子,将它们扛到后备箱里,转头对顾应淮说:“早猜到啦,晚上约了一家菌汤火锅,我们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顾应淮举手欢呼,“好耶,我家阿序最棒啦!” 沈槐序捏了捏她的脸颊,“上车吧。” 停靠在湖边一整个白天的车在夜色中驶向城镇。 …… 昏暗的房间里,电脑屏幕惨白的光线成为这间房间的唯一光源。 戴着眼镜的人轻轻点击鼠标,将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上传到编辑框,连带着事先编辑好的文案发布到互联网上。 照片中,头戴鸭舌帽的人低头和怀里的人聊天,她一只手撑在地铁车厢的墙壁上,另一只手保护欲十足地圈在怀里人的腰上。 平平无奇的照片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在整个互联网扩散。 戴眼镜的人看着节节攀升的热度,勾起一抹势在必行的微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第 18 章 清晨。 和煦的阳光撒在湖面上,浮光跃金,白色的飞鸟展开双翼掠过水面,锋利的爪抓住游在水面下的游鱼,扇动翅膀,重新回到天空。 沈槐序在被窝里搂着自家恋人的腰,一张脸埋在她颈间里,她们的四肢藤蔓似的纠缠在一起,肌肤相亲的满足感足以让两个“忙碌”了一晚上的人不愿醒来,只想沉溺在这个怀抱中继续沉睡。 这是一个宁静美好的早晨。 理应是。 如果没有那通不知道好歹、看不懂眼色且孜孜不倦不断打过来的电话的话。 在来电铃声响起的第三下,沈槐序轻声咒骂,从被窝里探出手臂,摸索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心想,打电话的人若是给不出一个可以说服她的理由,她一定会狠狠拉黑对方。 电话接通了,沈槐序捂住话筒,轻手轻脚离开顾应淮的怀抱,尽量避免吵醒她。 沈槐序刚离开,熟睡的人立即皱起眉头,哼唧一声,在被窝里寻找着沈槐序。 伸出去的手摸了个空。 顾应淮从睡梦中醒来,她睁着惺忪的睡眼,发现枕边早已没了沈槐序的影子。 她家阿序呢? “什么事?”大理的清晨有点冷,沈槐序裹了条毯子坐在阳台沙发上接电话,晨曦照了进来,带来一丝丝轻微的暖意。 江蕊的声音很快从听筒处响起,“你昨晚看微博了吗?” “没有。”沈槐序打了个哈欠,肩膀上的毛毯滑了下去,白皙的肩膀上吻痕星星点点。 她和顾应淮度过了一个相当火辣的夜晚,哪里抽得出来时间刷微博,“微博发生什么大事了,需要你大清早吵醒我。” 沈槐序出发时特地拔了工作的电话卡,江蕊打的是她的私人号码,这个号码公司里只有江蕊知道,沈槐序没想到休假的第二天,江蕊就给她打了电话。 江蕊的声音听气来似乎也很烦躁,完全失去平时的冷静。 江蕊尽量简单说明来意,“听着,昨天有人在微博发了几张偷拍你的照片。” “应该是之前下雨天你送顾应淮上班搭乘地铁时被偷拍到的,照片没有拍到顾应淮的脸,但是你身上的打扮和上班图里一模一样,所以没办法洗说不是你。” “换做平时稍微公关一下就没事了,但这次似乎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热度升得很诡异。” “这次显然没办法按照以往的操作来处理,毕竟正常情况下,狗仔拍到类似的照片,会第一时间联系当事人,该付多少钱的付多少钱。” “但这次我们的公关部没有提前收到一丁点儿的消息,它们直接被公布出来了。” “并且被人故意买了热度,还下了不少水军,带了不少的节奏,我这边已经紧急尽量安排自己人在话题里转移话题了。” 草。草。草。沈槐序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往头上窜,她竟然没察觉到那天有人偷拍了她们。 沈槐序揉了揉额头,努力回想最近自己做过的事情,带着疑惑询问了江蕊,“我最近应该没得罪什么人吧?” 江蕊的声音很轻,“还记得那支口红广告吗?” 沈槐序挑眉,“你是说——” 江蕊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听说对方的公司知道她放了李欣欣的鸽子,错过了曝光的机会被她们公司警告了。” “我估计对方是认为如果由她来出演这支广告,那么前段时间霸屏各大屏幕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不是,她有病吧?这不就是迁怒吗。”沈槐序完全理解不了对方的脑回路,放鸽子的人是她,现在生气的人也是她,合着地球绕着她转呗? “暂且当她有病吧。”江蕊对大清早被公司喊起来加班怨念尤深,“打电话给你的主要目的还是想问你,这次你是打算冷处理,还是辟谣?” 尽管如此,江蕊有预感,沈槐序有可能两个选项都不会选择。 “……”沈槐序沉默了,她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找回自己的声音,“我需要和淮商量一下,晚点答复你。” “行。”江蕊对此没有异议。 沈槐序在挂断电话之前又问了一句,“如果我打算公开恋情呢?公司会怎么做?” 江蕊捏了捏鼻梁,声音疲倦,“公司这边没有给出明确的方案,你想公开也不会阻止你,只要到时候你不会后悔。” “我明白了。”沈槐序说:“我从不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但是你会做让我头疼的事。江蕊想。 “算了,你们商量好后给我回个电话,我也好跟公司提前报备一下。” “好,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后,沈槐序打开微博,熟练切换到小号,点开热搜榜。 关于她的恋情八卦此时正挂在文娱榜第一,后面暗红色的“爆”字显得格外刺眼。 沈槐序不由得感慨,她一个三四线开外的平面模特要头一次感受到当红明星的待遇,也不知道对方买热搜和买水军花了多少钱。 最好是多花点,不然对不起她大清早被吵醒,不能抱着她家淮睡懒觉的痛苦。 热搜词条里各大营销号对寥寥几张照片添油加醋,分析得头头是道。 a社聊娱乐:【爆!顶流模特恋情实锤?地铁相拥照片流出……】 【近日,某千万粉丝顶流模特被曝出与素人女友秘密恋爱多年,有网友偶遇并拍下两人甜蜜合照……】 沈槐序点开图片,不得不说,偷拍照片的人技术还不错,照片里她正低头和怀里的人说话,鸭舌帽和口罩虽然遮住了她的脸,但遮不住她垂眸望向顾应淮的温柔眼神。 沈槐序欣赏了几秒,默默点击保存。 存完照片,她随手点开评论区,底下的评论几乎都是水军在带节奏,偶尔夹杂着几条路人发的评论,问沈槐序到底是谁,还说0个人关心她的恋情,能不能来点刺激的的瓜。 可惜基本上被水军压在最下面,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沈槐序简单快速浏览了词条里的博文和评论,从中提炼出两个要点。 一个是她隐瞒恋情,欺骗粉丝感情。 另一个是有所谓的圈内人趁乱爆料,说她截胡了某某小花的商务。 第二点若不是沈槐序是当事人,她还真要被这个所谓的圈内人的说辞给忽悠了。 “简直是钱多到没地方烧。”沈槐序点开自己的微博首页,最新一条微博的评论被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刷了上万条评论,且数量还在不断攀升。 这数据对于一个平日里微博都交给团队打理,平日里只发布广告的僵尸账号而言完全是焕发第二春。 难怪江蕊会急冲冲打电话给她。 这泼天的流量要是没抓住,江蕊一定会怄死的。 沈槐序退出微博,太阳此刻已经完全跳出水面高高挂在空中,温度逐渐上升,身上裹着的毛毯开始变成负担。 她回到室内,脱掉毛毯换上单薄的短袖。 “谁的电话呀?这么早。”顾应淮坐在床上打哈欠,柔顺的长发经过一夜的胡闹变得乱七八糟的。 “江蕊打来的。”沈槐序单膝跪在床上,上前给了顾应淮一个早安吻,“先起床吧,待会我有事和你商量。” “哦?很难得哦。”顾应淮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了,“是什么事?不能现在说?” 沈槐序戳了戳她的脑门,递给她一套衣服,“待会你就知道了,你先去刷牙,我去订早餐。” “神神秘秘的。”顾应淮接过衣服,哈欠连天的换上。 十几分钟后,酒店的工作人员推着一车丰盛的早餐敲响她们的房门。 沈槐序摆好早餐,坐在顾应淮对面开始解释早上的那通电话。 “所以你现在是想趁这个机会公开恋情对吗?”顾应淮咬着松软的面包说。 “嗯。”沈槐序将切好的松饼推到顾应淮手边,“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毕竟不管怎么说,这关系到你的——” “好啊,没问题。”不等沈槐序说完,顾应淮直接答应了,但她露出了一个担忧的表情,“不过没关系吗,正常情况下公开恋情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吧?” 沈槐序对此不是很在意,她挑了个葡萄扔进嘴里,“无所谓啦,反正我也不是那种靠粉丝吃饭的,况且我赚的钱已经足够养活我们了。” “再说了,我要是丢了饭碗,淮你也会养我的对吗?”她眨巴着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顾应淮吃着沈槐序切好的松饼,松软的面包加上蜂蜜糖浆混合着奶油以及水果的清香,一口咬下去,幸福感爆棚。 “看你表现。”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表现优秀就雇你为大总管,伺候我的衣食住行。” “我相信我一定会是满分。”沈槐序相信,在顾应淮这张试卷上,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顾应淮耸肩:“太自负容易翻车哦。” 沈槐序笑笑,没有接话。 肚子吃得差不多饱了,顾应淮在吃完松饼后又吃了一点其它东西,然后放下刀叉,靠在椅子上休息。 她对面,沈槐序面无表情喝着特制的蔬菜汁。 绿油油的,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每次看你喝蔬菜汁都觉得好神奇,这么难喝的东西都能面无表情的喝下去。”顾应淮凑近闻了闻还残留着一些蔬菜汁的杯子,嫌弃地皱起鼻子,“还好我不是当明星的料。” “我习惯了。”沈槐序喝了口温热的水,试图洗去口腔里蔬菜汁的味道,“我得回一下江蕊的电话,告诉她我们的想法。” 顾应淮:“好,你打吧。” 电话很快拨通,沈槐序将自己打算趁机公开恋情的想法说了出来,江蕊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她知道了。 “发之前先截图发我,我确认没问题了你再发微博,还有,关于商务截胡的,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回答任何有关的问题。” “好,我知道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江蕊反复交代沈槐序务必务必要先发给她过目才能发微博后这才挂断电话。 “真是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沈槐序向顾应淮抱怨,“说这么多次,烦死了。” 顾应淮支着下巴看她,“毕竟某人前科不少嘛,对吧?” “竟然调侃我?不怕我凶你,嗯?”沈槐序刮了刮她的鼻梁,口头上凶巴巴的,眼睛里却盛满了宠溺。 顾应淮双手握拳放在脸颊两侧,假装害怕地缩起肩膀,“哇,人家好怕怕哦。”说完,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笑作一团。 当天中午,被挂在热搜第一的女主角万众瞩目之下终于登场了。 沈槐序:【第一次秀恩爱还不太娴熟。[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整整九张照片,没有一张是单人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