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我们的那一天》 第1章 盛夏里的纸箱与晚风 2010年的夏天格外闷热，中考结束后的第三周，林月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半个冰镇西瓜，风扇“嗡嗡”地转着，却吹不散空气里的燥热。窗外的蝉鸣此起彼伏，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晃眼的光斑。 “月池，对门要搬来新邻居了，等会儿你帮忙开下门，妈妈去楼下接一下。”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水流“哗啦啦”的声响。 林月池咬着西瓜勺应了一声，心里有点好奇——对门的房子空了快半年，终于要有人住了。她把西瓜皮扔进垃圾桶，擦了擦手，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楼下偶尔传来搬家工人的吆喝声。 没过几分钟，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和滚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林月池赶紧打开门，就看见妈妈跟在几个搬家工人后面，手里还帮着拎了个小箱子。而在工人中间，站着一个男生——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牛仔裤上沾了点灰尘，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男生手里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纸箱，纸箱上印着“书籍”的字样，看起来沉甸甸的。 “这是对门的林月池，以后你们就是邻居啦。”妈妈笑着对男生说，又转头对林月池介绍，“这是段天佑，刚中考完，以后说不定跟你一个高中呢。” 段天佑听见声音，抬起头看向林月池。他的眼睛很亮，像盛了盛夏的阳光，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你好，我是段天佑。”他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大概是搬东西累的，“以后麻烦你多指教啦。” 林月池的脸颊悄悄热了一下，赶紧点头：“你好，我是林月池。需要帮忙吗？”她说着，就想去接段天佑手里的纸箱，却被他躲开了。 “不用不用，这个挺沉的，我自己来就好。”段天佑说着，抱着纸箱往对门走。林月池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肩膀很宽，抱着纸箱的手臂线条清晰，走路的时候脊背挺得很直，像棵挺拔的小白杨。 搬家工人来来回回忙了快一个小时，才把所有东西都搬进对门。段妈妈拎着一袋水果走过来，要塞给林月池：“谢谢你啊月池，刚才多亏你帮我们开门。这水果你拿着，刚从超市买的，新鲜着呢。” 林月池连忙摆手推辞，段天佑却在旁边帮腔：“你就收下吧，这是我妈妈的心意。以后我们住对门，还要麻烦您多照顾呢。”他说得诚恳，眼睛看着林月池，让她没法再拒绝。 等段家母子把水果放下，林月池才关上门。她看着桌上的水果——有草莓、蓝莓，还有她最喜欢的荔枝，心里忽然有点暖。她拿了颗荔枝，剥了皮塞进嘴里，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驱散了几分燥热。 下午的时候，林月池正在房间里整理中考复习资料，就听见对门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像是在组装家具。她趴在书桌上听了一会儿，好奇心又冒了出来——段天佑在组装什么呢？ 犹豫了几分钟，她还是忍不住，拿着一杯冰镇可乐，走到对门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的敲击声停了下来，很快，门就开了。 段天佑站在门后，头发比上午更乱了些，T恤的领口被拉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他手里还拿着一把螺丝刀，看见林月池，眼睛亮了亮：“是你啊，有事吗？” “我……我看你们在忙，给你送杯可乐。”林月池把可乐递过去，眼神忍不住往屋里瞟。对门的客厅里堆着不少家具零件，中间放着一个拆开的书桌，段爸爸正蹲在地上组装椅子。 “谢谢！太及时了，我正渴着呢。”段天佑接过可乐，拉开拉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嘴角沾了点可乐的泡沫。他自己没注意，林月池却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段天佑疑惑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嘴角，才发现泡沫，脸颊瞬间红了，“哎呀，不好意思。” “没事。”林月池摇摇头，指了指屋里的书桌，“你们在组装书桌啊？需要帮忙吗？我之前帮我爸组装过书架，还挺有经验的。” 段天佑眼睛一亮，立刻点头：“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跟我爸对着说明书看了半天，还没弄明白这块板怎么装。”他说着，就拉着林月池走进屋，把说明书递到她手里。 林月池接过说明书，认真地看了起来。段天佑蹲在她旁边，手里拿着零件，时不时问一句：“这个螺丝是装在这里吗？”“这块板是不是要先装侧面？”他的呼吸轻轻落在林月池的耳边，带着可乐的甜味，让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两个人蹲在地上忙了快一个小时，才把书桌组装好。段爸爸看着装好的书桌，忍不住夸：“还是年轻人聪明，我们俩琢磨半天，你们一会儿就弄好了。月池啊，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林月池赶紧摆手：“不用了叔叔，我妈妈还在家等我呢。”她说着，就站起来想走，却没注意到身后的纸箱，差点绊了一跤。 段天佑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他的手心很暖，指尖碰到林月池的皮肤时，像有电流窜过。林月池的脸颊瞬间红透，赶紧站稳，挣脱开他的手：“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等等！”段天佑叫住她，转身跑进房间，很快拿着一本书跑出来，“这个给你。”他递过来的是一本《小王子》，封面是淡蓝色的，看起来很新，“我多带了一本，你要是喜欢看书，可以拿去看。” 林月池接过书，指尖碰到他的手，又飞快地缩了回去：“谢谢，我会好好看的。看完了再还给你。” “不用急，你慢慢看。”段天佑笑着说，看着林月池走进对门，才转身回屋。 那天晚上，林月池躺在床上，手里捧着那本《小王子》。书的扉页上，有段天佑清秀的字迹——“所有大人最初都是孩子，只是很少有人记得。”她摸着那些字，想起下午段天佑帮她扶胳膊时的温度，想起他笑起来的梨涡，心里像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圈圈涟漪。 接下来的几天，林月池和段天佑总能在楼道里碰到。有时候是早上，段天佑背着篮球去楼下打球，会跟正要去买早餐的林月池打招呼；有时候是傍晚，林月池抱着画板去小区花园写生，会看见段天佑坐在长椅上看书，他会招手让她过去，跟她分享书里有趣的段落。 有一天傍晚，林月池在花园里画夕阳，段天佑拿着两瓶冰汽水走过来，坐在她旁边。“你画得真好看。”他看着画板上的夕阳，忍不住感叹，“这颜色调得特别像真的夕阳，比我在网上看的教程还厉害。” 林月池的脸颊有点烫，小声说：“我就是随便画画，没那么好。” “怎么没那么好？”段天佑皱了皱眉，认真地说，“我觉得特别好，比我画的强多了。我小时候学过几天画画，画出来的太阳跟咸鸭蛋似的。”他说着，还夸张地比了个圆，逗得林月池笑出了声。 夕阳渐渐沉下去，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段天佑看着林月池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在夕阳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带着笑意，像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边。他忽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没那么闷热了，连蝉鸣都变得好听起来。 “对了，你报了哪个高中？”段天佑忽然问。 “市一中，你呢？”林月池转过头，刚好对上他的目光。 段天佑的眼睛亮了起来，像发现了什么宝藏：“我也是市一中！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校友了，说不定还能分到一个班呢！” 林月池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段天佑兴奋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雀跃起来。她点点头，笑着说：“希望能分到一个班。” 那天晚上，林月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段天佑说要跟她一个高中时的样子，想起他递可乐时的笑容，想起他扶她时温暖的手心。她摸了摸枕头下的《小王子》，忽然觉得，这个中考后的暑假，好像因为新邻居的到来，变得格外不一样了。 而对门的段天佑，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想起林月池笑起来的样子，想起她认真画画时的侧脸，想起她递可乐时泛红的脸颊。他拿起手机，翻出白天拍的夕阳照片，犹豫了几秒，还是点开了和林月池的聊天框，发了一句：“今天的夕阳真好看，下次我们再一起看夕阳吧。”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就收到了林月池的回复：“好啊，下次一起看。” 段天佑看着屏幕上的回复，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像喝了冰镇汽水一样，甜丝丝的，凉悠悠的。他知道，这个盛夏，只是他们故事的开始。 [害羞][害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盛夏里的纸箱与晚风 第2章 盛夏里的炊烟与共话 林月池发现，自从段家搬来后，楼道里的烟火气都变浓了。以前对门常年紧闭，现在每天清晨，她总能先听见对门“咔嗒”的开门声，接着是段妈妈温和的叮嘱：“天佑，牛奶记得喝，别又随手放桌上。”再过几分钟，段天佑背着书包匆匆跑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她，总会笑着挥挥手：“月池早，一起去小区门口买包子？” 两家真正熟络起来，是从一顿晚饭开始的。那是段家搬来的第二周，林妈妈炖了锅莲藕排骨汤，刚端上桌就想起对门大概还在忙着收拾，没顾上好好做饭。她盛出满满一碗，塞到林月池手里：“给对门送过去，就说刚炖好的，让他们尝尝鲜。” 林月池端着汤碗走到对门，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段天佑。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看见她手里的汤碗，眼睛立刻亮了：“阿姨也太客气了！我妈刚才还说想喝排骨汤呢，这就送过来了。”他侧身让林月池进屋，客厅里的家具已经归置整齐，段妈妈正擦着餐桌，看见汤碗，赶紧放下抹布迎过来：“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还让你们特意送过来。月池快坐，阿姨刚切了西瓜，你尝尝。” 那天晚上，段家非要留林月池吃晚饭。段妈妈炒了拿手的可乐鸡翅，段爸爸则打开了一瓶果汁，两家人围坐在餐桌旁，聊得格外热闹。段爸爸说起段天佑中考前熬夜刷题的趣事，段妈妈笑他“笨手笨脚，连个鸡蛋都煎不好”，段天佑则忙着给林月池夹菜，小声说“我妈做的鸡翅超好吃，你多吃点”。林月池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场景，心里暖融融的，像喝了口热汤，连指尖都带着温度。 从那以后，两家的往来就更频繁了。林妈妈包了饺子，总会多包一份送到对门；段妈妈做了烘焙，也会端来几块刚出炉的小蛋糕。有时候林爸爸加班晚归，段妈妈会特意留碗热粥，让段天佑送过去；段天佑的校服扣子掉了，段妈妈不会缝补，就拿着针线找到林妈妈，两个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缝扣子一边聊天，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周末的时候，两家还会一起去小区附近的菜市场。林妈妈和段妈妈走在前面，讨论着今天的蔬菜新不新鲜，哪种鱼适合炖汤；林月池和段天佑跟在后面，手里拎着沉甸甸的购物袋，时不时偷偷说几句话。段天佑会指着路边的小狗跟她开玩笑，林月池则会提醒他“小心脚下，别踩到水洼”。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连影子都透着亲昵。 有一次，小区突然停电，屋里又闷又暗。林月池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就听见对门敲门的声音。她打开门，看见段天佑举着两根蜡烛，身后跟着段家父母。“家里有蜡烛，想着你们可能没准备，就送过来了。”段妈妈笑着说，“停电也没什么事，不如一起在客厅聊聊天，等电来。” 两家人坐在烛光里，围着茶几聊天。段爸爸讲起以前的工作趣事，段妈妈说起段天佑小时候的糗事，林妈妈则分享着林月池画画获奖的经历。烛光摇曳，映着每个人的笑脸，林月池看着坐在身边的段天佑，他正认真地听大人们说话，偶尔转头对她眨眨眼，眼底的光比烛光还要亮。那一刻，她忽然觉得，两家这样热热闹闹的，像一家人一样，真好。 电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段家准备回去，段妈妈拉着林妈妈的手说：“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别客气，咱们住对门，就是一家人。”林妈妈笑着点头，看着他们走进对门，才关上房门。 林月池靠在门边，想起刚才烛光下的场景，想起段天佑递过来的那杯温水，想起两家人一起聊天的笑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她知道，随着两家越来越熟悉，她和段天佑之间的故事，也会在这盛夏的烟火气里，慢慢长出新的篇章。 第3章 夏末的烤串、银幕与晚风 八月末的傍晚，风裹着夏末最后一点燥热，吹得小区里的梧桐叶沙沙响。林月池跟着爸妈走出单元楼时，段家已经在楼下等了——段爸爸手里拎着个保温袋，里面装着提前冰好的啤酒和汽水；段妈妈挽着个布包，塞着湿巾和纸巾；段天佑则背着个双肩包，看见林月池，悄悄从口袋里摸出颗橘子糖递过来，“刚才在超市买的，橘子味的，你爱吃。” 两家人说说笑笑往小区外的“老杨烧烤”走，炭火的焦香混着孜然味刚飘进鼻尖，段天佑就被人喊住了。“段天佑？你也来吃烧烤啊！”穿亮色运动服的男生挥着烤筋跑过来，是他的发小林慕；林慕身边跟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穿白色连衣裙，看见林月池就笑着挥手，“你是林月池吧？我叫顾念一，跟林慕一个小区，听他提过你。”段天佑眼睛一亮，赶紧招呼两人：“这么巧！一起坐啊，我妈正点串呢！” 塑料棚下的小桌瞬间热闹起来。段爸爸和林慕聊得火热，从校队赛事说到NBA球星；段妈妈拉着顾念一看她手机里织的小围巾，连夸“手巧”；林月池和段天佑凑在一起剥毛豆，段天佑剥得快，剥好的豆子都悄悄放进林月池的盘子里。烤串上桌时，段天佑先夹了块脆皮烤五花给林月池，又给顾念一递了串微辣鸡翅，“你不吃辣，这个刚好”。林慕看在眼里，故意撞了段天佑一下挤眉弄眼，段天佑耳朵一红，赶紧低头啃串掩饰。顾念一则拉着林月池小声聊，说起画画时眼睛亮了：“我总画不好素描，你能不能教教我？”林月池刚点头，顾念一又惊喜地拍了下手，“对了！我也考去市一中了，以后咱们能一起上学！” 吃完烧烤，段爸爸提议去看最近热映的动画电影，一行人往商场走。路上林慕凑到段天佑耳边调侃：“行啊你，记得月池爱吃橘子糖、不吃香菜，是不是早就惦记人家了？”段天佑踹了他一脚，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到了电影院，段妈妈和顾念一去买奶茶，顾念一特意给林月池带了少糖的珍珠奶茶，“我听你跟阿姨说的，你爱喝这个”；段天佑则拉着林月池看海报，指着其中一张说：“这里面的场景特别美，你肯定喜欢。” 电影开场后，灯光暗下来，银幕上的画面明亮又温暖。林月池偶尔伸手去拿爆米花，指尖总会碰到段天佑的手——他总提前抓好爆米花，等她伸手就轻轻放在她掌心。顾念一坐在旁边，看她偷偷笑，也跟着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段天佑对你真好。”林月池脸颊发烫，却没反驳，只是更专注地盯着银幕。 散场时快十点了，段爸爸送林慕和顾念一回家，段妈妈说：“你们年轻人慢慢走，我先回去煮绿豆汤，记得别太晚。”没走几步，就看见林慕和顾念一追了上来，“我们家也顺路，一起在公园散会儿步呗！” 四个人沿着公园小路慢慢走，路灯的光透过树叶洒下细碎的影子。林慕先开口：“开学我去篮球社，天佑你跟我一起？”段天佑点头，转头问林月池：“你呢？要不要去美术社？”顾念一抢着接话：“我跟月池一起去美术社！刚好能学画画。”林月池笑着点头，心里满是期待。晚风拂过，带着青草的味道，林慕和顾念一在前头聊得热闹，偶尔说起学校的趣事；林月池和段天佑走在后面，段天佑帮她拎着没喝完的奶茶，偶尔碰一下她的胳膊，两人相视一笑，不用多说什么，心里都甜丝丝的。 走到公园门口时，顾念一忽然说：“以后周末咱们可以一起出来玩啊，去图书馆或者画画都行。”林慕立刻附和：“好啊！下次我带你们去吃巷口那家冰粉，超好吃。”段天佑看了眼林月池，见她点头，也笑着应下。分开时，顾念一拉着林月池的手说：“明天记得微信找我，咱们约着一起买开学要用的笔记本。”林月池点头，看着顾念一和林慕走远，才转头对段天佑说：“今天真开心。” 段天佑挠了挠头，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我也是，以后咱们常跟他们一起玩。”两人并肩往家走，楼道里的灯亮着暖光，林月池掏出钥匙时，段天佑忽然说：“明天我陪你去买笔记本吧，顺便帮你拎东西。”林月池抬头看他，晚风从楼道窗户吹进来，拂动他的碎发，她笑着点头：“好啊。” 门关上的前一秒，林月池还能看见段天佑站在对门门口，冲她比了个“明天见”的手势。她靠在门后，摸了摸口袋里那颗没吃完的橘子糖，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这个夏末，因为有了熟悉的两家人，有了新认识的朋友，还有身边那个把她放在心上的少年，变得格外温柔。 第4章 军训前的盛夏筹备与火锅 八月底的风还带着盛夏最后的燥热，阳光把商场的玻璃幕墙晒得发烫，林月池站在商场门口的遮阳棚下，手里攥着刚打印好的“军训物品清单”，指尖被纸张边缘蹭得有点发疼。她抬头往路口望，就看见段天佑背着双肩包快步走过来，白色短袖被风吹得轻轻晃，手里还拎着两个冰袋，里面装着刚买的柠檬水。 “等很久了吧？”段天佑走到她身边，把其中一个冰袋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又飞快地缩回去，“刚在小区门口买的，加了蜂蜜，你尝尝。” 林月池接过冰袋，凉意透过塑料袋传到掌心，她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清甜的柠檬味混着蜂蜜的甜，瞬间驱散了几分燥热。“没有等很久，我也刚到。”她笑着说，目光往段天佑身后扫了扫，“林慕和顾念一还没到吗？” “应该快了，林慕刚才发消息说在买早饭，要给我们带包子。”段天佑说着，掏出手机看了眼消息，“喏，说已经到路口了。” 林月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穿橙色短袖的林慕拎着个早餐袋，旁边跟着扎着丸子头的顾念一，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过来。顾念一手里也拿着张清单，看见林月池，立刻挥着清单跑过来：“月池！我昨晚跟我姐列的军训清单，你看看有没有漏的，她去年军训说缺了好多东西，差点中暑！” 林月池接过清单，和自己手里的对比了一下，笑着说：“你列得好详细啊，连防晒霜的SPF值都标了，我还没注意这个呢。” “那当然，我姐说军训要暴晒，防晒霜必须选SPF50 、PA三个加以上的，不然晒黑是小事，晒伤就麻烦了。”顾念一凑过来，指着清单上的“防晒喷雾”，“还要带个小瓶的喷雾，休息的时候补涂，不然出汗会掉。” 林慕把早餐袋递过来，里面装着肉包和豆浆：“先吃点东西垫垫，等会儿逛起来就没功夫吃了。我妈说商场里的空调太凉，让我们先吃点热的，别一会儿肚子疼。” 四人找了个商场门口的长椅坐下，林月池咬了口肉包，温热的肉馅在嘴里散开，味道很鲜。段天佑坐在她旁边，把自己的豆浆递过来：“我买的甜豆浆，你要是不爱喝咸的，喝我的。”林月池愣了一下，才想起上次一起吃早餐时，她随口说过不爱喝咸豆浆，没想到他还记得。她接过豆浆，小声说了句“谢谢”，脸颊悄悄热了。 吃完早餐，四人拎着东西走进商场。刚进大门，冷气就扑面而来，顾念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拉了拉林月池的胳膊：“先去负一楼的美妆区吧？我姐说那家屈臣氏的防晒霜很全，还能试用，咱们去试试哪个不油腻。” 林月池点点头，跟着顾念一往扶梯走。段天佑和林慕跟在后面，林慕撞了撞段天佑的胳膊，挤眉弄眼地说：“行啊你，连人家爱喝甜豆浆都记得，比我妈记我爱吃什么还清楚。” 段天佑踹了他一脚，却没否认，只是看着前面林月池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别瞎说，就是刚好记得。” 林慕笑着挑眉：“‘刚好’记得她不吃香菜，‘刚好’记得她爱吃橘子味的糖，‘刚好’记得她喝豆浆要甜的？你这‘刚好’也太多了吧。” 段天佑没再理他，快步追上前面的两人，帮林月池拎过手里的清单和早餐袋：“我帮你拿，你专心挑防晒霜。” 到了美妆区，顾念一拉着林月池直奔防晒霜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牌子的防晒霜，瓶瓶罐罐看得人眼花缭乱。顾念一拿起一瓶白色的防晒霜，递给林月池：“这个是我姐推荐的，她说质地很轻薄，不闷痘，你试试。” 林月池接过防晒霜，挤了一点在手心，轻轻涂在手背上。质地确实很轻薄，推开后很快就吸收了，没有油腻的感觉。她刚想说话，就看见段天佑递过来一张湿巾：“先擦干净，再试试另一款，对比一下哪个更舒服。” 林月池接过湿巾，心里暖暖的。顾念一在旁边看得清楚，笑着说：“天佑，你比我们女生还细心呢，我姐上次跟我姐夫来挑防晒霜，我姐夫就站在旁边玩手机，啥也不管。” 段天佑的耳朵瞬间红了，挠了挠头说：“我妈之前买防晒霜，总让我帮她试质地，说男生皮肤油，能试出油不油腻，所以我知道怎么看。” 林慕在旁边拆台：“拉倒吧，你妈什么时候让你试防晒霜了？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帮你妈试过。” 段天佑瞪了他一眼，林慕赶紧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顾念一又拿起一款粉色的防晒霜，递给林月池：“这个也试试，我同学说这个有提亮效果，军训完也不会显得气色太差。” 林月池擦干净手背，又试了这款粉色的防晒霜。确实有轻微的提亮效果，而且味道是淡淡的桃子味，很好闻。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选哪款好。 段天佑凑过来看了看，指着白色那款说：“这款的防晒指数更高，而且你皮肤有点敏感，这款上面写了‘敏感肌适用’，应该更适合你。粉色这款虽然好闻，但防晒指数稍微低一点，军训暴晒可能不够。” 林月池点点头，觉得段天佑说得有道理。顾念一也说：“天佑说得对，防晒指数最重要，提亮效果可以以后用护肤品补，晒伤了可就麻烦了。” 于是两人各自拿了一瓶白色的防晒霜，又买了小瓶的防晒喷雾，方便军训时补涂。段天佑帮她们拎着防晒霜，又提醒：“记得买个小化妆包，把防晒霜和喷雾装进去，方便带在身上。” 顾念一恍然大悟：“对哦！我差点忘了，军训的时候东西要带在身边，小化妆包很重要。”说着，拉着林月池往旁边的饰品区走，挑了两个浅蓝色的小化妆包，一个给林月池，一个给自己，“这个颜色耐脏，而且上面的图案也好看。” 林月池接过化妆包，上面印着小雏菊的图案，确实很可爱。她笑着说：“谢谢念一，这个我很喜欢。” “不客气，咱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互相分享嘛。”顾念一笑着说，又拿起一个黑色的小袋子，“给林慕也买一个吧，虽然他是男生，但也需要个袋子装防晒霜，总不能揣在口袋里，容易漏。” 林慕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一个男生用什么小化妆包，太娘了。” “谁说是化妆包了，这是收纳袋！”顾念一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拿，晒伤了可别找我们借防晒霜。” 林慕没办法，只好接过收纳袋，小声嘀咕：“明明就是化妆包，还说什么收纳袋。” 段天佑在旁边笑：“行了，有总比没有好，到时候你就知道有用了。” 挑完防晒用品，四人又去了二楼的文具区买开学要用的笔记本和笔。林月池站在笔记本货架前，看着各种款式的笔记本，有点眼花缭乱。段天佑走到她身边，拿起一本厚厚的活页笔记本：“这个活页本好用，记笔记的时候可以拆下来，而且纸很厚，不会透墨。” 林月池接过笔记本，翻开看了看，纸的质量确实很好。她笑着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哥去年上高中，他说活页本最实用，我就记下来了。”段天佑说着，又拿起几支黑色的中性笔，“这个笔芯很顺滑，写起来不卡顿，你试试。” 林月池接过笔，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确实很顺滑。她点点头：“就买这个吧。” 顾念一也挑了本粉色的活页本，林慕则选了本黑色的，上面印着篮球的图案。四人又买了荧光笔、便利贴和书签，段天佑帮林月池把东西都放进购物篮里，沉甸甸的。 “接下来去买军训用的鞋垫和水杯吧？”顾念一看着清单，“我姐说军训的鞋子很硬，必须垫软一点的鞋垫，不然脚会磨起泡。水杯要选大容量的，最好是保温的，能装热水。” 四人又去了三楼的生活用品区。货架上摆满了各种款式的鞋垫，顾念一拿起一双棉质的鞋垫：“这个棉质的很软，而且吸汗，应该很舒服。” 林月池拿起鞋垫摸了摸，确实很软。段天佑则拿起一双硅胶鞋垫：“这个硅胶的更软，而且防滑，军训的时候走路多，硅胶鞋垫更耐磨。” “那到底选哪个啊？”林月池有点犹豫。 “都买吧！”顾念一说，“可以换着用，棉质的吸汗，硅胶的耐磨，军训那么久，多备几双总是好的。” 于是四人各自买了两双鞋垫，一双棉质的，一双硅胶的。水杯则选了大容量的保温杯，林月池选了浅蓝色的，段天佑选了深蓝色的，顾念一选了粉色的，林慕选了黑色的，上面都印着各自喜欢的图案。 “对了，还要买雨衣和备用袜子！”段天佑忽然想起清单上的内容，“我妈说军训的时候可能会下雨，雨衣一定要带，而且要选质量好的，不然容易破。备用袜子也要多带几双，出汗多了可以换。” 四人又买了雨衣和几双棉质的袜子，顾念一还买了几包湿巾和纸巾，说军训的时候不方便洗手，湿巾很有用。 不知不觉，购物篮已经装得满满当当。林慕拎着购物篮，累得直喘气：“不行了，太累了，咱们先去吃午饭吧，我肚子都饿了。” “好啊！”顾念一立刻响应，“我知道这家商场四楼有一家火锅店，味道特别好，咱们去吃火锅吧！” “好啊好啊！”林月池也很高兴，她早就想吃火锅了。 段天佑点点头：“那就去吃火锅，正好歇会儿。” 四人拎着东西往四楼走，顾念一边走边说：“那家火锅店有鸳鸯锅，月池不能吃辣，咱们点鸳鸯锅，清汤锅给月池，红油锅咱们三个吃。” 林月池心里暖暖的，没想到顾念一还记得她不能吃辣。“谢谢念一，你真好。” “不客气，朋友之间就该互相记得对方的喜好嘛。”顾念一笑着说。 到了火锅店，服务员领着四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顾念一拿着菜单，熟练地点了鸳鸯锅，又点了牛肉、羊肉、毛肚、鸭肠、虾滑、金针菇、生菜、土豆、红薯粉等各种菜。段天佑则问林月池：“你爱吃什么菜？再加点你爱吃的。” 林月池摇摇头：“不用了，念一点的这些我都爱吃，够了。” “再加点鹌鹑蛋吧，你上次说爱吃。”段天佑说着，没等林月池反应，就跟服务员说，“再加一份鹌鹑蛋，谢谢。” 林月池的脸颊又热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甜甜的。顾念一在旁边看得清楚，笑着对林月池挤了挤眼睛，林月池赶紧低下头，假装看菜单。 很快，火锅就端上来了，清汤锅冒着淡淡的香气，红油锅则飘着一层红红的辣椒，看起来就很辣。服务员把菜一一端上来，顾念一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片毛肚，放进红油锅涮了涮，塞进嘴里：“哇！太好吃了！这个毛肚很脆，你们快尝尝。” 林慕也夹了一片毛肚，放进红油锅：“确实好吃，比我家附近那家火锅店好吃多了。” 段天佑则夹了一块牛肉，放进清汤锅涮了涮，递给林月池：“你尝尝这个牛肉，很嫩，而且没放辣，你应该爱吃。” 林月池接过牛肉，放进嘴里，确实很嫩，而且味道很鲜。她笑着说：“真好吃，谢谢你。” “不客气，你多吃点，一会儿还要拎东西，别饿着了。”段天佑说着，又给她夹了几个鹌鹑蛋，“这个鹌鹑蛋煮在清汤锅里很好吃，你试试。” 林月池点点头，把鹌鹑蛋放进嘴里，果然很好吃，□□弹弹的。顾念一和林慕在旁边吃着红油锅的菜，偶尔也夹点清汤锅的菜，聊得不亦乐乎。 “对了，咱们说说军训的注意事项吧？”顾念一忽然想起正事，“我姐说军训的时候一定要遵守纪律，不能迟到早退，不然会被教官罚。而且要多喝水，不能等渴了再喝，不然容易中暑。” “我哥也说，军训的时候要穿宽松的衣服，别穿太紧的，不然不舒服。而且要带点常用药，比如感冒药、退烧药、创可贴什么的，万一不舒服可以用。”段天佑补充道。 林月池拿出笔记本，把这些注意事项一一记下来：“我把这些记下来，到时候咱们互相提醒，别忘了。” “好啊！”顾念一点点头，“还要记得带个小风扇，军训的时候很热，小风扇可以吹吹凉。不过要选充电的，不然没地方插电。” “对，还要带个充电宝，手机没电了可以充电，万一有急事要联系家人。”林慕也补充道。 段天佑把这些注意事项都记在心里，又提醒：“军训的时候晚上可能会有紧急集合，所以要提前把东西收拾好，放在容易拿的地方，别到时候慌慌张张的。” “紧急集合？”顾念一有点害怕，“会不会很晚啊？我最怕熬夜了。” “应该不会太晚吧，我哥说他们上次紧急集合是在晚上九点多，就是让大家熟悉一下流程。”段天佑安慰道，“你别害怕，到时候我们互相提醒，不会有事的。” 林月池也点点头：“是啊念一，别害怕，我们一起准备，肯定没问题的。” 顾念一点点头，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四人边吃火锅边聊军训的事，偶尔也聊起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 “你们想选什么社团啊？”顾念一好奇地问，“我想选美术社，我喜欢画画，月池你也选美术社吧，咱们可以一起。” 林月池点点头：“我也想选美术社，咱们一起。” “我想选篮球社！”林慕兴奋地说，“我最喜欢打篮球了，听说市一中的篮球社很厉害，我想进去试试。” “我也想选篮球社，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打篮球。”段天佑说。 “太好了！”林慕高兴地说，“到时候咱们篮球社比赛，你们美术社可以来给我们加油！” “好啊！”顾念一和林月池异口同声地说。 火锅吃得差不多了，四人都有点撑。顾念一摸了摸肚子，笑着说：“太好吃了，我都吃撑了。” “我也是，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火锅了。”林月池点点头。 段天佑结了账，四人拎着东西往商场外走。外面的阳光还是有点刺眼，但风已经没那么热了。顾念一拉着林月池的手：“月池，明天咱们一起去学校报道吧？顺便看看咱们的教室和宿舍。” 林月池点点头：“好啊，咱们明天早上九点在小区门口集合。” “我也去！”林慕立刻说，“我也想看看学校的篮球场。” “我也去，明天一起。”段天佑说。 “太好了！”顾念一高兴地说，“明天咱们一起去学校，顺便买点开学要用的其他东西。” 四人走到商场门口，互相道别。顾念一和林慕往左边走，林月池和段天佑往右边走。段天佑帮林月池拎着东西，两人并肩走着，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天谢谢你，帮我拎了这么多东西。”林月池小声说。 “不客气，应该的。”段天佑笑着说，“明天去学校，我还帮你拎东西。” 林月池点点头，心里暖暖的。走到小区门口，段天佑把东西递给林月池：“快回去吧，别累着了。明天早上九点，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好，明天见。”林月池接过东西，笑着说。 “明天见。”段天佑挥挥手，看着林月池走进小区，才转身往自己家走。 林月池拎着东西回到家，把军训用品一一摆放在书桌上，看着这些东西，心里满是期待。她知道，军训虽然会很辛苦，但有段天佑、顾念一和林慕一起，一定会很开心。而且，她也很期待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期待和他们一起度过接下来的三年时光。 第二天早上九点，林月池准时来到小区门口，段天佑已经在那里等她了，手里还拎着两杯豆浆和两个肉包。“刚买的，快吃点，一会儿去学校要走不少路。” 林月池接过豆浆和肉包指尖触到温热的包装袋时，心里像被晨阳烘过的棉花，软乎乎地发暖。她咬下一口肉包，熟悉的咸香肉汁漫开在舌尖——昨天吃早餐时她只随口夸了一句“这家包子馅调得好”，段天佑居然记在了心里，还特意绕路去买。 “谢啦，”她含着包子，声音有点含糊，“你怎么知道我还想吃这个？” 段天佑的耳尖悄悄漫上淡红，他别开眼看向路边的梧桐树，指尖轻轻蹭了蹭书包带：“昨天看你吃了两个，猜你应该喜欢。”说着，又把自己手里的豆浆往她那边递了递，“这个是甜口的，要是你觉得肉包咸，就喝点中和下。” 林月池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认真，忽然觉得手里的豆浆甜得发腻，连带着早起的困意都散了。她刚想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脚步声，顾念一抱着一叠崭新的便利贴跑过来，林慕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印着篮球图案的帆布包。 “月池！天佑！”顾念一跑到跟前，把便利贴分给两人，“我昨晚跟我姐借了高中的军训手册，把重要的注意事项都抄在便利贴上了，你们贴在笔记本里，到时候随时能看。”便利贴上的字迹娟秀，还画了小太阳的边框，“比如每天要带的东西、教官常强调的纪律，我都标红了，一眼就能找到。” 林慕也把帆布包递过来，里面装着四瓶矿泉水：“我妈说学校里的饮水机刚开学可能人多，让我带点水，咱们路上喝。对了，我还带了创可贴，万一走路磨到脚能用上。” 四人边吃边往商场走，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路面，投下细碎的光斑。顾念一拿着提前打印好的商场楼层图，指着上面的标记说：“四楼的火锅店咱们上周就约好要去，今天刚好买完军训用品去搓一顿，顺便把军训注意事项再捋一捋。” 到了商场四楼，火锅店的香气隔着老远就飘了过来。顾念一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就把菜单推到林月池面前：“月池你先点，你不能吃辣，咱们先把清汤锅底定下来。” 林月池看着菜单上的“番茄浓汤锅”，眼睛亮了亮——她从小就爱喝番茄汤。段天佑在旁边补充：“番茄锅煮蔬菜和牛肉都好吃，再点个中辣的红油锅，你们三个吃刚好。”他记得林慕和顾念一能吃点辣，却又怕太辣伤胃，特意选了中辣。 顾念一抢过菜单，飞快勾了几道菜：“现切吊龙、虾滑、红薯粉，还有月池爱吃的鹌鹑蛋，都点上！”她抬头看向林月池，笑着说，“上次吃烧烤你说爱吃鹌鹑蛋，我记着呢。” 林月池心里一暖，刚想道谢，段天佑已经把茶杯递到她手里：“先喝点温水，等会儿锅底开了先喝汤，番茄汤煮热了更鲜。”他说着，又把餐具一一拆开，摆到林月池面前，连筷子都帮她掰好了。 林慕在旁边看得清楚，故意咳嗽两声：“某些人现在越来越会照顾人了，以前一起打球，连自己的水都忘了带。”段天佑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等番茄锅煮开后，第一时间给林月池盛了碗汤：“快喝，刚开的最浓。” 林月池吹了吹汤，小口喝了一口，浓郁的番茄味混着淡淡的奶香在舌尖散开，好吃得让她眼睛都弯了：“太好喝了！比我妈煮的还香。”段天佑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又给她夹了块煮软的番茄：“多吃点番茄，补充维生素，军训晒得多，对皮肤好。” 顾念一和林慕在旁边吃红油锅吃得火热，毛肚涮得脆嫩，鸭肠嚼着带劲，时不时还互相抢最后一片肉。顾念一吃着吃着，忽然想起军训的事，放下筷子说：“对了，我姐说军训的鞋子特别硬，咱们买的硅胶鞋垫一定要垫上，不然走一天路脚肯定磨起泡。还有，每天早上要提前十分钟起床整理内务，教官会检查被子叠得标不标准。” 段天佑点点头，把刚涮好的牛肉夹进林月池碗里：“我哥教过我叠豆腐块，等会儿吃完我给你们画个步骤图，咱们回去练练，免得第一天就被教官说。”他又补充道，“还要带点藿香正气水，军训天气热，万一头晕能应急，我妈已经帮我装在书包里了，到时候分你们点。” 林慕啃着虾滑，含糊地说：“我爸让我带个大一点的水壶，最好是保温的，能装凉白开，训练的时候随时能喝。对了，还要带个小毛巾，擦汗用，学校发的毛巾太糙了。” 林月池拿出笔记本，把大家说的注意事项都记下来，字迹工整，还特意用荧光笔把“垫硅胶鞋垫”“带藿香正气水”这些重点标了出来。“我记好了，到时候咱们互相提醒，肯定不会忘。”她把笔记本递给大家看，上面还画了个小太阳的图案，显得格外可爱。 顾念一凑过来看，笑着说：“月池你画得真好！咱们可以在笔记本上画点小图案，这样记东西更清楚，也不会觉得枯燥。”林月池点点头，说回去后可以帮大家在笔记本上画点简单的插画，比如把“补涂防晒霜”画成小太阳，“这样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不容易忘”。 吃到一半，段天佑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小袋子：“我妈给我装了点糖果，薄荷味的，军训的时候要是觉得累，含一颗提提神。”他把糖果分给三人，给林月池的那几颗，还特意挑了橘子味的——他记得林月池爱吃橘子味的糖。 林月池捏着手里的糖果，包装纸是淡橙色的，像小太阳一样可爱。她抬头看向段天佑，刚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底映着火锅的暖光，亮得像盛了星星。林月池的脸颊悄悄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吃碗里的牛肉，心里却甜得像含了颗糖。 等火锅吃得差不多，四人都有点撑。顾念一摸了摸肚子，笑着说：“太撑了，早知道就少点一份红薯粉了。”林慕也点点头：“我也是，这现切牛肉太实在了，吃了两盘就饱了。” 段天佑去结账时，林月池想把自己的那份钱给他，却被他拦住了：“不用，这次我请，下次你们再请回来就行。”他说得自然，林月池也没再坚持，心里却暗暗记下，下次一定要请他吃点好吃的。 走出火锅店，外面的阳光已经没那么刺眼了，风里带着点凉爽的气息。顾念一拉着林月池的手，蹦蹦跳跳地说：“今天买了好多东西，还吃了好吃的火锅，太开心了！明天咱们一起去学校报道，顺便看看教室和宿舍好不好？” 林月池点点头：“好啊，咱们明天早上九点在小区门口集合。”段天佑和林慕也赶紧附和，说要一起去。四人边聊边往商场外走，手里拎着满满的军训用品，心里却满是对即将到来的军训和高中生活的期待——这个夏天，因为有彼此的陪伴，连即将到来的辛苦训练，都变得让人期待起来。 第5章 军训那些小事 军训第三天的太阳像是攒足了劲儿，把操场烤得像块铁板。林月迟站在队列里，感觉自己的军训服都要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黏糊糊的，难受得想皱眉。 “稍息！”教官的口令像炸雷，林月迟赶紧调整姿势，却没留意脚边的小石子，脚踝一崴，差点摔倒。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胳膊——是段天佑。 他不知什么时候换到了她后排的位置，此刻正低着头看她：“没事吧？”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林月迟摇摇头，刚想说“没事”，却听见教官吼：“后面那俩！嘀咕什么呢？出列！” 两人只好站到队伍前，接受“罚站”。太阳直直晒在脸上，林月迟的脸颊很快烫得像火烧。段天佑悄悄往她这边挪了半步，用自己的影子替她挡了点阳光。“笨蛋，”他用气音说，“站不稳不知道看路？”语气里的责备，却藏着藏不住的关心。 罚站结束时，林月迟的脚踝已经开始发疼。休息时，段天佑拉着她往树荫下走，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是瓶冰镇的矿泉水，瓶身还挂着水珠。“刚让小卖部阿姨冰的，”他拧开瓶盖递给她，“先喝点降温，我看看你的脚。” 他半蹲下来，轻轻卷起她的裤脚，脚踝处果然红了一片。“还好没肿，”他松了口气，从背包里翻出支红花油，“这是我妈给我备的，说万一扭伤能用。”他倒了点红花油在手心搓热，小心翼翼地往她脚踝上揉，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缓解酸痛。 周围有同学吹口哨，林月迟的脸瞬间红透，想缩回脚，却被他按住：“别动，揉开了才不疼。”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发顶，给他镀了层金边，林月迟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脚踝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下午练匍匐前进，操场的塑胶跑道被晒得滚烫。林月迟趴在地上，刚往前挪了两下，手心就被烫得钻心。段天佑在她前面，余光瞥见她皱眉，故意放慢速度，用膝盖顶了顶她的腿，示意她往自己这边靠——他的位置刚好有片树荫。 等爬完五十米，林月迟的手心已经红了。段天佑拉着她到水龙头下冲手，冰凉的水浇在手上，舒服得让人想叹气。“你看你，”他捏了捏她的手心，“不知道戴手套？”林月迟嘟囔：“谁知道这么烫啊……” 他突然从背包里掏出双黑色的手套，塞给她：“这是我爸工地用的劳保手套，耐磨，明天戴上。”手套上还有淡淡的机油味，林月迟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傍晚收操时，天空突然飘起小雨。同学们乱糟糟地往宿舍跑，段天佑却拉着林月迟往反方向走。“去哪啊？”林月迟被他拽着跑，脚踝还有点疼，却忍不住笑。“带你去个地方。”段天佑回头冲她笑，雨水打湿了他的刘海，贴在额头上，眼睛亮得惊人。 他把她带到教学楼的屋檐下，这里刚好能看到操场的全貌。雨丝斜斜地织着，把远处的路灯晕成一片暖黄。“你看，”段天佑指着操场，“下雨的操场，像不像我们小时候踩过的水洼？” 林月迟想起小时候，大院里下过雨，段天佑总拉着她踩水洼，两人溅得满身泥，回家被大人追着骂，却笑得像个傻子。她忍不住弯起嘴角：“是挺像的。” 雨越下越大，段天佑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别感冒了，”他说，“明天还要练齐步走呢。”林月迟把外套往紧裹了裹，抬头看他，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却挡不住他眼里的光。 那一刻，林月迟突然觉得，军训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因为有段天佑在，再烈的太阳、再累的训练，好像都变成了值得纪念的小事——就像这场突然落下的雨，虽然打湿了衣服，却也晕染出了最温柔的风景。 第6章 梧桐落叶时 林月池坐在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摊开的《线性代数》课本，目光却黏在窗外那排梧桐树顶。九月末的风已经带了凉意，把翠绿的叶子染出边缘的金黄，像极了段天佑迷彩服肩上那道磨损的黄色肩章。 她是在军训结束那天的表彰大会上注意到他的。在此之前，段天佑于她而言，只是队列里站在斜前方第三位的男生——个子很高，背永远挺得笔直，齐耳的短发被汗水浸湿时会贴在耳后，露出线条干净的下颌。林月池记得自己曾在站军姿时偷偷数过他后颈的碎发，数到第三十七根时被教官的口令打断，脸颊发烫地收回目光，心里暗骂自己无聊。 那天的太阳格外毒辣，操场中央的国旗杆被晒得泛出刺眼的白光。表彰大会冗长又枯燥，林月池站在女生队伍里，额头上的汗水顺着太阳穴往下淌，渗进衣领里，痒得她直想抬手挠。就在她昏昏欲睡，盯着前方女生马尾辫上的蝴蝶结发呆时，主席台上突然响起了段天佑的名字。 “优秀标兵——段天佑！” 她猛地抬起头，恰好看见段天佑从队伍里走出来。他走得很慢，步伐稳得像踩在节拍上，迷彩服的裤腿被风吹得轻轻晃动。走到主席台前，他抬手敬礼，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阳光落在他微抬的脸上，林月池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睫毛很长，眼神很亮，像盛着碎光的湖面，没有丝毫平日里的疏离感。 颁奖的教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什么，段天佑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就是这个瞬间，林月池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他接过红色的荣誉证书，转身走回队伍，背影依旧挺拔，却好像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那天下午解散后，林月池收拾东西时不小心把水壶碰倒了，水流了一地，还溅湿了旁边女生的军训服。她手忙脚乱地道歉，蹲在地上用纸巾擦水，越擦越慌，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就在这时，一双穿着迷彩鞋的脚停在她面前，接着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包未拆封的纸巾。 “用这个吧，吸水快。” 是段天佑的声音，比她想象中要低一些，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林月池抬头，看见他半蹲在地上，手里还拎着自己的背包，目光落在她面前的水渍上，没有丝毫嫌弃。 “谢谢你。”她接过纸巾，声音细若蚊蚋，不敢多看他。 段天佑没说话，只是帮她把散落在地上的书本捡起来，叠好放在旁边的台阶上。他的动作很轻，指尖碰到她笔记本封面时，林月池感觉那处皮肤像是被烫了一下，连忙缩回手。等她把水擦干净，站起来想再道谢时，段天佑已经走远了，只留给她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迷彩服的衣角在风里轻轻摆动。 从那天起，林月池开始忍不住留意段天佑的一切。她会在食堂里寻找他的身影，看见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碗番茄炒蛋和米饭，吃得很慢，偶尔会抬头看窗外；她会在上课的路上故意放慢脚步，希望能和他偶遇，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他的侧脸；她还会在晚自习后绕远路经过篮球场，看他和同学一起打球，汗水浸湿的球衣贴在身上，勾勒出流畅的肩背线条，进球后会和队友击掌，笑容灿烂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开始回忆军训时那些被忽略的细节。记得有一次训练正步，她总是同手同脚，被教官单独拉出来纠正。周围传来窃笑声，她的脸涨得通红，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就在这时，站在她斜前方的段天佑突然“不小心”迈出了错误的步伐，教官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她才得以解围。当时她只觉得庆幸，现在想来，段天佑那一步错得未免太过刻意。 还有一次，军训中途休息，她因为低血糖头晕，坐在地上不想动。段天佑和几个男生拿着水壶去接水，经过她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然后把自己刚接满的温水递了过来，“喝点水吧，可能会好点。”她接过水壶，指尖碰到他的指尖，温热的触感让她心跳加速。她低头喝水，没看见段天佑转身时耳根泛起的微红。 这些细碎的回忆像散落的星星，被林月池一颗一颗捡起来，拼凑成段天佑的模样——他不是那种张扬耀眼的男生，却有着恰到好处的温柔和细心，像秋日里的阳光，不灼热，却足够温暖。 图书馆的闭馆铃声响起，林月池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走到楼下时，她看见段天佑正站在梧桐树下，和一个男生说话。路灯的光线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和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林月池的心跳瞬间加速，她连忙低下头，快步往前走。经过他身边时，她听见段天佑说了一句“再见”，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没有回头，只是脚步更快了些，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晚风拂过，带来梧桐叶的清香，林月池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里清楚地知道，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已经在她心里悄悄生根发芽了。 或许，这份在回忆里逐渐清晰的喜欢，会在某个阳光正好的日子里，开出最美的花。 第7章 错题本与热牛奶 林月池把高中数学必修一的课本往桌上一摊，指尖刚触到函数图像的辅助线，目光就飘到了斜前方的座位。段天佑的书桌永远收拾得整齐，蓝白相间的校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处淡青色的血管，正低头在错题本上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这是军训结束后的第三周，高一（3）班的早自习总是弥漫着豆浆和油条的香气，夹杂着翻书声与笔尖摩擦声。林月池原本习惯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直到上周调座位，班主任按身高重新排座，她抱着书包挪到第三排时，才发现段天佑就坐在她斜前方——隔着一条过道，抬头就能看见他挺直的后背和认真的侧脸。 她还没从这份“近在咫尺”的惊喜里缓过神，就被数学课代表的声音拉回现实：“昨天的函数压轴题，谁愿意上台讲一下思路？”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林月池盯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演算过程，手心悄悄攥紧——那道题她熬到半夜才解出来，步骤却乱得像一团麻，根本不敢举手。 就在这时，段天佑的椅子轻轻往后挪了半寸，他举起手的动作很稳，指尖在晨光里泛着浅淡的光泽：“我来吧。” 林月池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拿着错题本走上讲台，粉笔在黑板上写出工整的解题步骤，每一步推导都清晰得像教科书。他讲题时声音不高，却能让最后一排的同学都听清，遇到复杂的公式会停顿两秒，等底下同学记完再继续，偶尔还会抬手擦掉写错的地方，指节叩在黑板上发出轻响。 “这里用换元法会更简单。”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教室，恰好落在林月池的方向，她慌忙低下头，假装盯着课本，耳朵却尖得能捕捉到他每一个字。等她再抬头时，就看见顾念一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拿着笔记本走到讲台边。 顾念一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军训时和段天佑一起评上了优秀标兵，两人站在主席台上领奖的画面，林月池至今还记得——顾念一穿着整洁的校服，马尾辫梳得一丝不苟，笑着和段天佑说了句什么，段天佑也微微点头，那场景和谐得让她心里有点发涩。 “段天佑，你这步辅助线的思路能不能再讲一遍？”顾念一的声音很清甜，带着恰到好处的请教语气，指尖指着黑板上的某一步，姿态自然地靠近了些。 段天佑低头看着她的笔记本，笔尖在上面轻轻点了点：“这里要结合二次函数的对称轴，你看……”他讲得很耐心，手指偶尔会和顾念一的笔记本边缘碰到，顾念一抬头笑的时候，眼里的光比窗外的朝阳还亮。 林月池握着笔的手紧了紧，墨水在草稿纸上晕开一小团黑渍。她突然想起军训时的一件事——那天练匍匐前进，她的膝盖□□场的碎石子磨破了，顾念一蹲下来帮她贴创可贴，段天佑正好拿着医药箱经过，他把碘伏递给顾念一时，还说了句“小心别碰水”，语气里的关心很明显。当时她只觉得两人都是热心肠，现在想来，却莫名觉得那画面有些刺眼。 早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段天佑走回座位时，顾念一跟在他身后，递过来一瓶热牛奶：“刚从食堂买的，你早上没吃早饭吧？”她的动作很自然，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照顾他。 段天佑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指尖碰到牛奶盒的温度，轻声说了句“谢谢”。林月池坐在后面，看着那瓶印着卡通图案的牛奶，想起自己书包里也装着一瓶——早上出门时特意在便利店买的，想着要是遇到段天佑，或许能找个理由递给他，现在却只能攥在手里，感受着牛奶慢慢变凉的温度。 第二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林月池坐在看台上，抱着膝盖看段天佑和男生们打篮球。顾念一则站在篮球场边，手里拿着矿泉水和毛巾，偶尔会喊一句“段天佑，传球！”，段天佑听到后，真的会朝她的方向看一眼，然后精准地把球传出去。 中场休息时，段天佑走到场边，顾念一立刻递上矿泉水，还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林月池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起身想离开，却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差点摔下去。 “小心！”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只温热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林月池回头，撞进段天佑带着担忧的眼神里，他的额头上还沾着汗水，呼吸有些急促，手心的温度透过校服袖子传过来，烫得她心跳加速。 “没事吧？”段天佑松开手，目光落在她的膝盖上——那里还留着军训时擦伤的浅淡疤痕。 “没、没事，谢谢。”林月池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视线，指尖却还残留着他手心的温度。 这时顾念一走了过来，看着他们俩，笑着问：“怎么了？月池你没事吧？”她的笑容很真诚，看不出丝毫异样，可林月池却觉得，自己刚才那点小心思，好像被看得清清楚楚。 段天佑摇了摇头，没再说话，转身走回了篮球场。林月池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顾念一，心里突然有点乱——她知道顾念一很好，成绩好、性格好，和段天佑也很般配，可她心里那点悄悄萌发的喜欢，却怎么也收不回去。 夕阳把操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月池坐在看台上，手里攥着那瓶早就凉了的牛奶，看着篮球场上奔跑的段天佑，还有场边偶尔为他加油的顾念一，轻轻叹了口气。或许，这份藏在心里的喜欢，从一开始，就只能远远看着吧。 第8章 冬夜里的星子与烟花 2010年12月31日，早读课的铃声像根绷紧的弦，在市一中高一（3）班的教室里撞出沉闷的回响。林月池把下巴抵在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眼角的余光却黏在斜前方的背影上——段天佑正低着头转笔，黑色的短发垂在耳后，露出一截干净的脖颈，晨光落在他握笔的指节上，连骨节分明的弧度都透着少年气。 “下节课是老陈的课，他肯定要查人。”同桌苏晓琪用课本挡着嘴，压低声音戳了戳林月池的胳膊，“你真要跟段天佑去跨年啊？逃学哎，被抓了要记过的！” 林月池的指尖悄悄攥紧了笔，墨水在草稿纸上晕开一小团黑。她其实想了一整夜，从段天佑昨天放学时拽住她袖口，说“31号晚上去江边看烟花吧，听说今年会放半小时”开始，心脏就没好好跳过。她知道逃学不对，知道老陈的脾气有多倔，可当段天佑看着她，眼睛亮得像揉了碎星子，问“敢不敢”的时候，她几乎是立刻就点了头。 “敢啊。”林月池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飘起来，像冬日里呵出的白气，“大不了被骂一顿。” 苏晓琪翻了个白眼，却还是从书包里掏出个暖手宝塞给她：“晚上江边冷，带着。还有，别傻愣愣的，该说的话赶紧说。” 林月池的脸瞬间热了。她喜欢段天佑，这件事只有苏晓琪知道。从高一分班第一次见面，段天佑帮她捡起来散落一地的笔记本，笑着说“你叫林月池啊，名字真好听”开始，她就总忍不住注意他——注意他打球时湿透的球衣，注意他解不出数学题时皱起的眉头，注意他给同学讲题时耐心的语气。这些细碎的片段像糖，悄悄攒在她心里，甜了大半个学期。 早读课结束的间隙，段天佑趁着乱哄哄的人流，绕到林月池的座位旁，把一张折好的纸条塞到她手里。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窜上来，林月池的耳朵瞬间红了。 “下午第三节课下课，学校后门见。”段天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雀跃的笑意，“我爸的旧摩托车我偷偷开出来了，带你去江边，肯定赶得上烟花。” 林月池捏着那张纸条，指尖都在发烫。她抬头看段天佑，他已经转过身，正对着她比了个“OK”的手势，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连睫毛的影子都透着光。她赶紧低下头，把纸条小心翼翼地夹在课本里，像藏了一颗会发烫的星星。 可这份隐秘的期待，在第二节英语课上被轻轻戳了一下。 英语老师让同桌互相检查背诵，林月池的同桌苏晓琪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临时替位的是顾念一。顾念一坐在她旁边，身上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味，手指纤细地翻着英语书，忽然状似无意地开口：“月池，昨天放学我好像看见段天佑跟你说话了？” 林月池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小声“嗯”了一声。 顾念一轻笑了一下，声音软乎乎的，却带着点说不清的试探：“他是不是约你做什么呀？我昨天听他跟林慕说，跨年要去一个特别的地方，还说要带个人一起。” 林月池的心猛地一沉。林慕是段天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个人好得能穿一条裤子，段天佑有什么事几乎都会跟林慕说。可顾念一怎么会知道这些？她忽然想起，前几天午休时，她看见顾念一拿着一瓶可乐去找林慕，两个人站在走廊尽头说了好一会儿话，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想来，或许顾念一早就通过林慕打听段天佑的事了。 “我不知道。”林月池把脸埋得更低，假装专注地看着课本上的单词，可那些字母在眼前晃来晃去，一个都认不出来。她知道顾念一也喜欢段天佑，班里很多人都知道——顾念一会特意给段天佑带早餐，会在段天佑打球时拿着矿泉水站在旁边等，会在课堂上主动跟段天佑讨论问题。以前林月池总觉得，顾念一那么优秀漂亮，段天佑或许会喜欢她，可直到昨天段天佑约她跨年，她才敢偷偷抱有一点期待。 顾念一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挺想去看烟花的，听说今年江边的烟花特别好看。不过我妈让我跨年在家复习，唉。”她说着，侧过头看了林月池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委屈，又像是在暗示什么。 林月池没接话，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直到下课铃响，顾念一走的时候，还特意拍了拍她的肩膀：“月池，要是你去了江边，记得拍点照片呀，我也好想看看。” 看着顾念一的背影，林月池忽然有点慌。她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段天佑发个消息问问，可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还是没敢按下去。她怕自己多想，怕破坏了好不容易盼来的约定。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第三节课，最后十分钟，林月池的心像揣了只兔子，跳得越来越快。她偷偷收拾好东西，把暖手宝塞进书包，又检查了一遍钱包和手机，确保没落下什么。下课铃一响，她跟苏晓琪打了个招呼，就低着头往后门跑。 刚跑出教学楼，就看见段天佑靠在一辆旧摩托车旁等她。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帽子戴在头上，露出的耳朵冻得有点红，看见林月池跑过来，眼睛一下子亮了：“你来了！快上车，我已经跟门卫大爷说好了，他不会拦我们的。” 林月池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坐上摩托车的后座，双手犹豫着要不要抓住段天佑的衣角。段天佑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局促，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绳子，把自己的羽绒服帽子系在她脖子上：“风大，别冻着了。你抓紧我，我开快点。” 摩托车发动的瞬间，林月池下意识地抓住了段天佑的腰。他的腰很细，隔着羽绒服也能感觉到温热的体温，林月池的脸瞬间热了起来，连耳朵都在发烫。摩托车驶出学校后门，顺着马路往前开，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冬日的寒气，可林月池却觉得一点都不冷，心里暖烘烘的。 “你刚才在课上是不是有心事？”段天佑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模糊，却清晰地传到林月池耳朵里，“我刚才看见你跟顾念一坐在一起，她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林月池愣了一下，没想到段天佑会注意到这些。她抿了抿嘴，小声说：“没什么，就是聊了聊英语单词。”她不想提顾念一的话，怕影响两个人的心情。 段天佑“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只是把车开得慢了些：“林慕刚才还跟我发消息，问我是不是真的要带你去看烟花，他说顾念一跟他说，想让他约我一起去，结果我没同意。” 林月池的心猛地一跳：“那你……为什么没同意？” 段天佑笑了笑，声音里带着点少年人的调皮：“因为我早就跟你约好了啊。再说，跟林慕一起看烟花多没意思，他只会一直吐槽烟花不好看，还不如跟你一起。” 听着段天佑的话，林月池心里的不安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欢喜。她把头轻轻靠在段天佑的背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觉得这一刻像是在做梦。 摩托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江边。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江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聊着天，等着烟花绽放。段天佑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停下，帮林月池把书包拿下来，又把暖手宝递给她：“你先捂捂手，我去买两杯热饮。” 林月池点点头，站在原地看着段天佑的背影。他穿过人群，走到不远处的小摊前，跟老板说了几句话，然后接过两杯热奶茶，又快步走了回来。他把一杯奶茶递给林月池，自己拿着另一杯，用手捂着杯身暖手：“刚买的，还热着，你慢点喝。” 林月池接过奶茶，温热的杯子贴在手心，暖到了心里。她喝了一口，甜甜的珍珠在嘴里化开，味道刚好。她侧过头看段天佑，他正看着江面上的游船，眉头轻轻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林月池小声问。 段天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我在想，幸好今天约你来了。” 林月池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说话，就听见人群里传来一阵欢呼声。她抬头一看，只见夜空中突然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江面，紧接着，一朵朵烟花接连绽放，红的、黄的、蓝的、紫的，像无数朵盛开的花，在夜空中绽放出最美的姿态。 所有人都在欢呼，都在拍照，林月池也忍不住举起手机，想要记录下这美好的瞬间。可拍着拍着，她忽然觉得身边的段天佑比烟花还要好看——他仰着头，眼睛里映着烟花的光芒，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侧脸的轮廓在烟花的光影下显得格外柔和。 就在这时，段天佑忽然转过头，刚好对上林月池的目光。四目相对的瞬间，林月池的心跳猛地加速，她赶紧低下头，假装看手机里的照片，可脸颊却烫得厉害。 “你怎么不看烟花？”段天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笑意。 林月池抬起头，小声说：“我在看照片……” “照片哪有现场好看。”段天佑说着，忽然伸出手，轻轻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他的指尖碰到她的耳垂，温热的触感让林月池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段天佑也愣住了。他只是觉得林月池的头发挡着眼睛，想帮她理一理，可当指尖碰到她的耳垂时，他忽然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软的，暖暖的。他看着林月池泛红的脸颊，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因为紧张而轻轻抿着的嘴唇，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对林月池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以前他总觉得，林月池是个安静又温柔的女生，跟她待在一起很舒服，所以他愿意跟她说话，愿意帮她解决难题，愿意约她来跨年。可直到刚才，看着她仰着头看烟花的样子，看着她因为自己的触碰而紧张的样子，他才发现，这种“舒服”早就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他会在意她的情绪，会想让她开心，会因为她的目光而心跳加速，会想要跟她一起经历更多美好的事情。 原来，他早就爱上林月池了。 这个念头像烟花一样在段天佑的心里炸开，让他既惊喜又紧张。他张了张嘴，想跟林月池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林月池忽然小声说：“段天佑，我有话想跟你说。” 段天佑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林月池，紧张地问：“你想说什么？” 林月池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抬起头，眼神认真地看着段天佑，声音虽然有点抖，却很清晰：“段天佑，我喜欢你。从开学你帮我捡笔记本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知道顾念一也喜欢你，我也知道我可能不如她优秀，可我还是想告诉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段天佑打断了。段天佑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惊喜和难以置信，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林月池的手：“林月池，你说什么？你喜欢我？” 林月池点点头，眼眶有点红：“嗯，我喜欢你。如果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就是想让你知道……” “我喜欢！”段天佑的声音有点激动，他紧紧握住林月池的手，“林月池，我也喜欢你！我刚才还在想怎么跟你说，没想到你先跟我说了！” 林月池愣住了，她看着段天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你也喜欢我？” “对！”段天佑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夜空中的烟花，“我刚才看着你，才发现我早就喜欢你了。我喜欢跟你待在一起，喜欢看你认真做题的样子，喜欢听你说话的声音，喜欢……总之，我就是喜欢你！” 夜空中的烟花还在绽放，金色的光芒落在两个人身上，温暖而耀眼。林月池看着段天佑，忽然笑了，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那是开心的眼泪，是期待了很久终于实现的眼泪。 段天佑伸手帮她擦掉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别哭了，我们应该开心才对。” 林月池点点头，靠在段天佑的肩膀上，看着夜空中的烟花，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她知道，这个跨年夜，会成为她这辈子最难忘的回忆。 就在这时，段天佑的手机响了，是林慕打来的。段天佑接起电话，笑着说：“喂，林慕？我跟月池在江边看烟花呢，特别好看……什么？你跟顾念一也在？算了，我们才不跟你们一起呢，我们要自己看……” 挂了电话，段天佑看着林月池，笑着说：“林慕跟顾念一也来江边了，不过我们才不跟他们一起，我们自己看烟花。” 林月池点点头，握紧了段天佑的手。她知道，不管未来会有什么，只要身边有段天佑，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夜空中的烟花还在继续，照亮了江面，也照亮了两个少年的心。这个跨年夜，因为有了彼此，变得格外温暖而美好。 第9章 腊月廿九的门缝与暖意 2020年的春节来得悄无声息，腊月廿九的清晨，林月池是被楼下断断续续的鞭炮声吵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对面楼房的窗户里已经亮起了暖黄的灯，像一颗颗嵌在冷冬里的星星。 穿好毛衣套上棉裤，林月池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就看见妈妈正系着围裙在厨房煎年糕，糯米的甜香混着油烟味飘过来，是年的味道。“醒啦？快洗漱去，你王阿姨刚送了碗桂花糖芋苗过来，放你桌上了。”妈妈回头冲她笑了笑，锅铲碰撞的声音清脆又热闹。 林月池刚走到餐桌旁，就听见对门传来“哐当”一声轻响，像是有人撞到了门。她心里一动，端着糖芋苗走到门边，犹豫了几秒，还是悄悄拉开了一条门缝。 段天佑正背对着她穿鞋，深蓝色的家居服外套没拉拉链，露出里面印着卡通图案的灰色毛衣。他弯腰系鞋带时，后颈的头发软软地塌着，手里还拎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挂鞭炮，大概是要去楼下放。 “段天佑！你那鞭炮别放太大声，吓着对门妹妹！”段妈妈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带着点嗔怪。 “知道啦妈！我去楼下空地处放，离楼远着呢！”段天佑应着，直起身时恰好回头，视线透过门缝，刚好撞进林月池的眼睛里。 两人都愣了一下。林月池手里还端着碗，桂花糖芋苗的甜香顺着门缝飘过去，她看见段天佑的耳朵瞬间红了，像被冻的，又像别的。 “早、早上好。”段天佑先开了口，手指紧张地抠着塑料袋提手，“你醒啦？” “嗯。”林月池点点头，把碗往身后藏了藏，“你要去放鞭炮吗？” “是啊，我爸让我去楼下除除晦气。”段天佑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等会儿放完回来，我给你带块我妈炸的藕盒？刚出锅的，脆得很。” 林月池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点头：“好啊，谢谢。” 段天佑“哎”了一声，像是得到了什么赏赐，转身噔噔噔跑下了楼。林月池靠在门后，听见楼下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段天佑少年气的欢呼，心里像被糖芋苗的甜汤泡着，暖烘烘的。 中午吃饭时，对门的门被敲响了，林月池抢着跑去开门，果然是段天佑，手里捧着个盘子，上面码着金黄的藕盒，还冒着热气。“我妈刚炸好的，让我给你家送点。”他把盘子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又飞快地缩了回去，“里面放了肉和马蹄，你尝尝看。” “谢谢阿姨！也谢谢段天佑！”林月池接过盘子，鼻尖萦绕着藕盒的香味，“我妈刚蒸了糯米糕，你等一下。”她转身跑回厨房，用保鲜袋装了几块撒着白糖的糯米糕，塞到段天佑手里，“这个给你吃，甜的。” 段天佑捏着温热的保鲜袋，看着林月池泛红的脸颊，忽然觉得这个冬天一点都不冷了。“那我回去啦，下午……下午你有空吗？”他挠了挠头，声音有点小，“小区门口的超市进了新的烟花，比跨年夜那个还好看。” “有空！”林月池几乎是立刻就回答，生怕自己犹豫一秒，这个约定就会飞走。 下午三点，林月池揣着妈妈给的零花钱，偷偷溜出了门。段天佑已经在楼下等她，手里拿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着各种烟花——有会转圈的小陀螺，有能喷出金色火花的仙女棒，还有几个巴掌大的小烟花筒。“我跟老板砍价了，这些才花了二十块。”他献宝似的把烟花倒出来，眼睛亮晶晶的。 两人找了小区里没人的小花园，段天佑蹲在地上摆烟花，林月池就蹲在他旁边帮他扶着打火机。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洒下来，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段天佑的手比她大很多，能把她的手整个裹住，暖得让人心慌。 “你看这个。”段天佑点燃一根仙女棒，递到林月池手里。金色的火花在冷空气中炸开，像细碎的星星落在她指尖。他自己也举着一根，两人站在原地，看着火花一点点燃尽，直到最后一点火星熄灭，还舍不得放下。 “跨年那天的烟花，你还记得吗？”段天佑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记得。”林月池点点头，心跳开始加速。 “那天你说喜欢我，我到现在都记得。”段天佑转过头，眼睛里映着远处人家窗户的光，“我也是，林月池，我好像比那天更喜欢你了。” 林月池的脸瞬间热得能煎鸡蛋，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燃尽的仙女棒，小声说：“我也是。”风吹过花园，带来远处人家做饭的香味，还有他们没说出口的、藏在心底的甜。 第10章 正月初三的街角与同行 大年初三的早上，林月池刚吃完早饭，就收到了段天佑的消息：“林慕说下午约我们去步行街逛庙会，顾念一也去，你去吗？”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指尖在屏幕上轻轻蹭了蹭——跨年夜之后，她和段天佑的关系像裹了糖纸的奶糖，甜得很隐秘，还没在林慕和顾念一面前挑明。可一想到能和段天佑一起逛热闹的庙会，看红灯笼挂满天际的样子，她还是飞快地敲下“去”，然后转身翻衣柜找衣服。最后选了件米白色的羽绒服，配了条浅灰色的围巾，对着镜子转了两圈，才揣着手机和钱包出门。 下午两点的小区门口，公交站台的广告灯箱亮着暖光。林月池刚走到路口，就看见段天佑站在站台边，黑色羽绒服的帽子没戴，露出利落的短发，手里拎着两个纸袋，正和旁边的林慕说话。林慕穿了件亮橙色的冲锋衣，在冬天里格外扎眼，看见林月池，立刻挥着手喊：“月池这儿！冻死我了，你再不来我们就要被吹成冰棍了！” 段天佑听见声音转过头，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走过来帮她拎手里的小包：“冷不冷？风挺大的，我刚在小区超市买了热乎的糖炒栗子，你先拿着暖手。”他从纸袋里掏出一个保温袋递过来，袋口还冒着淡淡的热气，“还有热奶茶，加了珍珠，你上次说喜欢喝这个。” 林月池接过保温袋，指尖碰到他的手，暖得让人心尖发颤。她小声说了句“谢谢”，刚想拧开奶茶盖，就看见不远处顾念一走了过来——她穿了件粉色的羽绒服，头发扎成丸子头，手里抱着个毛绒兔子玩偶，看见他们就笑着挥手：“不好意思呀，我妈让我带了点坚果，来晚了。” 林慕立刻凑过去，接过顾念一手里的坚果袋：“阿姨也太贴心了！正好逛庙会饿了能吃，省得买了。”顾念一笑着点点头，目光扫过林月池和段天佑，看见林月池手里的保温袋，又看了看段天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挽住林月池的胳膊：“月池，听说步行街的庙会有糖画，还有捏面人的，我们等会儿一定要去看！” “好啊。”林月池笑着应下，心里的那点局促渐渐散了。公交很快就来了，段天佑走在最后，帮她们把外套往座位上搭了搭，自己则靠在旁边的扶手上，时不时转头看林月池，怕她被挤到。林慕和顾念一坐在前面，叽叽喳喳地聊着重阳糕和炸糖糕哪个更好吃，车厢里的暖气混着说话声，热闹又温暖。 到步行街时，远远就看见红灯笼从街口一直挂到街尾，像一条红色的长龙。街上挤满了人，卖糖画的摊位前围了一圈小孩，捏面人的师傅手里正转出一个孙悟空，引得周围人拍手叫好。顾念一拉着林月池就往糖画摊位跑，林慕跟在后面，段天佑则慢了半拍，手里还拎着刚才没喝完的奶茶，生怕跟丢林月池。 “我要个小兔子的！”顾念一指着糖画师傅的模板，眼睛亮晶晶的。林月池看着模板上的小鱼，正犹豫着，段天佑忽然站到她身边：“要个小鱼吧？你上次画手抄报，画的小鱼特别好看。”林月池愣了一下——她不过是上次在教室画手抄报时，随口跟段天佑提了一句自己喜欢画小鱼，没想到他还记得。她点点头，看着糖画师傅手里的勺子转了转，金色的糖丝落在石板上，很快就勾勒出一条灵动的小鱼。 拿到糖画时，顾念一忽然笑着说：“月池，你看段天佑对你多好，连你喜欢画小鱼都记得。”林月池的脸颊瞬间热了，刚想开口解释，段天佑却抢先说：“我们住对门，她喜欢什么我当然知道。”他说得自然，可耳朵却悄悄红了，林慕在旁边“哦”了一声，眼神里满是调侃，顾念一则笑着摇摇头，没再继续说。 逛到街中间时，有卖棉花糖的摊位，粉粉嫩嫩的棉花糖像云朵一样。林慕买了一个超大的，递了一半给顾念一，两人吃得满脸都是糖渣。段天佑则买了个小的，递给林月池：“这个不甜腻，你尝尝。”林月池接过棉花糖，咬了一口，软软的，带着淡淡的草莓味，刚想跟段天佑说“好吃”，就看见他伸手帮她擦掉嘴角的糖渣，动作自然又温柔。 旁边的林慕看得清清楚楚，故意咳嗽了两声：“咳咳，某些人能不能注意点，这儿还有两个单身狗呢！”段天佑的脸瞬间红了，林月池也赶紧低下头，假装专注地吃棉花糖。顾念一笑着拍了林慕一下：“你别起哄，人家俩乐意。”说着，她看了林月池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羡慕，又带着点释然——大概是早就看出了他们俩的心意。 天色渐渐暗下来时，庙会的灯笼全部亮了，红色的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四个走到街口的奶茶店，点了热饮坐在窗边。林慕和顾念一在聊下学期的篮球赛，段天佑则悄悄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林月池的脖子上：“晚上风大，别冻着。”林月池的脖子被围巾裹得暖暖的，心里也甜滋滋的，她抬头看段天佑，刚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回去的公交上，林月池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红灯笼，段天佑坐在她旁边，手悄悄碰了碰她的手，然后轻轻握住。林慕和顾念一坐在前面，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顾念一还在跟林慕说：“下次我们再约着去看电影吧，听说有部新的爱情片挺好看的。” 到小区门口时，已经快九点了。林慕和顾念一住在另一栋楼，跟他们道别后就先走了。林月池和段天佑并肩走在小区的小路上，路灯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快到单元楼时，段天佑忽然停下脚步：“林月池，以后我们还要一起逛很多次庙会，好不好？” 林月池看着他，眼睛里映着路灯的光，像星星一样亮：“好啊，以后每个年，我们都一起过。”段天佑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看着她走进单元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转身回自己家。 那天晚上，林月池躺在床上，摸着脖子上还带着段天佑体温的围巾，嘴角一直挂着笑。她知道，这个正月初三的庙会，会像跨年夜的烟花一样，永远留在她的记忆里——有热闹的红灯笼，有甜甜的棉花糖，还有身边那个一直把她放在心上的少年。 第11章 初春暖意里的新座与旧友 二月中旬的风还裹着残冬的凉意，吹得明德中学校门口的梧桐树光秃秃的枝桠轻轻晃。林月池裹紧了校服外套，背着半旧的双肩包站在高一（3）班门口时，指尖还带着从家里揣来的暖手宝余温——她总怕初春的寒气渗进骨头里，开学第一天就打不起精神。 推开门的瞬间，喧闹声混着暖气的味道扑面而来。班里已经坐了大半人，靠窗的位置基本被占满，只剩下中间几排零散的空位。林月池的目光下意识扫过第四排，还没等她找定位置，就听见右侧传来熟悉的笑声：“月池！这里！” 是顾念一。她正坐在第三排靠走廊的临时空位上，旁边的椅子上搭着她的粉色围巾，显然是特意留的。顾念一扎着低丸子头，碎发贴在脸颊旁，校服里套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手里正翻着上学期的数学课本，见林月池看过来，立刻挥了挥手：“我妈催我早出门，刚到就占了俩空位，先坐这儿等会儿，等会儿排新座才知道最终位置呢！” 林月池笑着走过去，把双肩包放在空位上，刚坐下就听见讲台方向传来班长的声音：“大家先随便坐啊！张老师等会儿来发新书，发完书就按上学期期末成绩重新排固定座位，单数排从左到右按名次坐，双数排从右到左，等会儿念到名字的同学直接去自己的新座位！” 这话一出，班里顿时起了小骚动。坐在斜前方临时空位的段天佑转了过来，他穿着笔挺的校服，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乱，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林月池，顾念一，你们上学期期末考得咋样？我听说这次前二十名能选靠窗的位置，我物理考砸了，估计悬。” 顾念一吐了吐舌头：“别提了，数学最后一道大题错了半道，估计得往后排。倒是月池，她上次数学快满分了吧？肯定能坐前排。”林月池脸颊微红，刚想摆手说“没有”，就见林慕从后门走进来，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看见段天佑就笑着调侃：“段大少还担心座位？你上次总分年级第三，就算物理差点，也能稳坐靠窗位，别在这儿装了。” 段天佑挑了挑眉，伸手接过林慕递来的一本作业本：“那我也得盼着跟你坐同桌，省得上课没人给我递笔记。”林慕白了他一眼，却还是在他旁边的临时空位坐下，刚放好书包，就看见班主任张老师抱着一摞新书走进教室，班里瞬间安静下来。 “新学期开始，先把新书发下去，”张老师把书放在讲台上，指了指旁边的几个空箱子，“段天佑、林慕，你们俩男生力气大，过来帮忙分书；月池、念一，你们俩细心，负责把语文和英语书按学号理好，分完书咱们立刻排新座，别耽误时间。” 四人立刻起身，段天佑和林慕搬着沉甸甸的书箱走到教室中间，顾念一则拉着林月池去讲台整理语文书。指尖划过崭新的书页，带着淡淡的油墨香，林月池忍不住翻了两页，就听见顾念一凑过来小声说：“你说等会儿排座，咱们能挨着不？我不想跟后排那几个上课睡觉的男生坐一起，跟你坐一起还能互相提醒听课。” 林月池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段天佑的声音传来：“顾念一，你要的数学书，我给你留了本封面没折角的；林月池，你的英语书，我看你上次课本封面贴了小雏菊贴纸，特意给你挑了本白色封面的，方便你贴。”林月池抬头，正好对上段天佑的目光，他手里举着一本英语书，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暖光。 林月池连忙走过去接过书，低声说了句“谢谢”，转身时撞进顾念一促狭的眼神里，脸颊更热了。等所有书都分完，张老师拿着成绩单走上讲台，清了清嗓子：“现在开始排新座，念到名字的同学直接去新座位坐好，别磨蹭。” “段天佑，年级第三，新座位——靠窗第二排左数第一个！”段天佑立刻起身，抱着刚分好的新书走到第二排靠窗位，放下书后还回头冲林慕眨了眨眼。 “林慕，年级第五，新座位——靠窗第二排左数第二个！”林慕笑着拿起书包，走到段天佑旁边坐下，刚坐下就跟段天佑小声嘀咕：“还好没跟你分开，不然你上课又要找别人借笔记了。” “林月池，年级第八，新座位——第三排中间左数第一个！”林月池心里一紧，抱着书走到第三排中间位，刚放下书包，就听见张老师继续念：“顾念一，年级第十二，新座位——第三排中间左数第二个！” 顾念一立刻欢呼一声，抱着书冲到林月池旁边坐下，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太好了！真跟你坐同桌了！以后上课咱们可以一起记笔记，放学还能一起走！”林月池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转头时正好看见段天佑和林慕在前方相视一笑，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 等所有人都坐好，张老师又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了新座位表，叮嘱道：“这个座位是这学期的固定座位，除非有特殊情况，不然不换了。高一下学期很关键，大家跟新同桌互相熟悉熟悉，上课好好配合，月底就要第一次月考，别松懈。” 说完，张老师看了眼手表：“离上课还有半小时，想出去透透气的可以去，但别走远。”老师一走，班里又热闹起来。段天佑转过来对林慕说：“等会儿放学去商场呗？我听说对面新开了家奶茶店，买一送一，正好庆祝咱们俩还坐同桌。” 林慕立刻点头：“行啊，正好我想买支新笔。”顾念一听见了，拉着林月池的胳膊说：“咱们也去呗！我想喝珍珠奶茶，你不是喜欢喝芋圆的吗？咱们四个一起，正好两对同桌，多热闹！” 林月池犹豫了一下：“放学会不会太晚了？我妈让我早点回家。”段天佑立刻说：“不晚，奶茶店离学校就五分钟路程，买完奶茶再逛会儿文具店，六点前肯定能到家。林慕，你说对吧？”林慕笑着点头：“对，我妈也让我早点回，但跟他们俩一起，安全得很，再说咱们刚坐上新座位，也该一起聚聚。” 看着顾念一期待的眼神，又想起刚才排座时段天佑给自己留书的细心，林月池点了点头：“那行，咱们放学在校门口集合。”顾念一立刻欢呼起来，段天佑也笑了，伸手拍了拍林慕的肩膀：“那说定了，谁也不许迟到。” 窗外的阳光渐渐暖了起来，透过窗户洒在崭新的课本和刚贴好的座位表上，映出淡淡的光影。林月池看着身边的顾念一，前方并排坐着的段天佑和林慕，指尖轻轻摩挲着新课本的封面，忽然觉得，这个初春的新学期，伴着刚确定的新座位，好像会有不一样的温柔故事发生。 第12章 烧烤摊的清闲夜。[番外] 二月底的傍晚，晚风还带着点凉，却吹不散烧烤摊的烟火气。林月池的爸爸林建军先到的，找了个靠烤架的圆桌，刚把啤酒瓶摆好，就看见顾念一的爸爸顾伟拎着一兜橘子走过来，身后跟着顾念一的妈妈周敏。 “老林，来挺早啊！”顾伟拍了拍林建军的肩膀，把橘子往桌上一放，“刚路过超市，想着孩子们爱吃，顺手买的——不过这会儿他们在商场喝奶茶，估计也吃不下。”周敏笑着补充：“可不是嘛，出门前念一还跟我撒娇，说要喝全糖芋圆奶茶，拦都拦不住，只能让她去了。” 两人正说着，段天佑的爸爸段海涛和段天佑的妈妈刘莉也到了，刘莉手里还攥着张纸巾，一坐下就叹：“可算把段天佑送出门了！寒假在家，他天天窝在沙发上打游戏，我一喊他写作业，他就说‘开学再写’，现在开学了，我总算能清净几天。”段海涛跟着点头，给林建军和顾伟递烟：“我也是，昨天晚上他还跟我抢电视，现在好了，他去学校，我终于能看球赛了。” 最后到的是林慕的爸爸林国栋和林慕的妈妈陈瑶，陈瑶刚坐下就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路上堵车，来晚了！林慕出门前还跟我念叨，说要跟段天佑比谁喝奶茶更快，这俩孩子，多大了还比这个。”林国栋把外套搭在椅背上，笑着接话：“比不过段天佑才好，省得他回家又跟我炫耀，说自己赢了。” 人齐了，段海涛招手喊来老板：“先来二十串肉筋、十串鸡翅，再来两盘烤蔬菜，啤酒多拿几瓶！”老板应着走了，周敏就打开橘子剥了一瓣递给刘莉：“你尝尝这个橘子，甜得很——对了，段天佑开学第一天没闹脾气吧？我听说他寒假最后几天还在赶作业。” “别提了！”刘莉接过橘子，无奈地笑，“开学前一天晚上，他写作业写到十二点，我在旁边陪着，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倒好，写一会儿玩一会儿，气得我差点把他的作业本收了。现在好了，到学校有老师管着，我也不用天天盯着他了。” 陈瑶听了也有共鸣：“林慕也是，寒假天天熬夜看小说，我喊她睡觉，她就说‘看完这章就睡’，结果我凌晨起来，还看见她房间灯亮着。现在开学了，她得早起上学，总算不敢熬夜了，我也能睡个安稳觉。” 林建军喝了口啤酒，放下杯子说：“你们当妈的操心作业，我当爹的也没清闲——月池寒假问我数学题，我看了半天都不会，最后还是她自己查资料弄懂的，你说我这当爹的，多没面子。现在她上学了，有老师教，我也不用再被数学题折磨了。” 顾伟听了哈哈大笑：“老林，你这算好的！念一寒假让我教她骑自行车，我扶着车跑了一下午，腰都快断了，她还没学会。现在她上学坐公交，我总算不用再当‘人力车夫’了。” 正说着，老板端着烤好的肉筋和鸡翅过来，滋滋冒油的肉串裹着孜然和辣椒的香味，瞬间飘满了整个桌子。段海涛拿起一串肉筋递给林国栋：“来，尝尝这个，老板说这是今天刚串的，新鲜得很。”林国栋接过咬了一口，点头称赞：“确实不错，比上次咱们去的那家好吃。” 周敏拿起一串不辣的鸡翅，放在盘子里留着：“这个给孩子们留着，他们喝完奶茶回来，估计也饿了。”苏慧（林月池妈妈）笑着点头：“还是你细心，我都忘了留了——不过他们在商场喝了奶茶，估计也吃不了多少，咱们先吃。” 几个人边吃边聊，话题又绕回了“孩子上学”。刘莉喝了口啤酒，脸上带着笑意：“说真的，寒假那一个月，我天天围着段天佑转，做饭、洗衣、催作业，比上班还累。现在他上学了，我上午能去逛逛街，下午能跟朋友喝喝茶，总算能喘口气了。” “可不是嘛！”陈瑶附和，“我昨天下午还跟我闺蜜约了，等周末去看电影，这要是在寒假，根本不可能——林慕天天在家黏着我，我走哪儿她跟哪儿，跟个小尾巴似的。” 林建军放下筷子，笑着打趣段海涛：“老段，你不是说寒假要减肥吗？现在孩子上学了，你是不是又能去健身房了？”段海涛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笑：“寒假天天陪段天佑吃零食，胖了好几斤，现在好了，我晚上能去跑步了，争取月底瘦下来。” 顾伟也跟着开玩笑：“老段，你可别光说不练啊！上次你说要减肥，结果没坚持三天就放弃了，这次可得说到做到。”段海涛举起啤酒杯：“这次肯定坚持！来，咱们干杯，庆祝咱们终于‘解放’了！” 其他人也跟着举起杯子，啤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夜色渐深，烧烤摊的灯光暖融融的，四家家长还在聊着天，偶尔传来几声笑声，混着烤串的香味，在初春的夜里，漾开满满的清闲与惬意——毕竟，“神兽”归笼的日子，可比寒假轻松多了。 第13章 初春奶茶香里的四人约定 二月中旬的风还裹着残冬的冷意，吹得明德中学门口的梧桐树枯枝轻轻晃。林月池背着双肩包走在最前面，校服拉链拉到顶，露出一点米白色的毛衣领口；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顾念一，手里还攥着刚从校门口便利店买的薄荷糖；段天佑和林慕并肩走在最后，段天佑正低头跟林慕说着什么，逗得林慕忍不住笑，肩膀轻轻晃着。 “等等我！”顾念一突然停下脚步，晃着手机跑到三人前面，屏幕上是万达商场“甜芽”奶茶店的活动海报，“你们看！这家奶茶买一送一，还送软乎乎的小鸭子挂件！寒假我就刷到了，一直没机会来，今天开学第一天，咱们必须去喝！” 林月池凑过去看，海报上的芋圆奶茶冒着热气，她喉结悄悄动了动——寒假就跟妈妈念叨过，妈妈总说“开学再喝”。段天佑立刻点头：“走啊！我正好渴了，再说买一送一划算，我跟林慕拼单，你们俩也拼，正好四杯。”林慕笑着附和：“行，我没意见，我妈让我晚点回家，正好陪你们逛逛。” 四人一拍即合，沿着人行道往万达走。路上顾念一话最多，一会儿说寒假在家追的古装剧，吐槽男主眼瞎，一会儿又抱怨数学寒假作业难，说最后一道大题卡了她三个小时；林月池偶尔搭两句，说起自己寒假帮邻居家小孩补数学的事；段天佑插科打诨，说自己寒假学会了煮泡面，结果煮糊了三回；林慕就安静听着，偶尔帮三人扶一下被风吹歪的书包带，还提醒段天佑别靠马路太近。 走到商场门口时，顾念一拉着林月池的手快步往里冲：“快点快点！我怕等会儿人多要排队！”进了商场，暖融融的空气裹着甜香扑面而来，四人径直走到三楼的“甜芽”奶茶店，顾念一抢先站到柜台前，声音脆生生的：“阿姨，我要两杯全糖芋圆奶茶，热的！” 林月池跟着说：“我要一杯三分糖珍珠奶茶，热的，谢谢。”段天佑拍了拍林慕的肩膀：“我跟他一样，三分糖珍珠奶茶，热的。”店员笑着点头，手脚麻利地做着奶茶，很快就递来四杯冒着热气的奶茶，还额外拿了四个黄色的小鸭子挂件：“现在买一送一，这是给你们的小礼物，软乎乎的，能挂书包上。” 顾念一接过挂件，立刻分给三人：“你看这个小鸭子，肚子捏着还会响！”林月池捏了捏，果然传来“叽叽”的轻响，忍不住笑了；段天佑把挂件挂在书包拉链上，晃了晃：“还行，比我之前那个奥特曼挂件好看。”林慕也小心翼翼地把挂件挂好，指尖轻轻碰了碰小鸭子的脑袋。 四人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顾念一吸了一大口奶茶，满足地叹口气：“果然全糖的最香！对了，你们上学期期末成绩怎么样啊？我数学最后一道大题错了半道，寒假我妈没少念叨我，还让我补了一周课。” 林月池搅了搅杯里的珍珠，轻声说：“我数学还行，就是英语完形填空错得多，开学得好好背单词，不然下次考试肯定要掉名次。”段天佑放下奶茶杯，难得正经：“我物理有点拉垮，寒假我爸找了套卷子让我做，错了一大堆，这学期得找老师问问，不能再混了。” 林慕点点头，认真地说：“我化学方程式总记混，这学期想把笔记整理得清楚点，要是你们有不懂的，咱们也可以一起讨论。高一下学期也挺关键的，听说期末就要摸底，为分文理做准备了，咱们得早点定方向。” “对呀！”顾念一立刻接话，“我还没想好选文选理呢，不过不管选什么，这学期都得把基础打牢。以后放学咱们可以一起写作业，在学校附近的自习室待一会儿，有不会的当场就能问，比在家一个人琢磨强。” 林月池点头：“我同意，我妈也说让我多跟你们一起学习，互相督促。”段天佑笑着说：“那说定了，每周一、三、五放学后，咱们去自习室待一小时，周末再约着来商场买奶茶，就当奖励自己。” 四人聊得热闹，不知不觉喝光了奶茶。顾念一看了眼手机：“快六点了，再不走我妈该打电话催了。”四人收拾好东西往商场外走，刚走出大门，就闻到一阵浓郁的孜然香——是对面巷子里的烧烤摊，烟雾袅袅间，林月池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摊位旁的桌子：“那不是我爸妈吗？还有念一和段天佑、林慕的爸妈！” 几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四家家长围坐在一张圆桌旁，桌上摆着烤串和啤酒。林月池的妈妈苏慧先看到他们，立刻笑着招手：“月池！念一！你们怎么在这儿？快过来！” 四人走过去，苏慧拉过林月池的手，笑着叹道：“可算把你们这几个‘小神兽’送回学校了！寒假在家天天围着你们转，现在开学了，我们总算能出来聚聚，落得清闲。正好，刚点的烤鸡翅还没动，你们快吃！” 顾念一的妈妈周敏也笑着说：“可不是嘛！念一寒假在家天天熬夜，现在开学了有作息管着，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你们喝了奶茶，再吃点烤串垫垫，一会儿让你爸送你们回家。” 段天佑的爸爸段海涛拿起一串烤玉米递给段天佑：“开学了就得收心，好好学，别总想着玩。不过今天开学第一天，允许你们放松放松，这串玉米给你，你最爱吃的。” 林慕的妈妈陈瑶也给林慕夹了块烤豆腐：“林慕，这学期物理要是跟不上，就跟老师说，别不好意思。你们四个一起学习，互相帮衬着，肯定能进步。” 四人接过烤串，坐在家长旁边的小凳子上，看着摊位上滋滋冒油的烤串，手里捏着软乎乎的小鸭子挂件，听着家长们聊着“终于清闲了”的话题，心里忽然觉得，这个初春的开学日，伴着奶茶香和烧烤香，格外温暖。段天佑悄悄碰了碰林慕的胳膊，小声说：“下周自习室，可别迟到啊。”林慕点头，嘴角悄悄弯起；顾念一则拉着林月池的手，晃了晃手里的小鸭子：“以后咱们的书包上都挂这个，就像暗号一样。” 风还是有点冷，但四人心里都暖暖的——高一下学期的旅程已经开始，有朋友一起努力，有家人默默支持，好像再难的事，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第14章 四月晚风里的复习与期待 四月的傍晚总带着点黏腻的热，夕阳把明德中学的教学楼染成暖橙色时，高一（3）班的教室里已经亮起了灯。林月池把物理练习册摊在桌上，指尖捏着笔悬在半空，盯着最后一道力学题皱着眉——这道题她卡了快十分钟，草稿纸上画满了受力分析图，却还是没算出正确答案。 “又卡壳了？”顾念一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把头凑过来，指了指练习册上的图，“你是不是把摩擦力的方向搞反了？上次班主任张岚老师讲例题的时候说，斜面问题得先判断物体运动趋势，你看这个小滑块是往上滑还是往下滑……” 林月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忽然恍然大悟，赶紧在草稿纸上改了符号：“对哦！我刚才光顾着算重力分力，把摩擦力的方向弄反了！”她飞快地写下计算过程，抬头时正好看见段天佑从后门溜进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见张岚老师不在教室，才敢蹑手蹑脚地回到座位。 “你又去小卖部了？”林慕推了推段天佑的胳膊，压低声音问，“刚才张老师在走廊里走，差点就看见你了。”段天佑咬了口面包，含糊不清地说：“别提了，晚饭没吃饱，刚才课间去买面包，排队排到打铃，还好没被张老师抓包。” 他话音刚落，教室前门就传来脚步声，张岚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来，黑色的马尾辫随着脚步轻轻晃。她把试卷放在讲台上，拍了拍手，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后排偷偷传纸条的同学都赶紧把纸条塞回抽屉，坐直了身子。 “大家先停一下手里的事，我说两句。”张岚老师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让人没法忽视的认真，“现在已经四月中旬了，再过三天，就是咱们高一学年的期中考试。我知道最近大家都在赶复习进度，有的同学甚至课间都在做题，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注意效率，别盲目刷题，把错题本拿出来多看看，比做十道新题管用。”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教室，看见林月池桌角堆着的错题本，忍不住笑了笑：“像月池这样，把每道错题都标清楚错因、知识点的，就是很好的复习方法。还有念一，英语笔记记得特别详细，课后可以多跟大家分享分享记笔记的技巧，咱们班要互相帮衬着进步。” 被点名的顾念一有点不好意思，悄悄吐了吐舌头，林月池也红了耳根，低头把错题本往桌里挪了挪。段天佑则在底下偷偷拽林慕的衣角，小声说：“完了，我错题本还在抽屉里积灰呢，明天得赶紧补。”林慕瞪了他一眼，用口型说：“早让你写，你不听。” 张岚老师没注意到后排的小动作，继续说：“不过也别光顾着复习，给大家说个好消息——期中考完试，再过一个星期，咱们学校就要举办春季运动会了。” 这话一出，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顾念一眼睛都亮了，拉着林月池的胳膊小声尖叫：“运动会！我去年就想参加跳远，结果没报上名，今年我一定要报！”段天佑更是直接举手：“张老师！运动会有拔河吗？我们男生肯定能拿第一！” 张岚老师笑着压了压手，让大家安静：“别激动，项目还在统计，明天班会课咱们再细说。之所以现在告诉大家，就是想让你们知道，学习不是唯一的事，适当的运动能帮你们放松心情，反而对复习有好处。而且这次运动会，算是咱们文理分科前的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了，希望大家都能积极参与，给高一的日子留个好回忆。” 提到文理分科，教室里的热闹劲儿稍微降了点。林月池悄悄在草稿纸上写了“文科”两个字，又划掉，改成“理科”——她还是没拿定主意，历史课上听老师讲古代史时，她总觉得特别有意思，可物理题解出来的那一刻，又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顾念一则凑过来，在她耳边说：“我跟我妈说了，我想选文科，我数学不好，选理科肯定跟不上。你呢？你打算选什么？”林月池摇摇头：“还没想好，再看看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吧，要是物理能考得好点，我就选理科，要是历史更好，就选文科。” “我肯定选理科！”段天佑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凑到两人旁边，“我物理虽然现在不好，但我觉得多做题肯定能赶上，而且林慕也选理科，到时候咱们还能一起讨论题。”林慕点点头：“我爸妈也建议我选理科，说以后专业选择多，不过我还是想先看看这次考试的情况。” 四人正聊着，张岚老师又开口了：“好了，消息也告诉大家了，现在把心思拉回复习上。我给大家留二十分钟，有不会的题可以互相讨论，也可以来问我，二十分钟后咱们统一讲一套模拟卷的选择题。”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了翻书声和小声讨论的声音。林月池把刚才没算完的物理题推到林慕面前：“你帮我看看，我刚才改了摩擦力的方向，怎么还是不对？”林慕凑过来，指着草稿纸上的公式：“你这里，重力分力的计算错了，斜面倾角是30度，你写成60度了，所以结果肯定不对。” 段天佑也凑过来看，看完忍不住笑：“你这也太粗心了！倾角都能看错，难怪算不出来。”林月池有点脸红，赶紧改了倾角，重新计算，这次很快就得出了正确答案。顾念一则在旁边看英语笔记，遇到不认识的单词，就圈出来问林月池——林月池的英语虽然不如顾念一的笔记详细，但词汇量比她大，总能准确说出单词的意思。 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张岚老师走上讲台，打开投影仪，把模拟卷的选择题投在屏幕上：“咱们一道题一道题讲，先看第一题，这道题考的是集合的运算，大家说应该选什么？” “选B！”教室里几乎异口同声，张岚老师点点头：“对，选B。这道题很基础，主要考交集和补集的概念，只要记住公式，就能做对。不过上次作业里，还有同学把交集和并集搞混了，这次考试一定要注意，别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一边讲题，一边观察着同学们的反应。看到段天佑在草稿纸上认真记笔记，她忍不住点头——段天佑平时爱调皮，但认真起来还是很专注的；看到顾念一在笔记本上画重点，她也满意地笑了——顾念一虽然数学不好，但学习态度一直很端正。 讲完选择题，晚自习也快结束了。张岚老师收起试卷，对大家说：“今天就到这里，晚上回去别复习到太晚，保证睡眠很重要。明天早上早点来，咱们早自习背历史和政治的知识点，文科的内容得多背，理科的内容得多练，大家根据自己的情况安排好时间。”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收拾好东西，陆续走出教室。林月池背着书包，和顾念一、林慕、段天佑一起走在走廊里。四月的晚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操场边梧桐树的清香，让人觉得格外舒服。 “明天早自习要背历史，我今晚得把必修二的知识点再看一遍。”顾念一揉了揉眼睛，“不过想到考完试有运动会，我就有动力了！”段天佑点点头：“我也是！我今晚回去就把错题本补两页，争取这次物理能考及格。”林慕笑着说：“别光说不做，我监督你，明天早上检查你的错题本。” 四人走到校门口，林月池的妈妈苏慧已经在等她了。顾念一的爸爸顾伟也骑着电动车过来，喊了声：“念一，快过来，别跟同学聊太晚，回家还要背单词呢。”段天佑和林慕的家在同一个方向，两人并肩走，段天佑还在跟林慕说运动会拔河的事，说要提前跟班里的男生练一练，争取拿第一。 林月池坐上妈妈的电动车，晚风拂过脸颊，她想起刚才张岚老师说的话，想起和顾念一、林慕、段天佑的讨论，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虽然期中考试在即，文理分科的选择也让人纠结，但有朋友一起努力，有老师的指导，好像这些压力都变成了动力。 回到家，林月池把书包放在书桌上，拿出错题本和物理练习册。她先把今天张岚老师讲的模拟卷选择题整理到错题本上，然后又做了两道力学题，这次没有再犯粗心的错误。做完题，她抬头看了眼窗外，月光洒在书桌上，格外安静。 她想起顾念一说要参加跳远，想起段天佑想参加拔河，想起林慕认真讲题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在日记本上写下：“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三天，距离运动会还有十天。加油，争取考个好成绩，也期待运动会和大家一起玩。” 写完日记，林月池洗漱完躺在床上，脑海里还在想物理题的解法和历史的知识点。她知道，高一的日子过得很快，期中考试、运动会、文理分科，每一件事都是成长的印记。而她能做的，就是抓住当下，和朋友一起努力，不辜负这段青春时光。 第二天早自习，林月池果然看到段天佑在补错题本，虽然字迹有点潦草，但每道题都标了错因。顾念一则在认真背历史知识点，遇到记不住的，就拉着林月池一起背。张岚老师走进教室，看到大家认真的样子，满意地笑了——她知道，这群孩子虽然偶尔会调皮，但心里都有自己的目标，也愿意为了目标努力。 四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教室里，照亮了一张张认真的脸庞。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两天，距离运动会还有九天，高一（3）班的同学们，正带着期待和努力，一步步走向属于他们的成长。 第15章 期中前夜的牵挂与约定 四月的夜色裹着暖融融的风，吹得小区里的玉兰花轻轻晃。林月池把手机藏在课本底下，屏幕亮着的对话框里，“高一互助小分队”的群消息正一条接一条蹦出来——这是她、顾念一、段天佑和林慕私下建的小群，平时总在里面聊学习、吐槽作业，今晚的话题却带着点不一样的紧张。 “家人们，谁懂啊！明天期中，我现在看物理题还像看天书！”段天佑的消息先跳出来，还配了个崩溃的表情包。林慕紧跟着回复：“我化学方程式才背到一半，刚才默写又错了三个，感觉这次要凉。” 顾念一发了段语音，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委屈：“你们至少理科还有头绪，我历史时间线都没理清楚，而且我妈说这次期中成绩关系到文理分科，老师会根据成绩给建议，要是咱们成绩差距太大，说不定会被分到不同的班……”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在群里激起了涟漪。林月池盯着屏幕，指尖悬在键盘上半天，才慢慢敲出字：“我也听说了，老师说会把大家的成绩倾向做成榜贴在公告栏，只有学号没名字，但能大概猜到谁是谁。要是咱们选的科不一样，真的会被打散吧？” 段天佑很快回复：“别啊！我还想跟林慕一起选理科，跟你们一起讨论题呢！要是分班了，以后连课间一起去小卖部都难了。”林慕发了个叹气的表情：“我也不想被分开，但要是成绩不够，说不定老师会建议我选文科，我爸妈也在纠结这件事。” 顾念一又发了条语音，这次声音里带了点期待：“其实我更想选文科，但又怕跟你们分开……不过不管怎么样，咱们明天都好好考，就算真的分班，以后也能约着周末一起学习。”林月池跟着附和：“对！先把考试考好，其他的事考完再说，今晚咱们再互相抽背点知识点吧？我先问，历史的辛亥革命时间是哪年？” 群里的氛围渐渐从紧张转回备考的认真，四个少年趴在各自的书桌前，对着手机屏幕互相提问、纠正错误，台灯的光在作业本上投下小小的影子。而此时，他们的父母正聚在市中心的“星光步行街”，踩着夜色慢悠悠地逛着。 “你看这家服装店的春装挺好看，上次我跟你说想给月池买件外套，正好今天看看。”林月池的妈妈苏慧拉着顾念一的妈妈周敏，走进一家亮着暖光的店铺，段天佑的妈妈刘莉和林慕的妈妈陈瑶也跟着进去，四个妈妈凑在衣架前，翻着一件件衣服讨论着。 “念一穿这件粉色的肯定好看，她皮肤白。”周敏拿起一件粉色的卫衣，笑着说。刘莉则拿起一件蓝色的运动外套：“段天佑总穿深色衣服，这件蓝色的显精神，给他买一件当考试奖励。”陈瑶也挑了件浅灰色的衬衫：“林慕喜欢穿衬衫，这件料子软，适合春天穿。” 四个爸爸则跟在后面，手里拎着刚买的奶茶和咖啡——苏慧、周敏、刘莉、陈瑶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杯热奶茶，珍珠在杯子里轻轻晃；林月池的爸爸林建军、顾念一的爸爸顾伟、段天佑的爸爸段海涛、林慕的爸爸林国栋则端着美式咖啡，偶尔抿一口，笑着看妻子们挑衣服。 “你们女人逛街就是有精力，从步行街头走到这头，还没觉得累。”林建军喝了口咖啡，笑着对顾伟说。顾伟点点头：“可不是嘛，刚才周敏说要给念一买文具，又要给我买剃须刀，逛了快一小时了。”段海涛则指着不远处的小吃摊：“要不咱们去买几串烤鱿鱼？孩子们明天考试，咱们也趁机放松放松。” 林国栋刚要点头，就看见苏慧从店里出来，手里拎着两个购物袋：“别光顾着喝咖啡，快来帮我拎东西！对了，刚才我们商量了，等孩子们考完期中，咱们四家一起吃顿饭，再去KTV玩会儿，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啊！”段海涛立刻同意，“段天佑最近总说想唱歌，正好趁这个机会让他好好玩玩。”周敏也笑着补充：“我觉得这个主意好，既能让孩子们放松，咱们也能聊聊他们文理分科的事。上次张老师说，期中成绩能看出孩子的学科倾向，咱们正好借着吃饭问问孩子们的想法，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尽量分到一个班。” 刘莉点点头，喝了口奶茶：“可不是嘛！段天佑跟我说想选理科，但他物理成绩一般，我还在纠结要不要劝他选文科。要是能跟林慕、月池他们一起选，有个伴儿，说不定他能更努力点。”陈瑶也叹了口气：“林慕也是，一会儿说喜欢化学，一会儿又说历史有意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她建议了，正好吃饭的时候听听她的想法。” 四个爸爸也纷纷赞同。林建军放下咖啡杯：“我觉得行，考完试孩子们肯定也想放松，咱们选个环境好点的餐厅，再找个离餐厅近的KTV，方便。”顾伟掏出手机：“我现在就搜搜附近的餐厅，看看哪家评价好，最好能容纳咱们十个人的包间。” 段海涛凑过去看手机：“选个有孩子爱吃的菜的地方，比如有糖醋排骨、可乐鸡翅的，孩子们都喜欢吃。”林国栋则补充：“还要安静点，别太吵，咱们跟孩子们聊分科的事，得好好听他们说。” 四个妈妈和四个爸爸围在一起，捧着奶茶和咖啡，对着手机讨论着餐厅和KTV的选址，偶尔传来几句笑声——苏慧说要给孩子们点奶茶，周敏说要带个小蛋糕庆祝考试结束，刘莉说要让段天佑多唱几首歌，陈瑶则说要跟林慕合唱一首她喜欢的流行曲。 而此时的“高一互助小分队”群里，四个少年还在互相抽背知识点。顾念一发来语音：“月池，你再问我一个历史题吧，我刚才背会了辛亥革命的意义。”林月池敲字：“好，辛亥革命推翻了什么制度？”顾念一很快回复：“推翻了封建君主**制度！”后面还配了个胜利的表情包。 段天佑则发了张自己写的化学方程式照片：“林慕，你看看我这个写对了吗？刚才你说我配平错了，我改了一下。”林慕回复：“这次对了！不过要记得标气体符号，考试的时候容易忘。”段天佑发了个“收到”的表情包，还加了句：“谢谢慕哥，明天考试我肯定注意！” 林月池看着群里的消息，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虽然明天的期中考试很重要，虽然文理分科可能会让他们分开，但至少现在，他们还能一起备考、互相鼓励，而他们的父母，也在为他们的未来默默计划着。 她抬头看了眼窗外，夜色更浓了，小区里的路灯亮着，像一颗颗温暖的星星。她拿起手机，在群里发了条消息：“大家今晚别复习太晚，早点休息，明天考试加油！不管结果怎么样，咱们都是最好的朋友！” 顾念一很快回复：“加油！明天考试顺利！”林慕发了个“一起加油”的表情包，段天佑则发了句：“冲啊！考完试咱们一起去吃好吃的！” 四个少年放下手机，重新拿起课本，台灯的光映着他们认真的脸庞。而星光步行街上，他们的父母还在聊着吃饭和KTV的事，手里的奶茶和咖啡冒着热气，在四月的夜色里，漾开满满的牵挂与期待——他们盼着孩子们能考个好成绩，更盼着这四个要好的孩子，能尽量留在同一个班，继续并肩走过高中的时光。 苏慧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对大家说：“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孩子们明天还要考试，别让他们等太久。”周敏点点头，把最后一件挑好的衣服放进购物袋：“好，明天咱们再敲定餐厅的事，争取给孩子们一个惊喜。” 四个家庭的父母拎着购物袋，捧着没喝完的奶茶和咖啡，沿着步行街往停车场走。夜色里，他们的笑声偶尔传来，混着晚风里的花香，格外温暖。而家里的四个少年，正带着对考试的期待和对彼此的牵挂，慢慢进入梦乡，等待着明天的挑战，也等待着考试结束后，那场属于他们的热闹聚会。 第16章 四月考场里的心跳与絮语 四月的晨光刚漫过明德中学的教学楼顶，高一楼层的走廊就飘着细碎的紧张。林月池攥着准考证，指尖把边缘捏得发皱，校服口袋里的2B铅笔和橡皮互相撞着，发出轻得像心跳的声响——今天是期中考试第一天，第一场考语文，全校高一考生统一时间开考。 “302考场，三楼最东边那个，别跟上次模拟考似的走错楼层。”顾念一从后面追上来，手里的准考证还沾着刚从打印机里出来的余温，她把头发别到耳后，声音里带着点颤，“我跟你一个考场，等会儿进去我在第五排，你在第三排，抬头就能看着，要是……要是紧张了，咱们就对视一眼。” 林月池笑着点头，刚要说话，预备铃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像根小针，扎得人心里一紧。两人赶紧往三楼跑，楼梯间里全是抱着文具袋的学生，脚步声、喘气声混在一起，连窗外玉兰花的花瓣都好像绷着劲儿，没了平时随风晃的软和。 302考场的门已经开了，监考老师坐在讲台前，手里拿着金属探测仪。林月池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放进门口的收纳盒，又被探测仪扫了一遍全身——仪器碰到她别在领口的银色发卡时“嘀”了一声，她赶紧摘下来，攥在手心，直到走到座位上才轻轻放在桌角，当成了小小的“护身符”。 她坐定后往顾念一的方向看，正好对上对方的目光，两人都偷偷弯了弯嘴角。林月池把准考证摊在桌角，又把铅笔削得尖尖的，橡皮切成整齐的方块，反复检查了三遍，才敢把目光落在黑板上——上面用白色粉笔写着“沉着冷静，认真答题”，可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连阳光落在桌面的光斑，都好像在跟着晃。 试卷发下来的时候，林月池的手指有点抖。她先翻到最后一页看作文题——“藏在细节里的暖”，心里松了口气，昨晚跟顾念一在小群里还聊过类似的素材，可等她回头看前面的现代文阅读，又瞬间慌了神。阅读题里的文章讲的是老木匠的故事，满是陌生的比喻和象征，她读了两遍都没理清脉络，笔尖悬在答题卡上，半天没落下一个字。 旁边传来翻试卷的声音，前面的女生已经开始写作文了，林月池的额角渗出细汗。她赶紧深呼吸，把课本里夹着的银杏叶书签拿出来摸了摸——那是上次林慕帮她讲完物理题后，偷偷放在她桌角的，据说能让人静下心。指尖触到叶脉的纹路时，她忽然定了神，重新拿起笔，一行一行地圈画关键词，慢慢找到了答题的思路。 与此同时，隔壁304考场的林慕正盯着语文试卷的古诗文默写题。他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写了又擦，“锦瑟无端五十弦”的下一句，明明昨晚还跟段天佑互相抽背过，此刻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段天佑坐在他斜后方，也皱着眉，手里的笔转得飞快——他最怕的就是文言文翻译，刚才那道“虽有嘉肴，弗食，不知其旨也”，他连“旨”字的意思都记混了，只能瞎写一个“美味”上去。 “还有三十分钟交卷。”监考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月池手一抖，赶紧加快了作文的速度。她写的是上周晚自习，顾念一发现她感冒后，偷偷把暖手宝塞给她的事，笔尖划过纸页时，脑海里又闪过段天佑帮她搬书的样子，林慕在草稿纸上帮她画的受力分析图，那些细碎的温暖涌上来，作文的结尾很快就写好了。 交卷铃响的时候，林月池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把答题卡和试卷整理好，刚走出考场，就看见顾念一在走廊栏杆边等她。两人凑在一起，声音压得低低的，像两只怕被抓的小麻雀：“现代文阅读最后一道题，问‘老木匠的刨子’象征什么，我瞎写的‘对传统手艺的坚守’，你呢？”顾念一皱着眉，语气里满是委屈。 “我也是！”林月池赶紧点头，又从口袋里掏出那颗没拆的薄荷糖递给她，“不过作文还好，我写的是你给我暖手宝的事，应该能得点分。对了，你看见段天佑和林慕了吗？他们应该也考完出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段天佑从304考场跑出来，脸上带着垮垮的表情，老远就喊：“完了完了！文言文翻译我把‘旨’写成‘旨意’了，林慕说应该是‘味美’，我肯定错了！”林慕跟在他后面，手里还拿着语文课本，无奈地摇摇头：“昨晚抽背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这个字考了好多次，你就是不记。还有默写，‘庄生晓梦迷蝴蝶’的下一句，你是不是又写成‘望帝春心托杜鹃’了？” 段天佑更垮了，耷拉着脑袋靠在栏杆上：“别说了别说了，越说我越慌。咱们快去食堂吃饭吧，我早上听食堂阿姨说，今天有糖醋排骨，吃点好的说不定下午考数学能发挥好点。” 四人往食堂走，走廊里满是讨论考题的学生，有的蹲在地上哭，有的凑在一起笑，四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林月池走在中间，听着段天佑抱怨文言文难，顾念一纠结现代文阅读，林慕偶尔插一句解题思路，心里的紧张慢慢散了点——原来大家都一样慌，这种一起吐槽的感觉，反而格外踏实。 食堂里已经排起了长队，糖醋排骨的香味飘得老远，勾得人肚子咕咕叫。段天佑自告奋勇去排队，让他们先找座位。林月池和顾念一坐在靠窗的位置，林慕坐在她们对面，从书包里掏出数学公式本，小声念着三角函数的公式——下午要考数学，那是段天佑的弱项，也是林慕最担心他的地方。 “你别念了，先歇会儿。”林月池把自己的保温杯递给他，里面是妈妈早上泡的蜂蜜水，“刚才考语文那么累，喝点水放松放松，公式等会儿路上再背也不迟。”林慕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才把公式本合上：“我怕段天佑等会儿又忘了，刚才他还问我‘正弦函数的图像’怎么画，要是下午考到，他肯定又不会。” 顾念一趴在桌上，戳了戳餐盘里的筷子：“我数学才惨呢，上次模拟考才考了六十多分，要是这次再考不好，我妈肯定要让我选文科了。不过还好，有你跟月池在，等考完试你们可以帮我补补数学。” “没问题！”林月池立刻点头，“我数学虽然不算特别好，但基础题还是会的，咱们可以一起刷题。段天佑也别光吃，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再跟你说一遍勾股定理的应用，省得你下午又忘。” 正说着，段天佑端着四个餐盘走过来，每个餐盘里都躺着一块油亮亮的糖醋排骨，还有一份番茄炒蛋和清炒菠菜。“快吃快吃！”他把餐盘放在每个人面前，筷子都摆得整整齐齐，“我刚才排队的时候，听见前面高二的学长说，下午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是几何题，好像要画辅助线，你们等会儿复习的时候可以重点看看。” 林慕夹了块排骨，慢慢嚼着：“几何题不难，只要找到关键点就行。等会儿吃完饭，我在凉亭里给你们画个图，讲一遍辅助线的画法，段天佑你可得认真听，别又走神。”段天佑赶紧点头，嘴里还塞着排骨，含糊不清地说：“知道了知道了，这次肯定认真听，要是数学能考及格，我请你们喝奶茶。” 四人边吃边聊，话题从语文考题绕到了下午的数学复习，又转到了考完试后的运动会。顾念一说想报跳远，段天佑说要报拔河，还拉着林慕一起当“主力”，林慕笑着答应了，说要是拔河赢了，就跟段天佑一起请大家喝奶茶。林月池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就算考试很难，就算以后可能会分班，只要能这样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 吃完饭，离下午考试还有一个小时，四人决定去操场旁边的凉亭里待着。四月的风很软，吹得凉亭上的紫藤花轻轻晃，花瓣落在林月池的数学课本上，她捡起来，夹在公式页里，当成了新的书签。 顾念一靠在柱子上，闭着眼睛背数学公式，段天佑坐在石凳上，拿着草稿纸让林慕画几何图，林月池则在旁边帮顾念一检查记错的公式。阳光透过紫藤花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偶尔有几只麻雀落在凉亭的栏杆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跟他们一起为下午的考试加油。 “还有二十分钟就要进考场了。”林慕看了眼手表，提醒道。顾念一赶紧睁开眼睛，把公式本合上，又把林月池刚才帮她标注的易错点默念了一遍。段天佑也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吧走吧，别迟到了，要是被监考老师拦在外面，可就惨了。” 四人往教学楼走，林月池手里攥着那片紫藤花瓣，心里忽然平静下来。她想起早上紧张得发抖的样子，想起刚才跟大家一起吐槽语文考题的时光，想起食堂里香喷喷的糖醋排骨，忽然觉得，考试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因为她不是一个人，有顾念一、段天佑、林慕陪着她，一起面对这些紧张和挑战。 走进302考场的时候，林月池又看了眼桌角的银色发卡，阳光落在上面，闪着小小的光。她深吸一口气，坐在座位上，把文具袋打开，铅笔、橡皮、尺子摆放得整整齐齐。监考老师开始发数学试卷，她接过试卷，先翻到最后一道几何题——果然跟段天佑说的一样，需要画辅助线。她笑着拿起笔，在草稿纸上轻轻画了起来，笔尖划过纸页时，心里满是踏实。 窗外的玉兰花轻轻晃着，四月的风带着紫藤花的香味飘进考场，林月池的心跳慢慢平稳下来。她知道，不管这次考试结果怎么样，她都不会后悔，因为这段和朋友一起努力的时光，已经是最好的礼物。 第17章 期中次日的樱花雨，宿舍夜谈。 四月中旬的晨光总带着点没散尽的软雾，透过明德中学教学楼前的樱花树，把粉白的花瓣碎影洒在走廊地砖上。林月池背着书包走到三楼时，鞋尖不小心蹭到一片飘落的花瓣，弯腰去捡的瞬间，就听见顾念一的声音从302考场门口飘过来：“月池！快过来，我妈早上煮的鸡蛋，给你带了一个！” 她攥着花瓣跑过去，顾念一已经把鸡蛋剥好了，白嫩嫩的递到她手里：“刚考物理，吃点东西脑子转得快。对了，等会儿中午吃饭，咱们得跟家长说今晚住宿舍的事，昨天光顾着复习，忘了说了。” 林月池咬了口鸡蛋，温热的蛋黄在嘴里化开：“可不是嘛！昨晚跟你聊化学方程式聊到十点，压根没想起这事。不过我妈肯定同意，她前几天还说想清净一晚呢。” 两人正说着，楼梯口传来段天佑的大嗓门：“慕哥！等等我！物理公式纸还没给月池和念一呢！”林慕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两张叠得整齐的纸，无奈地加快脚步：“你慢点儿，别摔了。这是我昨晚改对的公式，重点看电磁学那部分，今天物理肯定考。对了，中午说住宿舍的事，别忘了。” 预备铃突然“叮铃铃”响起来，像根小细针戳破了闲聊的轻松。四人赶紧往考场跑，林月池把公式纸塞进校服口袋，顾念一拉着她的手，两人踩着铃声进了302考场。监考老师已经拿着金属探测仪站在门口，林月池把手机掏出来放进收纳盒时，还瞥见段天佑在隔壁304考场门口跟林慕挤眼睛——大概是在说“中午记得说住宿舍”。 物理试卷发下来时，林月池先深吸了口气。翻到第一页，选择题全是平时练过的基础题，最后一道大题虽然考了复杂的电路分析，但林慕昨晚刚给她讲过类似的解题步骤。她握着笔，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画电路图，耳边只有周围同学翻试卷的沙沙声，窗外的樱花树轻轻晃着，阳光落在答题卡上，连数字都显得温柔了些。 隔壁304考场的段天佑却皱着眉，盯着最后一道大题发呆。他偷偷抬眼看向林慕，对方正低头写着什么，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清晰的线条。段天佑咬了咬笔杆，想起昨晚林慕在小群里发的解题视频，慢慢回忆起“先找等效电阻”的步骤，终于在草稿纸上写下了第一个公式。 “还有十五分钟交卷。”监考老师的声音传来时，林月池已经把试卷检查了一遍，只在一道多选题上犹豫了会儿——她记得林慕说过“多选题宁少选不多选”，最后还是划掉了一个不确定的选项。交卷铃响时，她把答题卡叠得整整齐齐，走出考场就看见顾念一靠在走廊栏杆上等她。 “物理怎么样？我最后一道大题写了公式，应该能得点分吧？”顾念一的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栏杆。林月池赶紧点头：“肯定能！我看段天佑刚才出来的时候一脸轻松，他都能写对，咱们肯定没问题。对了，中午吃饭就跟家长说住宿舍的事，别再忘了。” 话音刚落，段天佑就从304考场跑出来，挥着手里的草稿纸：“慕哥说我物理能及格！中午去食堂吃糖醋里脊，顺便跟我妈说住宿舍，省得她晚上又催我回家！”林慕跟在后面，笑着补充：“及格是没问题，但你要是想选理科，暑假还得补补电磁学。中午说的时候语气好点，别跟你妈呛起来。” 四人往食堂走，四月的阳光已经暖得能穿薄外套，食堂里飘着糖醋里脊的香味，段天佑拉着他们排在最长的队伍后面，嘴里还念叨着：“糖醋里脊今天肯定要多打一勺，下午考化学费脑子，晚上住宿舍还能跟你们一起刷题。” 找座位坐下时，段天佑先掏出了手机，屏幕亮起来的瞬间，就看见他妈妈发来的三条消息：“中午吃什么？”“下午考化学别忘带计算器”“晚上回家想吃什么？”。他对着屏幕笑了笑，先在“四家互助小分队”群里发了条消息：“@所有人我们今晚想住宿舍，明天早上直接考试，不用来回跑，叔叔阿姨们同意不？” 林月池和顾念一赶紧凑过来看手机，林慕也把手机放在桌上。没过几秒，顾念一妈妈就率先回复了：“好呀好呀！你们注意保暖，晚上别聊太晚，记得锁好宿舍门！我跟苏慧刚才还说晚上没事干呢，正好你们住宿舍，我们能出去溜达溜达。” 林月池妈妈跟着发了条语音，语气里满是惊喜：“住宿舍啊？行！你们把厚外套带上，晚上宿舍有点凉。我跟念一妈妈正说要去喝奶茶呢，你们住宿舍，我们正好清净清净。” 段天佑爸爸发了个“OK”的表情包，还加了句：“段天佑你别在宿舍瞎闹，听林慕的话，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晚上早点睡，别熬夜刷题。”林慕爸爸则发了条文字：“没问题，林慕的生活用品还在宿舍柜子里，你们互相照应着点。我跟你阿姨今晚终于能在家看场完整的电影了。” 段天佑看着消息，忍不住笑出声：“我妈刚才私发我，说‘太好了！今晚不用听你跟你爸抢电视了’，你们说咱爸妈是不是早就盼着咱们住宿舍了？”顾念一也笑着点头：“我妈也私发我了，说要跟我爸去逛超市，还让我别跟你们说，怕你们吃醋。” 林月池把手机揣回口袋，夹了块糖醋里脊放进嘴里：“正常！我妈前几天还跟我说，平时嫌我在家吵，真要住宿舍又怕我冻着，现在偶尔住一次，她正好能放松放松。对了，咱们吃完去附近的公园溜达会儿吧，离下午考试还有一个小时，回宿舍也睡不着。” “好啊！我听说公园的樱花开得正盛，正好去拍几张照片。”顾念一立刻同意，段天佑和林慕也没意见。四人很快吃完午饭，收拾好餐盘，往公园走去。 公园离学校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四月的公园满是花香，樱花树底下落了一层粉白的花瓣，像铺了层地毯。顾念一蹲在地上捡花瓣，林月池掏出手机拍照，还帮段天佑和林慕拍了张合照——段天佑搂着林慕的肩膀，两人都对着镜头笑，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连影子都带着笑意。 林慕看了眼手表，提醒道：“还有四十分钟就要进考场了，咱们该回去了。”四人赶紧往学校走，回到宿舍时，离考试还有二十分钟。林月池和顾念一住的女生宿舍201，床位还是上次住过的，柜子里放着她们的厚外套和洗漱用品。顾念一先把厚外套拿出来放在床上，林月池则把书包放在桌子上，掏出化学书翻了几页。 “还有十分钟就要考试了！”林月池突然想起什么，赶紧在群里发了条消息：“@段天佑 @林慕我们已经到教学楼了，你们快点！教学楼离宿舍没几步路，别迟到了！” 段天佑很快回复：“来了来了！我们刚出宿舍门，马上就到！”林慕也发了条：“别着急，我们已经看见你们了。” 林月池和顾念一站在教学楼门口等他们，没过一会儿就看见段天佑和林慕跑过来。四人赶紧进了考场，把手机交给监考老师，各自回到座位上——下午考化学，是段天佑的“难关”，他坐在座位上，偷偷把林慕改的公式纸拿出来，又看了两眼。 化学试卷比物理难一点，林月池在推断题上卡了壳。她咬着笔杆，想起昨天晚上林慕在群里说的“推断题先找突破口”，慢慢回忆元素周期表的规律，终于在草稿纸上画出了正确的物质转化图。隔壁304考场的顾念一则皱着眉，对着化学方程式发呆，她记得顾念一昨天还在群里说，化学方程式总是记混，现在大概是遇到麻烦了。 交卷铃响时，段天佑几乎是瘫在座位上，走出考场就哀嚎：“化学也太难了！推断题我瞎写的，方程式还写错了两个，要是选理科，我肯定要完了！”林慕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晚上还有生物，生物你不是学得挺好的吗？争取多拿点分。” 四人往食堂走，晚上的食堂人少了些，他们点了份番茄鸡蛋面，边吃边聊晚上的生物考试。正说着，顾念一突然压低声音：“你们知道吗？下午考化学的时候，咱们考场有个女生偷摸拿手机发消息，想让校外的同学帮忙，结果发到老师手机上了！老师当场就把手机收了，还叫了班主任过来。” “真的假的？”段天佑立刻坐直了身子，“这么大胆？咱们学校不是早就说过考试不能带手机吗？她还敢带？”林月池也点点头：“我也看见了，老师收手机的时候，她都快哭了，班主任过来的时候脸色特别难看，估计要记过。” 林慕皱着眉：“期中考试这么重要，她怎么还敢作弊？要是记过，对分班影响可大了。”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直到面条凉了才想起吃，话题又从作弊的事绕回明天的英语考试，段天佑还拍着胸脯说要帮大家划重点，结果被林慕拆穿“自己的英语单词还没背完”，逗得顾念一和林月池直笑。 吃完饭，离生物考试还有一个小时，四人决定回宿舍休息会儿。女生宿舍201里，顾念一趴在床上，闭着眼睛背生物知识点，林月池坐在桌子前，把重点在草稿纸上写了一遍，偶尔提醒顾念一“光合作用的步骤别记错了”。男生宿舍302里，段天佑正拿着生物书跟林慕抽背，一会儿说“这个细胞器的功能我会”，一会儿又哀嚎“有丝分裂的图我还是记不住”，闹得林慕只能把课本抢过来，圈出重点让他盯着看。 “还有十分钟就要进考场了！”林月池在小群里发了消息，顾念一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把生物书塞进书包。四人在教学楼门口汇合，一起往生物考场走——生物考试在晚自习，考场安排在201教室，四个考场的学生混在一起坐，林月池和顾念一坐在第一排，段天佑和林慕坐在第三排，偶尔能通过眼神交流两句“这题我会”。 生物试卷比想象中简单，大部分都是课本上的基础知识点，连最后一道遗传题都没考复杂的计算。林月池很快就答完了题，她抬头看向段天佑，对方正对着草稿纸傻笑，估计是算出了正确答案；林慕则在低头检查，笔尖偶尔在答题卡上轻轻划改。交卷铃响时，段天佑几乎是蹦着站起来的，走出考场就欢呼：“生物终于考完了！今晚不用复习了，咱们去喝奶茶吧！” “好啊！学校附近不是有条商业街吗？我上次路过看见有家新开的奶茶店，评价特别好。”顾念一立刻附和，眼睛亮晶晶的。林月池和林慕也没意见，四人往宿舍放了书包，只揣着手机和钱包就往商业街走。 四月的夜晚已经不冷了，晚风带着樱花的淡香吹在脸上，特别舒服。商业街离学校也就十五分钟的路程，路上还能看见不少刚下晚自习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段天佑走在最前面，还在跟林慕争论“生物最后一道题的答案是不是Aa”，顾念一则拉着林月池，指着路边的小吃摊说“明天考完试一定要来吃炸串”。 到了奶茶店，店里人不算多，四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段天佑抢先拿过菜单：“我要珍珠奶茶，三分糖少冰！”顾念一接着说：“我要草莓奶绿，全糖去冰！”林月池想了想说：“那我跟念一一样，也要草莓奶绿。”林慕则合上菜单：“我要一杯柠檬水，常温。” 等奶茶的时候，四人又聊起了下午考场作弊的事。顾念一托着下巴：“刚才我路过班主任办公室，听见她跟年级主任打电话，说要给那个女生记过，还要全校通报呢。”段天佑咋舌：“这么严重？早知道就别作弊了，得不偿失啊。”林慕点点头：“期中考试虽然重要，但诚信更重要，要是靠作弊考高分，就算选了理科也跟不上。”林月池也附和：“是啊，咱们虽然考得不算特别好，但都是自己答的，心里踏实。” 奶茶很快就做好了，店员把四杯奶茶放在托盘里端过来。段天佑吸了一大口珍珠，满足地叹了口气：“果然考完试喝奶茶最爽了！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顾念一笑着戳了戳他的胳膊：“想什么呢？明天还有英语考试呢，等考完试咱们再好好玩。” 四人边喝奶茶边闲聊，从明天的英语考试聊到分班的打算——林慕肯定选理科，段天佑说“要跟慕哥一起选理科”，顾念一则犹豫着说“可能选文科，我物理化学实在不好”，林月池想了想说“我还没确定，等成绩出来再说”。不知不觉就聊了半个多小时，林慕看了眼手表：“快九点了，咱们该回宿舍了，不然宿管阿姨要锁门了。” 四人赶紧收拾好杯子，往学校走。回到宿舍区时，宿管阿姨正在楼下查房，看见他们还笑着说：“今天住宿舍啊？早点上去，十点就要熄灯了。”四人应了声，往各自的宿舍走。 女生宿舍201里，顾念一先去洗漱，林月池则把明天要考的英语单词书拿出来，翻了几页。等顾念一洗漱完，两人坐在床上又聊了会儿天——顾念一说“要是选了文科，以后就不能跟他们一起上数学课了”，林月池安慰她“就算不在一个班，也能一起吃饭一起玩啊”。正聊着，林月池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小群里段天佑发的消息：“@所有人你们睡了吗？我跟慕哥在宿舍玩成语接龙呢，你们要不要一起？” 顾念一凑过来看了眼，笑着回复：“好啊！我先来，‘一心一意’！”段天佑很快回复：“‘意气风发’！”林慕接着发：“‘发扬光大’！”林月池想了想，回复：“‘大快人心’！” 四人就在群里玩起了成语接龙，偶尔还会因为段天佑接错成语笑作一团。玩了大概二十分钟，林慕发消息：“别玩了，快十点了，明天还要考试，早点睡吧。”段天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回复：“好吧好吧，那明天考完试再玩！晚安！”顾念一和林月池也跟着回复：“晚安！” 林月池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顾念一关掉了床头的小台灯，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男生宿舍传来的隐约笑声。林月池闭上眼睛，想起今天考的物理、化学和生物，想起奶茶店的草莓奶绿，想起和朋友们一起聊天的时光，心里觉得特别踏实。 另一边，男生宿舍302里，段天佑还在跟林慕说“明天英语考试要互相‘帮助’”，林慕无奈地把他的英语书塞给他：“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赶紧睡，明天起不来我可不等你。”段天佑吐了吐舌头，把书放在桌上，关掉了手机。 四月中旬的夜晚，带着淡淡的花香和少年人的心事，悄悄笼罩着明德中学的宿舍区。四个少年躺在各自的床上，期待着明天的考试，也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分班和更长远的未来，只有窗外的樱花树，还在轻轻摇晃着，守护着这安静又美好的夜晚。 第18章 期末夜的家长狂欢计划[番外] 周三中午12点，学校食堂的喧闹声透过手机听筒传过来，段天佑在“四家亲友团”群里艾特了所有人，语音里还带着嚼米饭的轻响：“叔叔阿姨、爸妈，还有月池、念一、林慕！我们今晚要考到特别晚，晚自习加考附加卷，就住宿舍啦，不用给我们留饭！”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很快热闹起来。林月池妈妈苏慧先敲了字：“月池别慌，认真考，妈妈给你留着草莓。”段天佑妈妈刘莉发了个“加油”的表情：“天佑记得睡前喝牛奶，别熬夜刷题。”顾念一妈妈周敏和林慕妈妈陈瑶也跟着叮嘱，四个爸爸话少，林月池爸爸林建军发了个“OK”，顾念一爸爸顾伟甩了个“没问题”，段天佑爸爸段海涛和林慕爸爸林国栋则用“点赞”代替回复。 苏慧看着群里的消息，指尖下意识切到了另一个藏在列表深处的群——“无娃净土·悄悄话”，成员只有八个家长。她犹豫两秒，敲下一行字：“孩子们都住宿舍了，你们下午公司忙吗？咱们难得有半天空，出去转一圈？” 刘莉的回复来得最快，连带着三个蹦跳的表情：“不忙！我跟老段的建材店下午让店长盯着，这半个月天天陪天佑改数学错题，我看函数图像都快看出重影了，正好出去透透气！对了苏慧，咱们俩家对门，天台还连着，等明天孩子们考完试，咱们把天台收拾收拾，弄点烧烤或者火锅，也算给他们庆功，怎么样？” “举双手赞成！”顾伟的消息插了进来，“我家装公司下午没客户，本来想补觉，跟你们出去浪肯定更有意思。不过聚餐得提前买食材，要不咱们下午先去超市囤点东西？” “ 1！”陈瑶紧跟着回复，“林慕昨晚熬到十一点做物理卷子，我陪着也没睡好，今早送他去学校，他还说‘妈妈今晚不用等我吃饭’，总算能松口气了。对了，去超市还能顺便商量孩子们文理分科的事，月池和念一偏文科，天佑和林慕偏理科，咱们得提前聊聊……” “瑶瑶！”周敏发了个“敲脑袋”的表情包，“咱们建群时说好的‘不聊娃、只聊自己’！上次聊年轻时的事，结果跑偏到‘念一小时候不爱吃饭’，这次可不能再犯了！” 陈瑶赶紧补了个“认错”的表情：“习惯了！行，不聊娃！那下午先去超市买明天的食材，然后去吃地锅鸡怎么样？我知道有家店，鸡肉炖得烂，玉米饼子还带焦香，咱们八个人正好坐一桌。” “地锅鸡！这个好！”林建军终于冒泡，“前阵子陪月池看物理题，看得我头都大了，天天吃外卖，早想吃点热乎的。吃完地锅鸡去看电影呗？我昨天刷到部新喜剧，评分挺高的，正好笑笑放松。” “看完电影去KTV！”周敏立刻接话，“我前阵子还跟顾伟说，好久没唱《后来》了，天天听念一背英语课文，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正好去吼两嗓子。” “KTV完了去按摩！”刘莉附和，“我这阵子陪天佑刷题，天天坐着，腰都快僵了，捏捏肩肯定舒服。” 四个爸爸像是约好一样，几乎同时回复：“OK！” 群里瞬间被“没问题”“就这么定”刷屏，苏慧看着屏幕笑出了声。林建军从书房出来，凑过去问：“笑什么呢？月池又发什么了？” “不是月池，是家长群，”苏慧把手机递给他，“大家约着下午去超市、吃地锅鸡、看电影，还要去KTV和按摩，你去不去？” 林建军扫完聊天记录，眼睛亮了：“去啊！正好下午没什么事，总对着货运单也头疼。对了，去超市记得买月池爱吃的草莓，她刚才特意说了，明天考完要吃。” “知道啦，忘不了。”苏慧点头，心里暖融融的——他们总围着孩子转，早就忘了自己也需要喘口气，忘了曾经也喜欢热热闹闹的聚会，不用惦记“孩子有没有吃饭”“作业写完没”。 中午12点半，八个人在市中心超市门口集合。顾伟开着SUV，周敏坐在副驾，手里攥着张“采购清单”；林建军和苏慧骑电动车，车筐里放着空购物袋；段海涛和刘莉步行过来，他们家离超市近；林国栋和陈瑶开着MPV，特意空出后备箱装东西。 “人齐了！进去吧！”周敏率先下车，举起清单晃了晃，“我分了‘明天聚餐食材’和‘咱们今天的零食’，可别又绕回‘孩子爱吃什么’啊！” 一进超市，几个妈妈直奔零食区。周敏推着购物车，在薯片货架前停下：“这个烧烤味的我爱吃，上次念一跟我抢，说‘妈妈你都这么大了还吃零食’，今天我要吃够本！” 刘莉在水果区拿起一盒草莓闻了闻，抬头跟苏慧说：“这个新鲜，明天烤草莓肯定好吃——咱们今天先吃一盒，剩下的留着给孩子们庆功。对了，你家天台的桌子还能用吗？上次天佑生日用的时候有点晃，要不要买块桌布？” “不用，我上周刚修过，桌布我家有。”苏慧摇头，“买几瓶橙汁吧，解腻，等会儿吃地锅鸡正好喝。” 陈瑶在饮料区挑柠檬茶：“这个酸甜口的，我跟国栋都爱喝。周敏，你说的地锅鸡店离这儿远吗？开车要多久？” “不远，十分钟就到。”周敏往购物车里放牛肉干，“那家的玉米饼子是现贴的，焦香得很，上次顾伟一个人吃了五个，还说没吃饱。” 另一边，几个爸爸在生鲜区挑烧烤食材，话题却不知不觉绕回孩子身上。林建军拿起一串鸡翅：“这个新鲜，明天烤的时候刷点蜂蜜，再撒点孜然，月池肯定爱吃——她不爱吃辣，得单独烤几串不辣的。” 段海涛点头，手里拿着一板五花肉：“天佑爱吃烤五花肉，上次烤了十串，他一个人吃了七串，还跟我抢。我回去把烤架收拾下，再买点木炭，明天直接搬上天台。对了老顾，你家有一次性碗筷吗？上次聚餐剩了不少，有的话就不用买了。” “有，我回去找找。”顾伟手里拿着韭菜，“买点金针菇和茄子，烤蔬菜也好吃。林慕上次聚餐吃了两个烤茄子，我记得清楚。” 林国栋打趣：“你们刚才还说不聊娃，这才几分钟就跑偏了。” 林建军拍了拍他的肩膀：“习惯了没办法。不过明天孩子们考完，看到咱们准备的烧烤，肯定开心——咱们既是给自己放松，也是给他们庆功，一举两得。” 几个人说说笑笑，很快装满两大购物车。结账时，顾伟抢着付了钱：“今天我请客，谁跟我抢我跟谁急，难得这么开心。” “行，下次我请，”段海涛拍他肩膀，“下次去吃火锅，我知道有家店味道正宗。” 出了超市，他们把东西放进MPV后备箱，分两辆车往地锅鸡店赶。顾伟的SUV载着周敏、刘莉和陈瑶，三个女人在车里聊起年轻时的事——周敏说她跟顾伟是在服装批发市场认识的，当时顾伟帮她扛了三大包布料，她就觉得这人靠谱；刘莉说她跟段海涛相亲时，段海涛把咖啡洒在她裙子上，尴尬得差点没聊下去；陈瑶说她跟林国栋是大学同学，林国栋为了追她，在女生宿舍楼下弹了半个月吉他，最后还是用一碗麻辣烫打动了她。 林国栋的MPV里，四个爸爸聊起工作——林建军说最近外贸订单多，仓库快堆不下了；顾伟说接了个新小区全屋装修的单子，忙完就能轻松点；段海涛说建材价格涨了，得跟供应商谈谈；林国栋说公司在赶新项目，上线后就带陈瑶去旅游。 十多分钟后，他们到了地锅鸡店。店面不大却干净，老板笑着迎上来：“几位里面请，还是老位置？” “对，老位置，”周敏熟门熟路往里走，“老板，一只鸡，多放土豆青椒，再贴十张玉米饼子。” 坐下后，周敏从包里翻出张老照片：“你们看，这是我跟顾伟刚结婚时拍的，那时候他还没这么胖，我也比现在瘦。” 照片里的周敏穿白色连衣裙，顾伟穿蓝色衬衫，站在海边笑得灿烂。大家凑过来看，纷纷打趣顾伟：“老顾，你那时候挺帅啊，怎么现在成‘油腻大叔’了？” 顾伟挠挠头：“还不是这几年陪念一写作业，天天跟着吃夜宵，不胖才怪。” “我也差不多，”林建军接过话，“月池爱吃甜点，每次她写作业，我都得陪她吃点，现在肚子都出来了。” 正聊着，老板端着地锅鸡过来，铁锅里的鸡肉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土豆和青椒裹着酱汁，玉米饼子贴在锅边，焦香瞬间飘满整个桌子。 “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周敏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放进嘴里，“还是这个味，香！” 大家跟着动筷，顾伟直接用手掰了块玉米饼子，咬了一大口：“这饼子太绝了，比上次吃的还香。” 刘莉夹了块土豆，点头附和：“炖得真烂，一抿就化，咱们下次可以带孩子们来吃，他们肯定喜欢。” “哎，又聊娃了！”陈瑶笑着提醒，“咱们说好的‘不聊娃’呢？” “习惯了习惯了！”刘莉赶紧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喝酒！” 段海涛从包里拿出两瓶啤酒，给几个爸爸倒上：“来，干杯！庆祝咱们终于有自己的时间！” 啤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笑声混着食物的香气，在小小的店里漾开。 吃完地锅鸡，他们直奔电影院。周敏提前买好了票，是最近热映的喜剧片，开场后，整个影厅里满是笑声。林建军笑点低，每次看到搞笑的地方，都笑得直拍大腿；苏慧靠在他肩上，偶尔也跟着笑出声；周敏和顾伟则悄悄牵着手，像年轻时约会一样；刘莉和段海涛靠在一起，偶尔低声交流剧情；陈瑶和林国栋则安安静静坐着，眼神里满是默契。 电影结束后，他们去了KTV。周敏率先点了首《后来》，拿着话筒坐在沙发上，轻声唱了起来。她的声音不算特别好听，却带着满满的回忆，唱到“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时，顾伟悄悄递了张纸巾给她，周敏接过，眼眶有点红。 “别伤感了，唱首开心的！”刘莉点了首《小苹果》，拉着陈瑶和苏慧一起站起来跳，几个爸爸也跟着拍手，整个包厢里瞬间热闹起来。林建军唱了首《朋友》，顾伟、段海涛和林国栋跟着一起唱，四个男人站在屏幕前，声音不算整齐，却满是情谊。 唱到晚上八点多，大家都有点累了，又去了旁边的按摩店。苏慧选了个肩颈按摩，按摩师刚一上手，她就忍不住哼出声：“太舒服了，这阵子陪月池写作业，天天坐着，肩颈都硬了。” “我也是，”周敏躺在旁边的按摩床上，“天天盯着念一背课文，眼睛和脖子都不舒服，今天总算能放松了。” 几个爸爸选了足底按摩，林建军一边享受一边跟段海涛聊天：“下次咱们可以组织个短途游，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住两天，彻底放松下。” “好主意！”段海涛点头，“等孩子们放暑假，咱们就去，到时候让他们自己在家待着，咱们好好玩几天。” 按摩结束后，已经快十点了。顾伟开车送周敏、刘莉和陈瑶回家，林国栋则送林建军和苏慧，段海涛家离得近，自己步行回去。 路上，苏慧靠在林建军肩上，轻声说：“今天真开心，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是啊，”林建军握住她的手，“下次咱们再约，多给自己点时间。” 回到家，苏慧想起月池说要吃草莓，赶紧去厨房洗了一盒，放进冰箱。她看着冰箱里的草莓，忍不住笑了——其实他们再怎么“逃离”，心里还是记挂着孩子，但这样的“逃离”也很好，既能给自己充充电，也能以更好的状态陪着孩子长大。 第二天上午，孩子们考完语文，陆续回了家。林月池一进门就喊：“妈妈，我的草莓呢？” 苏慧笑着把草莓递给她：“别急，洗好了。对了，今晚咱们去天台吃烧烤，天佑他们也来，开心吗？” 林月池眼睛一亮：“真的吗？太好了！我这就跟天佑说！” 看着女儿蹦蹦跳跳的背影，苏慧心里满是暖意。她知道，昨晚的“狂欢”是属于家长的小确幸，而今晚的烧烤，会是属于一家人的温馨时光——这样的日子，平凡却珍贵，值得好好珍藏。 第19章 少年心事与未凉的风。 四月末的上午，最后一科历史的交卷铃声准时响起，林月池放下笔，指尖还带着握笔留下的浅印，目光扫过卷面最后一道“洋务运动影响”的论述题——这场高一下学期的期中考试，总算随着笔尖停驻，彻底落下了帷幕。 教室里瞬间被“松绑”的喧闹填满。同学们纷纷从座位上起身，围在课桌旁对着选择题答案，争论“甲午战争战败时间”到底是1894还是1895年，段天佑拍着林慕的肩膀笑：“就说最后一道选择题选B吧，你非犟着选C，‘公车上书’的时间怎么可能记错！”林慕皱着眉反驳：“我再想想，好像老师讲过有不同说法……”林月池和顾念一则凑在一块儿，对着历史材料题的采分点核对，顾念一叹着气：“‘戊戌变法失败原因’我只写了顽固派势力强，忘了资产阶级软弱性，肯定要扣分了！”林月池笑着安慰：“至少踩中一个核心点，总比空着强。” 没等他们再多聊几句，教室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班主任张老师和体育委员赵阳一起走了进来。喧闹声立刻收了大半，大家默契地坐回座位——早在半个月前，老师就通知过，期中考试结束后三天，要举办学校的春季运动会，此刻显然是来落实报名事宜。 “安静一下，”张老师走到讲台前，敲了敲黑板，“期中考试咱们今天就彻底结束了，下午不用返校，大家安心放松。之前发的运动会项目表，现在由赵阳统计报名情况，中午放学前把表格送到我办公室就行。” 赵阳立刻站起来，手里扬着一叠空白报名表：“收到！100米、200米、800米，还有跳远、跳高、4x100米接力，想报的直接举手说！” 教室里又热闹起来，男生们大多冲着短跑和接力赛举手，几个个子高的男生干脆站起来报了跳高和跳远。赵阳低头飞快记录：“王浩，100米；李想，跳远；张昊、周宇，4x100米接力……” 轮到女生这边时，顾念一悄悄拽了拽林月池的袖子，小声说：“我这几天来月经，跑步、跳远这些项目肯定没法上，只能放弃了。”旁边的陈佳佳和刘思雨也跟着点头，陈佳佳无奈地说：“我也是，肚子有点坠着疼，剧烈运动根本扛不住。”刘思雨笑着补充：“不过咱们可以当‘后勤组’呀，写加油牌、准备矿泉水，也算给班级出力了！” 林月池听着她们的话，也轻轻摇头对赵阳说：“我也不方便报项目，到时候帮大家准备标语牌和补给吧。” 赵阳在报名表“后勤支持”一栏，认真写下林月池、顾念一、陈佳佳、刘思雨的名字，笑着说：“行，咱们班的‘后方保障队’就靠你们了，到时候可得把加油的气势拉满！”确认完所有项目的报名情况，他把报名表仔细折好塞进书包，张老师挥挥手：“好了，放学吧，记得把桌面收拾干净，咱们三天后运动会见！” 教室里瞬间又恢复了喧闹，大家收拾好书包，勾肩搭背地往外走。林月池、顾念一、段天佑和林慕四人凑到一起，顾念一蹦蹦跳跳地说：“终于考完了！中午去食堂吃糖醋排骨怎么样？听说今天食堂做了这个！” “可以啊，吃完正好回趟家，跟爸妈说下下午的安排。”林月池笑着附和，四人跟着人流往食堂走去，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他们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 食堂里飘着饭菜香，四人选了靠窗的位置，点了糖醋排骨、番茄炒蛋、酸辣土豆丝和一份菌菇汤，边吃边聊考试里的趣事——顾念一吐槽历史老师出的选择题“挖坑太多”，段天佑和林慕还在为最后一道历史选择题争论，林月池笑着帮两人打圆场：“等老师讲卷子就知道了，现在纠结也没用，先吃排骨！”笑声混着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格外鲜活。 吃完饭，四人掏出手机，林月池牵头在“四家家长互助群”里发了消息，特意艾特了所有人：“爸爸妈妈们，我们历史考完啦，今天下午不用返校！中午在食堂吃过饭，准备先回趟家～对啦，我们最近特别想去海边溜达，还想趁学生优惠去动植物园逛逛，实在不想跟你们去商场啦，咱们下午兵分两路怎么样？等晚上回来，咱们再一起吃顿烧烤呀！”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立刻热闹起来。林月池妈妈苏慧率先回复：“好呀，考完试就该你们自己放松！注意安全，随时发定位～”顾念一爸爸顾伟跟着发了个“OK”的表情包：“烧烤食材已经买好啦，晚上回家就能烤！”段天佑妈妈刘莉和林慕妈妈陈瑶也接连留言，叮嘱他们注意防晒、保管好随身物品，满屏都是温柔的叮嘱。 “搞定！”顾念一收起手机，拍了下手，“赶紧回家放书包，然后出发去海边！”四人加快脚步往家的方向走，回到林月池家楼下（四家住在同一个小区，平时常聚在林家活动），各自上楼放好书包、换了轻便的衣服，又揣上学生证和零钱，很快在楼下汇合。 打车到海边时，正是下午阳光最柔和的时候。四人脱了鞋子踩在沙滩上，冰凉的沙子裹着海浪漫过脚背，顾念一拉着林月池追逐着浪花，笑着喊：“你们看，我的脚印被海浪冲走啦！”段天佑和林慕跟在后面，弯腰捡着贝壳，偶尔捡起光滑的鹅卵石递给两个女生。林月池接过一块带着淡粉色纹路的贝壳，对着阳光看了看，转头递给段天佑：“你看这个，像不像小扇子？”段天佑刚要开口夸，林慕突然指着远处喊：“海鸥！好多海鸥！”四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一群海鸥正贴着海面飞行，翅膀划破浪花，留下一串细碎的涟漪，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像是在和他们打招呼。 在海边玩到夕阳染红海面，四人又打车去了城市边缘的动植物园。凭着学生证买了优惠票，走进园区时，傍晚的游客已经不多。他们沿着步道慢慢走，看猴子在假山上蹦跳着抢食物，看长颈鹿慢悠悠地啃着树梢的叶子，顾念一站在小熊猫的围栏外，眼睛亮晶晶地犯花痴：“太可爱了吧，圆滚滚的像糯米团子！”林月池拿出手机，给小熊猫拍了好几张特写，段天佑和林慕则在旁边讨论着每种动物的习性，从“熊猫每天要吃多少竹子”聊到“长颈鹿睡觉会不会脖子酸”，偶尔拌几句嘴，却没半点真生气的样子。 直到天色渐暗，园区快要闭园，四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打车回到林月池家。刚走进楼道，就闻到了烧烤的香味——四家家长早已在林家天台上支起了烧烤架，林建军正翻烤着羊肉串，顾伟在旁边烤玉米，苏慧、周敏、刘莉和陈瑶则摆好了水果、饮料和小零食。见四个孩子回来，苏慧笑着招手：“快过来，刚烤好的羊肉串，还热乎着呢！” 四人跑上天台，顾念一抓起一串羊肉串就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好吃！比外面烧烤店的还香！”林月池拿起一串烤蔬菜，递给林慕：“你爱吃的茄子，没放太多辣。”段天佑则凑到烧烤架旁，学着林建军的样子翻烤鸡翅，虽然动作生疏，却引得大人们一阵笑。 晚风带着花香吹过，天台上亮着暖黄色的灯，烧烤的香味混着欢声笑语，远处能看到城市的灯火，近处是家人朋友的笑脸。林月池咬着烤玉米，看着身边打闹的顾念一、认真帮着烤串的段天佑，还有正和爸爸说着动物园趣事的林慕，心里满是轻松和暖意——这场结束的期中考试、即将到来的运动会，还有此刻的烟火气，都是属于他们这个年纪，最鲜活又温暖的时光。 第20章 晚风与烧烤的小团圆。[番外] 食堂的不锈钢餐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混着窗口飘来的饭菜香，将考完最后一科的轻松感拉满。林月池扒了一大口米饭，对着对面的顾念一眨眨眼：“终于解放了！晚上去我家天台吃烧烤，下午咱们先去动植物园看小熊猫，再去海边看日落，怎么样？” 顾念一立刻点头，放下筷子掏出手机：“好啊！我早就想去海边踩沙子了，咱们在群里说一声，让爸妈们也别惦记，自己安排自己的。” 段天佑咽下嘴里的鸡腿，凑过来盯着手机屏幕：“附议！就说我们四个互相照应，让他们放心去潇洒，别总想着给我们做这做那的。” 林慕笑着补充：“记得提醒他们，不用等我们吃晚饭，咱们看完日落直接去天台汇合。” 四人很快在“四家孩子日常群”里敲下消息，林月池牵头发了条语音，声音里满是雀跃：“@各位爸妈我们刚考完最后一科，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呢，下午我们四个约好啦，先去动植物园看新到的小熊猫，傍晚去海边看日落，晚上直接去月池家天台找你们！你们不用管我们，自己找地方玩呀～” 顾念一紧跟着发了张四人挤在一块儿的自拍，配文：“放心！我们会注意安全，互相看着呢～” 段天佑发了个“冲”的动图：“爸妈们也放松放松，别总盯着我们学习啦！” 林慕则敲了行文字：“@所有人我们逛完动植物园就去海边，天黑前肯定到天台，不用惦记～” 消息发出没一会儿，群里的家长们就陆续回复。苏慧发了个“点赞”的表情：“玩得开心，记得带件薄外套，海边风大。”周敏紧跟着说：“收到！你们玩你们的，我们几个家长也有安排～”刘莉和陈瑶也纷纷附和，叮嘱完注意事项后，聊天框里便暂时安静下来——家长们显然心照不宣，要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放个假。 周敏看着手机，笑着点开那个备注为“四家家长群”的对话框，敲下一行字：“@所有人孩子们下午去动植物园和海边，给咱们留了自由时间，咱们也别浪费！去商场逛逛街，喝杯奶茶，再看个电影怎么样？最近有部新片，是去年那部爱情片的续集呢。” 消息刚发出，刘莉就秒回了：“太好啦！这段时间天天盯着段天佑背英语范文，脑子都快打结了，必须出去透透气！” 陈瑶紧跟着附议，语气里满是轻松：“附议！林慕这阵子总说我们管得严，正好趁今天让他们自由活动，咱们也享受享受二人世界（加好友）的快乐。” 苏慧刚给林月池发完“海边记得穿外套”的消息，转头就看到家长群的消息，笑着回复：“我和林建军都没问题，电影票谁来订呀？” 顾伟的头像立刻跳了出来，还配了个“举手”的表情包：“电影票我来买！上次聚餐是林建军和段海涛抢着付钱，这次说什么也轮不到你们，谁都别跟我争！” 段海涛发来个“不服气”的表情：“顾伟你这就不地道了，说好这次我来安排的！” 林国栋跟着打趣：“要不这样，顾伟买电影票，段海涛负责爆米花和可乐，我和林建军当司机，分工明确，谁也别想偷懒！” 群里瞬间被“哈哈”的表情包刷屏，周敏笑着出来“拍板”：“就这么定了！下午两点商场门口集合，咱们也当回‘年轻人’，好好放松一下！” 敲定好行程，几家家长各自行动起来。周敏对着镜子换了件新买的浅蓝色连衣裙，顾伟在旁边帮她拎着包，笑着说：“还是孩子们懂事，知道给咱们留空间，我这阵子天天加班，都快忘了逛街是什么感觉了。”周敏回头瞪他一眼，语气里却满是温柔：“知道你辛苦，所以才要趁今天好好放松，别总想着工作。” 刘莉给段海涛找外套时，忍不住抱怨：“你上次买的那件深蓝色夹克呢？别穿那件洗得发白的运动服了，跟大家出去，也得注意点形象。”段海涛从衣柜里翻出夹克，笑着凑到她身边：“在你眼里，我穿什么不都一样帅？”刘莉被他逗笑，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少油嘴滑舌，赶紧换衣服，别让大家等。” 陈瑶则在给林国栋整理衣领，轻声说：“等会儿看完电影，要不要给孩子们带点他们爱吃的零食？”林国栋握住她的手，温声说：“先顾好咱们自己，他们几个孩子在一起，肯定有自己的安排，别操心太多。” 苏慧把林月池落下的防晒帽放进包里，对着客厅喊：“老林，换身衣服，跟顾伟他们去商场，下午看电影。”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林建军抬起头，眼里带着几分笑意：“好啊，正好尝尝你上次说的那家珍珠奶茶。” 下午两点，四辆车准时在商场门口汇合。八个家长说说笑笑地走进商场，先去买了周敏念叨了好久的奶茶，捧着温热的杯子，沿着琳琅满目的店铺慢慢逛。苏慧和周敏在女装店对着一件米色风衣讨论款式，刘莉和陈瑶则在旁边的饰品店挑着小巧的耳钉，四个男人则在不远处的休息区坐着，偶尔聊几句工作，更多时候是看着自家妻子的背影，眼里满是笑意。 逛到四点，几人拿着顾伟提前买好的电影票走进影院。屏幕上熟悉的角色一出现，周敏就轻轻碰了碰顾伟的胳膊，眼里带着怀念——去年看第一部时，还是陪着孩子们一起，如今却能和身边人安安静静享受属于自己的时光。段海涛悄悄往刘莉手里塞了颗爆米花，刘莉侧头看他，正好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林建军则在黑暗中，用胳膊肘碰了碰苏慧，低声说：“下次咱们俩单独来，不带孩子。”苏慧笑着点头，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暖。 电影散场时，天色已经擦黑。周敏提议：“别去外面吃了，直接去月池家天台准备烧烤吧？我早上买了新鲜的肉串和蔬菜，让老林露一手。”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所有人的赞同。几人开车往林月池家赶，路上顺便买了啤酒和饮料。到了小区楼下，林建军和段海涛、顾伟、林国栋一起搬着烧烤架、碳火和食材往天台走，苏慧、周敏、刘莉、陈瑶则在厨房里洗蔬菜、串肉串，说说笑笑的声音透过窗户飘到天台上。 等一切准备就绪，晚霞正把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粉色。林建军熟练地生好火，把腌好的肉串架在烤架上，滋滋的油花落在碳火上，冒起袅袅青烟，烤肉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周敏拿出一次性餐具和纸巾，刘莉把洗好的生菜、小番茄摆进盘子里，陈瑶打开啤酒，给每个人倒了一杯。 “来，碰一个！”顾伟举起杯子，眼里映着跳动的火光，“祝孩子们考试顺利，也祝咱们几个，能多有这样的好时光！” “干杯！”八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啤酒的清爽混着烤肉的香气，晚风轻轻吹过，带着夏末的微凉，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正说着，天台的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林月池带着顾念一、段天佑和林慕走了进来，几个孩子手里还提着没吃完的冰淇淋，脸上带着海边晒出的红晕。“爸妈们，我们回来啦！”林月池笑着跑过来，拿起一串刚烤好的鸡翅，“好香啊，你们早就开始了？” 苏慧笑着帮她擦了擦嘴角的冰淇淋渍：“刚准备好，你们就到了。海边好玩吗？” “好玩！”顾念一挨着周敏坐下，“我们还捡了好多贝壳，下次要带个小桶去。” 段天佑凑到烤架旁，想帮林建军翻肉串，被刘莉笑着拍开：“别捣乱，让你爸来，你去坐着等着吃就行。” 林慕则安静地坐在陈瑶身边，帮她递了张纸巾：“妈，你们今天玩得开心吗？” 林国栋揉了揉他的头：“开心，比在家盯着你写作业开心多了。” 天台的灯光亮着，映着十二个人的笑脸。孩子们分享着下午在动植物园和海边的趣事，家长们聊着逛街看电影的见闻，烤肉的香气在晚风里飘得很远。苏慧看着身边的林建军，又看了看眼前热闹的场景，忽然觉得，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这样，孩子们有自己的小欢喜，大人们有彼此的小热闹，在同一个天台上，共享这寻常又温暖的夜晚。 第21章 晨光漫过校服边。 期中考后的返校日清晨，晨露沾在小区香樟叶上，坠成细碎的水珠。林月迟背着书包走出单元楼，运动鞋踩过潮湿的石板路，发出轻浅的“嗒嗒”声。身后很快传来段天佑含着半块面包的含糊呼喊：“月迟，等等！又不是赶早自习，你走那么快干嘛？” 林月迟回头，看着他一手抓着书包肩带、一手把面包往嘴里塞的模样，嘴角弯了弯：“你要是少赖床十分钟，就不用跑着追我。”两人刚要往小区门口走，不远处的长椅旁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林慕正把一杯热豆浆递给顾念一，笑着说：“刚买的，还热乎，你物理考砸那事儿，等运动会过了再说。”顾念一接过豆浆，皱着鼻子叹气：“别提了，也不知道这次总分能排多少，分班要是被分到后排，我妈得念叨好久。” “哟，聊啥呢？”段天佑凑上前，拍了拍林慕的肩膀，嗓门亮堂，“你俩也在担心成绩啊？我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直接空着，张老师肯定要训我。”他说话时，目光不自觉飘向林月迟，见她校服领口的扣子扣得整齐，额前碎发被风吹得贴在额角，心里悄悄泛起一阵痒——像去年跨年那晚，她穿着红色的外套，在江边烟花下回头冲他笑时的模样。 林月迟没察觉他的目光，看向两人轻声说：“张老师昨天在群里说，成绩等运动会后公布，怕影响比赛状态。”顾念一眼睛亮了亮：“真的？那正好，我没报项目，安心当后勤，给你们递水加油。” 四人并肩往小区外走，段天佑故意放慢脚步，跟林月迟走在后面，林慕和顾念一则在前头聊运动会接力赛的战术。快到小区门口时，迎面走来一个女生，背着米白色双肩包，手里攥着数学练习册，正是隔壁班的苏念。 “林月迟、段天佑，早啊！”苏念笑着挥了挥手，脚步没停，“我赶公交，先走啦！”四人也笑着回应：“早！路上小心！”几句话的功夫，苏念就拐进了旁边的公交站，身影很快消失在晨光里。 “苏念每天赶公交上学，挺辛苦的。”顾念一回头随口说道。段天佑却没接话，目光落在林月迟被风吹起的校服衣角上——去年跨年，他们四个偷偷从家里溜出来，坐公交去江边看烟花。林月迟穿得少，冻得缩着脖子，他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她围上，她抬头冲他笑的时候，眼里盛着烟花的光，像落了满眸的星星。从那天起，段天佑就知道，自己好像喜欢上这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女孩了。 “喂，想啥呢？”林月迟见他走神，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段天佑猛地回神，嘿嘿笑了两声：“没、没咋，在想运动会跑100米能不能拿第一。”林月迟挑眉：“就你那体能，别跑一半累趴下。”段天佑拍着胸脯：“放心！为了给咱班争光，我肯定拼了！”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要是能让她多看我两眼，跑第一也值了。 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学校。走进教室时，早自习铃刚响，班主任张老师已经拿着文件夹站在讲台上。他穿着件干净的白衬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看见四人进来，摆了摆手：“快坐下，刚要开始说事儿。” 等全班安静下来，张老师翻开文件夹：“刚考完试，大家先放松放松，别总揪着成绩不放，影响了心情。”他顿了顿，翻到项目报名表那一页，“运动会项目我都看了，大部分同学积极性很高，报的项目也都挺合适。不过，还有几个同学没报项目，林月迟、顾念一、李薇，你们仨是有什么情况吗？” 林月迟站起身，双手轻轻攥着衣角，声音清亮：“老师，我这阵子身体不太方便，想帮忙做后勤工作，保证把大家的补给和记录都安排好！”顾念一和李薇也跟着站起来，小声说：“我们也想跟林月迟一起做后勤。” 张老师点点头，语气温和：“没事，后勤工作是咱们班的‘大后方’，一样重要，辛苦你们了。”他合起文件夹，又补充道，“对了，期中考成绩会在运动会之后公布，主要是怕影响大家比赛的心情，算是‘人道主义关怀’。至于分班，大家也别太焦虑，不管分到哪个班，只要继续努力，都是咱们年级的好学生。真分到不同班了，也别沮丧，朋友照样做，学习上照样能互相帮衬。” 这话像一颗定心丸，林月迟坐下时，悄悄侧头看了一眼段天佑——他正低头整理课本，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发顶，好像镀了一层金，连额前那撮乱糟糟的碎发都显得格外顺眼。她想起去年跨年，烟花在夜空炸开时，段天佑突然把围巾往她脖子上一绕，粗声粗气地说：“别冻感冒了，到时候没人给我递水。”他的耳朵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那一刻，林月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后来才明白，那是喜欢的开始。 下早自习后，林慕拉着段天佑去操场看运动会场地，教室里只剩下林月迟和顾念一。顾念一凑到林月迟身边，挤了挤眼睛：“欸，刚才段天佑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啊。”林月迟脸颊微微发烫，嘴硬道：“哪有，他就是在想跑步的事。”顾念一笑着摇头：“才不是，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他只有在看喜欢的人时，才会走神。” 林月迟没接话，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课本边缘，心里却乱糟糟的——她其实早就发现了，段天佑总会“碰巧”和她一起放学，会把早餐里的鸡蛋偷偷塞给她，会在她整理笔记时，故意凑过来问些简单的题目。这些小细节，像晨光里的碎金，悄悄落在她心里。 课间操时，四人又凑到一起。段天佑兴奋地说：“刚才问体育委员了，咱们班100米接力赛，我和林慕跑前两棒，稳赢！”林月迟笑着点头：“那我多准备点温水和毛巾，等你们冲线！”段天佑看着她眼里的光，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说：“不用太急，要是忙不过来，我跑完就去帮你。”林月迟愣了一下，脸颊更红了，轻轻“嗯”了一声。 运动会前一天，学校布置场地到傍晚。四人一起往小区走，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慕和顾念一在前头追闹，段天佑和林月迟走在后面，沉默却不尴尬。快到小区门口时，林月迟突然停下脚步，鼓起勇气抬头看着段天佑：“段天佑，去年跨年……你给我围围巾的时候，是不是也……” 她没说完，段天佑就打断了她，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带着点紧张：“是，从那天开始，我就喜欢你了。”林月迟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喜，还没等她说话，段天佑笨拙地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像怕碰碎什么珍宝：“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有点早，但我是认真的。” 林月迟看着他泛红的耳朵，想起去年烟花下那个同样害羞的少年，忍不住笑了，轻轻“嗯”了一声：“我也是。”段天佑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咧开嘴笑得像个傻子，伸手想去牵她的手，又怕太唐突，只敢小心翼翼地挨着她的胳膊。 前头的林慕和顾念一早就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故意放慢脚步，回头看见这一幕，笑着互相递了个眼神。顾念一扯了扯林慕的袖子：“走吧，给他们留点空间。”两人悄悄加快脚步，把夕阳下的空间留给了这对刚捅破窗户纸的少年少女。 段天佑侧头看着林月迟，她的侧脸被夕阳染成橘红色，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心里像揣着一团暖烘烘的光，忍不住说：“运动会我一定拿第一，给你争光。”林月迟笑着点头：“好，我在终点线给你递水。” 那天之后，两人虽然没公开恋情，却多了很多小默契。段天佑跑步训练时，林月迟会准时出现在操场边，手里拿着温水；林月迟整理后勤资料到很晚，段天佑会“碰巧”留下打扫卫生，陪她一起走回小区。林慕和顾念一则成了他们的“头号粉丝”，偶尔还会故意制造独处的机会。 运动会那天，段天佑跑100米时，林月迟站在跑道边，手里攥着加油牌，比自己比赛还紧张。当段天佑冲过终点线，拿下第一名时，她激动地跑过去，递上水和毛巾：“厉害！”段天佑接过毛巾，趁人不注意，悄悄牵住她的手，林月迟的脸瞬间红透，却没松开。 林慕和顾念一在一旁笑着拍手，大喊：“冠军和后勤组长，要请我们吃冰棍！”段天佑笑着应下，拉着林月迟的手，在众人的目光里，笑得像个赢得了全世界的少年。 运动会结束后，期中考成绩公布，四人都考得不错，虽然段天佑和林月迟分到了不同的班级，但每天上学放学，四人还是会一起走。段天佑会提前在林月迟家楼下等她，林月迟会给大家带自己做的小饼干，偶尔还会偷偷给段天佑多塞一块。 有一次，四人在小区花坛边聊天，段天佑靠在林月迟身边，看着天上的星星说：“幸好去年跨年，我敢给你围围巾。”林月迟握紧他的手，笑着说：“幸好我也喜欢你。”林慕和顾念一在一旁假装咳嗽：“能不能别在我们面前撒狗粮？”四人笑着闹作一团，晨光也好，星光也罢，只要并肩走着，就觉得未来满是光亮。 第22章 晴空下的运动会序章 九月的风带着夏末残存的温热，卷着香樟树叶的碎影，斜斜地落在明德高中高一（3）班的窗玻璃上。林月池将下巴搁在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笔尖悬在“函数单调性证明”的题干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她的目光正黏在窗外操场的方向，那里几个工人正踩着梯子，把印着“明德高中第三十六届秋季运动会”的红色横幅往教学楼外的栏杆上固定，横幅边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跃动的小旗，挠得她心头发痒。 “又在发呆？”后桌的段天佑用笔杆轻轻戳了戳她的后背，力道控制得刚好，不会疼，却足够让她回神。少年的声音带着未脱的清亮，混着几分刻意的调笑，“是不是在想明天100米预赛怎么输给我？我劝你早点放弃，去年我可是把隔壁初中的纪录都破了。” 林月池猛地转过头，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晃了晃，正好对上段天佑含笑的眼睛。他穿着学校统一的蓝白校服，领口漫不经心地敞着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光洁的锁骨，额前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衬得那双眼睛更亮，像盛着初秋的阳光。“谁要跟你比？”她轻哼一声，手指下意识地卷了卷耳边的头发，“我只担心明天下雨，上周练团体操的时候，你踩了我三次鞋跟，要是下雨地面滑，你指不定把我绊倒在跑道上。” “那是意外！”段天佑立刻反驳，却忍不住弯了嘴角，伸手想去拨她额前的碎发，见她瞪过来，又乖乖收回手，“再说了，真要是下雨，我肯定牵着你跑，保证不让你摔。” 坐在林月池旁边的顾念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里还攥着一颗没剥开的草莓味奶糖，脸颊因为憋笑鼓得像只小仓鼠。“段天佑，你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跟月池跑双人项目呢！”她眨了眨眼，压低声音凑近林月池，“不过我昨天查了三个天气预报APP，明天都是大晴天，温度25度，穿短袖跑步不冷不热，简直是为运动会量身定做的天气！” 说着，顾念一偷偷瞥了一眼斜前方的林慕，见他正低头看着物理书，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着，又赶紧补充：“而且我听班长说，张老师今天有‘重磅好消息’要宣布，指定跟运动会有关，说不定是取消运动会后的补课——”话没说完，就被林慕轻飘飘的一瞥打断。 林慕性子沉稳，和段天佑是截然不同的类型，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说话时语速平缓，带着少年人少见的冷静。他和林月池只是同姓，并无亲属关系，开学初被分到同桌时，还被段天佑酸溜溜地调侃“近水楼台”。“乌鸦嘴。”林慕推了推眼镜，目光从物理题上移开，落在窗外的横幅上，“更可能是允许带零食进赛场，毕竟上次春游，张老师说带零食会引来蚂蚁，硬是让我们把薯片都留在了大巴上。” 几人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上课铃突然像被按了快进键，急促地响了起来。班主任张老师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教室，往常总是微微蹙着的眉头，今天却舒展开来，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反常的模样让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平时总爱偷偷传纸条的两个男生都坐直了身子——所有人都猜，顾念一嘴里的“重磅好消息”，恐怕真的要来了。 张老师将作业本放在讲台上，没有像往常一样先点名批评作业漏题的同学，而是清了清嗓子，笑着说：“同学们，安静一下，今天确实有两个跟运动会相关的好消息，要跟大家宣布。”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两秒，紧接着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小声欢呼。林月池感觉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些，她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段天佑，发现他也正盯着讲台，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校服袖口滑下来，露出手腕上那块有点旧的黑色运动手表——那是去年他拿下初中校运会100米冠军时，爸妈送的礼物，表盘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他却天天戴着。 “第一个好消息，”张老师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全班同学急切的脸庞，忍不住弯了弯眼睛，“考虑到明天是咱们高一同学进入明德后的第一次运动会，大家需要时间准备运动装备、补充能量的零食，还有一些同学要提前调试开幕式的道具，所以今天下午的课全部取消，大家可以提前离校，去采购自己需要的东西。” “哇！”这句话刚说完，教室里就炸开了锅。顾念一激动地抓住林月池的胳膊，指甲都差点嵌进对方的校服袖子里，“我就说有好消息吧！下午不用上课，终于可以去逛那家新开的‘零食总动员’了，听说他们家有进口的草莓味年糕，我想了好久！”林慕也难得地挑了挑眉，伸手将物理书合上，显然对“不用上课”这件事也颇为满意。段天佑则直接转了个身，用胳膊肘撑着林月池的椅背，压低声音说：“下午去不去百货商场？负一楼那家‘环球零食铺’有芝士味的薯片，还有你喜欢的芒果干，比学校超市的种类多十倍。对了，你那双白色运动鞋，鞋边都磨破了，明天跑步不怕打滑？正好去买双新的。” 林月池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鞋尖——那是去年生日时妈妈苏慧买的运动鞋，确实穿了快一年，鞋边的胶条都有些脱落，上次练团体操时还被段天佑踩掉了一小块皮。她没接话，只是轻轻踹了段天佑的凳子一下，“好好听老师说话，别捣乱。” 张老师笑着抬手压了压，等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大家别光顾着开心，第二个消息，可能比‘下午放假’更让你们惊喜。”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考虑到这是大家高中阶段的第一个运动会，意义很特别，所以学校特意放宽了规定——明天运动会期间，允许大家带手机进校园。”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教室里瞬间响起比刚才更响亮的欢呼。顾念一甚至激动地站了起来，又被张老师笑着用眼神示意坐下。林月池也愣住了，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面上——明德高中对手机管理向来严格，平时上学别说带手机，就连在教室充电都会被没收，要家长亲自来领，上次班里一个男生偷偷带手机玩游戏，被年级主任抓了现行，手机直接被扣到了学期末。 “老师，是真的可以带手机吗？”坐在第一排的女生怯生生地举手，“不会像上次期中考试那样，带了就要交给班主任保管吧？” “不会。”张老师笑着摇头，“这次是学校特意批准的，手机可以带在身边，但有两个要求。第一，上课时间（运动会期间的安排课表不变）不能玩手机，要认真听老师安排赛事；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的目光变得格外柔和，“这是你们高中的第一个运动会，以后回想起来会很珍贵，所以希望大家用手机多拍些照片、视频，记录下开幕式的场景、同学们比赛的样子，还有和好朋友一起分享零食的瞬间，好好纪念这段时光。”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随即响起一阵掌声。林月池低头捡起笔，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团暖乎乎的棉花——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妈妈还在念叨“要是能去看你运动会就好了，可惜周六要加班”，如果能拍下比赛的视频，回家就能给妈妈看了。她偷偷看向段天佑，发现他正低头摆弄着手机，屏幕亮着，似乎在给什么人发消息，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竟让她莫名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响，上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班里早就没了心思学习，大家都在收拾东西，讨论着下午要去买什么。段天佑收拾好书包，走到林月池座位旁，敲了敲她的桌子：“去食堂吃饭？再不去，糖醋排骨就被抢光了。” 林月池抬头，正好看到他肩上落了一片从窗外飘进来的香樟叶，伸手帮他拂掉：“知道了，等我把练习册收起来。”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校服肩线，两人都愣了一下，林月池赶紧收回手，假装翻找书包，耳尖却悄悄红了。 段天佑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偷偷勾起，没拆穿，只是拎起她的水杯：“我先去打热水，你快点，顾念一和林慕已经在楼下等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顾念一果然和林慕站在楼梯口，顾念一手里拿着两包饼干，正往林慕手里塞：“这个巧克力饼干超好吃，你尝尝，明天运动会可以带两包当零食。”林慕无奈地接过，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递给她：“你昨天借我的数学笔记，记得放学前还我，明天要用到。” “知道啦！”顾念一摆摆手，看到林月池和段天佑，立刻跑过来，“快走快走，今天食堂有糖醋排骨和番茄炖牛腩，都是你们爱吃的！” 四个人说说笑笑地往食堂走，段天佑故意放慢脚步，和林月池走在后面，压低声音问：“下午真去百货商场？我爸妈说要是人多，就开车送我们过去，顺便一起吃晚饭。” “应该去吧，我得跟我爸妈说一声。”林月池点点头，心里泛起一丝期待，“不过要等中午吃饭的时候给他们发消息，我妈上午可能在忙工作。” 到了食堂，段天佑熟门熟路地去排队打饭，让林月池找位置。林月池选了靠窗的四人桌，刚坐下，就看到段天佑端着四个餐盘走过来，每个餐盘里都有一大块糖醋排骨，还有不同的素菜。“喏，你的，少放了点糖，知道你不爱吃太甜的。”他把其中一个餐盘推到林月池面前，又分别递给顾念一和林慕，“顾念一的多放了番茄，林慕的没放香菜，对吧？” 顾念一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番茄？”林慕也挑了挑眉，没说话，却默默把餐盘里的青菜拨到一边——那是他不爱吃的菠菜，段天佑果然没给他打。 段天佑故作得意地挑眉：“本少爷记忆力好，不像某些人，上次借我的笔都忘了还。”说着，眼神瞟向林月池。林月池脸一红，从书包里掏出一支黑色的签字笔：“谁说我忘了？这不在这儿嘛，昨天复习太晚，忘了带给你。” 段天佑接过笔，在指尖转了两圈，笑着说：“算你还有良心。”其实他早就不记得笔的事了，只是想找个由头跟林月池搭话。 几人边吃边聊，顾念一兴奋地规划着下午的采购清单：“我要先去买草莓年糕，再买几包芒果干，对了，还要买那个网红樱花味果冻，听说拍照特别好看，明天运动会可以跟月池一起拍。”林慕则冷静地补充：“别忘了买能量棒和矿泉水，运动会消耗大，甜食吃多了容易腻。” 林月池咬着排骨，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先给妈妈苏慧发微信：“妈，我们学校今天下午放假，因为明天要开运动会，让我们去买零食和运动装备。我想跟同学去百货商场，你下午有空吗？要是有空，咱们一起去‘买买买’，晚上还能在外面吃晚饭～” 消息发出去，过了两分钟，苏慧就回了：“妈妈下午要加班，大概六点才能结束，你们先去，我结束了直接去商场找你们。让你爸陪你去，他今天调休在家，我已经跟他说过了。” 林月池心里一暖，又给爸爸林建军发消息：“爸，下午跟我去百货商场买运动会的东西吧，段天佑他们也去，咱们一起逛，晚上在外面吃晚饭，等妈妈过来汇合。” 林建军很快回复：“好啊，爸爸正好想去给你买双新跑鞋，你那双旧的确实该换了。下午一点，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搞定了爸妈，林月池抬头看向段天佑，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见她抬头，立刻移开目光，假装吃排骨。林月池忍不住笑了，故意问：“你爸妈同意你下午去商场了吗？要不要我帮你跟阿姨说一声？” 段天佑呛了一下，赶紧喝了口汤：“谁要你帮忙？我爸妈早就同意了，还说要跟你爸妈一起吃晚饭呢。”其实他还没跟爸妈说，只是随口胡诌，说完就拿起手机，飞快地给妈妈刘莉发消息：“妈，下午我想去百货商场买运动装备，同学也去，你们有空吗？要是有空，一起去，晚上在外面吃晚饭。” 刘莉很快回复：“正好你爸下午没事，我们陪你去，对了，你那个同学林月池也去吗？要是她去，喊上她爸妈一起吃饭啊，上次家长会见过，还挺投缘的。”段天佑心里一喜，偷偷看了林月池一眼，见她正和顾念一说话，嘴角忍不住上扬。 顾念一也在给爸妈发消息，挂了电话后，兴奋地说：“我爸妈也同意了！我妈说下午陪我去，我爸下班直接去商场找我们，晚上一起吃饭！”林慕放下筷子，淡定地说：“我爸妈也没问题，下午三点在商场门口汇合。” 段天佑放下手机，笑着说：“那正好，咱们三家一起，下午在商场门口集合，先买装备，再买零食，晚上一起吃大餐！”林月池点点头，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一想到下午要和段天佑还有双方家长一起逛商场，就觉得莫名紧张，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吃完饭，四人一起走出食堂，阳光正好，透过香樟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段天佑走在林月池身边，故意放慢脚步，等顾念一和林慕走远了些，才小声说：“下午我帮你挑跑鞋吧，我知道哪家店的鞋子轻便又防滑，保证你明天跑步拿第一。” 林月池斜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不是我对手一样，明天100米预赛，我肯定比你快。” “那咱们拭目以待。”段天佑笑着，伸手想去拍她的肩膀，又怕被别人看到，最后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下午别迟到，我在商场门口的喷泉边等你。” 林月池“嗯”了一声，加快脚步追上顾念一，心里却像被阳光晒得暖暖的，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中午十二点半，林月池回到家，林建军已经收拾好东西，坐在沙发上等她：“收拾一下，咱们一点准时出发，争取早点到，避开人流。”林月池点点头，回房间换了件白色的连帽卫衣和牛仔裤，又把手机充满电，想着明天运动会要拍照，特意带上了充电宝。 一点整，林建军开车带着林月池出发，二十分钟后，就到了百货商场。离老远，林月池就看到段天佑站在喷泉边，穿着一件蓝色的运动外套，背着黑色的双肩包，正低头看着手机。他身边站着爸妈段海涛和刘莉，段海涛手里推着一个空购物车，刘莉则在和顾念一的妈妈周敏说话，顾念一蹦蹦跳跳地拉着林慕的胳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引得林慕无奈地摇了摇头。 “段天佑！顾念一！”林月池推开车门，笑着冲过去。段天佑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看到林月池，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步迎上去：“你可算到了，我们都到十分钟了，还以为你要迟到。”他的目光落在林月池脚上的旧跑鞋上，又补充道，“正好，先去买跑鞋，你那双鞋真的该换了，明天跑步要是崴了脚，我可不会背你去医务室。” “谁要你背？”林月池轻哼一声，却忍不住弯了嘴角，“我自己能走，再说了，买了新鞋就没事了。” 刘莉笑着走过来，拉过林月池的手，语气亲昵：“月池来啦，快让阿姨看看，又长漂亮了。走，阿姨带你去挑跑鞋，上次给天佑买的那个牌子就不错，轻便又防滑，跑步特别舒服。” “谢谢刘阿姨。”林月池笑着道谢，被刘莉拉着往商场里面走，段天佑跟在旁边，时不时用胳膊肘碰一碰她的胳膊，像是在提醒她“走快点”，又像是在找机会和她搭话。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进商场，林建军和段海涛、顾念一的爸爸顾伟走在后面，三个男人聊着工作上的事，时不时看向前面的孩子们，眼神里满是笑意。周敏和刘莉则拉着林月池和顾念一，讨论着哪家店的运动装备性价比高，林慕跟在最后，手里拿着一本刚买的物理练习册，偶尔抬头看看打闹的顾念一，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又藏着一丝纵容。 走到运动品牌区，刘莉直接拉着林月池走进一家跑鞋店，指着货架上一双白色的跑鞋说：“晴空里的运动会序曲 刘莉直接拉着林月池走进一家跑鞋店，指着货架上一双白色的跑鞋说：“月池，你试试这双‘风驰’系列，鞋面是冰丝网面的，夏天穿都不闷脚，鞋底是蜂巢缓震的，上次天佑校运会跑100米，就靠这双鞋把隔壁班的甩了半米远。” 林月池拿起跑鞋，指尖触到鞋面，细腻的网眼透着清爽，鞋舌上绣着小小的银色logo，确实好看。她刚要转身去试鞋区，段天佑突然从货架另一侧绕过来，手里拎着一双同款黑色跑鞋，鞋边多了圈荧光绿的线条，在灯光下透着少年气的张扬。“白色的太娇贵了，”他把黑色跑鞋往林月池面前一递，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熟稔，“你上次练团体操，踩了一脚泥，白运动鞋直接变成‘斑点狗’，这双黑色耐脏，而且荧光绿边明天跑步时还显眼，裁判能看清你冲线的瞬间。” 林月池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旧白鞋，鞋头确实沾着洗不掉的泥点，像块小瑕疵。她接过黑色跑鞋，指尖不经意碰到段天佑的手指，两人都顿了一下，段天佑飞快地收回手，假装去看鞋码标签，耳尖却悄悄泛红：“我给你拿37码，跟你旧鞋一样大，肯定合脚。” 试鞋凳旁围了不少人，林月池弯腰脱鞋时，扎着的马尾辫垂下来，发尾扫到段天佑的手腕。他下意识伸手，想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手抬到半空又停住，转而拿起旁边的鞋拔子递过去：“用这个，省得弯腰费劲。”林月池接过鞋拔子，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她飞快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穿鞋，脚趾却不自觉地蜷了蜷。 “站起来走走看。”段天佑站在她对面，目光落在她脚上，像个认真的考官。林月池迈开步子，在店里走了两圈，鞋底踩在地板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弹性，比旧鞋轻了不少。“挺舒服的。”她停下脚步，抬头冲他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没想到你挑鞋还挺有眼光。” 段天佑心里像被羽毛挠了一下，嘴上却故意拽拽的：“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说着，他突然蹲下身，手指碰了碰她的鞋跟，“这里的魔术贴要粘紧，不然跑步时容易松。”林月池吓得往后缩了缩脚，脸颊发烫：“我自己来就行！”他却没起身，仰头看着她，阳光透过橱窗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颤了颤：“别动，粘歪了磨脚。” 旁边的刘莉笑着打趣：“天佑，对人家月池比对自己还上心，怎么不见你给妈妈挑鞋这么仔细？”段天佑立刻站起来，挠了挠头，假装淡定：“妈，这不是怕她明天跑步输了，丢咱们班的脸嘛。”林月池瞪他一眼，心里却甜丝丝的，伸手拍了拍鞋盒：“就买这双了，谢谢刘阿姨，也谢谢……某人。” 付完钱，段天佑抢着拎过鞋袋，自然地挎在肩上，和林月池的书包带子挨在一起。顾念一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一条粉色的运动发带：“月池，你看这个，明天扎头发肯定好看，林慕说我戴这个像小丸子！” 林慕就跟在顾念一身后，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运动背包，里面装着刚挑好的速干T恤和运动短裤。他听到顾念一的话，推了推眼镜，无奈地补充：“我说的是‘像小丸子一样可爱’，你别断章取义。”说着，他目光扫过林月池脚上的新跑鞋，又看向段天佑肩上的鞋袋，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背包往肩上提了提，“挑完装备就去零食区吧，爸妈们在前面等咱们，别让他们久等。” 几人说说笑笑往负一楼零食区走，自动扶梯上，林月池站在段天佑前面，书包上挂着的毛绒兔子挂件一晃一晃。段天佑伸手想碰，又怕被她发现，只好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的后背：“你书包链松了，小心掉东西。”林月池低头看了眼，拉链好好的，回头瞪他：“你骗人！”他却指着她的头发，一本正经：“真的，刚才有片叶子粘在你头发上，我帮你拿掉了。”说着，还摊开手心，果然有片小小的香樟叶。 站在扶梯最末尾的林慕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低头看了看手里刚买的物理练习册，又抬头看向前面打闹的两人，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顾念一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指着旁边店铺里摆放的动漫手办：“林慕，你看那个高达模型，是不是你上次说想要的那款？”林慕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眼神亮了亮：“是新款，不过现在先去买零食，回头再说。”顾念一却不依，拉着他往店铺门口凑：“就看一眼，耽误不了多久，你要是喜欢，我让我爸给你买，就当……就当明天运动会给你的加油礼物！”林慕无奈地停下脚步，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只好妥协：“就一眼，看完赶紧去跟他们汇合。” 到了负一楼，“环球零食铺”的招牌亮得晃眼，门口摆着试吃台，草莓味的冻干、巧克力味的曲奇堆得像小山。顾念一拉着林月池直奔草莓区，拿起一包草莓年糕就往购物车里放：“这个超好吃，上次我表姐给我带了两包，我一天就吃完了！”林月池拿起一包芒果干，刚要放进车，段天佑突然按住她的手：“这个太甜了，你上次吃了说嗓子疼，试试这个蜂蜜味的，不齁。”他从货架上拿了另一包，撕开一小片递到她嘴边，“尝一口，不好吃算我的。” 林月池犹豫了一下，张嘴咬过那片芒果干，蜂蜜的甜混着芒果的香，确实不腻。她刚要说话，就看到段天佑把她刚才拿的甜芒果干放进自己的购物车：“这个我吃，你吃蜂蜜味的，明天跑步嗓子舒服。”旁边的林建军笑着对段海涛说：“这俩孩子，跟小大人似的，还互相惦记着。”段海涛哈哈一笑：“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折腾，咱们跟着沾光吃零食就行。” 刘莉拉着周敏和刚到商场的林慕妈妈陈瑶往饮料区走，林慕则推着一个空购物车跟在后面，时不时提醒：“阿姨们少买点碳酸饮料，明天运动会喝了容易胀气，买矿泉水和运动饮料就行。”陈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我们家林慕细心，不像有些孩子，光顾着挑好吃的。”林慕没接话，目光却飘向零食区中间的林月池和段天佑，看到段天佑正帮林月池挑薯片，还把她不喜欢的番茄味偷偷放回货架，他又低下头，继续帮妈妈们挑选饮料。 顾念一突然想起什么，拉着林慕往零食区里面走：“林慕，你上次说喜欢吃的那个海苔饼干在哪？我帮你找，明天运动会你可以当早餐吃。”林慕跟着她走到饼干区，指着最上层的货架：“在那儿，不过太高了，我来拿。”他踮起脚，轻松够到那包海苔饼干，刚要放进购物车，顾念一突然伸手抢过去：“我来帮你放，你再帮我找找那个樱花味的果冻，刚才我好像看到了，又忘了在哪。”林慕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往果冻区走，顾念一则抱着海苔饼干，偷偷跟在他身后，嘴角带着狡黠的笑。 段天佑拉着林月池走到货架最里面，这里摆着进口的薯片，有十几种口味。“你喜欢的海苔味，”他拿起一包，又拿了芝士味的，“这个芝士味的不腻，上次我爸买了，我觉得比学校超市的好吃。”林月池看着他手里的两包薯片，突然想起上次运动会彩排，她饿肚子低血糖，段天佑偷偷从书包里给她塞了一包海苔薯片，还说“别让老师看到，不然要没收”。 “对了，明天你跑100米，赛前别吃太多零食，”段天佑突然凑近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温热的气息，“我在终点给你带了巧克力，补充能量快。”林月池的耳朵瞬间红了，点点头，手里的薯片袋都捏得有点变形。段天佑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忍不住想笑，伸手想揉她的头发，又怕太明显，只好假装整理自己的卫衣帽子。 这时，林慕推着购物车走过来，身边跟着蹦蹦跳跳的顾念一，车里放着几包海苔饼干和樱花果冻。“你们挑完了吗？”林慕看向两人，“爸妈们那边已经挑好饮料了，催咱们快点，说等会儿还要去楼上吃晚饭。”顾念一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妈说楼上有家新开的川菜馆，味道超棒，咱们快点挑，别耽误吃饭！” 段天佑只好把手里的薯片放进购物车，又帮林月池拿了两包蜂蜜味芒果干：“够了吗？不够等会儿再回来买。”林月池点点头：“够了，明天也就吃一上午，买太多吃不完。”几人推着购物车往收银台走，林慕走在最后，看着前面段天佑时不时帮林月池挡开拥挤的人群，还把重的购物车推到自己这边，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海苔饼干，又抬头看向顾念一的背影，脚步慢了些。 到了收银台，几个购物车堆得满满当当。段海涛笑着说：“你们这是要把零食铺搬空啊，明天可得给班里同学分点。”刘莉掏出手机付款，周敏和陈瑶也忙着帮忙装袋。林月池刚要伸手提一个重袋子，段天佑突然抢过去：“我来，你拎那个轻的，别把你新鞋踩脏了。”他一手拎着两个大袋子，另一只手还不忘帮林月池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林慕见状，主动拎起剩下的两个大袋子，递给顾念一一个轻的：“你拎这个，重的我来。”顾念一接过袋子，笑着说：“林慕，你真是个好人！明天运动会你跑800米，我给你加油，声音肯定最大！”林慕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上扬：“好，我尽量拿个好名次。” 出了零食铺，顾念一突然指着不远处的抓娃娃机：“我想去抓娃娃！那个兔子玩偶跟月池书包上的一样！”林慕无奈地跟着她走，段天佑看向林月池：“你想去吗？我抓娃娃很厉害，上次给我表妹抓了三个。”林月池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那我想要那个小熊玩偶，明天运动会可以放在观众席上。” 抓娃娃机前，段天佑投了两枚硬币，操控着爪子对准小熊玩偶。林月池站在他旁边，紧张地攥着拳头：“往左一点，再往左一点！”他低头看着她，嘴角勾起笑：“放心，包在我身上。”爪子落下，稳稳抓住了小熊玩偶，往上提的时候却晃了晃，眼看要掉下来，段天佑猛地按了下按钮，爪子又收紧了些，终于把小熊抓了出来。 “哇！你好厉害！”林月池伸手去接小熊，不小心碰到段天佑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他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比自己抓到玩偶还高兴：“喜欢就好，明天把它放在观众席，我跑100米的时候，看到它就有动力了。”林月池抱着小熊，脸颊发烫，小声说：“那我也给你加油，肯定比你给我加油声音大。” 旁边的顾念一羡慕地说：“段天佑，你也帮我抓一个兔子玩偶呗！”林慕无奈地递过硬币：“别为难他了，抓娃娃靠运气，能抓到一个就不错了。”段天佑却笑着接过硬币：“小事一桩，看我的！”他刚要投币，就看到林慕站在顾念一身后，悄悄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动作轻柔，还没等顾念一反应过来，他又立刻收回手，假装看抓娃娃机的操作说明。 段天佑挑了挑眉，故意咳嗽了一声，林慕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却很快恢复平静：“快点抓，爸妈们在楼上等咱们吃饭了。”段天佑笑着点点头，操控着爪子对准兔子玩偶，这次却没那么顺利，爪子抓了三次都没抓住。顾念一有点泄气：“算了算了，不抓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想要。”林慕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两枚硬币，塞进投币口：“我试试。” 他站在抓娃娃机前，眼神专注，手指操控着摇杆，比平时多了几分认真。顾念一站在他旁边，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爪子落下。没想到，林慕第一次尝试就稳稳抓住了兔子玩偶，还顺利放进了出口。“哇！林慕，你好厉害！”顾念一兴奋地抱起兔子玩偶，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比段天佑还厉害！”林慕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推了推眼镜：“运气好而已。” 段天佑看着林慕和顾念一，又转头看向身边抱着小熊的林月池，笑着说：“行啊林慕，藏着掖着啊，下次咱们比一场，看谁抓得多。”林慕点点头：“好啊，不过现在先去吃饭，再不去爸妈们该催了。” 几人拎着零食和玩偶，往电梯口走。林月池抱着小熊，走在段天佑身边，小声说：“没想到林慕抓娃娃这么厉害，平时看不出来。”段天佑笑了笑：“他啊，看着沉稳，其实什么都会，就是不爱表现。”说着，他悄悄伸手，帮林月池挡开了迎面走来的路人，手指不经意碰到她的胳膊，两人都没说话，却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脸颊都带着淡淡的红晕。 林慕和顾念一走在后面，顾念一抱着兔子玩偶，叽叽喳喳地跟林慕说：“明天运动会，你跑800米的时候，我给你举着这个兔子玩偶加油，保证你能看到！”林慕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兔子玩偶上，又看向她亮晶晶的眼睛，轻声说：“好，我会看着的。” 电梯门打开，四个少年少女和等候在门口的家长们汇合。刘莉笑着说：“可算把你们盼来了，楼上的川菜馆靠窗的位置我都订好了，能看到外面的夜景，咱们边吃边聊，聊聊明天运动会的趣事。”林月池挽着妈妈苏慧的胳膊（苏慧刚到商场），笑着说：“妈，我今天买了新跑鞋，明天跑步肯定能拿好名次！”段天佑立刻接话：“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比你跑得快。”林建军笑着拍了拍段天佑的肩膀：“你们俩啊，就知道较劲，明天不管谁拿名次，都是咱们班的骄傲。” 一行人说说笑笑走进电梯，灯光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笑容。林月池靠在电梯壁上，看着身边的段天佑，又看了看对面说说笑笑的林慕和顾念一，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这个下午，和好朋友、家人一起逛商场、买零食、抓娃娃，像一颗甜甜的糖，藏在了高中生活的开篇里，而明天的运动会，更像是一场充满期待的约定，等着他们用笑声和汗水去填满。 第23章 风起时 少年正年少 晚上十点半，林月池把最后一本数学练习册塞进书包，指尖刚触到台灯开关，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微信提示音“叮咚”一声，像颗小石子投进寂静的房间，溅起细碎的声响。她拿起手机，置顶的“高一（3）班生存小队”群聊图标正带着小红点疯狂跳动，点进去的瞬间，满屏的感叹号几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 “咱们明天终于能开运动会了！”顾念一的消息排在最上面，后面跟着三个撒花、两个欢呼的表情，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她坐在书桌前，激动得晃着椅子的样子，“去年先是连着半个月暴雨，操场积水到能养鱼，后来又赶上年级突击补课，运动会硬生生被取消了。这次体委在班里念通知的时候，我差点当场跳起来——这可是我们高中第一次运动会啊，必须得热闹起来！” 林月池笑着弯了弯眼睛，指尖在屏幕上敲得轻快：“终于等到了！去年班主任在班会课上说‘运动会延期’的时候，我同桌直接趴在桌上叹气，说盼了一个月的运动服都白买了。对了，我报了100米短跑，明天可得好好跑，别给咱们‘生存小队’丢脸。” 她刚发送消息，段天佑的头像就冒了出来，他的发言总是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漫不经心，却藏不住藏在字里行间的雀跃：“ 1，上周体委在黑板上写‘运动会定于本周五举行’的时候，我激动得拍了下桌子，被老班瞪了一眼，愣是假装在捡笔才混过去。月池，100米加油，到时候我去终点给你打气。” 最后冒泡的是林慕，他和段天佑是小学就认识的发小，从穿开裆裤一起摸鱼，到现在同班同桌，默契早就刻进了骨子里。林慕性格沉稳，话不多，每次发言都直奔主题：“明天几点集合？开幕式要求七点半在操场列队，别迟到。” 顾念一立刻接话，打字速度快得像在赶作业：“要不就在月池家小区门口集合吧？她家离学校最近，走路十分钟就到。对了！我们不如提前半小时，也就是六点半在小区门口碰面，先去学校楼下那家‘晨光早餐店’吃包子？我上次早上路过，闻着那肉馅香味都走不动道，比学校食堂里凉透的包子好吃一百倍！” “附议，”段天佑秒回，“那家的现磨豆浆是用黄豆现打的，糖放得刚好，不像食堂的豆浆，淡得像白开水。” 林月池看着群里热闹的对话，指尖蜷了蜷，敲下一行字：“可以啊，那就明天早上六点半，在小区院门口的老槐树下集合，吃完早餐正好去学校，时间刚合适。” “收到！定好闹钟了，绝对不迟到！”顾念一发来一个“OK”的手势。 “没问题，明天见。”段天佑的消息后面跟着一个月亮的表情。 “晚安，明天早点起。”林慕依旧言简意赅。 群聊渐渐安静下来，林月池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夜色像一块厚重的深蓝色丝绒，小区里的路灯晕开暖黄色的光，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晚归的住户牵着狗走过，脚步声和狗叫声轻轻掠过，很快又融入寂静。她想起去年秋天，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宣布“运动会因天气和补课取消”时，全班瞬间低落的气氛——那是他们刚升入高中，对一切都充满新鲜感和期待，却第一次尝到“期待落空”的滋味。而现在，这份被搁置了一年的期待终于要落地，像一颗埋在土里很久的种子，终于要在明天破土而出，长出嫩绿的芽。 林月池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转身走到衣柜前，拿出明天要穿的浅蓝色运动服。衣服是前几天特意买的，袖口绣着小小的白色云朵图案，她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又把跑鞋擦了擦，摆在床边。指尖划过运动服上印着的“高一（3）班”字样，心里的雀跃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直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时，脑海里还在想象着明天运动会的场景，连梦里都是操场边飘着的彩色气球。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天边泛起一层淡淡的鱼肚白，林月池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叫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来，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像撒了一把碎金。她动作麻利地洗漱，对着镜子扎了个高马尾，换上浅蓝色运动服，抓起背包和跑鞋就往楼下跑——昨晚特意定了六点十五分的闹钟，却还是比预想中醒得早，心里揣着事儿，根本睡不着。 刚跑到小区院门口，就看见顾念一站在那棵老槐树下，她穿着亮蓝色的运动服，扎着同款高马尾，手里还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支笔和一叠稿纸。“月池！这里！”看见林月池，顾念一立刻挥着手跑过来，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兴奋，眼睛亮晶晶的，“我昨晚激动得快两点才睡着，定了三个闹钟，结果第一个响就弹起来了，生怕迟到。对了，我带了稿纸和笔，等下吃完早餐，咱们可以先写加油词，老师说写得好能加学分，咱们争取多写几篇，给班里多挣点分！” “我也是，”林月池笑着帮顾念一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早上醒的时候，我妈还说我，平时上学都要叫三遍才起，今天不用叫就自己蹦起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传来熟悉的打闹声，转头就看见段天佑和林慕并肩走来——段天佑勾着林慕的脖子，不知道在说什么玩笑话，逗得林慕伸手去拍他的胳膊，脸上却带着笑意。林慕穿着简单的白色运动服，手里提着一个灰色的帆布袋，里面装着四瓶矿泉水和几条毛巾；段天佑则穿了件黑色的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露出的眉眼带着点少年人的张扬，手里也提着一个袋子，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早啊，没迟到吧？”段天佑松开林慕，抬手打了个招呼，目光扫过林月池，看到她身上的浅蓝色运动服时，眼神顿了顿，随即勾了勾嘴角，“穿这身挺好看的，跑起来肯定像一阵风。” 林月池的脸颊微微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背包带子，小声说：“谢谢，你也……挺精神的。” 顾念一在旁边眨了眨眼睛，凑到林月池耳边小声打趣：“哟，段天佑这是提前给你加油呢？” 林月池轻轻推了她一下，没说话，却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段天佑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眼里带着笑意，像盛着清晨的阳光，暖融融的，让她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赶紧移开视线。 林慕看了两人一眼，没拆穿，只是从帆布袋里掏出两包纸巾，递给她们：“早上风大，擦汗用。走吧，去吃早餐，别耽误了。”他和段天佑从小一起长大，太了解对方那点小心思——从初中第一次见林月池，段天佑就总爱找借口和她说话，现在好不容易分到一个班，还赶上运动会，这小子肯定憋着想做点什么。 四人说说笑笑地往学校方向走，清晨的风带着微凉的气息，吹在脸上很舒服，路边的早餐店都开了门，飘出诱人的香味，有包子的肉香，油条的油香，还有豆浆的豆香，混在一起，是属于清晨独有的烟火气。“晨光早餐店”就在学校斜对面，红色的招牌在阳光下很显眼，推门进去时，暖乎乎的水汽扑面而来，老板系着白色的围裙，笑着打招呼：“是学生吧？今天运动会，特意来吃早餐呀？要几个包子？” “四个肉包，两个菜包，四杯豆浆！”顾念一熟门熟路地报着菜单，拉着林月池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还不忘把手里的稿纸和笔放在桌上，“等下吃完早餐，咱们就在这儿写加油词，这里安静，写得快。” 段天佑很自然地接过老板递来的餐盘，把豆浆一一摆到桌上，还细心地帮林月池把吸管插好，又把肉包往她面前推了推：“这家的肉包馅多，你多吃点，等下跑100米才有劲。” 林月池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谢谢。” “不客气，”段天佑笑了笑，又把剩下的肉包推给顾念一和林慕，“你们也吃，别客气。”他偷偷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一颗奶糖，塞到林月池手边，用菜单挡住，小声说：“先垫垫，等下跑之前吃，补充体力。” 林月池捏着那颗糖，糖纸有点硌手，心里却暖暖的，她抬头冲段天佑笑了笑，把糖放进了口袋。 林慕则拿出湿巾，分发给每个人，看着段天佑的小动作，嘴角偷偷勾了一下——这小子，从小就这点出息，喜欢人只会用吃的表达。 顾念一咬了一大口肉包，含糊不清地问：“你们说，今天运动会会不会下雨啊？我昨天特意查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晴天，希望别像去年一样突然变天，不然就太倒霉了。” “放心吧，”段天佑喝了口豆浆，目光又不经意地落在林月池身上，“你看今天这太阳，这么大，肯定不会下雨。对了，月池，你100米什么时候比？广播里应该会提前通知吧？” “嗯，老师说预赛大概在上午十点左右，”林月池抬头，对上段天佑的视线，脸颊又微微发烫，“报项目的时候脑子一热就选了短跑，现在有点慌，怕跑不好。” “别怕，”段天佑放下豆浆杯，眼神里带着笑意，语气很认真，“你平时体育课跑那么快，每次测试都是第一，肯定没问题。这样，你跑的时候别想别的，就盯着终点线，冲过去就行——我在终点等你，给你带了个‘小奖励’。” “奖励？”林月池愣住了，眼睛睁得圆圆的，像只好奇的小兔子。 顾念一立刻凑过来打趣：“什么奖励啊？段天佑，你这是专门给月池准备的吧？偏心啊，我们都没有。” 段天佑笑着弹了下顾念一的额头：“你要是也报100米，跑个前三，我也给你准备。快吃，吃完该写加油词了，别耽误了，等下还要去学校参加开幕式。” 顾念一吐了吐舌头，没再追问，低头大口吃起包子。林月池却悄悄攥紧了筷子，心里像被撒了把糖，甜丝丝的，她偷偷看了段天佑一眼，发现他正低头吃包子，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长长的，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格外好看。 吃完早餐，顾念一立刻把稿纸和笔拿出来，摊在桌上：“来来来，咱们开始写加油词，争取多挣点学分。我先写一篇试试！”她说着，拿起笔，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很快就写下几行字：“跑道上的身影，像离弦的箭；加油声里，藏着我们的惦念！高一（3）班的勇士们，向前冲，我们为你呐喊！” 写完，顾念一把稿纸推到林月池面前：“月池，你看看，这样写行不行？会不会太简单了？” 林月池认真地看了看，笑着说：“不会啊，很有气势，而且朗朗上口，广播里念出来肯定好听。我也写一篇试试。”她拿起笔，目光落在窗外学校的方向，操场上已经有不少同学了，穿着五颜六色的运动服，像一朵朵移动的花。笔尖微动，很快写下一行：“阳光洒满跑道，汗水浸湿衣角，每一步奔跑，都是青春的骄傲。高一（3）班的同学们，别怕风浪，我们永远为你鼓掌！” “哇，月池，你写得也太好了吧！”顾念一凑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赞叹，“比我写的有文采多了，老师肯定会给高分！” 段天佑和林慕也凑过来看，段天佑看着稿纸上的字，又看了看林月池，笑着说：“咱们班的‘小才女’名不虚传，这加油词写得，听着就有劲儿，等下广播念的时候，肯定能给运动员们打气。” 林月池被夸得脸颊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继续写，小声说：“你们别夸我了，再写几篇，多挣点学分才是正经事。” 四人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写了十几篇加油词，顾念一负责写得有气势，林月池负责写得有文采，段天佑和林慕偶尔也会提些想法——段天佑会说“加上‘冲破终点’这样的词，更有劲儿”，林慕则会提醒“可以写点跳远、跳高的项目，别光写跑步”。写完后，顾念一把稿纸叠好，放进背包里，拍了拍胸脯：“等下交给老师，肯定能加不少学分，咱们班这次说不定能评上‘精神文明班级’！” 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十分了，四人收拾好东西，起身往学校走。校门口已经挂起了彩色的横幅，上面写着“青春无畏，逐梦赛场”八个大字，格外醒目。各班的同学穿着五颜六色的运动服，说说笑笑地往操场走去，手里拿着小旗子和彩色气球，还有人在脸上画了国旗贴纸，整个校园都透着热闹的气息。 开幕式很快开始了，各班同学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主席台，喊着响亮的口号。林月池和顾念一站在队伍里，跟着大家一起喊“青春如火，超越自我”，声音响亮，心里的激动像要溢出来。段天佑和林慕就站在她们后面，段天佑时不时会往前看一眼，目光落在林月池的背影上，看着她扎着高马尾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林慕则在旁边轻轻撞了他一下，小声说：“收敛点，别被老师看见。”段天佑笑着瞪了他一眼，没说话，眼神却依旧追着林月池。 开幕式结束后，各项比赛很快拉开了序幕。操场边的看台上坐满了人，加油声、呐喊声此起彼伏，连风里都带着热烈的气息。林月池和顾念一先把写好的加油词交给了班主任，班主任看了之后，笑着说：“写得很好，尤其是月池和念一写的，感情很足，等下广播里会循环播放，这学分肯定少不了你们的。” 两人听了，都很开心，顾念一拉着林月池的手，蹦蹦跳跳地说：“太好了！果然没白写，等下咱们去看比赛，给班里的同学加油！” 林月池点点头，刚要说话，广播里就响起了通知：“请参加女子100米预赛的选手，立刻到检录处集合。” 听到通知，林月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段天佑正好走过来，看到她紧张的样子，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慌，你平时跑得那么快，肯定没问题。检录处在哪？我陪你过去。” “不用了吧，我自己去就行，”林月池小声说，却忍不住攥紧了段天佑的袖子，“我有点紧张。” “没事，我陪你过去，”段天佑没有松开她的袖子，反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很温柔，“到时候我在终点等你，你就盯着我这边跑，冲过来就行。” 林月池点点头，跟着段天佑往检录处走。顾念一和林慕也跟在后面，顾念一还在旁边给她打气：“月池，加油！你是最棒的，等下我们在看台上给你喊加油！”林慕则对段天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搞砸了”，段天佑回了个“放心”的眼神。 到了检录处，老师给林月池发了号码布，是“103”号，她别在运动服的胸前，心里还是有点慌。段天佑帮她理了理歪掉的号码布，又递给她一瓶水：“喝点水，别紧张，就按平时训练的来，深呼吸。” 林月池接过水，喝了一小口，看着段天佑鼓励的眼神，心里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我去跑道了，”她深吸一口气，对段天佑说，“等下……我会盯着终点跑的。” “好，”段天佑笑了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我在终点等你，给你准备了奖励。” 林月池点点头，转身跟着其他选手走到跑道旁，换好跑鞋，做了做热身运动。站在起跑线上时，她抬头往终点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段天佑的身影——他没有和林慕、顾念一一起去看台，就站在靠近终点线的地方，穿着黑色连帽衫，在人群里很显眼，还朝着她的方向挥了挥手。 林月池心里一暖，紧张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勇气。发令枪响的瞬间，她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耳边只有风的声音和看台上的呐喊声，她盯着终点线，盯着段天佑站着的方向，脚步不由得加快，手臂用力地摆动着，头发在风里飞扬。 周围的选手都跑得很快，林月池紧紧跟在前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冲过去，到终点去。离终点越来越近时，她看到段天佑朝着她张开了手臂，像是在等着她冲过去。最后几步，林月池用尽全身力气，冲过了终点线，因为惯性，差点摔倒，幸好段天佑及时扶住了她。 “跑得不错，第三名，能进决赛了！”段天佑扶住林月池的胳膊，语气里满是笑意，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包装精致的牛奶巧克力，递给她，“奖励你的，补充点能量，刚才跑的时候，头发都飞起来了，像个小超人。” 林月池喘着气，接过巧克力，指尖碰到段天佑的手，带着点温热的触感，她的脸颊一下子红了，小声说：“谢谢。” “不客气，”段天佑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忍不住多叮嘱了一句，“决赛在下午，中午好好休息，别乱跑，我去给你买瓶电解质水，补充点能量。” 说着，段天佑就想松开手去买水，林月池却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小小的，因为刚跑完步，带着点汗湿的温热，握住段天佑的手指时，两人都愣了一下。周围都是喧闹的人群，有选手在讨论比赛成绩，有老师在安排下一场比赛，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小动作——毕竟学校管得严，早恋是明令禁止的，这种偷偷的触碰，更像是少年人小心翼翼的试探。 段天佑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他没有松开手，反而轻轻回握了一下，指尖碰到她掌心的汗，带着点痒痒的触感。“怎么了？”他小声问，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没……没什么，”林月池赶紧松开手，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就是想谢谢你，刚才要是没有你扶我，我可能就摔倒了。” 段天佑笑了笑，没拆穿她的小慌乱，只是说：“没事，应该的。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买水，很快回来。” 看着段天佑跑向小卖部的背影，林月池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巧克力，包装上印着可爱的小熊图案，她忍不住拆开，捏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像此刻心里的感觉，暖暖的，甜甜的。 这时，顾念一和林慕也跑了过来，顾念一咋咋呼呼地说：“月池你太厉害了！刚才跑得超快，我们在看台上都看呆了！段天佑呢？他不是说要给你送奖励吗？” “他去给我买水了，”林月池收起巧克力，笑着说，“刚才多亏了你们在看台上喊加油，不然我可能就跑不动了。” “那当然，我们可是喊得嗓子都哑了，”顾念一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又凑到林月池耳边小声问，“刚才我好像看到你和段天佑拉手了？是不是？” 林月池的脸颊更红了，赶紧摇摇头：“没有，你看错了，刚才我差点摔倒，他扶了我一下而已。” 顾念一眨了眨眼睛，没再追问，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笑着说：“行吧，算我看错了。对了，林慕明天要参加铅球比赛，段天佑明天参加撑杆跳，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给他们加油！” 林慕点点头，递给林月池一条毛巾：“擦擦汗，别着凉了，刚才跑的时候很用力，等下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下。”他心里清楚，段天佑和林月池那点小互动，早就逃不过他的眼睛——毕竟从小学看着段天佑追着女生跑，到现在看着他小心翼翼对待一个人，这种变化太明显了。 林月池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刚要说话，就看到段天佑拿着两瓶电解质水跑了回来，递给她一瓶：“快喝，补充点能量，刚才跑了那么久，肯定累了。” “谢谢，”林月池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甜甜的橙子味，很好喝，“你也喝，刚才在太阳底下站了那么久，肯定也热。” 段天佑笑了笑，拧开自己的那瓶，喝了一口，目光落在林月池的脸上，看着她喝水时微微鼓起的脸颊，像只可爱的小仓鼠，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上午的比赛很快就结束了，林月池和顾念一写的加油词在广播里循环播放，班主任特意过来夸她们，说写得很好，给班里加了不少学分，说不定还能评上“精神文明班级”。两人听了，都很开心，顾念一拉着林月池的手，说要好好庆祝一下。 中午的时候，四人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食堂里很热闹，到处都是讨论上午比赛的同学，餐盘碰撞的声响、说笑的声音混在一起，透着少年人独有的鲜活气息。窗口前排起了长队，有糖醋排骨、番茄炒蛋、清炒时蔬，还有解暑的绿豆汤，香味飘满了整个食堂。 四人排了一会儿队，买了四份套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林月池打开段天佑给的巧克力，又捏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和饭菜的香味混在一起，格外好吃。 “对了，你们俩的项目都在明天吧？”顾念一一边扒拉着米饭，一边问林慕和段天佑，眼睛还盯着林慕餐盘里的糖醋排骨，“林慕的铅球，段天佑的撑杆跳，到时候我们写完加油词就去给你们加油，保证让你们听见最响的喊声！” “嗯，”林慕点点头，夹了块糖醋排骨放进顾念一盘里，“铅球在明天上午九点，撑杆跳安排在明天下午两点。”他和顾念一也是老熟人，知道她爱吃甜口的，每次都会把自己碗里的排骨让给她。 段天佑没看顾念一，目光落在林月池脸上，笑着说：“明天我比赛的时候，你也来终点等我？不用带奖励，来站着喊一声加油就行，像我今天等你一样。” 林月池正低头用勺子舀着绿豆汤，闻言手顿了一下，抬头时正好撞进段天佑的眼睛里。他的眼神亮亮的，带着点期待，还有藏不住的温柔，像盛着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周围的喧闹好像一下子消失了，只剩下两人对视的目光，林月池的脸颊又热了起来，只能小声应着：“好啊，我和念一写完加油词就过去，肯定给你喊加油。” 段天佑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像得到了糖的小朋友，心里甜甜的。 吃饭的时候，段天佑总像不经意似的，把自己餐盘里的清炒时蔬夹到林月池碗里——他记得上次一起在食堂吃饭时，林月池说过喜欢吃学校食堂的清炒时蔬，说比家里做的清淡，好吃。“多吃点蔬菜，补充维生素，下午还有决赛，要好好吃饭，”他一边夹菜，一边说，语气很自然，像在叮嘱好朋友，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林月池每次抬头道谢，都能撞见他看过来的目光，他从不躲闪，反而会笑着眨下眼睛，让她心跳漏一拍，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吃饭，却忍不住把碗里的蔬菜都吃了，味道好像比平时更好吃。 顾念一忙着和林慕讨论下午要写的加油词，还时不时抢林慕碗里的糖醋排骨，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只有林慕偶尔会看他们一眼，眼神里带着点了然，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顾念一，让她别光顾着抢，好好吃饭——他早就习惯了当段天佑的“背景板”，从小学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见段天佑这么“墨迹”，连夹个菜都要找借口。 吃到一半，林月池发现段天佑不爱吃番茄炒蛋里的番茄，每次夹到番茄，都会皱着眉头挑到一边。她看了一眼，默默把自己餐盘里的鸡蛋挑出来，夹了几块放进他碗里：“我不爱吃鸡蛋，给你吃吧。” 段天佑愣了一下，看着碗里的鸡蛋，又看了看林月池，她正低头假装喝汤，耳朵却红了。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度，低头把鸡蛋都吃了，还抬头冲林月池挑了下眉，小声说：“谢谢，鸡蛋很好吃。” 林月池的耳朵更红了，只能“嗯”了一声，继续喝汤，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连汤的味道都变甜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餐盘边缘，暖融融的，像此刻悄悄滋长的、藏在眼神里的暧昧，带着少年时光里独有的青涩与美好。周围的喧闹好像成了背景板，只剩下两人之间小心翼翼的对视，偷偷的关心，还有藏在心底的小欢喜。 吃完午饭，顾念一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桌子：“对了！我们下午比赛结束后，去看电影吧？我昨天看到学校附近的电影院在放新出的动画电影，口碑超好，我们四个一起去，不用带家长，就我们自己去！” “好啊！”林月池立刻点头，眼睛亮了起来，“我还没和你们一起去看过电影呢，正好下午比完赛没事。” 段天佑也笑着说：“可以啊，我没问题，看完电影还能一起去吃个晚饭。”他偷偷看了林月池一眼，心里盘算着等下买桶爆米花，说不定能和她分着吃。 林慕想了想，说：“我也可以，不过要先给我妈打个电话说一声，免得她担心。”他知道顾念一喜欢看动画电影，早就做好了陪她去的准备。 “那我们现在就给家长打电话说一下吧，”顾念一拿出手机，“正好中午有时间，省得下午忘了。” 四人各自拿出手机，给家长打电话。林月池给妈妈打了电话，说下午比赛结束后，要和同学一起去看电影，晚点回来，妈妈在电话里叮嘱她注意安全，看完电影早点回家，别玩太晚。挂了电话，林月池抬头，看到段天佑也刚挂完电话，正看着她笑：“阿姨同意了？” “嗯，”林月池点点头，“她说让我注意安全。你呢？叔叔阿姨同意了吗？” “同意了，”段天佑笑着说，“我妈还让我多照顾你们，看完电影送你们回家。” 顾念一和林慕也打完了电话，顾念一兴奋地说：“太好了！我妈不仅同意了，还让我多带点钱，说让我们看完电影去吃点好吃的。那我们就说好了，下午比赛结束后，在操场集合，一起去电影院！” “好！”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中午的阳光正好，透过食堂的窗户洒在四人身上，暖融融的。林月池看着身边的好朋友，看着段天佑带着笑意的眼睛，心里充满了欢喜。她想起昨天晚上，还在为今天的运动会紧张，而现在，不仅跑完了预赛，还和好朋友们约定好了下午去看电影，心里的雀跃像要溢出来。 下午的决赛很快开始了，林月池在段天佑和顾念一、林慕的加油声中，跑出了第二名的好成绩，拿到了一张小小的奖状。领奖的时候，她站在领奖台上，看到台下的段天佑正朝着她挥手，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心里甜甜的。段天佑还举起手机，给她拍了张照片，嘴里无声地说着“你真棒”，林月池看到后，忍不住笑了出来，露出了两个小小的梨涡。 比赛结束后，四人收拾好东西，一起往电影院走去。路上，顾念一和林慕走在前面，讨论着上午的比赛——顾念一在说林慕刚才帮体委搬器材时“帅呆了”，林慕则笑着听她吐槽，偶尔附和一句；段天佑和林月池走在后面，段天佑手里拿着刚才给林月池买的冰淇淋，递给她：“刚买的，巧克力味的，你喜欢的口味。” 林月池接过冰淇淋，咬了一口，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下午的燥热。“谢谢你，”她抬头看着段天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巧克力味的？” “上次你说的啊，”段天佑笑着说，“在食堂吃甜点的时候，你说巧克力味的最好吃。”他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就像记得自己明天撑杆跳要带的装备一样清楚。 林月池心里一暖，没说话，只是低头吃着冰淇淋，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走到电影院门口，顾念一兴奋地拉着林慕去买票，段天佑则转头对林月池说：“等下进去，我买爆米花，咱们四个分着吃。” 林月池点点头，小声说：“好啊。” 走进电影院，灯光暗了下来，动画电影的片头曲响起，屏幕上出现了可爱的角色。林月池看着屏幕，偶尔会被电影里的情节逗笑，转头时，会看到段天佑也在看她，眼里带着笑意，像盛着星星，让她的心跳又快了起来。顾念一则完全沉浸在电影里，时不时拉着林慕讨论剧情，林慕耐心地听着，偶尔给她递颗爆米花。 电影散场时，已经是傍晚了，天边泛起一层淡淡的晚霞，像被染了色的棉花糖。四人一起走出电影院，顾念一还在兴奋地讨论着电影里的结局，林慕在旁边时不时附和几句，段天佑则和林月池走在后面，聊着下午的比赛。 “明天我撑杆跳，你一定要来啊，”段天佑看着林月池，语气带着点期待，“我想让你看着我跳。” “我肯定去，”林月池点点头，认真地说，“我和念一早上就写好加油词，然后去终点等你，给你喊加油。” 段天佑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夕阳的光落在他身上，像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好，”他说，“那我明天一定好好跳，不让你失望。” 林月池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甜甜的，像吃了无数颗巧克力。她知道，这份藏在眼神里的喜欢，这份小心翼翼的试探，会像今天的运动会一样，成为高中时光里最珍贵的回忆。而明天，不仅有林慕的铅球、段天佑的撑杆跳，还有更多属于他们四个的、闪闪发光的瞬间。 不要早恋求求了早恋不中啊 初中好好滴中考 高中好好高考哇求求你们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风起时 少年正年少 第24章 运动会里的心动轨迹 四月的晨光刚漫过和园小区的樱花树梢，3号楼2单元的防盗门就“咔嗒”响了。段天佑揣着迷你小风扇和一包纸巾，靠在对门墙上，指尖捏着颗草莓糖，见门缝里探出头的林月迟顶着一撮呆毛，校服拉链歪到腰侧，手里还攥着半片吐司，忍不住笑出声。 “再晚李记的豆沙包就被高二的抢光了，今天可是咱高一第一次运动会的第二天。”他递过草莓糖，上前帮林月迟把拉链拉到胸口，指尖碰到她后颈的碎发时，两人都顿了顿，他赶紧移开手，晃了晃口袋里的纸巾包，“你昨天说看比赛会出汗，这个给你。” 林月迟含着糖，把纸巾塞进校服口袋，目光往楼下扫了眼：“念一和林慕呢？昨天约好一起走的。” “在楼下樱花树那儿。”段天佑说着，和林月迟一起往下走。刚到一楼，就看见顾念一站在樱花树下，校服领口别着高一（3）班的班徽，手里攥着条浅蓝毛巾，脚边放着瓶柠檬味运动饮料。林慕站在她旁边，拎着个布袋子，正低头跟顾念一说着什么，阳光落在两人发梢，镀了层暖光。 “你们俩怎么才下来？”顾念一看见他们，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点轻快，“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张老师说今天要提前十分钟到操场集合。” 林慕转身，把布袋子递向顾念一：“你早上说胃不舒服，我让我妈煮了茶叶蛋，先吃一个垫垫。”他说话时目光落在顾念一脸上，见她头发上沾了片樱花瓣，抬手轻轻拂掉，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顾念一接过布袋子，耳尖悄悄红了，低头咬了口茶叶蛋：“谢谢，你等会儿跑1000米，也得吃点东西，别空腹。” 四人往小区外走，段天佑和林月迟走在前面，他帮林月迟拨开路旁垂下来的樱花枝，小声说：“昨天你跑800米拿第三，张老师在班级群里夸你，我妈还问我怎么没拿名次呢。” 林月迟笑着推了他一把：“你昨天接力赛最后一棒差点摔了，还好意思说我。” 后面的顾念一则跟林慕聊起检录时间，林慕记得比她还清楚：“八点检录，八点十五分开始跑，你到时候在终点等我就好，不用往检录处跑，太远。” 顾念一点头，把浅蓝毛巾叠好放进布袋子：“我知道，我已经跟班长说好了，今天在终点当志愿者，刚好等你。” 到李记早餐铺时，白雾正从蒸笼里冒出来，混着豆沙和肉包的香气。老板李叔看见他们，隔着柜台就打招呼：“哟，市一中高一的四个孩子！林月迟，今天没项目，给你留了两个豆沙包；顾念一，你爱吃的辣菜包刚蒸好，热乎着呢。” “谢谢李叔！”顾念一刚要掏零钱，林慕已经把五块钱放在柜台上：“我来付，昨天说好今天我请。”他还特意跟李叔叮嘱，“菜包多放辣，她吃辣开胃。” 李叔笑着应了，手脚麻利地把包子装进纸袋。顾念一接过纸袋，低头咬了口菜包，辣意漫开时，眼角有点发热，林慕见了，赶紧把自己的豆浆递过去：“慢点吃，喝口豆浆解辣。” 段天佑在旁边凑趣：“林慕，你怎么不记得我爱吃肉包？上次让你帮我带一个，转头就忘了。” 林慕没理他，只盯着顾念一的嘴角，见她沾了点辣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嘴角有油，擦一下。” 顾念一接过纸巾，低头擦嘴时，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吃完早餐往学校走，广播里已经在循环通知高一1000米运动员检录。到了操场，四人分了方向——段天佑和林月迟往东侧的班级观赛区走，顾念一则拿着布袋子往西侧的终点线去。 班级观赛区里，蓝色的班级横幅已经挂好，塑料凳摆得整整齐齐。段天佑帮林月迟找了个靠前的位置，蹲在旁边调整小风扇的角度：“昨天你跑800米汗流了一脸，今天没项目，别又热着。” 林月迟接过小风扇，从口袋里掏出张赛程表，指着上面的“8:15 高一男子1000米预赛”：“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等会儿咱得使劲喊，让林慕听见。”她还从书包里翻出个应援牌，上面写着“林慕加油！高一（3）班最棒！”，是昨天晚上跟顾念一一起做的。 段天佑看着应援牌笑：“你这牌子做得还挺像样，等会儿举高点，让林慕从跑道上就能看见。” 与此同时，终点线旁的顾念一已经跟其他志愿者一起站好，手里攥着林慕的浅蓝毛巾，目光一直往检录处的方向飘。班长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别紧张，林慕昨天练跑的时候，最后一百米冲得可快了。” 顾念一点点头，指尖却还是无意识地攥紧了毛巾。没过多久，她看见林慕跟着裁判往跑道走，校服袖子卷到小臂，露出腕骨上一点淡淡的红痕——是昨天练跑时蹭到的。 林慕走到第三道，活动脚踝时，目光越过操场中间的草坪，先往西侧的终点线看了眼。看见顾念一站在那里，手里举着毛巾，他瞬间松了口气，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接着又往东侧的观赛区扫了眼，段天佑正举着班级横幅晃，林月迟手里的应援牌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各就位——预备——” 发令枪的响声划破操场，选手们瞬间冲了出去。林慕没急着领跑，保持在第三的位置，跟着前面人的节奏调整呼吸。跑到第一圈转弯时，他又往终点线看了眼，顾念一还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跟着他，像是怕他跑丢了似的。 第二圈过半，林慕的呼吸开始粗重，小腿也有点发沉。他咬着牙加快步频，眼角的余光瞥见东侧观赛区——段天佑正扯着嗓子喊“林慕加油”，林月迟举着应援牌跳着，蓝色的校服裙摆晃得轻快。 最后一百米的时候，跑在第一的选手突然加速，拉开了小半段距离。林慕的心跳得飞快，就在他觉得力气快耗尽时，西侧传来熟悉的声音：“林慕！加油！我在这儿！” 是顾念一的声音。 他猛地抬头，看见顾念一往前挪了两步，离跑道边缘很近，眼里满是着急，手里的毛巾挥得飞快。那瞬间，所有的疲惫都像被风吹散了，林慕攥紧拳头，迈开腿往前冲，耳边的风声、同学的喊声都变得模糊，只剩下终点线旁那个浅蓝色的身影。 “砰！” 林慕冲过终点线的瞬间，周围的欢呼声炸开了。他脚步踉跄了一下，还没站稳，就被一双温热的手扶住了胳膊。 “慢点，别摔了。”顾念一的声音带着点喘息，她把毛巾裹在林慕肩上，又拧开运动饮料的瓶盖递到他嘴边，“先喝口水，别猛灌。” 林慕靠在她身上，喘着气喝了两口饮料，目光落在顾念一的脸上。她的睫毛上沾了点汗，鼻尖红红的，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却还在小声问：“你的腿是不是疼了？刚才跑的时候我看见你皱眉了。” 林慕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攥住了顾念一的手腕。他的手心全是汗，却攥得很稳，怕一松手她就跑了。周围的同学还在起哄，有人拍他的肩膀，有人喊“林慕好样的”，但他什么都没听见，眼里只有顾念一。 “顾念一，”他的声音有点哑，还带着没平复的喘息，“我刚才跑最后一百米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要是我跑快点，就能早点看见你了。” 顾念一的心跳瞬间快得像要蹦出来，她看着林慕泛红的耳尖，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小声说：“我一直在等你，没离开过。” “那……”林慕的指尖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腕，紧张得喉结动了动，“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以后每天早上我在小区楼下等你，陪你吃李记的包子，运动会结束陪你去图书馆写作业，你胃不舒服我就帮你煮茶叶蛋……”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念一就用力点头，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却笑着说：“我愿意！我也想每天跟你一起上学，一起看樱花，一起吃辣菜包……” 林慕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又酸又甜，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周围的起哄声更响了，班长在旁边笑着喊“别抱太久，等会儿要回教室开班会了”，两人这才赶紧分开，顾念一帮林慕理了理皱掉的校服领口，林慕则帮她拂掉头发上的碎樱花瓣。 往教学楼走的时候，他们远远看见段天佑和林月迟从观赛区过来。段天佑手里还拿着应援牌，林月迟跟在他旁边，两人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看见他们，段天佑挥了挥手：“可以啊林慕，最后一百米冲得够快，顾念一的加油果然管用！” 林月迟笑着走过来，拍了拍顾念一的肩：“早就看出来你们俩不对劲，现在总算官宣了。” 顾念一的脸更红了，悄悄往林慕身边靠了靠，林慕伸手牵住她的手，指尖相扣的瞬间，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回到教室，张老师已经拿着教案站在讲台上。等同学们都坐好，他敲了敲讲台：“安静一下，说两个事。第一，今天下午的项目结束后，这次运动会就正式结束；第二，明天全校放假一天，后天回学校出成绩，大家下午和明天放松的时候注意安全，出门跟家长说一声。” 教室里瞬间响起欢呼声，林月迟转头跟顾念一对视一眼，眼里满是兴奋。段天佑凑到林月迟耳边：“等会儿中午去食堂，我们商量下下午去哪玩？我昨天听我妈说，市中心新开了家DIY店，能做银戒指还能画石膏娃娃。” 林月迟点头，顾念一则跟林慕小声说：“我爸上周说，市中心有家书店连着重开的唱片店，有很多老唱片，我们可以去看看；还有，有家新开的烤肉自助，我妈说味道特别好。” 林慕立刻点头：“都听你的，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中午的食堂格外热闹，四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段天佑扒着米饭，跟大家说：“下午我们先去DIY店，做完手作去唱片店，晚上吃烤肉自助，吃完再去附近的小公园散步，怎么样？” “好啊！”林月迟第一个同意，“我早就想去DIY店做石膏娃娃了。” 顾念一拿出手机：“那我们现在在家长群里跟爸妈说一声吧，省得他们担心。” 四人的家长群叫“四家家长群”，里面只有他们四个的家长。顾念一先在群里发消息：“叔叔阿姨好，我们下午想去市中心的DIY店做银戒指和石膏娃娃，然后去书店旁边的唱片店，晚上吃烤肉自助，吃完去小公园散步，结束后会一起回家。” 段天佑跟着发：“我们会按时报平安，您放心。” 没过两分钟，林月迟的妈妈苏慧就回复：“好呀，注意安全，晚上回家给妈妈发消息。”顾念一的妈妈周敏回复：“念一，看见邓丽君的老唱片帮妈妈带一张。”段天佑的爸爸段海涛发了个“OK”的表情，还加了句“天佑，看见披头士的唱片给爸拍张照”。林慕的妈妈陈瑶则叮嘱：“林慕照顾好念一，别让她走丢了。” 林国栋最后发了个红包：“四个孩子玩得开心，注意安全！” 看着群里的回复，四人都笑了。林月迟咬着筷子：“爸妈也太支持了吧，我还以为他们会说太晚。” 段天佑笑着说：“那是因为他们放心我们一起出去，再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玩了。” 吃完午饭，四人直接打车去市中心。DIY店的灯光暖融融的，墙上挂着客人做的银戒指和石膏娃娃。林月迟选了个兔子形状的石膏娃娃，段天佑选了小熊，两人凑在一起涂颜料，段天佑故意把小熊的耳朵涂成粉色，递给林月迟：“跟你的兔子凑一对。” 林月迟笑着接过，往小熊的脸上画了个小爱心。 顾念一和林慕则在刻字台前选银条，顾念一选了细一点的银条，林慕帮她扶着，慢慢刻上两人名字的首字母。刻完后，林慕把自己的银戒指递给顾念一：“你帮我戴好不好？” 顾念一接过戒指，小心地套在他的无名指上，指尖碰到他的指腹时，两人都红了脸。林慕也帮顾念一戴上戒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以后这个戒指别摘下来，好不好？” 顾念一点头，把戴着戒指的手举起来，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戒指上，闪着细碎的光。 从DIY店出来，四人去了唱片店。书店和唱片店连在一起，书墨香混着老唱片的塑胶味，格外好闻。段天佑在唱片区翻找披头士的唱片，林月迟跟在他后面，拿起一本汪曾祺的散文集：“这本我早就想看了，等会儿买回去。” 顾念一在老唱片区找邓丽君的专辑，林慕帮她翻找，终于找到一张《甜蜜蜜》的黑胶唱片：“这个是不是你妈妈要的？” 顾念一眼睛亮了：“对！就是这个！我妈肯定喜欢。” 从唱片店出来时，天已经黑了。烤肉自助店的生意很好，四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段天佑负责烤肉，把烤好的牛五花夹到林月迟碗里：“快吃，这个刚烤好，蘸点酱料特别香。” 林月迟也帮段天佑夹了块鸡翅：“你也吃，别光顾着烤。” 顾念一喜欢吃玉米和金针菇，林慕帮她烤了满满一盘，还细心地去掉金针菇的根：“你上次说金针菇根不好嚼，我帮你弄掉了。” 顾念一接过盘子，小声说：“谢谢，你也吃点，别光给我烤。” 四人边吃边聊，说笑着回忆今天运动会的趣事，聊明天放假要睡多久，气氛格外热闹。 吃完烤肉，四人往小公园走。晚上的风有点凉，段天佑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披在林月迟身上：“别冻着了，早上出来的时候就该让你多穿点。” 林月迟靠在他身边，小声说：“还好有你外套，不然真要冻感冒了。” 林慕也想把外套脱给顾念一，却被顾念一拦住了：“我不冷，我们手牵手走就好了。”她说着，主动牵住林慕的手，林慕紧紧回握住，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里暖暖的。 小公园里的灯光秀刚好开始，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在湖面上，像撒了把星星。四人沿着湖边的小路走，段天佑帮林月迟拍了很多照片，顾念一则和林慕站在湖边，看着灯光在水面上晃动，偶尔说句悄悄话。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段天佑看了眼手机，已经快九点了。 四人往公园门口走，顾念一在家长群里发了张灯光秀的照片：“我们准备回家啦，马上就到小区。” 陈瑶很快回复：“好，我和你阿姨在小区门口等你们，给你们带了热牛奶。” 打车回小区时，四人手里都拎着东西：段天佑手里拿着披头士的唱片和给林月迟买的散文集，林月迟手里拿着石膏娃娃和段天佑的外套，顾念一手里拿着邓丽君的唱片和银戒指，林慕手里拿着给顾念一买的专辑和自己的银戒指。 走到小区门口，果然看见四个家长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热牛奶。苏慧把牛奶递给林月迟，周敏接过顾念一手里的唱片，眼里满是惊喜：“真的买到了！”段海涛拍了拍段天佑的肩膀：“唱片不错，明天拿给爸听听。”陈瑶拉着顾念一的手，小声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顾念一点头，悄悄看了眼林慕，两人都笑了。 四人跟家长说了声“晚安”，各自回家。段天佑送林月迟到对门门口，林月迟转身跟他说：“今天谢谢你，我很开心。” 段天佑笑着说：“明天要是想出去玩，我再敲你家门。” 林月迟点头，推开门时，还不忘回头跟他挥挥手。 顾念一和林慕走到单元楼门口，林慕看着顾念一：“明天早上我在楼下等你，我们一起去吃李记的辣菜包。” 顾念一点头：“好，我早点起来，不迟到。” 林慕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晚安。” “晚安。”顾念一走进单元楼，回头看时，林慕还站在门口，见她看过来，又朝她挥了挥手。 回到家，顾念一把银戒指戴在手上，又把今天拍的照片存进手机相册。翻到和林慕在樱花树下的合照时，她忍不住笑了——四月的风是暖的，运动会的阳光是亮的，身边的人是喜欢的，这样的日子，真好。 窗外的月光照在书桌上，顾念一拿起手机，给林慕发了条消息：“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没过几秒，林慕回复：“我也是，明天见。”后面还加了个小小的爱心表情。 顾念一看着手机，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她知道，明天早上的李记早餐铺，会有热乎的辣菜包，会有等她的林慕，而未来的日子里，还有很多这样甜蜜的时光在等着他们。 第25章 青春的印记 运动会的喧嚣渐渐散去，午后的阳光透过市一中教学楼的窗户，洒在略显空旷的走廊上。林月池、段天佑、顾念一和林慕背着书包，并肩走在离校的路上，汗水浸透的校服贴在身上，却丝毫掩不住少年人眼底的雀跃。 “中午别在食堂吃了吧？”林月池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那食堂的饭我都要吃腻了，我想吃地锅鸡，还有麻辣烫！” 话音刚落，另外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附和：“我也是！” 顾念一笑着推了推林月池的胳膊：“行啊你，说出了我的心声。不过地锅鸡和麻辣烫选哪个呢？要不大家到时候再选呗，反正我这两个都想吃。” 段天佑插了一句：“那随便呗，到时候再定。咱们别挨个回家再集合了，太麻烦。就一家一家去，先去月池家，再去林慕家，然后顾念一家，最后到我家集合，怎么样？” 大家一致同意，脚步也加快了几分。他们住的是同一个高档小区，离学校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 林月池和段天佑家是对门，四人先到了林月池家。开门的是她妈妈苏慧，看到孩子们满头大汗的样子，连忙招呼他们进来：“快进来歇会儿，看这一头汗。建军，月池带同学回来了！” 正在书房看书的林建军也走了出来，笑着说：“是天佑他们啊，快坐。苏慧，给孩子们拿点冰镇饮料。” “叔叔阿姨好！”段天佑、顾念一和林慕齐声打招呼。 “你们先坐，我去叫我妈也给你们拿点水果。”段天佑说着，熟门熟路地就往门口走，回家去叫自己的妈妈刘莉。不一会儿，他就和刘莉一起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果盘。 孩子们在客厅里聊得热火朝天，大人们则在一旁看着，脸上满是笑意。等大家都歇得差不多了，段天佑突然一拍大腿：“对了，我听说万象城最近新开了一家日式回转自助寿司，评价特别好，要不咱们去吃那个？” “寿司？”林月池眼睛一亮，“我还没吃过正宗的日式回转寿司呢！” 顾念一和林慕也纷纷表示赞同，原本纠结的地锅鸡和麻辣烫瞬间被抛到了脑后。 家长们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早点回家之类的话，就放孩子们出发了。四人坐上出租车，朝着万象城的方向驶去。一路上，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寿司的种类，林月池更是激动地说要把菜单上的所有寿司都尝一遍。 万象城果然名不虚传，刚走进大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宽敞明亮的大厅里，人来人往，精致的店铺鳞次栉比，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和美食的混合气息。 “哇，这地方也太大了吧！”顾念一忍不住发出惊叹，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个好奇的小鹿。 段天佑熟门熟路地领着大家往楼上走：“跟紧我，寿司店在三楼。” 林慕跟在最后，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商品，小声对身旁的林月池说：“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商场。” 林月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没事，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那家日式回转自助寿司店。店门口装修得很有日式风情，木质的门面，挂着暖黄色的灯笼，上面写着“寿司屋”三个大字。推开门，一股新鲜的海鲜味和米饭的香气扑面而来。 店里的人不少，但还算宽敞。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回转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寿司，三文鱼、金枪鱼、北极贝、鳗鱼……五颜六色的，让人眼花缭乱。四周则是一些卡座，服务员穿着整齐的和服，微笑着迎接每一位客人。 “随便坐！”段天佑找了个靠窗的卡座，率先坐了下来。 大家依次坐下后，服务员很快送上了菜单和茶水。段天佑拿起菜单，熟练地点了几样招牌寿司，又问其他人：“你们还要点什么？” “我要这个三文鱼寿司！”林月池指着菜单上的图片说。 “我要鳗鱼寿司！”顾念一也说道。 林慕则有些犹豫，段天佑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没事，想吃什么就点，今天我请客！” 林慕感激地看了段天佑一眼，小声点了一份金枪鱼寿司。 不一会儿，寿司就陆续送了上来。林月池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三文鱼寿司放进嘴里，新鲜的三文鱼搭配着软糯的米饭，还有淡淡的芥末味，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太好吃了！” 顾念一和林慕也吃得津津有味，段天佑则一边吃一边给他们介绍不同寿司的特点。 “对了，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段天佑问道，“这里有清酒、烧酒，还有各种果汁。” 林月池眼睛一亮：“烧酒是什么？我还没喝过呢！” “小孩子不能喝酒！”顾念一立刻反对道。 段天佑笑着说：“没事，就尝一点点，度数不高的。” 在段天佑的怂恿下，林月池还是点了一小杯烧酒。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辛辣的味道瞬间刺激了她的味蕾，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好辣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段天佑说：“慢慢喝就好了，习惯了就不觉得辣了。” 林月池又喝了几口，渐渐适应了烧酒的味道。不过，没过多久，她就觉得嘴里有些发臭，不好意思地说：“我去趟洗手间。” 她跑到洗手间，从书包里拿出漱口水漱了漱口，才感觉好了一些。 等她回到座位上时，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段天佑看了看时间：“才一点多，咱们下午就在万象城逛逛吧？” “好啊好啊！”顾念一第一个响应，“我想去看那边的服装店！” 于是，四人起身离开了寿司店，开始在万象城里逛了起来。万象城真的很大，他们从三楼逛到一楼，看了服装店、饰品店、玩具店……顾念一在一家饰品店前停了下来，对着一条项链爱不释手。 “这条项链真好看！”顾念一拿起项链，对着镜子比划着。 林月池凑过去看了看：“确实挺好看的，要不要买下来？” 顾念一有些犹豫：“有点贵……” 段天佑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说：“喜欢就买，我送给你！” “真的吗？”顾念一惊喜地看着段天佑。 段天佑点点头，付了钱，把项链递给了顾念一。顾念一开心地接过项链，戴在脖子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林慕看着顾念一开心的样子，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他转头看向林月池，发现林月池也在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逛了一会儿，林月池觉得腰酸背痛的：“运动会跑了那么多项目，腰都快断了，咱们找个地方按摩一下吧？” “好主意！”段天佑立刻赞同，“我知道附近有家按摩店，口碑不错。” 于是，四人又朝着按摩店的方向走去。按摩店里的环境很安静，服务员给他们安排了四个相邻的按摩位。按摩师的手法很专业，按在腰上和肩膀上，酸痛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服的感觉。 “太舒服了！”林月池忍不住发出感叹。 顾念一也说道：“是啊，感觉全身的疲惫都消失了。” 按摩结束后，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段天佑提议去看电影：“我听说最近新出了一部爱情片，评价特别好，咱们去看看吧？” 大家都没有意见，买了电影票和爆米花，走进了放映厅。 电影开始了，讲述的是一对年轻情侣从相遇、相知到相爱的故事，情节很感人。林月池和段天佑坐在一排，两人时不时地会对视一眼，眼神里都带着一丝异样的情愫。顾念一和林慕坐在他们旁边，顾念一被电影情节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林慕默默地递给她一张纸巾，两人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一起，都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电影结束后，已经快六点了。大家走出电影院，都有些意犹未尽。 “这部电影真好看！”顾念一擦了擦眼泪说。 “是啊，太感人了。”林月池也说道。 段天佑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 大家点点头，在万象城门口分手，各自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后，林月池把今天拍的照片发到了他们的小群里，有吃寿司的照片、逛商场的照片、看电影的照片……顾念一和林慕也纷纷把自己拍的照片发了上去，段天佑还在群里发了一个红包，大家抢得不亦乐乎，群里热闹非凡。 吃完晚饭，大家还在群里聊个不停。顾念一突然说：“你们知道吗？我们明天就要公布分班了。真的不想跟你们分开啊。” 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林月池看着手机屏幕，心里也有些难过：“是啊，我也不想跟你们分开。对了，你们都想选什么科啊？” 林月池率先说道：“我选文科，我喜欢历史和政治。” 顾念一立刻响应：“我也选文科，咱们以后可以在一个班了！” 段天佑说：“我选理科，我喜欢物理和化学。” 林慕也说道：“我也选理科，天佑，咱们以后一起加油！” 大家在群里聊了很久，直到快十点了，段天佑才说：“好了，不聊了，明天还要分班考试呢，大家早点睡觉吧，养精蓄锐。” “好，晚安！” “晚安！” 大家纷纷关了手机，准备睡觉。林月池躺在床上，心里既期待又紧张，她希望明天能和顾念一、段天佑、林慕分到一个班。想着想着，她渐渐进入了梦乡。 然而，她的手机忘记关了，屏幕上还显示着段天佑最后发来的消息：“加油，好梦。” 第26章 睡前尖叫与分班日的雀跃 运动会落幕的当晚，林月迟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就扑到床上，抓起手机点开四人小群。对话框里早已跳出好几条消息，顾念一发来的语音带着颤音：“啊啊啊我好紧张！明天就要分班了，万一我跟你们不在一块怎么办啊！” 林月迟指尖飞快地敲字，连头发滴到睡衣上都没在意：“我也是！我妈刚才还说要是跟你分开，以后没人陪我偷偷吃零食了！”消息刚发出去，林慕就发来个“崩溃”的表情包：“救命！我爸说没进理科尖子班就没收我的游戏手柄，我现在手心全是汗！” 群里安静了两秒，段天佑的消息跳了出来，语气比平时软了些：“别慌，咱们四个成绩都在前面，就算选科不一样，应该也离得不远。对了，明天早上七点，校门口那家早餐店见？我记得月迟爱吃他家豆浆油条，一起吃完去学校。” 林月迟看着屏幕，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赶紧回了个“好！”，还加了个蹦跳的小表情。顾念一紧跟着发了段语音，声音里带着点雀跃的尖叫：“好耶！那我定五个闹钟，绝对不迟到！”林慕也凑热闹：“算我一个！不过要是谁迟到，就请大家喝奶茶啊！” 四人在群里你一言我一语，从担心分班聊到明天要吃的早餐，连“要是分到隔壁班就传纸条”的小事都聊得不亦乐乎，直到苏慧敲门催林月迟吹头发，才恋恋不舍地说“晚安”，可林月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明天会不会跟段天佑离得近一点”的念头。 第二天清晨六点半，林月迟踩着拖鞋冲到镜子前，慌乱中把袜子穿反了，又赶紧换过来，抓起书包就往楼下跑。到早餐店时，段天佑已经到了，手里提着袋热乎的豆沙包，看到她就笑了笑：“怕你饿，多买了两个。” “我才不饿！”林月迟嘴硬，却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指尖碰到他的手背，飞快地缩了回去。顾念一和林慕也很快赶到，顾念一坐下就开始念叨：“我今早出门前还检查了三遍书包，就怕漏了东西，紧张得连牛奶都撒了半杯！” 吃完早餐往学校走，阳光透过四月的树叶洒下来，落在四人身上。刚进教室，就看见黑板旁贴着“分班结果中午公示”的字条，林月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拉着顾念一找座位坐下。没过多久，老班张老师拿着排名单走进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窗外的麻雀叫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昨天的成绩出来了，咱们班整体考得不错。”张老师推了推眼镜，开始念排名，“段天佑，班第一，年级第三；林月迟，班第二，年级第五；林慕，班第三，年级第八；顾念一，班第四，年级第十一！” 听到自己的名字和排名，林月迟悄悄松了口气，可一上午的课还是没心思听——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函数，她的草稿纸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1班”“2班”，顾念一趁老师转身写板书，偷偷传过来一张纸条：“等下下课，咱们冲去一楼大厅！” 终于熬到下课铃响，四人像脱缰的小马一样往一楼跑。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说话声、惊叹声混在一起，林慕仗着个子高，扒着人群看了两秒，突然拔高声音喊：“段天佑！理科尖子班2班！” 段天佑立刻挤过去，手指在名单上快速扫过，找到自己的名字后，又往旁边的文科名单看，随即朝着林月迟的方向喊：“月迟！文科尖子班1班！就在我们隔壁！” 林月迟拽着顾念一挤进去，一眼就看到自己和顾念一的名字排在文科1班的最前面，瞬间跳起来抱住顾念一尖叫：“念念！我们在一个班！太好了！”顾念一也跟着笑，眼睛都亮了，段天佑站在旁边，看着林月迟雀跃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扬得更高。 中午放学，林月迟一拍桌子，声音响亮：“今天我请客！吃火锅去！”四人说说笑笑地往校外走，路过奶茶店时，段天佑突然停下脚步，进去买了杯少冰的珍珠奶茶，悄悄塞到林月迟手里：“你胃不好，别喝太凉的。” 火锅店里，红油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肥牛卷下锅几秒就卷了边。林月迟拿起手机给妈妈苏慧打视频，声音里满是雀跃：“妈！我跟念念在文科1班，段天佑和林慕在理科2班，都是尖子班！”苏慧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知道啦！晚上让你爸把烧烤架支起来，叫上他们几个来家里吃，你顾叔叔他们也说要过来聚聚。” 挂了电话，林月迟抬头，看见顾念一正在跟周敏视频，林慕举着手机跟林国栋和陈瑶炫耀自己的排名，段天佑也在跟段海涛打电话，语气里藏不住开心。暖黄的灯光落在四人身上，火锅的热气氤氲着，连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 吃完饭回宿舍，林月迟和顾念一收拾着床铺，嘴里还哼着歌。顾念一叠着被子说：“没想到真能跟你一个班，以后还能一起占靠窗的位置，早上能晒到太阳，还能看见操场。”林月迟趴在窗边，看着楼下的香樟树，春风吹得叶子沙沙响，心里满是踏实。 下午的班会课，张老师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份名单，脸上带着笑：“想必大家都看到分班结果了，咱们班有十一个同学进了文理尖子班，这是咱们共同努力的结果。”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林月迟偷偷看向窗外，正好看见段天佑从理科2班的门口经过，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撞了一下，又很快移开，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放学铃声响起，四人并肩走出教学楼。四月的晚风温柔，吹得校服外套轻轻晃。林慕勾着段天佑的肩膀大声说：“晚上吃烧烤，我要吃两串鸡翅，还要喝冰可乐！”顾念一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吃！小心吃胖了跑不动步，下次运动会没人跟你组队！” 林月迟走在中间，手里拿着段天佑给她买的奶茶，看着身边吵吵闹闹的三人，突然觉得，原来那些睡前的紧张和尖叫，都在分班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变成了最甜的雀跃。而最好的青春，就是不管经历怎样的期待与忐忑，身边最重要的人，永远都在。 回到家时，院子里已经支起了烧烤架，林建军正忙着烤鸡翅，苏慧在旁边摆着盘子。顾伟和周敏提着水果过来，段海涛和刘莉带着箱饮料，林国栋和陈瑶手里还拿着给孩子们买的零食。大人们在院子里聊天，笑声传得很远，四个孩子挤在阳台的小桌子旁，等着吃烧烤。 段天佑拿起一串刚烤好的玉米，递到林月迟面前：“刚烤好的，还热乎，你尝尝。”林月迟接过来，咬了一口，甜糯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抬头，看见顾念一正和林慕抢一串烤肠，段天佑看着他们笑，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脸上，好看得让人心跳加速。 夜色渐深，阳台的灯光亮着，烧烤的香气混着春风飘得很远。林月迟看着身边的三人，心里悄悄想着：原来那些关于分班的紧张，那些睡前的小尖叫，最终都会变成记忆里最鲜活的片段，而和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青春里最珍贵的时光。 第27章 烟火里的双喜。[番外] 樱之语料理店的包厢里，八个位置被填得满满当当。苏慧的筷子刚碰到三文鱼刺身，手机就贴着桌面震了起来，“月迟”两个字跳在屏幕上时，她指尖下意识蜷了蜷——不用猜，准是分班成绩出了。 “肯定是孩子们来报信了！”周敏立刻凑过来，指尖无意识绞着米白色桌布，顾伟在旁边轻轻拍了拍她手背，嘴上说“别急”，自己却先把手机往桌沿挪了两寸，视线总往屏幕飘。刘莉的手悄悄攥住段海涛的手腕，陈瑶和林国栋也停了筷子，连包厢里循环的日式轻音乐，都好像淡成了背景音。 “妈！我跟念念在文科1班！段天佑和林慕在理科2班，就隔一堵墙！”林月迟的声音裹着喘气的雀跃，几乎要从听筒里蹦出来。苏慧“呀”地叫出声，筷子“嗒”地磕在瓷盘上：“真的？太好了！妈就知道你稳！” 这话还没落地，周敏的手机就炸了，顾念一带着哭腔的声音钻出来：“妈！我没跟月迟分开！我们还能一起占靠窗的位置！”周敏一边用指腹擦眼角，一边笑出了声：“傻丫头，该笑才对！晚上妈给你买炸鸡！”紧接着，段海涛的手机震得厉害，段天佑的声音比平时亮了些：“爸，我进理科尖子班了，跟林慕同班。”林国栋的手机也跟着响，林慕咋咋呼呼的：“爸！我排名进步两名！晚上必须吃烧烤庆祝！” 八个家长的笑声瞬间把包厢填得满当当。苏慧端起清酒杯，酒液晃出细碎的光：“来，咱们碰一个！孩子们这么争气，这杯得干了！”顾伟赶紧给身边人添酒，杯沿相撞时脆响连连：“可不是嘛，从小学到高中，这几个孩子就没拆过伙，现在分班了还这么近，缘分！”段海涛笑着拍了拍林国栋的肩：“我家天佑闷，有林慕在身边闹着，再加上月迟和念念在隔壁，我们也放心。”林国栋回拍他：“我家林慕淘，有天佑管着，我才省心呢！” 刘莉给陈瑶夹了块鳗鱼寿司：“说起来，咱们也好久没聚了，晚上不如接着庆祝？”“去我家！”苏慧立刻接话，眼睛亮得很，“我家阳台大，正好支烧烤架，孩子们上次就念叨想吃了。”周敏立刻点头：“我去买炸鸡！念一爱吃香辣的，月迟喜欢原味，还得带两盒年糕，上次她俩说便利店的年糕不够糯。”顾伟补了句：“我带箱冰镇可乐，再拿几瓶橙汁，孩子们喝凉的得适量。”段海涛笑着说：“那我带两瓶好酒，跟老林、老顾喝两杯。”陈瑶也应声：“我买水果，林慕跟天佑都爱吃沙瓤西瓜，再挑盒草莓，给孩子们当饭后甜点——对了，林慕上周还说想吃榴莲，得挑个熟得正好的。” 散场时，午后的阳光还斜斜搭在沿街的梧桐树上。苏慧刚进家门，林建军就系着蓝格子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攥着擦碗布：“怎么样？孩子们分班顺利吗？”“顺利！都在尖子班，还离得近！”苏慧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凑过去跟他说，“晚上大家来咱家吃烧烤，你下午跟我去趟超市采购。”林建军眼睛一下子亮了：“正好！我今天在公司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升职加薪了！”苏慧愣了两秒，随即笑着捶了他一下：“真的？你怎么不早说！这可是双喜临门！” 另一边，顾伟开着车，周敏坐在副驾上，从帆布包里摸出个小本子——上面记着孩子们的口味偏好，纸页都翻得软了。“炸鸡要香辣和原味双拼，各来两斤，再要一盒上校鸡块，”她指着本子念，“还有年糕，要芝士馅的，月迟上次说想吃。”顾伟笑着点头：“都听你的，再给孩子们买几串糖葫芦，路上吃。” 段海涛和刘莉在超市生鲜区停住脚。刘莉拿起一串牛肋条，指尖捏着肉纹看：“天佑爱吃这个，得挑肥瘦相间的，烤出来才香。”她翻了两串，又拿起一袋大虾：“林慕爱吃烤虾，要这种活虾，肉质才弹。”段海涛在旁边挑五花肉，把肉皮朝下按了按：“老林说林慕爱吃烤五花，得选三层肥两层瘦的，烤到出油才好吃。” 陈瑶和林国栋在水果区挑得仔细。陈瑶蹲在榴莲摊前，拿起一个凑到鼻尖闻，又用指节轻轻敲了敲：“这个熟得正好，壳薄肉多，林慕肯定喜欢。”林国栋在旁边举着个西瓜，对着光看了看：“这个西瓜沙瓤，还甜，晚上解腻正好。”陈瑶又拿起一盒草莓，逐个捏了捏：“要选带叶子的，新鲜，月迟和念念爱吃。” 林建军和苏慧则直奔粮油区。林建军拿起一瓶蜂蜜：“烤鸡翅得刷蜂蜜，才够亮。”苏慧则挑了袋辣椒粉：“老顾爱吃辣，得备着，孩子们也能少放些。”两人推着购物车，还不忘拿几串玉米、一把金针菇——都是孩子们爱吃的烤串食材。 下午四点半，林家门口就热闹起来。顾伟和周敏拎着两大袋炸鸡、糖葫芦，还有冰镇的可乐和橙汁；段海涛和刘莉扛着装满肉串、大虾的保鲜袋，手里还提着两箱啤酒；林国栋和陈瑶抱着榴莲、西瓜、草莓，塑料袋上还沾着水珠；苏慧和林建军早把阳台收拾妥当，烧烤架支在角落，炭火烧得通红，火星子偶尔蹦出来，落在铺好的锡纸垫上。 “我来生火！”顾伟撸起袖子，接过林建军手里的碳夹，蹲在烧烤架旁，对着炭火轻轻吹了口气，结果被烟呛得咳嗽两声，逗得大家都笑了。周敏赶紧递过纸巾，又把串好的蔬菜串递过去：“先烤两串玉米，孩子们快到了。” 刘莉和陈瑶坐在阳台的小桌旁串肉串。刘莉串牛肋条时，特意在每块肉之间留了点间隙：“这样烤得均匀，不容易焦。”陈瑶则把虾开了背，挑去虾线：“林慕吃虾不爱剥壳，这样烤完方便拿。”苏慧在旁边调烧烤酱，生抽、蚝油、蜂蜜、辣椒粉按比例倒在碗里，用筷子搅了搅，还蘸了点尝了尝：“嗯，咸淡正好，再加点蒜末就更香了。” 林建军站在烧烤架旁，手里拿着烤刷，先在架上刷了层油，再把玉米串放上去。油碰到炭火，“滋啦”一声响，裹着玉米香的烟飘了起来。他时不时转动玉米串，等表面烤得微黄，就刷上一层蜂蜜，瞬间甜香更浓了。段海涛凑过来，学着他的样子，把牛肋条串放上去：“老林，你这手艺可以啊，回头教教我。”林建军笑着点头：“很简单，多翻几次面，别烤焦就行。” 五点刚过，楼下就传来孩子们的笑声。“阿姨！叔叔！我们回来啦！”林月迟的声音先飘上来，紧接着是顾念一的尖叫：“哇！好香啊！”四个孩子背着书包跑上来，一进阳台就被香味勾住了脚。林月迟扑到苏慧身边，盯着烤架上的玉米咽口水：“妈，什么时候能吃啊？”顾念一则盯着周敏手里的炸鸡，眼睛都直了：“妈，炸鸡能先吃一块吗？” 段天佑走到段海涛身边，默默接过他手里的烤刷，帮着转动牛肋条串。林慕则直奔陈瑶身边，抱起榴莲闻了闻：“妈，这个榴莲肯定甜！”林建军笑着把刚烤好的玉米串递给林月迟和顾念一：“先吃这个垫垫，鸡翅马上就好。” 八个家长围着烧烤架忙得热火朝天。顾伟负责添炭，时不时帮着翻两串蔬菜；林建军主烤，肉串、鸡翅、大虾轮流上，刷酱的动作熟练得很；苏慧在旁边递食材、递酱料，还不忘提醒孩子们别靠太近，小心烫；刘莉和陈瑶把切好的西瓜、草莓摆进果盘，端到孩子们面前；周敏则把炸鸡拆开放进盘子，还加热了年糕，撒上芝麻；段海涛和林国栋则在旁边剥蒜、切洋葱，偶尔跟顾伟碰两杯啤酒。 “滋滋——”牛肋条在烤架上冒油，肉香混着酱香飘得老远。段天佑把烤好的牛肋条串递给林月迟：“刚烤好的，小心烫。”林月迟接过来，吹了吹，咬了一口，肉汁在嘴里爆开：“好吃！段天佑你烤得比我爸还香！”段天佑耳根悄悄红了，没说话，又拿起一串鸡翅放上去。 林建军看着孩子们吃得开心，悄悄多拿了几串五花肉，烤得金黄出油，撒上辣椒粉，递给林慕：“你爸说你爱吃这个，多吃点。”林慕接过来，大口咬着：“谢谢林叔叔！比外面烧烤店的还好吃！” 苏慧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对大家说：“今天还有个好消息，建军升职加薪了，正好跟孩子们分班的喜事凑一起，算是双喜临门！”“真的？恭喜老林！”顾伟第一个举杯，啤酒杯碰在一起，泡沫溅出来几滴，“那这杯必须干了！”八个家长的酒杯碰在一起，清酒的醇香、啤酒的麦香，混着烧烤的烟火气，在夕阳里酿出最暖的味道。 夜色渐深，阳台的灯亮了，暖黄的光裹着满阳台的香气。孩子们坐在小桌旁，一边吃着烤串、水果，一边聊着新班级的事；家长们则围在烧烤架旁，聊着工作、生活，偶尔插几句孩子们的趣事。顾念一靠在周敏肩上，吃着草莓；林慕正跟林国栋抢最后一串烤虾；段天佑把烤好的鸡翅递给刘莉，又悄悄给林月迟递了串烤玉米；林月迟则帮苏慧收拾空盘子，嘴角还沾着点酱料。 炭火渐渐弱了，但阳台上的笑声却没停。这一晚没有盛大的仪式，只有八个家长的默契相伴，四个孩子的雀跃欢喜。烟火缭绕里，藏着最朴素的幸福——孩子争气，好友在侧，日子安稳，便是人间好时节。 第28章 新班出城 四月的晨光裹着樱花碎瓣落在校服上时，林月迟攥着书包带的指尖还在发紧。公交站台的长椅上，顾念一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跑过来，书包侧袋里的笔盒哐当响，“我昨晚梦到在新教室找不到座位，蹲在走廊哭到醒，一看表才三点！”她揉了揉眼下的淡青黑，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哑。 林月迟忍不住笑，从书包里掏出热乎的酱肉包递过去，“我数羊数到两百只，满脑子都是今天早读会不会被抽背《春》。”话音刚落，就见段天佑和林慕从对面路口走来——段天佑背着黑色双肩包，手里拎着两个透明豆浆袋，无糖的那袋明显是给林月迟的；林慕则耷拉着脑袋，头发炸得像蒲公英，“我爸让我睡前刷完一套理综卷，两点才躺下，做梦都在算物理公式。” 四人并肩往教学楼走，樱花落在段天佑的白衬衫肩头，他随手拂开时，脚步悄悄放慢，正好跟林月迟的步子对齐。顾念一还在絮叨担心新同桌不好相处，林慕抱怨理2班的王老师会不会太凶，林月迟听着，指尖却无意识碰了碰豆浆袋的温度，心里的紧张像被温豆浆熨帖了些。 文1班的教室在二楼东侧，理2班就在隔壁。林月迟和顾念一刚放下书包，扎高马尾的许佳就凑过来，眼睛亮得很，“你就是林月迟吧？上次历史论述题被老师当范文念，我抄了你的答题思路！”顾念一立刻接话，“我记得你语文作文写得超棒！”三个人聊起喜欢的作家，原本的局促慢慢散了，连早读时林月迟自我介绍忘词红脸，许佳都笑着说“我刚才也差点把爱好说成吃零食”。 理2班的早读却透着股紧张。王老师抱着数学课本走进来，金边眼镜后的目光扫过教室，“翻到第三章，今天讲函数单调性。”林慕刚打了个哈欠就被点名，站起来支支吾吾，还是段天佑悄悄把草稿纸推过去，上面画着清晰的函数图像。下课时林慕拍着段天佑的肩，“还好有你，不然我今天第一节课就要栽跟头。”段天佑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走到走廊时递给林月迟，“刚才看你早读脸红红的，含颗提神。” 午餐在食堂的家常窗口，四人端着糖醋排骨和番茄炒蛋找座位，许佳和理2班的陈阳也凑过来拼桌。顾念一扒着饭说下午地理课要跟许佳坐，林慕抱怨有同学中午还在刷题，段天佑则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林月迟——他知道她爱吃甜口，自己却不爱。林月迟低头咬着排骨，耳朵悄悄热了，顾念一在旁边偷偷挤了挤她的胳膊。 下午的课过得比想象中快。文1班的地理老师画气候类型图时，顾念一皱着眉看不懂，林月迟就把笔记凑过去，在热带草原气候旁边画了个小太阳；理2班的物理实验课，林慕差点接错导线，段天佑及时按住他的手，“先接正极，别慌”，实验成功时林慕高兴得差点拍桌子。放学铃响时，四人收拾书包的动作都轻快了些，校门口早等着苏慧、周敏他们，林国栋笑着挥挥手，“今天去商场吃虎鸭炒鸡，顺便逛逛！” 走进商场时，四月的傍晚刚漫进玻璃幕墙，一楼的樱花装饰灯亮着，暖黄的光落在人身上。顾念一拉着林月迟直奔负一楼的奶茶店，“我要喝草莓奶绿，加双倍珍珠！”林慕盯着旁边的模型店挪不动脚，段天佑拽了拽他的书包带，“先吃饭，作业还没整理。”林月迟路过文具店时停了停，橱窗里的笔记本印着她喜欢的插画，段天佑看在眼里，等她跟顾念一买完奶茶，手里多了本同款笔记本，“上课记笔记用，纸不容易洇墨。” 虎鸭炒鸡店在商场四楼，靠窗的位置能看到楼下的人流。服务员端上大铁锅时，酱汁还在咕嘟冒泡，土豆炖得粉糯，年糕裹着浓稠的汁。林慕率先夹了块鸡肉，“比上次吃的还香！”顾念一咬着年糕，含糊地说“明天要带许佳来”，苏慧给周敏夹了块鸭腿，“孩子们适应得好，咱们也放心。”段海涛跟林国栋碰了碰啤酒杯，“理2班王老师严，有天佑帮林慕，我不担心。” 林月迟夹了块土豆，刚放进嘴里就被烫得龇牙，段天佑立刻递过温水，“慢点吃。”他把锅里炖得最烂的鸡肉挑出来，放进她碗里，“多吃点，晚上整理笔记费脑子。”林月迟抬头看他，灯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心里像被热汤暖得发涨。 吃完晚饭，几人在商场里逛了逛。顾念一拉着林月迟在饰品店挑发绳，粉色的樱花款她俩各买了一根；林慕在玩具店看了半天赛车模型，段天佑答应他周末写完作业再来；家长们则在旁边的超市买水果，苏慧特意挑了林月迟爱吃的芒果，周敏拿了顾念一喜欢的草莓。走出商场时，晚风带着凉意，段天佑把自己的校服外套递过来，“晚上风大，披着。”林月迟接过外套，上面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裹在身上正好暖。 回到家时快九点了。林月迟坐在书桌前整理笔记，翻开段天佑送的笔记本，第一页夹着片干制的樱花；顾念一发来消息，拍了新买的发绳，说“明天跟你扎同款”；林慕在群里抱怨数学作业多，段天佑秒回“等会儿发解题思路”。她写完最后一行笔记，抬头看了眼窗外，月光落在樱花树上，安静又温柔。 洗漱完躺在床上，林月迟想起早上的紧张，想起课间的薄荷糖，想起商场里的笔记本，想起炒鸡锅里的鸡肉，嘴角忍不住弯起来。她给段天佑发了条消息，“今天谢谢你的豆浆和笔记本”，很快收到回复，“明天还帮你带豆浆，无糖的。” 关掉手机时，林月迟没再像昨晚那样数羊。窗外的风声很轻，樱花树的影子晃在窗帘上，她想着明天的语文课要跟许佳讨论散文，想着课间能跟段天佑他们在走廊聊天，想着晚上或许还能一起写作业，慢慢就睡着了——这是分班第一天，有紧张，有慌乱，但更多的是身边人的陪伴，像四月的暖光，把新的日子照得亮堂堂的。 第29章 新班初程，有暖同行。 4月底的风已经带了点5月的热意，槐花开得满街都是，甜香飘进窗户时，林月迟正趴在书桌上翻购物软件，屏幕上列着三四个钢笔选项，笔尖的粗细、笔身的颜色，她看了快半小时还没定。 “磨蹭什么呢？天佑都在楼下等十分钟了！”妈妈苏慧敲了敲她的房门，“早餐给你装在袋子里了，记得跟天佑一起吃。” 林月迟猛地回神，把手机塞进书包侧袋，抓起外套就往楼下跑。单元门口，段天佑靠在自行车旁，白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拎着两个热乎的肉包，见她跑出来，眼底弯了弯：“又熬夜看题了？眼下有点青。” “没有，就是……看了点别的。”林月迟接过肉包，指尖碰到他的手，还带着清晨的凉意，“你等很久了吧？怎么不发消息催我。” “不急，我刚把自行车擦了遍。”段天佑推着车，示意她坐后座，“今天去图书馆，顺路还能看看公园的槐花开了没。” 林月迟坐在后座，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风里的槐花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她忽然想起上周周考，自己进步了10名，当时段天佑把错题本递给她，指尖在错题旁标了详细的解题步骤，还说“下次再快5分钟，就能进年级前30了”。那时候她就想着，5月快到了，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跨月纪念日”，得给段天佑买个像样的礼物——他的钢笔总断墨，上次写解题步骤时，墨水晕得纸都花了，所以她才想送支好点的钢笔。 自行车停在图书馆门口时，林月迟还在琢磨笔尖的粗细。段天佑锁车的功夫，她往图书馆里望了望，正好看到靠窗的位置空着，那是他们常坐的地方，阳光能刚好落在摊开的课本上。 “在想什么？”段天佑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想去靠窗的位置？” “嗯。”林月迟点头，跟着他往里走，“对了，上周周考我进步10名，都没好好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帮我整理错题，我肯定考不到这么好。” 段天佑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把自己的物理笔记本递过去：“谢什么，你自己也熬夜刷题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手边的草稿本上，上面画着小小的钢笔图案，“你喜欢钢笔？” 林月迟心里一跳，赶紧把草稿本往回挪了挪：“没有啊，就是随便画画。”她怕段天佑看出端倪，赶紧转移话题，“你今天带数学题了吗？我还有两道函数题没弄懂。” 段天佑没追问，只是从书包里掏出数学练习册，翻到那两道题，指尖在题目上划着：“这道题要先求定义域，再画函数图像……”他讲题时声音很轻，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林月迟看着他的侧脸，又想起那支没选好的钢笔——他握笔的姿势很好看，指节分明，要是用新钢笔写字，肯定更好看。 两人在图书馆待了两个多小时，快中午时才出来。公园就在图书馆旁边，槐花开得正盛，白色的花瓣落在石板路上，像铺了层碎雪。段天佑牵着林月迟的手，慢慢往公园深处走，偶尔有风吹过，花瓣落在他们的头发上。 “你看那对情侣。”林月迟指着不远处的长椅，女生正给男生戴手链，男生笑得一脸温柔，“他们好像在过纪念日。” 段天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转头看向她：“你想要手链吗？下次路过饰品店，我们去看看。” “不要。”林月迟赶紧摇头，心里却更确定要给段天佑买钢笔了——她不要手链，她想送他每天都能用得上的东西，就像段天佑之前送她的笔记本，她现在每天都用来记笔记。 走到公园门口时，正好有一家鲜花店，玻璃橱窗里摆着各色的花，洋桔梗、玫瑰、小雏菊，看得人眼花缭乱。段天佑停下脚步，拉着林月迟走进去：“买束花吧，放在你书桌上好看。” 老板娘笑着迎上来：“小姑娘喜欢什么花？洋桔梗花期长，颜色也温柔，很适合这个季节。” 林月迟看向段天佑，他正拿着一束白色洋桔梗，眼底带着询问的神色。“就这个吧。”她点头，心里暖暖的——段天佑总是记得她喜欢白色，上次她随口说过一句“洋桔梗比玫瑰温柔”，他居然记到现在。 抱着花走出鲜花店时，林月迟忽然想起，顾念一好像喜欢小雏菊，上次顾念一在群里发过一张小雏菊的照片，说“这个花好可爱”。她掏出手机，想给林慕发消息提醒一下，却看到林慕刚发来的消息：“救命！我不知道给念念买什么5月纪念日礼物，她喜欢的星黛露玩偶，商场里有三个颜色，选哪个啊？” 林月迟忍不住笑，回复他：“选粉色！她上次说粉色显白，而且她书包挂的就是粉色挂件。” 段天佑凑过来看了眼手机屏幕，挑眉：“林慕在给顾念一挑礼物？” “嗯，他俩不是分完班就在一起了嘛，5月是第一个纪念日。”林月迟收起手机，抱着花的手紧了紧，“你……你5月有没有想过要什么东西？” 段天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只要你在身边，就什么都不用要。” 林月迟的脸颊瞬间热了，赶紧别过头往前走：“谁问你这个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段天佑笑着跟上来，没再追问，只是伸手帮她拂掉肩上的槐花瓣。 下午两点多，两人去了新开的大悦城。刚进门就被热闹的氛围裹住，一楼的中庭在办活动，气球飘得满处都是，还有人在弹吉他唱歌。林月迟拉着段天佑往楼上走，心里还惦记着文具店——她查过，这家大悦城的三楼有一家进口文具店，里面的钢笔款式很多。 “想去哪？”段天佑任由她拉着，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是不是想去文具店？” “你怎么知道？”林月迟惊讶地回头。 “刚才在图书馆，你翻购物软件时，我看到了钢笔的页面。”段天佑揉了揉她的头发，“想给我买钢笔？我的笔是有点不好用了。” 被戳穿心思，林月迟的脸更红了，点了点头：“嗯，你上次写解题步骤时，墨水晕得厉害，我想给你买支好点的。” 段天佑心里一暖，拉着她往三楼走：“那我们一起挑，我喜欢细点的笔尖，黑色的笔身就好。” 文具店里人不多，货架上摆着各种款式的钢笔。段天佑拿起一支黑色的钢笔，笔尖很细，笔身是磨砂的，握在手里很舒服。“这个怎么样？”他递给林月迟。 林月迟接过钢笔，在试写纸上写了几个字，墨水很流畅，不晕纸。“好看！就这个！”她高兴地说，刚想付钱，段天佑却先一步掏出手机，“我自己来，你要是想送我礼物，不如……陪我多做几套题。” “不行！”林月迟把他的手机按下去，“这是我给你买的纪念日礼物，必须我付钱。” 两人争了半天，最后还是林月迟付了钱。走出文具店时，她把钢笔递给段天佑：“5月的纪念日礼物，提前给你，你要好好用。” 段天佑接过钢笔，小心翼翼地放进笔袋里，像是怕碰坏了：“我会每天用它给你写解题步骤。” 逛到四楼时，林月迟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林慕正站在玩具店门口，手里拿着两个星黛露玩偶，一脸纠结。她拉了拉段天佑的衣角：“你看，那不是林慕吗？他肯定在给顾念一挑礼物。” 段天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林慕。就在这时，顾念一从玩具店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杯奶茶，看到林慕手里的玩偶，笑着说：“你怎么还在纠结？我不是说过我喜欢粉色吗？” 林慕看到顾念一，赶紧把粉色玩偶递过去：“我怕你又喜欢紫色了，所以多拿了一个。” “笨蛋。”顾念一笑着接过玩偶，转身时正好看到林月迟和段天佑，愣了一下，“月迟？天佑？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林月迟和段天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走了过去。“我们来逛文具店。”林月迟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你俩也来买东西？” 顾念一的脸颊有点红，点了点头：“嗯，林慕说……5月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月，想给我买个礼物。” 林慕也挠了挠头，看向段天佑：“天佑，你跟月迟……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上次我看到你给月迟带豆浆。”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有点尴尬。林月迟和段天佑对视一眼，还是段天佑先开口：“嗯，我们在一起快两个月了，没告诉你们，是怕你们说出去，家长知道了不好。” “我们也没告诉家长！”顾念一赶紧说，“我跟林慕是分完班后，一起讨论题的时候才在一起的，也就半个月。” 林慕拍了拍段天佑的肩：“行啊你，藏得够深的！下次有机会，咱们四个一起出来玩。” “好啊。”段天佑点头，看了眼时间，“快到晚饭点了，要不要一起吃饭？四楼有一家川菜馆，味道不错。” 顾念一和林慕立刻答应。四人走进川菜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服务员递来菜单时，林慕抢先拿过去，给顾念一点了她喜欢的糖醋里脊，还特意叮嘱“少放糖”；段天佑则给林月迟点了她爱吃的鱼香肉丝，记得她不吃香菜，特意备注“不要香菜”。 吃饭的时候，林慕聊起理2班的趣事，说王老师昨天上课把“单调性”说成了“单性调”，全班都在憋笑；顾念一则说文1班的许佳给她带了自己做的饼干，味道特别好。林月迟听着，偶尔跟段天佑对视一眼，心里的尴尬早就散了，反而觉得这样很舒服——不用藏着掖着，跟好朋友分享自己的感情，原来这么轻松。 吃完晚饭，天色已经暗了。大悦城的灯光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的，映在玻璃幕墙上很好看。四人走到门口，林慕拉着顾念一的手：“我送你回家，明天早上我给你带早餐。” “好。”顾念一点头，跟林月迟挥了挥手，“明天学校见。” 林月迟也挥了挥手，看着他们走远，才转头看向段天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们，还以为要藏很久呢。” “早说晚说都一样，他们又不会说出去。”段天佑推着自行车，让她坐后座，“要不要去溜冰场玩会儿？反正还早。” “好啊！”林月迟眼睛一亮，她还从来没滑过冰。 溜冰场在大悦城的负一楼，灯光很亮，冰面上有很多人在滑。段天佑租了两双冰鞋，帮林月迟穿上，还扶着她的手：“别怕，我扶着你。” 林月迟站在冰面上，腿有点抖，紧紧抓着段天佑的手：“我会不会摔啊？” “不会，我护着你。”段天佑慢慢牵着她往前走，耐心地教她：“脚要分开一点，重心放低，跟着我的节奏。” 滑了一会儿，林月迟慢慢找到了感觉，不再那么害怕了。她看着段天佑，他滑得很熟练，转身时动作很帅气。“你以前滑过冰吗？”她问。 “嗯，小时候我爸带我滑过几次。”段天佑停下脚步，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会儿？” “不累！”林月迟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继续滑，“下次我们带林慕和顾念一一起来吧，他们肯定也喜欢。” “好。”段天佑点头，眼底满是笑意。 玩到快九点，两人才离开溜冰场。段天佑送林月迟回家，自行车在夜色里慢慢前行，风里的槐花香还是那么甜。 “今天真开心。”林月迟靠在段天佑的后背，声音软软的，“不仅挑好了礼物，还跟林慕他们坦白了关系。” “我也很开心。”段天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笑意，“对了，我也给你准备了5月的纪念日礼物，等5月1号给你。” “真的？”林月迟惊喜地抬头，“是什么啊？” “保密。”段天佑故意卖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自行车停在林月迟家的单元门口，她跳下车，看着段天佑：“那我上去了，明天早上记得带早餐。” “嗯。”段天佑点头，帮她把头发上的碎发别到耳后，“早点休息，别再熬夜看礼物了。” 林月迟的脸颊又热了，赶紧点了点头，转身往楼上跑。跑到二楼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段天佑还站在楼下，见她回头，挥了挥手。 回到家，林月迟趴在书桌上，拿出段天佑送她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字：“5月的每一天，都想跟你一起过。”她笑着，在旁边画了一支小小的钢笔，又画了一束洋桔梗。 洗漱完躺在床上，她想起今天在图书馆的时光，在公园的散步，在大悦城的偶遇，在溜冰场的欢笑，心里像被填满了蜜糖。她拿起手机，给段天佑发了条消息：“期待5月的礼物，也期待跟你一起过的每一天。” 很快，手机震动起来，是段天佑的回复：“我也是。晚安，月迟。” 林月迟放下手机，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意。4月底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槐花香，她知道，5月一定会更好——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好朋友的陪伴，还有满心期待的纪念日礼物，这样的日子，怎么会不好呢？ 第30章 6 月 1 日的秘密出逃 六月一日，距离市一中高一新生的分班考恰好过去一个月。夏日的风已经带上了些许燥热，吹动着教室窗外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 上午最后一节是数学课，讲台上，地中海发型的数学老师正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推导着复杂的函数公式，声音像老式座钟的摆锤，规律而单调。阳光透过窗户，在泛黄的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粉笔灰和少年少女们身上淡淡的洗衣粉混合的味道。 林月池坐在靠窗的位置，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她的心思早就飞到了窗外，飞到了那个只属于今天的、秘密的约定上。她悄悄抬眼，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斜前方的段天佑。 少年脊背挺得笔直，侧脸线条清晰利落，阳光勾勒出他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他正专注地看着黑板，手指间转着一支黑色的水笔，动作流畅而随意。林月池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地看着草稿纸上那些杂乱无章的线条。 坐在她旁边的顾念一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走神，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递过来一张小纸条。纸条上是顾念一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倒计时！解放！”后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林月池看着纸条，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回了一句：“小声点，老班在看呢。” 就在这时，下课铃声终于响了，像一道赦免令，瞬间打破了教室里的沉闷。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意犹未尽地说：“好了，今天的内容就讲到这里，剩下的时间大家自己做题巩固一下。下午记得把昨天发的卷子交上来。”说完，才抱着教案慢悠悠地走出了教室。 老师一走，教室里立刻炸开了锅。同学们纷纷收拾着书包，讨论着中午吃什么，或者下午的安排。 “走走走，吃饭去！”顾念一一把抓起自己的书包，拉着林月池就往外走。 “等等，还有段天佑和林慕呢。”林月池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正在收拾东西的两个男生。 段天佑似乎也听到了她们的声音，抬起头，目光正好和林月池对上。他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林慕则是笑着挥了挥手：“来了来了，别催！” 四人一起走出教室，沿着教学楼的走廊往食堂走去。六月的阳光已经有些灼人，走廊上的风都是热的。 “你们说，老师会不会同意我们下午请假啊？”顾念一有点担心地问。昨天下午放学后，他们四个偷偷在操场的看台上碰了头，商量着今天六一儿童节，反正下午也没什么重要的课，不如一起请假出去玩半天，晚上再回来上晚自习。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放心吧，”段天佑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昨天我已经跟班主任说过了，说我们几个分班考后压力有点大，想趁今天放松一下，调整状态。班主任说只要家长同意就行。” “那就好那就好！”顾念一松了口气，“我妈昨天一听是六一，还说要给我买礼物呢，请假的事肯定没问题。” 林慕笑着说：“我爸更夸张，说我要是考得好，以后每个六一都陪我过。不过这次是跟你们一起，他也挺支持的。” 几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食堂。中午的食堂人声鼎沸，各个窗口前都排起了长队。他们找了个人相对较少的窗口排队，一边排队一边继续聊下午的安排。 “那我们下午去哪儿玩啊？”林月池小声地问。这是她第一次和段天佑一起出去玩，心里既期待又有点紧张。 “我觉得可以去市中心的那个新开的主题乐园！”顾念一兴奋地说，“听说里面有好多好玩的项目，还有特别好看的烟花表演呢！” “主题乐园人肯定很多，而且有点远，下午时间可能不够。”段天佑冷静地分析道，“不如去旁边的创意园区吧，听说那里有很多有意思的小店，还有一个露天电影场，晚上说不定还有活动。” 林慕立刻附和：“我觉得段天佑说得对，创意园区不错，离学校也不算太远，我们可以慢慢逛，还能拍点照片。” 林月池没有意见，她觉得只要能和他们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那就这么定了！”顾念一拍板决定，“吃完饭我们就各自回家跟家长说一声，然后在学校门口集合，一起出发！” 吃完饭，四人各自回了家。林月池一进门就看到妈妈苏慧在厨房里忙碌。 “妈，我回来了。”林月池换了鞋，走进厨房。 “回来啦，今天六一，想吃点什么？妈给你做。”苏慧笑着说。 “妈，我跟你说个事。”林月池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下午想跟同学出去玩半天，晚上回来上晚自习。我们已经跟老师说好了，老师说只要家长同意就行。” 苏慧愣了一下，然后问：“跟谁一起啊？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有男同学也有女同学，就是我们班的顾念一，还有段天佑和林慕。”林月池老老实实地说。 苏慧想了想，说：“行吧，不过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别玩太晚了。晚上我让你爸去接你上晚自习。” “谢谢妈！”林月池高兴地抱了抱苏慧。 另一边，段天佑也跟父母说了请假的事。段海涛和刘莉虽然有点担心他耽误学习，但见他说的有理有据，而且是和同学一起出去放松，也就同意了，只是反复叮嘱他要注意安全。 顾念一和林慕那边也很顺利，家长们都很支持他们在六一儿童节出去玩。 下午一点半，四人准时在市一中门口集合。顾念一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扎着高高的马尾，看起来青春靓丽。林月池穿了一件浅蓝色的T恤和一条牛仔裤，简单而清爽。段天佑和林慕则都是穿的运动装，显得阳光帅气。 “人都到齐了，我们出发吧！”顾念一兴奋地说。 他们决定坐公交车去创意园区，因为路上不堵车，而且还能欣赏沿途的风景。公交车上很安静，他们找了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林月池和顾念一坐在一起，段天佑和林慕坐在她们对面。 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从熟悉的校园街道，到热闹的市中心，再到充满文艺气息的创意园区附近。林月池看着窗外，偶尔会和对面的段天佑对视一眼，然后又赶紧低下头，脸颊微微发烫。 段天佑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到她面前：“喝点水吧。” 林月池愣了一下，接过水，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段天佑笑了笑，这是林月池第一次看到他笑，他的笑容很干净，像冬日里的阳光，温暖而耀眼。 顾念一和林慕看到这一幕，相视一笑，露出了“我懂了”的表情。 很快，公交车就到了创意园区站。四人下了车，走进了创意园区。 创意园区果然名不虚传，里面到处都是充满艺术气息的建筑和装饰。有五颜六色的涂鸦墙，有造型奇特的雕塑，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店，比如手工艺品店、咖啡馆、书店等等。 “哇，这里好漂亮啊！”顾念一兴奋地拉着林月池四处张望，“我们先去那家手工艺品店看看吧！” 四人走进手工艺品店，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有手工制作的项链、手链、耳环，还有可爱的玩偶、精致的摆件等等。顾念一看得眼花缭乱，不停地拿起这个看看，拿起那个摸摸。 林月池也被这些可爱的小玩意儿吸引住了，她看到一个用贝壳做的小海豚摆件，很是喜欢。段天佑看到她盯着那个摆件看，就问：“喜欢吗？” 林月池点了点头：“嗯，挺可爱的。” “那我买给你。”段天佑说着，就拿起那个摆件，走向了收银台。 “不用不用！”林月池赶紧拉住他，“我自己买就好。” “没事，就当是六一儿童节的礼物。”段天佑笑着说，然后付了钱，把小海豚摆件递给了林月池，“拿着吧。” 林月池看着手里的小海豚摆件，心里暖暖的，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你。” 林慕和顾念一在旁边看着，露出了暧昧的笑容。顾念一凑到林月池耳边，小声地说：“可以啊你，段天佑对你不错嘛。” 林月池的脸颊更红了，赶紧拉着顾念一走出了手工艺品店。 接下来，他们又逛了几家咖啡馆和书店。在一家书店里，林月池看到了一本她一直想买的书，段天佑看到后，又主动帮她买了下来。林月池心里很感动，觉得段天佑虽然看起来冷淡，但其实是一个很细心、很体贴的人。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四点多，太阳渐渐西斜，天气也凉快了一些。他们走到创意园区的露天电影场，发现那里已经有很多人了。露天电影场的屏幕很大，前面放着很多椅子，人们可以坐在椅子上看电影。 “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吧，等会儿看看有没有电影放。”段天佑提议道。 四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林慕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些零食和饮料，分给大家。他们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聊着天，气氛很轻松愉快。 “对了，你们分班考都考得怎么样啊？”顾念一突然问道。 提到分班考，几人的心情都有点复杂。分班考的成绩决定了他们未来三年的班级，虽然现在已经分班一个月了，但大家还是很在意当时的成绩。 “我还行吧，进了实验班。”段天佑说，他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哇，段天佑你好厉害啊！”顾念一佩服地说，“我就惨了，只进了普通班。” “普通班也挺好的啊，只要自己努力，在哪里都能学好。”林月池安慰道，“我也进了普通班。” “我也是普通班。”林慕说，“不过没关系，我们普通班的氛围也很好啊，而且我们四个以后还可以经常一起玩。” “对！”顾念一点点头，“不管在哪个班，我们都是好朋友！” 几人相视一笑，之前因为分班考带来的些许隔阂瞬间消失了。 就在这时，露天电影场的屏幕亮了起来，开始播放电影了。播放的是一部经典的动画电影，画面很温馨，剧情也很感人。四人安静地看着电影，偶尔会小声地交流几句。 林月池看着屏幕上的动画人物，又看了看身边的段天佑，心里觉得很幸福。她偷偷地往段天佑那边靠了靠，段天佑似乎察觉到了，也往她这边靠了靠，两人的肩膀偶尔会碰到一起，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电影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夕阳把天空染成了金黄色，创意园区里的灯光也亮了起来，营造出一种温馨浪漫的氛围。 “我们该回学校了，不然晚自习就要迟到了。”段天佑看了看时间，说道。 四人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创意园区，坐公交车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的时候，晚自习的铃声刚好响了。他们赶紧冲进教室，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班主任已经在教室里了，看到他们进来，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晚自习的时候，林月池的心思有点不集中，她总是会想起下午和段天佑一起出去玩的场景，想起他给她买的小海豚摆件和那本书，想起两人肩膀相碰时的温度。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段天佑，发现他正在认真地做题，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帅气。 林月池笑了笑，也拿起笔，开始认真地做题。她觉得，这个六一儿童节，是她过得最开心、最难忘的一个六一儿童节。 晚上八点，晚自习结束了。林月池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看到段天佑、顾念一和林慕都在教室门口等她。 “走吧，我们一起出去。”段天佑说。 四人一起走出教学楼，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了他们的家长。林月池的爸爸林建军和妈妈苏慧，顾念一的爸爸顾伟和妈妈周敏，段天佑的爸爸段海涛和妈妈刘莉，林慕的爸爸林国栋和妈妈陈瑶，都站在校门口等着他们。 “爸妈！”四人同时喊道。 “玩得开心吗？”苏慧笑着问林月池。 “开心！”林月池用力地点了点头。 “开心就好。”林建军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已经订好饭店了，一起去吃火锅吧！” “太好了！我最喜欢吃火锅了！”顾念一兴奋地说。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向饭店。饭店离学校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走进饭店，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热气腾腾的火锅香味扑面而来。 他们找了个大包间坐下，点了各种各样的食材。不一会儿，火锅就端上来了，锅底是鸳鸯锅，一边是清汤，一边是麻辣。 大家围坐在火锅旁，一边吃着火锅，一边聊着天。家长们问起他们下午出去玩的情况，四人争先恐后地说着下午的趣事，比如在创意园区看到的好玩的小店，露天电影场的电影，还有段天佑给林月池买礼物的事情。 家长们听着，都笑了起来。苏慧看着林月池和段天佑，笑着对刘莉说：“你家段天佑真是个细心的孩子，还知道给我们家月池买礼物。” 刘莉笑着说：“孩子们关系好，互相送点礼物是应该的。” 段天佑和林月池听着家长们的对话，脸颊都有点红了。 吃完火锅，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顾伟提议道：“今天六一，难得大家都在一起，不如我们去买束鲜花，再去看场电影吧？” “好啊好啊！”顾念一立刻赞同。 大家都没有意见，一起去了附近的花店。花店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五颜六色的，非常漂亮。 “我们买束向日葵吧，向日葵代表着阳光和希望，很适合孩子们。”周敏提议道。 大家都同意了，买了一束向日葵。然后，他们又去了电影院，看了最近上映的一部喜剧电影。电影很搞笑，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之前的疲惫和烦恼都一扫而空。 看完电影，已经是深夜了。家长们送孩子们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段天佑对林月池说：“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能来。” “我也很开心，谢谢你的礼物。”林月池说。 “不客气，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像今天这么开心。”段天佑说。 林月池看着段天佑，笑了笑：“嗯，我会的。” 回到家，林月池把段天佑给她买的小海豚摆件放在了书桌上，又把那本书拿出来翻了几页。她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她觉得，这个六一儿童节，将会成为她记忆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而段天佑回到家后，也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和林月池一起出去玩的场景。他拿出手机，看着林月池的联系方式，犹豫了很久，终于发了一条信息：“今天很开心，晚安。” 很快，林月池就回复了：“我也是，晚安。” 段天佑看着手机屏幕，笑了笑，然后放下手机，闭上眼睛，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早上，林月池来到学校，刚走进教室，就看到段天佑已经坐在座位上了。段天佑看到她进来，对她笑了笑，林月池也回以微笑。 顾念一和林慕看到他们的互动，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们知道，从这个六一儿童节开始，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而这段在六月一日许下的约定，也将会成为他们青春岁月里最珍贵的记忆。 第31章 6 月 1 日的家长群与夏日序章。[番外] 苏慧把最后一本批改完的语文作业本摞在办公桌上时，窗玻璃外的阳光正斜斜地切过香樟树的枝叶，在教案本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抬手揉了揉酸胀的颈椎，指尖触到手机时，屏幕正好亮了一下——是“高二（3）班核心家长群”的提示音。 这个群是去年秋天孩子们分完文理班后建的，算上她和林建军，一共就四个人：顾念一的爸妈顾伟、周敏，段天佑的爸妈段海涛、刘莉，还有林慕的爸妈林国栋、陈瑶。说是“核心”，其实就是因为四个孩子从小在一个院子长大，又碰巧分到一个班，住的还是相邻的宿舍，家长们自然比旁人更熟络些。 苏慧点开群聊时，刘莉的消息正顶在最上面，还带了个蹦跳的小兔子表情：“@所有人刚跟我们家老段聊，他说公司今天发通知了，六月起给有中小学孩子的家庭放‘暑期前置假’，每个周三下午能早走半天！你们公司有这福利不？” 周敏几乎是秒回的，附带一个惊讶的表情：“这么好？我们公司上周就说了！正好今天六一，我还在想晚上给念一买什么礼物呢，结果刚看日历，离暑假就剩一个多月了——你们说，要不要趁这半天假，把孩子们宿舍的东西先收拾收拾？” 苏慧心里一动。林月池上周回家还念叨，说宿舍衣柜最上面放着的厚外套早就用不上了，还有书桌里堆的习题册，有些做完的想带回家整理。她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还没发出去，陈瑶的消息先跳了出来：“我举双手赞成！林慕昨天视频说，他宿舍书架上的书堆得快倒了，都是月池和念一借他的，正好一起收回来。而且学校说床位会一直留着，孩子们平常也不住宿，早收拾早省心。” “可不是嘛！”刘莉的消息紧跟着来，连串的感叹号透着雀跃，“我早就想收拾了！段天佑那小子，宿舍抽屉里塞的全是运动袜，上次去送东西我瞅了一眼，都快堆成山了！咱们干脆约今天下午？正好孩子们说放学后要一起去看新出的动画电影，不用管他们，咱们收完东西还能逛逛商场，喝杯奶茶！” 顾伟的消息难得这么快：“没问题！我下午三点能走，开车去接你们，先去学校收拾，完了去万达那边？那边新开了家港式奶茶，念一说过好几次想喝，咱们替她先尝尝。” 苏慧转头看向对面办公桌的林建军——他今天正好来学校送工程图纸，顺道陪她改作业。林建军接收到她的目光，放下手里的笔：“群里聊收东西呢？我没问题，下午跟领导说声就行。不过得提醒一句，宿舍柜子可能需要钥匙，我早上问过月池，她说钥匙在她书桌第一层抽屉里，咱们去之前先去家里拿一趟。” 苏慧笑着点头，在群里回：“@所有人我们没问题！建军下午跟我一起，先回家拿月池的钥匙，三点在小区门口集合？另外我多带点收纳箱和真空袋，孩子们的厚衣服和被子用真空袋抽了省地方。” “还是苏慧细心！”周敏回了个点赞的表情，“我带湿纸巾和垃圾袋，收拾的时候难免有灰。陈瑶，你要不要一起？咱们正好四个妈妈，收拾起来快。” “必须的！”陈瑶回，“我带折叠凳，收拾累了能坐会儿。对了，晚上咱们在院子里烤烧烤吧？我家还有上次买的烤架，让老林和老段去买食材，咱们收完东西回来正好能准备，等孩子们看完电影回来就能吃！” 这个提议瞬间点燃了群里的热情。刘莉直接发了条语音，声音里满是笑意：“太好啦！我让段海涛下午顺便去菜市场买新鲜的羊肉和鸡翅，再买点玉米和茄子，孩子们爱吃这些。顾伟，你会烤五花肉不？上次你烤的那个，念一回家念叨了好几天！” 顾伟回了个得意的表情：“必须会！下午我再买两箱啤酒，咱们几个家长也喝点，庆祝一下‘提前解放’！” 苏慧看着群里热闹的消息，忍不住笑了。窗外的香樟树被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像极了孩子们小时候在院子里追跑打闹的笑声。她想起去年夏天，四个孩子刚升上高二，第一次在学校住了一周，周末回来时，月池抱着她的胳膊说“宿舍好有意思，念一晚上会给我讲鬼故事，段天佑会带零食，林慕会帮我们修坏了的台灯”，那时候她还担心孩子们住不惯，现在看来，倒是她多虑了。 林建军把图纸收进公文包，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聊了，先去家里拿钥匙，再去超市买收纳箱。你不是说要给月池带她爱吃的草莓味护手霜吗？正好顺路买了。” 苏慧应了声，起身收拾东西。办公桌上还放着月池早上塞给她的六一贺卡，是用彩纸折的小信封，里面写着“妈妈，六一快乐！晚上我给你带电影票根当礼物呀”。她把贺卡小心地放进包里，心里暖暖的——女儿长大了，却还是记得给她过儿童节。 两人出了学校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林建军很自然地把伞撑在她头顶。小区离学校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打开家门，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月池昨天没喝完的牛奶，沙发上搭着她的校服外套，处处都是孩子的痕迹。 苏慧径直走向月池的房间，拉开书桌抽屉，果然在第一层看到了宿舍钥匙——钥匙串上挂着个小小的兔子挂件，是念一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她拿起钥匙，又顺手把月池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合上——封面上画着四个卡通人物，不用想也知道，是月池、念一、段天佑和林慕。 “拿好了吗？”林建军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手里拎着两个空的收纳箱，“我看了下，这两个应该够装衣服了，被子的话，真空袋我放在玄关柜上了。” “好了。”苏慧把钥匙放进包里，又拿起书桌上的草莓味护手霜，“这个带上，月池说宿舍的护手霜快用完了，正好给她补上。” 两人锁好门，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顾伟的黑色SUV停在路边，周敏正坐在副驾驶上朝他们挥手。苏慧拉开车门，后座已经坐了陈瑶，手里抱着折叠凳和几个购物袋。 “苏慧，你来啦！”陈瑶笑着递过一个袋子，“我刚在楼下便利店买的矿泉水，收拾的时候渴了能喝。对了，林慕说他宿舍有本《百年孤独》，是月池借他的，让我别忘了收回来，你记得提醒我。” “好，我记着呢。”苏慧接过水，放在腿边，“月池也跟我说，念一借她的那本《小王子》在枕头底下，让我一起拿回来。” 周敏转头从副驾驶递过来一张清单：“我列了个收拾清单，你们看看漏了什么。衣服、被子、书本、文具、日用品，还有孩子们的小摆件——念一宿舍窗台上放着个陶瓷小猫，是她奶奶送的，可别忘拿了。” 林建军扫了眼清单，点头：“挺全的。学校宿舍在三楼，咱们四个人，分两组收拾，一组收拾月池和念一的宿舍，一组收拾段天佑和林慕的，这样快。” “没问题！”顾伟发动车子，笑着说，“我跟老段一组，你们四个妈妈一组，正好。对了，段海涛和刘莉已经先去菜市场了，说买完食材直接去学校门口等咱们，省得来回跑。” 车子驶离小区，沿着街道往学校的方向开。窗外的景色慢慢从居民区变成了商业街，路边的商店门口挂着六一儿童节的装饰，彩色的气球随风飘动，偶尔能看到穿着校服的学生结伴走过，手里拿着冰淇淋，笑着闹着，像极了他们家的四个孩子。 “你说孩子们现在在干嘛？”周敏突然开口，眼神里带着笑意，“念一早上跟我说，她们要先去吃汉堡，再去看电影，看完电影还要去抓娃娃。” “段天佑也是！”陈瑶接话，“林慕说段天佑昨天就跟他约好了，要去抓那个新出的奥特曼玩偶，说要送给念一当六一礼物。” 苏慧忍不住笑了：“月池也跟我说了，说段天佑为了抓玩偶，昨天特意去游戏厅练了半天。你们说，这几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了。” 林建军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挺好的，互相有个伴。上次月池感冒，还是念一给她送的药，段天佑帮她打水，林慕帮她抄笔记，比咱们当爸妈的还细心。” 车子很快到了学校门口。段海涛和刘莉已经在路边等着了，段海涛手里拎着两大袋食材，刘莉则拿着几个收纳盒，看到他们的车，立刻迎了上来。 “可算来了！”刘莉把收纳盒放进后备箱，“我刚跟门卫大爷说了，咱们是来收拾学生宿舍的，他让咱们登记一下就能进去。对了，我带了清洁剂，孩子们的书桌可能有点脏，正好擦一擦。” 顾伟停好车，几个人一起去门卫室登记。门卫大爷看着他们熟门熟路的样子，笑着说：“你们是林月池他们几个的家长吧？经常来送东西，我都记熟了。他们几个孩子可乖了，宿舍收拾得比别的宿舍干净多了。” 听着大爷的夸奖，几个家长脸上都露出了骄傲的笑容。刘莉笑着说：“都是孩子们自己收拾的，我们也没怎么管过。” 登记完，几个人拎着东西往宿舍楼走。五月末的校园里，到处都是绿色，教学楼前的花坛里，月季花开得正艳，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宿舍楼在校园的东侧，一路上遇到几个学生，都礼貌地跟他们问好。 “就是这儿了。”林建军停在三楼的宿舍门口，“301是月池和念一，302是段天佑和林慕。” 苏慧拿出钥匙，先打开了301的门。宿舍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长长的光斑。左边的床铺是月池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枕头旁边放着那本《小王子》，书桌上摆着她常用的钢笔和笔记本，笔筒里插着几支彩色铅笔——是她用来画漫画的。右边的床铺是念一的，书桌上堆着几本画夹，窗台上果然放着那个陶瓷小猫，小猫旁边还放着一盆多肉，叶片胖乎乎的，看起来养得很好。 “念一这盆多肉养得真好。”周敏走过去，轻轻碰了碰叶片，“她在家就爱养这些，上次还说要给月池的多肉浇水，结果差点浇多了。” 苏慧笑着拿起枕头底下的《小王子》，书的扉页上有念一的签名，还有一行小字：“送给月池，愿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她把书放进收纳箱，又开始收拾月池的衣服——衣柜里挂着几件衬衫和裙子，下面的抽屉里放着厚外套和毛衣，她拿出真空袋，把厚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去，用手压出里面的空气，袋子瞬间瘪了下去，省了不少地方。 陈瑶和刘莉则在收拾书桌，陈瑶拿起月池的笔记本，翻开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你们看，月池还在笔记本上画了咱们几个家长的漫画，你看这个，像不像老林？戴着眼镜，手里拿着图纸。” 苏慧凑过去看，果然，笔记本上画着四个卡通家长，林建军穿着工装，顾伟穿着西装，段海涛穿着运动服，林国栋穿着衬衫，旁边还标注着“爸爸们的日常”。她忍不住笑了：“这孩子，还有这心思。” 另一边，302宿舍里也很热闹。林建军和顾伟、段海涛、林国栋正收拾着段天佑和林慕的东西。段天佑的床铺在左边，书桌上放着一个篮球，旁边是几本运动杂志，抽屉里果然像刘莉说的那样，堆着好几双运动袜。林慕的床铺在右边，书桌上摆着一摞书，最上面的就是那本《百年孤独》，书的扉页上有月池的名字，旁边画着一个小小的星星。 “林慕这孩子，看书还挺认真。”林国栋拿起《百年孤独》，轻轻翻了几页，里面有不少标注的痕迹，“上次他跟我说，月池推荐他看这本书，说里面的故事很有意思。” 段海涛则在收拾段天佑的运动装备：“这小子，篮球都快磨破了还不换，我说给他买个新的，他说这个打习惯了，不想换。” 顾伟笑着说：“男孩子都这样，段天佑篮球打得好，上次学校比赛，他还拿了MVP呢，念一回来跟我说了好几天。” 林建军拿起段天佑书桌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四个孩子的合照——那是去年冬天他们一起去滑雪场拍的，月池和念一穿着红色的滑雪服，段天佑和林慕穿着蓝色的，四个人站在雪地里，笑得一脸灿烂。他把相框放进收纳箱，心里想着，等晚上烧烤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相框给孩子们带回去。 收拾完衣服和书本，几个家长又开始打扫卫生。周敏用湿纸巾擦着念一的书桌，刘莉用清洁剂擦着段天佑的抽屉，陈瑶则帮林慕整理书架，苏慧则在收拾月池的文具——她把月池常用的钢笔和彩色铅笔放进笔袋，又把散落的橡皮和尺子放进文具盒里，动作轻柔，像是怕碰坏了什么宝贝。 “收拾得差不多了吧？”林建军走进301宿舍，看了眼装满的收纳箱，“咱们把东西搬到车上，然后去万达喝奶茶？” “好啊！”刘莉立刻响应，“我早就想喝那家港式奶茶了，听说他们家的珍珠特别Q。” 几个人拎着收纳箱往楼下走，路过宿舍楼门口时，门卫大爷又跟他们打招呼：“收拾完啦？下次再来就是暑假了吧？” “是啊，下次来就该接孩子们回家了。”苏慧笑着说。 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几个人坐上顾伟的车，往万达的方向开。路上，刘莉还在跟大家聊孩子们的趣事：“上次段天佑跟我说，他数学考了95分，比林慕还高一分，回来跟我炫耀了好几天，说要让月池和念一夸他。” “念一也是！”周敏接话，“上次她画画拿了奖，第一个就告诉了月池，还说要把奖状贴在宿舍里，让大家都看到。” 陈瑶笑着说：“林慕跟我说，他上次帮月池修好了台灯，月池给了他一块巧克力，他舍不得吃，放了好几天，最后还是跟段天佑分着吃了。” 苏慧听着，心里暖暖的。这四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幼儿园，一起上小学，一起上初中，现在又一起上高中，住相邻的宿舍，这份感情，比亲兄妹还亲。她想起月池小时候，总是跟在段天佑后面，段天佑也总是护着她，有什么好吃的第一个给她；念一则是月池最好的闺蜜，两个人无话不谈，一起分享秘密；林慕虽然话不多，但总是默默帮着他们，有什么事都冲在前面。 车子很快到了万达，顾伟找了个停车位停好车，几个人一起走进商场。商场里很热闹，到处都是过节的氛围，一楼大厅里有个儿童乐园，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在里面玩，笑声阵阵。 “咱们先去喝奶茶吧？”刘莉指着不远处的奶茶店，“就是那家，我上次在朋友圈看到有人推荐。” 几个人走进奶茶店，店里人不少，他们排了会儿队，各自点了喜欢的口味。苏慧点了一杯珍珠奶茶，加了双倍珍珠——是月池喜欢的口味，她想带回去给月池喝。顾伟点了一杯港式丝袜奶茶，周敏点了一杯芒果冰沙，陈瑶点了一杯抹茶拿铁，段海涛点了一杯可乐——他不爱喝奶茶，说太甜了，林建军则点了一杯柠檬水，说要少喝点甜的。 拿到奶茶，几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慢慢喝着。刘莉吸了一口珍珠，满足地叹了口气：“真不错！下次带孩子们来喝，他们肯定喜欢。” “是啊，念一说了好几次想喝港式奶茶，下次带她来尝尝。”周敏喝了口冰沙，眼神里满是笑意，“对了，咱们逛会儿商场吧？我想给念一买件新裙子，夏天穿正好。” “我也想给月池买件T恤。”苏慧说，“她上次说想要一件印有小猫图案的T恤，咱们去楼上的童装店看看？” “走！”刘莉立刻站起来，“我也给段天佑买件运动服，他说他的运动服都快穿破了。” 几个人喝完奶茶，一起上了二楼的童装区。童装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颜色鲜艳，款式可爱。周敏拿起一件粉色的连衣裙，在身上比了比：“这件怎么样？念一穿肯定好看。” 苏慧凑过去看，裙子上印着小碎花，裙摆是荷叶边的，确实很适合念一。她拿起一件白色的T恤，上面印着一只卡通小猫，眼睛圆圆的，很可爱：“这件不错，月池肯定喜欢。” 陈瑶则拿起一件蓝色的运动服，递给林国栋：“这件给林慕怎么样？他平时爱穿运动服，这个颜色也好看。” 林国栋接过来看了看，点头：“挺好的，就这件吧。” 段海涛则拿起一件黑色的运动背心，笑着说：“这件给段天佑，他夏天爱出汗，穿背心凉快。” 几个人选好衣服，付了钱，又逛了会儿其他店铺。周敏给念一买了个新的画夹，陈瑶给林慕买了支新钢笔，刘莉给段天佑买了个新的篮球，苏慧则给月池买了个新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小王子》的图案，跟她宿舍里的那本正好配套。 逛完商场，已经快六点了。顾伟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咱们得赶紧回去准备烧烤，孩子们应该快看完电影了。” 几个人拎着东西往停车场走，路上，苏慧收到了月池发来的微信：“妈妈，我们看完电影啦！现在准备去抓娃娃，段天佑说肯定能抓到奥特曼！”后面还附了一张照片，四个孩子站在电影院门口，笑得一脸灿烂，月池手里拿着一桶爆米花，念一手里拿着一杯可乐，段天佑和林慕则站在旁边，段天佑比了个耶的手势，林慕则温柔地看着月池。 苏慧把照片发给群里，笑着说：“孩子们看完电影了，正在抓娃娃呢。” 刘莉看到照片，立刻回复：“段天佑那小子，可别又抓不到，上次抓了十次都没抓到，还跟我哭丧着脸说机器坏了。” 群里一阵笑声，顾伟发动车子，往小区的方向开。夕阳西下，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路边的路灯渐渐亮了起来，暖黄色的灯光照在马路上，显得格外温馨。 回到小区，几个人先把孩子们的东西搬回家，然后集中到陈瑶家的院子里——因为陈瑶家的院子最大，最适合烤烧烤。段海涛和顾伟、林建军、林国栋负责搬烤架和食材，苏慧、周敏、刘莉、陈瑶则负责洗食材、穿串。 院子里的灯已经亮了，暖黄色的灯光洒在石桌上，石桌上摆着洗好的食材：羊肉、鸡翅、五花肉、玉米、茄子、青椒，还有各种蔬菜。段海涛把烤架支起来，点燃炭火，顾伟则在旁边调酱料，林建军和林国栋则帮忙穿串——林建军的手很巧，穿的串又整齐又好看，林国栋则耐心地把玉米切成段，串在竹签上。 苏慧和周敏、刘莉、陈瑶则坐在石凳上，一边洗蔬菜，一边聊天。周敏手里拿着一颗草莓，递给苏慧：“刚买的草莓，挺甜的，你尝尝。” 苏慧接过草莓，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真甜，月池肯定喜欢。对了，咱们把给孩子们买的衣服和礼物放在旁边，等他们回来就能看到了。” “好啊！”陈瑶说，“我把给林慕买的钢笔放在他的书桌上，他回来肯定会很高兴。” 刘莉笑着说：“我把给段天佑买的篮球放在院子里，他回来看到肯定会立刻拿去玩。” 几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把食材都准备好了。段海涛把串好的肉串放在烤架上，炭火的温度很快让肉串冒出了油花，滋滋作响，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顾伟拿着刷子，在肉串上刷着酱料，动作熟练，一看就是经常烤烧烤的人。 “真香啊！”刘莉凑过去闻了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顾伟，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上次烤的五花肉，我现在还想着呢。” 顾伟笑着说：“喜欢就多吃点，今天管够！” 就在这时，院子门口传来了孩子们的笑声。苏慧抬头一看，只见月池、念一、段天佑和林慕正走过来，段天佑手里拿着一个奥特曼玩偶，得意地举着，念一跟在他旁边，笑着说：“你总算抓到了，还以为你又要哭鼻子呢。” “我才不会哭鼻子呢！”段天佑反驳道，看到院子里的烤架，眼睛瞬间亮了，“哇！烧烤！太好了！我早就想吃了！” 月池看到苏慧，立刻跑过来，抱住她的胳膊：“妈妈，你们收拾完东西了吗？我的《小王子》拿回来了吗？” “拿回来了，放在你房间的书桌上了。”苏慧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还有，我给你买了件新T恤，印着小猫的，你肯定喜欢。” “真的吗？太好了！”月池眼睛一亮，拉着念一就往家里跑，“念一，咱们去看新衣服！” 林慕则走到林国栋身边，接过他手里的串：“爸，我来帮你烤吧。” “不用，你刚回来，歇会儿。”林国栋笑着说，“对了，你那本《百年孤独》拿回来了，放在你书桌上了，月池说让你看完记得还给她。” “知道了。”林慕点头，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月池跑走的方向，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段天佑则跑到段海涛身边，看到他手里的篮球，眼睛一亮：“爸，这是给我的吗？” “是啊，你不是说运动服破了吗？还有这件运动背心，一起给你的。”段海涛把篮球递给她，“不过先别急着玩，先吃烧烤，吃完再玩。” “好！”段天佑接过篮球，抱在怀里，又跑到烤架前，盯着上面的肉串，“爸，快好了吗？我快饿死了。” “快了，再等几分钟。”段海涛笑着说。 顾伟把烤好的鸡翅递给念一：“念一，尝尝这个，刚烤好的，还热乎着呢。” “谢谢顾叔叔！”念一接过鸡翅，咬了一口，眼睛亮了，“真好吃！比外面卖的还好吃！” 苏慧则把烤好的玉米递给月池：“月池，吃玉米，你最爱吃的。” “谢谢妈妈！”月池接过玉米，小口咬着，一边吃一边说，“妈妈，你们今天收拾宿舍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的笔记本？就是画着漫画的那个。” “看到了，我给你收起来了，放在你书桌上了。”苏慧说，“你画的咱们几个家长的漫画，还挺像的。” 月池脸一红，低下头，小声说：“我就是随便画画。” 林慕看到月池脸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拿起一串烤好的香菇，递给她：“月池，尝尝这个，挺好吃的。” “谢谢林慕哥。”月池接过香菇，咬了一口，眼睛弯成了月牙。 院子里的笑声此起彼伏，烤架上的肉串还在滋滋作响，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家长们坐在石凳上，喝着啤酒，聊着天，看着孩子们在院子里追跑打闹，段天佑拿着篮球，非要跟林慕比投篮，念一则和月池坐在石凳上，分享着刚抓到的娃娃，偶尔还会给对方递一口烧烤。 苏慧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温暖。她想起孩子们小时候，也是这样在院子里追跑打闹，那时候他们还很小，需要家长们时刻看着，现在他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朋友，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但那份彼此之间的感情，却从未改变。 林建军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柠檬水：“在想什么呢？” 苏慧接过柠檬水，喝了一口，笑着说：“在想，时间过得真快，孩子们都这么大了。还记得他们第一次上幼儿园的时候，月池哭得撕心裂肺，非要我陪着，结果看到念一，立刻就不哭了，还拉着念一的手说要跟她做朋友。” 林建军笑了：“是啊，那时候段天佑还跟在月池后面，说要保护她，结果自己还哭了。林慕则一直很安静，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三个闹。” “现在想想，还真有意思。”苏慧说，“希望他们能一直这样，互相陪伴，互相照顾，一直做最好的朋友。” 林建军点头，目光落在孩子们身上：“会的。他们都是好孩子，知道珍惜彼此的感情。” 就在这时，段天佑突然大喊：“爸！妈！顾叔叔！周阿姨！林叔叔！陈阿姨！你们快来看！我投中了！” 几个人抬头看去，只见段天佑站在篮球架下，手里拿着篮球，得意地笑着，林慕站在他旁边，无奈地摇了摇头，月池和念一则在旁边鼓掌，笑得一脸灿烂。 家长们看着孩子们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刘莉笑着说：“这小子，总算投中了一次，不容易啊！” 顾伟笑着说：“下次咱们再组织一次家庭篮球赛，让孩子们跟咱们比一场，看看谁厉害。” “好啊！”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烧烤还在继续，孩子们的笑声和家长们的聊天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面。苏慧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想着，这大概就是最幸福的样子吧——家人在旁，朋友在侧，有说有笑，有暖有甜。 她拿起手机，拍下了这温馨的一幕，发在了家长群里，配文：“六月一日，烧烤夜，愿我们永远这样幸福。” 群里很快收到了大家的回复，都是点赞和微笑的表情。苏慧看着手机屏幕，又抬头看向院子里的孩子们，嘴角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她知道，这个夏天，一定会有更多美好的故事在他们之间发生，而这份属于他们的温暖和幸福，也会一直延续下去。 第32章 六月初的海螺与复习 清晨六点四十，晨光小区的石板路上还沾着点露水，林月池背着书包刚走出单元门，对门的段天佑就拎着两个热乎的杂粮饭团跟了上来，校服拉链拉到胸口，肩上还多挎了个装着复习资料的帆布包：“我妈今早煮了玉米粥，让你等会儿到教室喝，饭团是咸口的，你爱吃的那种。” 两人刚走到小区门口的香樟树下，就看见顾念一背着粉色书包从三栋的方向跑过来，马尾辫上的蝴蝶结晃得不停，手里还攥着两张物理错题总结：“月池！段天佑！等等我！昨晚我妈帮我整理的错题，你们快看看有没有漏的！”她跑到两人面前喘着气，又从书包侧兜摸出颗薄荷糖，“给，上课容易困，含一颗提精神，明天就放假一天，后天开始模拟考，今天可得把最后这点薄弱点抠明白。” “知道你急，”段天佑笑着接过错题纸，扫了眼上面的红笔标注，“这道电路题我上周也错了，等会儿早自习咱们再一起捋遍思路。”话音刚落，林慕就背着黑色书包从五栋那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四本折了角的英语作文范文：“刚在楼下打印店取的，里面有去年市重点的期末范文，你们每人一本，下午自习课可以看看结构。” 四人骑着共享单车往学校走，路边的梧桐叶被风卷着落在车筐里，顾念一蹬着车突然感叹：“这都快高一结束了，市重点的期末模拟考比期中还严，不过好在明天能放一天假，终于能歇口气了。”林慕骑在最外侧，帮大家挡了下迎面来的自行车，回头说：“明天放假也别完全放松，把数学的函数和物理的力学再过一遍，这两块是咱们上次月考普遍错得多的，后天考试肯定要考。” 段天佑点点头，侧头看向林月池：“你上次说立体几何总卡壳，我昨晚整理了几个辅助线画法，等会儿到教室给你，今天上课老师应该会串一遍重点，你记得把没懂的标出来。”林月池攥着车把的手紧了紧，小声应着：“嗯，我昨晚把错题本过了一遍，就差立体几何了，谢谢你。” 到了学校，早自习的铃声刚响，四人各自回到座位，教室里满是翻书和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顾念一趁着老师没来，偷偷把自己整理的化学方程式纸条推给林月池，段天佑则把立体几何的辅助线笔记放在林月池桌角，林慕在斜后方的座位上，帮三人把早上没喝完的玉米粥放在窗台上保温——这些小动作，是他们在市重点一起待了快一年练出来的默契，不用多说，就知道对方需要什么。 上午的课全是复习课，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列满了期末必考的题型，林月池把段天佑笔记里的重点标成红色，顾念一在旁边时不时戳戳她的胳膊，问某个步骤怎么来的，段天佑总能在这时悄悄递过一张写着思路的草稿纸。下午最后两节课是自习，四人凑在教室后排的空桌上，把各自的薄弱点摆出来一起讨论：顾念一的化学方程式配平、林月池的立体几何、段天佑的英语完形填空、林慕的物理电磁学，遇到解不开的，就一起翻课本找知识点，直到放学铃响，才把整理好的复习清单收进书包。 “哎，”顾念一收拾书包时突然眼睛一亮，“咱们家附近不是有片滩涂吗？晚上退潮，正好能捡海螺！明天放假在家复习，今天晚上去放松会儿呗，就当考前调整心态了！”段天佑想了想，看向林月池和林慕：“行啊，不过得先跟家长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林慕点头：“我妈昨天还说让我多出去走走，别总闷在屋里做题，我去跟她说一声。” 四人骑着车往家走，刚进小区大门，顾念一就掏出手机点开“四家互助群”，林月池接过手机打字：“叔叔阿姨好，我们今天晚上想一起去滩涂捡海螺，就去一个小时，天黑前回来，明天在家好好复习，后天考模拟考，您看可以吗？” 消息刚发出去，苏慧就秒回了：“月池注意安全，让天佑多看着点，我给你装瓶温水，记得带上。”周敏跟着发了个笑脸：“念一别乱跑，我给你装袋饼干，饿了垫垫肚子。”段海涛发语音说：“让天佑带个手电筒，滩涂那边路滑，别摔着。”陈瑶最后回：“林慕多照顾两个女生，早点回来，晚上风大，记得穿件外套。” 回家放下书包，四人很快在小区门口汇合：段天佑拎着个小桶和手电筒，林慕带了块野餐垫，顾念一揣着妈妈给的饼干，林月池则把苏慧装的温水和纸巾塞进段天佑的桶里。滩涂离小区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傍晚的夕阳把海水染成橘红色，退潮后的滩涂上满是小水洼，海螺壳在光下泛着淡青色的光。 “哇！这里有个小海螺！”顾念一蹲在水洼边，小心翼翼地把海螺捡起来放进桶里，林慕拿着手机帮她拍照，还不忘提醒：“别靠太近，小心脚下滑。”段天佑则拉着林月池往滩涂内侧走，那里的海螺更大些，他弯腰帮她捡了个拳头大的海螺：“你看这个，壳上的花纹好看，回去能当摆件。”林月池接过海螺，指尖碰到段天佑的手，又赶紧缩回来，低头看着海螺壳笑了。 捡了快一个小时，小桶里已经装满了大大小小的海螺，顾念一揉着蹲酸的腿：“不行了不行了，咱们回去吧，我刚才看见小区门口新开了家奶茶店，咱们去喝杯奶茶再回家！” 四人拎着桶往回走，夕阳渐渐沉下去，路边的路灯亮了起来。奶茶店里，顾念一点了杯珍珠奶茶，林慕要了杯无糖绿茶，段天佑给林月池点了她常喝的芋圆奶茶，还特意让店员少放冰：“明天要复习，别喝太冰的，免得肚子疼。” 捧着温热的奶茶走出店门，小区里的居民楼已经亮起了灯。顾念一喝着奶茶，晃着手里的海螺：“今天太开心了！明天我在家把化学再背一遍，后天考试肯定没问题！”林慕点点头：“我明天上午过物理，下午帮你们答疑，有不懂的随时找我。”段天佑看向林月池：“明天我把立体几何的真题整理出来，咱们一起做，争取考试不丢分。” 走到林月池和段天佑家的单元楼下，四人停下脚步。顾念一挥挥手：“那我回三栋啦，明天微信联系！”林慕也说：“我先回五栋，晚上把范文里的重点标出来发给你们。” 看着两人走远，段天佑把装海螺的桶递给林月池：“明天放假在家好好复习，别太累，有不懂的随时敲我家门。”林月池接过桶，看着里面的海螺，又看了眼段天佑：“嗯，你也别复习到太晚，晚安。” 回到家，林月池把海螺摆在书桌上，又翻开段天佑给的立体几何笔记。窗外的风轻轻吹着，带来奶茶的甜香，她想起晚上滩涂边的夕阳，想起四人一起讨论题目的样子，忽然觉得后天的模拟考好像没那么可怕了——有这样一群一起努力的邻居和朋友，哪怕是冲刺复习，也满是温暖的底气。 第33章 六月晚风里的天幕电影 拎着半桶海螺和没喝完的奶茶，四人刚拐进晨光小区的主路，就看见中心花园的方向亮着一片暖黄的光。顾念一最先停下脚步，举着手里的海螺壳眯起眼：“那是什么啊？好像是……天幕？” 林月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小区花园的草坪上支起了一顶浅灰色的天幕，林建军正蹲在地上调整支架，顾伟扛着一台投影仪从单元楼的方向走过来，苏慧和周敏则围着一张折叠桌摆东西，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顺着晚风飘过来，混着桂花的淡香。 “是爸妈们！”林慕反应过来，笑着加快脚步，“肯定是咱们在群里说捡海螺，他们就想着一起聚聚了。” 段天佑拎着海螺桶的手紧了紧，侧头看林月池，眼里藏着笑意：“我妈早上还说晚上有惊喜，原来就是这个。” 顾念一已经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书包上的小熊挂件撞得叮当响：“周阿姨！苏阿姨！你们在弄天幕吗？是不是要放电影呀？” 周敏回头看见她，笑着把手里的饼干盒递过去：“就你机灵，快跟月池他们过来坐，刚烤的蔓越莓饼干，还热着呢。” 林月池和段天佑跟在后面，走近了才看清折叠桌上的东西——苏慧做的可乐鸡翅切成了小块，用牙签插着摆进保鲜盒；刘莉炖的银耳羹装在玻璃罐里，上面飘着几颗红枣；陈瑶带来的水果切成了小块，西瓜、葡萄、芒果码在白瓷盘里，旁边还放着几瓶饮料，橙汁、可乐、柠檬水摆得整整齐齐，最边上放着两罐青岛啤酒，瓶身还沾着水珠，是给爸爸们准备的。 “回来啦？”林建军看见他们，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快把海螺桶放旁边，等会儿让你段叔叔处理，今晚先好好玩。”他指了指天幕下铺好的野餐垫，“垫子都铺好了，你们四个先坐，我跟你顾叔叔把投影仪调好。” 段海涛从五栋的方向走过来，手里拎着个保温袋，看见段天佑手里的海螺桶，笑着接过去：“收获不少啊，明天早上给你们煮海螺汤，鲜得很。”他把保温袋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刚冰好的酸梅汤，“天热，喝点酸梅汤解解暑，不含糖，你们复习喝也不影响。” 陈瑶走过来，帮林月池把肩上的书包摘下来，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出汗吧？刚才看群里说滩涂风大，没着凉吧？”她从包里掏出条薄披肩，搭在林月池肩上，“晚上风凉，披着点，别感冒了影响明天复习。” 林月池攥着披肩的边角，心里暖暖的：“谢谢陈阿姨，我没着凉，就是刚才捡海螺的时候蹲得有点腿酸。” “那快坐下来歇歇。”苏慧递过来一碗银耳羹，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才递给她，“刚炖好的，放了点莲子，你爱吃的，补补脑子，明天在家复习也有精神。” 四人在野餐垫上坐下来，顾念一已经抓了块蔓越莓饼干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周阿姨，你们怎么突然想起来弄天幕电影呀？是不是知道我们明天放假，特意给我们放松的？” 周敏坐在她旁边，帮她把嘴角的饼干屑擦掉，笑着说：“你们这阵子复习多累啊，每天放学都抱着错题本，周末也没怎么出去玩，正好今天你们说去捡海螺，我们几个家长就商量着，趁明天放假前，让你们好好放松放松，明天在家才能专心复习，后天考模拟考也有底气。” 刘莉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过来，放在野餐垫中间：“是啊，天佑昨天还跟我说，立体几何总担心你月池没完全懂，今晚正好别想题了，好好看电影，明天再慢慢琢磨。” 段天佑耳尖有点红，悄悄踢了踢林月池的鞋尖，林月池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都忍不住笑了。林慕坐在旁边，拿着手机拍了张照片——天幕下的野餐垫上，四个孩子围在一起，桌上的水果和点心冒着热气，家长们在旁边忙碌着，暖黄的灯光落在每个人脸上，像撒了层金粉。 “投影仪调好了！”顾伟的声音传来，他挥了挥手，“孩子们，过来看看，屏幕清楚吗？想看什么电影，你们选。” 四人跑过去，看见天幕上已经出现了投影的画面，顾伟手里拿着个遥控器，递给顾念一：“你选，选个大家都爱看的，别选太刺激的，免得晚上兴奋得睡不着，影响明天复习。” 顾念一抱着遥控器，蹲在地上翻电影列表，嘴里念叨着：“《蜘蛛侠》？不行，太刺激了；《海底总动员》？好像有点幼稚；《小王子》！这个好！我之前跟月池说过想看，一直没机会！” 林月池眼睛亮了：“我也想看《小王子》，听说画面特别美。” “那就看《小王子》。”段天佑点点头，又看向林慕，“慕哥，你没问题吧？” 林慕笑着摇头：“我没问题，《小王子》挺治愈的，正好放松心情。” 家长们也没意见，林建军把天幕的灯调暗了些，顾伟按下播放键，天幕上瞬间出现了蓝色的星空，小王子的飞机在云层里穿梭，轻柔的背景音乐飘出来，整个花园都安静下来。 四人回到野餐垫上坐好，顾念一靠在周敏怀里，手里拿着颗葡萄慢慢吃；林月池坐在苏慧旁边，手里捧着一碗酸梅汤，小口小口地喝着；段天佑坐在段海涛旁边，帮爸爸把啤酒打开，又给林建军递了一罐；林慕坐在陈瑶旁边，帮她把披肩理好，偶尔帮大家递点水果。 天幕上的画面慢慢推进，小王子在B612星球上照顾玫瑰的样子，看得顾念一眼睛红红的：“那个玫瑰好任性啊，可是小王子还是好爱它。” 周敏摸了摸她的头：“因为玫瑰是小王子自己选的，不管它有多任性，都是他心里最特别的那一朵。” 林月池看向段天佑，想起上次自己立体几何没考好，躲在房间里哭，段天佑敲开她家的门，把自己的错题本递给她，还说“没关系，我帮你讲，咱们一起慢慢来”。那时候的段天佑，就像小王子一样，认真又温柔，把她的困难当成自己的事。 段天佑好像察觉到她的目光，侧过头看她，悄悄递过来一块巧克力：“我妈藏在书包里的，黑巧克力，不太甜，复习的时候吃能提神，你先尝尝。” 林月池接过巧克力，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微苦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慢慢变成淡淡的甜。她小声说：“谢谢，明天我把立体几何的真题拿给你，咱们一起做吧。” “好。”段天佑点点头，眼睛里映着天幕上的星空，亮闪闪的。 林慕坐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动，嘴角带着笑意。他想起上次帮顾念一讲化学方程式，顾念一总记不住配平，急得快哭了，最后还是他编了个口诀，让她慢慢记住的。这些小细节，就像小王子星球上的火山和猴面包树，平凡却温暖，一点点填满了高一的时光。 电影放到小王子遇到狐狸的时候，顾念一忍不住哭了：“狐狸说‘仪式感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咱们今天这样，是不是也算仪式感呀？” 苏慧递给她一张纸巾，笑着说：“算啊，咱们一起看电影，一起吃点心，一起聊天，这就是咱们家的仪式感，以后等你们考上大学，想起今天，肯定会觉得特别难忘。” 刘莉也点头：“是啊，你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又是邻居，又是同学，以后不管走多远，这份情分都在，就像小王子和狐狸，就算分开了，也会记得彼此。” 段海涛喝了口啤酒，看向林建军和顾伟：“咱们这几个孩子，都是好孩子，月池踏实，天佑细心，念一活泼，林慕稳重，以后肯定都有出息。” 林建军笑着附和：“是啊，上次开家长会，老师还说月池数学进步大，天佑物理是班里第一，念一化学也赶上来了，林慕就更不用说了，保送了还想着帮弟弟妹妹们，都是咱们的骄傲。” 天幕上的电影还在继续，小王子抱着玫瑰回到了B612星球，轻柔的音乐里，顾念一靠在周敏怀里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林月池也有点困，头轻轻靠在苏慧肩上，手里还攥着段天佑给的巧克力糖纸。 段天佑看她困了，悄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段海涛看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眼里满是欣慰。 电影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家长们开始收拾东西，林慕帮忙把投影仪装起来，段天佑帮着搬折叠桌，林月池醒了过来，帮着把零食盒收进袋子里，顾念一揉着眼睛，还在念叨着小王子的玫瑰。 “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家睡觉，明天放假在家也别睡太晚，上午复习两小时，下午可以歇会儿，后天考模拟考，别太累了。”苏慧帮林月池把外套理好，又叮嘱道，“月池，明天早上我叫你，咱们跟天佑家一起吃早饭，你段阿姨煮海螺汤。” “知道啦，妈。”林月池点点头，又看向段天佑，“明天我早点过去找你，咱们一起做立体几何题。” “好，我等你。”段天佑笑着说。 顾念一拉着林月池的手，打了个哈欠：“月池，明天下午咱们一起复习化学吧，我还有几道方程式没弄明白，让慕哥帮咱们讲。” 林慕点点头：“没问题，明天下午我在花园的凉亭等你们，把错题本带来。” 四人跟家长们道别，各自往家走。林月池和段天佑走在最后，段天佑帮她拎着白天捡的海螺桶，晚风把他的校服衣角吹起来，扫过林月池的手背，有点痒。 “明天的海螺汤肯定很好喝。”林月池小声说。 “嗯，我妈煲汤最拿手了，明天多喝点。”段天佑侧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睫毛照得长长的，“复习别太累，有不懂的随时敲我家门，别自己扛着。” “知道了。”林月池心里暖暖的，想起晚上的天幕电影，想起家长们的关心，想起四人一起的约定，忽然觉得后天的模拟考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走到单元楼下，段天佑把海螺桶递给她：“明天早上我叫你，一起去吃早饭。” “好。”林月池接过桶，看着段天佑走进对门的楼道，才转身回家。 打开家门，苏慧已经把她的书包整理好了，书桌上摆着明天要复习的课本和错题本，旁边还放着一杯温牛奶。林月池把海螺摆在书桌上，最大的那个海螺壳上有淡青色的花纹，是段天佑帮她捡的。她喝了口温牛奶，坐在书桌前，想起晚上天幕上的星空，想起小王子和玫瑰，想起身边的家人和朋友，忍不住在日记本上写：“六月二日的晚风很暖，天幕电影很好看，海螺很甜，有他们在，真好。明天要好好复习，后天考个好成绩，不辜负这份温暖。” 写完，她把日记本放进抽屉，洗漱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还回放着晚上的画面——家长们忙碌的身影，四人围在一起吃点心的样子，天幕上的星空和小王子，还有段天佑递过来的巧克力。她嘴角带着笑，慢慢睡着了，梦里，她和段天佑、顾念一、林慕一起，在海边看了日出，海螺壳在阳光下闪着光。 第二天早上，林月池是被敲门声叫醒的。她揉着眼睛打开门，段天佑穿着家居服，手里拿着一碗海螺汤：“我妈刚煮好的，让你先尝尝，等会儿一起吃早饭。” 林月池接过汤碗，热气裹着海螺的鲜香飘进鼻子里，她喝了一口，鲜得眯起了眼睛：“太好喝了！谢谢阿姨！” 段天佑笑着说：“好喝就多喝点，我妈煮了一大锅，等会儿顾念一和林慕也过来一起吃。” 林月池点点头，心里满是期待——她知道，这个放假的一天，会和昨天的天幕电影一样，充满温暖和快乐，而这份温暖，会成为她备战模拟考的最大底气。 第34章 6 月返校日的海风味复习铃。 六月四号的晨光刚漫过市一中的教学楼顶，林月池背着书包走进校门时，衣领蹭到后颈还带着点痒——那是昨天去海边玩时晒红的痕迹，连耳尖都还泛着淡淡的粉。帆布书包侧兜塞着个透明小瓶，里面装着昨天捡的白贝壳，是段天佑帮她从礁石缝里挑的，此刻还沾着点没倒干净的细沙，晃起来沙沙响。 “月池！这里！” 二楼走廊的栏杆边，顾念一正扒着栏杆喘气，校服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晒得更明显的小臂，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椰子壳挂件——昨天林慕在海边给她买的。林月池加快脚步走过去，刚把书包往课桌里放，就听见顾念一压低声音吐槽：“就放一天假！结果咱们四个在海边跑了一整天，我妈周敏早上看见我晒黑，还说‘玩疯了吧？返校肯定要提考试’，果然被她猜中！” 林月池忍不住笑，指尖碰了碰顾念一的小臂：“谁让你昨天非要跟段天佑比沙滩排球，防晒霜都没补。”她想起昨天的海边，段天佑穿着白色短袖，跑起来时衣角掀起来，露出一点腰线，林慕则在旁边帮她们撑遮阳伞，顾念一输了球还闹着要林慕请椰子水，阳光落在海面上，亮得像撒了碎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晃眼。 上课铃突然像被海浪拍醒似的，猛地响起来。教室里瞬间静了，学生们纷纷坐直，连翻书的动作都轻了——班主任张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来，手里多了张粉色通知单，镜片后的眼神比往常沉了些，扫过全班时，还特意看了眼顾念一晒红的脸，眼底藏着点笑意。 “先不说假期玩得怎么样，咱们聊个重要的——期末复习。”张老师把教案放在讲台上，手指敲了敲通知单，“你们的学姐学长，以前高一下学期返校，从没有过期末模拟复习考。” “啊？”后排有人小声惊呼。顾念一赶紧拽林月池的衣角，嘴型比了个“完了”，林月池也皱起眉，目光不自觉飘向斜前方的段天佑——他正坐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手里转着的黑色水笔停了，指尖还沾着点昨天海边的细沙（早上她还帮他拍掉过），显然也没料到会有模拟考，但眼神里没慌，反而带着点“早该如此”的冷静。 “我知道你们觉得突然，刚玩完一天就提考试，心里肯定不自在。”张老师抬手压了压，教室里又静下来，“但学校这么安排，是为了你们好——还有一个多月就升高二了，高二知识点难度翻一倍，复习节奏快得很。往年好多学长学姐到了高二，就是因为没提前适应这种紧张感，期末成绩掉得厉害。” 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模拟复习考”五个字，粉笔灰落在讲台上：“这次模拟考定在七月初，期末考前两周。不是要给你们加负担，是想让你们提前习惯‘边学新内容、边补旧知识’的节奏——等上了高二，可没工夫让你们慢慢适应。” “老师！范围是啥啊？”后排男生举手，声音急了，“高一上的物理公式我都快忘了！” “范围是高一全年所有科目，题型照往年期末真题来。”张老师把通知单贴在黑板旁，“接下来四周，每周抽两节课复习高一内容，你们自己也要利用晚自习整理错题，不懂的找我，或者找班里成绩好的同学问——比如段天佑、林月池他们。” 下课铃响时，张老师还在说“把通知单给家长看”，教室里已经炸开了锅。顾念一趴在桌上，脸埋进臂弯：“完了完了！昨天玩了一天，高一上的数学函数我早忘光了！月池，你跟段天佑昨天还说‘返校再复习’，现在好了，直接要模拟考！” 林月池笑着把书包里的小饼干递过去——是妈妈苏慧昨天烤的，特意让她带给三个朋友，“别慌，昨天段天佑帮我捡贝壳时还说，要是返校提考试，就一起整理错题。”她顿了顿，看向段天佑的座位，他正被两个男生围着问物理题，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连睫毛的影子都落在脸颊上，跟昨天在海边帮她擦脸上的沙子时，样子一样认真。 顾念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突然露出促狭的笑：“哦~我懂了！你是巴不得跟段天佑一起复习吧？昨天在海边，他帮你捡贝壳的时候，你眼睛都直了！” “别乱说！”林月池的脸颊瞬间热起来，赶紧低下头假装翻课本，指尖却碰到了书包里的贝壳瓶——昨天段天佑蹲在礁石边，帮她挑了十几个最圆的白贝壳，还说“这个能当书签，复习的时候看着也开心”，现在想起来，心跳还会快半拍。 “我可没乱说，”顾念一凑得更近，声音压得像蚊子叫，“你看，他过来了！” 林月池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抬头就看见段天佑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本蓝色封面的错题本，封面上还贴着个小小的贝壳贴纸——是昨天她给他的。他停在她们桌前，目光先落在林月池身上，声音很轻：“张老师说要整理高一物理错题，下周三交。昨天玩了一天没复习，今天放学咱们四个一起在教室整理？我把高一的公式笔记带来了。” “好……好啊！”林月池的声音有点发紧，手指紧紧攥着课本边缘，想起昨天在海边，他跑过来帮她挡开浪花，手臂碰到她的肩膀，带着海水的凉和阳光的暖。 段天佑点了点头，把错题本放在她桌上：“这是我的，你先看着，里面标红的是易错点，昨天在海边没来得及跟你说，今天重点讲。”他又转向顾念一：“你数学弱，林慕说他整理了高一上的函数笔记，等会儿让他给你，咱们分工，效率快。” 顾念一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林慕呢？怎么没看见他？” “他去小卖部买水了，”段天佑指了指教室门口，“昨天你说海边的椰子水好喝，他今早特意问了小卖部有没有，说要给你买。” 正说着，林慕就拎着四瓶冰镇汽水走进来，手里还多了个草莓味的冰棍——是顾念一昨天在海边念叨想吃的。他把冰棍递给顾念一，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卖部只有草莓味的了，你看看要不要？汽水是冰镇的，解解暑。” 顾念一接过冰棍，笑得眼睛都弯了：“要！林慕你也太好了吧！比某些人强多了，只会给人递错题本！”她说着，故意朝段天佑挑了挑眉。 段天佑没反驳，只是把一瓶橘子味的汽水递给林月池——昨天在海边，她喝的就是这个口味。林月池接过汽水，指尖碰到他的手，像被阳光晒过似的暖，脸颊又热了起来。 中午放学时，林月池接到了爸爸林建军的电话。“月池，中午回家吃吗？你妈炖了排骨，说给你补补晒。”林建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疲惫——他昨天加班，没陪她去海边，早上还特意叮嘱“别晒太久”。 “不了爸，我跟念一、段天佑还有林慕约好，中午在食堂吃，然后一起整理错题。”林月池看了眼身边的三人，声音里带着雀跃，“昨天在海边没吃好，今天食堂有糖醋排骨，我帮你多吃点！对了，段天佑爸爸段海涛叔叔昨天也去海边了，他还帮我们拍了照片呢！” “那行，记得多吃点，别饿着。”林建军笑了，“你段叔叔昨天跟我打电话，说你们四个玩得很开心，还说段天佑帮你捡了不少贝壳，让你好好收着。” 挂了电话，顾念一凑过来戳她的胳膊：“叔叔都知道段天佑帮你捡贝壳啦？看来你俩的事，家长都门儿清！” 林月池瞪了她一眼，却忍不住笑了。段天佑走在她身边，手里帮她拎着书包（昨天海边沾了沙子，他说回家帮她洗干净，今早送过来时还晒得软软的），轻声说：“中午吃完饭，咱们先整理物理公式，你昨天说高一上的受力分析没弄懂，我给你画了图。” “嗯。”林月池点头，看着他侧脸，阳光落在他发梢，泛着淡淡的金，像昨天海边的日落。 下午自习课，教室里很静，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汽水开瓶的轻响。林月池照着段天佑画的受力分析图，整理错题本，遇到不懂的，就轻轻推推他的胳膊。他会立刻转过头，压低声音讲解，手指偶尔会碰到她的草稿纸，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感。 “这里要注意，”段天佑指着一道题，“昨天在海边跟你说过，摩擦力的方向要看相对运动，跟这个传送带的原理一样。” 林月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昨天你说的时候，我还没懂，现在一看图就明白了。” 段天佑笑了：“那是因为你昨天光顾着看贝壳了。” 林月池的脸颊瞬间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写题，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原来他还记得昨天她盯着贝壳发呆的样子。 放学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像极了昨天海边的日落。他们四个一起走出教学楼，顾念一挽着林月池的胳膊，跟林慕聊明天要带的复习资料，段天佑走在林月池身边，手里拿着她的贝壳瓶，帮她倒出里面剩下的细沙。 “明天早上我早点来，帮你占个靠窗的位置，”段天佑说，“那里光线好，整理错题不费眼，还能看见操场边的梧桐——跟海边的树不一样，但也好看。” “好啊，”林月池点头，“那我明天带妈妈烤的饼干，咱们一起吃。” “嗯。”段天佑应着，夕阳落在他眼睛里，像盛着海边的碎浪。 走到校门口，顾念一和林慕往东边走，他们家在同一个小区，林月池和段天佑往西边走。顾念一回头，给林月池使了个“加油”的眼色，林月池假装没看见，却忍不住跟段天佑走得更近了些。 “昨天玩得很开心，”段天佑突然说，“下次放假，咱们再去海边。” 林月池的心跳瞬间快了半拍，她看着段天佑认真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好。” 那天晚上，林月池坐在书桌前，把段天佑帮她挑的贝壳摆在台灯旁，每一个都闪着淡淡的光。苏慧端着水果走进来，看见她嘴角的笑，忍不住问：“今天返校怎么这么开心？是不是跟段天佑他们一起复习，觉得有底了？” “嗯，”林月池点头，眼里闪着光，“段天佑帮我讲题，好多不懂的都弄明白了。而且……他说下次放假，还跟我们一起去海边。” 苏慧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就好，有人一起努力，还能一起玩，多好。你段叔叔刚才还跟你爸说，段天佑回家说，跟你一起捡贝壳很开心。” 林月池听着，脸颊更热了，低头看着贝壳，突然开始期待七月的模拟考——不是因为考试本身，而是因为能跟段天佑、顾念一、林慕一起复习，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就像昨天在海边，一起追着浪花跑那样，热闹又温暖。 第二天早上，林月池特意早起烤了饼干，装进保鲜盒里。走到市一中校门口时，就看见段天佑已经在那里等了，手里拿着物理公式笔记，肩上还挎着她的书包，贝壳瓶放在书包侧兜，晃起来沙沙响。 “早，”段天佑走过来，把书包递给她，“靠窗的位置占好了，咱们上去吧。” “早，”林月池接过书包，把保鲜盒递给他，“我烤了饼干，一起吃。” 他们走进教学楼，走廊里的晨光正好，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昨天海边并排印在沙滩上的脚印，温暖又亲密。顾念一和林慕进来时，就看见林月池正拿着贝壳给段天佑看，段天佑侧着头听，嘴角沾着点饼干屑，林月池伸手帮他擦掉，两个人都红了脸，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像裹了层海风味的糖。 “咳咳！”顾念一故意咳嗽两声，“我们是不是来太早了？打扰你们吃早餐了？” 林月池赶紧收回手，低头咬着饼干，耳朵都红了。段天佑却很淡定，把饼干递给林慕：“月池烤的，一起吃。” 顾念一笑着拉林慕坐下，凑到林月池耳边小声说：“可以啊你，海边回来就进展这么快！” 林月池瞪了她一眼，却忍不住笑了——这个六月，有海边的回忆，有一起复习的约定，还有身边人的陪伴，好像连即将到来的模拟考，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梧桐叶在窗外轻轻晃，像海边的风，带着夏天最温柔的味道。 第35章 模拟考的蝉鸣与海雾 六月二十一号的晨光刚漫过市一中的校门，（1）班和（2）班这两个隔壁的尖子班就已经飘起了备考的紧张气。林月池背着装着文具和准考证的书包往（1）班走时，帆布鞋踩在湿漉漉的林荫道上，还能听到从（2）班传来的物理公式背诵声——今天是高一下半学期模拟期末考的日子，从踏入教室的第一秒起，所有人都像上了弦的钟，连呼吸都比平时轻了几分。 她刚把书包甩在课桌旁，顾念一就抱着一摞文综复习资料冲了过来，笔记本上的荧光笔痕迹密密麻麻，连页边空白处都写满了历史时间线。“快！刚从（2）班林慕那儿借的地理押题卷，他说最后两道洋流题跟期末考题型几乎一样，你看这道秘鲁寒流影响渔场的题，他还特意用红笔标了‘易错点：上升流与营养盐关系’，趁早读前咱们再顺一遍，等会儿语文考作文，说不定还能用上‘备考互助’的素材呢！” 顾念一说话时，眼睛还瞟着窗外。（2）班的段天佑正举着一本数学公式册，隔着走廊朝她们挥手，林慕则站在他旁边，手里捏着两张写满解题思路的草稿纸，指尖还沾着点黑墨水，显然是刚到班就扎进了题里，连手都没来得及洗。 林月池接过押题卷时，指尖碰到了纸页上残留的温度——那是林慕刚才攥着的地方，她心里莫名一暖。刚想开口说谢谢，班长就在讲台上敲了敲黑板：“语文八点开考，现在抓紧背作文素材，重点看‘青春奋斗’‘陪伴成长’这两个主题，昨天语文老师特意划的重点！” （1）班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林月池把作文模板摊在桌上，刚划到“细节描写：晨光下的笔记”这段，教室后门就被轻轻敲了两下。是林慕，他没进来，只从门缝里递进来一张叠得整齐的草稿纸，上面用蓝笔写着“语文作文素材补充：①课间递题时的草稿纸 ②走廊里的公式背诵声 ③共享的押题卷”，下面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旁边附了行小字：“别慌，文科的细腻感比华丽辞藻更重要，我上次模拟考作文就是靠细节拿的高分”。 她捏着这张草稿纸，耳尖悄悄发烫，把它夹进语文课本最里面的一页。抬头时正好对上（2）班窗户里林慕的目光，他朝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转身就被段天佑拽着背物理公式，嘴里还念叨着“等会儿数学考函数求导，你可别又忘了定义域，上次你就是因为这个丢了三分”。 那声音不大，却刚好飘进（1）班。顾念一忍不住笑出声，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林月池：“你看他们俩，都这会儿了还在互怼，不过说真的，林慕也太细心了，连你作文需要细节都想到了，比咱们班男生靠谱多了”。林月池没接话，只是把目光重新落回作文模板上，可脑子里却忍不住回放刚才林慕递纸时的样子——他的头发有点乱，大概是早上没来得及梳，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睛，却显得格外认真。 八点整，考试铃准时响起，监考老师抱着一摞语文试卷走进（1）班。试卷发下来时，林月池闻到了油墨和纸张混合的味道，那味道里裹着尖子班特有的压力，她深吸一口气，先翻到最后一页看作文题——果然是“夏日与成长”，林慕给的素材正好能用上。 可刚动笔写开头，她就卡了壳，脑子里空空的，不知道该从哪说起。直到瞥见桌角那本地理押题卷，突然想起刚才顾念一递卷时的急切，想起林慕标红的易错点，她笔尖一顿，写下“六月的晨光里，一张画满红圈的押题卷从隔壁班递来，纸页上的温度，比窗外的阳光更暖”。 写完这句话，后面的文字就像开了闸的水。她写顾念一熬夜帮她整理历史时间线时，笔记本上沾着的咖啡渍——那是前晚顾念一在她家复习，不小心碰倒了苏慧泡的热咖啡；写林慕帮她讲地理题时，在草稿纸上画的洋流图，连箭头方向都标得清清楚楚，还特意用不同颜色的笔区分暖流和寒流；写段天佑课间隔着走廊喊“数学公式别忘了”时，手里还举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面包渣沾在嘴角，被林慕笑着擦掉。 这些细节都是最近发生的，写进作文里格外真实，她甚至能想象到阅卷老师看到这些时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中途抬头想歇口气时，她看到（2）班的窗帘拉得半开，林慕正低头写作文，他握笔的姿势很特别，食指会轻轻抵着笔杆，跟上次帮她讲题时一模一样。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映得长长的，像小扇子一样。 她赶紧低下头，怕被监考老师发现走神，却在草稿纸上不小心画了个小小的笔杆，跟林慕的姿势一模一样。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她又添了一笔，把笔杆画成了两个并排的样子，像极了此刻隔着走廊的（1）班和（2）班。 语文考完的课间只有二十分钟，林月池刚走出教室想透口气，就被段天佑堵在走廊拐角。他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数学草稿纸，额头上还带着薄汗，T恤领口都湿了一小块，显然是刚考完就急着找他们。“刚跟林慕一起推了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两种解法都写了，你看看哪种更顺手！”他把草稿纸递过来，手指点着其中一行，“他说你上次算函数求导时，老是忘了定义域，特意在解法二旁边标了‘先求定义域！先求定义域！’，还画了个感叹号提醒你”。 林慕跟在段天佑后面，手里拿着一瓶常温牛奶，是林月池常喝的低糖款。递过来时，牛奶还带着手心的温度，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腹，凉丝丝的——大概是刚才一直在摸冰凉的草稿纸。“考数学别慌，要是卡题了就先跳过去，先做后面的选择填空。”他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些，怕打扰到其他班的同学，“我上次模拟考就是因为死磕最后一道大题，最后没时间写前面的简单题，丢了好多分，你可别犯跟我一样的错”。 林月池接过牛奶，小声说了句“谢谢”，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耳尖又开始发烫。顾念一这时从卫生间回来，手里拿着两包纸巾，分给他们每人一包，脸色有点发白。“刚听别的班同学说，这次数学难度比上次联考还大，咱们班有个女生都快哭了，说昨天刚复习的数列题，今天可能还是不会。”她捏着纸巾的手指有点用力，纸角都被捏皱了，“我也慌，我的数学一直是弱项，上次联考就因为数学拉了分，这次要是再考不好，期末考分班排名肯定要掉，我妈昨天还跟我说，要是进不了年级前五十，暑假就要给我报补习班”。 段天佑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比平时认真了不少：“怕什么？有我和林慕呢！下午考完试咱们找个空教室，我给你讲数列题，林慕帮月池补地理，咱们四个一起补，肯定能赶上。”林慕也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一本错题本，封面上写着“数列专项”：“这里面全是我之前错的题，解析写得很细，下午给你看，保证你看完就会”。 顾念一看着那本错题本，眼睛亮了亮，脸色也缓和了些，捏着纸巾的手终于松了点。走廊里的预备铃这时响了，几个人赶紧往各自的教室走，分开前，段天佑突然喊住林月池：“等会儿数学要是遇到不会的，别硬撑，考完我给你讲！”林月池回头，正好看到林慕也在看她，眼神里带着点担心，她点了点头，转身跑进了（1）班。 数学考试的铃声响起时，林月池的心跳得比刚才还快。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能看到（2）班的考生也陆续进了教室，林慕就坐在斜对面的窗户边，他正低头检查文具，手里捏着一块橡皮——跟她的那块是同一个牌子，是上次四个人一起去文具店买的。当时段天佑还笑他们俩“尖子生连橡皮都要凑一对”，林慕没反驳，只是把橡皮往她手里塞了一块，说“这样错题能改得一样干净”。 数学试卷发下来后，林月池先快速浏览了一遍，最后一道大题果然是函数求导，跟段天佑给的草稿纸题型一样。她深吸一口气，先从前面的选择填空开始做，前面的题都很顺，直到做到第12题——一道关于三角函数图像变换的题，她卡了壳，想了五分钟都没思路，额头开始冒冷汗，手心也攥出了汗。 这时突然想起林慕早上说的“卡题就跳过去”，她咬了咬唇，把这道题圈起来，先往后面做。等做到最后一道大题时，她特意先算定义域，果然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取值范围——要是没注意，整个题都得错。她忍不住在心里庆幸，还好林慕提醒了她，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写着，解题步骤越来越顺，连之前紧张的心情都平复了不少。 等她做完最后一道题，回头再看第12题时，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顾念一昨天帮她整理的错题，里面正好有一道类似的，当时顾念一还在旁边写了“记住平移方向：左加右减”。她赶紧下笔，刚写完最后一个步骤，考试结束的铃声就响了。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后背的校服已经被汗浸湿了一小块，贴在身上有点凉，可心里却松了一大截。 中午吃饭只有四十分钟，四个人挤在食堂最角落的桌子上，桌上摆着各自打的饭菜。林月池打的番茄炒蛋和米饭，鸡蛋炒得金黄，番茄熬出了汁，是她平时爱吃的；顾念一打的糖醋排骨，排骨炖得软烂，酱汁裹得满满的；段天佑和林慕打的牛肉面，面条上飘着葱花和辣椒油，香气扑鼻。可没人有心思好好吃，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话题全绕着上午的考试转。 “语文作文我好像写得有点短，会不会扣分啊？”林月池戳着碗里的番茄，声音低低的，眼神里满是焦虑。她平时作文就不算长，这次为了写细节，又花了不少时间，最后还差两行才到规定字数。“不会的！”顾念一赶紧放下筷子安慰她，手里还拿着半块排骨，“你写的都是真实细节，阅卷老师就喜欢这种有温度的文字，我刚才在考场外听语文老师说，今年作文评分标准里，‘情感真挚’比‘字数达标’更重要”。 话虽这么说，顾念一自己的筷子却没再碰过碗里的排骨，显然也在担心自己的数学。“我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只写了第一问，后面两问都没来得及，肯定要丢很多分。”她的声音有点委屈，眼睛红红的，“要是模拟考成绩不好，期末考分班排名肯定要掉，我妈昨天还跟我说，要是进不了年级前五十，暑假就要给我报补习班，每天都要上课，连出去玩的时间都没有”。 段天佑啃着馒头，也皱起了眉，馒头上的碎屑掉在桌子上：“我物理最后一道电磁学题，好像把磁场方向搞反了，林慕说要是方向错了，全题都没分。我刚才在考场里就觉得不对劲，可没时间改了，早知道就先检查前面的题了”。他平时物理成绩在（2）班能排前几，这次居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语气里满是懊恼。 林慕没怎么说话，只是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给林月池——知道她不爱吃面条里的青菜，又把牛肉面里的牛肉夹给顾念一，“先吃饭，别想上午的考试了，想也没用。下午还有英语和文综，现在饿肚子肯定考不好”。他顿了顿，看了看手表，上面的指针指向十二点十五分，“对了，刚才我妈给我发消息，说看天气预报，明天早高峰有大雨，还会堵车，咱们申请留宿吧？省得明天早上赶车迟到，晚上还能一起在教室补错题，正好把上午没搞懂的题再顺一遍”。 这个提议瞬间让桌上的气氛松了些。顾念一眼睛一亮，把手里的排骨放下，拿起手机就要发消息：“对啊！我妈昨天也跟我说，要是下雨就别回家了，学校宿舍条件也不差，咱们四个一起住，还能互相监督复习”。林月池也点头，想起早上出门时苏慧的叮嘱：“我早上出门时，我妈还让我带睡衣，说怕下雨不方便，正好派上用场”。段天佑更是举双手赞成，嘴里的馒头还没咽下去，含糊不清地说：“太好了！晚上咱们还能去食堂买夜宵，上次我尝过食堂的肉包子，超好吃，晚上热乎的更香”。 吃完饭，四个人赶紧回教室，顾念一掏出手机，打开那个“市一中四人组家长群”——里面有林月池的爸妈林建军和苏慧、顾念一的爸妈顾伟和周敏、段天佑的爸妈段海涛和刘莉、林慕的爸妈林国栋和陈瑶。她先在群里发了条消息：“叔叔阿姨好，我们今天模拟考要考一天，明天早高峰有大雨，怕堵车迟到，想申请在学校宿舍留宿，晚上我们四个一起在教室复习，互相照应，你们放心”。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苏慧就第一个回复了，还发了个“放心”的表情包：“月池，留宿可以，记得把睡衣和洗漱用品带齐，晚上别熬夜复习，早点休息。我给你带的红糖在书包侧袋里，要是肚子疼就冲点喝，别硬撑着”。紧接着周敏也回复了，文字后面跟着一个“爱心”：“念一，妈妈同意留宿，你上次说卫生巾快用完了，学校东门的711有你常用的牌子，晚上要是去买，记得让月池跟你一起，别一个人去，海边那边晚上有点黑，不安全”。 段海涛发了条语音，声音洪亮得连旁边的同学都能听到，手机里传来他标志性的大嗓门：“天佑，留宿可以，但是晚上不许闹太晚！要照顾好月池和念一，她们俩是女生，有什么重活你多帮忙，搬书、提水之类的，别让她们动手。复习的时候别光想着玩，把物理错题再看看，早上跟你说的磁场方向，再记一遍”。 陈瑶则发了段温柔的文字，还加了个“加油”的表情：“慕慕，跟同学们一起留宿要互相体谅，晚上教室空调凉，记得把外套穿上，别感冒了。月池的地理要是有不懂的，你多帮帮她，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互相有个照应，妈妈放心”。 林建军和顾伟也陆续回复了“同意”，林国栋还在群里发了个红包，金额不大，写着“孩子们模拟考加油”。段天佑手快，抢了最大的，还在群里发了个“谢谢林叔叔”的表情包，配着一个鞠躬的小人，逗得几个家长都发了“笑脸”表情包。 林月池看着群里的消息，心里暖暖的。她给苏慧单独发了张教室的照片——照片里能看到顾念一正在背英语单词，段天佑在翻物理书，林慕在写数学错题，配文：“妈，我们在教室复习呢，你别担心，晚上我会早点睡的”。苏慧很快回复了，发了个“爱你”的表情：“好，妈妈放心了，记得喝牛奶，书包里给你带了常温的，别喝凉的”。 下午的英语考试相对轻松些，林月池的英语成绩一直不错，听力部分听得很顺，阅读理解也没遇到太难的题。只是写到作文时，题目是“我的备考伙伴”，她又想起了早上的场景，忍不住写了林慕递草稿纸、段天佑讲数学题、顾念一整理错题的事，结尾还写了“有他们在，再难的考试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文综考试是最后一门，也是最累的一门。历史论述题考的是“近代化探索”，林月池刚好复习过，写得很顺；政治选择题考的是“公民权利”，她记得顾念一早上还跟她一起背过；只有地理最后一道大题，考的是“气候类型对农业的影响”，她卡了几分钟，最后想起林慕教她的“结合纬度、洋流、地形分析”，才慢慢理出了思路。 下午五点半，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1）班和（2）班的同学几乎同时发出一声轻呼，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林月池刚把答题卡交上去，就看到林慕和段天佑站在教室门口，段天佑手里拎着两个书包——是她和顾念一的，早上放在宿舍，他们特意绕过去拿的。“走！先去海边溜达会儿，放松放松，再去711买东西！”段天佑晃了晃手里的钱包，“我妈刚给我转了零花钱，晚上我请你们吃零食”。 顾念一眼睛一亮，赶紧收拾东西：“好啊！好久没去海边了，上次去还是分班之前，现在正好看看夏天的海是什么样的”。林月池也点头，一天的考试让她有点累，去海边吹吹晚风正好能放松下。 四个人背着书包往学校东门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林荫道上。蝉鸣还在响，风里带着樟树的清香，比早上凉快了不少。段天佑走在最外面，时不时会提醒旁边的人“小心脚下的石子”；林慕则帮林月池拎着她那个有点沉的书包——里面装着一天的试卷和复习资料，他说“你背着太累，我帮你拿”；顾念一则挽着林月池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说“等会儿去海边要脱鞋踩沙子，上次我去的时候，沙子还是热的，晚上应该会凉快点”。 从学校东门出去，走十分钟就能到海边。傍晚的海边很热闹，有带着孩子玩的家长，有散步的情侣，还有几个跟他们一样穿着校服的学生。远处的灯塔亮了起来，在海面上投下一道晃动的光，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哗”的声音，比教室里的考试铃声温柔多了。 “快！咱们去那边！”顾念一拉着林月池往沙滩跑，脱了鞋踩在沙子上，沙子软软的，带着白天的余温，有点烫脚，却很舒服。段天佑也脱了鞋，在沙滩上跑着，还捡起贝壳往他们这边扔；林慕则慢慢走着，手里拿着手机，帮他们拍照片——顾念一蹦跳着的样子，段天佑捡贝壳的样子，林月池蹲在沙滩上画圈的样子，都被他拍进了手机里。 林月池蹲在沙滩上，用手指画着小圆圈，海浪过来的时候，把沙子和圆圈一起冲掉。林慕走过来，在她旁边蹲下，递给她一瓶水：“别蹲太久，海边风大，会着凉的”。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能听到海浪的声音在旁边伴奏。林月池接过水，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有点凉，大概是刚才碰了海水，她赶紧缩回手，低头喝水，耳尖又开始发烫。 “对了！要给家长拍张照片，报平安！”顾念一突然想起这事，从段天佑手里抢过手机，对着他们四个和身后的海拍了张照片——照片里，段天佑举着一个贝壳，顾念一笑得眼睛弯弯，林月池拿着水瓶，林慕站在她旁边，身后是黑漆漆的海和亮着的灯塔。顾念一把照片发到家长群里，还发了条消息：“叔叔阿姨，我们在海边放松，很安全，等会儿去711买完东西就回学校啦！” 群里很快有了回复。苏慧发了个“开心”的表情：“月池，别玩太晚，回宿舍记得给妈妈发消息，海边风大，把外套穿上”；周敏回复：“念一，照片拍得真好看，灯塔的光真亮，买东西的时候别买太多零食，晚上吃多了不好消化”；段海涛发了条语音：“天佑，别往海里扔东西，注意卫生，照顾好女生，别让她们走太靠海的地方”；陈瑶发了个“点赞”的表情：“慕慕，照片拍得不错，晚上回宿舍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复习呢”。 林月池看着群里的消息，心里暖暖的。她掏出手机，给苏慧单独发了张自己站在灯塔下的照片，配文：“妈，海边的风很舒服，我穿了外套，你别担心，等会儿就回学校了”。苏慧很快回复：“好，妈妈放心了，路上小心，让林慕多照看着你”。 玩了大概半小时，段天佑看了看时间：“该去711了，再晚宿管阿姨要锁门了”。四个人穿上鞋，往711走。学校东门的711不大，却很热闹，里面有不少穿着校服的学生。顾念一拉着林月池直奔日用品区，拿起两包卫生巾——是她常用的牌子，又拿起一包递给林月池：“多备点，省得不够用，我妈说这个牌子用着舒服”。林月池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顾念一还想再拿，被她拦住了：“够了，两包就够了”。 段天佑和林慕则在零食区转悠。段天佑拿起一包番茄味薯片，问林月池：“你爱吃的番茄味，要不要？”林月池点头，他就放进篮子里；林慕则拿起一包顾念一喜欢的草莓饼干，还拿了四瓶常温牛奶——知道两个女生不喝冰饮，特意选了常温的。“还要买点什么？”段天佑拿着篮子问，“巧克力要不要？补充能量，明天复习的时候吃”。顾念一点头，林月池则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爱吃巧克力”。 结账的时候，段天佑抢着付钱，从钱包里掏出零钱递给收银员：“我请你们，模拟考考完了，庆祝一下”。林慕想掏钱，被他拦住了：“下次你请，这次我来”。收银员笑着把东西装进袋子里，递给段天佑：“四个同学关系真好，一起备考一起放松”。 走出711，晚风带着海的咸味和零食的香味吹过来，很舒服。四个人拎着袋子往学校走，段天佑嘴里嚼着薯片，顾念一抱着草莓饼干，林月池手里拿着牛奶，林慕则帮他们拎着剩下的东西。路上，他们聊起了接下来的期末考复习计划——段天佑说“每天早上六点半起来背物理公式”，顾念一说“要把文综的知识点再梳理一遍”，林慕说“数学错题要再做一遍”，林月池则说“要多练语文作文”。 回到学校宿舍时，宿管阿姨已经在楼下等了，看到他们，笑着说：“你们四个啊，玩得挺晚，快上去吧，楼道里灯别忘关，晚上别吵到其他同学”。他们跟宿管阿姨道了谢，往楼上走。林月池和顾念一住二楼，段天佑和林慕住三楼，在楼梯口分开的时候，段天佑说：“明天早上七点在食堂见，一起吃早餐，然后去教室复习”。顾念一点头：“好，不见不散！” 林月池和顾念一回宿舍后，很快洗漱完躺在床上。顾念一抱着她的玩偶，小声说：“今天真开心，虽然模拟考有点累，但晚上去海边真舒服，还有零食吃”。林月池嗯了一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想起刚才在海边，林慕递给她水的样子，还有他蹲在自己旁边，提醒她别着凉的样子。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牛奶盒，好像还带着点温度，心里也暖暖的。 “对了，明天开始就要好好复习期末考了。”顾念一说，声音里带着点坚定，“咱们跟（2）班比一比，看看谁期末考排名更靠前”。林月池点头：“好，一起加油”。 第二天早上，林月池是被雨声吵醒的。她睁开眼，就听到窗外“哗啦啦”的雨声，顾念一也醒了，揉着眼睛说：“真下雨了，还好我们昨天留宿了，不然今天肯定要迟到”。 她们洗漱完，背着书包往食堂走，楼道里能听到雨声和同学们的说话声。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段天佑和林慕已经在等他们了，段天佑手里拿着两把伞，林慕手里拿着四个包子——是他们刚才在食堂买的，还是热的。“给，你们的伞。”段天佑把一把伞递给林月池，“还有包子，刚买的，豆沙馅的，你们爱吃的”。林慕则把另外两个包子递给顾念一：“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四个人撑着伞往教室走，雨下得很大，伞面上的雨声噼里啪啦的，他们走得很近，偶尔会撞到对方的胳膊。林月池咬着包子，看着旁边的林慕，他撑着伞，把大部分伞都往她这边倾，自己的肩膀湿了一小块，却好像没察觉。她心里一动，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伞歪了，你也遮点”。林慕低头看她，眼底映着雨丝，笑了笑：“没事，我不冷”。 走到（1）班楼下时，林月池抬头对林慕说：“你们（2）班在三楼，快去吧，别迟到了。数学错题我下午找你问”。林慕点头，又叮嘱了句：“文综要是有不懂的，随时敲（2）班的后门，我课间都在”。段天佑则拍了拍顾念一的肩膀：“加油！期末考咱们四个都要考个好成绩，到时候再一起去海边！” 林月池走进（1）班教室，从窗户里看到林慕走进隔壁（2）班，他放下书包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昨天整理的数学错题本放在了走廊的窗台上——上面贴了张便签，写着“月池，错题本先借你，有不懂的标出来，课间我给你讲”。 她笑着拿出文综笔记，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林慕上次帮她画的洋流图。窗外的雨还在下，可教室里的阳光却慢慢透了进来，照在笔记上，暖暖的。 第36章 烤串递过浪花时 我们的高一下半学期海边露营记 高一下半学期的六月末，十一中的香樟树把浓荫泼在教学楼的窗台上，蝉鸣声里裹着点不一样的紧张——公告栏上“距高一年级模拟期末考还有14天”的蓝色告示，被学生们指尖摸得边角发卷。张老师在班会课上敲着黑板强调：“今年期末考题型改了，数学加了两道应用题，语文阅读理解换了新文体，怕你们不适应，这才先搞次模拟考练手，难度跟正式期末考一模一样，别抱着‘模拟就随便考’的心思！” 林月池趴在3班靠窗的课桌前，笔尖在物理练习册的“力学综合题”上顿了顿，指腹蹭过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这是复习的第一天，刚上完两节数学连堂，她的手指已经酸得有点握不住笔。顾念一在旁边打了个哈欠，把历史课本立起来挡着脸，小声跟她说：“我背‘中国近代史时间线’背到脑子打结，刚把‘甲午战争’和‘八国联军’的年份记混，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熬到模拟考啊？” 林月池还没来得及接话，就看见4班的窗户被轻轻敲了敲。段天佑站在窗外，手里捏着一颗薄荷糖，趁着走廊没人，飞快地把糖从窗缝递进来：“刚看你揉眼睛，是不是困了？这个提提神。”他的校服袖口还沾着点粉笔灰，应该是刚帮4班的同学讲完数学题——段天佑学理，却总被文科班的林慕拉着补数学。林月池接过糖，薄荷的清凉在嘴里散开时，听见他又补了句：“晚上别熬太晚，我帮你整理了物理错题，明天给你，都是模拟考常考的题型。” 复习的第二天，林月池刚到教室，就看见桌角放着一瓶温牛奶——瓶身上贴着颗小小的星星贴纸，是她喜欢的款式，标签上还写着“阿姨煮的，记得喝，早上别空腹刷题”。不用想也知道是段天佑带的，他妈妈刘莉总说她“复习辛苦，要多补补”。她转头看向4班，段天佑正好抬头，两人对视一笑，他赶紧低头假装翻数学练习册，耳尖却悄悄红了——自从上次烟花夜确认关系后，他们在学校里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甜。那天的物理小测，林月池遇到一道之前卡了很久的“浮力应用题”，想起段天佑错题本里写的“先找受力分析，再列平衡方程”，居然顺利做了出来，放学时她特意绕到4班门口，跟他说“谢谢你的错题本，小测我应该能满分”，段天佑挠了挠头，说“你懂了就好，晚上我再给你讲道难点的”。 中间的几天，复习的节奏像上了弦的钟，却总藏着细碎的温柔。第五天，林月池发现段天佑在背语文古诗文鉴赏的答题模板，知道他最怕“炼字题”，就帮他整理了“答题三步法”，写在便签上偷偷塞给他，末尾还画了个小太阳；第八天晚自习前，两人在走廊的香樟树下站了会儿，段天佑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刘海别到耳后，声音压得很低：“还有六天就模拟考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陪着你”；第十天，顾念一背政治背到烦躁，把课本往桌上一摔，林月池陪她在操场走了两圈，回来时看见段天佑和林慕在教室门口等她们，手里拿着两瓶冰汽水——是林慕偷偷从家里带的，藏在书包夹层里，“给你们降降温，别背傻了”，林慕说着还递了包薯片，被顾念一瞪了眼“吃了上火，复习要长痘”，四人都笑了。 复习的最后一天，也就是7月13号，教室里的氛围明显紧张起来。黑板上写满了各科老师最后划的重点，林月池翻着错题本，发现每一页都有段天佑写的小批注，比如“这里容易漏看‘不计空气阻力’的条件”“历史论述题记得分‘背景-经过-影响’三点答”；段天佑则在4班刷数学模拟卷，偶尔抬头看向3班的窗户，总能看见林月池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像撒了层碎金。放学前，他又递过来一支2B铅笔：“明天考试用这个，我试了好几支，不容易断芯，笔杆上的防滑套也是你喜欢的软的”，林月池接过笔，心里暖烘烘的，伸手轻轻碰了下他的指尖，说“明天咱们一起加油，考完去吃冰淇淋”，他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7月14号周五，模拟期末考的铃声在上午八点准时响起。第一门考语文，作文题是“藏在日常里的温暖”，林月池握着笔，脑海里闪过这14天的画面：温牛奶、错题本、薄荷糖、冰汽水，还有段天佑帮她别刘海时的温柔，笔尖落下时，居然格外顺畅，连监考老师走过都多看了她的作文几眼。第二门考数学，最后一道应用题是新题型，她一开始有点慌，想起段天佑跟她说的“别慌，先把已知条件列出来，找等量关系”，慢慢理清了思路，交卷时松了口气，出门就看见段天佑在考场外等她，手里拿着瓶常温的矿泉水：“刚考完别喝冰的，数学难不难？”“还好，最后一道题我做出来了！”林月池笑着说，段天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满是欣慰。 中午考完两科，四人都没去食堂——一是食堂人太多，排队要等很久，二是他们想趁着午休商量点事。顾念一从书包夹层里摸出手机，学校平时不让带手机，但她这周特意跟班主任申请“要跟家里联系模拟考情况”，才偷偷带了过来。“咱们去便利店买点吃的吧，我饿死了，食堂的番茄炒蛋昨天就吃腻了”，林慕揉着肚子说，大家都点头同意。 学校附近的便利店冷气很足，四人推着购物篮选了半天：林月池拿了一盒草莓牛奶和一个金枪鱼三明治，段天佑选了全麦面包和一瓶无糖茶（他知道林月池怕胖，总提醒她别喝太多甜的），顾念一挑了包辣条和一罐可乐，林慕则拿了两根火腿肠和一包芝士饼干。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顾念一咬着辣条，突然说：“哎，咱们考完试要不要去露营啊？我听我妈说南湾海边有个营地，能烧烤还能住帐篷，明天正好放假，不用赶作业”。 “露营？”林月池眼睛亮了，她早就想去海边看星星了；林慕也跟着点头：“我爸上周还说要带我们去，结果他出差没去成！”段天佑也觉得可行，“我爸段海涛去过那个营地，说挺安全的，有工作人员巡逻”。但转念一想，大家都没跟家长说，顾念一立刻把手机掏出来：“我打群视频，咱们一起跟家长说，这样他们也放心！” 视频接通时，四个家长正好都在忙自己的事：林月池的爸爸林建军在公司看文件（他是建材公司老总，时间比较自由），妈妈苏慧在厨房准备午饭；段天佑的爸爸段海涛在工地巡查（他是建筑公司老板，下午正好有空），妈妈刘莉在整理家里的露营装备；顾念一的爸爸顾伟在办公室处理报表，妈妈周敏在收拾行李；林慕的爸爸林国栋在外地出差，妈妈陈瑶在家看电视。 “爸！妈！”顾念一先开口，把手机镜头对着另外三人，“我们今天模拟期末考，下午考完就放假了，想跟月池、段天佑、林慕去南湾海边露营，就住一晚，明天上午回来，段叔叔说他认识那个营地，还能送我们去！” 视频里的家长们愣了一下，苏慧先问：“你们吃饭了吗？海边晚上凉，带外套了吗？我把你的粉色帐篷找出来，等会儿让你爸送过去”；段海涛立刻接话：“南湾那个营地我熟，下午我去接你们，车里还有防潮垫和驱蚊水，每家一个帐篷都准备好了，不用你们带”；顾伟也笑着说：“去吧，考完试放松放松，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陈瑶有点担心林慕：“你别到处乱跑，跟紧段天佑他们，晚上别在海边待太晚”；林国栋在视频里叮嘱：“我明天就回来，你们玩得开心点，记得拍点照片给我看”。 得到家长们的同意，四人都高兴坏了。挂了视频，林月池咬着草莓牛奶的吸管，看向段天佑，他正好也在看她，眼里满是笑意，悄悄用手指在桌子上写了“晚上看星星”，林月池脸颊发烫，轻轻点了点头。顾念一和林慕则在旁边讨论要带什么，“我要带我的小熊玩偶，晚上抱着睡”“我要带烧烤架，我爸说我烤的鸡翅最好吃”，吵得段天佑和林月池忍不住笑。 下午的考试很顺利。理科考物理和化学，林月池凭着这14天的复习底气，把“电路故障分析”和“化学方程式配平”这两个难点都啃了下来；文科考历史和政治，顾念一也说“大部分题都是老师划的重点，我应该能考个好成绩”。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整个教学楼都热闹起来，大家都在讨论着放假的计划，走廊里满是欢呼声。 四人背着书包往学校门口走，段天佑已经给段海涛打了电话，说“我们在门口等你，先去超市买烤串”。顾念一蹦蹦跳跳地跟林月池说：“今晚可以在海边吃烧烤啦！我妈说她给我装了草莓酱，烤面包超好吃”；林慕则在旁边跟段天佑打赌“我烤的羊肉串肯定比你好吃”；段天佑牵着林月池的手，走在最后面，小声说“晚上我带你去看海边的烟花，我爸说营地周末会放”，林月池点头，心里满是期待。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香樟树的叶子在风里沙沙响，像是在为这场期待已久的露营欢呼。段海涛的车很快就到了，后备箱里已经放好了四个帐篷：段家的是蓝色的，带遮阳棚；林家（林月池家）的是粉色的，铺了厚厚的防潮垫；顾家的是黄色的，印着顾念一喜欢的卡通兔子；林家（林慕家）的是绿色的，装了会闪的小夜灯。“先去超市买烤串和调料，然后直接去营地，你们想吃什么，今天管够！”段海涛笑着说，发动了车子。 段海涛的商务车稳稳停在南湾营地的指定区域时，车窗外的海风已经裹着咸湿的气息吹了进来。后备箱“哗啦”一声被掀开，林建军率先扛下那顶粉色帐篷——帐篷边角还挂着苏慧上周刚缝的小草莓挂坠，“月池去年就吵着要带草莓帐篷来露营，这次总算遂了她的愿，里面垫了三层防潮垫，海边沙子潮，别让她坐着硌着”；刘莉拎着两个印着“段家”字样的保温袋，弯腰时特意把袋子往林月池那边递了递，“这里面是刚腌好的鸡翅，天佑不吃辣，我都做的原味，你爱吃的甜玉米我也切好了段，等会儿烤着方便”；顾伟抱着一摞折叠椅，还没放下就冲顾念一喊，“你妈让我给你带了件薄外套，海边傍晚风大，别光着胳膊玩”；陈瑶则拎着个鼓鼓的帆布包，伸手从里面掏出林慕的小夜灯，“你上次露营说怕黑，这个灯能调亮度，晚上放帐篷里正好”。 四个家长手脚麻利地把东西往树荫下搬，段海涛擦了擦额头的汗，冲孩子们摆摆手：“你们先在这儿待着，别跑太远，能看见海的这块区域都安全，想玩就去踩踩水，记得看好东西。我们去三公里外的商超买烤串和调料，半小时就回来。”苏慧又拉着林月池的手叮嘱，“别跟天佑在海边待太久，太阳还没完全落，晒黑是小事，别晒伤了”；刘莉也拍了拍段天佑的肩膀，“照顾好月池，要是她想喝水，我车里有常温的矿泉水”。等家长们都钻进车里，林慕率先蹦起来：“走啊！去海边踩水！我上次来这儿看见有人捡贝壳，咱们也找找！” 顾念一拉着林月池跟在后面，脚刚碰到海水就惊呼一声：“哇！好凉！比空调还舒服！”林月池蹲下身，指尖划过清澈的海水，浪花漫过脚背时，她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扶住了她的胳膊——转头一看是段天佑，他手里拿着双拖鞋，“海边有小石子，穿这个走，别硌着脚”。林慕已经在远处的沙滩上蹦跶，顾念一追上去，两人很快就玩起了堆沙堡，顾念一还故意把沙子撒在林慕的裤脚上，惹得林慕弯腰掬水泼她，笑声顺着海风飘过来，林月池看着闹作一团的两人，忍不住笑，段天佑在旁边递过来一瓶水：“别站太久，风有点凉，喝点水暖暖。” 没等多久，家长们的车就回来了，后备箱塞得更满了——苏慧手里拎着一大袋甜玉米，刚走近就喊，“月池！你看我买的玉米，颗粒多饱满，刚才在商超我还尝了半根，甜得很”；刘莉推着购物车，里面装满了各种烤串，“天佑爱吃的原味牛肉串、月池喜欢的鸡肉串，还有念念要的鱼豆腐，我都买了双份”；顾伟手里拿着两箱饮料，特意把常温可乐往顾念一面前递，“你妈特意叮嘱，你这两天不方便，只能喝常温的，我还买了荔枝汁，你爱喝的”；陈瑶则拎着一大罐蒜蓉酱和一袋生蚝，“林慕上次说想吃烤生蚝，我跟商超的师傅说多放蒜蓉，烤出来肯定香”。 段海涛把烧烤架支起来，炭火很快就烧得通红，段天佑蹲在旁边，先把甜玉米串架上去，刘莉走过来，往他手里塞了瓶蜂蜜，“烤到半熟的时候刷点蜂蜜，月池爱吃这个味儿”。苏慧则帮着穿串，一边穿一边跟林月池说，“你小时候就爱吃我烤的玉米，每次都能吃两串，这次多烤点，让天佑也尝尝”。顾念一和林慕在旁边帮忙递调料，顾念一还偷偷拿了根鱼豆腐尝，被顾伟拍了下手背：“生的不能吃，等烤好了再吃，馋猫”。 第一串玉米烤好时，段天佑先用纸巾裹着签子，吹了好几口才递给林月池：“小心烫，先尝尝熟了没。”林月池咬下一颗玉米粒，甜丝丝的玉米香混着蜂蜜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她眼睛亮了亮，转头看见段天佑正盯着她，手里还拿着另一串刚烤好的鸡翅，她赶紧撕下一小块鸡翅，吹凉了递到他嘴边：“你也尝尝，这个鸡翅烤得好嫩！”段天佑张口接住，鸡肉的鲜汁在舌尖化开时，他看见林月池的耳尖红了，忍不住笑了笑，又拿起一串鱿鱼须，慢慢烤着，“你上次说想吃鱿鱼，我让我妈多买了点，等会儿给你烤”。 旁边的顾念一早就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故意咳嗽两声：“哟！某些人喂串都躲着我们是吧？林月池，我也要吃你递的串！”林慕立刻跟着起哄，“我也要！段天佑，你的牛肉串烤好了没，给我也喂一串！”苏慧和刘莉看着两人的模样，偷偷笑着对视一眼，陈瑶则把烤好的生蚝递给顾念一，“快吃你的生蚝，别起哄了，再闹生蚝都凉了”。 大家围坐在折叠桌旁，一边吃烤串一边聊天，顾伟还打开了可乐，给男孩子们倒了点，给顾念一和林月池倒了荔枝汁。吃到一半，林慕突然站起来，掬起海水就往顾念一身上泼，“上次你泼我，这次我要泼回来！”顾念一也不甘示弱，追着林慕往海里跑，段天佑拉着林月池的手，慢慢跟在后面，海浪漫过两人的小腿时，段天佑轻轻往她腿上泼了点水，“凉快吗？”林月池笑着点头，也掬水泼他，两人的裤脚很快就湿了，却笑得格外开心。 天色渐渐暗下来，家长们收拾好烧烤架，催着孩子们回帐篷换睡衣。林月池换上粉色的短袖睡衣，刚走出帐篷就看见段天佑，他穿着蓝色的家居服，手里拿着个小台灯：“我妈说晚上帐篷里暗，这个给你用。”顾念一和林慕也换好了睡衣，顾念一的睡衣印着卡通兔子，林慕的是灰色运动套装，四人围坐在折叠桌旁，顾念一掏出手机，“咱们在小群里聊会儿吧，反正明天不用早起”。 顾念一先在群里发了条消息：“今天的烤玉米也太好吃了吧！苏阿姨买的玉米绝了！”林慕紧跟着发：“我觉得烤生蚝更好吃！陈阿姨放的蒜蓉超香！”林月池发了个笑脸表情：“刚才跟段天佑在海边踩水，海水好凉，不过好开心～”段天佑则发：“明天周末，不用刷题，终于能好好放松了”。 顾念一又发：“对了，你们知道什么时候放期末考的假吗？我听同桌说可能是7月底，也有人说是7月中旬，我都搞不清了”。林慕回复：“要不咱们明天去学校问食堂大妈？上次放月假就是食堂大妈先告诉我的，她消息最灵了！”林月池发：“好啊好啊！食堂大妈做的糖醋排骨超好吃，顺便还能问问她下次什么时候做”。段天佑发：“行，明天要是去学校拿东西，就一起去问”。 顾念一接着发：“明天放假可真好啊，明后两天都是周末，难得的放松！这两周复习模拟考，我都快背政治背吐了，终于能歇会儿了”。林慕回复：“我也是！物理公式背得我脑子都乱了，还是露营好玩”。林月池发：“我之前还担心模拟考考不好，现在考完了，又能跟大家一起玩，感觉好轻松”。段天佑发：“这两天好好玩，等开学再准备期末考，别想太多”。 聊了一会儿，家长们催着睡觉，四人各自回了帐篷。林月池躺在帐篷里，听着外面“哗哗”的海浪声，手里还攥着刚才段天佑给的小台灯，想起傍晚他给她递烤玉米的模样，还有两人在海边互相泼水的画面，脸颊忍不住发烫。她拿起手机，给段天佑发了条私信：“今天很开心，谢谢你的烤玉米～”没一会儿，手机震了震，是段天佑的回复：“我也是，明天再带你去捡贝壳”。 林月池放下手机，把小台灯调暗，海浪声像温柔的摇篮曲，她想着明天不用早起、可以跟大家一起捡贝壳，嘴角忍不住弯起来——原来最舒服的放松，就是这样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要好的朋友陪着，连海风都带着甜。 第37章 青桐市两日记 七月十五号的晨光还带着露营地的露水气，林月池是被苏慧轻轻掀开帐篷拉链的声音弄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帐篷外四家家长正围着折叠桌忙忙碌碌——林建军帮段天佑拎着塞得鼓鼓的背包，里面除了换洗衣物，还多了本段天佑的数学错题本；顾伟正低头给顾念一检查身份证，反复确认是不是和车票装在一起；段海涛往林慕的书包侧兜塞矿泉水，不忘叮嘱“别让月池和念一喝凉的”；陈瑶则拿着湿纸巾，仔细擦去顾念一裤脚沾的草屑，语气软和：“古街路不好走，下午逛的时候慢点。” “快把作业装进侧兜，绿皮车稳，不像大巴颠得没法写字。”苏慧把一沓数学卷子塞进林月池手里，又往她口袋里塞了颗水果糖，“天佑数学好，你不懂的就问他，别光顾着跟念一聊天。”林月池吐了吐舌头，刚把卷子塞进背包，就看见段天佑蹲在帐篷外等她，手里拎着热好的牛奶，指尖还夹着她昨晚落在篝火边的发圈：“我妈让我盯着你写作业，说你上次露营把卷子落帐篷里了。” 顾念一和林慕走在后面，周敏拉着顾念一的手絮絮叨叨：“晚上住民宿锁好门，睡前检查煤气，林慕细心，有事你多跟他商量。”顾念一乖乖点头，转头看见林慕正帮她把散在外面的笔都塞进笔袋，连她惯用的那支黑色水笔都特意放在最上面，抬头时对上他的目光，两人都悄悄红了耳尖。 八点半的海市火车站人不多，家长们送他们到检票口，林建军拍了拍段天佑的肩膀：“月池数学偏科，你多帮她看看题，别让她光顾着玩。”段天佑赶紧站直了点头：“叔您放心，我带了错题本，路上就给她讲。”苏慧又把林月池拉到一边，偷偷塞了两百块现金：“别让你爸知道，想吃什么跟天佑一起买，别单独跑远。” 检票口的广播响起时，四人挥着手跟家长告别，林月池走了几步又回头，看见苏慧还在朝她挥手，眼眶有点热。段天佑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别舍不得了，后天就回来，晚上还能视频呢。” 绿皮火车的“哐当”声慢悠悠地响起来，四人找到靠窗的两座连排座位，段天佑和林月池坐里面，顾念一和林慕坐外面。刚放好行李，林月池就把数学卷子摊在小桌板上，盯着一道函数题皱眉头：“这道题我昨天想了半小时，还是没懂。”段天佑凑过去，手指点在卷子上的公式：“你看这里，把x换成t 1，代入后就能消掉常数项，比你硬算简单多了。”他讲题时声音放得很轻，气息偶尔扫过林月池的耳尖，她忍不住往旁边缩了缩，却还是认真听着，笔尖在草稿纸上跟着划。 对面的顾念一则摊开了语文作文本，题目是“最难忘的一次出行”。她咬着笔杆发呆，林慕侧头看了眼，轻声说：“可以写上次我们去郊外看星星，你说猎户座的腰带像糖葫芦串，还差点把望远镜拿反了。”顾念一“噗嗤”笑出声，笔尖落在纸上：“你怎么还记得这个？”林慕低头整理自己的卷子，耳尖有点红：“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火车驶出市区，窗外的景色变成成片的稻田，绿油油的禾苗在风里晃。林月池写累了，靠在段天佑肩上看风景，段天佑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别着凉，还有半小时就到梧桐市了。”林月池嗯了一声，从背包里摸出颗草莓，悄悄塞进他嘴里——是早上苏慧洗好装在保鲜盒里的，甜得段天佑弯起了眼睛。顾念一则靠在车窗上，林慕把自己的耳塞递过去：“火车声吵，你眯会儿，到了我叫你。”顾念一接过耳塞，指尖碰到他的指腹，烫得赶紧收回手，乖乖闭上眼睛。 十点整，火车停靠在梧桐市站。四人刚走出站台，林月池就给苏慧发了定位，还拍了张四人站在“梧桐市站”牌子下的合照——段天佑搂着她的肩膀，顾念一靠在林慕身边，四个少年的笑容比阳光还亮。苏慧很快回复，附带一连串的语音，从“有没有吃早饭”问到“住的地方离车站远不远”，林月池边听边笑，段天佑在旁边帮她拎着背包：“先去梧桐巷？导航说离这儿两站路，走路过去正好。” 梧桐巷的入口藏在两栋老楼之间，一拐进去，满眼的绿就裹了过来——两侧的梧桐树得两人合抱，枝叶在头顶织成浓密的绿伞，风一吹，叶子哗啦作响，连空气都凉了几分。林月池跑到最前面的一棵梧桐下，踮着脚去够垂下来的枝条，白色帆布鞋在青石板路上磕出清脆的声响：“你们看！这树皮的纹路像不像小猫的爪子？”段天佑赶紧跟上去，伸手虚扶在她腰后：“小心点，这树龄比咱们爸妈都大，枝桠脆得很。”他帮她摘下片完整的梧桐叶，夹进她的笔记本里：“留着当纪念，以后看见就想起今天。” 顾念一和林慕走在后面，巷口的文创店挂着“梧桐手作”的木牌，玻璃门上贴满了梧桐叶形状的贴纸。顾念一停在明信片架前，指尖划过一张印着石桥的卡片——夕阳下的石桥，桥边飘着几片梧桐叶，河里是碎金似的光。“喜欢这个？”林慕站在她身边，拿起一张同款，“我也喜欢，我们凑一对，回去后各自收着。”顾念一接过明信片，低头在背面写字，林慕站在旁边等她，看见她写“七月十五，和林慕在梧桐巷”，字尾还画了个小小的星星，心里软得像化了的糖。 文创店隔壁是手工糖铺，玻璃柜里摆着五颜六色的糖串，橘子味的像小太阳，草莓味的裹着晶亮的糖霜。林月池盯着橘子味的糖流口水，段天佑直接掏出钱：“老板娘，要两串橘子味的，再要一袋薄荷糖。”顾念一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薄荷糖？”段天佑挠挠头，眼神飘到林月池身上：“早上你跟阿姨打电话时说的，怕等下吃油腻的东西腻得慌。”林月池咬着糖串，忽然把自己的递到段天佑嘴边：“你也吃一口，超甜的！”段天佑低头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橘子味在嘴里散开，比他以前吃过的任何糖都甜。顾念一则拆开薄荷糖，刚想自己拿一颗，林慕已经递了一颗到她嘴边：“含着解腻，等下吃午饭正好。”顾念一含住糖，清凉的味道漫开，抬头看他时，正好撞见他温柔的眼神，赶紧转头看向窗外。 走到巷尾的石桥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石桥是青石板铺的，栏杆上刻着细小的梧桐叶纹路，桥下的小河里飘着几片落叶，慢悠悠地往下游飘。段天佑让林月池站在桥中间，自己退到河边的石阶上：“稍微侧点身，阳光正好落在你脸上。”林月池听话地转身，风掀起她的裙摆，段天佑赶紧按下快门，照片里的女孩笑着，眼睛弯成月牙，身后的梧桐叶像撑开的绿伞，连风都好像停在了画面里。他还蹲下来，拍了张她踮脚看河水的样子——白色帆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梢被风吹起，连影子都透着可爱。 顾念一和林慕坐在桥边的石凳上，林慕拿出手机帮顾念一拍侧脸照。她望着河水的样子很安静，头发被风吹起几缕，落在颈间。“再笑一点，”林慕轻声说，“你笑起来好看。”顾念一听话地弯了弯嘴角，林慕赶紧按下快门，照片里的她眼底有光，旁边的柳树垂着枝条，像天然的背景。“我也帮你拍一张吧？”顾念一接过手机，让林慕站在石桥另一端，“你别总是皱着眉，笑一笑嘛。”林慕听话地弯了弯嘴角，顾念一按下快门时，心跳忽然快了半拍——原来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有小小的纹路，比阳光还暖。 四人在石桥上拍了快半小时，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才把他们拉回现实。段天佑打开手机导航：“前面两条街有个老字号面馆，评论里说他们家的牛肉面能加双份牛肉，还有流心的炸荷包蛋。”林月池一听“流心荷包蛋”，立马拉着顾念一往前走：“快走快走！我早就饿了！” 面馆店面不大，只有六张桌子，却坐满了人。老板娘看见他们进来，笑着招呼：“四位小朋友，先坐，面马上就好！”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段天佑接过菜单就报：“四碗牛肉面，两碗多放辣、加两勺醋——这碗是她的，”他指了指林月池，“另一碗少辣少盐，不要香菜，是这位姑娘的。”他说着指了指顾念一，顾念一有点惊讶，她没跟段天佑说过口味，转头看林慕，才发现林慕正低头搅着杯子里的水，耳尖有点红——是他早上跟段天佑说的。 面上来时，香气瞬间飘满桌子。段天佑把多放辣的那碗推给林月池，还帮她剥了个流心荷包蛋：“快吃，凉了蛋黄就不流心了。”林月池咬了口荷包蛋，蛋黄流在碗里，她赶紧拌着面条吃，辣得直呼气，段天佑赶紧把自己的冰镇汽水递过去：“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顾念一则看着碗里少辣少盐、没有香菜的面，心里暖暖的，林慕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她：“多吃点，下午逛商场才有力气。”顾念一也夹了块青菜给他：“你也吃，别总给我夹。” 四人边吃边聊，林月池说起高一下半学期数学考试，她考砸了躲在操场哭，段天佑找到她，把自己的错题本塞给她，还说“以后每天放学我帮你补半小时”；顾念一则说起运动会上她跑接力赛摔了一跤，林慕冲过来扶她，还从书包里掏出碘伏和创可贴，帮她处理伤口时，手指很轻，一点都不疼。说着说着，窗外的阳光慢慢斜了，把四人的影子叠在桌子底下，像团分不开的暖。 吃完午饭，林月池摸了摸肚子：“我们去商场吧？我想去买件新裙子，晚上吃烧烤穿。”顾念一也点头：“我听说梧桐广场有很多小众服装店，正好去看看。”梧桐广场离面馆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一楼是化妆品店，二楼是女装，段天佑和林慕拎着两人的奶茶跟在后面，像两个专职拎包的。 林月池钻进一家挂着碎花裙的店，拿起一条粉色连衣裙在身上比划：“念一，你看这条好看吗？领口还有小珍珠。”顾念一凑过来看：“好看！这个粉色衬你肤色，你去试试！”段天佑靠在门框上，看着林月池拿着裙子跑进试衣间，嘴角忍不住弯起来——他记得林月池去年生日就说想要条粉色裙子，只是一直没遇到喜欢的。 林月池从试衣间出来时，段天佑眼睛都亮了：“好看，特别好看。”裙子刚好到膝盖，腰间有个小小的蝴蝶结，衬得她腰细细的，领口的珍珠闪着光。林月池有点害羞，低头看鞋子：“那我就买这件了？”“买！”段天佑立马掏出手机扫码，林月池赶紧拦住他：“不用，我自己有钱，我妈给我零花钱了。”“这是我送你的，”段天佑把付款记录给她看，“庆祝我们第一次一起出来旅行。”林月池的脸瞬间红了，小声说了句“谢谢”。 顾念一则在隔壁店选了件淡蓝色衬衫，领口有小小的蕾丝花边，她犹豫着要不要试，林慕轻声说：“试试吧，我觉得你穿蓝色好看，像小月亮。”顾念一进试衣间时，林慕还帮她拿了双白色帆布鞋：“你穿的运动鞋配衬衫有点怪，这个更搭，我刚问过老板娘，有你的码。”等顾念一出来，林慕看着她，喉结动了动：“真好看，比我想象中还好看。”顾念一的脸更红了，赶紧低头看鞋子，却偷偷把衬衫的标签折了起来——她决定明天返校就穿这件。 逛到下午四点多，林月池摸了摸肚子：“我饿了，我们去吃烧烤吧？我查好了，商场后面有条烧烤街，超有名的，评论里说他们家的羊肉串能香到舔手指。” 烧烤街果然热闹，两边摆满了摊位，烤羊肉串的香气飘得老远，滋滋冒油的声音听得人直流口水。林月池拉着顾念一直奔最前面的摊位，点了十串羊肉串、四串鸡翅、两个烤茄子，还有四份烤冷面：“我还要加辣！”段天佑笑着揉她的头发：“你能吃完吗？点这么多。”“当然能！”林月池拍了拍肚子，“我今天要吃个够！” 等烧烤的时候，林月池掏出手机给苏慧发视频，苏慧接起时正在炒菜：“月池，你们在哪呢？吃饭了没？”“妈，我们在吃烧烤呢！”林月池把手机对准摊位，镜头里能看到滋滋冒油的羊肉串，“这里的羊肉串超香，可惜你吃不到。”苏慧无奈地笑了：“少吃点辣，别晚上肚子疼。作业写完了吗？”“写完啦！”林月池赶紧把旁边的作业拿过来，镜头扫过段天佑，“你看，数学卷子都写完了，段天佑还帮我检查了，错了两道题，他都给我讲会了。”苏慧看见镜头里的段天佑，笑着说：“天佑啊，麻烦你多照顾点月池，她有时候马虎，丢三落四的。”段天佑赶紧点头：“阿姨您放心，我会的，她的东西我都帮她收好了。” 顾念一则给周敏发了张烧烤的照片，照片里有烤得金黄的鸡翅，还有她手里的烤冷面。周敏很快回复：“看着就好吃，但是别吃太多，晚上早点回住的地方，睡前给我发个消息。”顾念一回了句“知道啦妈”，抬头看见林慕正帮她把烤冷面里的香菜挑出来，一根都不剩。“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香菜？”顾念一有点惊讶。“上次露营你把碗里的香菜都挑给月池了，”林慕低头继续挑，指尖很轻，怕弄洒了烤冷面，“我记住了。”顾念一的心里忽然暖暖的，偷偷把自己碗里的烤肠夹给了他。 烧烤上来时，天色已经暗了，摊位的灯亮起来，暖黄色的光裹着烟火气，特别热闹。林月池咬了口羊肉串，辣得直吸气，段天佑赶紧递过冰镇可乐：“慢点喝，别呛着。”他还帮她把鸡翅上的骨头剔下来，放在干净的盘子里：“这样吃方便。”顾念一则吃得慢些，林慕帮她把烤茄子吹凉，怕她烫到：“茄子里面的蒜多，你少吃点，晚上容易烧心。” 四人边吃边笑，段天佑说起林月池上次露营把帐篷搭反了，杆都插错了孔，最后还是他帮忙重新搭的；林月池不服气地反驳：“那不是我第一次搭嘛！再说我最后也学会了！”顾念一则说起林慕帮她补习数学的事，说他讲题比老师还清楚，一道她卡了一周的几何题，他画了个图就讲明白了；林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你也很聪明，一点就通，就是有时候太紧张了。” 吃到晚上七点多，四人都撑得不行。林月池摸了摸肚子：“我们去商场逛一逛吧，消化消化食，顺便买个冰淇淋吃。我听说商场一楼有个冰淇淋店，他们家的抹茶冰淇淋超好吃，还撒了红豆。” 梧桐广场一楼的冰淇淋店果然很火，排队的人不少。林月池选了巧克力味的，上面加了颗樱桃；段天佑选了香草味的，跟她的凑成“黑白配”；顾念一选了抹茶味的，撒了满满的红豆；林慕则选了芒果味的，还特意让店员多加了层奶盖。 他们坐在商场门口的长椅上吃冰淇淋，晚风凉凉的，吹走了烧烤的热气。林月池把自己的巧克力冰淇淋递到段天佑嘴边：“你尝尝我的，超甜，比刚才的糖还甜。”段天佑咬了一口，甜得眯起眼睛：“确实甜，比你还甜。”林月池的脸瞬间红了，伸手拍了他一下，却没真用力。顾念一则和林慕分享同一个勺子，她挖了勺抹茶的递给他：“你尝尝我的，抹茶味很浓。”林慕咬着勺子，尝到了红豆的甜和抹茶的微苦，心里却觉得比什么都甜。偶尔碰到对方的指尖，两人都会赶紧收回手，却忍不住偷偷看对方，然后笑出声。 刚吃完冰淇淋，林月池就看见广场门口有个卖刮刮乐的摊位，红色的横幅上写着“最高中10万”。她眼睛一亮，拉着段天佑跑过去：“我们买几张吧？说不定能中大奖呢！”段天佑笑着点头：“好啊，我们一人买一张，看看谁的运气好。”顾念一和林慕也没反对，四人各买了一张十元的刮刮乐。 林月池迫不及待地掏出指甲刀，小心翼翼地刮开涂层，先刮开“玩法说明”，再一点点刮奖区的数字。刮到最后一个数字时，她忽然尖叫起来：“我中了！我中了500块！”她举着刮刮乐跳起来，段天佑赶紧凑过去看，确认是“500元”的字样后，也跟着激动：“真中了！你也太幸运了吧！”顾念一和林慕也围过来看，都笑着说“恭喜”。 林月池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给苏慧打视频电话，声音都在抖：“妈！我中刮刮乐了！中了500块！真的！你看！”她把刮刮乐对着镜头，苏慧在电话那头也很开心：“真的啊？我们月池运气这么好！那你赶紧把钱存好，别乱花，回家给你爸看看，他肯定也高兴。”“知道啦妈！”林月池挂了电话，兴奋地抱住段天佑，段天佑愣了一下，赶紧回抱她，拍了拍她的背：“开心就好，以后我们常买，说不定还能中更大的。”林月池的脸埋在他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心里甜得像揣了罐蜂蜜。 从刮刮乐摊位离开，四人又去了晚上的小吃街——和白天的烧烤街不同，这里全是卖小吃的，狼牙土豆、烤冷面、章鱼小丸子、糖炒栗子，还有卖小饰品的摊位，亮闪闪的发夹和手链挂了满架。林月池买了份狼牙土豆，加了很多辣，吃得满嘴通红；顾念一买了份章鱼小丸子，分给三人吃，外皮酥脆，里面的章鱼肉很Q；段天佑和林慕则买了两杯酸梅汤，递给她们解辣，冰镇的酸梅汤喝下去，瞬间就不辣了。 四人边走边吃，夜市的灯光亮得像白天，叫卖声、笑声、音乐声混在一起，特别热闹。林月池忽然停在一个卖发夹的摊位前，拿起一个粉色的樱花发夹：“这个跟我今天买的裙子很配！”段天佑立马掏钱：“买！喜欢就买。”顾念一则拿起一个蓝色的星星发夹，林慕也赶紧付钱：“这个跟你的衬衫很配，买下来吧。” 回到民宿时已经快十点了，民宿是提前订好的两室一厅，林月池和顾念一住一间，段天佑和林慕住一间。民宿的客厅有个小沙发，茶几上放着房东准备的水果。林月池把中到的500块钱拿出来，分成四份，每份100块，递给他们：“这是我们一起中的，大家一起花。”段天佑笑着推辞：“不用，这是你中的，你自己留着花。”“不行，”林月池把钱塞进他们手里，“要不是你们陪我买，我也中不了，必须分，这是我们的‘幸运钱’。”顾念一和林慕见她坚持，只好收下，林慕把钱放进钱包里，想着明天回海市给顾念一买杯她爱喝的奶茶。 洗漱完后，四人坐在客厅里看电影，选了部温馨的青春片。林月池靠在段天佑肩上，顾念一靠在林慕肩上，电影里的剧情很暖，客厅里的灯光很柔，没人说话，却觉得特别安心。看到快十一点时，林月池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明天还要去汉服体验馆呢，听说去晚了好看的汉服就被选完了。”顾念一也点头：“好，我们早点睡，明天早点起。” 第二天早上，林月池是被顾念一叫醒的，窗外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像撒了层金粉。四人简单吃了点早餐——房东准备的面包和牛奶，就往汉服体验馆走。 汉服体验馆叫“青衿汉服”，在梧桐巷的另一端，店面不大，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汉服，挂在衣架上像一片彩色的云。有粉色的齐胸襦裙、蓝色的交领衫裙、黑色的直裾、灰色的曲裾，还有绣着樱花、竹叶、云纹的款式，看得人眼花缭乱。 老板娘看见他们进来，笑着迎上来：“四位小朋友是来穿汉服拍照的吧？我们这里有很多款式，你们可以慢慢选，还有化妆师帮你们做造型，发型也能做哦。” 林月池一眼就看中了件粉色的齐胸襦裙，裙摆上绣着白色的樱花，腰间系着同色系的腰带，还挂着个小小的香囊，闻起来有淡淡的花香。“我要这件！”她指着裙子，眼睛亮晶晶的。段天佑在旁边选了件黑色的直裾，上面绣着金色的云纹，穿上肯定很英气：“我选这件，跟你的正好配。”林月池的脸瞬间红了，没说话，却悄悄把裙子往他那边挪了挪。 顾念一则选了件淡蓝色的交领衫裙，袖口和裙摆上绣着青色的竹叶，看起来很素雅，像古代的大家闺秀。林慕在旁边看了会儿，选了件深灰色的直裾，上面绣着银色的竹叶，和顾念一的裙子花纹正好呼应：“我们的花纹是一样的，算情侣款。”顾念一的脸有点红，却点了点头。 选好汉服后，化妆师帮他们做造型。林月池的头发被梳成了双丫髻，别上了粉色的樱花发簪，还戴了对珍珠耳坠，看起来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小仙女。段天佑的头发则简单束了发，戴上了黑色的发冠，英气十足。顾念一的头发被梳成了垂鬟分肖髻，别上了蓝色的竹叶发簪，还系了条浅蓝色的丝带，温柔又灵动。林慕的头发也束了发，戴上了深灰色的发冠，沉稳又好看。 等他们换好衣服、做好造型出来时，彼此都眼前一亮。段天佑看着林月池，忍不住说：“你穿这身真好看，像小仙女。”林月池脸一红，反驳道：“你才像小仙女，你像古代的公子，就是有点傻。”顾念一则看着林慕，小声说：“你穿这身很好看，比平时还好看。”林慕点头：“你也好看，像小月亮。” 老板娘笑着说：“附近有个古街景区，专门用来街拍的，很多穿汉服的都去那里拍，我帮你们联系个摄影师，拍出来效果好。”四人都点头同意，跟着摄影师往古街走。路上不少人回头看他们，还有小朋友指着他们说“像仙女和公子”，林月池和顾念一的脸都红了，段天佑和林慕则挺直了腰板，像真的古代公子一样。 到了古街景区，里面全是古色古香的建筑，有挂着灯笼的客栈、卖字画的店铺、还有小桥流水，特别有韵味。摄影师开始指导他们摆姿势，先拍四人的合照，段天佑站在林月池身边，悄悄拉了拉她的手，林月池的心跳瞬间快了，却没松开。顾念一站在林慕身边，林慕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丝带，动作很轻，怕弄乱她的发型。 拍了一会儿单人照和合照后，段天佑趁顾念一和林慕不注意，拉着林月池跟摄影师说：“能不能帮我们多拍一张？单独的，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想自己留着。”摄影师笑着点头：“没问题，你们想拍什么风格的？”“就站在那棵樱花树下吧，”段天佑指了指不远处的樱花树，虽然不是樱花季，却有假花装饰，也很好看，“我们就并肩站着，笑一笑就行。”摄影师帮他们拍了张照片，段天佑的手悄悄搭在林月池的肩上，两人都笑得很开心，阳光落在他们发梢，像裹了层糖。 另一边，林慕也拉着顾念一走到柳树下，跟摄影师说：“我们也想加拍一张，单独的，麻烦您了。”摄影师笑着答应，帮他们拍了张靠在柳树下的照片——顾念一靠在林慕身边，手里拿着片柳叶，林慕的手轻轻扶着她的胳膊，生怕她站不稳，两人的眼神里全是藏不住的温柔，连柳树的枝条都好像在为他们遮挡阳光。 照片很快就洗出来了，四人各拿了一套合照，有四人一起的，也有单人的。段天佑把加拍的那张照片藏在口袋里，摸了摸，觉得心里暖暖的；林慕则把自己的那张收进了背包里，放在顾念一的明信片旁边，想回去后再给她。 中午在景区吃了点小吃，有糖葫芦、糖画、还有糯米糕，都是古代常见的小吃。段天佑给林月池买了个兔子造型的糖画：“跟你一样可爱。”林慕给顾念一买了串糖葫芦，帮她把外面的糖纸剥掉：“小心点吃，别沾到衣服上。” 下午两点多，四人就往火车站走，下午四点的火车回海市。路上，林月池靠在段天佑肩上，看着窗外的梧桐市慢慢后退：“下次我们还来青桐市好不好？春天来，听说巷口的梧桐树会开梧桐花，很香。”段天佑点头：“好，下次我们春天来，还穿汉服，拍真正的樱花。”顾念一则跟林慕说：“下次我们去海边吧，穿汉服拍海边的日出，肯定很好看。”林慕笑着答应：“一言为定，我提前查好海边的日出时间。” 下午四点，火车准时停靠在海市站。四人背着背包下了车，离回家还有点时间，段天佑说：“我们去之前的小吃街看看吧？白天应该也有摊位，买点烤冷面当晚饭。” 小吃街白天人不多，他们熟悉的那家烤冷面摊位还在。段天佑给林月池加了双蛋和火腿，林慕给顾念一加了两份火腿和芝士——顾念一爱吃芝士。四人边走边吃，烤冷面的香气飘在身边，像把青桐市的烟火气也带了回来。 然后他们又去了照相馆，把汉服照加修了几张。段天佑特意让修图师把他和林月池的单独照修得亮一点，还加了层浅粉色的滤镜；林慕则让修图师把他和顾念一的照片里，柳树的枝条修得更柔和些，还加了几只飞鸟，显得更有意境。 各自回家时，天已经快黑了。林月池回到家，苏慧正在做饭，她把汉服照拿给苏慧看：“妈，你看我穿汉服好看吗？段天佑说我像小仙女。”苏慧笑着点头：“好看，我们月池穿什么都好看。”林月池把加拍的那张照片藏在日记本里，写下“七月十六，和天佑在青桐市，很开心，想下次春天再来”，然后开始收拾行李，把买的粉色裙子、樱花发夹和明信片放好，还把分到的100块钱夹在日记本里，作为“幸运钱”。 顾念一则把照片拿给周敏看，周敏夸林慕会拍照，把她拍得很好看。顾念一的脸悄悄红了，把林慕加拍的那张照片夹在语文书的《诗经》那页，旁边写着“林慕说，下次去看海边日出”，然后把蓝色衬衫挂在衣柜里，准备明天返校就穿。 晚上洗漱完，林月池躺在床上，给段天佑发消息：“今天真开心，谢谢你陪我，汉服照我很喜欢。”段天佑很快回复：“我也很开心，晚安，明天返校见，我帮你占座位。”顾念一则给林慕发消息：“汉服很好看，照片也很好看，谢谢你。”林慕回复：“晚安，明天返校见，我帮你带早餐，你爱吃的肉包和豆浆。” 关掉手机，林月池望着天花板，心里满是期待——明天返校，又能见到段天佑了，还能穿新裙子。顾念一则抱着枕头，想着明天能见到林慕，还能收到他带的早餐，忍不住笑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温柔地裹着房间，四个少年的梦里，都藏着青桐市的梧桐叶、樱花和汉服，还有偷偷藏起来的照片，和说不出口的心动。 第38章 夏末返校记：青铜古街余温与期末倒计时 7月16号的海市，傍晚六点半的天还浸在橘红色的晚霞里，像被谁泼了半罐橘子汽水。从青铜市返回的102路公交刚“吱呀”一声停在“市一中南门”站，林月池就拎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小袋跳了下来，袋口的抽绳松松垮垮，露出半块裹着糖纸的桂花糖——是顾念一在青铜市古街的“甜香铺”里硬塞给她的，当时还说“留着当晚上写作业的甜头儿，不然对着数学卷子该哭了”。她身上穿的浅灰色短T恤，是昨天段天佑在青铜市那家“老布坊”里挑的，那家店的木门上还挂着个褪色的蓝布帘，当时段天佑蹲在货架前，手指捏着布料来回摸了两下，抬头时耳尖有点红，问她“这个料子是棉的，夏天穿不闷汗，你试试？”，她没好意思接，总觉得当着顾念一和林慕的面收别人东西太别扭，结果上车前，段天佑悄悄把折叠好的T恤塞进了她的背包，还小声补了句“就当……给你补的运动会奖品，上次你跑接力摔了都没来得及谢你”。 “林月池！你等等我！跑那么快干嘛，赶着回家写作业啊？”顾念一背着个粉色双肩包，包带还歪在一边，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子，里面装的是给食堂李大妈带的青铜市萝卜干——李大妈上次跟顾念一说“你们年轻人爱吃的那些零食我吃不惯，就喜欢这种咸口的下饭菜”，所以顾念一特意在古街的菜市场里挑了两斤，跑起来袋子“哗啦哗啦”响，像装了袋小石子。她身上那件鹅黄色短T恤，和林月池的是同一家店的款，昨天段天佑一起结的账，当时还调侃说“你们俩穿同色系，下次运动会当‘拉拉队专属色’，省得别人认不出”，这会儿顾念一跑得急，T恤后背沾了片汗渍，贴在身上也不在意，追上林月池就把半袋还热乎的糖炒栗子塞进她手里，“刚在公交上没吃完的，你尝尝，青铜市的栗子比海市的甜，我妈周敏说这是水土好，下次咱们还去买”。 林月池捏了颗栗子，壳子脆得一剥就开，甜香裹着热气往嘴里钻，连舌尖都暖融融的。她抬头时，看见段天佑和林慕正从公交上往下拎袋子——四个印着“青铜市特产”的牛皮纸袋，沉甸甸的，把手都被勒得变了形。段天佑拎着两个，白色短袖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上次运动会跑接力赛摔的浅疤，疤痕在晚霞里泛着淡粉色，像条小虫子趴在皮肤下。林慕拎着剩下的两个，走得趔趄，左边那个袋子底还破了个小口，几颗裹着糖霜的杏仁酥滚到了地上，他赶紧蹲下去捡，后脑勺的头发被风吹得翘起来一撮，像个小尾巴。 “慕哥，你能不能小心点？这袋是给你妈陈瑶带的桂花糕，摔碎了她又要念叨你‘毛手毛脚长不大’”，段天佑走过去，把自己手里轻一点的那个袋子递到林慕空着的那只手，腾出空来帮他捡杏仁酥，指尖碰到地上的糖霜，还粘了点白色的粉末，“下次再让你拎东西，我就把你爱吃的巧克力面包藏起来”。 林慕嘿嘿笑，把捡起来的杏仁酥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肯定拎稳，再也不把袋子弄破了”，他嚼着杏仁酥，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大腿，“对了！咱们明天是不是得返校了？我妈刚才发消息说，班主任王老师在班级群里催了，让明天早点到，要统计期末考的复习资料，还说‘别以为刚从外面玩回来就能放松，期末考关系到分班’”。 “可不是嘛，一想到要返校，我就头疼”，顾念一靠在路边的香樟树上，咬着栗子壳，吐出来的碎壳落在树根下，突然眼睛亮了，像发现了什么宝贝，“哎！咱们明天别各自走了！你看啊，月池家在东边巷口，我家在西边的园丁小区，你俩（她指了指段天佑和林慕）家在北边的家属院，到市一中都只要十分钟，不如约好一起走？早上先去校门口的‘晨光便利店’买早餐，我昨天看便利店的朋友圈，说新到了蜜桃味酸奶和金枪鱼三明治，还有林慕你爱吃的巧克力面包，听说这次是新口味，加了榛子碎的”。 林慕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灯泡，“巧克力面包？还是加榛子碎的？那必须约！我上次去买，刚到门口就卖光了，我妈还不让我吃零食，说‘吃甜的容易走神’，明天正好趁她不注意，多买两个，一个当早餐，一个当课间点心”。 段天佑没立刻说话，而是转头看向林月池。晚霞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睫毛染成了浅金色，她正低头把栗子壳塞进帆布袋里，手指纤细，指甲盖是淡粉色的。他顿了顿，才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点，“我没问题，我爸段海涛明天早上要去公司开早会，没人给我做早餐，正好一起买。月池，你呢？你早上一般几点走？” 林月池心里有点软，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她想起以前自己一个人上学，早上总是随便啃片面包，有时候赶时间还会忘吃，上次期中考试前就因为睡过头，空着肚子跑到学校，第一节数学课就饿得头晕。她抬头看向段天佑，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在晚霞里很亮，像盛着星星，赶紧点头，声音轻轻的，“好啊，我妈苏慧明天要去菜市场进货，早上五点多就要出门，没人给我做早餐，我正想去便利店买酸奶，上次去晚了，蜜桃味的都卖光了”。 “那咱们就定了！谁也不许反悔！”顾念一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戳着，点开四人的小群“市一中四人组”——这个群还是上次运动会后建的，头像用的是他们四个在操场边的合照，顾念一还特意加了个粉色的边框。她发了条消息：“明早7:30，晨光便利店门口集合！买早餐 一起返校，迟到的人请另外三个喝酸奶！不许耍赖！谁迟到谁是小狗！”发完还把手机举到三人面前，屏幕亮着，“你们都看到了啊，消息已读不回也算迟到，我定了闹钟，明天肯定第一个到”。 段天佑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比晚霞还暖，“知道了，我定闹钟，7点就起，肯定不迟到。对了，月池，你早上容易起不来，上次就睡过头，我明天打电话叫你吧？省得你又忘了设闹钟”。 林月池的耳尖突然热了，像被晚霞烫到了一样，赶紧低头把帆布袋的抽绳拉紧，“不用不用，我自己定闹钟就行，我设三个，肯定能醒”。 “别啊，让段天佑叫你多好，”顾念一凑过来，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林月池的胳膊，声音里带着点调侃，“省得你又睡过头，上次期中考试前，你不就是睡过头，段天佑在你家楼下喊了你五分钟，你才醒的吗？我还听说，他那天为了等你，自己都没吃早餐，陪着你空着肚子上了两节课”。 林月池的脸更烫了，像烧起来一样，再也说不出“不用”的话，只能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段天佑看着她的侧脸，偷偷把手机拿出来，把原本定在7点的闹钟改成了6点50分，还在备注里写了“叫月池起床，别忘提醒她带书包”。 晚霞慢慢沉下去，从橘红色变成了淡紫色，像被墨汁晕染过。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暖黄色的光洒在四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叠在一起。林慕还在数袋子里的特产，嘴里念叨着“这个桂花糕给我妈，这个杏仁酥给我爸，这个小摆件给我妹”，顾念一在跟林月池聊青铜市古街的趣事，说“那家‘老布坊’的老板娘说，秋天会进新的针织衫，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买，给你挑件米色的，肯定比现在这件还好看”，段天佑跟在后面，手里悄悄拎着林月池的帆布小袋——她刚才走得急，把袋子落在了公交站的长椅上，他看到了就捡了起来，袋口的桂花糖还露着，甜香飘在风里。 走到分岔路口时，顾念一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脑袋，“哎呀，差点忘了！我昨天在青铜市给食堂李大妈带了萝卜干，她上次跟我妈打电话，还说‘念念要是去青铜市，帮我带点当地的萝卜干’，明天我去食堂给她，顺便问问她期末考到底什么时候，她跟办公室的老师熟，肯定知道准确时间，省得咱们瞎担心”。 “真的吗？那太好了，”林月池眼睛亮了，像看到了救星，“我一直怕期末考突然提前，我还有好多数学题没搞懂，物理的电路图也不会画，要是时间太紧，肯定复习不完”。 “放心吧，李大妈跟我妈是老乡，小时候还抱过我呢，她啥都跟我说，”顾念一笑着拍了拍林月池的肩膀，“明天我一早就去问，问完了就告诉你，咱们也好早点制定复习计划，争取期末考都考个好成绩，别被调到普通班”。 四人分别时，段天佑把帆布小袋递给林月池，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一下，又赶紧分开。“里面的桂花糖别晚上吃太多，容易蛀牙，”段天佑的声音有点不自然，“明天我在便利店等你，别迟到，要是下雨，我带伞。” 林月池接过袋子，指尖还留着他的温度，有点烫，她“嗯”了一声，转身往家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见段天佑还站在路灯下，朝她挥手，白色短袖在暖黄色的光里，像块软乎乎的棉花糖。她赶紧转回来，加快了脚步，心里像揣了颗刚剥好的栗子，甜丝丝的，连晚风都变得温柔了。 7月17号的早上，林月池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不是她设的闹钟，而是段天佑的电话。当时是6点50分，窗外的天刚亮，淡蓝色的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枕头边的浅灰色短T恤上。她迷迷糊糊接起电话，还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喂？” “月池，起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刚醒，背景里还有闹钟的余音，“我刚出门，走到你家楼下的巷口了，要是你没起，我就慢点走，等你”。 林月池一下子清醒了，赶紧坐起来，“我起了我起了，我马上就出门，你等我十分钟，我洗漱完就下去”。 “不急，”段天佑笑了，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像羽毛轻轻挠着耳朵，“你慢慢弄，别摔着，我在巷口的香樟树下等你，这里有阴凉，不晒”。 挂了电话，林月池赶紧下床，洗漱的时候还忍不住对着镜子笑了笑——她穿那件浅灰色短T恤的时候，特意拉了拉领口，怕昨天洗过之后变形，布料贴在身上，软乎乎的，还带着点阳光的味道。她背上书包，里面装了昨天从青铜市带回来的笔记本，还有一支段天佑送的笔——上次她的笔坏了，段天佑就把自己的备用笔给了她，是黑色的，笔杆上还刻着个小小的“池”字。 刚走到巷口，林月池就看见段天佑站在香樟树下，手里拎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两把伞——一把是蓝色的，一把是粉色的。他看见她，赶紧挥手，“月池，这里！我看天气预报说今天上午有多云，怕等下变天，就带了两把伞”。 “你怎么还带伞了？今天看起来不像要下雨啊，”林月池走过去，看见他手里的粉色伞，伞面上印着小雏菊，跟她的帆布袋很配。 “以防万一嘛，”段天佑把粉色的伞递给她，“这个给你，你上次说喜欢小雏菊，我上次在便利店看到的，就买了”。 林月池接过伞，心里暖暖的，刚想说“谢谢”，就听见顾念一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们俩怎么这么早！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到的呢！” 转头一看，顾念一背着粉色双肩包，手里还拿着个橙色的发圈，正朝他们跑来，“我今天6点40就起了，还特意扎了个高马尾，结果你们比我还早，是不是偷偷约好的？” “谁跟他偷偷约好，”林月池赶紧别过脸，假装看便利店的方向，“是他非要打电话叫我，我本来还能再睡五分钟的”。 段天佑没反驳，只是笑着把伞放进林月池的书包里，“别跟她计较，她就是爱开玩笑”。 三人往便利店走，刚拐过街角，就看见林慕拎着个塑料袋跑过来，袋子里装着两个巧克力面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分钟，我妈非要让我带个鸡蛋，说‘补充营养’，耽误了点时间”，他把巧克力面包举起来，“不过我买了新口味的，加榛子碎的，等下给你们尝尝”。 “算你运气好，就晚了一分钟，不然就得请我们喝酸奶了，”顾念一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率先走进了便利店。 晨光便利店的门是玻璃的，上面贴着“新到蜜桃酸奶”的海报，老板娘正站在收银台后面理货，看见他们四个，笑着打招呼，“你们四个又一起啊？今天来得挺早，蜜桃酸奶还有不少，在冷藏柜第三层”。 “谢谢阿姨！”顾念一熟门熟路地跑到冷藏柜前，拉开门，冷气扑面而来，她拿了四盒蜜桃酸奶，递给林月池一盒，“给你，你最爱的蜜桃味，这次没卖光”。 林月池接过酸奶，盒身上还带着冷气，她刚想放进篮子里，段天佑就走到货架前，拿了一包全麦饼干，放进她的篮子里，“这个当课间零食，饿了可以吃，你早上容易饿，上次第三节课就看见你肚子叫”。 顾念一凑过来，小声跟林月池说“你看段天佑多细心，连你饿肚子都记得”，林月池的脸又红了，赶紧拿起一个金枪鱼三明治放进篮子里，“我买这个当早餐，你们买什么？” “我也买金枪鱼三明治，”段天佑说，“这个馅料多，能吃饱，上午有两节数学课，消耗大”。 林慕则直奔面包区，又拿了一个巧克力面包，“我买两个，一个当早餐，一个当课间点心，老板娘说这个新口味卖得特别快，再晚就没了”。 四人选好东西，走到收银台结账。顾念一刚想掏钱，段天佑就把手机递了过去，“我来付吧，上次运动会你们帮我拿了奖品，这次我请”。 “不行不行，说好AA的，”林月池赶紧掏出手机，“我自己付就行”。 “别争了，我来付，”段天佑把她的手机按了回去，“就当是谢谢你们陪我去青铜市，我妈还说，让我跟你们多学学，别总一个人闷着”。 老板娘笑着扫了码，“你们四个关系真好，不像我家那小子，天天跟同学吵架”，她把东西装进袋子里，递给他们，“慢走啊，下次再来”。 四人拎着早餐往市一中走，早上的风很凉快，吹在脸上，带着点香樟树的味道。顾念一咬着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你们说，咱们要是每天都能一起买早餐，一起上学就好了，比自己一个人走有意思多了，路上还能聊聊天，说说班里的事”。 “对啊！以后咱们天天约，谁也别迟到，”林慕咬了口巧克力面包，榛子碎的香味飘出来，“这个面包真好吃，下次我还要买”。 段天佑看了看林月池，她正低头喝酸奶，吸管戳在盒盖上，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他小声说“只要你想，咱们以后每天都一起走，早上我叫你，晚上咱们一起回”。 林月池的脸有点烫，赶紧低头喝了口酸奶，蜜桃味的甜意漫开，混着早上的风，心里满是软软的欢喜。不远处的市一中已经能看见校门了，红色的校门在晨光里很显眼，门口还有几个穿着校服的同学，背着书包往里走。以前每次返校，林月池都会有点难受，觉得“假期结束”的现实像块石头压在心里，可这次，她却没了那种感觉，反而有点期待——因为她知道，身边有这三个朋友陪着，接下来的期末考，还有以后的日子，都会很温暖。 走到校门口，他们遇见了同班的张雅和李薇，两人正站在公告栏前看通知。“月池！念一！你们来了！”张雅朝他们挥手，“快来看，班主任贴了期末考的复习安排，说接下来两周要加晚自习，晚上八点半才放学”。 四人赶紧走过去，公告栏上贴着一张粉色的纸，上面写着“期末考复习安排”：7月17日至7月24日，每天下午加一节自习课，晚上6点到8点半上晚自习，8点半后可以留在教室复习，也可以去图书馆。 “还要加晚自习啊？”顾念一皱了皱眉，“我还想晚上回家复习呢，家里安静”。 “没办法，谁让期末考重要呢，”李薇叹了口气，“不过晚自习可以一起复习，不会的题还能互相问，上次期中考试前，咱们几个在教室复习，效果就挺好”。 段天佑点头，“对，晚自习一起复习，我把物理笔记带来，给你们讲电路图，月池上次说不会画，咱们正好一起练”。 “好啊！”林月池赶紧点头，她的物理电路图一直不好，上次小测才考了60分，正愁没人教。 进了教室，同学们大多已经到了，有的在交作业，有的在讨论青铜市的游玩经历，还有的在抱怨“假期太短”。林月池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旁边就是段天佑的座位，他的桌子上已经放好了课本和笔记本，笔记本上还写着“期末考复习计划”，列了每天要复习的科目。 “这是我昨天写的复习计划，你看看，”段天佑把笔记本推给林月池，“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咱们可以一起改，比如你数学不好，咱们就多安排点时间复习数学”。 林月池翻开笔记本，上面的字写得很工整，每个科目都列了重点和要做的练习题，甚至还标注了“月池重点复习：数学函数、物理电路图”。她心里暖暖的，抬头对段天佑笑了笑，“谢谢你，这个计划很好，咱们就按这个来”。 顾念一坐在林月池前面，回头凑过来说“你们俩别偷偷制定计划不叫上我啊，我语文不好，特别是古诗文，你们得帮我背”。 “放心吧，少不了你，”林月池笑着把笔记本递给她，“咱们一起复习，互相监督”。 早上第一节课是语文，老师在讲台上讲古诗文，顾念一偷偷在下面传纸条给林月池：“中午我去食堂给李大妈送萝卜干，你跟我一起去，顺便听她怎么说期末考时间”。 林月池回了个“好”，把纸条塞进课本里。她抬头看向讲台，老师正在讲“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落在课本上，像撒了把碎金。她想起昨天段天佑说的“一起复习”，心里突然有了底气——就算期末考难，就算要加晚自习，只要有这些朋友陪着，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中午放学，顾念一拉着林月池往食堂走，段天佑和林慕跟在后面，手里拎着饭盒。食堂里已经坐满了人，李大妈正在打饭窗口给学生盛菜，看见顾念一，赶紧挥手，“念念来啦？今天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多盛点红烧肉”。 “谢谢李大妈！”顾念一跑过去，把手里的牛皮纸袋子递给她，“这是我从青铜市给您带的萝卜干，您尝尝，那边的萝卜干跟咱们这的不一样，更脆”。 李大妈接过袋子，打开闻了闻，笑着说“真香！阿姨就喜欢吃这个，谢谢你啊念念”，她给顾念一盛了满满一勺红烧肉，又加了个煎蛋，“给你加个蛋，补补脑子，期末考好好考”。 顾念一趁机问“大妈，您知道咱们期末考具体什么时候吗？班里同学都在猜，有的说20号，有的说25号，都没心思复习了”。 李大妈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你们班主任没跟你们说啊？我听办公室的王老师说，今年期末考定在7月25号，下下周一，总共考三天，第一天考语文和理综，第二天考数学和文综，第三天考英语，上午考主科，下午考副科”。 “7月25号？还有八天？”顾念一眼睛瞪圆了，“这么快？我还以为还有两周呢，我语文的古诗文还没背熟呢”。 “可不是嘛，你们这届孩子学习紧，”李大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赶紧复习吧，阿姨再给你加勺青菜，多吃点蔬菜，脑子转得快”。 顾念一拿着饭盒走回座位，把李大妈的话告诉了段天佑和林慕。“只有八天了？”林慕皱了皱眉，“我物理还有好多知识点没搞懂，这可怎么办？” “别慌，”段天佑放下筷子，“咱们有八天时间，每天按计划复习，肯定来得及。晚上晚自习结束后，咱们去图书馆复习一个小时，图书馆安静，效率高，然后再回宿舍，还能再学一会儿，到11点再睡觉”。 “好啊！图书馆的灯光亮，比教室舒服，”林月池点头，她上次去图书馆复习，感觉效率比在家高多了。 顾念一也点头，“行！咱们就这么定了，晚上晚自习结束后，一起去图书馆，谁也不许偷懒”。 下午的自习课，四人都在认真复习。林月池在做数学函数题，遇到不会的就标记出来，等下问段天佑；段天佑在整理物理笔记，把重点知识点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出来，方便大家看；顾念一在背古诗文，时不时让林月池抽查她；林慕在做物理练习题，遇到不会的就问段天佑。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偶尔的翻书声，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他们的课本上，像在为他们的复习加油。 晚自习的时候，老师没讲课，让大家自由复习。段天佑把物理笔记分给大家，开始给林月池和顾念一讲电路图。他站在林月池旁边，手里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画着电路图，“你看，这个串联电路，电流从电源正极出发，经过开关，再经过灯泡，最后回到负极，你要先确定电流的方向，再找各个元件的位置”，他的声音很轻，怕打扰到其他同学，林月池听得很认真，偶尔抬头看向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是他常用的笔芯的味道。 顾念一在旁边听着，时不时插一句“我还是没懂，你再讲一遍”，段天佑也不烦，耐心地再讲一遍，直到她懂了为止。林慕在旁边做数学题，遇到不会的就凑过来问，段天佑也会停下来，帮他分析解题思路。 晚上八点半，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了。同学们陆续收拾东西离开教室，四人则拎着书包，往图书馆走。图书馆里人不多，只有几个同学在复习，灯光很亮，照在书桌上，很舒服。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林月池和顾念一坐一边，段天佑和林慕坐另一边。 林月池拿出数学题，开始做刚才标记的不会的题；段天佑在旁边整理明天要讲的知识点；顾念一在背英语单词，嘴里念念有词；林慕在做物理练习题，时不时皱着眉头，像是遇到了难题。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偶尔有风吹过，窗外的树叶沙沙响，像在为他们加油。 九点半的时候，图书馆的管理员过来提醒“还有半小时闭馆了”，四人赶紧收拾东西。“今天复习得真不少，我懂了好几个数学题，”林月池笑着说，心里很有成就感。 “我也是，我背会了三首古诗文，”顾念一也笑着说，“明天咱们还来图书馆”。 段天佑点头，“好，明天咱们早点来，占个好位置”。 四人往宿舍走，晚上的风有点凉，林月池把白天段天佑给她的粉色伞拿出来，撑开，遮在两人头顶。段天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谢谢”。 “应该是我谢谢你，今天给我讲了那么多题，”林月池小声说。 顾念一和林慕走在前面，顾念一回头看了看他们，笑着说“你们俩别光顾着聊天，快跟上，等下宿管阿姨要锁门了”。 回到女生宿舍，张雅和李薇还没睡，正在讨论复习计划。“你们回来啦？今天复习得怎么样？”张雅问。 “挺好的，在图书馆复习效率很高，”林月池说，“明天晚上咱们一起去图书馆吧，人多一起复习有动力”。 “好啊！我们正想找个人一起复习呢，”李薇点头，“我语文不好，正好可以让顾念一帮我背古诗文”。 顾念一笑着说“没问题，咱们互相监督，一起加油”。 接下来的几天，四人每天都按计划复习：早上一起买早餐，一起上学；白天上课认真听，自习课认真复习；晚上晚自习结束后，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到九点半，然后回宿舍，再复习到11点睡觉。他们互相帮助，互相监督，林月池的数学和物理进步很大，顾念一的古诗文背得越来越熟，林慕的物理练习题正确率也提高了不少。 7月24号，期末考的前一天。晚上，四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去图书馆复习，只是这次，他们没有复习到九点半，而是九点就离开了——因为明天要考试，需要养精蓄锐。 回宿舍的路上，顾念一有点紧张，“明天就要考试了，我有点怕考不好，要是被调到普通班怎么办？” “别担心，”段天佑安慰她，“咱们这几天复习得很认真，肯定能考好，就算考不好，咱们也一起努力，下次再赶上来”。 林月池也点头，“对，咱们一起努力，肯定没问题”。 回到宿舍，林月池躺在床上，心里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她想起这几天和朋友们一起复习的日子，想起段天佑耐心讲题的样子，想起顾念一认真背古诗文的样子，想起林慕努力做练习题的样子，心里满是温暖。她知道，不管明天考得怎么样，这段一起努力的日子，都会成为她高中生活里最珍贵的回忆。 11点的时候，宿舍的灯准时熄灭。林月池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林月池，加油！你可以的！”她相信，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好结果。而她不知道的是，在男生宿舍，段天佑也在心里默默为她加油，希望她能考个好成绩，一直和他们一起，在这个班级里，一起努力，一起成长。 夏末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点凉意，也带着点希望。明天，就是期末考了，而他们的高中生活，还有很多这样温暖的日子，在等着他们。 第39章 夏夜晚风与未启的暑假 高一教学楼三楼的走廊，被两道相邻的门分出了清晰的边界——301（文重）的门虚掩着，飘出背诵史论的细碎声响；隔壁302（理重）的窗敞开着，偶尔传来公式演算的低声讨论。文理分科后，林月池和顾念一留在文重，段天佑与林慕选了理重，四人成了最亲近的“隔壁班邻居”，课间十分钟的走廊，成了他们最常碰面的地方。 下课铃刚响，301的门就被推开，顾念一拽着林月池快步走出来，径直奔向隔壁302的门口。林慕正靠在门框上翻物理错题集，指尖捏着笔在错题旁标注受力分析的关键，见她们过来，指尖顿了顿，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本子：“猜你们该来了，这是整理的文综答题模板，上次说的‘原因类’‘影响类’高频考点都标了不同颜色，你们文重答论述题应该用得上。” “还是林慕靠谱！”顾念一一把抢过本子，指尖划过页面上工整的字迹，余光瞥见302教室里，段天佑正弯腰给同桌讲题。少年半蹲在座位旁，胳膊撑着桌面，笔尖在草稿纸上划着复杂的力学图，阳光落在他挺直的肩背上，连带着那道解不开的抛物线都显得温柔了些。她戳了戳林月池的胳膊，朝教室里努嘴，声音压得极低：“你家‘隔壁班学霸’又在发光了，这都下课了还不出来？怕是想把理重的习题册都刻进脑子里。” 林月池的脸颊悄悄发烫，指尖捻着书包带的线头，假装看走廊尽头的公告栏：“他向来认真，理重的题难，同桌上次月考物理才考了六十多分，他帮着补补也正常。”话音刚落，就见段天佑抬眼望过来，视线在她脸上顿了两秒，像被阳光晃了眼似的，飞快地移开，随即合上草稿纸，快步走出教室。 “在说什么？”他走到林月池身边，手里还攥着一支黑色水笔，指尖沾了点墨痕，像是刚才演算时不小心蹭到的。他目光扫过顾念一手里的答题模板，又落回林月池脸上，轻声问：“刚听见你们提文综，是不是又被论述题难住了？上次那道‘洋务运动的局限性’，你是不是还没找到答题思路？” “可不是嘛，”顾念一顺势抱怨，把答题模板抱在怀里，垮着脸叹气，“别说洋务运动了，就连明清经济转型那道题，我写了三段还没踩中得分点，文综主观题简直是我的噩梦！对了，段学霸，你们理重老师没透点口风？期末成绩到底怎么发？是直接扔家长群里让我们‘社死’，还是等判完卷，咱们回学校领成绩单时顺带拿暑假作业？” 她往前凑了凑，眼里满是期待的光，连语气都轻快了些：“这可是咱们分科后，四个隔壁班好友凑齐的第一个暑假，可别刚考完就被成绩浇冷水，那也太扫兴了。” 段天佑靠在302的门框上，指尖无意识转着笔，笔身在指尖划出流畅的弧线。他想了想，说：“我们班主任昨天班会提过一嘴，理科客观题机判快，大概一天就能出分，但你们文科主观题得人工批阅，一道论述题至少要两个老师核对得分点，耗时间。估计考完得等两天，咱们得回学校统一领成绩单和作业，还得开个短会，强调一下暑假安全。” “还要回学校啊？”顾念一夸张地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走廊的栏杆，“我还以为考完就能撒欢，背着书包直接去车站，合着还得被‘拴’在学校两天，眼睁睁等着成绩出来，这两天怕是连觉都睡不踏实。” 林月池也皱起眉，指尖轻轻抠着书包带，指甲在布料上留下浅浅的印子。她其实不怎么怕成绩，只是一想到考完还要回学校，原本计划好的暑假开篇就多了层束缚，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本来想考完就出去放松两天，去城郊的湿地公园看看荷花，这下看来，得等领完作业才能踏实计划了。” “也不差这两天。”林慕收起错题集，走到三人中间，指尖敲了敲栏杆，语气沉稳，“正好趁这两天把暑假行程定得详细点，之前不是说想一起去远点的地方？现在有时间，能好好琢磨路线和攻略了。” “对哦！”顾念一眼睛猛地亮了，像突然被点亮的灯泡，拉着林月池的手晃了晃，语气里满是雀跃，“我前几天刷旅游攻略，刷到夏天的西藏超美！纳木错的湖蓝得像块透亮的蓝玉，远处的雪山还没化，站在湖边能看见雪山的倒影，还有徒步转山的路线，听说转山的时候能遇见好多虔诚的信徒，咱们要不要去试试？” “西藏？”段天佑的眉头瞬间皱起，第一时间看向林月池，眼神里满是担忧，“那边海拔高，平均都在三千米以上，你们俩在文重久坐，平时除了体育课几乎不怎么运动，体能怕是跟不上，万一扛不住高原反应怎么办？而且转山的路线大多在山区，信号不好，真出点事都没法及时联系。” “我们查过攻略了！”林月池连忙解释，语速都快了些，语气带着点急切的期待，“我们先去拉萨适应海拔，在市区待两天，去布达拉宫、大昭寺逛逛，等身体适应了再考虑转山。而且转山的时候，想让家长陪着——平时在拉萨玩咱们自己来，转山这种要体力又要注意安全的事，有他们在也放心，爸妈们肯定能同意的。” 林慕点头附和，补充道：“我爸去年去过西藏出差，他说只要不剧烈运动，慢慢适应，年轻人很少会有严重的高原反应。转山的话，咱们选难度低的路线，比如冈仁波齐的外围线，路程短，路况也相对好走，家长陪着既能保障安全，也能让他们放心放咱们出门。” 四人凑在两班之间的走廊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连上课铃尖锐的声响都没察觉。还是301的语文老师抱着课本走过来，敲了敲301的门，笑着提醒：“林月池、顾念一，要上课了，再聊下去，这节的文言文知识点可就跟不上了。” 四人这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林月池和顾念一跑回301时，还听见段天佑在身后喊：“中午食堂老位置见，咱们趁吃饭时间跟家长说西藏的事，一起视频更有说服力！” 林月池回头时，正看见段天佑站在302的门口，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上，镀了层浅金色的光，她连忙转过头，心跳快得像要撞开胸腔，连耳朵尖都热了起来。 食堂里的约定与雀跃 中午的食堂向来是热闹的，下课铃响后不到十分钟，原本空旷的大厅就挤满了人。不锈钢餐盘碰撞的清脆声响、同学间的说笑打闹声、窗口阿姨喊着“打饭排队”的声音混在一起，透着股鲜活的烟火气。林月池和顾念一刚走进食堂，就看见段天佑和林慕已经占好了靠窗的老位置——那是四人从高一开学就固定的座位，靠窗能看见外面的香樟树，夏天风吹过来，还能带着点树叶的清香。 段天佑坐在靠过道的位置，面前放着两个空餐盘，见她们过来，立刻站起身，接过林月池手里的书包放在空位上：“我去打饭，你们想吃什么？今天有糖醋排骨、番茄炒蛋，还有你们爱吃的清炒西兰花。” “要糖醋排骨！多来点汁！”顾念一立刻举手，眼睛亮晶晶的，“再加一碗番茄蛋汤，张姨做的蛋汤最香了。” 林月池也小声说：“我跟你一样，麻烦了。” “好。”段天佑应着，转身走向打饭窗口。林慕则从书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桌面，又给两人递过纸巾：“先坐会儿，他打饭快，咱们正好趁这工夫，捋捋跟家长说的重点，别到时候紧张得忘了词。” 顾念一坐下后，胳膊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叹气：“我倒是不紧张，就是怕我妈不同意，她总说我是‘文科生的身子，野猴子的心思’，就怕我出去乱跑。” 林月池忍不住笑了：“阿姨那是担心你，咱们把攻略说清楚，再强调有家长陪转山，她肯定会同意的。” 正说着，段天佑就端着四个餐盘走了过来，稳稳地放在桌上。餐盘里的糖醋排骨码得整齐，浓稠的酱汁裹在排骨上，看着就让人有食欲；番茄炒蛋色泽鲜亮，鸡蛋蓬松，番茄熬出了沙；清炒西兰花绿油油的，还带着点水珠。他把餐盘分到三人面前，又转身去打汤，回来时手里端着四碗冒着热气的番茄蛋汤，汤面上飘着金黄的蛋花和翠绿的葱花。 “张姨特意多给你俩盛了蛋花。”段天佑把汤放在林月池和顾念一面前，笑着说，“刚才打汤时跟张姨提了一嘴，说你们俩想喝多点蛋花，她直接给舀了大半碗。” 顾念一舀了勺汤，喝下去时眼睛都亮了：“还是张姨疼我们！这汤太鲜了，比我妈做的还好喝。”她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朝打汤窗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对了，张姨还在那边，咱们正好问问她，期末完了是不是真得回学校领作业？她消息最灵通了。” 林慕刚夹了块排骨，闻言也点头：“也好，问问更放心，省得咱们瞎猜。” 顾念一立刻站起身，端着汤碗走到打汤窗口。张姨正给学生盛汤，见她过来，笑着说：“念一丫头，汤不够喝？再给你盛点。” “不是不是，张姨，”顾念一连忙摆手，凑过去小声问，“我想问问您，这次期末考完，我们是不是得回学校领成绩单和作业啊？我们班同学都在猜，有的说直接发群里，有的说要回学校。” 张姨手里的汤勺顿了顿，擦了擦手，笑着说：“你们这几个孩子，就惦记着放假玩。昨天我去教务处送东西，听见主任跟老师说，这次成绩要等所有科目都判完汇总，文科主观题多，得等两天。后天上午你们回学校，先开个短会，再领成绩单和暑假作业，领完就能直接放假了。” “果然要回学校啊。”顾念一垮了脸，像泄了气的皮球，“还以为能少待两天呢。” “别丧气，也就耽误一上午。”张姨拍了拍她的胳膊，“放假时间长着呢，还怕没的玩？快回去吃饭，汤要凉了。” 顾念一谢过张姨，端着汤碗回到座位上，把消息告诉三人，脸上满是沮丧：“张姨说后天上午回学校，开班会领东西，看来咱们的暑假开篇，注定要跟成绩单绑在一起了。” 林月池也没了之前的兴致，戳着碗里的排骨，没什么胃口。她其实不是怕等成绩，只是一想到原本期待的暑假开头多了道“手续”，心里就莫名有些失落。 段天佑看她蔫蔫的样子，把自己餐盘里的排骨夹了两块到她碗里，轻声说：“别沮丧，领完作业正好出发去西藏，就当是给暑假开个好头。咱们现在就跟家长说这事，趁吃饭时间打微信视频，四个家长一起商量，省得你们单独开口紧张。” 说着，他率先拿出手机，解锁屏幕后点开微信，找到自己的家庭群。学校对重点班学生管得松，知道分科后学习压力大，只要不在课堂上用，平时都允许随身携带手机，甚至鼓励学生有急事及时跟家长沟通。 林月池也跟着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两下，却没敢点开家庭群。她其实有点怕跟爸妈说，倒不是怕他们不同意，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怕说不清楚让他们担心。 段天佑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把手机递到她面前，笑着说：“我先拉个临时群，把四个家长都拉进来，咱们一起视频，这样你就不用单独说了。” 林慕和顾念一也连忙点头，顾念一甚至已经点开了跟妈妈周敏的聊天框，准备随时发群邀请。很快，一个名为“暑假西藏行商量群”的临时群就建好了，段天佑把林建军、苏慧、顾伟、周敏、段海涛、刘莉、林国栋、陈瑶都拉了进来，随即发起了群视频邀请。 等待接通的几秒里，林月池的心跳飞快，指尖紧紧攥着手机，连手心都冒出了薄汗。段天佑察觉到她的紧张，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胳膊，递了个“别担心”的眼神，她心里的慌乱才稍稍平复了些。 视频很快接通，屏幕里依次出现四个家长的脸。林月池的爸爸林建军先开口，声音带着点笑意：“月池，怎么这个点打电话？在食堂吃饭呢？我看天佑、念一和林慕也在，你们四个凑一起了？” “爸，我们在食堂呢，刚打完饭。”林月池把手机角度调了调，让另外三人也能清楚地出现在镜头里，她深吸一口气，组织着语言，“爸，我们四个想跟你们说个事，期末考完试，不是要等两天回学校领作业嘛，领完作业之后，我们想一起去西藏玩几天。” “西藏？”苏慧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屏幕里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们四个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月池你跟念一在文重，平时除了体育课几乎不怎么运动，高原反应可不是小事，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阿姨您放心，我们查过攻略了！”顾念一连忙凑到镜头前，把自己查的攻略在镜头前晃了晃，“我们先在拉萨待两天适应海拔，不直接去高海拔的地方，每天就逛逛布达拉宫、大昭寺，慢慢适应。而且我们想体验一下徒步转山，转山的时候让你们陪着我们一起去，选的是难度最低的外围线，路程短，路况也好，这样肯定安全。” 段天佑的爸爸段海涛皱着眉，语气严肃：“转山可不是小事，我之前听朋友说过，有的转山路线全是碎石路，下雨还容易滑，你们几个孩子肯定不行。要是我们陪着的话，提前做好攻略，备齐应急药品，倒还能考虑。” “我们肯定听话！”段天佑立刻说，“转山的时候我们跟在你们后面，不单独行动，每天晚上也会按时报平安。而且拉萨市区我们都查好了，住宿选在市中心，离派出所近，出门也会结伴，绝对不会单独行动。” 林慕的爸爸林国栋也在屏幕里点头，语气沉稳：“我看行，正好我们几个家长也能趁机会聚聚，一起去看看西藏的风景。不过得提前做准备，我明天就开始查转山路线和高原反应的应对措施，你们四个也得注意，这几天别感冒，感冒了去高原容易引发肺水肿，危险得很。” 顾念一的妈妈周敏原本还皱着眉，听到有家长陪同，又看顾念一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心软了，笑着说：“只要安全有保障，我没意见。念一这孩子在文重压力大，每天背论述题背到半夜，也该出去放松放松，跟隔壁班的天佑和林慕一起，你们俩是男孩子，多照顾着点她们俩。” “阿姨您放心，我们会的。”段天佑和林慕异口同声地说。 家长们很快达成一致，约定好等孩子们考完试，家长们先在线上碰个面，确定具体的行程和转山路线，再订机票和酒店。挂了视频后，四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连饭菜都变得香了起来，顾念一甚至一口气吃了三块糖醋排骨，脸上满是雀跃。 “太好了！爸妈终于同意了！”顾念一放下筷子，拍了拍手，眼里满是期待，“我现在就开始期待暑假了，真想赶紧考完试，去看看纳木错的湖是不是真的像攻略里说的那么蓝。” 林慕笑着说：“先别着急，还有三天才考试，先好好复习，考完试才能踏实玩。” “知道啦。”顾念一吐了吐舌头，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凑到三人中间，压低声音说，“既然还要等两天领作业，那咱们今天下午请假出去玩吧？反正下午都是自习，文重的背诵我都快背吐了，理重的习题也够你们俩受的，正好趁考前放松一下，说不定还能提高复习效率呢。” “请假？”林月池有些犹豫，指尖捻着筷子，“会不会影响复习啊？还有三天就考试了，万一错过老师讲的重点怎么办？” “放心，就一下午，不会有影响的。”段天佑立刻说，“我刚才视频时，我妈还说让我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适当放松。我让我妈跟咱们班主任说，就说分科后压力大，想趁考前放松一下，你们俩是文重的‘尖子生’，我们俩是理重的，老师肯定会同意的。” 林慕也点头附和：“我爸妈那边我来说，文重的王老师和理重的李老师关系好，只要说清楚是四个孩子一起，想放松一下，他们肯定会批假的。而且下午的自习本来就是让咱们自己复习，不会讲新内容，错过也没关系。” 顾念一已经开始催着两人联系家长，林月池看着三人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点了头，拨通了妈妈苏慧的电话。果然，苏慧一听是跟段天佑、林慕和顾念一一起，又说只是在市区逛逛，晚上按时回学校上晚自习，立刻就答应帮她跟老师请假。 不到十分钟，四人的家长就都传来消息，说已经跟老师沟通好了，老师同意他们下午请假，叮嘱他们注意安全，晚上按时回学校上晚自习。挂了电话，四人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雀跃，顾念一甚至差点把餐盘里的汤洒出来，还是林慕及时扶住了碗。 “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去放松了！”顾念一兴奋地站起身，拉着林月池的手晃了晃，“快吃快吃，吃完咱们赶紧走，争取多玩一会儿！” 四人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段天佑甚至帮林月池把剩下的排骨都夹到她碗里，催着她快点吃。等收拾好餐盘，四人几乎是跑着出了食堂，阳光正好，风里带着香樟树的清香，连空气里都透着股自由的味道。 兵分两路的午后时光 刚出食堂大门，顾念一就停下脚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哎，光顾着请假，还没说去哪玩呢？我刚才满脑子都是出去放松，压根没想好地方。” 段天佑看向林月池，眼神里带着点期待，轻声问：“你想去哪？不管去哪，我都陪着你。” 林月池的脸颊瞬间红了，连忙低下头，指尖捏着衣角，小声说：“我都可以，你们定就好。” 顾念一看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眼睛一转，立刻拉着林月池的胳膊，笑着提议：“要不咱们兵分两路吧？月池你跟段天佑一路，我跟林慕一路，各自玩各自的，晚上回学校上晚自习时在教学楼门口集合，怎么样？这样既能玩得尽兴，也不用互相迁就想去的地方。” 她这话一出，林月池的心跳更快了，偷偷抬眼看向段天佑，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耳尖也红了，却还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低的：“我没意见，听你们的。” 林慕自然也明白顾念一的心思，笑着点头：“可以，这样也挺好，咱们晚上见。” 顾念一心里偷笑，她早就想跟林慕单独相处了，作为隔壁班同学，林慕总帮她整理理科错题，还会耐心给她讲文综里涉及的地理知识点，她早就对这个沉稳细心的男生动了心。她拉着林慕的胳膊，朝两人挥挥手：“那我们先走啦，晚上晚自习见，可别玩得忘了时间！” 看着顾念一和林慕转身离开的背影，林月池的心里既紧张又期待，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角，连脚步都有些僵硬。段天佑看出她的局促，主动开口打破沉默，语气尽量放得轻松：“我们去市中心的商场吧？那边新开了家抓娃娃机店，听说里面的娃娃都特别可爱，而且我打听了，挺好抓的。旁边还有家电影院，新上映了一部爱情片，口碑不错，要是你不想抓娃娃，咱们也可以去看电影。” “我都可以。”林月池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温柔，像盛着午后的阳光，让她心里的紧张消了大半，“抓娃娃……我还没试过，想试试。” “那正好，我教你。”段天佑的声音温柔了几分，自然地放慢脚步，跟她并肩走着。两人沿着学校门口的小路往前走，准备去路口打车，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隔壁班那道无形的墙，在此刻悄悄缩成了并肩而行的温度。 走到路口时，段天佑特意让林月池走在里侧，自己走在靠近马路的一边，还时不时提醒她“小心台阶”“慢着点走”。打车时，他也是先打开车门让林月池坐进去，自己才绕到另一边上车，还特意跟司机师傅说“麻烦开慢一点，谢谢”。 林月池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暖暖的。她发现，段天佑比她想象中还要细心，这些细微的举动，像小石子投进她的心湖，漾起一圈圈涟漪。 二十分钟后，两人抵达市中心的商场。刚走进大门，就被大厅里五颜六色的抓娃娃机吸引了目光——整整一排的抓娃娃机摆在大厅中央，透明的玻璃柜里摆满了各种可爱的玩偶，有抱着爱心的小熊、穿着裙子的小兔子、圆滚滚的熊猫，还有最近很火的星黛露，每一个都让人挪不开眼。 “就是这里了。”段天佑笑着说，拉着林月池走到换币机前，换了二十个游戏币，分成两半，递给她十个，“拿着，试试手，别紧张，抓娃娃也是有技巧的，我教你。” 林月池接过游戏币，指尖捏着冰凉的硬币，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她走到一台摆着白色小熊的机器前，按照段天佑说的，把游戏币投进去，握住摇杆，小心翼翼地调整位置。可她的手还是有些抖，好不容易对准了小熊的身体，按下按钮时，爪子刚抓住小熊就松了劲，小熊又掉回了原位，还滚到了角落里。 “没关系，再来一次。”段天佑站在她身后，没有靠得太近，却能让她清晰地听见他的声音。他耐心地指导：“你看，抓娃娃要找重心，像这种小熊玩偶，重心在身体中间，你要把爪子对准它的胸口位置，这样抓起来才稳。而且按下按钮后别慌，等爪子完全收紧再松开，就像你们文重答论述题，找对得分点再下笔，才能踩中要点。” 林月池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再次投进游戏币。这次她按照段天佑说的，慢慢调整摇杆，眼睛紧紧盯着小熊的胸口位置，确认对准后，稳稳地按下按钮。爪子缓缓落下，精准地抓住了小熊的胸口，慢慢收紧，带着小熊缓缓上升，移到出口处时轻轻一松，小熊“啪嗒”一声掉了出来。 “抓到了！”林月池兴奋地叫出声，弯腰捡起小熊，举到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星星。那只白色小熊巴掌大小，身上还系着粉色的蝴蝶结，软乎乎的，摸起来特别舒服。 段天佑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眼里满是笑意：“厉害吧？我就说你可以，理科生的逻辑思维用在抓娃娃上，一抓一个准。” “什么呀，明明是你教得好。”林月池脸颊微红，把小熊抱在怀里，心里满是欢喜。 两人在抓娃娃机前玩了快一个小时，手里的游戏币渐渐见了底，收获却不少——除了一开始抓到的白色小熊，林月池还抓到了一只穿着蓝色背带裤的小兔子、一只圆滚滚的熊猫玩偶，还有一只小巧的柯基挂件。段天佑则更厉害，不仅抓到了两只可爱的星黛露，还抓到了一只比林月池胳膊还长的棕色大熊，毛茸茸的，看起来特别有安全感。 “这只大熊太大了，不好拿。”林月池抱着大熊，胳膊都有些酸了，大熊的脑袋还时不时会碰到她的脸颊，软乎乎的。 段天佑连忙接过大熊，自然地抱在怀里，笑着说：“商场三楼有自助存包柜，咱们先把它存起来，等晚上回去的时候再拿，这样玩起来也方便。” 两人抱着一堆娃娃走到三楼，找到自助存包柜。段天佑把大熊放进最大的柜子里，输入密码后，把小票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钱包里，生怕弄丢了。林月池则把抓到的几个小娃娃揣进随身的小包里，时不时摸一下，心里满是满足。 存好娃娃，段天佑看了眼时间，问：“渴了吧？前面有家奶茶店，口碑不错，我去买两杯奶茶，你想喝什么口味的？” “我要珍珠奶茶，三分糖，少冰，谢谢。”林月池轻声说，她平时很少喝奶茶，却记得上次课间在走廊跟顾念一提过一次，没想到段天佑居然记在了心里。 段天佑点点头，转身走向奶茶店，没过多久就拿着两杯奶茶回来，递给林月池一杯：“你常喝的三分糖珍珠奶茶，少冰，我问过店员了，珍珠是刚煮好的，还很有嚼劲。” 林月池接过奶茶，杯壁带着微凉的温度，她抿了一口，珍珠Q弹，奶茶的甜度正好，不腻不齁，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向段天佑，认真地说：“谢谢你，段天佑，还记得我喜欢喝的口味。” “没什么，”段天佑的耳尖悄悄泛红，别开视线，假装看旁边的店铺，“上次在隔壁班走廊，听见你跟顾念一说过，就记下来了。” 两人捧着奶茶，沿着商场的走廊慢慢走着，偶尔聊几句，话题从抓娃娃的趣事聊到文重和理重的学习日常。林月池发现，即使分了文理，成了隔壁班，他们之间也没有丝毫隔阂，反而因为不同的学科，多了许多可以分享的新鲜事。 “对了，你历史试卷上那道明清经济转型的论述题，”段天佑忽然开口，语气认真，“要是实在没思路，可以从‘农业与手工业的关系’‘商品经济发展的局限性’‘闭关锁国政策的影响’这三个角度切入，每个角度再结合具体的史实，比如‘资本主义萌芽的缓慢发展’‘海禁政策对对外贸易的限制’，这样答题思路就清晰了，像我们理重解物理题，找对受力分析的方向，就能一步步推导出来。” 林月池惊讶地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诧异：“你怎么知道我那道题不会？我好像没跟你说过。” “课间在隔壁班门口，看见你皱着眉戳试卷了，还在草稿纸上写了‘农业’‘手工业’几个字，却没往下写，就知道你卡壳了。”段天佑笑了笑，眼神温柔，“虽然我是理重的，但高一的时候历史学得还不错，这些知识点还记得，说不定能帮上你。” 林月池心里一暖，原来他在隔壁班门口的停留不是偶然，他连她皱着眉思考的样子都看在了眼里。她看着段天佑的眼睛，认真地说：“谢谢你，有你说的这些角度，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写了。” “不用谢，”段天佑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咱们是……朋友嘛。” 两人走到电影院门口时，段天佑看了眼时间，提议：“现在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咱们去看电影吧？就是我之前说的那部爱情片，时长一个半小时，看完正好去吃晚饭。” 林月池点点头：“好。” 段天佑去买票时，特意选了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还买了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走进放映厅时，电影正好开始检票，段天佑让林月池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还轻声提醒她“小心脚下的台阶”。 找到座位坐下后，林月池才发现，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很安静，几乎没什么人，既能清楚看到屏幕，又不会被别人打扰。段天佑把爆米花放在两人中间，轻声说：“吃点爆米花，这家电影院的爆米花是奶油味的，挺好吃的。” 电影开场后，灯光渐渐暗了下来，屏幕上开始播放片头。林月池看着屏幕，心里却有些走神，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段天佑的存在，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爆米花的奶油味，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递过来一颗爆米花，林月池抬头，借着屏幕的光，看见段天佑正看着她，眼神认真又温柔。她连忙接过爆米花，塞进嘴里，甜腻的奶油味在舌尖散开，却盖不住心里的慌乱，脸颊瞬间红了。 段天佑像是没察觉到她的紧张，依旧时不时递一颗爆米花到她嘴边，一开始林月池还有些不好意思，会自己伸手去接，后来慢慢习惯了，就着他的手咬下爆米花，指尖偶尔会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两人都会顿一下，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电影里的男女主在雨中告白时，放映厅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林月池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心里忽然有些期待，偷偷侧头看向段天佑，他正专注地看着屏幕，侧脸的线条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她连忙转过头，却没看见段天佑的目光也悄悄落在了她的脸上，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温柔。 电影散场时，灯光渐渐亮起，段天佑先站起身，伸手扶了林月池一把，轻声问：“饿了吧？我知道一家烤肉自助，就在商场旁边，里面不仅能烤肉，还有小电视可以看，环境也安静，正好适合放松，咱们去那里吃晚饭吧？” “好。”林月池点点头，跟着他走出放映厅。 两人刚走出电影院，就看见门口有卖棉花糖的小摊，粉色的棉花糖像朵云，特别可爱。段天佑停下脚步，问：“要不要吃棉花糖？看起来挺甜的。” 林月池点点头，眼里带着点期待。段天佑买了一支粉色的棉花糖，递给她：“拿着，小心点吃，别沾到脸上。” 林月池接过棉花糖，轻轻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像含着一团云。她吃得很小心，却还是不小心把糖丝沾到了嘴角，段天佑看见后，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帮她擦掉了嘴角的糖丝，动作温柔又小心翼翼。 林月池的脸颊瞬间红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段天佑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亲密，连忙收回手，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小声说：“不小心沾到了。” “谢谢你。”林月池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到烤肉店，气氛有些微妙的暧昧。走进烤肉店后，段天佑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桌上还真有一台小电视，可以点播想看的节目。坐下后，段天佑主动拿起菜单，问林月池想吃什么：“这里的五花肉、牛舌和鸡翅都特别好吃，还有你爱吃的蔬菜，要不要多点一些？” “都可以，你看着点就好。”林月池依旧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抬头看他。 段天佑点好餐后，服务员很快就端上了烤肉架和各种食材。他主动拿起夹子，把五花肉放在烤肉架上，熟练地翻动着，油脂慢慢渗出，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吃吗？看起来很熟练。”林月池忍不住问。 “没有，之前跟我爸妈来过一次，记得这里的烤肉挺好吃的。”段天佑笑着说，把烤得焦香的五花肉夹到她面前的盘子里，还细心地帮她蘸好了酱料，“尝尝，熟了，小心烫。” 林月池咬了一口，五花肉外焦里嫩，酱料的味道正好，好吃得让她眼睛都亮了。段天佑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又拿起夹子烤牛舌，动作认真又专注。 林月池看着他烤肉的样子，忍不住拿起手机，悄悄打开相机，对着他的侧脸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段天佑低着头，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认真的模样，和在隔壁班讲题时一模一样，却又多了几分温柔。 “在拍什么？”段天佑忽然抬头，正好对上她的镜头，眼里带着点诧异。 林月池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桌上，脸颊瞬间红透，连忙把手机藏在身后，小声说：“没、没拍什么……就是觉得这里的烤肉挺好看的，想拍下来发朋友圈。” 段天佑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眼里满是笑意：“想拍就拍，不用躲，要是想拍我，我可以配合你。”他顿了顿，声音放轻，“其实我也拍了你，刚才在电影院门口，你吃棉花糖的时候，觉得很可爱，就拍了一张。” 林月池的心跳更快了，不敢抬头看他，只能低头假装吃烤肉，嘴里的烤肉似乎比刚才更甜了。 两人边吃边聊，从电影里的情节聊到高一时候的趣事，从期末复习的压力聊到暑假去西藏的期待。林月池说起文重背诵的烦恼时，段天佑会认真听着，还会帮她想记忆技巧；段天佑说起理重解不出物理题的郁闷时，林月池也会耐心安慰他，说他那么聪明，肯定能解出来。 不知不觉间，桌上的食材已经吃了大半，两人都有些撑了。段天佑拿起手机，对着桌上的空盘子和正在播放节目的小电视拍了张照片，点开朋友圈，犹豫了一下，把之前拍的林月池吃棉花糖的照片也加了进去，配了句“考前放松，隔壁班的小悠闲”，屏蔽了所有家长，点击了发送。 林月池看到他发朋友圈，好奇地凑过去看，正好看见自己的照片，脸颊又红了，却没说什么，只是心里甜甜的。 结完账后，两人准备离开烤肉店，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喊：“月池！段天佑！” 两人回头，发现是顾念一和林慕，顾念一手里拿着一束粉色的玫瑰，花瓣娇艳，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她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款式简单却精致。林慕站在她身边，手里拎着两个购物袋，手指上也戴着一枚和顾念一一模一样的戒指。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林月池惊讶地问，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同一家烤肉店遇见。 顾念一笑着走过来，挽着林慕的胳膊，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我们本来想找家餐厅吃饭，路过这里就进来了，没想到这么巧，居然遇见你们了。”她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玫瑰，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这束花是林慕给我买的，好看吗？” “好看。”林月池点点头，目光落在两人的戒指上，眼里满是诧异，“你们这戒指……” “我们在一起了！”顾念一的脸颊泛红，声音里满是欢喜，“刚才我们在公园散步，林慕跟我表白了，我答应他了。这戒指是我们刚在旁边的银饰店买的对戒，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林慕看着顾念一，眼里满是温柔，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本来想找个更正式的机会，今天正好，就说了。” 段天佑和林月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恭喜你们！”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顾念一笑着看向他们，眼神带着点打趣：“你们俩呢？单独待了一下午，没发生点什么有趣的事？我看月池的脸一直红红的，是不是段天佑欺负你了？” “没有！”林月池连忙摆手，脸颊更红了，段天佑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学校吧，晚自习快开始了，别迟到了。” 顾念一还想再调侃几句，却被林慕拉了一下胳膊，只好作罢，笑着说：“好吧，那咱们赶紧走，别真迟到了，不然老班又要唠叨了。” 四人一起走到路口打车，路上，顾念一兴奋地跟林月池分享她和林慕的经历——林慕带她去了城郊的湿地公园，那里的荷花开得正好，他在荷花池边跟她表白，还从身后拿出了准备好的玫瑰；之后两人又去了银饰店，选了一对简单的对戒，还去旁边的鞋店买了一双情侣鞋，虽然款式简单，却是两人一起选的，意义非凡。 林月池认真地听着，心里满是祝福，偶尔看向身边的段天佑，发现他也在认真听着，眼神里带着点羡慕。 打车回到学校时，晚自习的铃声刚响过五分钟，四人快步走进教学楼，好在老师还没开始点名。在三楼的走廊里，四人分开——林月池和顾念一走进301（文重），段天佑和林慕走进隔壁的302（理重）。 临走前，段天佑悄悄拉了拉林月池的胳膊，把一张纸条塞到她手里，轻声说：“明天课间，我在走廊等你，给你讲那道历史题，别忘了解。” 林月池点点头，攥着手里的纸条，看着他走进302的背影，心里满是暖意。她回到座位上，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上面是段天佑工整的字迹：“历史题的答题思路我写在背面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很棒。” 背面果然写着明清经济转型论述题的详细答题思路，每个角度都标了重点，还备注了需要结合的史实。林月池看着纸条上的字迹，指尖轻轻拂过，心里的甜意像潮水般涌来。 窗外的夜色渐浓，301和302的灯都亮着，两道灯光在走廊里交汇，像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使隔着一道墙，即使分了文理，也总能在彼此的世界里，找到温暖的交集。 这个即将到来的暑假，因为西藏的约定，因为悄悄萌芽的心意，变得格外值得期待。而隔壁班的距离，早已成了他们青春里，最温柔的羁绊。晚自习的铃声渐渐淡去，笔尖划过纸张的声响再次响起，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重，每一道痕迹里，都藏着对未来的期待与欢喜。 第40章 落笔收卷时，我们正奔赴海与夏 六月的风裹着黏腻的热气，从市一中的窗缝里钻进来时，林月池的指尖正捏着一支磨得发亮的黑色水笔，笔杆上沾着的汗渍晕开了草稿纸上刚写的函数公式。窗外的蝉不知疲倦地叫着，声线尖锐又焦躁，和考场里紧绷的空气缠在一起，压得人胸口发闷。 她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试卷顶端“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的字样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监考老师踩着八点整的铃声走进来，皮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林月池下意识攥紧了笔，指节泛白，视线落在试卷首页的选择题上时，才发现手心的汗已经把试卷边缘濡得发皱。 斜前方的顾念一比她更慌，马尾辫梢随着她的小动作轻轻晃动，笔尖在选项A和B之间犹豫着，迟迟落不下去。林月池瞥见她咬着下唇的侧脸，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带着脖颈都泛着一层薄红——顾念一的数学向来不算好，考前还拉着她在宿舍刷题到深夜，眼下这副模样，多半是遇到了难题。 后排的段天佑倒显得平静。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白衬衫，领口解开一颗扣子，露出一点清晰的锁骨。笔尖落在试卷上时发出均匀的“沙沙”声，墨痕工整得像是打印出来的，偶尔停下来思考，指尖会轻轻叩击桌面，节奏慢而匀，像是在给这沉闷的考场添一曲无声的安抚。林月池悄悄回头瞥了一眼，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他眼里带着点了然的温柔，轻轻眨了眨眼，像是在说“别慌，慢慢来”。 林慕坐在段天佑旁边，显得坐立不安。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又低头挠挠头，草稿纸上不仅有歪歪扭扭的公式，还画了个简笔画小人，正对着一道几何题发愁。大概是察觉到林月池的目光，他偷偷抬眼，做了个鬼脸，又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演算，耳朵却悄悄红了。 选择题还算顺利，到了填空题最后一道数列题，林月池卡了壳。递推公式复杂得绕人，她算了三遍，得到三个不同的答案，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草稿纸上，晕出一小圈湿痕。“还有半小时交卷。”监考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月池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开始发颤，连笔都握不稳了。 这时，一张叠得整齐的小纸条从身后递过来，边缘被捏得发皱。林月池下意识看向监考老师，见对方正低头整理答题卡，才飞快地攥住纸条。展开时，段天佑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上面画着简单的辅助线示意图，旁边写着“先求首项，再用累加法”。她心里一暖，像是被人轻轻推了一把，混乱的思路瞬间清晰，笔尖飞快地在试卷上写起来，终于在交卷铃响前，填好了最后一个空。 交卷的瞬间，整个考场都泄了气似的舒了口气。顾念一第一时间转过身，蹲在林月池桌边，声音里带着慌：“月池，最后那道数列题你做出来了吗？我算到一半就卡壳了，连交卷都没敢瞎蒙。”林月池刚想开口，就被林慕打断：“先别聊题了，走，去商场吃顿好的！天天啃食堂的青菜，我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段天佑拎着四人的书包走过来，笑着拍板：“去吃火锅吧，四楼那家新开的，空调足，还能点你爱吃的玉米，月池。”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林月池身上，自然得像是说了千百遍。林月池的耳根悄悄红了，低头踢了踢地面的小石子：“都听你们的。” 出了校门，阳光更烈了，柏油路面被晒得发烫，脚踩上去像是隔着鞋底都能感受到热度。顾念一拉着林月池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偶尔停下来买一支老冰棍，递到林月池手里时，冰棍已经化了半截，甜丝丝的水顺着手指往下滴。林慕跟在后面，时不时伸手摘片梧桐叶，又随手扔掉，还不忘和段天佑打闹几句，把考试的紧张驱散了大半。 商场离学校不算远，二十分钟的路程，刚走进大门，凉爽的空调风就扑面而来，带着点淡淡的香氛味。顾念一舒服地叹了口气，拉着林月池往电梯口跑：“快走快走，火锅要排队！”四楼的餐饮区人声鼎沸，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勾得人食欲大开。他们运气好，正好赶上一桌客人离开，靠窗的位置视野开阔，能看到楼下的车水马龙。 菜单刚递上来，顾念一就迫不及待地勾了一串：“肥牛、虾滑、鱼豆腐、宽粉……”林慕凑过来，指着菜单上的毛肚说：“这个，还有黄喉，都要双份！”段天佑接过菜单，指尖划过页面，特意加了一份玉米和金针菇，又对服务员说：“锅底微辣，多放番茄，谢谢。”林月池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暖暖的——她不能吃太辣，这点只有段天佑记得最清楚。 锅底很快端上来，红油翻滚着，冒着热气，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顾念一夹起一片肥牛，在锅里涮了几下，就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烫得直吐舌头，却还是含糊不清地说：“好吃！比食堂的红烧肉好吃一百倍！”林慕也不甘示弱，夹起一大筷子毛肚，七上八下涮好后，蘸着麻酱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果然还是肉香，这几天刷题都快把我饿瘦了。” 段天佑把涮得软烂的玉米夹到林月池碗里，轻声说：“慢点吃，别烫着，玉米煮得久，入味。”林月池点点头，咬了一口，甜糯的口感在舌尖散开，混着番茄的酸甜，格外好吃。四人边吃边聊，从考试时的慌张聊到昨晚宿舍里的糗事，顾念一说她刷题时不小心睡着，头撞在桌子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林慕说他偷偷在课本里夹了漫画，被老师发现，罚站了一节课。笑声在热气腾腾的火锅旁散开，把考场里的紧绷感彻底冲散了。 吃完火锅，顾念一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在椅子上不想动：“撑死我了，早知道就少吃点了。”林慕调侃道：“谁让你抢着吃，刚才还和我抢最后一片肥牛。”“要你管！”顾念一瞪了他一眼，拉着林月池站起来，“走，去咱们的小地儿坐坐，消化消化食。” 他们说的“小地儿”，藏在商场后面的老巷子里，是一家不足二十平米的旧书吧。推开斑驳的木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头发花白的老板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捧着一本旧书，见他们来，笑着点点头：“还是老位置？”“嗯，麻烦爷爷了。”段天佑回应着，带着他们走到靠窗的角落——那里放着一张小小的圆桌，四张藤椅，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暖洋洋的。 书吧里很安静，只有留声机里缓缓流淌的轻音乐，混合着淡淡的书香和咖啡香。顾念一瘫在藤椅上，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是这里好，安安静静的，比学校自在多了。”林月池拿起桌上的一本旧诗集，书页已经泛黄，边缘卷着，上面还留着前一个读者的批注，字迹娟秀，写着“夏风正好，适合想念”。她翻着书页，指尖划过那些带着温度的字迹，心里的烦躁渐渐散去。 段天佑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一杯柠檬水，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的老巷子里。巷子里种着几棵老槐树，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偶尔有行人走过，脚步慢悠悠的，带着老城区特有的闲适。“下午考物理，你的实验题还有没懂的地方吗？”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这份安静。 林月池摇摇头：“昨天你给我讲过了，我记住了，就是怕考试时紧张，忘了步骤。”“不会忘的，”段天佑笑着说，“你那么认真，肯定能发挥好。要是真忘了，就抬头看看窗外，想想我给你讲题的样子，说不定就想起来了。”他说得认真，眼里带着点调侃，林月池的脸颊瞬间红了，连忙低下头翻书，假装没听见。 林慕和顾念一在旁边打闹，顾念一抢过林慕手里的漫画书，藏在身后，林慕踮着脚去抢，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水杯，水洒在桌子上，两人慌忙拿纸巾去擦，动作慌乱又滑稽。段天佑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去柜台借了块抹布，递给他们：“慢点，别把书弄湿了，老板该心疼了。” 他们在书吧待了一个小时，直到离下午考试还有半个小时，才起身离开。走出书吧时，阳光依旧很烈，却不像刚才那样让人烦躁了。顾念一拉着林月池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学校走，嘴里哼着歌，林慕跟在后面，时不时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段天佑则走在最后，手里拎着四人的书包，脚步沉稳，目光落在林月池的背影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下午的物理考试，比上午的数学更磨人。试卷刚发下来，林月池就听见身边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最后一道力学综合题，光是题干就占了半页纸，图形复杂得让人眼花缭乱，还涉及到摩擦力、浮力和牛顿定律的综合运用。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从前面的选择题开始答，笔尖落在试卷上时，手还是忍不住发颤。 考场里的空气越来越闷，吊扇转动的“嗡嗡”声像是催眠曲，让人昏昏欲睡。林月池算到实验题时，卡了壳——电流表的量程选择，她昨天明明记得很清楚，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抬头看向窗外，蝉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阳光刺眼，突然想起段天佑中午说的话，心里慢慢平静下来，指尖在草稿纸上画着电路图，终于想起了量程的选择方法。 最后一道大题，她写了整整二十分钟，草稿纸用了三张，手心的汗把笔杆都浸湿了。交卷铃响时，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趴在桌子上，久久不想动。顾念一跑过来，扑在她背上，声音里带着哭腔：“月池，我完了，最后一道题我压根没看懂，写了个‘解’就交卷了。”林月池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大家都差不多，别想了，晚上去公园玩。” 出了考场，段天佑和林慕已经在教学楼门口等着了。林慕手里拿着两根冰棒，见她们来，连忙递过来：“快，降降温，刚买的，绿豆味的。”顾念一接过冰棒，撕开包装纸，咬了一大口，冰凉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心情好了不少。“去中心公园吧，”段天佑提议，“那里的晚风凉快，还能看看月亮。” 中心公园是他们常来的地方，傍晚时分格外热闹。有带着孩子散步的家长，孩子手里拿着气球，跑着笑着；有跳广场舞的阿姨，音乐欢快，舞步整齐；还有坐在长椅上聊天的老人，手里摇着蒲扇，慢悠悠地说着话。他们沿着湖边的小路走，晚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月光洒在湖面上，像撒了一把碎银。 “你们看，那棵老槐树还在！”顾念一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喊道。那是一棵有几十年树龄的老槐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像一把撑开的大伞。树干上还留着他们初中时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名字缩写，虽然已经有些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来。 四人跑过去，围着老槐树站着。顾念一伸手摸着自己的名字，指尖拂过粗糙的树皮，眼里满是怀念：“记得初一的时候，我们在这里躲着老师吃辣条，被保安大叔发现，一起跑着躲，林慕跑得太慢，还摔了一跤，膝盖都擦破了。”“可不是嘛，”林慕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当时还是段天佑扶我去的医务室，你还在旁边哭，说我要是瘸了，以后就没人陪你打闹了。” “我才没有哭！”顾念一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明明是你自己哭得稀里哗啦，还说以后再也不吃辣条了。”段天佑笑着摇摇头：“都多少年的事了，还记着。”他转头看向林月池，眼里带着温柔：“你当时还把自己的创可贴给了林慕，自己的手被树枝划了个小口子，都没说。”林月池的脸颊瞬间红了，小声说：“那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他们在老槐树下坐了很久，聊起了初中的趣事，聊起了班里的同学，聊起了未来的梦想。顾念一说她想当一名画家，画出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林慕说他想当一名厨师，做出最好吃的美食，让大家都能吃到他做的菜；段天佑说他想当一名医生，救死扶伤，帮助更多的人；林月池说她想当一名作家，用文字记录下身边的温暖，把他们之间的故事写下来。 聊累了，他们沿着湖边的小路继续走。湖边的长椅上坐着一对老夫妻，老爷爷正给老奶奶剥橘子，动作温柔又熟练，老奶奶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眼里满是爱意。顾念一小声说：“真羡慕他们，能一起走到老。”林月池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也泛起一阵温暖，悄悄转头看向段天佑，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眼里的温柔像月光一样，让她忍不住低下头，心跳加快。 走到公园门口时，已经快九点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明天还要考试。”段天佑说，眼里带着点不舍。顾念一点点头：“好吧，明天考语文和英语，考完试咱们就解放了！”四人一起往学校走，路上，段天佑悄悄拉了拉林月池的袖子，低声说：“明天早上我给你带早饭，你想吃豆沙包还是肉包？”“豆沙包吧，谢谢。”林月池小声说，心里甜丝丝的。 回到学校，四人在宿舍楼下告别。顾念一拉着林月池的手，舍不得松开：“明天考试加油，咱们一起加油！”“嗯，你也加油。”林月池笑着说。段天佑看着她，眼里带着温柔：“晚上盖好被子，别着凉了，明天见。”“明天见。”林月池点点头，转身和顾念一走进了宿舍。 第二天清晨，林月池是被窗外的鸟鸣叫醒的。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窗外的阳光已经很亮了，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出一道细长的金痕。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半，离考试还有一个半小时。 洗漱完，她刚走出宿舍门，就看到段天佑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手里拿着两个豆沙包和一杯热豆浆。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T恤，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见她来，笑着走过来：“早啊，刚买的，还热乎着，快吃吧。”林月池接过早餐，指尖碰到他的手，带着点温热的触感，她的脸颊瞬间红了，小声说：“谢谢你，段天佑。” 两人一起往考场走，路上，段天佑给她讲着语文考试的注意事项：“古诗文默写一定要仔细，别写错别字；阅读题要先读题，再带着问题读文章；作文要先列提纲，别写跑题了。”林月池一边听着，一边咬着豆沙包，甜糯的口感在舌尖散开，心里暖暖的。 语文考试对林月池来说不算太难。古诗文默写都是她背熟的，阅读题的答题思路也清晰，作文题目是《那一刻的温暖》，她想起了上次生病时，段天佑送她去医院的场景——那天雨下得很大，他撑着一把伞，把大半都遮在她身上，自己的肩膀却湿了大半，还一直问她冷不冷，要不要紧。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泛起一阵温暖，笔尖飞快地在纸上写着，把那份温暖倾注在文字里。 考完语文，四人一起去食堂吃午饭。顾念一兴奋地说：“下午考英语，终于要结束了！考完试咱们就解放了，可以好好玩一场了！”林慕也附和道：“是啊，考完试我要好好睡一觉，睡个天昏地暗，谁也别叫我。”段天佑笑着说：“别着急，等考完试，咱们去吃大锅鸡，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下午三点，英语考试准时开始。英语是林慕的弱项，他坐在考场里，抓耳挠腮，看着试卷上的英文单词，一个都不认识。段天佑见他实在可怜，悄悄把选择题的答案写在草稿纸上，往他那边推了推。林慕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赶紧抄了下来，还不忘对着段天佑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三点五十分，考试结束铃响了。随着监考老师一声“停笔”，整个考场都沸腾了，学生们欢呼着，收拾着东西，脸上洋溢着解放的喜悦。林月池走出考场，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的重担都卸了下来。顾念一跑过来，一把抱住她：“月池，我们解放了！终于不用考试了！” 四人一起走出学校，阳光依旧很烈，却让人觉得格外舒服。“各回各家，休息一会儿，四点在商场门口集合，去吃大锅鸡！”林慕提议，眼里亮闪闪的。“好啊好啊！”顾念一立刻同意，“我要回家先洗个澡，换身衣服，一身的汗，太难受了。” 林月池回到家，妈妈苏慧早已做好了她爱吃的糖醋鱼，见她回来，连忙迎上来：“女儿，考得怎么样？累不累？快坐下歇会儿，尝尝妈妈做的糖醋鱼，刚出锅的，还热乎着。”林月池坐在餐桌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鱼，酸甜的口感在舌尖散开，是家的味道。“妈，我考得还行，不算太难。”她笑着说，“下午四点我还要和同学去商场吃大锅鸡，就不在家吃了。”“好，那你早点去，注意安全，别玩太晚。”苏慧笑着说，眼里满是宠溺。 吃完鱼，林月池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连衣裙。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她拿起手机，给段天佑发了一条消息：“我收拾好了，你呢？”很快，段天佑回复：“我也好了，在你家楼下等你，一起去商场。”林月池心里一暖，拿起包，快步跑下楼。 楼下，段天佑已经在等着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和一条牛仔裤，显得格外清爽。见她来，他笑着说：“走吧，顾念一和林慕应该已经在商场门口等着了。”两人一起往商场走，路上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四点整，四人在商场门口集合。顾念一穿着一条粉色的连衣裙，扎着高高的马尾，显得格外活泼；林慕穿着一件灰色的运动服，手里拿着一个篮球，看样子是刚去打了球，额角还带着汗。“走吧，去吃大锅鸡！”林慕带头往商场里走，四人说说笑笑地走进了商场。 大锅鸡店在商场的三楼，店里的装修很有特色，墙面是复古的砖墙，上面挂着几张老照片，角落里放着几盆绿植，显得格外温馨。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份中份的大锅鸡，还加了很多配菜——土豆、红薯、宽粉、青椒，满满一大桌。 大锅鸡很快就端上来了，鸡肉炖得很烂，一咬就脱骨，汤汁浓郁，香气扑鼻。顾念一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好吃！太好吃了！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吃！”林慕也不甘示弱，夹起一大块鸡肉，大口大口地吃着，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果然没选错地方，这家大锅鸡太正宗了，以后要经常来。” 段天佑把炖得软烂的土豆夹到林月池碗里，轻声说：“慢点吃，别烫着，土豆炖得很入味，你肯定喜欢。”林月池点点头，咬了一口土豆，软糯的口感在舌尖散开，混着鸡肉的香气，格外好吃。四人边吃边聊，话题从考试聊到暑假，从美食聊到旅游，顾念一说她想去海边，看看大海是什么样子；林慕说他想去爬山，挑战一下自己；段天佑说他想去看看古镇，感受一下不一样的风土人情；林月池说她想去书店，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书。 吃完大锅鸡，顾念一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叹了口气：“撑死我了，早知道就少吃点了，现在走不动路了。”林慕调侃道：“谁让你刚才抢着吃，还和我抢最后一块鸡肉，现在知道撑了。”“要你管！”顾念一瞪了他一眼，拉着林月池的手站起来，“走，去咱们常去的那家奶茶店买奶茶，消化消化食。” 他们常去的奶茶店在商场的一楼，是一家很小的店，老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叫阿泽，性格很开朗。见他们来，阿泽笑着打招呼：“哟，考完试了？还是老样子？”“嗯，阿泽哥，四杯奶茶，三杯三分糖不加冰，一杯全糖多加冰。”段天佑笑着说，他记得每个人的口味——林月池和他喝三分糖不加冰的茉莉奶绿，顾念一喝全糖多加冰的杨枝甘露，林慕喝三分糖不加冰的珍珠奶茶。 很快，奶茶就做好了。阿泽把奶茶递给他们，还不忘叮嘱：“慢点喝，刚做的，有点烫。对了，下次来可以试试新品，芒果奶昔，味道不错。”“好，下次一定试试！”四人齐声说，拿着奶茶走出了奶茶店。 “咱们去附近溜达溜达吧，反正也没事。”顾念一提议，眼里亮闪闪的。“好啊。”大家一致同意，四人拿着奶茶，漫无目的地在商场附近溜达。路边的行人很多，有的在散步，有的在购物，有的在聊天，显得格外热闹。 “你们听说了吗？前面那条街新开了一家商场，据说里面有很多好玩的，还有一个超大的游乐场，有过山车、旋转木马，还有摩天轮。”林慕突然说，眼里满是兴奋，“我昨天听我哥说的，他去看过，说特别好玩。”“真的吗？”顾念一立刻来了兴趣，拉着林月池的手，“那咱们什么时候去看看？我还从来没坐过过山车呢，想试试。” “过山车太刺激了，我可不敢坐。”林月池小声说，她从小就胆子小，不敢玩太刺激的项目。“别怕，有我呢，”段天佑笑着说，“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坐，保护你，肯定没事的。”林月池的脸颊瞬间红了，连忙低下头，假装喝奶茶，心里却甜丝丝的。 “等暑假吧，”段天佑接着说，“现在刚考完试，先好好休息几天，等暑假再去玩。对了，老师说暑假从7月31号开始放，一共放一个半月，到9月15号开学。”“一个半月！太好了！”顾念一兴奋地说，“那咱们前一个月去旅游，后半个月报兴趣班，怎么样？”“好啊好啊！”大家一致同意，眼里满是期待。 “旅游咱们去哪里啊？”林慕问，“我想去海边，吃海鲜，玩沙子，还能游泳。”“我也想去海边，”顾念一说，“我想去看看大海，还想捡贝壳，串成手链。”段天佑看向林月池：“你想去哪里？”林月池想了想，说：“我也想去海边，听说青屿湾的海很蓝，沙滩也很干净，很适合旅游。”“那咱们就去青屿湾！”段天佑笑着说，“我之前查过，那里的海真的很漂亮，还有很多好吃的海鲜，咱们可以提前订好民宿，住海边的房子，早上还能看日出。” 四人聊得不亦乐乎，从海边的住宿聊到美食，从景点聊到交通，不知不觉，已经七点多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段天佑说，眼里带着点不舍。“好吧，”顾念一有些不情愿地说，“那咱们明天再约？”“不用了，”段天佑说，“老师说考完试还要在学校上三天自习，咱们可以在自习课上写暑假作业，顺便再详细说说旅游的事情。”“好啊！”大家一致同意，四人在路口告别，各自回家。 林月池回到家，刚走进房间，手机就响了，是段天佑发来的微信：“到家了吗？早点休息，别熬夜。明天早上七点，学校门口见，一起去上自习。”林月池回复：“到家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见。” 放下手机，林月池坐在书桌前，心里满是期待。她打开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了暑假的计划：7月31号开始放暑假，前一个月和段天佑、顾念一、林慕一起去青屿湾旅游，后半个月去学书法。她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迹，嘴角弯出一道温柔的弧度，心里充满了对暑假的期待。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是四人的微信群发来的消息。顾念一：“大家都到家了吗？明天上自习的时候，咱们一定要好好讨论一下去青屿湾的事情，我已经开始期待了！”林慕：“肯定到家了，明天我一定早点去，占个好位置，靠窗的，光线好。对了，去海边要带什么啊？我要提前准备准备，带点防晒霜，不然会被晒黑的。”段天佑：“不用着急，明天自习课咱们一起列个清单，住宿和交通我来安排，保证让大家玩得开心。”林月池：“好啊，我要带本书，在海边晒太阳的时候可以看。” 大家聊了很久关于暑假旅游的事情，从要带的东西聊到海边的活动，从美食聊到拍照，眼里满是期待。直到快十点了，大家才依依不舍地结束聊天，各自休息。 林月池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满是温暖。她想起了今天和朋友们一起吃大锅鸡、一起买奶茶、一起聊暑假计划的场景，嘴角弯出一道温柔的弧度。她知道，这个暑假，一定会充满温暖和快乐，而那些和朋友们一起度过的时光，也会成为她青春里最珍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