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专当吉祥物的日常》 第1章 一座孤坟（小土堆） 某个郊野孤坟诞生了一只据说是非常强大的特级咒灵，许多咒术师甚至是诅咒师都去到那座孤坟，无论是谁都见不到那只咒灵。 “哈？真的假的？区区一只特级咒灵也需要这么多咒术师？那群家伙还真是没用，一只咒灵都搞不定！” 这是准特级·五条悟的不屑，此时的他正在前往那座孤坟的路上。 “或许，那只特级咒灵有着隐藏的能力？” 这是准特级·夏油杰的猜测，他与五条悟一起接了任务去找孤坟的咒灵。 “哼，老子看他们就是一群胆小鬼，没有能力找到还把锅甩出去。”五条悟双手抱胸，毫不掩饰对所有人的蔑视。 “悟，他们也许只是没有找到那只咒灵的踪迹，还有，不是什么人都和你一样强大，弱小的人也有能力的。”夏油杰无奈地摇摇头，但语气也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嫌弃。 黑色的车辆行驶到一条小路边上，二人下了车，依照给出的路线朝着树林走去。 “啧，咒力残秽太多了吧！从这里蔓延到最深处，他们找不到咒灵也该知道释放咒力的残秽会影响后面的人吗？！” 五条悟皱眉嘟囔着，墨镜后的六眼正在解析那些咒力残秽，但有的多有的少还缠绕在一起，这也使得他看不清楚哪个是哪个。 夏油杰也无奈，他们没见过的咒灵，就算有残秽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也不怪五条悟发牢骚。 “按照路线，大概就是这里了。”夏油杰看着前方的空地，那里只有一块孤零零的木牌和小土堆，周围的树木被砍掉，还是很显眼的。 “悟，我们先观……” 夏油杰话没说完，五条悟先一步走了过去，见状他只能跟上去以免对方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哦？这就是那只特级咒灵的坟？”五条悟微微低下头看着那小土堆，“跟路边的土堆也没什么两样嘛。” “悟，这好歹也是特级咒灵的坟，根据情报是由那些被遗弃的孩童所形成的，前几年没有发现，直到最近那只特级咒灵横空出世才被窗检测到。” 夏油杰也看不出这个小土堆居然会是特级咒灵的坟，还真是世界上什么都有。 “悟，你能看到咒灵的踪迹吗？” “不行，从刚才开始那些残秽的痕迹就断开了，这小土堆没有任何咒力的流动，也没有任何痕迹。”五条悟皱着眉，从小土堆看到他们来时的小路，这片空地仿佛隔绝了一切咒力流动。 夏油杰同样皱起了眉，这样就遭了啊，连五条悟都看不出来，这咒灵怕是有点麻烦了。 “我先跟夜蛾老师说一下情况吧，咒灵没有踪迹大概是去了别的地方……”说着，他刚拿出手机打开的一瞬间，屏幕突然开始闪烁起来，周身的气温在逐渐下降。 “咒灵？！” 二人立刻警觉，但无事发生，手机还在闪烁，周身的气温冷到他们都呼出了白色的雾气，这片空地似乎也逐渐弥漫起了雾。 “杰！”“我知道！” 在五条悟声音响起的瞬间，夏油杰召唤出咒灵将二人带着飞起，直到飞出这片雾气的范围。 看着下方已经被雾气彻底笼罩的空地，二人都没有言语，五条悟在烦躁看不到咒灵的踪迹，夏油杰看着手机不停闪烁的屏幕，虽然只能看到一点点，但他还是看到了没有任何信号。 这很奇怪，他们的手机都是能够依靠咒力不断信号的，为什么现在手机会出现问题？ “悟，这不太对劲……”夏油杰看向五条悟，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消失，但八成是跳下去寻找咒灵了，“啧……” 无奈之下，他只好也跟着下去。 雾气朦胧，五条悟自认六眼能看到不少东西，但今天这般只能看到这些雾气让他一时有些兴奋，第一次只看到眼前之物倒是有些新奇，但他依然烦躁于找不到咒灵。 就在这时，前方似乎闪过一道影子，五条悟快速朝着那个方向跑去，但到达那个位置时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喂！有本事就露出真身！躲躲藏藏的胆小鬼！” 五条悟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回应。 这边，夏油杰刚一落地就看到那个小土堆，他走过去仔细查看一番，木牌上刻着无名之墓，没有任何信息，他站起身刚准备离开，就发现那些字突然变了。 “菠、萝？”夏油杰一时不知该怎么吐槽了，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下出现菠萝这样的词语，要么是咒术师/诅咒师的恶作剧，要么就是咒灵的恶作剧，而他更偏向前者，没有咒灵会聪明到在木牌刻字。 没有任何信息还被耍了一下的夏油杰心情有些郁闷，他站起身正想着该去哪找人时，前方突然闪过一道影子，那大概是咒灵或者五条悟，他快速追了上去，却没有找到任何人，影子还消失了。 二人在迷雾中晕头转向，从一开始只要有影子出现就会追上去，到后面发现被戏耍后愤怒捶地坐下休息，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在这片小小的雾中迷路了。 天色渐晚。 高专的宿舍始终没有亮起灯光，夜蛾正道皱着眉时不时看向手机，一天没有学生发来的消息，他不免有些担忧。 “夜蛾老师，不要担心啦，他们那两个笨蛋说不定跑到哪里去吃大福了。” 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作为不可替代的医疗人员她很忙，不同于前线的各种咒术师，她每天都要见很多病人，有的明明去一趟医院就能解决的问题总是来找她，烦不胜烦。 “但他们也该发个消息，任务到现在都没有完成，大概是出事……” “我们回来了！” 五条悟的声音打断了夜蛾正道的唠叨，二人看向声音的方向，发现五条悟此时耸着肩仿佛被抽干了灵魂一般朝他们走来，就连后面的夏油杰也是如此，脸上还带着疲惫，而他们后面，跟着一团很淡的东西，大概是夏油杰的咒灵。 “你们辛苦了，任务顺利吗？”夜蛾正道点点头。 “别提了！什么破任务！害老子被当猴耍了！！”五条悟愤愤出声，非常大声的控诉自己的不满。 夏油杰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夜蛾老师，我们被困在那片空地一天了，里面全是雾气，一点咒灵的影子都找不到，直到下午那片雾慢慢散去，我们才找到了她。” “她？你们还好吗？咒灵祓除了吗？” “没有，我们把她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夜蛾正道大跌眼镜，语气都急了不少，“那可是特级咒灵！你们没有祓除还带了回来？！她在哪？” “你们两个是被那里的雾气侵蚀了？你们可是咒术师，没有祓除咒灵还把咒灵带回高专。” 家入硝子都摇了摇头，对同期的智商感到担忧。 “先冷静一点！她不是咒灵！”夏油杰连忙解释。 “不是咒灵？那还能什么？” “是幽灵？”一道不属于高专任何人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 “！！！” 来这里不做别的，纯发文章（ ’ - ’ *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一座孤坟（小土堆） 第2章 名字是拍拿破！（菠萝） “！”夜蛾正道最先反应过来，他快速放出咒骸做出防御姿态，将家入硝子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手上还不忘捏住警报。 “她就是我们刚才说的，她不是咒灵，有点特殊，但是幽灵大概没错？”夏油杰疲惫地解释，然后侧过身。 这时，夜蛾正道才看清楚那团影子不是夏油杰的咒灵，而是一个透明的人影！ 对方留着很浅的蓝色长发，浅黄色的双眸就像没有瞳孔，虚无地盯着他们，那张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呆愣的脸上是很清秀的少女模样，但肤色灰白还很透明，身上穿着一件连帽卫衣，下半身却像一股烟雾飘荡着！ “你们好啊。” 对方打了个招呼，说话间露出了蓝色的口腔，怎么看都不像人类，更不像咒灵，就算是幽灵也不可能是这样的吧！！ “我叫菠萝哦。” “……”家入硝子伸出手在口袋里摸了摸，烟被她放在了房间里，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家伙很有意思吧！”待机许久的五条悟从后面窜上来，手里还拿着几盒甜食，嘴角沾了一点奶油，可见刚才那么安静是因为他跑去吃东西了。 五条悟看着警惕的夜蛾正道，又看了看揉着太阳穴的夏油杰，最后将目光停在菠萝的身上。 菠萝在五条悟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盯着他了，准确来说，是盯着他的手里的甜食，双眼在此刻仿佛有了聚焦，嘴巴微张似乎流出了一点可疑的口水。 “你想吃？”五条悟晃了晃手上的甜食。 菠萝快速点头。 五条悟顿时就明白了，但，“哈哈！那可不行，老子被溜了一天了，你这种家伙还是看着我吃吧！”说着，他咬了一口草莓大福，表情得意。 饶是见多识广的夜蛾正道此刻也有些胃疼了，先不提学生失联一天，眼前这个像咒灵的家伙就足以让他感到惊讶，对方甚至自称幽灵，从他进入咒术界至今都从未听说过，除了咒灵之外还有其他幽灵之类的东西。 “……她，没有触发警报？” 高专的结界附带警报的，只要有未登记的咒灵或陌生咒力都会发出警报，但直到二人走到他们面前，警报都没有响过。 夏油杰解释：“我们尝试过让她现身走入结界，但警报没有触发，所以我们才真的确定她不是咒灵。” “以及，我们之所以会直到现在才回来都是因为她，她能够放出雾气让里面的人看不清道路，我们两个在雾气里追着一道影子大半天都出不去，一开始雾气刚起我们还能出来，但再次进入就没办法了，而且，她的出现还能影响手机的信号。” 夏油杰拿出手机打开，上面已经恢复信号了，先前发不出的消息也在半小时前发了出去，但当他拿着手机靠近菠萝的时候，屏幕开始闪烁，随着远离，又逐渐恢复正常。 夜蛾正道看向五条悟，见他跟着点了头才慢慢放下戒备，“咒术界从未有过这样的例子，既不是咒术师也不是咒灵，实在是……” 菠萝看着他们说话，脸上依然有些呆愣，家入硝子见她确实没有危险，这才慢慢靠近。 “你叫菠萝？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不知道。”菠萝摇了摇头，“睁开眼睛，想到的只有这个。” “你这样的形态，是天生的？”家入硝子伸出手尝试性地戳了一下她的脸颊，是软的，但就像冰块一样冷。 “不知道。”菠萝依然摇头，“醒来就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家入硝子捏起了她的脸颊，很软，就像满是奶油的大福刚从冷藏里拿出来一样。 “不知道。”菠萝这才倒是仔细想了想，但什么都想不到。 见她一问三不知还一副呆呆的模样，家入硝子兴趣更甚，刚想再问点什么时，被夜蛾正道拍了拍肩膀。 “硝子你先回去休息吧，她还需要进行观察。”夜蛾正道放出咒骸，“你……” “我叫菠萝哦。” “咳，这位菠萝小姐就先跟我走一趟吧，悟，杰，你们也回去好好休息。” “诶——不行啊夜蛾老师！我还想跟小菠萝再说说话呢。” 五条悟这会儿倒是挺有活力的，而夏油杰对夜蛾正道点了点头后走回宿舍，菠萝被夜蛾老师看着总比他们来看着要好。 “不行，她现在属于非正式登记的、生物，还需要进行观察。”夜蛾正道毫不留情，让咒骸带着菠萝就走。 菠萝一脸迷茫，但还是跟着那只有点丑的玩偶走，飘去，离开前还不忘伸出被袖子遮住的手对着五条悟和家入硝子挥了挥。 家人硝子点了点头，转过身也走向宿舍。 身后，五条悟再怎么不服也只能作罢，他靠着腿长的优势快步走到硝子旁边。 “她很有意思吧！”五条悟早就把被戏耍的事抛在了脑后，“既不是咒灵也不是人类，她说自己是幽灵，哈！就跟漫画里一样……嗯？硝子？” 家入硝子先一步走回宿舍，她并不想听到笨蛋同期的声音，不过，看着手里的一小团如同烟雾一样的东西，那是从菠萝身上薅下来，当然，是经过同意的，她想要研究研究这小玩意儿。 这一边，被咒骸押着的菠萝就像刚从深山老林出来一样对什么都感兴趣，每路过一栋建筑都想去看看，夜蛾正道走在后面都得时不时把她拉回来。 但是吧，她又偏偏总会让他抓空，明明能够触摸到她却在下一秒变成了空气一样，这也让夜蛾正道感到头痛，只能利用咒骸时不时来吸引菠萝的注意力。 而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谁能想到她居然不受墙体影响从里面跑出来！！也难怪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满脸疲惫，菠萝这家伙就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困住她一样，这也让夜蛾正道逐渐确认，她或许真的就是幽灵鬼怪一般的存在。 “你能待在这间屋里一个晚上吗？只需一个晚上就好。”夜蛾正道揉了揉眉心，太阳穴隐隐作痛，他都快不止有胃痛了！ “为什么？”菠萝疑惑地看着空荡荡的小黑屋，“这里什么也没有。” 这时，夜蛾正道想到了刚刚菠萝盯着五条悟手里的甜食的表情，“……如果你能安静待一个晚上，明天我会让悟把他的大福给你吃。” “真的吗？”一听是五条悟手里拿着的那种甜食，菠萝眼睛都微微发亮。 “是的，只要你安静地待着。”夜蛾正道松了口气，看来对方的弱点是吃的，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那，好吧，我会安静地待着的。”这次，菠萝老实地待在原地没动。 夜蛾正道离开时一步三回头直到确认她真的不会出来，这才放心地离开。 第3章 不要什么都学啊 待在黑暗里的菠萝犹如一朵幽蓝又泛着点点金色的鬼火，一晃一晃地飘荡着，如果此时夜蛾正道还在，大概会看到屋子从里向外缓慢地冒着雾气。 直到清晨，一个淡蓝色的透明脑袋从墙后冒出。 菠萝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想到昨天晚上夜蛾正道的承诺，对方只说了让她待一个晚上又没有说第二天也要继续待，这样想着，她直接穿过墙体飘出。 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奇，自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只能看到无尽的山林树木，唯独没有任何生物，虽说几周前有不少人跑到那座山里找她，但每一个都在雾气飘起的时候就跑了出去，不像昨天的两个人，出去又进去就算了，还一直追着她打。 是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追的影子就是菠萝，两个人看似迷路但实际上就是在那一片空地转圈，没有相遇也是因为她，五条悟的六眼都无法看出来就更别提夏油杰的普通眼睛了。 飘飘荡荡，菠萝一路逛到昨天晚上的位置，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但在这里等应该能等到。 在她飘到树上试图伪装成树叶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嗯？高专居然会进陌生咒灵……？不对，不是咒灵。”淡漠而慵懒的女声里还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讶异。 “陌生咒灵？在哪里？”另一道女声反应慢了一些但做出了防御姿态。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 一根羽毛从上方落下，又被袖子遮住的双手捧起，菠萝看着羽毛有些好奇，抬头看着落在树枝上的乌鸦，表情带着一丝困惑。 前方，冥冥一时有些愣住，这只咒灵似乎有点特殊啊，该不会是夏油杰的吧？ “哎呀，原来还是个小可爱？”冥冥透过乌鸦的眼睛看到了一脸呆愣的菠萝，对方那半透明的身躯一看就知道不是人类，说不定连咒灵也不是。 “到底是什么？不是咒灵？”庵歌姬满脸困惑又不知该警惕哪里。 “你是夏油杰的咒灵？还是说是某种新的未知生物？”冥冥愈发感兴趣了，新的不明生物啊，如果换算成情报，在所有人未知的情况下卖出去…… 一提到钱，她的脸上笑意更甚，只不过还没实行就被赶来的夜蛾正道打断。 “冥冥，歌姬，你们辛苦了。” 夜蛾正道看到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前方那棵树，天知道他一大早起来去找人，结果什么都没有的屋子差点让他心脏一梗，还好他提前留了只咒骸才知道天刚亮菠萝就跑出来了。 “……这么说，那只不是咒灵的小东西是学弟们带回来的？”冥冥语气略带失望，“既然夜蛾老师来了，那我们先走了。” 庵歌姬全程一脸茫然，听到要离开时礼貌性对着夜蛾正道点点头，在转过身的刹那，正好看到了一道半透明的身影从树上飘下。 “……！”一瞬间，她有点头皮发麻，那道身影怎么看都不像人类更不像咒灵……但她不敢多想，只能匆匆跟在冥冥身后离开。 这边，夜蛾正道头痛地看着菠萝，咒骸此刻被她抱起，本该是有点温馨的一幕，结果下一刻对方直接张开嘴咬在咒骸脑袋上！ “住口！！”夜蛾正道连忙操控咒骸挣脱，“那不是吃的！你连一点常识都没有吗？” 菠萝遗憾地看着骂骂咧咧的咒骸，听到夜蛾正道的话有点迷茫地摇了摇头，“醒来的时候只能记得名字……常识是什么？咒灵是什么？” 见她眼里全是清澈的愚蠢，夜蛾正道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一时不知该从常识解释还是咒灵解释。 还在这时，手机消息传来，夜蛾正道这才如释重负般拿着手机远离菠萝，让两个咒骸去吸引她的注意力。 “……”看着上面的信息，夜蛾正道感觉自己头更痛了，什么叫无法收容就祓除？那是他能做到的吗？！ 此刻，夜蛾正道第一次感受到教师生涯的痛楚。 “夜蛾老师，已经快到上课时间了。”夏油杰从宿舍楼走出，看到夜蛾正道时还有点诧异他这个时间点竟然不在操场。 “啊，你来得正好，我这里刚好有点事要办，你帮忙看着她，今天上午的课程先暂停。” 说完，夜蛾正道让咒骸拉着菠萝到他面前，然后带着咒骸急匆匆离开，夏油杰都没来得及拒绝就与菠萝面面相觑。 “……课程暂停的话，那我们做什么？”夏油杰揉了揉眉心，看向菠萝却发现她正望着天空发呆。 “你还好吗？”夏油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对方疑惑地看向了他，“算了……先走吧。” 带着菠萝往宿舍走，夏油杰刚想着该让她待在哪里时，就见房间门被打开，家入硝子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眼底的淤青足以见她熬了多晚。 “硝子，夜蛾老师说上午停课。” “停课？”家入硝子看着菠萝若有所思，“她怎么跟着你？” “夜蛾老师让我看着她，看样子是有急事。” “这样吗？那正好。” 于是，二人决定前往五条悟房间将他叫醒。 你问为什么？ 那自然是这家伙起的比他们还晚，停课了绝对会直接睡到下午，现在不叫醒都算他们有良心。 二人站在门外，夏油杰让菠萝先进去探查情况。 穿过房门，屋里一片昏暗，床上的人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周边被各种衣物与零食堆满，床的正前方摆着游戏机与电视，整个卧室带着点整齐的凌乱感。 菠萝飘到床的上方，五条悟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完全看不到脑袋，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团子轻微动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 门外的夏油杰还在等着，见菠萝出来时嘴里鼓鼓的不知在吃什么。 “他醒了吗？” 菠萝摇了摇头。 “那你在吃什么？” 菠萝想了想，伸出被袖子遮住的手比划了一下圆形。 “大福？” “嗯嗯！”菠萝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对方没有再问她，那一定知道是这个，就算这不是，那也肯定是。 夏油杰无奈扶额，只能去敲门让五条悟起来。 在他旁边的家入硝子从兜里掏出了烟，见菠萝疑惑的看着，她解释了一句，然后走到远一点的地方点燃一根烟。 菠萝看着逐渐飘起的丝丝烟雾，将嘴里的东西咽下飘过去，伸出手朝着烟雾挥了一下，烟雾散去消失，她看着家入硝子嘴里吐出的烟雾，学着张了张嘴，白色的雾气从嘴里缓慢地飘出。 家入硝子看她学这个，捏着烟的手有些僵住，总感觉交这孩子学会吐烟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你就不要学了，是不好的习惯。” 家入硝子将烟熄灭，再次看向菠萝时发现对方吐出的雾气似乎凝成了一小团被对方捧在手里抛着玩。 她伸出手戳了一下，那团雾气瞬间散开，但又被菠萝双手捧着凝聚到一起。 一人一幽灵在旁边就这样玩起了那团雾气。 第4章 偶尔吃一次食堂也不错 当五条悟黑着脸打开房门时，这样的一幕映入眼帘。 他的那两个同期蹲在昨天带回来的幽灵前方，看着她手里捧着的一团雾气，时不时还伸出手吹散雾气，然后再凝聚，甚至还让她多弄出两团来抛着玩。 “喂喂喂！看杂技表演不喊老子？！”五条悟非常生气，一大早被喊醒就算了，耍杂技也不喊他一声！没有一点同期情谊！ “还不是你自己不起，现在都已经十点多了，我们可是等了你十几分钟。”夏油杰看似还在笑，实际上如果五条悟再不起来他就要走人了。 “老子可是很晚才睡的！”五条悟不服气，但仔细一想今天有课，而两个都跑到他门口，“你们两个该不会逃课了吧？哼哼哼！被老子抓到了吧！” “……夜蛾老师说今天上午停课。” “……嘁。” 五条悟转过身走回去，夏油杰无奈地笑了笑，看向家入硝子和菠萝。 “打扰了。” 屋里窗帘和灯都被打开，明亮一时间让这个房间看上去凌乱中带着整齐，床头的桌子上摆着一副墨镜，旁边还有一个稍大的收纳盒，上面随意地搭了几条眼罩，床尾的椅子堆了几件衬衫和制服，房间中央摆着一张矮桌，上面放着各种甜食薯片，矮桌前方则是游戏机与电视，左侧放了一个专门收集游戏光碟的柜子，右侧则是一个小冰箱。 菠萝进到房间第一眼就是桌上的食物，她飘过去看着那些甜食流出一丝口水，然后满眼期待小星星地看向五条悟，单论吃的这一点，她居然格外的礼貌。 “……不准吃完！”五条悟去洗漱前还威胁地看着菠萝，“如果你都吃完了，下辈子就当一个只能吃米饭的和尚！” “！” 这样的威胁对其他人不算什么，但对菠萝却非常有用，一听只能吃米饭，都不知道好不好吃，这一下她张大的嘴都缩了回去，嘴里的食物要咽不咽。 家入硝子笑了笑，安慰她：“……他在吓唬人的，你都是一只幽灵了，先不说能不能进轮回，下辈子是人是咒灵都不知道。” 菠萝这才把手上的甜食两三口吃掉，吃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顺气。 “菠萝是怎么变成幽灵的？我很好奇，而且还不像咒灵那样具有很强的威胁，第一次见到菠萝的时候，她还在啃树叶。” 想起昨天好不容易雾散开了，结果他还没和五条悟说明情况就看到半透明的身影蜷在木牌啃着树叶，那满脸的呆愣让他一时都在怀疑到底是他眼睛出了问题还是检测的窗眼睛出了问题。 菠萝依然摇着头：“不知道。” 家入硝子问：“那你记得什么？” 菠萝认真回想了一下，最后只憋出来两个词：“菠萝，幽灵……” “……好吧，想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 “所以小菠萝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五条悟洗漱完出来，脸上的水渍都还没擦干就跑来听他们说话了。 “那，你那些雾气又是怎么回事？”家入硝子将昨天晚上从她身上薅下来，如同烟雾的一团小东西放到桌上。 “雾气？”菠萝回想了一下，回答：“不清楚，醒来之后那里只有树木什么的，跟你们一样的人？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来了很多很多，因为他们太凶了，一来就抓我的脖子，我很生气，然后就从身上冒出来这些了，再然后我就可以放出来了。” 说着，菠萝演示了一遍，伸出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灰白色的手上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疤痕，看一眼都觉得触目惊心，而她却像毫无察觉一样从掌心冒出白色的雾气。 家入硝子可见她双手的第一眼都被惊了一瞬，饶是她见过许多病患死者都像没有这样的伤痕，就像被不断切开又缝合上去，但伤口又被再次暴力地撕扯开，反反复复让伤口最终无法愈合。 夏油杰和五条悟到没有她那么惊讶，但也都皱起了眉，那样的伤口一看就知道被伤害了无数次，而菠萝居然跟个没事人一样，如果不是她自己掀开袖子，他们永远都无法知道她有着那样的伤痕。 “怎么了吗？”菠萝演示完收回了雾气，但一抬头就看到三人表情各异，还以为她没完全放出来，正打算再放一次雾气就被家入硝子抓住了双手。 “不用了，我们看清楚了。”家入硝子见她没有反抗，直接举到眼前仔细查看了一下。 手上的伤痕已经结了痂，菠萝现在是幽灵那大概就是生前所遭遇的，躯体死亡后会维持原本状态一段时间，那么菠萝大概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变成的幽灵。 家入硝子总觉得她身上不只有这些伤痕，她放下菠萝双手，看着她的眼睛。 “你身上应该还有其他伤痕的，如果可以，你能让我检查一下吗？” “检查？这些吗？” “对，检查完大概能确认你的死因，不过单看你手上那些还不足以确定，也有可能，在你生前就有。” 菠萝不太能听得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就先吃早餐吧！”五条悟愉快的决定了。 “……现在已经快要中午了。”夏油杰扶额。 “那就当午餐吃！”五条悟站起身，将床头的墨镜拿起戴上，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 夏油杰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刚十一点，但按五条悟的起床时间来说，大概，确实是午餐吧。 他看向另外两人，问：“你们要一起去吃午餐吗？” “正好，我没吃早饭。” “吃的！”菠萝毫不犹豫点头。 路上，家入硝子也是见识到了昨天晚上为什么五条悟和夏油杰会满脸疲惫地回来了。 菠萝是看到什么就跑去看两眼，有的时候还可能跑出这片区域，夏油杰的咒灵来回找了两次才把掏鸟窝的菠萝找出来。 终于到达食堂时，菠萝是被夏油杰的两只小型咒灵牵着走的，还要时不时看一眼她是不是跑哪去了。 家入硝子也跟着找了几次，发现这家伙的路线就不是正常人会有的！要么飘在树上要么用雾气混淆一下，就算是五条悟都找不到在哪！ 但，最累的大概就是夏油杰了，家入硝子属于后勤人员本就没多少寻找力，而五条悟的六眼又看不到菠萝身上的咒力，更别提菠萝完全不是咒灵一列的，所以找人的重担就压在了有咒灵的夏油杰身上。 以至于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夏油杰即是召唤咒灵找菠萝又是召唤咒灵拉着菠萝走，到达食堂时他满脸疲惫，而家入硝子和五条悟则浑身轻松地跑去点餐了。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他看向菠萝，对方则满眼发亮地看着前方。 “不知道，好吃的！” 高专有食堂但没多少菜系，他们大多时候都是在任务时找便利店或者偶尔自己做，今天来食堂也是没想到的，不过偶尔吃一次也不错。 第5章 未解之谜：菠萝 午饭后，一行人直接前往校医室。 夏油杰经过昨天晚上与中午时的经历，学会如何利用咒灵来吸引菠萝的注意让她不偏离路线， “你们两个男生就在外面等吧。”家入硝子拉着菠萝先一步进入校医室，然后将门反锁。 “啧，说不定小菠萝是自称女生实际男生呢？”五条悟不服，企图反驳一下。 “……”家入硝子那双冷静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看傻子的表情，“你是不是还想说你自称男生实际女生？” “哎呀～硝子真是的！”五条悟‘娇羞’摆手。 “……我们先去操场，硝子你们检查完去那里找我们。” 说完，夏油杰扯着五条悟往操场走去，五条悟甚至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条手帕兰花指的捏在手里，对着校医室挥了挥。 屋里，家入硝子看着菠萝神情有些凝重。 菠萝身上的伤比手上还要多，而且有些伤口处还有用纤细的红绳来缝补，密密麻麻的疤痕堪比恐怖片现场。 她尝试用镊子将那些红绳夹出，却穿过那些伤口，让菠萝试着凝实那部分，镊子依然穿过去。 又试了反转术式能否用上，结果一样，没有任何用处，她甚至连反转术式都没有接触到菠萝的身体。 “你有什么感觉吗？”因为戴着口罩，她的声音有点闷。 “没有，我感受不到那些伤痕，碰到好像也不会痛。”菠萝倒是有些新奇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疤痕，脖子那处看不到，她就让家入硝子帮忙看看。 菠萝脖子处是被绷带包住的，家入硝子费了点功夫才小心翼翼地把绷带揭下。 “是什么？” “被红色细绳缝住的裂口。” 是的，菠萝的脖子上同样被缝上了红绳，那道伤口围着脖子转了一圈，那深度，很大概率整个脊柱都断开过。 家入硝子自认见过的病患死者不少，但像菠萝这样凄惨的模样非常非常少见，且都是被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切碎成小块，但一般来说杀人犯都是不会给被害者缝补这么完整的，一时间整个校医室都安静下来。 检查完，家入硝子帮菠萝把她的绷带绑了回去。 “……伤痕太多了，很难确认死因，但按你皮肤的颜色来看应该是被放过血，你的下半身估计被埋到另一处了，但大概率也没好到哪去。” 看着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家入硝子揉了揉眉心，“死因未知，失忆原因未知，如何成为幽灵更是未解之谜……不过奇怪的是你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疤痕，凶手貌似喜欢你的脸蛋？但既然你记得菠萝那应该和你生前有点关系。” 一通分析下来，最终得到的结论就是——没有结论。 是的，菠萝就像十大未解之谜的第十一个谜题，关键还是没有一点线索需要一点一点寻找，这也让家入硝子一时有些头疼，也不知要不要找一些灵异怪谈之类的杂志来看看。 “……算了，这也不是我能想的。”家入硝子叹了口气，“那两个笨蛋应该会很感兴趣，我们先去找他们吧。” 一手捏着报告单，一手拉着菠萝的袖子，家入硝子刚走到操场边上时，就看到她那两个笨蛋同期一人头顶一个拳头大的肿包，老老实实但又歪七扭八地站在操场跑道边，前方身材魁梧的夜蛾老师正在训斥他们。 再一看，操场中央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出一个大坑，而夜蛾正道的肩上似乎还有一层灰尘。 看得出来，那两个家伙是闯了祸，中间大概还互相推脱了一下结果没成功，以至于两人都被揍了一拳。 “好可怕啊……” 菠萝看着那两人，想要四处瞅瞅的心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夜蛾正道看上去就挺吓人，揍起幽灵估计也会很痛吧？ “你们来了。”夜蛾正道看到她们点点头，“菠萝，你过来。” 菠萝看了看家入硝子，又看了看夜蛾正道，很显然，硝子的平静让她更喜欢。 “没事的，只要不像那两个笨蛋一样惹祸就不会被揍。”硝子安慰她。 “打人会很痛吧……” “你是幽灵，你不是人。”言外之意，你都是非人类了，不至于这么怕。 菠萝这才慢悠悠地朝着那边飘去。 夜蛾正道刚才手里就捏着一个文件袋，见菠萝飘过来直接把文件袋递给她，“高层打算让你留在高专，他们想给你见一面。” 这是原话复述，当然，这是经过一点语言的加工，原话大概为“那个叫菠萝的非人生物会对咒术界造成威胁，那么多咒术师都对她没办法，堪比拥有智慧的特级咒灵，绝对不能让她威胁到咒术界，强行留在高专，或者，将她除掉”。 因为咒术界高层一听菠萝没什么常识，总觉得她会曲解话语的意思然后大半夜去暗杀他们，这样能够神出鬼没的能力，暗杀是绝对成功甚至还不留痕迹。 “留在高专？这里？” “如果可以他们希望你能成为咒术界的一大助力，不可以也没关系，留在高专就行。” 原话：“控制住她，让她为咒术界效力，没有记忆，能成为足够听话的劳动力，毕竟她连咒灵都不是，也不需要休息吧。” “嗯……留下也可以，但我为什么要去见他们？”菠萝疑惑地看着夜蛾正道。 “对啊！新鲜的小菠萝怎么能去烂橘子那里！这不对！”罚站的五条悟顶着包抗议。 “烂橘子？那是什么？烂掉的橘子吗？能吃吗？” 夏油杰忍不住插话：“烂掉的东西都不能吃，吃完会闹肚子，更严重大概会食物中毒。” “对！不能吃的！吃了会中毒然后暴毙！” 菠萝不懂，但菠萝知道拉肚子不是什么好事，那暴毙更不是什么好词。 “喂，不准给菠萝灌输奇怪的思想。”家入硝子阻止了五条悟的奇怪思想灌输，看着那么懵懂的孩子学会说坏话，是个正常人都会心痛的！ “才没有！我这叫……嘎！” 夜蛾正道正义的一拳再次落在五条悟头上，“我可是还在的！” “……嘁。” 因为菠萝需要跟夜蛾正道去一趟高层那里，下午的课程依然暂停，但很可惜的是三人也不能拥有空闲时间。 五条悟和夏油杰被任务拉走，家入硝子更是一个大忙人，一堆患者等着她去治疗。 “见到那群烂橘子绝对不能当一个好好幽灵！他们可会蹬鼻子上脸的！”五条悟趁着夜蛾正道打电话期间去传输菠萝知识。 “蹬鼻子上脸……？是我不能让他们踩着鼻子吗？” “嗯，也算吧？反正被他们盯着绝对没好事。” “你讨厌他们？” “他们很讨厌的，浑身都是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说话也不好听，但你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对抗他们，他们的手段也很恶心。” “这样吗？”菠萝思考了一下，然后像是顿悟一般，“我知道了，不能让他们发出臭味！” “没错！”五条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旁听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忍不住扶额，他们就知道不应该让五条悟跟菠萝说话的，一个脑回路清奇，一个没什么常识，两个凑一起就不可能有什么正常话题。 第6章 橘皮克猫，幽灵克橘皮 临走前，家入硝子将报告单递给了夜蛾正道。 “粗略检查后得出的，大多仪器对她不起作用，肉眼可见的疤痕堪比碎肉，没有发现的更多，可能这么说有点过分，但她就像一点点被拼凑起来，从她目前状态来看，体内骨头也有很大概率被敲碎过。” “……我知道了，硝子你辛苦了。”夜蛾正道面色严肃，单看菠萝的外表任谁都想不到她身上会有如此多的伤，“我会去查一下的。” 带着菠萝离开，夜蛾正道看着报告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顿觉头痛，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两个学生接下任务的，现在不仅是高层会找麻烦，连她本身都有着一堆谜。 坐在车里，菠萝倒是老实了不少，没有中途跳车的习惯，这也让夜蛾正道放心了一点，这一松懈，就找起了话题。 “给你的文件袋里有资料，都是你能看懂的……你认字吗？” “应该？” 看着菠萝不确定的表情，夜蛾正道扶额，拿出文件袋里一张纸，指着上面的文字。 菠萝看了看，“‘特级过咒怨灵’幽灵菠萝入学申请表？” 高层那边直接给她定义为了过咒怨灵，目前的咒术界找不出第二只幽灵，他们也不可能因为出现一只就特意去划分，幽灵这类物种在高层看来与咒灵没什么两样。 夜蛾正道倒是表情有些怪异，单看菠萝的外表，如果是正常人的模样，她大概是上高中的年纪，但谁能想到这样本该肆意青春的少女会如此痛苦的死去。 叹了口气，夜蛾正道将纸装回去，“……既然是还在上学的年纪，那入学高专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上学怎么不算留在高专呢？ 黑色的轿车缓慢地行驶在小路上，高层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将地点定在了郊外的一处临时会议室，车子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下了车，还要再走二十分钟到达一栋二层小楼，屋外的墙壁贴满了各种符纸，屋内则一片昏暗，只有几盏煤油灯冒着微微光亮。 也不知道高层怎么想到，把地点定在这么偏的位置就算了，屋里还没有一点光亮，而那群人被一道屏风格挡，再往后就是一排排台阶。 “夜蛾，你先出去吧。” 苍老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菠萝听着总觉得很不舒服，她皱了皱眉，看向夜蛾正道。 “我得看着她，她很喜欢乱跑。” “夜蛾，我说过了，见她就只需要把她带来。” “……好的。” 夜蛾正道走出去，菠萝还想跟着他就被从黑暗中走出的人挡住。 “你不能走。” “确实与咒灵有所不同，你叫什么名字？” 菠萝皱着眉，她不喜欢这里的氛围，但在进来前夜蛾正道嘱咐过她至少也要回答一下问题的。 “……菠萝。” “菠萝？一个食物的名字，还真是奇怪。” 另一道中年男性的声音响起：“你可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诞生？” “……不知道，你的声音好难听，能不能换一个人问。” “……没有任何礼貌，不过是有点能力也敢如此莽撞！” 那个声音的主人语气鄙夷，甚至还带着嘲讽。 没等菠萝反问，又一道苍老却又嘶哑的声音问：“你可知道我们为何让你来？” “不知道。”菠萝果断摇头，其实她也不想知道。 那人又说：“我们将你提到特级，让你成为助力，你可以不用留在高专，也可以去任何地方，前提是，你要始终任我们差遣。” “特级？有什么用吗？任你们差遣又是什么？我为什么要为你们办事？” 菠萝一连串问题让那些人一时哑语。 有人语气傲慢：“不过是只咒灵！为我们办事是你的荣幸！有多少咒灵一见到咒术师就被祓除了？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有人语气愤怒：“如果不是你有用处，我们不会与一只咒灵独处一室！想想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咒灵？”菠萝歪了歪头，浅黄色的眼睛明明看着虚空，却又让屏风后的高层们后背感到一丝发凉。 “我没说过我是咒灵，我为什么要因为给你们办事感到荣幸？我为什么要想为什么来这里？难道不是你们让我来的？我讨厌你们的声音，所以不要再说话了。” 最后一句话落，屏风突然向后挪动一瞬，明明没有风吹过，但高层们总觉后背发凉。 突然‘滴答’一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格外刺耳，高层互相对视一眼，他们额头冒出冷汗，但他们手上都拿着纸巾擦汗，桌面上也没有一点水渍…… 那声音又是从哪来的？ ‘滴答、滴答’…… 又是水滴声，所有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慌，其中几人强装镇定还想再问什么时，发现四周慢慢飘起了白雾，从屏风后飘来的。 “你在做什么？！还不赶紧收回去！”有人恼羞成怒，以为是那咒灵做的手脚。 “不过是说了几句！来人！把那只咒灵除掉！”有人愤怒至极，想杀了那只咒灵。 “不……不对……这雾气有问题！”有人惊恐地看到旁边的人一个个倒下。 屏风后，菠萝听到那群人惊恐的声音与慌乱的脚步，满意地收回释放雾气的双手，她是一个平静的幽灵，只不过是那群人太讨厌了她才小小的反击了一下。 而且，她刚刚看到拦住她的其中一人很眼熟，正是前几天一见到她就掐住她脖子的人！ 菠萝自认为是一个不会惹事的幽灵，但那些人一见到她不是举起手里的东西对着她丢，就是掐着她的脖子试图让她听话。 一气之下她放出雾气攻击那些人，这也是她后来才知道的，她的雾气不仅能困住人，还能让人陷入幻觉，让他们做噩梦见到最可怕的东西！ 非常好的能力，菠萝不到半天就能彻底运用起来，仿佛从出生起就会使用一样，只不过是失去了记忆，但□□还记得……现在也不是人类了，那应该叫做灵体了吧？ 奇怪……灵体？ 菠萝歪着头，不知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但她总觉得很耳熟却又想不起来为什么，而且，那些人的里有一个声音让她一听就非常讨厌。 那道中年男性的声音，在雾气弥漫时唯一没有让她听到的声音。 “菠萝？这是怎么回事？！有咒灵袭击？” 夜蛾正道在听到高层的惨叫时跑进来查看情况，还以为是咒灵袭击，却发现菠萝还好好的飘在原地，但四周雾气弥漫，一看就知道是她做的。 “我只是不喜欢他们的声音……”菠萝低下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受了什么委屈。 “那也不能用、术式去攻击他们！” 夜蛾正道选择用术式暂时称呼菠萝的能力，其他的以后再说，现在的问题是菠萝这样释放雾气属于袭击。 “没有攻击，只是让他们睡着了，睡着了就不会说话，我就听不到声音了。”菠萝都觉得自己很聪明，没有让那些人死掉，只是让他们睡一觉，多好啊，比起那些人一上来就攻击她，她还是很好的！ 夜蛾正道走到屏风后看了一眼，最终只能无奈扶额，带着菠萝先回去，高层那些人的话他也听到了一部分，确实有些过分了，今天的事他也有错，没有叮嘱好。 “对了，既然你能让他们睡着，那你能让他们失去这部分记忆吗？” “没有试过，但他们应该不会记得噩梦，而且也就睡一天时间，很快的。” “……算了，问你也不一定知道，先走吧，后续的事我来应付。” 第7章 幽灵也会有心吗？ “哈！还真是一群烂橘子！干得漂亮小菠萝！” 刚结束任务回到高专的五条悟在听到菠萝的所作所为后，非常高兴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把路过仙台买的喜久福分给她一个。 看着菠萝一口口吃着喜久福，五条悟一只手托着下巴，突然一个疑问从脑袋里冒出。 “菠萝，你是幽灵对吧？” “怎么了吗？” “也就是说，你就像灵异杂志里的灵体一样，算是没有实体的生物，为什么你会想吃东西呢？” 这一问，不只是他好奇了，夏油杰也跟着好奇起来。 “为什么会想吃东西？”菠萝看着手上吃了一半的喜久福，她陷入了迷茫，“我也不知道，但我看到吃的就会想吃掉。” “你吃东西的话，能吃的出味道吗？” “味道？”菠萝咂了咂嘴，然后咬了一口喜久福，“甜甜的。” 这么一说，两人顿时起了心思，将一些奇怪口味的零食拿出，给她都吃了一遍，也就是仗着菠萝没什么常识，正常人被迫吃一堆奇奇怪怪口味的零食指不定要揍人。 “这个，尝尝？”五条悟拿出了一块芥末味的大福，这是前几天的限定款，但他不喜欢芥末味就留到了现在。 菠萝一口全部吃掉，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呆滞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唔，甜的。” “这个？”夏油杰拿出一包芥末巧克力味的薯片，天知道当他在便利店看到这包薯片时是什么心情才会买下来。 菠萝吃了一片，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甜的。” “这个？” “甜的。” “这个呢？” “还是甜的。” “……” 最后，两个人得出了结论，菠萝没有味觉，她大概只是单纯喜欢吃，不然怎么可能连直接吃芥末酱都会觉得甜？！ 看着她还在吃着那块沾满芥末酱的羊羹，夏油杰无奈地把大福塞到她手上。 “别吃了，那个东西就不是正常人吃的。” 而在两人投喂菠萝期间，夜蛾正道在接电话，高层那边很生气，他们想直接除掉这个不听话的咒灵，但在夜蛾正道的再三保证下才高傲地同意将菠萝列入信任名单里，虽然是暂时的。 忙完高层的事，夜蛾正道还要给菠萝填写她的身份资料，留在高专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让菠萝成为高专的守护咒灵，也可以让她与高专结契，但夜蛾正道选择了最麻烦的一种，让她入学高专，成为一个学生。 菠萝的外表只有十五六岁，正是在上学的年纪，而且先不论她能力如何，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常识的人出现在社会上都是一种灾难，他们不懂得社会的规则，也不懂得该如何处理问题，高层的事件就是最好的例子。 夜蛾正道挂断电话，揉着眉心叹了口气，但好在一切都还算顺利，再过几天菠萝的身份信息就能办理下来，至于她那不符合正常人的外表…… 谁说咒灵就不能入学高专了？更何况菠萝又不是咒灵，她是幽灵，不属于咒灵那一列，就算是，那也是友善的，拥有自我意识且能力强大的咒灵可不常见，但凡有一点机会高层都不会让她离开咒术界。 忙完了事，夜蛾正道刚想找菠萝去填写资料，转过身就看到自己两个学生正在投喂她食物。 本以为是正常食物就没管，结果当他走近时，瞬间就闻到了芥末那股呛鼻的气味，再一看，菠萝嘴角沾着一点绿色的疑似芥末酱的东西，那堆零食的角落放着一管被挤光了的芥末酱。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呢？！”夜蛾正道走过去，喝道：“她也是你们未来的同学！有那么这么对待同学的？给她喂芥末酱？！” “未来同学？”五条悟选择性听清，“小菠萝要入学高专？她不是被列入咒灵了吗？怎么咒灵都要上学了？” “夜蛾老师，你确定没说错？”夏油杰疑惑。 “没有，再过几天她的资料会办理下来，届时会跟你们说的，以及不要转移话题！” 夜蛾正道对着两人进行了一番正义的演讲，看着他们老老实实点了头才满意地放他们离开。 教训完两个问题儿童，夜蛾正道看向了菠萝，这也是一个问题，虽然比起前面两个老实不少，但好歹听话。 “刚才我说的你也听到了吧？入学高专，我们会给你一个身份，让你能够自由出入，你愿意吗？” “入学？但我什么都不会……” “没关系的，你可以学习，大家都是从一开始什么都不会，到一点点学会那些知识……或许你要学习的会更多，但，总有时间的。” “真的可以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学什么都会很慢很慢……” “学习总会有时间，我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我所知道也不比你多，所以，你愿意入学高专成为高专的学生吗？” “……嗯！” 菠萝点了点头，然而，还没等她问出问题，夜蛾正道就拿出一张表格和一支笔递给她。 “很好，既然要入学，那就先把这些表格填了吧，你不记得的可以不用写，术式那一栏就填写你会的能力。” “？”菠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被揪着填起了资料。 填写完，夜蛾正道有些意外地看着表格上的那些字体，菠萝看上去呆呆的，但写出的字却格外清秀有力，完全无法想象这样的字体会是一只没有任何记忆的幽灵写的。 “你的生前说不定是一个学习很好的优等生。”夜蛾正道叹了口气，莫名地，为这个孩子感到一丝揪心。 菠萝倒是没什么感觉，她只是在握住笔写下字的时候感到了一丝熟悉，在填写能力时就仿佛肌肉记忆般，写下了‘雾中无我’，明明她想写的是白雾，而且这个能力怎么写到领域那里去了？真奇怪…… 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夜蛾正道收起表格带着她去宿舍楼。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悟和杰他们在二楼，硝子的宿舍在一楼第二个屋子里。” 菠萝看了看那些房间，里面基本都是一样的装修，玄关处有一个小厨房，往里一点是浴室和卫生间，里面是摆着床的卧室，其他可见可以自己隔断。 她挑了最里侧的一间，从夜蛾正道手里接过钥匙后，直接将门锁上再把钥匙丢到屋里，做为一只幽灵，出门不需要钥匙。 见她大概也不需要什么用品，夜蛾正道这才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走到一半时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他摸了摸后脖颈，看来自己是被菠萝传染了忘记事情啊…话说，这东西会传染吗？ 这边，菠萝看着属于自己的房间，非常开心地在屋子里飘来飘去，下意识伸出手摸向头顶却突然顿住。 她为什么要伸出手摸头？她只是感到开心，但心里莫名有种空荡荡的感觉，为什么呢？ 她是幽灵，她不是应该没有心吗？幽灵也会感到心里空荡荡的吗？ 菠萝想不明白，所以她干脆选择不去想，把那点疑惑全部抛之脑后，快乐地飘出宿舍去找她未来的同学们。 第8章 硝子终于对同期下手了 “问，菠萝同学作为一只幽灵，需要接任务吗？” 真是一个好问题，连菠萝本萝都没有想过，不过以她缺乏正常知识的小脑袋瓜，大概什么都没想吧。 即将到来的新同学是整个一年级都知道的事，毕竟也就那么三个人，而且都见过面。 五条悟在计划着办一场迎新会，他找到了夏油杰，俩人进行了一番探讨，最终以各自顶着一个肿包一起去到了校医室找家入硝子。 此时的家入硝子正在给菠萝做一个细致的检查，她尝试着解剖菠萝但基本都因为身体虚化无法下刀。 当然了，解剖是经过本人同意的。 家入硝子也给菠萝科普了解剖的意思，菠萝似懂非懂，她就用小白鼠做示范，菠萝懂了，菠萝同意解剖，但结果不太理想。 而两个dk在进入校医室的时候，完全没发现校医室的门上挂了牌子，夏油杰发现了但他现在视而不见，以至于，两个人看到隔断玻璃后，菠萝紧闭双眼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而他们的同期拿着手术刀似乎正在解剖他们未来的同期。 “……硝子解剖同期了？！硝子！你终于对同期下手了吗？”五条悟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拿下墨镜露出那双苍蓝色，蓄满泪水的双眼。 夏油杰看到了疑惑抬头的菠萝，又看向不知何时演技爆发泪眼朦胧的五条悟，一时之间不知是先询问还是先配合五条悟。 手术室里，家入硝子平静地收拾着手术台，帮菠萝整理好衣服，摘下手套与口罩后，打开门的一瞬间，抬起腿直接将两个人渣dk踹飞。 “门上挂了牌子，你们两个人渣都已经眼瞎到这个地步了吗？”家入硝子从兜里拿出烟点燃，“还是说，需要我这个同期为你们进行一次脑部检查？” 被一起踹飞的夏油杰此刻很是茫然，他没说什么吧？为什么他也要一起受罪？ 家入硝子就像看穿了他的疑惑，吐出烟圈：“不说话就是默认。” 手术室里的菠萝目睹全程，此刻已经有些呆了，现在除了夜蛾正道，家入硝子在她心里成为了第二个不能惹毛的人，即使家入硝子一直都是一个很平静的人，但她总觉得家入硝子揍起她来会很痛。 但为什么五条悟要说终于呢？家入硝子也不是一个会随随便便解剖别人的人，她还是经过同意才下刀的。 “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对着他们问，能不能解剖他们，以至于这两个家伙一直把这件事拿来调侃。” 菠萝看向头顶多出来一个肿包的五条悟，她认为家入硝子做的对。 “不过，硝子你怎么会解剖菠萝？上次检查不是已经得出结果了吗？”夏油杰还是问了出来。 想起检查，家入硝子将复印的一份报告单递给了他，“那次检查太过粗略，不能完全确认她的死因，单是造成伤口的原因就多达数十种，不过也不能太过武断，在真正确认她的死因前，什么死法都是有可能的。” 夏油杰看着报告单面色逐渐凝重，从地上站起来的五条悟见他皱起眉，也凑过去跟着看起来。 菠萝从手术室飘出来，见他们看的入神，也跟着凑上去，而家入硝子也不管他们现在别扭的姿势，直接对着他们用反转术式治疗。 在看完报告单后，夏油杰重重呼出一口气，看得越多越让他感到压抑，究竟是怎样的人会这样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下如此狠的手？ 他无法想象，也想不到菠萝当时是怎样的心情，他深深看了眼菠萝，看着她那呆滞的表情，第一次觉得，那样的表情有些刺眼。 “我先出去透透气。”夏油杰将报告单还给家入硝子，在菠萝疑惑的目光下快步走出校医室。 见他离开，家入硝子也没理会，她看向沉默的五条悟。 “那边的笨蛋，不要一副沉思者的姿势堵在门口。” 五条悟在看完报告单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墨镜被他戴了回去，他倒是没什么表态，但原本应该大闹着也要一起去透气的他居然什么也没说，而是直接离开校医室。 “他们都怎么了？为什么都一副沉重的样子？” “天知道呢，可能是感觉太压抑了，不用管他们。”家入硝子熄灭了烟，将报告单折叠好塞回口袋里，反正是复印的，多的是。 “总觉得他们好奇怪，看完不应该发表一下感想吗？”这两天跟着夜蛾正道填写资料，在夜蛾正道时不时的教导下，菠萝也是学会不少知识。 “你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还是不想去想这件事？你的年纪跟我们差不多，而这样的年纪大多人都在上学，挥洒青春，但你不同，你不仅在这样的年纪死去，甚至还可能被残忍地折磨过，是一个正常人都会为这样的经历感到惋惜，悲伤，那两个家伙就算是人渣，也不可能在看到你的时候无动于衷。” “但是，小琉璃你不是很平静吗？你看上去就是无动于衷的人啊。” 菠萝的疑问或许只是单纯的无法理解，但家入硝子看着她那双仿佛虚无的双眸，向来性格冷静的她，在第一次看到菠萝的那些伤疤或许也是有一丝心疼的，但作为医者，她需要提供给患者的是冷静专业，一时的心软动摇就是他人痛苦的根源。 家入硝子平静地看着菠萝，从兜里拿出烟点燃，烟雾缭绕中，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先是医生，再是家入硝子，医生要做的是冷静专业地治疗病患，而不是一边哭一边说什么心灵鸡汤，我不擅长说那些，我能做的就是让患者不再害怕发抖。” “作为硝子的我，也为你的未来同期，我会为你的经历感到难过，但我不能一直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将情绪带入手术室是会犯严重错误的。” 菠萝看着家入硝子，她的情绪向来很简单，高兴和不高兴，这样复杂的情绪让她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她的大脑就像电脑陷入死机般，但她又在逐渐地去了解这些，以至于她那呆滞的脸上多了一丝恍惚的神情。 就好像，有什么人也是这样冷静地对她说‘我为你难过，但这是一时的，我们该整理好情绪，不把情绪带给其他人’。 真是奇怪，是谁对她说这些话？ 菠萝双眼虚无地盯着前方，家入硝子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清秀的少女模样忽然模糊一瞬又快速恢复正常，家入硝子眨了眨眼，没看清楚，大概是菠萝想起了什么吧。 第9章 梦中 “菠萝，作为高专的学生，你也是有义务上课与执行一些任务的。” 早晨，高专教室特意开了一个早会欢迎新同学的到来，虽说他们之前也是互相见过面的。 “哈啊……” 五条悟翘着脚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旁边的夏油杰单手撑着下巴但也没好到哪去，家入硝子已经彻底趴下睡着了，按理说现在的时间点他们就应该在宿舍睡觉的，但一大早就被喊起来开什么早会。 “行了，等一下还有入学测试，结束后你们可以有半天休息时间，不要忘了明天还有实战课。” 夜蛾正道安排的井井有条，但讲台下的学生们没一个听的进去。 ‘啪’的一声，讲台被一本教材拍响，夜蛾正道继续他的絮叨，三人先是被声音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睡觉的睡觉，发呆的发呆。 菠萝看了看趴着的家入硝子，又看了看撑着脸的夏油杰，学着他们的样子将胳膊搭在桌上，下巴放到胳膊上，然后闭上眼睛。 看到刚坐下就‘睡觉’的新学生，夜蛾正道一时怀疑自己让对方入学是否是正确的，先不提能不能学得会，照现在学那三个学生的上课态度，再过不久说不定他就要拥有四个问题学生了。 “都给我清醒一点！”夜蛾正道拍了拍讲台，将三人喊醒，“去操场，先进行能力评估。” 一听不用继续听唠叨，五条悟很快坐起，第一个先跑出教室，夏油杰还保持礼貌对着夜蛾正道点点头然后走出去，家入硝子依然趴着，丝毫没有想要起来的想法。 “小琉璃不去吗？”菠萝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家入硝子的脑袋。 “……再让我眯五分钟……”家入硝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与鼻音，有些不情愿地动了动肩膀。 刚走出教室的夜蛾正道见还有两个学生没跟上，转身走回去，直接将家入硝子揪起来，提着她走。 “学生就应该有精神充沛地上课，去操场活动活动身体，你作为后勤人员也是需要拥有健康体魄的。” 操场上，五条悟和夏油杰不知什么原因已经对打起来了，还有两只小咒灵跟在夏油杰身后辅佐他，而五条悟手里捏着术式时不时放出去干扰。 夜蛾正道看着他们没再一副困倦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将提着后领的家入硝子轻轻放下后，咳嗽一声示意前面的二人停下。 “菠萝，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正常的体术与咒力测试对你来说不适用，我见过你的能力，更偏向辅助控制，我们还不清楚的，是你对雾气的操控、雾气范围如何，以及……” 说着，夜蛾正道拿出纸与笔写了几下，“你的雾气对人体是否有害。” “有害？”菠萝疑惑地看着他，看上去就不知道有害是个什么定义。 “……这样，你放出最小范围的雾气笼罩住我。”夜蛾正道用脚在四周圈出一个圆。 菠萝看了看他脚下的圆，伸出手尝试着将雾气放出汇聚在圆圈里面。 夜蛾正道看着雾气放出，而后眼前便是白雾朦胧，他伸出手挥了挥，又感受了一下雾气中的咒力流动，没有，这完全就像清晨山林间的雾一般，看似普通却仿佛能让人迷路其中。 雾外，dk二人组新奇地看着那一圈只笼罩住夜蛾正道的雾气，他们也进入过雾里面，但在里面看与外面看的视角完全不同，五条悟伸出手戳了戳，手中咒力汇聚，刚想放出术式就被一把揪住后领。 “不要闹，夜蛾老师在评估菠萝的能力，被揍了我可是不会给你治疗的。”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才刚缓过来神。 “嘁……”五条悟不服，但也收回了手，“老子只是测试一下这雾能不能被打散而已。” “不过，这雾能从外部打散吗？”夏油杰看向菠萝。 “不清楚……要不你们试一下？”菠萝也好奇能不能打散。 “你们几个，这些先等结束再去试。”夜蛾正道走出雾气，他已经确定雾气对人体无害了。 记录好，夜蛾正道再次看向菠萝，“对这只咒骸玩偶放出昨天那些雾气，能够让人陷入幻觉的。” 菠萝看着那只挥舞着拳头，长得有点丑的小熊玩偶，伸出手放出白雾。 白雾与刚才直接罩住人的雾气不同，是下沉的，从地上一点点蔓延然后缠绕住咒骸玩偶，还在挥拳的玩偶接触到白雾的时候颤抖了几下，紧接着直接倒在地上。 原本操控咒骸的夜蛾正道却是身体僵硬一瞬，而后很快恢复过来，在家入硝子准备给他检查时伸出手制止。 “能够通过召唤物间接影响到操控者本身……”夜蛾正道缓了一会儿，拿着笔记录起来，“召唤物会承担大部分雾气的幻觉，但操控者也会受到很小的影响，刚才我看到了一些画面，时间大概一秒左右。” “杰，你放出几只咒灵，让菠萝用白雾围住它们。” 夏油杰点了点头，随即召出几只二级的咒灵和一只一级咒灵。 菠萝将白雾控制着往他那边扩散，被白雾缠绕住的咒灵最开始还没有任何动作，但接下来几只二级咒灵很快瘫倒，夏油杰原本放松的身体僵住，双腿一软差点倒下，还是被家入硝子和五条悟一人一边扶助才没摔倒。 “……刚刚，我差点以为我杀人了”夏油杰有些后怕地捂住心脏，但他没有忘记还要给出数据，“很奇怪，明明刚才总觉得过去三天那么久，但回过神来才过去一分钟……” 夜蛾正道看向那只一级咒灵，此刻咒灵也瘫倒在地，但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夏油杰。 “看来召唤物的等级越高越不容易影响到操控者。”夜蛾正道示意菠萝停下，然后开始记录数据。 等待家入硝子给夏油杰检查这段时间，五条悟也让菠萝对着自己用白雾，他倒要看看能有什么幻觉是连夏油杰都感到后怕的。 菠萝感到不解，但还是放出一点白雾让五条悟陷入幻觉中。 也不知天不怕地不怕的五条悟看到了什么，她只能看到五条悟额头冒出冷汗，双手紧握着。 “这个笨蛋五条，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家入硝子检查完夏油杰，确认他没有任何问题就看到紧闭双眼的五条悟，再一看他肩头没有散去的白雾，顿时就明白了。 “他应该没事吧？”夏油杰缓过来后将咒灵收回去，有些担忧。 “应该没事？我只放了一点点……”菠萝说不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更别提对白雾的理解。 没过多久，五条悟从幻觉中惊醒，他将墨镜摘下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松了口气，又把墨镜戴上，摆出拽五八万的表情。 “啧！”五条悟不屑地双手插兜，“还以为多厉害，看来老子还是最强的，区区一点幻觉……” “那是谁连汗都冒出来了？”家入硝子歪着头微笑询问。 “……那是热的！幻觉里面居然那么热！”五条悟倔强不承认，转过身不再搭理他们。 “别管他，他一直这样，幻觉大概对他也没多少作用。”夏油杰无奈地笑了笑。 夜蛾正道写完再一看，才发现问题儿童五条悟蹲在一旁不知做什么，本想再说什么，但看那不太好的脸色便没再多问。 他咳嗽了一声示意所有人看向他，“菠萝，你的能力先暂且称之为术式，先把术式名称告诉我，我们接下来进行下一项。” “名称？我不知道、”声音顿住，菠萝表情呆滞一瞬，而后回过神来，一个词从口中蹦出“……梦中。” “梦中？是个不错的名字，也挺符合的，那一瞬间就像做梦一样。” 第10章 潘多拉的铁盒 夜蛾正道将名字写下，然后放出几只咒骸在操场中央。 “菠萝，把雾气放出最大范围。” “最大范围？那是多大？” “……尽你所能，将所有雾气放出。” 菠萝懵懂地点了点头，伸出手缓慢地放出雾气，夏油杰本以为上次将他们困住的雾气范围已经是最大了，完全没想到，最大范围居然是直接将一座山笼罩在其中！？ 眼见着菠萝还在放雾，夜蛾正道刚想阻止就见她停手，以为到极限了结果对方说的让他太阳穴突了一下。 “再扩大的话，我就控制不了了……” 合着是无法控制而不是不能再放了？ “夜蛾老师，上次我们能够直接出去，应该是第一次进入雾中的人能够出去，但第二次再进来就会被困住。”夏油杰提出他的结论。 夜蛾正道点了点头，让他搭乘咒灵去看看雾气的范围，自己则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给辅助监督，结果刚一打开手机屏幕就开始如同故障一样闪烁起来。 “啊，夜蛾老师，手机没有信号。”家入硝子也打开她手机看了看，不仅会有故障花屏，还没有任何信号。 “电子设备无法使用，雾气范围内都是无信号区域……” 夜蛾正道还没写完，就见五条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在手中汇聚咒力。 “悟！你在做什么？” “把雾气打散，老子就不相信这破雾连苍都无法破掉。”五条悟跃跃欲试，但手中蓝色的咒力很快又逐渐转变为红色，他那一声术式名字还没喊出来，咒力又快速散去。 “……啊，失败了吗？”五条悟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看来老子的新术式还是没能完全放出呢。” 他没有任何尴尬地双手插兜，结果被夜蛾正道一拳打出流泪猫猫头，蹲到家入硝子旁边让她治疗。 “活该。”家入硝子一手运用反转术式，一手捏着一根不知何时点燃的烟。 待夏油杰回来时，他手中拿着一瓶水正在喝。 “以高专为起点，大概从这座山到旁边的山脚下，遇到的辅助监督都在问怎么回事，夜蛾老师，他们说电话打不通。” 就如同前几天晚上，他们所说的，信息也发不出去，没有任何信号，雾气外的人也接收不到。 “嗯，最大范围应该不止这点，但控制的氛围很大。” 夜蛾正道记录完最后的数据，示意让菠萝将雾气收回，结果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收不回去。 “……能够放出、控制，但无法收回，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散？” 菠萝依旧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老子当时可是被困在里面一天，直到傍晚散去一半才出来！不过当时的范围也就几十米，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需要几天了。”治疗完，五条悟倒是意外的正经起来，但大概也是因为夜蛾正道给了他一次教育的铁拳。 “菠萝，你能让雾气不去干扰我们的视线吗？信号大概恢复不了，但至少让我们能从宿舍走到教室。” “应该，可以？”菠萝尝试着将雾气可见度调高，“我把出口给打开了，可以从雾里进出，但出口我不知道在哪……” 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啊…… 夏油杰摆了摆手，但好歹是能进出了。 夜蛾正道从花屏的手机里看到了一点时间，现在大概是十点左右，他将数据都记录完，像是松了口气般让学生们回到宿舍去。 “菠萝，你的领域尽量在可控范围内放出，术式评级暂定为特级，具体还要再过几天才能确定，后续的课程与任务分配会做调整，今天先到这里吧。” 说完，夜蛾正道揉了揉眉心，看上去有些疲惫地朝着教学楼走去，他还得面对不少问题与数据分析，接下来有的忙了。 解散的几个学生非常默契地选择回到宿舍，今天又是没有课程与任务的一天，这样悠闲的日子可不多，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对他们挥了挥手就回房间睡回笼觉去了。 五条悟现在属于是彻底睡不着了，他本想拉上夏油杰打游戏，结果对方却说昨天晚上也没睡好要补觉去。 五条悟非常不爽，他选择拉上菠萝去打游戏，但回到房间一打开游戏机才发现这雾气对电子产品都会有干扰，五条悟更不爽了，但没有合理的发泄机会，他躺到床上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然后，开始无聊地跟菠萝说起了话。 “真不知道你在那种深山老林是怎么度过的……”他耐不住性子，对一切都感到好奇，想不明白菠萝是怎么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能够坦然平静地待在同一个地方很久。 “不知道……一醒来就在那里了，山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小土堆和木板，小动物的声音也听不到，很安静，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五条悟倒是对她那座坟起了兴趣。 “那个小土堆不是你的坟？” 这次，菠萝居然肯定地摇了摇头，“不是我的，我没有记忆但我可以肯定里面不是我。” 这么说…… “我们去看看里面是什么，如何？”五条悟将不爽抛之脑后，兴冲冲地拉着菠萝走出去。 菠萝倒是没什么兴趣，那不是她的东西，不过见五条悟这么好奇，她也跟着一起去了。 但，在出去这一点就犯了难，菠萝不知道出口在哪，他们只能围着山脚一点点摸索，五条悟还想找夏油杰，但手机打不出电话只能作罢。 一人一幽灵就这样摸索了半天，终于在一处树丛后面找到了出去的口子。 五条悟出了雾气范围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给辅助监督，单靠他自己可走不过去。 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五条悟还是靠着手机上的小游戏渡过的，上次来执行任务在车里闹过，但被夏油杰以仙台的喜久福哄好，这次靠着小游戏和对小土堆里的兴趣支撑着才没半路下车。 依照着之前的记忆，一人一幽灵找到之前的那一片空地，中央依然是那个小土堆，但不知是不是菠萝离开的缘故，这附近的咒力残秽消了大半，就连三四级的咒灵都滋生出来了。 五条悟一边走一边随手如同挥掉苍蝇般将咒灵祓除，不胜其烦，但他也想到了，菠萝的存在是否扼制一些咒灵的滋生？ 这些还不是他现在该想的，他们走到那个小土堆前，五条悟在心中对着菠萝说了声抱歉，将木板拿起对着土堆铲了下去。 第一下将上层的土拨开，第二下木板似乎撞到了什么，声音听上去有些闷，像是铁盒的声音。 五条悟将土都拨开后，看到下面埋着的东西，一个没有任何上色的铁盒子被红绳捆住，盖子上面落了一些尘土，但从盒子的生锈程度来看，这个铁盒被埋了至少十几年时间。 “小菠萝，你不好奇吗？揭开真相的一角！”五条悟兴致勃勃地将铁盒拿起，正准备解开绳子时发现绳子绑上了死结，凭他自己居然也打不开？！ “老子就不相信这点小结还打不开……”五条悟发动最小威力的术式，对着死结打去。 ‘磅’一声响，铁盒被打出一个凹槽，菠萝一看就感觉里面东西多半不可能完好无损。 但现在只有一个呆呆的幽灵与一个放肆掘坟的准特级术师，夜蛾正道还在数据分析中畅游，不法分子的两个同期都在美梦中情，没有人来对这个不法分子进行指责。 五条悟伸出手挥掉空气中的硝烟，非常满意地将铁盒捡起，捏着红绳丢到一旁，满怀期待地打开了这个潘多拉的铁盒。 第11章 神社巫女 出乎意料的，铁盒里并不是什么尸骨或者奇怪的东西，只有一张看上去有些陈旧泛黄，被黑色污渍挡住脸部的照片，角落还有一个似乎被某种液体侵染的御守。 五条悟将照片拿起，菠萝飘过来跟着看了看，照片上似乎是在某处类似神社的地方拍摄的，最左侧还有红色鸟居的一角，中间的女生穿着巫女服，脸部被遮挡住但还是能够看出她的拘谨与开心。 “巫女？这神社……”五条悟因为任务去过不少地方，但照片中的神社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在哪。 他看向菠萝，以为她看到照片会想起什么记忆，对方的视线却落在了照片背面。 「1987.10.17·御明神社」 “这又是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五条悟看着这些摸不着头脑，又将里面的御守拿出看了看，才发现上面的污渍似乎是凝固的血液。 一整个御守都像是被浸泡在血液里一样，除了露出一点点原本的白色布料，字体也被染的看不清楚。 这一趟的收获非常少，一张没有任何信息的照片，还是被挡住脸部的，一个同样没什么信息的御守。 五条悟有些失望，正打算离开时，却不见菠萝跟上，这才发现她在看到御守的那一刻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伸出手在菠萝面前晃了晃，没有反应。 “小菠萝？” “菠萝……？” 虚无缥缈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菠萝此刻仿佛沉入水中，幽灵的身体非常轻盈，完全不像现在这样沉重无力地下坠。 “…阿雉，给你拍张照怎么样？” 少女的声音响起，带着俏皮与一丝期待。 阿雉？是谁？她的名字吗？ 菠萝没有任何记忆，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但她总觉得这个名字不是在喊她。 “没有问题吗？我之前看到过这种东西，特别闪……眼睛会出问题吗？” 被称为阿雉的女生有些犹豫，她似乎有点害怕这个会突然闪一下的相机。 “没有问题！放心吧！” 话音落下，菠萝突然感觉眼前一亮，红色的鸟居在身侧竖起，赛钱箱与供奉神灵的殿堂拔地而起，鸟鸣从远处传来，一阵风吹过，四周逐渐响起树叶被风吹起的沙沙声。 她就像回到了拍下照片的时刻，以她为视角的双手拿起相机，前方身着巫女服的女生手握神乐铃，明明阳光落在她的身上，但那张脸却仿佛被黑色污渍挡住一般看不清。 “来，阿雉，笑一笑嘛！每天都板着脸的……” 前方的女生听到声音，有些紧张地双手握住神乐铃，头微微倾斜，脸上似乎也带上了微笑。 ‘咔嚓’一声。 时间定格，照片还未洗出，内容是什么样女生没有看到，但她知道，这张照片就在她的手上。 “喂！菠萝……菠萝！” 五条悟伸出手想把菠萝晃醒但却径直穿了过去，非要在昏迷的时候虚体化吗？！ 看着躺在地上安详闭眼，手上还捏着照片的菠萝，五条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电话打不出去，人也没办法喊醒，如果可以，他想回到几个小时前，喊上同期一起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待菠萝醒来。 天色渐暗，五条悟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术式，蓝色的咒力在手上汇聚，还未发出就看到菠萝从地上坐起来。 “……我睡着了吗？” “何止啊！你都差点变成地缚灵了！你知道老子等了多久吗？！睡着就算了，碰都碰不到，还没办法把你带回高专！”五条悟不满地抱怨着，但看到菠萝那副依然呆滞的脸时，声音一噎。 “还一直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走了！先回去，老子快饿死了！早知道就回高专再打开这个破盒子了！” 五条悟转过身直接就走，还不忘带上那个铁盒，为了等菠萝醒来，他兜里备用的糖都吃光了，这深山老林的又没有便利店，晚饭没吃，处于饥饿状态的时候看谁都不爽。 菠萝看天色这么晚，再看五条悟骂骂咧咧但却还等着她的背影，莫名的，内心浮现出开心的情绪，呆滞的脸也似乎带上了一丝笑意，她捏着照片，轻盈地飘起跟在五条悟身后。 回到高专的时候已经非常晚了，但宿舍还有灯光亮着，夜蛾正道双手抱臂，一如前几天等待一样，但脸上却带着了然的怒意。 “悟，菠萝，先说说你们两个在没有报备的情况下去到任务地点的事情吧。” 五条悟一见夜蛾正道就非常快速地拿出铁盒，脸上带着‘老子厉害吧’的表情。 “夜蛾老师！你要知道我们是去进行调查！对菠萝同学记忆的寻找！老子可是找到了重要线索！” 夜蛾正道看着铁盒陷入沉默，如果他没记错，原先的任务地点只有一座孤坟吧？这铁盒是哪来的？ “老子把木板拿来拨开土找到的。”五条悟说着还非常自豪的举起了铁盒，完全没有一丝对挖开那座小土堆的愧疚。 一听他把人家的坟给挖了，夜蛾正道额头直冒青筋，毫不犹豫给了他一个教育的铁拳。 “老子可是经过菠萝同意的！” “但那也不是你擅自行动的理由！” 夜蛾正道对着五条悟开始训斥，声音之大，将宿舍里还没有睡觉的夏油杰和刚刚睡醒的家入硝子给喊了出来。 “笨蛋五条又做什么了？” 一直睡到现在的家入硝子看着头顶肿包的五条悟与正在训斥他的夜蛾正道，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夏油杰倒是听到了一些，他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道：“似乎是擅自跑到任务地点，把那座孤坟给挖开了。” 家入硝子挑了挑眉，还真没想到五条悟居然如此之大胆了，把坟挖开看似是他会做的，但这种事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悟已经把东西带回来了。” 铁证如山，二人也只能对着五条悟说一句没事找事。 家入硝子倒是有些好奇那个铁盒，她走了过去，就看到菠萝将铁盒抱在怀里，眼睛时不时看向夜蛾正道那边。 “你呢？你也去了？” 菠萝点了点头，还解释了一句：“那个不是我的坟……” 只是用来埋铁盒的土堆，至于木板，大概是用来掩饰的吧。 家入硝子听到解释，又看了看前方，突然笑了一下，“不用管他，擅自跑去任务地点他也有错。” “不过……这里面是什么？外表看上去损伤有点严重啊。” “小白打的，他解不开绳子。” 对于这个称呼，家入硝子又笑了一下，今天的快乐都是五条悟给的。 夏油杰也走了下来，他身上穿着睡衣，头发也散下来，看上去应该是刚准备睡觉就被吵闹给喊了出来。 “你们两个去的有点太晚了，现在都快九点了，路上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是我睡着了……” “睡着？”二人都没想到会是她睡着这个原因。 菠萝将铁盒打开，在看到只有一张照片和御守时，二人还愣了一下，夏油杰拿起照片想看看能有什么线索，家入硝子看着御守，断定这就是被血液浸泡过的。 “1987年的照片，还是在神社拍的，菠萝，上面的人是你吗？” 菠萝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以确定这不是我，我睡着的时候好像还做了一个梦，我可以确定，这不是我，是梦里的人，她叫阿雉。” “阿雉？” 二人都愣住了，照片的人不是菠萝，御守说不定也不是她的，那放在铁盒里，甚至还为此立了一个假坟又是什么意义？ 第12章 雾气 另一边教育完五条悟，夜蛾正道还在头痛就看到学生都围着一个铁盒子研究起来。 “你们几个先回去，这件事明天再说，悟，菠萝，一千字检讨明天交给我，以及……” 夜蛾正道走了过去，将照片和御守连带着铁盒一起没收，“这些由我暂代保管，你们现在需要做的，是补充好睡眠备战明天的实战课。” 说完，他拿着铁盒子，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留下愣在原地的几人。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吧。”家入硝子拿出烟夹在手上，打火机没带出来，她需要回去抽一根烟。 “嘁，不就是去一次任务地点嘛！老子之前也去过，这次凭什么说啊！” 夏油杰无奈扶额：“这次的任务地点很特殊，你没有接到通知吗？那里暂时不允许术师接近……” 听到解释，五条悟回想了一下，手机上却是有这么一条类似的信息，但他都不爱看这种像垃圾小广告一样的短信通知，错过了又不是他的问题！ “……先回宿舍吧，夜蛾老师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你们两个擅自行动是需要写检讨的，明天如果没有交出检讨是要翻倍的。” “喂！杰，帮我想想啊！”五条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选择喊同期帮他分担。 “不可能，这次是你自己的问题。”夏油杰毫不犹豫拒绝。 “检讨……怎么写？” 待机半天的菠萝终于开机，但一开口就让两个人呆住，这么一说，幽灵会写检讨吗？ 夏油杰心里暗叹不好，总觉得今天又要晚睡了，“算了，走吧。” 五条悟高举双手欢呼一声，菠萝看着，似懂非懂地跟着高举双手，耶了一声。 第二天。 家入硝子来到操场时只看到拿着检讨的菠萝，另外两个同期不见踪影。 “他们俩呢？” “在睡觉。” “一千字的检讨你们写了这么晚？” “写到一半他们去打游戏了……” 家入硝子露出了然的表情，从兜里拿出烟，还没点燃就见刚刚聊的两个人从宿舍走出，五条悟戴着墨镜看不出神情，但他打了个哈欠，夏油杰眼底带着很淡的黑眼圈，一看就没睡多久。 “哟，你们两个笨蛋居然也有早到的一天？”家入硝子调侃着。 “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夏油杰抹了把脸，就不应该听信五条悟跟他打什么游戏，本来应该早睡的他因此熬到了六点多。 夜蛾正道拿着教案走来，点了名确定人都到齐后，看向五条悟，“你们的检讨都写完了？” “……应该？”五条悟自己都不确定，“反正老子肯定把检讨写了！” 没等夜蛾正道发怒，菠萝举起了手里的纸张，清秀有力的字体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上面，但仔细一看，许多字句都不通畅。 接过她的检讨，夜蛾正道越看越觉得胃痛，‘技能三要按下A键’是什么？‘释放剑气’又是什么？游戏为什么要写到检讨里面？ “‘咻’的一下，然后‘唰唰’两声，我不知道怎么写，就把这些写进去了……” 家入硝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有点压不住笑，夏油杰闭了闭眼，坚决不承认这里面也有他的问题。 再一看五条悟的，前半段看上去还可以，但往后看，别说是词句了，这压根就没有后半段。 “五条悟！”夜蛾正道感觉自己拳头硬了，菠萝写成那样可以理解为她受了某些人的影响，但五条悟就不一样了，没有写就算了，态度也理直气壮。 手上捏着两份不成体统的检讨，夜蛾正道顿觉眼前一黑，但他是一个教师，再怎么说也不能以暴力解决问题，深呼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教师生涯就是一场修行。 他将检讨夹到教案里，捏了捏眉心：“先进行实战对练，课后去我办公室，补三千字检讨，我亲自监督。” “哈？！老子可是写了检讨的！为什么还要补！？”五条悟不服，但一看夜蛾正道黑了脸，他又补上一句，“不就是写检讨！老子写就是了！” “现在，悟，菠萝为一组进行对战，硝子你的体能还需要进行训练，等会与咒骸一组，杰，你的术式是咒灵操术，对咒灵把控要加强……” 安排好学生，夜蛾正道召出咒骸，自己则站到一旁。 虽然不爽，但五条悟也只是在嘴上说说，到了实战环节，他比任何人都兴奋。 “小菠萝，需要老子放水吗？老子可是最强哦！”五条悟双手插兜，头微微抬起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 “……对战，是指我和小白打架吗？”菠萝看向夜蛾正道，得到肯定的点头后，她再次看向五条悟。 “害怕了？放心吧，老子会放放水的！” 话音落下，五条悟举起的手还未放出咒力，前方的菠萝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五条悟啧了一声，六眼能够看到咒力流动但却无法看到灵体的去向，他只能摘下墨镜，运转起无下限。 白色的雾气从四周涌出，几缕烟雾缠绕上他的脖颈，没有用力却让他生出一丝窒息感。 “啧，还真是麻烦……”五条悟伸出手挥掉烟雾，运转术式，蓝色的咒力涌动，瞬间驱散了那点雾气。 他抬手，咒力在掌心汇聚，术式‘苍’的吸引力瞬间作用在雾气上，试图将罪魁祸首从雾里拉扯出来。 然而术式扑了空，淡蓝色的身影在前方隐隐浮现，似是在嘲讽他看错位置。 五条悟笑了一声，再次将咒力汇聚时，却发现自己的咒力全然消失，他的脸上多了一丝惊愕，但依然冷静地站在原地。 咒力不管用，□□大概率也不起作用，菠萝简直就是bug一般的存在，没有任何弱点，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对她造成伤害。 但五条悟不信，无下限都有限制，区区一只幽灵他还打不过？ “喂！小菠萝，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出来我们进行真正的对决！”话是这么说，但他开始利用六眼试图看穿雾中的身影。 “还是说……小菠萝没有这个胆子？”眼前依旧只有雾蒙蒙一片，咒力的流动被雾气蒙住，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能有这样不会遮住视线只遮住六眼的眼罩。 四周依旧没有动静，五条悟却不慌不忙地朝着前方走了两步，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六眼仿佛被关闭一样，眼前只能看到雾气，淡蓝色的身影在雾中一闪而过。 五条悟笑了笑，他伸出手将附着在胳膊上的雾气挥掉，六眼重新运作看到了咒力的流动，果不其然，雾气只能阻隔咒力却不能完全消掉咒力。 他将身上的雾气挥去，虽然在下一刻雾气又会重新涌上，但那一两秒足够他放出术式了。 第13章 名侦探硝子！ “轰！” 碎石飞溅，烟尘弥漫，原本被雾气笼罩的操场因那道蓝色的术式被砸出一个大坑。 雾气像是破了一个窟窿，露出外界的一角，这一击让菠萝周身的雾气出现了瞬间的紊乱，她的身影也凝实了微不可察的一瞬。 五条悟乘胜追击，在雾气弥补窟窿的时刻再次发出几道术式，不给她完全融入雾气的机会。 “也该现身了——” 话音刚落，五条悟闪身至前方，抬起腿，在雾气聚拢前的一瞬间踢向那淡蓝色的身影。 随着一声闷响从雾里传出，五条悟嘴角上扬，看来这场对战是他胜出了。 这场对战也能得出一个结论，菠萝在控制雾气的时候并不能让自身完全隐在雾里，抓住那一瞬的实体就能够打到她，也难怪总会看到她朦朦胧胧的身影。 四周的雾气开始收拢，也渐渐露出了蹲在树底下的菠萝，看得出刚刚被踢了一脚的她还没缓过劲来。 幽灵能够凝聚实体大家都知道，但平时除了家入硝子做检查，也没几个人能直接接触到菠萝的身体，睡着的时候都能虚化，这次被踢到大概是她没来得及反应。 “芜湖！老子赢了！” 五条悟高举双手欢呼，但一转头就看到两个同期正在用谴责的眼神看着自己，“喂喂喂！干嘛这么看着！这可是对战！老子赢了怎么没有人喝彩？” 家入硝子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居然带着一丝失望，“笨蛋五条悟终于进化成人渣五条悟了吗，对着同期也能下重手。” 夏油杰扶额，“悟，这次只是对战，重点在于互相切磋，理解对方的实力，点到即止……” 五条悟高举的双手僵住，脸上开心的表情逐渐凝固，“什么啊！老子才没有下重手！” 家入硝子走到菠萝身边查看她的情况：“怎么样？能感觉到痛吗？还是有别的感觉？” 菠萝捂着刚刚被踢中的腰侧位置，在原地蹲了一会儿后起身，太透露出那双仿佛只能看到虚无的双眸，此刻，那双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丝清晰的委屈？ 但眼角流下的一滴血却硬生生将这副可怜孩子的场面变成了恐怖片。 血液顺着脸颊滑落，暗红色在这透明却又灰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在众人因为这滴血泪怔愣时，家入硝子离得最近也最先反应过来，她冷静地伸出手捏住菠萝的下巴使她抬起头，另一只手在她的眼部四周进行检查。 “喂喂……老子压根没用多少力！这是碰瓷吧！”五条悟高举的手逐渐放下，他只是踢了一脚，不至于踢出问题吧？ “悟，菠萝的情况与我们不同，她不像我们受伤后还有硝子的治疗。”夏油杰再次扶额，也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 只能依稀看到雾里情况的夜蛾正道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看到雾气在一瞬间像是突然散开一般，而后就是菠萝从雾里飞出撞到树上落下，紧接着雾气收拢回到她的身上。 夜蛾正道从观战台走下，看到菠萝正在被家入硝子检查，愣了一下，询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又看向有些心虚扭头的五条悟，“悟，雾里发生了什么？” 被点名的五条悟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一五一十地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说出，还附带上自己刚刚得出菠萝的雾气只能阻隔咒力，控制雾气的一瞬间会现出实体的结论。 夜蛾正道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不由得感到一丝心累，总觉得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得偏头痛…… 暂时不想看到五条悟，他又看向了家入硝子那边。 “硝子，菠萝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任何问题。”话是这么说，但家入硝子眉头微皱，“菠萝刚才说，她感受不到痛，所以五条悟的攻击对她应该无效，但她又流了血，也不是眼睛出问题…… 人在受到巨大冲击时都会流下生理性的泪水，我猜测菠萝应该也是如此，但她是幽灵，如果我没有推测错，灵体都是以生前所维持的一种固定状态而形成，不像咒灵拥有各种奇怪的形态。” “我检查过菠萝的身体，她生前所维持的状态是非常怪异的，伤疤多到可怕，□□却格外放松，要么是她在享受这种状态，要么就是她没有痛觉。” 一口气说完，家入硝子下意识将手伸入口袋拿烟，却想起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能抽烟，她转过身看向众人。 “说回现在的问题，菠萝为什么会流出‘眼泪’，我的推测是，她现在的状态不仅仅是灵体这么简单，现在的她很大概率与□□有着联系，或许不多，但刚刚那一脚足以证明，菠萝对攻击是有感觉的，但她感受不到痛，而攻击会传给□□导致她流出生理性的‘眼泪’，也就是刚才所流出的血。” “当然，我的推测也不止这一些，还有的需要验证。” 这一番话让众人皆是一愣，就连菠萝本人都惊呆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家入硝子仅凭那一滴血泪就给分析出来了？ 五条悟沉默一瞬，面色沉重地伸出手拍在家入硝子的肩上。 “……硝子，你还是不要当医生了，你去当侦探吧，成为比肩福尔摩斯的侦探，到时候你就是名侦探硝子！” 一旁的夏油杰同样沉默着，却也跟着五条悟一样伸出手拍在家入硝子的另一边肩膀上。 “……硝子，侦探界更需要你。” 被两人这么一插科打诨，原本沉重的气氛顿时欢快不少，家入硝子黑着脸甩开两个人的手，径直走到一旁拿出烟叼在嘴里。 经过这么一出，实战课也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但这两天停的课实在是有点多，夜蛾正道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结束还是接续课程。 “先……继续课程吧，杰，你和悟继续进行对战。”无视两个学生企图停课的眼神，夜蛾正道转过头看向家入硝子，“硝子，你的结论我会记下，在得到允许前不要声张。” 见她叼着烟点头，夜蛾正道有些头痛，“把烟收起来，现在是上课时间，你的体能训练还没结束，至于菠萝……” 他看着菠萝那依旧呆滞的脸，浅黄色的双眸依旧看着虚无一般，对方刚才的血泪仿佛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错觉，灰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液的残留。 “菠萝，你跟着硝子一起进行体能训练……” 也不知道幽灵为什么也要进行体能训练，但既然老师都下了指令，学生也只能他从了。 家入硝子将烟收起，与菠萝一起跟着咒骸到操场另一侧进行体能训练，而夏油杰与五条悟如同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兴致勃勃地互相挑衅并开始了对战。 第14章 痛感（过渡章） 体能训练对于幽灵来说毫无意义。 家入硝子绕着操场慢跑，身侧是抱着咒骸跟着飘的菠萝，咒骸是一只缝合了蓝色布料的玩偶熊，半圆的耳朵还能隐隐看到一个牙印，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菠萝咬的。 “感觉不到痛是很可怕的事情吗？小琉璃会害怕痛吗？”菠萝突然开口询问。 家入硝子脚步未停，看了她一眼：“对我来说不算好事，一个人如果感觉不到痛，再大的攻击对她而言都是无效的，但是，感知不到疼痛就感受不到危险，无法对现有的危机做出准确判断是一件可怕的事” 她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因为你连意外与死亡是什么时候到来都不知道，你甚至有可能在睡梦中无知无觉地死去。” 菠萝似懂非懂地缓慢点头，抱着的咒骸玩偶试图挣脱却无济于事，只能任由她越抱越紧。 她低下头，眼睛像是盯着咒骸玩偶，又像是盯着地面，“……刚刚，小白踢我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但很快就不见了，这也是生理性的吗？” 家入硝子渐渐停下脚步，她直视着菠萝的眼睛，语气有些严肃：“你描述一下画面，要么是生前的记忆，要么是你的□□所处环境。” 菠萝放下咒骸玩偶，回想了一下：“……很黑的地方，只有一点点蓝色光亮，像……”她抬头看了看四周，看到五条悟手上的术式后，指着他说：“像小白手里的东西一样，是叫术式？但是又像烟一样飘着。” “火？还是说就是咒力的输出？”家入硝子听这描述，严肃的表情一时有点没绷住泄了气，思考着慢慢走了起来。 “不知道……我只能看到这一点……”菠萝摇摇头。 这时，操场中央的两人也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夏油杰操控着一只小型咒灵飞到她们旁边试图听到什么，五条悟则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瞎猜也找不到答案，夜蛾老师大概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了，说不定就连那群烂橘子都在查。” 五条悟经历了两场对战，但身上依旧没有任何灰尘。 夏油杰收回咒灵跟着走过来，他的身上倒是多了些尘土，额头也冒着汗，见五条悟双手插兜，无奈道：“对战也不能打到一半就不打啊……” 他叹了口气，看向菠萝，“菠萝身上的谜团太多了，以至于我们现在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就连那个名叫御明神社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更别提你是怎么出现的都不知道。” 五条悟想起昨天的事，问：“小菠萝，你的那个梦里还有什么东西吗？” 菠萝想了想，摇头：“没有，只有照片上面的人。” 夏油杰问：“四周的场景如何？只有人吗？” 菠萝歪着头，“……只有树林，但是，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线索再次断开，菠萝只梦到照片上所呈现的，再多让她编也编不出来。 夜蛾正道原本还在手机的备忘录上记录东西，一抬头就看到几个学生在操场边上聊天，他走了过去，打断几人的谈话。 “既然对战结束了，悟，菠萝，你们两个跟我走吧，剩下的人解散。” “诶——老子只是说句话！夜蛾你不能这样！”五条悟发出抗议，但被夜蛾正道直接无视。 他看向夏油杰，结果对方摇摇头，朝着他投去无奈的目光，家入硝子拿出烟叼在嘴里，眼神中露出一丝怜悯，然后毫不犹豫转身朝宿舍走去。 眼见着两个同期都没有一点同学情谊，五条悟看向菠萝，结果对方被夜蛾正道的咒骸，一个用毛毡制成的猫咪玩偶吸引，跟着一起去了办公室！ “喂！好歹问问老子的意见啊！”五条悟不满，但也只能跟上。 办公室里，夜蛾正道坐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他的前方摆着一堆教材，电脑屏幕上还有没整理完的资料。 左侧，菠萝握着笔呆呆地看着桌上空白的纸张，她的旁边坐着五条悟，同样握着笔，但脸上写满了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