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偷香圣手》 第1章 卖了个好价钱 五星酒店。 豪华大床上。 冯唐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想抬手揉揉眼,手臂却感到一阵莫名的柔软。 这感觉……不对劲! 他猛地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水晶吊灯,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高级的香水味。 这不是他那月租三百、只有一张硬板床的出租屋。 他猛地坐起,浑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了。 背对着他,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裹在柔软的羽绒被里,只露出一抹香肩和一片惊人的白腻。 冯唐有点懵。 他使劲眨了眨眼,甚至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嘶,真疼。 不是梦。 记忆的碎片零散地浮上心头: 冯唐是酒吧的调酒师,记得快打烊的时候,来了个女人,三十出头的年纪,点的都是烈酒,而且非要自己陪喝…… 后来就记得一杯接一杯。 再后来的记忆,就断片了。 怎么就从吧台陪到了酒店套房的床上? 冯唐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了上来。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自己这边的被子,往里瞄了一眼——光溜溜的。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赶紧又朝女人那边瞥去。 这一瞥,更是心惊肉跳。 床脚的地毯上,胡乱丢弃着一件黑色蕾丝胸衣和一条破了好几个洞的黑色丝袜。 “妈的……”冯唐在心里低咒一声,喉咙发干。 他本想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可能就是喝多了躺一块了,什么都没发生。可眼前这些撕裂的内衣,彻底击碎了他那点可怜的侥幸。 这哪里是没发生,这简直是天雷勾动了地火,打得烽烟四起,日月无光。 这样想着,突然一股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冯唐猛地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那些社会新闻,什么男女酒后乱性,醒来后钱没谈拢,女方反手一个强奸指控,男的直接锒铛入狱。 他一个兜比脸还干净的调酒师,一个月拼死累活也就两千出头,拿什么赔? 想到这里,冯唐冷汗淌了下来。 不行,得赶紧走! 他屏住呼吸,手忙脚乱地找到自己被扔得东一件西一件的衣服,胡乱往身上套。 “嗯……” 裤子刚提上,拉链还没拉。一声慵懒的呻吟在他身后突然响起。 冯唐的动作瞬间僵住,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血液都凉了半截。 完了! 他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过身。 女人已经坐了起来。 冯唐看清她正脸的那一刻,呼吸突然一滞。 昨晚在昏暗的灯光下,只觉得她气质独特,如今在清澈的晨光里,才真正看清她的容貌。 不是少女的娇嫩,而是一种打磨得恰到好处的成熟风韵。五官精致得如同古画里走出的仕女,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是一种冷艳的,带着距离感,却又让人忍不住想飞蛾扑火的美。 冯唐看呆了。 他长这么大,在酒吧也算见过不少漂亮女人,但跟眼前这位比起来,那些都成了庸脂俗粉。 “姐……姐姐!”冯唐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毯上,“对、对不起!我……我昨天喝多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预想中的尖叫声没有响起,也没有劈头盖脸砸过来的枕头或烟灰缸。 女人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并未理会冯唐,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懒得看,只是姿态优雅地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地毯上。 她弯腰,捡起地上那件破损的黑色胸衣,看了看,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然后又拿起那双几乎成了破布的黑丝,同样处理掉。 整个过程,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是在处理日常垃圾。 冯唐跪在地上,心跳如擂鼓,不知道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处理完这一切,女人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掏出一沓厚厚的红色钞票,“啪”地一声,砸在了床上。 “昨天表现不错。”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感,“拿着。然后,把今天的事儿彻底忘了。” 说完,她不再多看冯唐一眼,径直走进套房自带的浴室,“咔哒”一声,锁上了门。 很快,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冯唐还保持着跪姿,呆若木鸡。 这……这就完了? 非但没有被告强奸,反而……还得了赏钱?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看着床上那沓刺眼的红色,感觉自己像个出来卖的,而且似乎卖了个……还算不错的价钱?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火辣辣的,抓起那沓钱,大概数了数,果然,整整一万块——顶他吭哧吭哧调三个月酒的收入! 这钱,拿着烫手,可不拿……他看了眼自己那瘪瘪的口袋,咬了咬牙,还是飞快地塞进了裤兜里。 尊严? 哼,在生存面前,那玩意儿有时候得暂时往旁边放放。 冯唐不敢久留,拉上裤子拉链,赶紧往外跑,刚到酒店门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冯唐吓了一跳,摸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林雪。 头皮顿时一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喂,雪儿?” 电话那头传来女朋友清脆又带着点娇嗔的声音:“冯唐!你人呢?不是说好今天一早我去接你,来我家见家长的吗?你可别告诉我你忘了!” 冯唐哪里敢说实话,连忙压低声音,故作轻松地道:“哪能忘啊!我在外面……买早点呢!这不是想给阿姨买点新鲜出炉的豆浆嘛?” “算你还有点良心!”林雪的语气缓和了些,“我家那位姑奶奶可不屑吃那东西,别买了。你赶紧的,穿得体面点!我八点准时到你家楼下接你,别让我等你啊!” “好好好,一定准时下楼!”冯唐连声答应。 挂了电话,他一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七点十分。 心里立时凉了半截。 这酒店在城东,他的出租屋在城西,平时骑电动车都得将近四十分钟。现在又是早高峰…… 冯唐再也顾不上多想,找到他那辆破旧的小电动车,拧动电门,将马力开到最大,恨不得给车子插上翅膀。 他怎么能不急? 去林雪家里见家长,这是他人生中的一件大事! 林雪家境比他好太多,她家里本来就不太看得上他这个调酒师,这次见面,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要是迟到了,第一印象就全毁了! 可是,越忙越出错。 在一个十字路口,眼看着绿灯只剩下最后两秒,他一咬牙,猛地加速想冲过去。 就在这一刹那,侧方一道刺眼的亮银色光芒伴随着狂暴的引擎轰鸣声,如同脱缰的野马,直冲过来。 砰——! 一声巨响。 冯唐感觉自己的身体像片落叶般轻飘飘地飞了起来,世界在天旋地转,紧接着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他的意识。 撞他的是一辆银色超跑,开车的是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 此刻她已经脸色惨白,待下车后,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冯唐,以及从他身下缓缓蔓延开的一滩血迹,更是魂飞魄散。 “喂?120吗?这里……这里出车祸了!地址是……”女孩带着哭腔,颤抖着拨打着急救电话。 她的确是害怕极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冯唐脖颈间滑落出来的那块古朴玉佩,在沾染上他温热的血液后,竟化作一道凝实的青色流光,“嗖”地一下,钻入了他的眉心识海之中。 冯唐是个孤儿,这块玉佩是当年襁褓中唯一伴随他的物事,他一直视若珍宝,贴身佩戴。 昏迷中,冯唐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冯家不肖子孙听着!吾乃冯家先祖冯道陵,今授你《青囊经》无上传承,望你悬壶济世,渡厄苍生,切莫辱没了我冯家先祖之威名!” 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紧接着,无数庞杂浩瀚的信息——古老的医药知识、神秘的针灸技法、玄妙的气功导引、相面望气、符箓咒法……如同决堤的江河,汹涌地冲入他的记忆深处…… 第2章 去商场买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冯唐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娇美的脸庞。 那是一个女孩,约莫二十出头,五官精致得像橱窗里的洋娃娃。 冯唐认出她来,是那个开银色超跑的女孩。 女孩见他动了,连忙凑近了些,急急说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刚考的驾照,那车……那车油门太灵了,我没控制好……你放心,所有的医药费都算在我账上!不管以后落了什么残疾,我都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她语速很快,带着富家千金特有的天真与诚恳。 冯唐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的那点怨气倒也消散了不少。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确实是自己闯红灯在先,怪不得人家,于是开口道:“没关系,这事我也有责任。” 话未说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带着护士快步走了进来。 中年医生非常疑惑。他刚刚给冯唐做了检查,这个车祸重伤者,多处骨折,生命体征微弱,怎么会突然就醒了? 可事实又的确如此,眼前这人,不但醒了,而且感觉气色……还不错? 当下也顾不得多想,走上前,翻开冯唐的眼皮看了看,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肺,脸上的表情从严肃变成了惊愕。 “这……这怎么可能?”医生喃喃自语,“刚送来的时候,第三、第四腰椎有明显裂痕,左侧三根肋骨骨折……按照常理,就算能醒,也至少是三天以后的事情,而且必然伴随严重的后遗症。可现在……他的生命体征平稳得不可思议,骨折处也有了初步愈合的迹象,这、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听着医生的话,冯唐先是一愣,随即猛地一惊,那些繁杂的古老知识——经络穴位、药理丹方、符咒气功……原本以为是一场荒诞离奇的梦,此刻却无比清晰地呈现在记忆里。 难道,那不是梦? 我真的获得了祖先的传承?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填充了他的脑海,让他险些跳起来。 可刚高兴没几秒,又兀的暗淡了下去。 糟了! 林雪! 见家长! 情急之下,他猛地握住了江瑶的手,问道:“现在几点了?” 江瑶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说道:“快、快八点了,怎么了?” “八点?!”冯唐脑子里“轰”的一声,猛地从病床上弹坐起来,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就要下床。 “哎!你干什么去!”江瑶和医生同时惊呼。 “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走!”冯唐道。 “你不能走!专家已经联系好了,马上就来给你会诊!”江瑶从后面大声喊道。 “帮我把会诊取消掉吧!我没事了,谢谢!”冯唐说罢,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拐角。 出了医院大门,冯唐飞快的往出租屋奔去,速度比之前提升了近一倍。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来晚了。 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出租屋楼下时,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白色奔驰轿车,以及靠在车边,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林雪。 林雪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仙里仙气的,好像仙女。只是此刻,她那双漂亮的杏眼里燃着怒火,好像要吃人。 “冯唐!你……”她刚开口准备骂人,视线触及冯唐衣服上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迹,到了嘴边的呵斥又瞬间变成了惊疑,“嗯?你身上怎么有血?怎么回事?” 冯唐心里一紧,知道自己这副尊容实在没法解释。 被车撞? 得到上古传承? 哪一件说出来都够惊世骇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呼吸平稳下来,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编了个瞎话道:“没、没事,就是刚刚跑得太急,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摔了一跤能摔出这么多血?”林雪狐疑地上前两步,眉头紧蹙着,“你可不要骗我。让我看看要不要紧?” “真没事,”冯唐侧身避开她的手,顺势拉开车门,“就是点皮外伤,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咱们赶紧走吧,第一次见面就迟到,不好。” “走去哪?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去见我家人?”林雪指了指冯唐那一身行头,哭笑不得,“冯唐,你自己瞧瞧你自己,你这……跟叫花子有什么区别?我家那位姑奶奶要是看到了,别说同意咱俩在一起,不拿扫把赶你出来就算客气了!” 冯唐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 确实,这身衣服太埋汰,跟光鲜亮丽的林雪站在一起,简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能说什么? 这已经是他能拿的出手的最体面的一套衣服了。 尊严在现实面前,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堪一击。 林雪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些,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先去商场吧,我给你买身像样的衣服。” 她没有给冯唐拒绝的余地,直接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冯唐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想想也没有别的办法,最终还是默默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林雪直接开车来到了本市最高档的购物中心之一,“恒隆广场”。 这里汇聚了众多国际一线品牌,橱窗里的模特穿着动辄上万的衣服,冷漠地俯瞰着来往人群。 冯唐跟着林雪走进光可鉴人的商场,脚下是柔软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这一切都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 林雪显然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地带着他坐电梯上了三楼,走进一家名为“Prada”的店铺。 “岚岚!”林雪朝着里面一个正低头整理衣架的女人喊道。 那女人闻声抬起头,冯唐眼前顿时一亮。 这女人看起来比林雪大几岁,约莫二十七八,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身材高挑丰腴,妆容精致,眉眼间带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风韵和干练。 “雪儿?你怎么来了?”被叫做岚岚的女人笑着迎了上来,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林雪身后的冯唐身上。 “带我男朋友来买身衣服,一会儿要去见家长,救急!”林雪拉着王岚的手,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岚岚你眼光最好,快帮他挑一身,镇住场子的那种!” 王岚是这家店的店长,也是林雪的闺蜜,家里条件同样优渥,在这里工作更多是为了打发时间和人脉交际。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冯唐身上,这次带着更深的审视和玩味。 冯唐的帅气不是那种奶油小生的精致,而是带着点棱角和不羁的硬朗。此刻虽然穿着狼狈,但那份底子是毋容置疑的。 “哟,这就是你藏着掖着的小男友?可以啊雪儿,眼光不错。”王岚笑着打趣,走过来,很自然地伸手帮冯唐理了理歪掉的衣领。 冯唐身体微微一僵,有些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 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比林雪更浓郁,也更具有挑逗性。 经历了早上那个神秘女人,他突然对这种成熟女性的直接,有了一种本能的警惕。 “底子这么好,随便打扮一下都能迷死人了。”王岚笑着,转身从衣架上取下一套深灰色的休闲西装,“试试这套,意大利进口面料,版型最挑人,但穿好了绝对出彩。” 冯唐看了眼吊牌上的价格,五位数的数字让他眼皮直跳。 他下意识地看向林雪。 林雪却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快去试吧,相信岚岚的眼光。” 冯唐被导购引到试衣间。 当他换好衣服走出来时,整个店铺仿佛都安静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 这句话在冯唐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印证。 原本就有的那份帅气,在这套衣服的衬托下,被放大到了极致。 “哇!”林雪惊喜地叫出声,围着他转了两圈,眼里满是骄傲,“我就说嘛,我们家冯唐打扮起来,比那些明星都不差!” 王岚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盯着冯唐。她阅人无数,但让她一眼惊艳的却没几个。 “果然,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样子。”王岚走上前,亲自帮他调整了一下衬衫的领口,手指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锁骨,“帅得让人有点把持不住呢。” 冯唐的脸瞬间就有些发热。 这女人,太直接,太大胆了。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凌晨的那个女人,也是这般……不容抗拒。 趁着林雪去柜台结账的功夫,王岚突然凑近冯唐,笑道:“喂,小帅哥,跟姐姐说实话,跟我们雪儿……上过床没有?” 冯唐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 他虽然在酒吧工作,见惯了男男女女的调情,但骨子里却传统保守得很,跟林雪交往这半年,最多也就是拉拉手,偶尔抱一下,从未越雷池半步。 王岚看着他这反应,心里就明白了。她咯咯地低笑起来,身体几乎要贴到冯唐身上:“哟,看不出来,还真是个雏儿啊?” 王岚对眼前这个英俊又“干净”的大男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她凑得更近,红唇几乎要贴到冯唐的耳朵:“姐姐喜欢你这样的。开个价吧,你的‘初夜权’,姐姐买了。保证比你在酒吧调一年酒挣得多,而且……姐姐技术很好哦。” 冯唐整个人瞬间僵住,完全没料到王岚会说这样的话。 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林雪走了过来:“岚岚,冯唐,你们好了没有啊?时间有点赶了!” 冯唐如蒙大赦,几乎是逃离般应了一声:“好了好了!这就来!” 王岚见林雪来了,脸色瞬间一转,说道:“雪儿,等等。我觉得裤脚和腰身这里,还需要微调一下,改一改会更精神。” 林雪打量着冯唐,觉得已经非常完美了,疑惑道:“我觉得这件衣服很不错啊,有必要改吗?”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王岚语气笃定,“见家长,第一印象非常重要,细节决定成败。这涉及到你们两个人以后的幸福,马虎不得。给我十分钟,很快就好。” 林雪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那行,你快点啊。” 王岚脸上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迫不及待地拉着冯唐的胳膊,将他推向了店铺角落一个小房间,然后,反手插上了门销。 门一关,外面的声音顿时变得模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那浓郁得化不开的香水味。 冯唐还没反应过来,王岚已经转过身,直接贴了上来,双臂如同水蛇般搂住了他的脖子。 “岚姐,你……你要干嘛?”冯唐吓坏了。他想推开她,又怕动作太大惊动外面的林雪。 王岚仰着头,眼神迷离,红唇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声音压得极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要干吗?” “你疯了?林雪还在外面呢!”冯唐又急又气。 他今天已经很对不起林雪了,心里愧疚得不行,再跟林雪的闺蜜在这种地方干那种事,那他还是人吗? “我不管!”王岚王岚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贴得更紧,身体恶意地蹭着他,“冯唐,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现在就要了我,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二,现在我就大叫一声,把林雪引进来,说你趁试衣服的时候想强奸我。你……自己选!” 第3章 这个闺蜜太缠人 说着,她空出一只手,猛地将自己身上那件黑色西装套裙的领口扯开了一些,露出里面性感的黑色蕾丝胸衣边缘,动作粗暴得甚至崩掉了一颗扣子。 冯唐彻底慌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光鲜亮丽、举止得体的女人,内里竟然是如此疯狂。 看她这架势,绝不像是开玩笑,要是林雪被她喊进来,看到如此景象。 她会信谁? 她家里人会信谁? 到时候,别说见家长了,见林雪估计都费劲。 王岚看着冯唐呆如木鸡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诡笑。 她是情场老手,根本不会给他反抗的机会,随即踮起脚尖,鲜艳的红唇直接贴了上去,封堵了他所有的退路。 “……吾……你……”冯唐的呼吸瞬间被夺走。女人的唇瓣柔软而灼热,技巧娴熟地撬开他的牙关。一种陌生而强烈的生理刺激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他想反抗,但身体却被一种原始的本能占据了。 …… 半个小时后,小房间的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 王岚先走了出来。 她面色潮红,走路姿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软绵,下意识地扶了一下旁边的墙面,才稳住身形。 一直等在外面的林雪放下手机,奇怪地看向她:“岚岚,你怎么了?改个裤脚,怎么……改成这个样子了?”她敏锐地察觉到闺蜜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王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依旧有些急促的呼吸,摆了摆手,说道:“没、没事……突然有点肚子疼,老毛病了。你别管我,裤脚改好了,你们快走吧,别耽误了正事。”她侧过身,让开通道,不敢与林雪探究的目光对视。 这时,冯唐也从里面低着头走了出来。他脸上的红潮尚未完全褪去,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林雪,更不敢去看旁边那个刚刚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 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羞愧、慌乱、还有一丝被强迫却又沉溺其中的罪恶快感。 一天之内,连续两次背叛了女友,其中一人还是她的闺蜜……冯唐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王岚见冯唐脚步虚浮,一副魂不守舍、几乎走不动道的样子,生怕被林雪看出更多端倪,连忙上前推了他一把:“瞧你,穿上新衣服不会走道了?没事,这衣服质量好,正常走路就行,坏不了。” 说完,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当着林雪的面,用一种半是玩笑语气对冯唐说:“诶,小帅哥,咱们加个微信吧。以后这衣服要是有什么问题,比如扣子掉了、哪里开线了,需要保修什么的,你直接找我就行,不必再通过雪儿了,也省得她麻烦。”她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拿到冯唐的联系方式。 林雪看着王岚,又看看一脸窘迫的冯唐,只当是闺蜜在逗自己男朋友,也觉得加个微信没什么大不了的,便笑着帮腔道:“加吧加吧,岚岚是我最好的闺蜜,我不吃醋的。” 冯唐骑虎难下,他自然知道王岚的意图,但又不能明说,于是只能在林雪的目光注视下,僵硬地掏出他那屏幕裂纹的旧手机,扫了王岚的二维码。 就在冯唐点击“添加”时候,王岚突然转到他身后,借着身体遮挡,迅速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他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同时指尖在他紧实的臀部上轻轻捏了一下。 冯唐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电流击中。 王岚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耳语快速说道:“这张银行卡里有十万,密码是我的三围,我刚刚告诉过你的,可别忘了哦。” 冯唐身体一僵,感觉那张银行卡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大腿侧的皮肤一阵刺痛,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被林雪拉着,走出了商场。 坐进林雪的奔驰车里,冯唐系安全带的动作都有些僵硬。 车窗外是飞速倒退的繁华街景,他却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试衣间里那令人窒息的一幕。 林雪专注地开着车,似乎并未察觉身边男友的异样。她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冯唐,有件事,得先跟你对好口径。” 冯唐猛地回过神,有些茫然地看向她:“什么?” “我家那位姑奶奶……她眼光比较高,对出身和职业特别看重。”林雪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待会儿到了家里,她要是问起来,你不能说自己是调酒师。” “那我说什么?” “你就说,你是江州大学金融系毕业的,现在在汇丰银行江州分行工作,是客户经理。”林雪流畅地说出一套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冯唐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那不是骗人吗?雪儿,我觉得……” “觉得什么?”林雪打断他,语气加重了些,“冯唐,这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以后考虑!你知不知道,我要是跟她说你是个调酒师,一个月挣那两千多块钱,她当场就能把你轰出去,我们俩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冯唐看着林雪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沉默着,没有接话。 林雪见状,继续劝说道:“我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可那是以后的事情,先应付过眼前这一关再说,等以后……生米煮成熟饭,她就算知道了,想不同意也不成了!” 生米煮成熟饭? 冯唐在心里苦笑,早上在酒店,那锅“生米”已经莫名其妙地被人煮成熟饭了,刚刚在商场试衣间,又被人加了一把火……这饭,早就糊了锅底了。 他叹了口气,想到两人曾经有过的甜蜜,以及未来的那点渺茫期望,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见冯唐答应,林雪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嘱咐起来:“我家那位姑奶奶有点洁癖,待会儿进门记得换鞋、洗手……她喜欢紫色,讨厌大红色……还有,她最近睡眠不好,脾气有些大……她问话的时候,你一定要顺着她说,这样印象分会高很多……” 冯唐默默地听着,脑海中对于林雪的口中的“姑奶奶”有了一些初步的认识。 原来这位“姑奶奶”是林雪的小姨。 说是小姨,其实一点血缘关系也无,是林雪母亲的结拜姐妹,一个极好的好闺蜜。 林雪母亲去世前,将林雪交给她照顾,而她也没有辜负林雪母亲的重托,无论是学业、事业还是生活……都将林雪照顾的极好。 …… 车子最终驶入一个环境极其幽静的高级别墅区,在一栋气派非凡的独栋别墅前缓缓停下。 高大的铁艺大门自动滑开,露出里面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和精心打理的花园。 两人下了车,立刻有一名穿着素净制服的中年女佣迎了上来,微微躬身:“小姐,您回来了。”她的目光在冯唐身上快速扫过,带着审视,然后默默地接过林雪手中的包。 冯唐注意到,那女佣在接过东西时,姿态放得极低,几乎是半跪着服务。这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林雪的家庭,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阶级分明。 今天这场仗,看来不好打。 林雪的小姨,必定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 怀着志忑不安的心情,冯唐跟着林雪走进了别墅。 挑高近六米的客厅宽敞得令人心惊,巨大的水晶吊灯如同倾泻而下的冰川,散发着冷冽的光芒。 “阿姐!我回来了!人我给你带来啦!”林雪扬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有些刺耳。 阿姐? 不是小姨么? 冯唐不解,问林雪怎么回事。 林雪笑道:“我家那位姑奶奶只比我大几岁,说喊姨显老,所以,在家里一直都是姐妹相称。对了,待会儿,你也随我叫姐,喊姨她该不高兴了!” 冯唐点了点头,兀的有些紧张起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阵清晰、沉稳、带着独特韵律的高跟鞋敲击红木地板的声音,从二楼传了下来。 冯唐缓缓抬起头,和其他人一样,不由自主地投向那旋转楼梯的顶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穿着黑色丝绒细高跟的精致玉足。 接着,是剪裁合体、质地精良的深紫色旗袍下摆。 然后,是盈盈一握的腰肢,以及…… 当冯唐的视线终于对上从楼梯上优雅踱步而下的那位贵妇人的脸庞时,他脸上的血色,在零点一秒内,褪得干干净净。 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那位,竟是在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大床上,与他有过一夜疯狂的那个神秘女人! 林雪的小姨……竟然是她?! 第4章 怎么会是她? 空气瞬间凝固。 冯唐感觉自己的魂,直接从天灵盖飞了出去,在三米高的水晶吊灯上撞了个七荤八素,然后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怎么会是她? 那个在酒店大床上,被他……不,是把他……那个了的风情万种的女人,竟然是林雪的小姨? 这特么……剧本也不敢这么写啊! 冯唐心里哀嚎一声,他本想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却只扯动了一下僵硬的嘴角,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灯下的小丑。 贾盈盈的目光也落在了冯唐身上。 她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错愕,但立刻就被更深的冷漠覆盖。 她是什么人? 商海沉浮,什么风浪没见过? 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她优雅地走下最后几级台阶,高跟鞋踩在光洁的红木地板上,发出“笃、笃、笃”的清脆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冯唐脆弱的小心脏上。 “阿姐,你快来,这就是我跟你一直提起的冯唐。冯唐,这是我阿姐。”林雪毫无所觉,上前挽住贾盈盈的胳膊,热情地介绍着。 冯唐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灼烧,大脑一片空白,喉咙干得发紧。 过了足足有五、六秒,他才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干涩颤抖的音节:“阿……阿姐好。” 贾盈盈没有回应。 甚至连一个象征性的点头都没有。 她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眸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冯唐,从他那身崭新的Prada西装,到他脚下擦得锃亮的皮鞋,最后,定格在他张苍白的脸上。 半晌,她才微微侧头,对着林雪说道:“小雪,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的男朋友?看上去……很‘普通’嘛。” “普通”二字,她咬得极重。落在林雪耳中,或许只是阿姐对男友外貌的一种刻薄评价。但落在冯唐耳朵里,却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扇得他耳膜轰鸣。 很显然,贾盈盈是在讽刺他。 讽刺他这个“普通”的调酒师,竟然有胆子登堂入室,以林雪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林雪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有些不满地嗔道:“阿姐!冯唐他很好的,只是您还不了解他。” 贾盈盈不置可否。她优雅地走向客厅中央那组价值不菲的意大利真皮沙发前,姿态雍容地坐了下去,双腿交叠,露出旗袍开叉处一抹细腻的雪白。 这本是一抹极艳丽的春色,但这抹春色此刻在冯唐眼里,却只剩下无边的惊悚。 “坐吧。”她抬了抬下巴,这两个字是对着林雪说的。 冯唐像个提线木偶,被林雪拉着,僵硬地在沙发上坐下,屁股只敢挨着一点点边,仿佛下面是火,是刺,是无底的深渊。 贾盈盈端过佣人刚奉上的精致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冯唐是吧?听小雪说,你工作还不错?在哪里高就?” 来了! 冯唐头皮瞬间炸开,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林雪。 林雪正拼命给他使眼色,小巧的下巴微微扬了扬,示意他按之前商量好的剧本说。 说? 怎么说? 在刚刚和自己上过床、彼此“知根知底”的女人面前,撒谎说自己是名牌大学毕业、在汇丰银行工作的精英? 这特么已经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这是当着阎王爷的面吹虚自己不会嘎呀! 冯唐张了一下嘴,又忽的闭住,这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林雪见冯唐卡壳,急得不行,生怕他露怯,赶紧抢过话头:“阿姐,冯唐是江州大学金融系毕业的高材生呢!现在在汇丰银行江州分行工作,是客户经理,很受领导器重的!” “哦?”贾盈盈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目光似笑非笑地转向冯唐,“是么?” 短短两个词,像两座大山压在冯唐胸口,让他喘不过气。他只能僵硬地点点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 贾盈盈并没有立刻拆穿他,身体微微前倾,又冷冷的道:“既然如此,那我正好有个问题想请教。最近国际市场波动很大,关于美联储的加息预期对新兴市场货币,特别是对我们国家资本流动性的潜在影响,想必你们行里是做过分析的,主要观点是怎样的?你有什么看法?” 一连串专业术语,如同机关枪扫射,瞬间把冯唐打成了筛子。 他懵了。 彻底懵了。 什么美联储? 什么资本流动性? 什么跨境资产配置? 他一个调酒师,每天打交道的是基酒、糖浆、冰块和客人的醉话,哪里懂这些高大上的东西? 他张着嘴,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场面尴尬得能让人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林雪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她没想到小姨会突然来这么一手,赶紧打断:“阿姐!这刚见面,饭还没吃呢,谈什么工作呀!冯唐他今天主要是来拜访您的,又不是来汇报工作的!您就别为难他了!”她一边说,一边悄悄用手在背后扯了扯冯唐的衣角,示意他稳住。 贾盈盈看着林雪维护冯唐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笑意。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优雅地靠回沙发背,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也是,就当我没说吧。” 她不再看冯唐,也不再说话,只是喝茶。 然而,这种无声的冷暴力却让冯唐更加坐立难安。 很快,佣人过来禀报,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移步餐厅,长长的梨花木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餐具和各色菜肴,异常丰盛。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但冯唐却感觉不到丝毫食欲。 贾盈盈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刚动了两下筷子,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丝巾轻轻擦了擦嘴角,说道:“对了,我在汇丰银行,倒是有个老朋友,姓王,是分管个人金融业务的副行长。改天,约出来一起吃个饭,让他……‘关照’你一下?” “关照”两个字,她刻意放缓了语速,说的意味深长。 “噗——咳咳!”林雪正在喝汤,闻言差点呛到,猛地咳嗽起来。 冯唐也是拿着筷子的手一抖,一块鲍鱼差点掉地上。 约副行长吃饭? 他一个冒牌货,连汇丰银行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去见副行长? 那还不是当场原形毕露,死得不能再死? 林雪好不容易顺过气,赶紧摆手道:“不用了阿姐!真不用!冯唐他……他是有志青年,不喜欢靠关系上位!他想凭自己的本事做出成绩!”她一边说,在桌子底下踢了冯唐一脚。 冯唐赶紧附和,声音都有些发飘:“是,是的,阿姐。谢谢您的好意,真的不用麻烦了。我……我想自己先试试。” “年轻人有志气是好事。”贾盈盈看着两人慌里慌张的样子,眼底的冷笑几乎要溢出来,“不过,现在这个社会,没有关系,可是很难出头的。既然你不想麻烦大领导,那跟自己的直属领导总该搞好关系吧?你在哪个部门?你的直属领导是谁?我看看是不是也认识,打个招呼也方便些。” 轰! 冯唐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部门? 直属领导? 他和林雪只粗略地对了个“汇丰银行客户经理”的身份,哪里会细致到具体部门和领导名字? 这根本就是知识盲区嘛! 他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额头上刚退下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林雪也傻眼了,急得脸色发白,却又无法插嘴。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贾盈盈冷冷地看着冯唐,那眼神仿佛在说:编,继续编,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冯唐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紧要关头—— 哐当! 一声闷响,伴随着瓷盘落地的碎裂声,打破了死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直安静侍立在贾盈盈身后的管家周婶,脸色煞白,双眼紧闭,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周婶!” “管家!” 贾盈盈和林雪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贾盈盈更是猛地站起身,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的神色。 周婶在贾家伺候了二十几年,几乎是看着贾盈盈长大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主仆,更像是亲人。 她厉声对旁边的佣人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救护车啊!” 客厅里顿时乱作一团,有往门口跑的,有拿出手机打电话的。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在大厅里响了起来:“大家都别动!千万不能去医院!” 第5章 救治女管家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声音的来源。 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冯唐。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在了周婶身边,手指正搭在周婶的手腕上,眉头紧锁。 “你说什么?”贾盈盈又惊又怒,凤目含威地盯着冯唐,“不叫救护车?难道眼睁睁看着?周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她此刻心系周婶安危,对冯唐这个“骗子”更是厌恶到了极点,觉得他简直是在捣乱。 冯唐却仿佛没听到她的斥责,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周婶身上。 他获得《青囊经》传承后,虽然还未融会贯通,但望气、切脉的本能仿佛与生俱来。 他刚才一眼就看出周婶面色有异,此刻一搭脉,更是确认无疑。 “她这是急性的心脉淤塞,气血逆冲!很危险!等救护车过来,恐怕就来不及了!”冯唐抬起头,语速极快,眼神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懂什么医术!”贾盈盈根本不信,一个调酒师,一个骗子,怎么会懂医?“让开!别耽误救人!”说着,便指挥着佣人上前要把冯唐拉开。 没想到,一向卑微的冯唐,此刻却急了。 救人如救火。 他猛地转头,对着试图拉他的佣人吼了一声:“都别动!” 这一声吼,中气十足,带着一种莫名的威势,竟然把那两个佣人吓得顿住了脚步。 冯唐不再理会他们,目光快速扫过餐桌,一把抓起一把切牛排用的餐刀。 “你要干什么?把刀放下!”贾盈盈看得心惊肉跳,以为冯唐要行凶。 林雪也吓坏了:“冯唐,你……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冯唐充耳不闻,手起刀落——却不是伤人,而是用刀尖极其精准快速地在周婶左手中指的指尖上刺了一下。 噗! 一滴浓稠得近乎黑色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 冯唐扔掉餐刀,双手运指如飞,在周婶胸口几处大穴上或轻或重地按压起来。每一次落下,周婶身体的抽搐就减弱一分。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愣愣地看着。 贾盈盈还想阻止,但看到冯唐那专注而严肃的侧脸,以及他手下周婶似乎渐渐平稳下来的气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那双美眸,依旧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嗯……”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在众人度秒如年的注视下,周婶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竟缓缓睁开了眼睛:“我……我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看看悠悠转醒的周婶,又看看一脸平静的冯唐。 这……这就醒了? 刚才还奄奄一息,眼看就不行了,被这小伙子拿刀划了一下,按了几下,就……活过来了? 林雪最先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冲过去扶住周婶:“周婶!你刚才晕倒了!吓死我们了!幸亏没事!” “我晕倒了?难道是……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周婶试着感受了一下身体,突然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奇怪……我这胸口,好像……没那么闷了?好像一口气突然就顺了……” 不仅如此,她甚至觉得,身上那种常年积累的沉疴乏力感,都减轻了不少,整个人像是轻松了好几岁。 她自然而然地以为是贾盈盈请来的高人救了自己,于是感激地看向贾盈盈:“太太,谢谢您……又麻烦您请医生救了我这条老命……” 贾盈盈站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救人的根本不是她请的医生,而是她刚刚百般刁难的冯唐。 可这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承认是冯唐救了周婶,等于当场打自己的脸。 她一时语塞,嘴唇动了动,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林雪可不管那么多,她正为冯唐扬眉吐气而兴奋,立刻大声道:“周婶,你搞错啦!不是我阿姐请的医生,是冯唐!是我男朋友救的你!” “冯唐?”周婶一愣,顺着林雪指的方向,看向那个青涩少年,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是……是他?” 她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年轻人,和想象中妙手回春的神医形象重叠在一起—— 他实在是太年轻了! “就是他!如假包换!”林雪斩钉截铁,环顾四周,“大家刚刚都看见了,都可以作证!” 旁边的佣人们虽然惊魂未定,但事实摆在眼前,也只能纷纷点头。 周婶这才信了,虽然依旧觉得难以置信,但身体的轻松感是做不了假的。 她挣扎着就要站起来给冯唐行礼。 冯唐赶紧扶住,说道:“周婶您别客气,举手之劳。您这是陈年旧疾,心脉脆弱,气血运行不畅。我刚才用了独门手法暂时疏通了淤塞,把堵住的瘀血放出来一些。您以后注意饮食,清淡为主,油腻的少吃,应该就不会再轻易发作了。” 周婶闻言,更是感激涕零,连连道谢:“神医!您真是神医啊!我这老毛病多少年了,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舒坦过!” 林雪站起身,得意地看向贾盈盈,欢呼道:“阿姐!瞧见没有?我男朋友关键时刻靠得住吧!” 她又凑到冯唐身边,压低声音,难掩好奇:“行啊你,冯唐!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手医术?深藏不露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冯唐心里一紧。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刚被车撞了然后祖宗显灵了吧?只能含糊其辞地搪塞道:“我哪会什么医术……就是小时候在乡下,跟一个老爷爷学过几个应急的土方子,瞎猫碰上死耗子,其实什么都不懂。” 这话声音不大,但站在不远处的贾盈盈却听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她内心深处,始终认为这是巧合,绝不相信一个底层的调酒师,会懂什么医术。 “人没事就好。”贾盈盈语气恢复了平静,“周婶,你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稳妥些。”说罢,吩咐下人把周婶背了出去。 经这么一闹,午饭是彻底没心思吃了。 贾盈盈坐在主位,脸色比刚才更冷,心里烦躁得厉害。 周婶没事是万幸,但这功劳偏偏落在了冯唐头上,这让她像生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再看女儿林雪那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家里出了这事,乱糟糟的。冯唐,我就不多留你了。” 直接下了逐客令。 林雪不干了,筷子一放:“阿姐!饭都没吃完呢!冯唐还饿着肚子!” 冯唐哪里还坐得住? 他立刻站起身,识趣地道:“盈盈姐,我也正好想起有点事,就先告辞了。今天就打扰了。” “我送你回去!”林雪也跟着站起来。 “送什么送!”贾盈盈声音陡然拔高,站起身道,“他有手有脚,自己不会回去吗?你给我在家待着,哪也不许去!” “阿姐!”林雪气的直跺脚。 “我说了,在家待着!”贾盈盈凤眼含威,瞪向林雪。 冯唐不想林雪为难,连忙道:“没事,雪儿,你留下陪盈盈姐,我打车回去就行,很方便的。” 说完,他对着贾盈盈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告别,然后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他窒息的豪华牢笼。 …… 冯唐回到他那月租三百、家徒四壁的出租屋时,天已经擦黑了。 他脱掉那身价值不菲的Prada西装,小心翼翼地挂好——这可能是他现在最值钱的家当了。然后一头栽倒在那张硬得硌人的板床上。 身体的疲惫还在其次,主要是心累。 从凌晨在陌生女人床上惊醒,到被超跑撞获得传承,再到商场试衣间被王岚霸王硬上弓,最后是林雪家这鸡飞狗跳的见家长…… 每一件都够写一本小说了。 “操!”他忍不住骂了一句,心里憋屈得厉害。 凭什么? 就因为他穷? 没背景? 是个调酒师? 贾盈盈那毫不掩饰的鄙夷,王岚把他当玩物的轻佻……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想要变强的欲望,如同野火般在他心底烧了起来。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想到了脑海中那部《青囊经》。 这玩意儿,或许就是他翻盘的资本。 想到这里,冯唐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也顾不上吃饭,直接盘膝坐在硬板床上,按照《青囊经》筑基篇里记载的法门,尝试引气入体。 这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 枯坐了一个多小时,腿都麻了,除了能更清晰地“内视”到体内一些经络走向外,并无什么特殊感觉。 就在他有些气馁,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双眼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啊! 他闷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 那疼痛来得极其猛烈,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同时搅动他的眼球,眼前一黑,直接晕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冯唐悠悠转醒。 眼睛已经不疼了,反而有种清亮温润的感觉。 他缓缓睁开眼。 下一秒,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僵在了原地。 视线所及,墙壁、家具……竟然变得有些……透明? 他用力眨了眨眼,集中精神看向对面的墙壁。 果然!那斑驳的墙皮,里面的砖石结构,甚至隔壁邻居家模糊的家具轮廓,都隐隐约约地呈现在他眼前。 怎么会这样?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衣服仿佛变成了透明的薄膜,皮肤下的血管、肌肉纤维,甚至更深处微微发光的骨骼轮廓,都清晰可见。 他甚至能“看”到丹田处,有一小团青色气旋在缓缓旋转。 透视眼? 《青囊经》里提到过修炼到一定境界,有望气、透视之能,可他这才第一次尝试,怎么就…… 他兴奋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在狭小的屋子里来回踱步,像个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这能力太逆天了! 咚、咚、咚! 正当他沉浸在巨大喜悦中时,一阵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遐想。 他定睛一看,门外站着的竟是离异多年的美艳女房东。 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第6章 热情的女房东 冯唐见门外站着的,竟是离异多年的女房东,苏小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女人今年三十五岁,保养得却跟二十七八似的,离异独居,没孩子拖累,平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 冯唐对她有点怵,因为这娘们儿看他的眼神总带着钩子,而且,话里话外暗示过好几次,可以用“别的方式”抵那三百块的房租。 冯唐不是愣头青,知道这浑水趟不得,一直装傻充愣,平时见她都躲着走,这大晚上的,她来干什么? 冯唐有心不开门,就当家里没人,可门外的苏小婉像是笃定他在家,又连着敲了几下,声音带着点慵懒的催促:“小唐,你给我把门开开,姐知道你在里头!” “草!”冯唐暗骂一声,硬着头皮走过去,拉开了门栓。 门刚开一条缝,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儿就钻了进来。 紧接着,一具温软、带着湿意的身子就像没了骨头似的,直往他怀里倒:“哎哟……” 冯唐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往前一推,抵住了苏小婉的肩膀。 入手处一片滑腻冰凉。 “苏姐,你……”冯唐声音有点紧。 “瞧把你吓得,姐不过是刚刚脚滑了一下而已,你以为怎样?”苏小婉站直身子,嗔怪地飞了他一个媚眼。 冯唐闻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见苏小婉浑身湿漉漉的,薄薄的夏装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曼妙曲线,喉咙不禁有些发干,下意识吞了口唾沫,说道:“苏……苏姐,你这是?” 苏小婉扭了扭腰肢,身子往前一倾,倚在了门框上,媚眼含春道:“别说了!我家那破水管啊,突然爆了,喷了姐一身水!屋里都快成河了,没法待了。想着你在家,过来借你浴室冲个澡,不介意吧?” 冲澡? 冯唐一愣。 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借浴室冲澡? 是真的只想冲澡,还是另有所图? 他这愣神的功夫,苏小婉已经像条滑溜的鱼,侧身从他旁边挤了进来,嘴里还抱怨着:“哎呀,快起开,冷死姐了。” 一进屋,她竟然毫不避讳,伸手就要去解身上湿衣服的扣子。 冯唐魂儿都快吓飞了,赶紧拦住:“别!苏姐!浴室……浴室在左边!” 苏小婉停下手,回头瞟了他一眼,吃吃地笑:“哪儿脱不是脱?姐在家洗澡就这习惯,脱光了再进浴室,舒服些。” 冯唐哭笑不得:“苏姐,现在这也不是在你家啊……” 苏小婉眼波流转,落在冯唐那张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红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伸出玉指,轻轻勾了勾:“怎么?怕姐吃了你?要不……一起洗?姐给你搓搓背?” 冯唐闻说,脸瞬间红到了耳根,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用!我洗过了!苏姐你自己洗吧!” 苏小婉见他臊得不成样子,便也不再继续逗他,咯咯笑着,扭着腰肢走进了浴室,“啪嗒”一声关上了门,还顺手反锁了。 冯唐长长吁了口气,感觉后背都出了一层细汗。 这女人,真是个妖精! 他走到那张破桌子前,倒了杯凉白开,咕咚咕咚灌下去,狂跳的心脏才稍微平复了点。 刚坐下,浴室里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带着某种莫名的诱惑。 冯唐的眼睛不自觉地往浴室方向瞄。 就在这时,他双眼忽然一热,那股清亮的感觉再次涌现——我去,透视眼自动触发了! 在他的视线里,那扇薄薄的浴室门,以及门后瓷砖墙壁,瞬间变得如同透明的玻璃。 里面那具成熟丰腴、白得晃眼的胴体,毫无遮拦地呈现在他眼前。 那起伏的完美曲线,那动人的身姿,那水珠滑过光滑肌肤的轨迹……冲击力实在太强,冯唐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鼻腔一热,差点当场飙出鼻血来。 他赶紧在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可这玩意儿,哪里管用?嘴里念着经,眼睛却像被磁铁吸住,根本挪不开。 不仅挪不开,反而看得更加仔细起来。 嗯? 这……不对劲! 看着看着,冯唐的眉头突然微微皱起。 这苏小婉身材是极品,但有个天生的缺陷……一边胸脯饱满挺翘,另一边却似乎稍微小了那么一点点,不够对称。 他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平时总觉得苏小婉穿衣服,尤其是紧身点的,曲线看起来有点说不出的别扭,而且从来不穿薄款或者无衬的胸罩,原来是这个缘故。 “这是经络淤堵,气血运行不畅导致的一侧发育不良……”冯唐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青囊经》里对应的论述和解决方法。 这种毛病,吃药效果不大,需要一种独特的按摩手法,配合一丝“真气”,疏通淤堵,刺激生长才能根治。 恰好,《青囊经》里就记载了这么一套手法,只要按疗程来上几次,保证能让两边变得一样饱满挺翘。 他正琢磨着这事儿,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 紧接着,苏小婉那娇滴滴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唐~姐忘了拿浴巾进来了,你帮姐拿一下好不好?” 冯唐大惊:“啊?这……这恐怕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苏小婉道,“我一个女的都不介意,你个大男人扭捏什么?快点吧,不然姐可光着出去了啊!” 冯唐一听,头皮发麻。 让她光着出来? 那还了得! “行行行!我拿!我拿!”他认命似的走到床头那个破衣柜前,翻出一条洗得发白的浴巾。 走到浴室门口,他侧着身子,把门拉开一条细缝,手臂僵硬地伸了进去。 谁知,苏小婉没接浴巾,反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冯唐吓得一激灵,像被烙铁烫了似的,猛地用力把手抽了回来,浴巾都掉地上了。 浴室里传来苏小婉得逞的咯咯笑声,“瞧把你吓的,姐姐有这么可怕吗?” 冯唐脸红得能滴出血来,逃也似的退回屋里,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浴室门开了。 苏小婉裹着那条浴巾,袅袅娜娜地走了出来。 浴巾只遮住了关键部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精致的锁骨和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 冯唐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呼吸一窒,赶紧移开目光,心里暗骂一声妖孽。 苏小婉见他这副想看又不敢看的窘迫样子,非但不恼,反而颇为得意,故意撩了下头发:“怎么样?姐好看吗?要不要再仔细看看?”说着,作势就要去解浴巾的结。 冯唐吓的魂飞魄散,连连摆手:“不用!真不用!苏姐,天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德行!”苏小婉嗔了一句,见他是真不经逗,也收了神通,“行了,不逗你了。去,给姐找身能穿的衣服,我那身湿透了,没法穿。” 冯唐为难:“我这儿哪有女人衣服啊?” “谁要女人衣服了?你的T恤短裤就行,快点,不然姐今晚可真就在你这儿睡了。”苏小婉斜睨着他,威胁道。 冯唐一听,这还得了? 赶紧翻箱倒柜,找出一件自己穿着还算宽松的干净白T恤和一条及膝的休闲短裤,递了过去。 苏小婉也不避他,当着他的面就把浴巾解开,开始穿衣服。 冯唐赶紧转身,面朝墙壁,心里默念非礼勿视。 窸窸窣窣一阵后,苏小婉穿好了。 冯唐的T恤穿在她身上,略显宽大,却别有一番慵懒的风情,下摆刚好遮住臀部,露出两条光洁的腿。 “行了,姐走了。这衣服,等过两天洗好了还你。”苏小婉说着,摆摆手,扭着腰肢,拉开门出去了。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冯唐才彻底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床上。 这短短半个多小时,比他跟贾盈盈斗智斗勇还累。 苏小婉走后,冯唐冲了个凉水澡,才把那股燥热压下去,昏昏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冯唐正睡得香呢,床头那破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手指划开,只扫了一眼内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号码不认识,但那命令式的口吻,那不容置疑的气势,他太熟悉了! 那个女人找我做什么? 第7章 那边排队去! 冯唐一眼就看出,发短信的是林雪的姐姐,贾盈盈! 短信内容言简意赅——让他立刻去文昌集团总部一趟,说有事要谈。 有事? 有什么事? 冯唐头皮一阵发麻,但又不敢不去。 于是匆忙洗了把脸,飞快的下了楼。 冯唐赶到位于市中心的文昌集团总部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 他整了整身上那套旧衣服,硬着头皮就往里走。 “站住!干什么的?”保安伸手拦住他。 “我找贾盈盈,贾董事长。”冯唐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 保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指了指大楼门前一侧的空地:“那边排队等着去!” 排队? 冯唐顺着方向一看,好家伙,那边或站或坐,足足聚了十几个男的,手里清一色捧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在他们身后,保时捷、法拉利、兰博基尼……跟开车展似的。 “老哥,他们……都是干嘛的?”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还能干嘛?”保安嗤笑一声,见怪不怪:“都是来追求我们贾董的呗!天天都有,赶都赶不完!” 追……追求贾盈盈? 那个……冷血动物? 冯唐愣了一下,随即释然。 贾盈盈冷是冷了些,但以她那财力、那容貌、那气质,没人追才奇怪。 他默默走到队伍末尾,找了个花坛边沿坐下,准备等待召见。 刚坐下没两分钟,一阵暴躁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嚣张的甩了个尾,精准地停在楼前空位上。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花哨衬衫、戴着墨镜的瘦高年轻人,手里捧着一大束夸张的蓝色妖姬。 保安一见这人,刚才那点倨傲瞬间收敛,小跑着迎了上去,脸上堆起谄媚的笑:“薛少,您来啦?” 被称作薛少的年轻人叫薛蟠,是将星集团的大少爷,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横主。 他追求贾盈盈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手段激烈,死缠烂打。 薛蟠压根没理保安,鼻孔朝天,迈步就往大楼里闯。 “薛少!薛少留步!”保安赶紧拦在他身前,陪着小心,“董事长今天有吩咐,谁也不见,您看……” “滚开!”薛蟠眼睛一瞪,扬手就给了保安一个清脆的耳光,“老子你也敢拦?活腻了?” 保安捂着火辣辣的脸,敢怒不敢言。 这薛蟠,他确实惹不起。 就在这时,保安腰间的对讲机响了。 他拿起听了几句,连声应道:“好,好,明白!” 关掉对讲,保安像是瞬间打了鸡血,朝着等待区那边喊了一嗓子:“谁是冯唐?有没有一个叫冯唐的?” 冯唐站起身:“我是。” 保安立刻换上一副恭敬表情,小跑过来:“冯先生,您请进!董事长让您直接上去!” 这一下,等待区那十几双眼睛齐刷刷钉在冯唐身上,充满了震惊、疑惑和不解。 这小子谁啊? 穿得这么普通,车也没见着,凭什么他能进? 我们可在这儿晒了半天太阳了! 薛蟠也猛地回过头,墨镜下的眼睛死死盯着冯唐,震惊之后,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冯唐没理会这些目光,深吸一口气,抬步就往主楼大门走。 “站住!”薛蟠横跨一步,拦住去路,用下巴颏点着冯唐,“你他妈谁啊?懂不懂先来后到?后面排队去!老子先进!” 冯唐眉头一皱,没说话。 旁边的保安这次却硬气了起来。他一步上前,挡在冯唐和薛蟠之间,沉声道:“薛少,对不住了。贾董有明确指令,今天只见冯唐先生一个人。您,还是请回吧。” 薛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他妈是不是不想干了?敢拦我?” 说着,抡起胳膊又要给他一嘴巴。 保安心里也发怵,但想到饭碗,只能硬着头皮,一把攥住了薛蟠的胳膊,语气也冷了下来:“薛少!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只有冯先生能进!您要硬闯,可别怪我不客气!” 薛蟠挣了一下,竟然没挣脱,看着保安那副豁出去的架势,他心里也有点犯嘀咕——这看门狗今天是怎么了? 薛蟠虽然横,但不傻。 看保安这架势,知道今天来硬的可能真讨不到好。 他强压下火气,阴沉着脸往后退了一步,盯着冯唐走进大楼的背影,咬着牙问道:“喂,那小子什么来头?” 保安哪里知道冯唐的底细? 他看今天来的都是追求者,想当然地就信口胡诌,顺便给薛蟠添点堵:“哦,那是我们老板的相好!每次来,董事长都是第一个见!关系不一般!” “放你妈的屁!”薛蟠根本不信。 贾盈盈眼光多高,会看上那种货色? 他越想越气,在原地焦躁地踱步。 等了大概十分钟,见冯唐还没下来,薛蟠那股子霸道劲儿又上来了。 他黑着脸,不管不顾地再次往里冲。 这次保安虽然极力阻拦,但薛蟠发了狠,竟被他强行推搡着闯了进去。 …… 另一边,冯唐乘坐专用电梯,到了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秘书通报后,他推开沉重的实木门。 办公室极大,视野开阔,处处透着奢华。 贾盈盈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极佳的深紫色职业套装,包臀裙勾勒出惊人的腰臀比,腿上裹着轻薄的黑丝,脚上一双尖头细高跟,气质冷艳,气场迫人。 阳光从她身后的落地窗洒进来,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光晕,美得有些不真实。 冯唐看得有些失神。 这女人,真是老天爷的杰作。 他在酒吧见过那么多莺莺燕燕,但论容貌、身材、气质,综合起来,能跟贾盈盈相提并论的,一个都没有。难怪能引来那么多狂蜂浪蝶。 贾盈盈抬起眼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进来,把门关上。” 她红唇轻启,一句废话也不愿意多说。 冯唐依言关上门,身体不自觉的绷紧起来。 贾盈盈没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语气冰冷得像是在宣读判决书:“我今天找你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离开雪儿,以后不许你们再见面。” 尽管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话从贾盈盈嘴里说出来,冯唐心里还是猛地一沉。 他深吸一口气,迎上对方冰冷的视线,语气坚定的说道:“盈盈姐,我……不会离开雪儿。我是真心喜欢她。” “真心?”贾盈盈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你一个调酒师,一个月挣那两千多块钱,拿什么喜欢?拿你的真心去喝西北风吗?你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 她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更强:“冯唐,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林雪的世界,不是你这种人能够得着的。我已经为她物色了更合适的结婚对象,门当户对。你不要再纠缠她了。” “这我恐怕办不到。”冯唐握紧了拳头,“盈盈姐,我知道我现在配不上雪儿。但我已经今非昔比了,我有能力,也一定会努力给她更好的生活!” “能力?就凭你在酒吧摇瓶子?”贾盈盈眼中的讥诮更浓,她懒得再废话,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推到冯唐面前,“拿着这笔钱,离开这里,越远越好。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冯唐目光扫过支票上的金额——一百万。 他心里一阵冷笑。 这些有钱人,解决问题的方式还真是高度统一,仿佛钱能摆平一切。 若是以前,他看到这个数字可能会心跳加速。 但现在,拥有了《青囊经》传承的他,眼界早已不同。 钱,他以后绝不会缺。 他没有去碰那张支票,反而将它轻轻推了回去,语气平静:“盈盈姐,我对钱没兴趣。” 贾盈盈愣了一下,眉头蹙起:“怎么,嫌少?” “不是钱的问题。”冯唐摇了摇头,决定捅破那层窗户纸,上前一步,说道:“我知道,您之所以反对我和雪儿在一起,调酒师的身份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主要的,恐怕是那天晚上在酒店,我们两个……” “住口!”他话还没说完,贾盈盈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起来:“你给我住口!那天晚上的事不许提!一个字都不许再提!” 她情绪太过激动,又起身太猛,加上穿着极高的细高跟鞋,脚下一崴,整个人竟朝着旁边栽倒下去。 “小心!” 冯唐反应极快,几乎是瞬移的冲上前,稳稳地将她接住,并紧紧的揽入了自己怀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冯唐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那双总是冷冰冰的眸子里此刻带着一丝惊惶和未散的怒意,竟有种别样的风情。 酒店里那些模糊又香艳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 贾盈盈也懵了。 她被这双强有力的臂膀抱住,那股熟悉的感觉包裹着她,让她心跳漏了一拍,身体竟有些发软。 那晚一些零星的、火热的片段也骤然浮现。 两人都僵住了,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一时忘了动作。 就在这气氛微妙到极点的时刻—— 砰!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了一扇。 第8章 办公室惊魂 闯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满脸戾气的薛蟠。 他一眼就看到冯唐正以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姿势,将贾盈盈搂在怀里。 而贾盈盈似乎也没有挣扎,两人“深情”对视…… 薛蟠的脑袋“嗡”的一声,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睛瞬间就红了。 保安那句“相好”的话在他耳边炸响。 “这怎……怎么可能?”他呆呆的看着两个人,嘴巴大的似乎能吞灯泡,半日说道,“盈盈,你……你真的看上了这小子?” 薛蟠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像盆冷水,瞬间浇醒了沉浸在微妙氛围中的两人。 贾盈盈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被冯唐紧紧抱在怀里,一股羞恼直冲头顶,她下意识就想挣脱。 可目光扫过门口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到了嘴边的呵斥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讨厌冯唐,但更烦这个薛蟠。 这薛蟠就像块甩不脱的狗皮膏药,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对她死缠烂打多年,各种手段用尽,简直烦不胜烦。 现在,他既然误会了自己和冯唐的关系…… 那么…… 一个借力打力的念头瞬间在贾盈盈脑中闪过。 想到这里,她非但没有立刻推开冯唐,反而将计就计,身体又往冯唐怀里靠了靠,伸出玉臂,姿态亲昵地勾住了冯唐的脖子。 “小唐~”她故意拖长了尾音,“你太讨厌了~把人家抱紧一点嘛,差点摔倒了……” 嗯? 怎么回事? 她是在和我说话? 冯唐浑身一僵,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这女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抱紧一点? 我是听呢,还是不听呢? 林雪姐姐的话怎么能不听,必须听! 于是,冯唐硬着头皮,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些。 “嗯啊……”贾盈盈没料到这小子这么实诚,力道之大让她猝不及防,挤压感让她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而真实的娇吟。 这声音一出,冯唐和薛蟠更懵了。 尤其是薛蟠。 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贾盈盈何曾对男人露出过这种……这种情动的声音? “混蛋!”薛蟠眼睛血红,指着冯唐,声音都在抖,“盈盈,这……这小白脸是谁?你们究竟什么关系?!” 贾盈盈强忍着把冯唐推开的冲动,顺势将头靠在冯唐肩上,侧脸对着薛蟠,勉强笑道:“薛蟠,你眼睛瞎了么?难道还看不出来?冯唐是我未婚夫,我们过几天……可是要结婚的。”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自己都心虚。 “未婚夫?盈盈,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薛蟠突然冷笑了一声,“就他?这穷酸样?他能配得上你?盈盈,你找演员能不能找个像样一点的?” 贾盈盈心里一咯噔,没想到薛蟠今天脑子转得这么快,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这短暂的迟疑,更是让薛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就在贾盈盈骑虎难下的当口,冯唐忽然笑了。 未婚夫? 演戏? 这业务我熟啊! 我在酒吧就靠演戏活着了! 赶苍蝇是吧? 行! 为了林雪,这戏我接了! 而且还得演好! “哥们儿,”冯唐斜睨着薛蟠,冷笑道,“盈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死缠烂打,有点掉价了吧?”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盈盈’?”薛蟠怒火中烧。 “我不配,难道你配?”冯唐嗤笑一声,眼神陡然变得锐利,“看来不给你看点真格的,你是不会死心了。” 嗯? 真格的? 这小子什么意思? 贾盈盈正自狐疑。 这时,冯唐猛地低下头,竟精准地攫住了她那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 “唔——!” 贾盈盈瞬间瞪大了美眸,大脑一片空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冯唐的“真格”竟然尺度这么大。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想要推开这个胆大包天的混蛋,可身体却像被抽空了力气,那陌生又悸动的感觉竟让她有瞬间感到莫名的……享受? “你……你们……”薛蟠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张大的嘴巴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了解贾盈盈,这女人高傲得像只凤凰,如果不是真的心动,绝不可能任由一个男人如此轻薄,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半公开的场合! 完了! 她说的竟然是真的!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瞬间将薛蟠吞没。 他看着眼前“深情”拥吻的两人,只觉得无比刺眼,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像个斗败的公鸡,失魂落魄,连句狠话都忘了放,踉跄着转身,“砰”地一声重重摔上门,仓皇远去。 巨大的摔门声如同惊雷,将意乱情迷中的贾盈盈彻底震醒。 “呜!” 她猛地用力,一把推开了冯唐,挣脱了他的怀抱。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冯唐脸上。 “你……你混蛋!你……你无耻!你……下流!”贾盈盈气得浑身发抖,俏脸涨得通红,指着冯唐的鼻子,胸脯剧烈起伏,“你……你竟敢……竟敢……” 冯唐捂着发烫的脸颊,觉得一脸无辜和委屈:“盈盈姐,我……我这不是为了配合您演戏吗?不演得逼真点,那薛蟠能信吗?我敢保证,他再也不会来骚扰您了。” “演戏?”贾盈盈又气又急,心乱如麻,那种被侵犯的恼怒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失态,“谁允许你……你……加戏了!你给我滚!立刻!马上!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看着贾盈盈那副火山爆发的样子,冯唐知道再待下去只会更糟。 他不敢再多言,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办公室。 …… 冯唐耷拉着脑袋,漫无目的地晃荡在车水马龙的市中心广场。 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乱麻,贾盈盈那羞愤交加的俏脸、那记火辣辣的耳光、还有那个深吻,走马灯似的转来转去。 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儿? 好心帮忙,还帮出个流氓罪名来了? 这城里娘们的心思,比山里老猎人下的套子还难琢磨。 他正心不在焉,神游天外,根本没看路。 冷不防,一头就撞进了一片“温柔乡”里。 软玉温香,触感绵软,带着惊人的弹力。 冯唐虽说心里乱糟糟的,但这触感实在过于清晰。 他立马意识到撞了人,还是个女人,位置还挺尴尬。 他赶紧后退一步,连声道:“对不住,对不住,我没看路……” 然而,话说到一半,整个人却愣在了原地。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冯唐认识她,而且,印象极其深刻。 第9章 二次失身 “喂!你怎么走路的!”女孩揉着胸前那两只受了惊的兔子,厉声道,“走路不长眼睛的嘛!你……” 然而,话卡在了一半。 那双大眼睛,从恼怒到惊疑,再到恍然,最后竟漾起了一丝笑意。 “是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喊出来。 冯唐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个开银色超跑,把他撞进医院,又口口声声说要负责到底的富家女江瑶吗? 江瑶上上下下打量着冯唐,眼睛越来越亮。 上次在医院,冯唐浑身是血,狼狈不堪,今天这么一看,这身高这轮廓这脸盘……居然是个标准的大帅哥! “哈,真是缘分啊!”江瑶噗嗤一笑,刚才那点不快立时烟消云散,“上次撞了你,这次你撞回来,咱们扯平了!” 冯唐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江小姐,上次的事,真不怪你,是我自己闯红灯在先。” “过去的事儿不提了。”江瑶摆摆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在冯唐身上转,忽然凑近了些,说道,“喂,帅哥,看你一表人才,帮个小忙呗?” 冯唐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后退半步:“什……什么忙?” 江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小忙,假装一下我男朋友。” “男朋友?”冯唐差点跳起来,刚刚扮未婚夫得了一巴掌,现在还疼呢,忙摇头,“不行不行!江小姐,你别开玩笑,我有女朋友!这要是让她知道,我得原地去世!” “哎呀,你怕什么?”江瑶白了他一眼,“假的,演戏懂不懂?就一次,帮我应付一下家里。你不说,我不说,你女朋友怎么会知道?除非……你心里有鬼?” “我有什么鬼!”冯唐梗着脖子,“反正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江瑶也不急,慢悠悠地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在冯唐眼前晃了晃:“装一次,一万块,你考虑考虑。” 一万? 冯唐的心脏不争气地猛跳了一下。 一万块,顶他吭哧吭哧调五个月酒了。 昨天贾盈盈给的那一万,是卖身钱,拿着烫手,憋屈。 这一万,是“演出费”,似乎……稍微能拿得心安理得一点? 他现在什么都缺,但是最缺的就是钱。 江瑶看着他这纠结样,心里更有底了,趁热打铁道:“就今天下午,一会儿的事,耽误不了你多久。怎么样?干不干?” 冯唐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干!但是,咱们得约法三章!” “哟,还挺讲究?”江瑶挑眉。 “第一,只是假装,不接吻!”冯唐表情异常严肃,“第二,不能过夜!第三,绝对不能有床戏!” 江瑶听得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花枝乱颤:“美得你!还想跟本小姐有床戏?做梦去吧!成交!” 冯唐松了口气:“什么时候开始?” “就现在!”江瑶做事风风火火,拉着冯唐就往广场边停着的一辆红色保时捷走去,“你先上车。” 坐进车里,江瑶打量了一下冯唐那身行头,虽然干净,但实在有些上不了台面,皱了皱眉:“你这身可不行,得换套装备。走,先去商场!” 冯唐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去商场?哪个商场?” “恒隆啊,近,牌子全。”江瑶说着,已经发动了引擎。 冯唐眼前一黑,心里默念:千万别是那家店,千万别是那家店……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江瑶轻车熟路,把车开到恒隆地下停车场后,径直向那家熟悉的“Prada”店铺走去。 我靠! 隔着老远,冯唐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王岚。 正站在店门口附近,指挥着店员整理橱窗。 冯唐脚下一顿,忙往后缩:“江瑶,要不咱们换一家吧,我觉得隔壁那家也不错。” “不行,我们赶时间的!”江瑶不由分说,拽着他的胳膊就前走。 这一拉扯,动静虽不大,却引起了王岚的注意。 王岚一回头,目光先是落在江瑶身上,随即,就看到了冯唐。 “哟,我当是谁呢?”王岚扭着腰肢迎了上来,声音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几天不见,又换了一个?可以啊弟弟,够忙的。” 这话像根针,扎得冯唐浑身不自在。 他赶紧解释:“岚姐,你别误会,这位是江小姐,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江瑶看看王岚,又看看一脸窘迫的冯唐,疑惑道:“你们认识?” 冯唐抢着回答:“算不上认识,就见过一次面而已!” 他恨不得把“一次”两个字嚼碎了咽下去。 王岚闻言嗤笑一声,身体往前倾了倾,几乎贴到了冯唐的耳朵上,说道:“就见过一次面而已?你再好好想想,没干过……别的?” 轰! 冯唐的脸瞬间红透,从耳朵根一直红到脖子。 王岚这话里的暗示太明显了,那试衣间里羞耻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涌上脑海。 他一把拉住江瑶的胳膊:“江瑶,这里不合适,咱们去别家吧!” “干嘛去别家?”江瑶的倔劲儿也上来了,她甩开冯唐的手,对王岚说道:“老板,既然你们认识那就更好办了。给我男朋友挑一身衣服,要去见家长,很急!” “男朋友?见家长?”王岚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嚯,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简直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冯唐急得汗都出来了,也顾不得许多,脱口而出:“岚姐你别瞎想,我是她雇的男友,假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这话一出口,江瑶都愣住了,没想到冯唐这么实诚。 王岚先是一怔,随即笑得花枝乱颤,胸前波浪起伏:“明白,明白,打工嘛,不寒碜。不用解释,姐都懂~” 她这“都懂”两个字,拖长了音调,听得冯唐想死的心都有了。 王岚见好就收。 她将两人请进店里,转身从衣架上利落地取下一套藏蓝色西装,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冯唐往那个熟悉的角落里拉,嘴里说道:“来来来,试试这套,最新款,保证把你未来的‘岳父岳母’迷得找不着北!” 又是那个熟悉的小房间。 门又是“咔哒”一声被王岚反手锁上。 冯唐背靠着墙壁,看着眼前这个故技重施的女人,心中冷笑。 这次,可不同了。 果然,门销刚落下,王岚就猛地转回身,直接贴了上来,脸上带着坏笑。 “岚姐。”冯唐的声音异常平静,“你确定还要玩这套?” 王岚一愣,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仰着脸,红唇几乎碰到他的下巴:“怎么,怕了?老规矩,给你两个选择……” “不必了。”冯唐打断她,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原本抵在她肩上的手反客为主,轻轻一揽便扣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 “啊~”王岚始料未及,尖叫出声。 “该做选择的是你。”冯唐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王岚敏感的耳廓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现在乖乖出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二,你可以试试打电话给林雪。不过……在那之前,我保证会让你深刻地体会到,‘下不了床’是个什么滋味。你,选一个?” 王岚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势震住了,但嘴上仍不服软:“吓唬谁呢?” “不是吓唬,是陈述事实。”冯唐的笑容更深了,“岚姐,你以为,我还是上次那个任你拿捏的奶油小生吗?” 冯唐的突然转变,让王岚感觉有些陌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战栗感窜遍全身。 她还想说什么,冯唐却不再给她机会,直接含住了她的红唇,“……呜……” …… 半个小时后。 试衣间的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不过这次,率先走出来的是冯唐。 他满面红光,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过了好一会儿,王岚才扶着门框,脚步虚浮地挪了出来。 她面色潮红,双腿软得根本站不稳,只能勉强倚靠着墙壁支撑身体。 等在外面的江瑶看到这场面,心中好奇,问道:“这是怎么了?试个衣服怎么这么久?老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没……没什么。”王岚此时连说话都没了力气,“这衣服……有的地方不太合身,我……我亲自帮他改了改,费了点功夫。”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这家伙是吃了什么? 也太猛了! 跟上次简直判若两人,根本招架不住! 冯唐撇了一眼王岚,冷笑着走上前。 江瑶眼前顿时一亮——明星也不过如此! 她越看越满意,爽快地掏出信用卡,递给王岚:“老板,就这身了,结账!” 王岚勉强稳住发软的腿,接过卡,麻利的办好手续。 她把装着旧衣服的袋子递给冯唐时,指尖下意识地避开了接触,低声道:“衣服……拿好。” 那句“下次还来”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冯唐坦然接过,看着王岚那心有余悸的样子,心里那点憋屈总算烟消云散了。 …… 林雪车开的很快。 没过多久,车子就在一处别墅前停了下来。 此时,别墅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线条沉稳霸气。 江瑶一看那辆车,眉头立刻皱成“川”字。 “晦气!”她低声骂了一句,随即转头对冯唐说道,“看见那辆宾利没?那家伙来了!你待会儿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表现!记住,你现在是我江瑶正儿八经的男朋友,比他帅,比他高,比他……反正哪儿都比他强!千万别给我丢脸,听到没?” 冯唐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样子,刚刚在服装店“复仇”的快意暂时被压了下去。 他非常好奇,能让江瑶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这么讨厌的,究竟会是个什么人物? 第10章 大闹订婚宴(上) 江瑶解开安全带,却没急着下车,而是一把拉住冯唐。 “冯唐,你等等!”她声音压得极低,刚才在商场里的轻松劲儿全没了,“进去之前,我得跟你交个底。” 冯唐心里咯噔一下,看她这架势,就知道这“一万块”的活儿,怕是没那么轻巧。 “今天这顿饭,说是家宴,其实……”江瑶咬了咬下唇,“其实是给我和孙绍祖准备的订婚宴……我爷爷和孙绍祖的爷爷是发小,交情很深,这桩婚事就是他们两个定下的。今天这场戏,你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想尽一切办法,给本姑娘把它搅黄了!越黄越好!” “订婚宴?搅黄了?”冯唐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江大小姐,你玩我呢?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这缺德事儿,我可不干!”说着就要去解安全带。这钱烫手,他怕有命赚没命花。 “十万!”江瑶死死拽住了冯唐胳膊,“帮我搅黄它!事后我再给你十万!” 十万? 冯唐解安全带的动作瞬间僵住。 这数字听起来怎么有些……悦耳呢? “咳咳,我可事先说明啊……我……我不是图钱……”冯唐喉咙有些发干,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虚伪,“主要是……强扭的瓜不甜,你既然不愿意,那这婚约确实不妥当。这个忙,我帮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让旧社会的包办婚姻给毁了!” 江瑶看着他这副又装又立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翻了个白眼道:“行行行,知道你高尚,是为我的幸福着想!走吧,我的‘高尚’男朋友!” 两人下了车,一前一后走进别墅。 客厅极大,此刻,红木椅子上,零零总总的坐了十几号人。 冯唐打眼一瞧,心里立刻有了谱。 正中间的主位上,并排坐着两个老人。 左边那位,穿着藏蓝色中式对襟褂子,面容清癯,手里盘着一串油光水亮的紫檀佛珠,应该是江瑶的爷爷,江富贵。 右边那位,则完全是另一种气场。同样年纪,身材却魁梧许多,穿着宽松的黑色练功服,太阳穴微微鼓起,不怒自威。不用说,定然是义联社的堂主,孙虎。 至于客厅里的其他人,大多衣着光鲜,应该是江家的各路亲戚,江瑶的七大姑八大姨之流。 在这群人中,有一个年轻人显得格外扎眼。 他坐在靠近孙虎下首的位置,约莫二十五六岁,个子矮胖,穿着一身骚包的粉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此刻,他手里正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眼神热切地落在江瑶身上,好像一条哈巴狗。 不用问,这肯定就是订婚宴的另一个主角,孙绍祖了。 冯唐的目光在孙绍祖脸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皱。 这孙绍祖面色晦暗,眼袋浮肿,典型的肾气亏虚之兆,想必没少玩女人。 而且,这人身上缠绕着一股不洁的秽气,显然是染了不止一种难以启齿的脏病。 冯唐心里顿时一阵恶心。 江瑶这丫头,虽然有点大小姐脾气,但本质不坏,要是真嫁给这么个玩意儿,那这辈子真是毁了。 “瑶瑶,你怎么才回来?真是越发没了礼数,竟让客人们等这么久!”一个穿着深色西装,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愠怒。 他是江瑶的父亲,江大海。 江大海话还没说完,目光就落在了江瑶紧紧挽着的冯唐身上,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嗯?这位是?”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江瑶深吸一口气,把冯唐往前轻轻一推,声音清脆:“爸,爷爷,各位叔叔婶婶。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冯唐!” 轰! 客厅里瞬间炸开了锅,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男朋友?瑶瑶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 “这小伙子谁啊?看着面生,哪家的?” “模样倒是挺周正,可这节骨眼上带回来,不是明摆着打孙家的脸吗?” 江大海的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紫,指着江瑶,气得手指都在发抖:“臭丫头,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男朋友?谁认可的!我只认绍祖是我们江家的女婿!” 江瑶寸步不让:“你认不认没关系,我认就行!我的婚姻我要自己做主!” “你……我打死你个不懂事的臭丫头!”江大海气得额头青筋暴跳,扬起手作势就要打。 “哎呀,爸,消消气,消消气嘛!”一个娇媚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 随着话音,一个穿着香槟色真丝长裙的女人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 这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生得极美,柳叶眉,桃花眼,身材更是前凸后翘,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 这个不是别人,是江瑶的嫂子,名叫林诗诗。 江瑶的哥哥先天有疾,又聋又哑,性格极其孤僻,从不参加这种人多热闹的场合。反倒是这位嫂子,性格异常活络,是江家对外交际的一把好手。 林诗诗笑吟吟地拦住江大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目光却似不经意地扫过冯唐,然后落在江瑶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嗔怪:“瑶瑶,你这孩子,就喜欢开玩笑!大家谁不知道你跟绍祖青梅竹马,感情好着呢?哪来的什么男朋友?快别闹了,看把咱爸气的。” 这话听着是打圆场,给江瑶台阶下,实则是在暗示江瑶不懂事,做事不过脑子。 可惜,江瑶根本不接这茬,语气更加生硬起来:“嫂子,我可没开玩笑。冯唐就是我男朋友,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林诗诗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她没想到江瑶这么不上道。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她索性也不装了,抱着手臂,上下打量着冯唐,那眼神像是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哦?是吗?能被我们瑶瑶看上的,想必是万中无一的青年才俊,想必非常出色喽?” 说话间,她目光转向旁边的孙绍祖,微不可察地使了个眼色。 孙绍祖虽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脑子不瘸,立刻领会了林诗诗的意图。 这是要让他用身份背景碾压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穷小子,让江瑶知难而退。 他馋江瑶的身子已久,眼见就要得手,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怎能不气? 当下便站起身,走到冯唐面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问道:“是啊,瑶瑶眼光向来挑剔。敢问这位……冯唐兄弟是吧,你是哪所名校毕业?现在又在何处高就啊?” 他这话一出口,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冯唐身上。 江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 她光顾着给冯唐捯饬行头,忘了最关键的一步——对口供了! 她急得手心冒汗,拼命给冯唐使眼色,希望他能机灵点,随便编个像样点的来历出来。 冯唐感受到了江瑶的焦急,也感受到了周围那一道道或好奇、或鄙夷、或等着看笑话的目光。 他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肾虚公子哥,想到对方身上那些脏病,心里那点因拿钱办事而产生的愧疚感顿时烟消云散。 这哪儿是订婚? 这分明是要把江瑶往火坑里推嘛! 他本来只想敷衍了事,拿钱走人。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心里暗暗发笑:孙绍祖啊孙绍祖,你招惹谁不行,非的来招惹我,我要不把你弄出屎来,算你拉的干净! 第11章 大闹订婚宴(中) 冯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他迎着孙绍祖挑衅的目光,不卑不亢的开口道:“我没上过什么名校,就高中毕业。现在嘛,在酒吧工作,是个调酒师。” 话音落下,满堂皆寂。 足足过了好几秒钟,客厅里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轰然炸开。 “什么?调酒师?” “高中毕业?在酒吧工作?” “我的天!瑶瑶这是疯了吗?找个调酒师当男朋友?” “这……这简直胡闹!传出去我们江家还怎么在金陵立足?” 江瑶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的小丑,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立刻钻进去。 同时,她心里把冯唐骂了千万遍:这个死脑筋!实诚过头了吧!编个瞎话能死啊! 林诗诗见状,心中窃喜,知道机会来了。 她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走到江瑶身边,苦口婆心地劝道:“瑶瑶啊,你听见没有?不是嫂子说你,咱们江家是什么门第?最讲究的就是个门当户对!你找个……找个调酒师当男朋友,这像什么话?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她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冯唐,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我看啊,这位冯先生,恐怕也不是真心喜欢你。他看上的,无非是你江家大小姐的身份,是你包里的钱罢了!这种人啊,咱可千万不能要!” 她说着,又给孙绍祖递了个眼神。 孙绍祖心领神会,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随手将那束碍事的玫瑰往旁边茶几上一放,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支票夹,唰唰唰地写了几笔,然后“嗤啦”一声撕下,递到冯唐面前。 “小子,你的想法我全都明白,不就是为了钱吗?喏,这是一百万。”孙绍祖的声音带着施舍般的优越,“拿着这笔钱,立刻从瑶瑶身边消失。这些钱,够你花一辈子了!” 他越说越起劲,指着江瑶道:“你看看瑶瑶身上穿的,手里拿的,出门坐的,哪一样是你这个穷调酒的能负担得起的?癞蛤蟆就别想着吃天鹅肉了!识相点,拿着钱离开!瑶瑶的世界,不是你这种底层蝼蚁有资格踏足的!” 这番话可谓恶毒至极,将冯唐的尊严踩在脚下反复摩擦。 周围的亲戚们也纷纷附和。 “就是就是,绍祖说得对!” “拿钱走人吧,别自取其辱了。” “年轻人,要认清现实。” 江瑶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这种绝对的物质碾压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甚至开始后悔,后悔将冯唐卷进这滩浑水里。 冯唐看着眼前那张支票,再看看孙绍祖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脸,以及旁边林诗诗那掩饰不住的得意。 他忽然笑了。 不是愤怒的笑,也不是苦涩的笑,而是一种带着点怜悯和嘲讽的笑。 他没有去接那张支票,甚至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孙绍祖脸上,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客厅:“孙大少说得对,物质上,我确实比不了你,但是……我有一颗真心。我愿意把我所能拥有的最好的,都给她。你呢?你对江瑶,是真心的吗?” “真心?”孙绍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真心值几个钱?真心可以让瑶瑶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吗?别傻了!没有物质做基础的婚姻,都是扯淡!至于你说的真心,我当然有,而且一点不比你少!我对瑶瑶的真心,天地可鉴!” “是吗?”冯唐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踱步到孙绍祖身边,手臂微微一动。 下一秒,手里竟多了一个粉色的小药瓶。 冯唐捏着药瓶,举到孙绍祖眼前,轻轻晃了晃,冷笑道:“来,孙大少,你给大家解释解释,你随身带着避孕药,是几个意思?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天地可鉴的真心?”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钉在冯唐手里那个粉色小药瓶上,又缓缓转向面如土色的孙绍祖。 孙绍祖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就去摸自己裤子口袋。 那里空空如也。 这不可能! 这孙子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有透视眼? 刚才他靠近我,动作快得离谱,我甚至连感觉都没有,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来,让他手脚冰凉。 “这……这……”孙绍祖嘴唇哆嗦着,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冯唐,这……”江瑶也傻了,看看药瓶,又看看冯唐,最后难以置信地瞪着孙绍祖,胸口剧烈起伏。 她虽然想让冯唐搅局,但没想到是这种劲爆的方式。 不仅是她,连主位上的江富贵老爷子,盘弄佛珠的手指也停了下来,眼皮微抬,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扫过孙绍祖。 旁边的孙虎,眉头紧锁,魁梧的身躯也微微振了一下。 就在这空气都要凝固的当口,一个娇媚却带着恰到好处嗔怪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林诗诗。 “哎呀!绍祖!”林诗诗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几步走到孙绍祖身边,看似责怪地拍了他胳膊一下,脸上却带着一种“你这糊涂蛋”的无奈表情,“你呀你!可让我说你什么好!昨天你们兄弟几个聚会喝得烂醉,是不是又把自家堂弟的裤子给穿错了?这肯定是小斌那孩子的药吧?他女朋友管得严,他总偷偷备着,你说你这当哥哥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她这话音落下,客厅里那根紧绷的弦仿佛“嘣”地一声松了些许。 几个刚才吓傻了的亲戚立刻反应过来,纷纷附和。 “哦——原来是穿错裤子了!” “我说呢,绍祖这孩子虽然爱玩,也不至于这么……这么不像话嘛!”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啊!” 孙绍祖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点头,声音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对对对!嫂子说得对!瞧我这脑子,昨天断片了,今天起来胡乱穿了条裤子就来了!这……这真不是我的!是我那不成器堂弟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着额头的冷汗,眼神躲闪,不敢看江瑶,更不敢看主位上的两位老人。 嗯? 冯唐不禁眉头一紧。 这林诗诗反应太快了,维护得也太急切、太自然了,完全超出了普通朋友的关心范畴。 他心念微动,眼中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金芒突然闪过——透视异能,开! 目光扫过林诗诗和孙绍祖,冯唐心里顿时冷笑起来。 果然! 两人气息交融,分明是昨夜刚有过极亲密的肉体接触,连痕迹都还没完全散去呢! 好一对狗男女! 一个图谋江瑶的美色,一个恐怕是耐不住寂寞,或是另有所图。 这是联合起来要把江瑶往火坑里推啊! 冯唐原本只想拿钱办事,搅黄拉倒,现在却是真起了几分火气,心里暗暗发狠道:也罢,既然你们不想体面,那老子就帮你们体面好了! 冯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等那些亲戚的议论声稍歇,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再次让客厅安静下来:“哦——原来裤子是你堂弟的啊,难怪呢。” 孙绍祖刚想松半口气。 冯唐话锋猛地一转,眼神锐利如刀,直刺孙绍祖:“那……你内裤里掖着的那条红色蕾丝内裤,总不会也是你堂弟的吧?” 话音未落,冯唐手腕一抖,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定睛看时,他指尖已然拈着一条布料少得可怜、款式极其性感撩人的红色蕾丝内裤。 那抹刺眼的红,在灯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泽,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孙绍祖脸上,也抽在所有江家亲戚的心上。 轰——! 刚刚平息下去的声浪,以更猛烈的态势爆发开来。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女人的内裤?!还是从……从裤子里面抽出来的?” “我的老天爷!这……这成何体统啊!” 江瑶看着那条刺目的红色内裤,先是一愣,随即一股巨大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离孙绍祖远远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孙绍祖彻底傻了,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嘴唇哆嗦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连我贴身藏着什么都知道?他难道真的有透视眼不成? 那条内裤,正是他昨晚和林诗诗颠鸾倒凤后,顺手塞进裤袋的“战利品”,本打算收藏起来的,谁知忙乱间竟塞进了内衬,忘了取出。 这癖好他隐藏极深,从未被人发现,今天竟被当众揭穿。 林诗诗在看到那条内裤的瞬间,脸上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比孙绍祖还要白。 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条,昨晚……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完了! 这下全完了! 此刻,她哪里还顾得上帮孙绍祖圆谎?自己能不能撇清都成了问题! 她死死攥着拳头,强撑着才没瘫软下去,眼神惊恐地四下偷瞄,生怕有人认出这条内裤的款式。 “这……这不是我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孙绍祖已经语无伦次了,只能苍白无力地否认,冷汗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哗哗往下流。 冯唐嗤笑一声,将那内裤像丢垃圾一样随手扔在旁边的红木茶几上,懒得再看一眼。 “好吧,孙大少既然说不是,那就姑且再信你一次。”冯唐语气带着戏谑,“可能又是你哪个堂弟或是表弟的怪癖,不小心塞你裤裆里了,也未可知。” “对对对!”孙绍祖刚要喘一口气,却觉得哪里不对。 等等,这话是从冯唐嘴里说出来的? 冯唐怎么会这么好心? 他会替自己解围? 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了心头。 果然,下一秒,冯唐的一句话直接让他跪了。 第12章 大闹订婚宴(下) 冯唐嘴角挂出一丝冷笑,接着说道:“孙大少,其实这内裤是你的也好,不是你的也好,都无所谓。因为无论如何,江瑶绝不能和你在一起!” 孙绍祖闻言,大怒:“臭小子,你凭什么这么说!就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凭什么?”冯唐逼近一步,“就凭你有病!” “你才有病!”孙绍祖像被踩了尾巴的够,跳起来就要咬人。 “还不承认?”冯唐摇了摇头,“非要我把你身上那点见不得光的脏病,一样一样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吗?淋病?尖锐湿疣?还是……梅毒初期的硬下疳,藏在裤裆里以为就没人知道?” 冯唐每说一个词,孙绍祖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病,他确实有。 可这是他的绝对隐私,甚至连他爷爷孙虎都不知道。 这个素未平生的冯唐,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血口喷人!污蔑!你这是污蔑!”孙绍祖声音发颤,底气全无。 “是不是污蔑,验一验不就知道了?”冯唐环视一圈,朗声道,“江家这样的门第,应该有私人医生吧?我们请医生过来,当场做个简单的检查。如果你没病,我冯唐立刻从这里滚出去,从此在江瑶面前消失,绝无二话,怎么样!”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江瑶。 “别扯淡了!你说查就查?我什么身份?凭什么让你们像验货一样检查?这……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孙绍祖极力拒绝。 若真找医生来,他可就真的身败名裂,万劫不复了。 然而,此刻那些偏向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却不干了。 为了维护她们心目中“完美”的联姻,也为了彻底踩死冯唐这个“搅局者”,他们竟纷纷出声拱火。 “绍祖,查!必须查!” “当着大家的面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让这个信口开河的骗子原形毕露!”“对!查清楚了,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群情激愤,但目标却似乎偏离了方向。 孙绍祖那汗,哗哗的,跟自来水龙头没关紧似的。 他心里直暗骂这帮蠢货亲戚,就知道起哄架秧子,真要检查,谁走谁留还不一定呢! 他求助般地看向林诗诗,却发现林诗诗早已低下头,根本不敢与他对视,生怕引火烧身。 “混账!” 就在这乱哄哄快要收不住场的时候,一声低吼,在客厅里突然炸开,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所有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瞬间噤若寒蝉。 说话的是孙虎。 他一直稳坐钓鱼台,此刻终于开了金口。 孙绍祖一听是爷爷发声,那软趴趴的脊梁骨“噌”地又硬了起来。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顺着孙虎的话头吼道:“冯唐,你听见没有?我爷爷说你混账!你个不开眼的东西,知道小爷我是谁吗?你敢招惹我?信不信我让你明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又行了,唾沫星子横飞,一边说一边就往孙虎那边凑,想着让爷爷再给自己撑撑腰,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彻底压死。 谁知他刚凑到孙虎跟前,话还没出口——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他那肥腻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把他打了个趔趄。 孙绍祖彻底蒙了,捂着脸,眼睛里全是问号:“爷爷……你……你是不是打错了?我是绍祖啊!您亲孙子!” 孙虎胸口剧烈起伏,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没认错!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孙家的脸,今天都让你给丢尽了!给我滚一边去!” 说完,他不再看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孙子,强压下火气,转向主位上一直闭目盘珠的江富贵,抱了抱拳,说道:“江老哥,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孽障!今天这顿饭……看来是吃不成了。订婚的事,暂且作罢。改日,我再登门赔罪!” 话音一落,他也不等江富贵回应,一把拽住孙绍祖,几乎是拖着他就往外走。 …… 孙家爷孙一走,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七大姑八大姨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她们嘴是碎,但不傻。 孙绍祖那反应,孙老虎那态度,这不明摆着心里有鬼吗? 冯唐那小子说的……恐怕八九不离十。 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江瑶了。 她感觉像坐了一趟疯狂的过山车,心里那块大石头,“哐当”一声,终于落了地。 她猛地转身,也顾不得什么大小姐仪态了,一把抱住冯唐,兴奋得又跳又笑:“冯唐!你太厉害了!真的成了!” 她抱得极紧,少女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身躯紧紧贴着冯唐,发丝间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 冯唐哪里经历过这阵仗?脸“腾”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 “咳咳……江……江瑶,松……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冯唐喉咙发干,小声提醒。 江瑶这才反应过来,触电般松开他,自己脸上也飞起两抹红霞,但眼里的兴奋和感激却掩不住。 她捶了冯唐肩膀一下,声音压低,说道:“行啊你!深藏不露!我还以为今天要完蛋了呢!你小子是怎么做到的?神了啊!连他兜里有什么都知道?你该不会真有透视眼吧?” 她这话一出,周围那些竖着耳朵听的亲戚们,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是啊,这事儿太邪乎了,要不是亲眼所见,谁敢信? 冯唐心里一凛,透视眼这玩意儿可不敢乱说,说出来非得被人当怪物抓去研究不可。 他早就打好了腹稿,清了清嗓子,说道:“别乱说,哪有什么透视眼,那不成妖怪了?我小时候身体不好,跟老家一个老中医学过几年,略懂点望闻问切的皮毛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瞎掰:“刚才一打照面,我就看那孙绍祖面色晦暗无华,眼袋浮肿发黑,说话中气不足,典型的肝肾亏虚的面相,就猜他私生活肯定不检点。后面那避孕药、女人内裤什么的……不过是诈他一下,没想到他做贼心虚,反应那么大,还真让我给蒙对了!”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既解释了他的“未卜先知”,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全推给了“中医望诊”的功劳。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纷纷“哦——”了一声,再看冯唐的眼神,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原来是这样!今天可多亏了小冯了!要不是他,咱们瑶瑶这辈子就毁了!” “就是就是!孙绍祖看着人模狗样,没想到内里这么脏!呸!” “小冯啊,刚才阿姨们说话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我们也是被蒙蔽了……” 一时间,风向彻底逆转。 江瑶的那些亲戚无一例外的全都站在了冯唐这边。 冯唐见状,为了把婚事搅的更黄,于是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各位叔叔阿姨,以后大家还是尽量少跟那孙绍祖接触为好。他那病……不是我吓唬人,传染性挺强的。万一……,总归恶心不是?” 这话可戳到这些养尊处优的贵妇们的肺管子了。 “哎哟!可不是嘛!”江瑶的老姨第一个跳起来,尖着嗓子喊道,“高婶!李姐!快!快把孙绍祖刚才用过的茶杯、碰过的东西,统统给我扔出去!扔得越远越好!” “还有他坐过的那把椅子!我看着都膈应!也扔了!” “地板!他刚才站过的地方,给我拿消毒水反复拖!拖十遍!” “哎呀,我得赶紧去洗洗手,感觉身上都痒痒了……” 客厅里顿时鸡飞狗跳,下人们被指挥得团团转,仿佛孙绍祖不是个人,而是个移动的瘟疫源。 江瑶看着这一切,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她决定好好犒劳一下冯唐,方要开口,这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突然传了出来。 声音来自仅一墙之隔的——林诗诗的房间。 第13章 城里人真会玩 众人循声跟去,见林诗诗门房大开。 卧室里,一个香艳的女人,软倒在地,浑身都在发抖——正是林诗诗。 原来,林诗诗在会客厅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她的红色内内,生怕人发觉。 待孙家爷俩走后,她找了个空当,把内内顺到了手里,然后跑回自己房间,想要销毁罪证。 谁知刚刚进来,就听外面乱哄哄的,于是拦住一个下人问怎么回事。 那人不敢隐瞒,就说刚刚来的孙绍祖那人身上有脏病,会传染,太太们正准备清理他用过的东西呢。 林诗诗一听,这才吓得瘫倒在了地上。 “诗诗!你怎么了?” “嫂子!你没事吧?” 几个离得近的亲戚连忙上前搀扶。 林诗诗被扶起来,靠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冰凉。 她心里已经把孙绍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恨得牙根痒痒。 这个天杀的! 自己一身脏病,还敢来碰她? 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她强撑着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发颤:“没……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头晕,可能……可能是低血糖。我……我得上医院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对,全面检查!”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立刻!马上!去医院!查清楚自己有没有被那个脏鬼传染! 众人只当她是被刚才的场面吓到了,也没多想,纷纷出言安慰,让她坐下喝口茶压压惊。 林诗诗哪里还坐得住?胡乱应付了几句,也顾不得仪态了,拎起自己的包,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别墅,直奔医院而去。 林诗诗前脚刚走,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旁边的江大海突然也是一个踉跄,用手扶住了旁边的博古架,才勉强站稳,脸色竟然也变得有些苍白。 “大海?你怎么了?”有人关切地问。 “爸?你没事吧?”江瑶也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江大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眼神有些慌,他摆摆手,说道:“就是突然有点心慌气短,可能……可能是被孙绍祖那小子给气的。我……我也得去医院看看,做个检查,对,做个全面检查!” 说着,他也不等众人反应,几乎是跟踉跄跄地快步走出了客厅,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几分狼狈。 冯唐看着江大海消失的方向,又想起刚才林诗诗那惊惶失措的样子,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林诗诗急着去检查,是因为她昨晚跟孙绍祖滚了床单,怕被传染。 这江大海……他急个什么劲儿? 难道他也跟孙绍祖…… 不可能! 看江大海那样子,取向应该正常啊。 那难道是…… 冯唐的目光下意识地瞟向林诗诗离开的方向,一个更大胆、更狗血的猜测浮上心头——难道,江大海跟他这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有一腿? 我靠! 冯唐心里惊呼一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江家……水也太深了! 真是一个比一个会玩啊! 这豪门秘史,简直比八点档的电视剧还刺激! 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江瑶,见她只是皱着眉,一脸担心地看着她父亲离开的方向,显然对这其中的龌龊事一无所知。 冯唐暗暗叹了口气,这事儿,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 这要捅出去,江瑶非得崩溃不可。 他还是老老实实当他的“临时演员”,拿钱走人比较稳妥。 冯唐看事情差不多了,忙把江瑶拉到别墅外一个没人的角落,笑道:“江大小姐,戏演完了,麻烦结下账呗?咱这农民工工资,讲究的就是一个日结,概不拖欠。” 江瑶看着他这副市侩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飞了他一个白眼:“德行!瞧你那点出息!放心,少不了你一分钱!走,先跟我吃饭去,忙活半天,饿死了。” 说着,她很是自然地就要去拥冯唐的胳膊。 就在这时,冯唐口袋里那破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他掏出一看,是林雪发来的信息,内容言简意赅:“万豪酒店,666房间,速来,有急事!” 冯唐眉头拧成了疙瘩。 林雪很少会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 万豪酒店? 林雪怎么会约他去那里? 联想到白天在她家那鸡飞狗跳的一幕,冯唐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江瑶,对不住,饭吃不成了。”冯唐收起手机,“我有要紧事,必须马上走。” “走?”江瑶俏脸一沉,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什么事能比吃饭还重要?冯唐,你别不识好歹啊,多少人排着队想请本小姐吃饭我都不带搭理的!” 江瑶的话一点也不夸张,想要约她吃饭的人能从江头排到江尾,在她看来,自己主动请吃饭,可是破天荒头一回,是天大的面子了! 可冯唐心里,林雪永远是第一位的。 他一边东张西望找出租车,一边摆手:“不行不行,真有事,比天还大!” “冯唐!”江瑶脸上挂不住了,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撅过面子?柳眉一竖,说道:“你敢走一个试试?出了这个门,你那十万块,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她双臂抱胸,下巴微扬,等着看冯唐服软。 在她看来,冯唐这种为了钱能来假装男朋友的底层人,绝不可能放弃那十万块。 谁知,冯唐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步子迈得又碎又急,像是后头有狗撵着:“不给拉到!再见!” 话音没落,人已经蹿到了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拉开门钻进去,“嘭”地一声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得让人牙痒痒。 “冯唐!你混蛋!”江瑶气得跺脚,高跟鞋敲得地面哒哒响,像放了一串不甘心的鞭炮。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男人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她心里翻腾: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的魔力,让这个财迷连钱都不要了? …… 万豪酒店,666房间。 冯唐轻轻扣响门板,心里还在琢磨林雪到底有什么“急事”。 这时,门突然开了。 一股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 房间只开了盏床头灯。 林雪就站在房间中央,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身上只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露出香肩大片白腻和笔直的小腿。 冯唐只看了一眼,喉咙就突然感觉有些发干,不自觉得吞了口唾沫。 “把门关上。”林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冯唐下意识地反手带上门,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他还没来得及问,林雪已经几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冯唐。”她仰起脸,眼眶微微发红,像是哭过,“我阿姐她……她逼我跟你分手……” 冯唐心一沉,贾盈盈的动作果然快。 “我知道,今天她找过我了。” “我们……我们没时间了!”林雪道,“只有一个办法!” 说罢,不等冯唐反应,便不由分说的将他往房间里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带。 “哎,雪儿,你等等…”冯唐被她带得踉跄几步,重心不稳,两人一起摔倒在柔软的被褥上。 林雪顺势骑跨在他腰间,浴巾因为动作而散开了一些,露出胸前大片诱人的雪白:“只要我怀了你的孩子,她再反对也没用了!” 冯唐脑子里“嗡”的一声。 林雪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她竟然想用“生米煮成熟饭”这种方式,来逼贾盈盈就范? 这……这简直是胡闹! “雪儿,你……你冷静点!”冯唐下意识地坐起身,声音都变了调,“这样不行!太……太草率了!” “草率?”林雪眼圈微微一红,“冯唐,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阿姐的态度你也看到了,除了这个办法,我们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被她拆散?” 她说着,手上用力,又将冯唐往回拉,浴巾因为动作又松散开一些,露出更多惊心动魄的白腻。 “我不是那个意思……”冯唐感觉自己快被这香艳又紧张的气氛逼疯了,理智和本能疯狂拉扯,“我是觉得……这对你不公平,太委屈你了……” “我不觉得委屈。”林雪语气执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冯唐,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你……你到底要不要我?” 冯唐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那湿润的眼眸,微微张开的红唇,还有浴巾下若隐若现的曲线…… 妈的! 他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 这可是林雪,是他正儿八经想娶回家的老婆! 现在主动投怀送抱,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要是没点反应那还是男人吗? 可是…… 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 这种方式? 就在他意乱情迷,防线即将崩溃的刹那—— 笃、笃、笃! 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声音…… 冯唐浑身的燥热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脚步声他可太熟悉了! 第14章 十日之约 冯唐一听这脚步声,心尖儿猛地一颤。 这节奏,这力度,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尾椎骨都窜起一股凉气。 不会这么倒霉吧? 林雪也慌了神,刚才那股子“煮饭”的豪情瞬间被这敲门声敲得粉碎。 她手忙脚乱地把浴巾重新裹紧,声音发颤地小声问:“谁……谁啊?” 门外安静了一瞬,随即,一个冰冷到没有任何情绪的女声传了进来:“小雪,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是贾盈盈! 冯唐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冻住了。 完了! 彻底完了! 捉奸拿双,这他妈是被人堵在被窝里了! 虽然还没进被窝,但这场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林雪的脸也“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抓紧了冯唐的胳膊:“不好,是阿姐!她……她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冯唐心里跟明镜似的,贾盈盈那种女人,想知道林雪的行踪,有的是办法。 “现在怎么办?”林雪早已六神无主。 冯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环顾四周,这里除了床就是衣柜和卫生间,根本没地方藏一个大活人。 “雪儿,去开门吧。”冯唐说道。 躲是躲不掉了,越躲越显得心虚。 林雪咬了咬牙,也知道躲不过去,只得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拧开了门锁。 门开了。 贾盈盈就站在门外。 她今天没穿职业套装,换了一身深紫色的长裙,外面罩着同色系的大衣,更衬得她肤白如雪,气质冷艳。 只是此刻,她那张精致得如同古画仕女的脸上,覆盖着一层能冻死人的寒霜。 她的目光先是在裹着浴巾的林雪身上刮过,然后,越过林雪,精准地钉在了站在房间中央的冯唐身上。 冯唐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喊了一声:“盈……盈盈姐。” 贾盈盈没理他,甚至没多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件碍眼的垃圾。 她径直走进房间,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冯唐和林雪的心尖上。 她走到床边,扫了一眼凌乱的床单,然后缓缓转过身,看着林雪,声音不大,却带着千斤重的压迫感:“林雪,你长本事了。” 林雪被她看得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阿姐,我……” “闭嘴!”贾盈盈厉声打断她,凤目含威,“我供你读书,教你礼仪廉耻,是让你跑到这种地方来,跟一个不知底细的男人……自荐枕席的吗?!” “自荐枕席”四个字,像四记耳光,狠狠扇在林雪脸上,她眼圈瞬间就红了。 “阿姐!冯唐他不是不知底细的人!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林雪抬起头,倔强地争辩。 “相爱?”贾盈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他拿什么爱你?拿他在酒吧摇瓶子的那点薪水?还是酒店爬床的本事?”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冯唐,那眼神里的轻蔑,简直能杀人。 冯唐攥紧了拳头,一股邪火在胸腔里左冲右突。 他想反驳,想告诉这个女人自己已经今非昔比,想告诉她不要狗眼看人低,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在贾盈盈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个底层爬出来的调酒师。 “我不管你怎么想!”林雪也被激起了火气,喊道,“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就算他一无所有,我也认了!” “你认?你拿什么认?”贾盈盈步步紧逼,“离开贾家,离开我,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你所谓的爱情,在现实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盈盈姐,莫欺少年穷!”冯唐再也忍不了了,他怎么挨骂受辱都行,但骂林雪却不可以,“我现在不行,不代表我以后不行!” 嗯? 贾盈盈看冯唐“死不悔改”的劲儿,又看林雪如此维护他,知道一味施压也不是长久之计,反而可能激起更强烈的逆反心理。 「必须找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彻底断了这小子的念想,也让林雪看清现实。」 这样想着,一个念头在她心中迅速成形。 贾盈盈压下火气,抱起双臂,开口道:“好,冯唐,你说你是真心爱雪儿。口说无凭,向我证明你的真心,证明你有能力给林雪好的生活,而不是只会拖累她。” 冯唐眉头微皱:“怎么证明?” 贾盈盈红唇轻启:“十天。我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之内,如果你能赚到三千万。我就给你一个追求林雪的机会,不再强行干涉。” “十天?三千万?”林雪失声惊呼,“阿姐!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冯唐他只是个调酒师,怎么可能十天赚到三千万?你这分明就是恶意刁难!” “这个我不管。”贾盈盈语气强硬,“他要是做不到,就证明他没那个本事,没本事,就不配跟你在一起!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连三千万都赚不到,他拿什么保证你的未来?” 她的目光转向冯唐,说道:“怎么样,冯唐?敢不敢赌?要是没这个种,现在就给我滚蛋,以后别再纠缠林雪!” 冯唐的心猛地一沉。 贾盈盈这是摆明了要让他知难而退。 但他能拒绝吗? 拒绝,就等于承认自己没能力,承认自己配不上林雪,他和林雪之间就彻底完了。 他没得选。 况且,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 他有了《青囊经》传承……虽然依旧艰难,但并非毫无希望。 “好!”冯唐抬起头,直视贾盈盈,“我答应你!十天,三千万!到时候,希望盈盈姐你说话算话!” 林雪惊呆了,猛地抓住冯唐的胳膊:“冯唐,你疯了?这怎么可能做到?” 贾盈盈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心中冷笑:小子,你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别说十天,就是十年,你一个调酒师也休想赚到三千万!这个赌约,你输定了!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雪儿面前! 为了堵死所有漏洞,她又补充道:“记住,是靠你自己的本事赚的!不能借钱,不能贷款,更不能去偷去抢!否则一律不算数!还有,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做我的专职司机,随叫随到,你不要耍花样,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贾盈盈的算计不可谓不狠。 她要冯唐做她的专职司机,一来可以随时了解冯唐动向;二来可以伺机刁难于他,让他知难而退;三来可以将其放在眼皮底下监视,避免他和林雪乱搞,简直是一石三鸟。 冯唐自然知道她的心思。 可是,他根本没得选。 “可以。”冯唐沉思片刻,最终就范。 他深深看了林雪一眼,说道:“雪儿,相信我。等我十天。” 说完,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房间。 …… 晚上,冯唐好歹吃了两口饭,然后照常来到工作的那家名为“夜阑”的酒吧。 他虽然获得了医学传承,但还没找到合适的变现门路。 这调酒师的活儿钱少是少点,但苍蝇也是肉,暂时还得干着。 冯唐换上工作服,站在熟悉的吧台后,熟练地擦拭着酒杯,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十天,三千万。 要怎么搞到这笔巨款呢? “喂!调酒的!给老子来三杯,要最烈的!”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冯唐抬头,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一屁股坐在了吧台前。 两人脖子上都戴着粗金链子,裸露的胳膊上全是纹身,一看就不是善茬。 “好的,请稍等。”冯唐赶紧应了一声,转身拿出基酒,手法精准地开始调制“烈焰焚情”。 很快,两杯冒着丝丝寒气的酒推到了壮汉面前。 其中一个刀疤脸看了一眼,端起酒杯,装模作样地晃了晃,然后猛地灌了一大口。 噗——! 谁知下一秒,他竟直接将酒全喷了出来,并将酒杯狠狠往地上摔去,摔的粉碎。 哗——! 巨大的响声让周围的目光全部聚拢过来。 “操!这调的是个什么几把玩意?!”刀疤脸一拍桌子,指着冯唐的鼻子破口大骂,“跟马尿一样!你小子会不会调酒?不会调就滚蛋!” 冯唐眉头一紧。 他的调酒技术是酒吧公认的顶尖,绝不可能出错。 这两个人分明是在找茬。 第15章 神秘来客 冯唐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俩家伙,哪是来喝酒的?分明是来找茬的。 他在“夜阑”干了这些年,虽说不上八面玲珑,但也从没跟谁结过梁子。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孙家那边使绊子,就是白天那个薛蟠恼羞成怒,派人来恶心他。 冯唐不想在酒吧惹事,毕竟这是他的饭碗,于是强压着火气,陪着笑脸道:“两位大哥,不好意思,要是不合口味,我免费给二位重调一杯。” “重调?”另一个光头大汉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酒杯乱晃,“你当老子是要饭的?你这破酒伤了老子的舌头,你说怎么办吧!” “那,两位想怎么解决?”冯唐眼神冷了下来,声音也淡了。 “简单!”刀疤脸阴笑一声,拿起旁边那杯酒,喉咙里“嗬嗬”两声,猛地往里面啐进去一口黄痰,把杯子往冯唐面前重重一推,说道,“你,把这杯酒给老子喝了!再赔两万块钱医药费!这事儿,就算了了!” 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一阵恶心,但看到那两位的块头和纹身,都没人敢出声。 冯唐的拳头微微握紧,心说,今天本想饶你们一命,没想到竟蹬鼻子上脸,真当我是泥捏的? 就要发作,这时酒吧的经理闻讯赶来。 他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一看这情形,连忙上前递烟:“两位兄弟,消消气,我是这儿的经理,有什么话好说,小弟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我替他向二位赔罪……” “你算老几?滚开!”刀疤脸一把推开经理,经理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一个慵懒的女声突然从人群外传了过来:“哟,谁这么大脾气,在我这儿拍桌子砸碗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二楼楼梯上缓步走下一位女子。 她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暗红色旗袍,外面披了件黑色软缎外套。 柳叶眉,丹凤眼,嘴唇涂着复古的正红色,手里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气质成熟妩媚,眼神却透着一股子凌厉。 她就是这家“夜阑”酒吧的女老板,杜三春。 杜三春虽然是个女人,但一点也不输男子。 她在金陵这地界混了十几年,人脉广,手段高,黑白两道都要给她几分薄面,明面上尊称一声“三娘”。 杜三春慢慢走下楼梯,扫了两个大汉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冯唐身上,淡淡问道:“小冯,怎么回事?” 冯唐简要说了一下情况。 杜三春听完,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走到那两人面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两位兄弟,面生得很,第一次来我这儿玩?” 那两个大汉显然知道杜三春的名头,气焰稍稍收敛了一些,但依旧强硬:“三娘,不是我们找事,是这小子调的酒太难喝!” “哦?”杜三春挑眉,拿起桌上另一杯没动的酒,轻轻抿了一口,点点头道,“嗯,‘烈焰焚情’,基酒、比例、手法都没错,是小冯的水平。这酒本来就烈中带苦,回味灼喉,要的就是这个劲儿。二位要是喝不惯,可以点些温和的,何必动怒呢?” “你说没错就没错?我们觉得就是马尿!”光头嘴硬道。 杜三春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杜三春开酒吧十几年,酒的好坏还轮不到别人来教。两位要是真心来喝酒,我杜三春欢迎,可要是存心来找我的麻烦,我三娘虽是女子,可也不是吃素的!” 她话说完,轻轻弹了弹烟灰,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扫过刀疤脸和光头。 明明是在笑,却让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刀疤脸和光头对视一眼,都知道今天这茬是找不成了。 杜三春他们得罪不起。 “行!三娘,今天给你这个面子!”刀疤脸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指了指冯唐,“小子,算你走运!咱们走着瞧!” 摞下句狠话,两人便挤开人群,快步离开了酒吧。 闹事的走了,音乐重新响起,酒吧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喧闹。 杜三春挥挥手让经理去忙,自己则倚在吧台边,看着低头擦拭酒杯的冯唐。 “小唐,”她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跟姐说句实话,是不是在外头得罪什么人了?那两个家伙可不是一般的混混,是义联社的人。” 义联社? 冯唐记得这个名字。 孙绍祖的爷爷正是义联社的堂主。 看来,自己想的不错,那两个混混的确是孙绍祖派来的。 虽然这样想,但冯唐手上动作不停,含糊道:“三娘,没啥大事,一点小误会,我自己能处理。” 杜三春看着他这副样子,知道这小子看着随和,骨子里倔得很,他不想说,问也白搭。 她也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成,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有事就跟姐说,别硬扛着。” “知道了,谢谢三娘。”冯唐心里一暖。 杜三春对他确实没得说,他刚来时不熟练,打碎了名贵酒水,也是三娘帮他兜着,没让他赔。 “谢啥。”杜三春摆摆手,随即说道,“对了,你跟我出来一下,有人找你。” 杜三春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有人找我? 冯唐一脸狐疑。 他在金陵除了酒吧这几个同事,几乎没什么社交,谁会跑到这里来找他?还通过三娘? 冯唐解下围裙,疑惑的跟了上去。 杜三春没走酒吧正门,而是带着他从后门出去,拐进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 巷子深处,停着一辆车。 那是一辆黑色轿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可奇怪的是,这车前后都没有悬挂任何牌照。 冯唐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这架势,可不像是朋友见面。 白天刚得罪了人,晚上就被引到这种地方,难道…… 他浑身肌肉微微绷紧,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杜三春走出几步,发现他没跟上,回头看到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想啥呢?小混蛋!”她走回来,没好气地轻轻戳了下冯唐的额头,“瞧你那点胆子!放心,车里面的人你认识,姐还能害你不成?” “我认识?”冯唐更加狐疑。 他认识的人里,谁坐这种车? “去吧。”杜三春朝他努努嘴,“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你三娘我?” 看着杜三春坦然的眼神,冯唐心里的戒备放下了三分。 三娘确实没理由害他。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那辆黑色轿车。 走到车旁,他顿了顿,伸手拉开了沉重的后车门。 车厢内灯光明亮柔和,一个身影端坐在后座。 当冯唐看清车里那人的脸时,瞬间愣住了,眼睛猛地睁大。 怎么会是她? 第16章 大限将至 冯唐拉开车门,往里一瞧,愣住了。 车里坐着的,不是预想中凶神恶煞的纹身大汉,也不是带着墨镜的黑衣男人,而是翘着二郎腿,正冲他狡黠眨眼的——江瑶。 “江瑶?怎么是你?”冯唐松了口气,“江大小姐,你这也未免……见个面而已,用得着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 江瑶笑道:“要是本小姐自己想见你,直接去酒吧提人就行了,用得着这么麻烦?今天可不是我要找你,是我爷爷。” “你爷爷?”冯唐更纳闷了,弯腰坐进车里,“你家江老爷子找我干什么?” “谁知道呢?”江瑶关上车门,对前排沉默的司机说了声“走吧”,才转向冯唐,说道,“可能是想当面谢谢你,谢谢你把我从孙绍祖那个火坑里拉出来吧。” “谢我?我看不是吧。”冯唐压根不信,“谢我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这排场,可不像是道谢。” “真聪明!”江瑶歪头看着他,路灯的光影掠过她姣好的侧脸,眼里带着点冯唐看不懂的神色:“老实说,我也不知道爷爷具体找你做什么,谢你是一方面,除此之外,或许……还想找你……聊聊?” 聊聊? 这两个字从江瑶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却让冯唐心里“咯噔”一下。 冯唐非常清楚,到了江富贵那个层次的人,“聊聊”这两个字,分量可不会轻,而且,往往意味着麻烦。 他忽然有种不太美妙的预感。 但人是江瑶来接的,他对这丫头天生有好感,既来之,则安之,他倒要看看那老头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车子没有开往早上那栋繁华地段的别墅,而是七拐八绕,上了环城路,最后竟朝着城郊的山上驶去。 “我们……这是去哪儿?”冯唐看着窗外黑黢黢的山影,忍不住开口问道。 “放心啦,不是去贼窝。”江瑶看出了他的戒备,解释道,“这是我爷爷平时静养的地方,很隐秘,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也来不了。你别多问,跟着我就是。” 车子最终驶入一处掩映在茂密山林间的别墅院门,悄无声息地停稳。 江瑶跟司机悄悄交代了两句,随即下车,带着冯唐穿过游廊,进入别墅。 别墅内部的装修是中式风格,透着一股沉暮之气,没什么烟火味,显然不常住人。 江瑶引着冯唐直接上到二楼,推开一扇厚重的实木房门。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光线朦胧。 红木太师椅上,一个人影端坐着,正是白天在客厅里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盘着紫檀佛珠的江富贵。 “爷爷,人给您带来了。”江瑶轻声说道。 江富贵抬起眼皮,那双略显浑浊得眼睛在冯唐身上扫了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椅子,说道:“坐吧。” 冯唐也不客气,坦然坐下,目光迎向江富贵。 就这么一眼,他心头便是一凛。 白天距离远,人多眼杂,他没细看。 此刻近距离打量,只见江富贵面色灰败中透着一股死气,印堂处缠绕着一团肉眼难见的黑霾。 江富贵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老爷子,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冯唐压下心中的惊讶,开门见山的说道。 “嗯,的确是有一些事。”江富贵慢悠悠地盘着佛珠,缓缓开口,“年轻人,你果真好手段啊!” 嗯? 他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难道自己觉醒传承的事被他看穿了? 冯唐一怔,随即笑道:“老爷子,您指的是什么?” 江富贵道:“还跟我这儿装蒜。早上你那些话,骗骗那些没见识的庸人或许可以,想骗我可就难喽!” 他顿了顿,目光如钩子般盯住冯唐,沉声道:“你能看穿孙绍祖身上的脏病,根本就不是蒙的!你,是真有本事!” 冯唐心里一惊。 这老狐狸,眼睛太毒了。 他张嘴还想搪塞:“老爷子,其实我真的……” “好啦,不用解释了。我江富贵活了大几十年,见过的人,比你走过的桥都多。”江富贵打断他道,“到了我这岁数,这地步,很多事,很多人,看一眼就知七八。小伙子,当着明人,你就不要再说暗话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否认就是真把对方当傻子了。 他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语气也认真了些:“是,晚辈确实略懂一些医术。” “医术?”旁边的江瑶忍不住低呼,美眸圆睁,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冯唐,“你……你不是调酒师吗?怎么会医术?” 冯唐依旧没提《青囊经》传承,这太惊世骇俗,只是沿用之前的说法:“我家祖上是行医的,算是家学渊源。我自己也喜欢,看了不少医书,自学了点东西。” 他这话半真半假,倒也不容易戳穿。 江富贵点了点头,对冯唐的“谦虚”不置可否。 他话锋猛地一转,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平静:“你既然懂望闻问切,那好,你来给我看看。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 冯唐闻言,眉头微蹙。 他知道这是江富贵的考校,也是摊牌。 这老狐狸精明的很,骗他毫无意义。 他凝神细看江富贵的气色,又暗中运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神识,片刻后,心中已有论断。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老爷子,您的身体,恐怕……不能按年算了。” “冯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江瑶闻说,脸色骤变,声音带着几分怒意,“我爷爷好心谢你,你怎么咒他!” “……呵呵……哈哈哈……”出乎意料,江富贵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发出一阵低沉沙哑的笑声,“好!好眼力!真是好眼力!瑶瑶,他没说错!” 他止住笑,一脸平静的看着冯唐,缓缓说道:“我的大限……确实快到了。年轻人,依你看,我还能有多久时日?” 冯唐沉吟一下,吐出了两个冰冷的字:“今晚。” “什么?!”江瑶如遭雷击,猛地站起来,尖声叫道,“不可能!爷爷白天还好好的!冯唐,你别胡说八道!” 江富贵摆了摆手,示意江瑶稍安勿躁。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当着冯唐和江瑶的面,缓缓撩起了自己身上那件藏蓝色中式褂子的下摆:“冯唐说的没错,你们自己看看吧!” 冯唐和江瑶凑上去一看,全都惊出一身冷汗。 第17章 延寿两月 只见昏黄的灯光下,江富贵干瘪的腹部,从肚脐眼开始,一条清晰的、如同蛛网般狰狞的黑线,正蜿蜒向上延伸。 那黑色浓重如墨,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尖端已然逼近心窝。 “啊——!”江瑶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捂住嘴巴,脸色瞬间白了,“爷爷!这……这是什么?!快!快叫医生!叫陈医生来!” “没用的。”江富贵放下衣摆,神色异常平静,“陈医生来看过,查不出任何问题。现代医学的仪器,也检查不出这东西。” 他叹了口气,看向冯唐,眼神带着最后的一丝求证意味:“年轻人,你说,我的大限真的就在今晚了?” 冯唐看着那条黑线,心中已然明了。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病症,而是一种颇为阴毒的手段——蛊! 而且是即将发作,噬心而亡的蛊! 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江瑶闻说,崩溃地抓住江富贵的手臂,立时泣不成声。 江富贵轻轻拍着孙女的手背,脸上露出一种释然的表情,终于说出了逼婚的真相:“瑶瑶,别哭了。爷爷之所以逼你嫁给孙绍祖,就是因为这个。” 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爷爷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江家这摊子,总得有人接手。你爸……不成器,满脑子只有女人,交给他,江家就完了。你哥哥的情况,你也知道,他担不起这副担子。思来想去,只有你。可你一个女孩子,年纪又轻,我怕你镇不住下面那些豺狼虎豹,也怕你爸和你那些叔叔伯伯欺负你……所以,我想着给你找个靠山。孙虎,跟我是发小,义联社在金陵势力大,有他护着你,我才能放心闭眼……” 江瑶听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原来爷爷的不近人情,背后竟是这样的良苦用心。 她哽咽道:“爷爷……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可是,我真的不能嫁给孙绍祖,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嗯,不嫁,不嫁。”江富贵叹了口气,似乎也认命了,或者说,因为冯唐的出现,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冯唐!”江瑶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转向冯唐,泪水涟涟,“你既然能看出来,你一定有办法救爷爷的,对不对?求求你,救救他!” 冯唐看着江瑶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也是一软,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实话实说:“这不是普通的病,我暂时没办法治。” 江富贵眼中刚刚升起的一丝光亮又黯淡下去。 但冯唐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浑身一震:“不过,我现在虽没办法根治,但或许可以暂时缓解,给江老爷子多争取一些时间。” “哦?多少时日?”江富贵急声问道。 “两个月。”冯唐道,“最多两个月。” “两个月……足够了!”江富贵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年轻人,你说,该怎么治?需要什么,我江家倾尽全力配合!” 冯唐神色凝重,沉声道:“老爷子,你这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蛊。这条黑线,就是蛊虫在你体内活动的轨迹,等到它抵达心脏,便是蛊发身亡之时。要想根治,必须找到下蛊之人,取出母虫。否则,就算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 “蛊?!”江富贵和江瑶同时失声,脸上写满了震惊。 江富贵眉头紧锁,喃喃道:“下蛊?我江富贵自问这些年虽然手段不算干净,但也从没将人逼入绝境过……究竟是谁,要置我于死地?” “那就要靠您自己去查了。”冯唐道,“当务之急,是先稳住情况。我现在帮您把部分蛊毒和虫卵逼出来,或许能延缓黑线的蔓延。” 说完,冯唐目光一扫,看到旁边茶几上有一把水果刀。 他拿起刀,对江富贵道:“老爷子,得罪了。” “冯唐,你要干什么!把刀放下!”江瑶见冯唐动刀,就要上前阻拦。 “瑶瑶,让开。”江富贵却异常镇定,“听他的。” 江瑶被爷爷的眼神震慑,咬着嘴唇,担忧地退到一旁。 冯唐不再犹豫,他蹲下身,用刀在江富贵的食指尖上划了一道小口,然后并指如刀,快准狠的刺入他背部几处大穴,暗中运转体内真气,渡入其体内。 江富贵只觉得几股热流猛地窜入身体,一股难以形容的胀痛和撕裂感传来,让他额头瞬间渗出冷汗,但他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冯唐一边施力,目光移向那条黑线,见其不退,指尖又突的加了几分力道。 须臾,只见那条原本静止的黑线,突然剧烈地蠕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紧接着,在江瑶惊恐的目光中,一些比针尖还要细小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颗粒,混合着更加粘稠的黑血,从指尖的伤口被一点点逼了出来,滴落在事先准备好的毛巾上。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冯唐额头也见了汗,显然消耗不小。 当再也逼不出白色颗粒时,冯唐迅速收功,并用准备好的药粉敷在江富贵指尖。 说来也怪,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江富贵感觉一直压在胸口的那种憋闷感竟然减轻了大半,呼吸都顺畅了许多,连带着脸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他难以置信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像是卸下了几十斤的重担。 “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江富贵激动地看着冯唐,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冯先生,大恩不言谢!我感觉好多了!好像……好像又重新活过来一样!” 江瑶更是喜极而泣,看向冯唐的眼神除了感激外,似乎还有一丝难以言喻……崇拜? “老爷子,你别高兴太早。”冯唐擦擦汗,给他泼了盆冷水,“这只是权宜之计,逼出来的只是最近滋生的部分虫卵,减缓了母蛊侵蚀心肺的速度。根源未除,两个月内,必须找到下蛊之人。否则,神仙难救。” “我明白!”江富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看向冯唐,语气陡然一转:“小伙子……不……冯先生,您的救命之恩,我江富贵铭记于心。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江家能做到,绝无二话!” 江富贵自以为能看懂任何人,冯唐要么要钱,要么要势,要么要人……没想到冯唐的一句话,竟让他一怔,瞬间觉得这辈子白活了。 第18章 女房东还衣服 面对江富贵抛出的橄榄枝,冯唐却摆了摆手。 他是真没想凭这个捞好处,主要也是看不过眼,再加上江瑶的情分:“老爷子言重了。医者本分,碰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我没什么要求,就想安安稳稳在‘夜阑’酒吧上个班,挣点小钱。” “夜阑酒吧?”江富贵和江瑶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有些古怪的笑容。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冯唐不明所以。 “没有,没有。”江富贵笑道,“既然冯先生喜欢在酒吧上班,那好办。从今天起,夜阑酒吧,就改姓冯了。” “什么?改姓冯?”冯唐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老爷子,您别开玩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瑶在一旁解释道:“冯唐,你大概不知道,夜阑酒吧,本来就是我们江家的产业。三娘只是明面上的老板,负责经营,但真正的幕后老板,是我们江家。” 冯唐瞬间恍然大悟。 难怪今天三娘会亲自来找他,还那么恰好地“认识”江瑶。 原来这一切,根本就是江家安排好的。 杜三春根本就是江家的人! 这信息量有点大,冯唐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再说,我也管不了那么大一个酒吧!”冯唐连忙推辞,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太大,他怕被砸死。 江富贵大手一挥,直接拍板:“不用你管。酒吧还是交给杜三春经营,她能力强,信得过。你只管当她背后的老板,等着分红拿钱就行。这点小事,算是我老头子的一点心意,你再推辞,可就是看不起我江富贵了!” 他顿了顿,看着冯唐,语重心长地补充道:“冯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你今天搅黄了孙家的婚事,等于打了孙虎的脸。孙家势大,在金陵盘根错节,明里暗里的手段少不了。你孤身一人,没个根基,怎么跟他们周旋?夜阑酒吧不算多大产业,但在那片地界也算有点名号,给你做个立足点,缓冲一下,总是好的。有了这个身份,很多事情,办起来也方便。” 最后这句话,戳中了冯唐的心思。 他确实需要积累资本,需要一块跳板,才能更快地拥有匹配林雪身份的底气,去说服那个眼高于顶的贾盈盈。 看他还在犹豫,江富贵又道:“你就当是帮我看着点产业,顺便,也方便继续帮我追查下蛊的事,如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冯唐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老爷子!” 江富贵满意地笑了。 江富贵之所以如此大方,并非只是报恩,其实还有有别的考量。 冯唐展现出的医术和那份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让他看到了巨大的潜力。 用一个酒吧换来一个神医的友谊和可能的长期庇护,这笔买卖,他江富贵算得门清。 见事情谈妥,冯唐便起身告辞,再次叮嘱道:“老爷子,这两个月很关键,您务必动用一切力量,全力追查下蛊之人。我也会回去再翻翻家里的古书,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或缓解之法。总之,我会尽力。” 这就是江富贵最想听到的承诺。 他郑重谢过冯唐,然后对江瑶说:“瑶瑶,你开车,送冯先生回去。务必安全送到。” 江瑶乖巧点头,看向冯唐的眼神亮晶晶的。 两人离开山顶别墅,重新坐回车里。 “冯唐,”江瑶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偷偷瞄他,“今天……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 “拿钱办事,分内之事。”冯唐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语气平淡。 十万块虽然还没到手,但得了个酒吧,这波血赚。 “我说的不只是搅黄订婚这事儿,”江瑶声音低了一些,“还有我爷爷……我真的没想到……谢谢你肯救他。” “碰上了,总不能不管。”冯唐笑了笑,“再说了,你以后是江家的继承人,巴结好你总没坏处。” “去你的!”江瑶被他逗笑了,轻轻捶了他一下,气氛轻松了不少。 “那个……冯唐。”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之前那么着急走,连钱都不要……到底干什么去了?总不会是去找女人了吧!” 江瑶从来没被男人甩过,对于冯唐放她鸽子,一直耿耿于怀。 冯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目光依旧看着窗外闪烁的灯火,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江瑶看着他瞬间柔和下来的侧脸线条,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酸涩,她识趣地没有再问。 …… 回到那个简陋的出租屋后,冯唐反锁上门,重重倒在床上。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转。 江家的漩涡,孙家的威胁,薛蟠的嫉恨,还有贾盈盈那冰冷又带着复杂意味的眼神……更重要的是,林雪。 想要在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中破局,想要守护自己在乎的人,光靠现在这点微末道行和一个小酒吧,还远远不够。 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想到这里,冯唐盘膝坐起,尝试按照《青囊经》中记载的法门进入下一层次的修炼。 然而,进展缓慢得令人沮丧。 这方天地间的灵气,稀薄得近乎干涸,如同在沙漠中寻找水滴。 照这个速度,猴年马月才能有所成就? 正心烦意乱间,“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带着点熟悉的节奏。 冯唐眉头微皱,下意识凝神望去。 门外站着的是女房东苏小婉,手里还拿着冯唐之前借给她的衣服。 这女人,这么晚来还衣服? 冯唐收起功法,起身开门。 “哟,你可算开门啦?”苏小婉倚在门框上,没立刻进来,一双桃花眼在冯唐身上流转。 她今天穿了件宽松的居家T恤,下身是条热裤,露出白花花的大长腿,头发随意挽着,几缕发丝垂在颊边,凭添几分慵懒风情。 “苏姐,有事?”冯唐侧身让她进来。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苏小婉走进来,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轻轻放在椅子上,笑道,“还是说……你不想看到姐姐啊?” 她说着,还故意往前凑了凑。 冯唐下意识后退半步,喉咙有些发干。 “苏姐,时间不早了,我准备睡了,要不,您也早点休息?”冯唐开始下逐客令。 跟这女人独处一室,他怕自己定力不够。 “切,没劲。”苏小婉撇撇嘴,刚要再说点什么,脸色突然一变,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皱了起来,一只手猛地捂住了胸口,身体微微佝偻下去。 “呃……”她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这次,不像装的。 “苏姐,你怎么了?”冯唐心头一紧,连忙上前扶住她。 “疼……胸口疼……”苏小婉声音都带着颤儿,靠在冯唐身上,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老毛病了……冯唐,你……你这有止痛药吗?或者,帮我去楼下药店买点,可以吗?” 冯唐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犹豫了一下。 苏小婉这人,嘴巴是厉害了点,喜欢开他玩笑,但心却不坏。 以前他交不上房租的时候,她也从来没真正为难过他,有时还会多做点饭菜叫他过去吃。 看她现在这模样,冯唐心里那点不耐也散了。 “止痛药治标不治本。”冯唐扶着她坐到床边,“你这毛病,我能根治,你要是不介意,就让我试试。” “你?”苏小婉疼得龇牙咧嘴,闻言抬起眼,咧着嘴道,“小混蛋……都这时候了……还拿姐姐开心……你一个调酒的……会治什么病……” 第19章 接手夜阑酒吧 冯唐看她不信,于是说道:“你的前胸是不是大小不一?而且从三个月前开始,每次月经来临前一周左右开始胀痛,白天还好,尤其是到了晚上,疼起来像针扎,连着腋下和后背都又酸又胀?” 苏小婉猛地睁大了眼睛,连疼痛都似乎减轻了几分,难以置信地看着冯唐:“你……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说罢,她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好啊冯唐!你……你上次是不是偷看我洗澡了?还是说……在浴室里装了摄像头?” “你想哪儿去了!”冯唐哭笑不得,“我冯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干那种下作事。” “那你怎么……”苏小婉更加疑惑。 “我看出来的。”冯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都说了,我懂点医术。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你这情况,属于肝气郁结,痰瘀互结,都写在你气色上了。” 苏小婉将信将疑,但冯唐刚才那番话说得丝毫不差,由不得她不信。 疼痛一阵阵袭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你……你真的能治?”她喘着气问,“配什么药,中药还是西药?” “都不是,吃药效果慢,而且你这已经形成结节了。”冯唐沉吟道,“最好是推拿,能快速疏通经络,散结化瘀。” “推拿?”苏小婉眼睛眨了眨,疼痛中都带上了一丝异样光彩,“推哪儿?” “主要是背部穴位,通过背部经络传导,疏肝理气。”冯唐一本正经的道。 “背部啊……”苏小婉语气里竟然透出几分明显的失落,“就不能……直接推……推前面吗?那不是更直接?” 前面? 冯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女人,疼成这样了还不忘撩骚。 “穴位不在那儿!”他板起脸,“你到底治不治?” “治治治!”苏小婉连忙点头,挣扎着就要脱衣服,“来吧,赶紧的,疼死我了……” “小婉姐,不用脱衣服!”冯唐赶紧按住她的手,“隔着衣服推就行!” “哦……”苏小婉似乎有些遗憾,乖乖趴在了冯唐那张硬板床上,“那你来吧,轻点儿啊,姐姐怕疼~” 冯唐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将手掌搓热,然后精准地按在苏小婉后背的肝俞、胆俞等穴位上,力道不轻不重,掌心带着一股温和的真气缓缓渗入。 “嗯~~”苏小婉身体一颤,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又软又糯的呻吟,尾音还带着钩子。 冯唐手一抖,差点没按住穴位。 “小婉姐,你……你能不能别出声。”冯唐耳朵根有点热。 “怎么了嘛……”苏小婉侧过脸,眼神水汪汪的,“舒服还不让人叫了?憋着多难受啊……对,就是那里,那个穴位酸酸胀胀的……好舒服……” 她这叫声,又娇又媚,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撩人。 冯唐头皮发麻,低声道:“你小点声,这隔音不好,让别人听见该误会了!” “误会就误会呗……”苏小婉浑不在意,反而吃吃地笑,“我都不怕,你个大男人怕什么?再说了,本来按摩的就是很舒服嘛……唔~~你轻点轻点,那个穴位有点酸……” 冯唐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加快手上动作,希望能尽快结束这份煎熬。 十几分钟后,推拿结束。 苏小婉从床上爬起来,感觉胸口的胀痛感明显减轻,那股针扎似的疼也消散了大半,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轻松舒坦。 “呼……真神了!”苏小婉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惊喜地看着冯唐,“小唐,行啊你!真有两下子!” “苏姐,你别高兴太早,目前只是缓解,还没根治。”冯唐道,“你这情况,至少还需要再推拿两到三次,配合情绪疏导,才能断根。” “行啊!几次都行!”苏小婉爽快答应,“要不,下次……去姐姐家吧?我家床大,还软,做起……推拿来也舒服。” 她又开始不着调了。 冯唐脸一热,赶紧把她往门外推:“好了好了,小婉姐,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记得别熬夜,少吃油腻。” “知道啦~小神医~”苏小婉心情大好,临出门前还回头冲冯唐抛了个媚眼,“下次……记得来哦~门给你留着!” “嗯嗯,好!”送走这尊活菩萨,冯唐长长松了口气,感觉比见贾盈盈还累。 …… 第二天一早,冯唐如常来到“夜阑”酒吧。 只是这次,心态已然不同。 从今天起,他就是这里的老板了。 杜三春早已在办公室等他。 见到冯唐,她立刻站起身,姿态放得很低:“冯……老板,您来了。这间办公室我已经收拾好了,以后就是您的。” 冯唐扫了一眼这间装修精致,带着杜三春个人风格的办公室,摆了摆手:“三娘,不用。这办公室还是你用着。还有,以后别叫我老板,还是叫我小唐。我听着顺耳些。” 杜三春一愣:“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冯唐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已经开始忙碌准备的酒吧,说道,“三娘,我接手酒吧的事,除了你之外,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为什么?”杜三春不解。 在她看来,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威是必须的。 “人贵有自知之明。”冯唐转过身,看着杜三春,“我现在需要快速了解这个场子,而不是站在上面指手画脚。而且,我还有一些杂事要处理,精力有限。酒吧的经营,一切照旧,还是由你全权负责。我嘛,偶尔过来调调酒就好。” 杜三春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这年轻人,不骄不躁,懂得藏锋,心思比很多老江湖都深沉。 “我明白了。”杜三春点头,“您放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还有,”冯唐忽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我住的地方离这有点远,来回不方便。” “这个我已经想到了。”杜三春接过话,“酒吧后面有个独立的小院,以前是个后花园,我昨天就让人连夜收拾出来了,环境清幽雅致,生活用品也备齐了。您要是不嫌弃,可以搬到那里住,也方便照看场子。” 冯唐点点头,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有个属于自己的、相对隐秘的落脚点,很多事情会方便很多。 “麻烦三娘了。”冯唐道。 “应该的。”杜三春笑了笑,拿起手包,“那您先熟悉休息会儿,我外面还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 她说着,站起身,许是起得猛了,眼前突然一黑,身子晃了晃,就要朝旁边倒去。 “小心!”冯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扶稳。 软玉入怀,一股成熟女性的体香迅速钻入鼻孔。 杜三春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还要柔软些。 两人都是一愣。 杜三春没想到自己会摔倒,更没想到会被冯唐以如此亲密的姿势抱住。 她脸上飞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连忙站稳,脱离了冯唐的怀抱,语气瞬间恢复了平时的干练:“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老毛病了。谢谢。” 冯唐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眼下的青黑,心里早已有数,乃是长期熬夜,身体亏空得所致。 他松开手,语气如常:“三娘平时多注意休息,少熬点夜,烟也尽量少抽。” 杜三春苦笑一下:“这行当,身不由己啊。” 冯唐走到桌前,拿起工具:“我给你调杯酒吧。” 杜三春连忙摆手:“小唐,我知道你调酒手艺好,但我这胃……空着喝酒更难受,还是算了。” “我这酒不一样。”冯唐手下不停,很快就调好了一杯,递上去道,“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第20章 第一天当司机(上) 杜三春将信将疑,但还是接过了冯唐递过来的那杯散发着奇异清香的清酒。 她抿了一小口。 预想中酒精的刺激感并没有出现,反而有一股温润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迅速蔓延到五脏六腑。 原本因疲惫而沉重的脑袋瞬间清明了不少,虚弱感也减轻了许多。 杜三春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又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难以置信地看着冯唐,说道:“这……小唐,你在酒里加了什么?这感觉实在是……神了!” “没什么,只是加了些安神理气,温养脾胃的药材。”冯唐淡淡道,“勉强算是药酒吧。” 杜三春一口气将剩下的酒喝完,只觉得通体舒泰,连熬夜带来的头疼都消失了。 她看着冯唐,眼神变得无比炽热:“小唐,这酒……” 她敏锐地嗅到了巨大的商机。 “如果我们能批量生产这种酒,不,甚至不需要批量,就做定制化,专门针对那些有钱有闲,又注重养生,或者像我这亚健康状态的VIP客户……”杜三春越说越激动,“这绝对能打开一个全新的市场!利润不可估量!” 冯唐倒是没想那么远,他只是根据《青囊经》里的食疗方子随手改良了一下。 不过被杜三春这么一点,也觉得似乎可行。 这或许是一个契机。 一个赢得十日之约的契机。 “调酒不成问题,药材选择和配比我熟的很。”冯唐沉吟道,“只是,销路这块……” “销路交给我!”杜三春似乎胸有成竹,她在这行经营多年,人脉资源还是有一些的,“我可以先找一些信得过的老客户免费品尝,效果出来了,不愁没人买单!” 看着杜三春充满干劲儿的样子,冯唐点了点头:“好,那就按三娘说的办。” “那么,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准备。”杜三春本就是雷厉风行的性格,现在有了想法,自然一刻也等不了。 杜三春走后,冯唐琢磨着去后院看看新住处。 刚起身,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他掏出来一瞧,不觉头皮发麻。 是贾盈盈! 这女人,阴魂不散啊! “喂?”冯唐深吸一口气,还是按了接听键。 “半小时内,到文昌集团楼下。”电话那头,贾盈盈的声音冷得能掉冰碴子,“晚一分钟,你和林雪之间,就彻底结束!” 说完,根本不给冯唐反应的机会,“啪”一声就挂了电话。 操! 冯唐心里骂了一句,脚下却不敢耽搁,抓起外套就冲出了酒吧。 这个时间点,打车并不容易。 冯唐站在路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出租车,他几乎是吼着报出地址:“师傅,文昌集团,快!我加钱!” 司机师傅被他吓了一跳,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窜了出去。 冯唐紧盯着手机上的时间,感觉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 等他气喘吁吁地冲到文昌集团那气派的大楼下时,离半小时的时限,堪堪踩点。 他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抬头望着这栋高耸入云的建筑,心里把那冷面女人又问候了一遍。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一个小时过去了,贾盈盈连个影子都没有。 冯唐站在太阳底下,心里明镜似的——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她在用这种方式磨他,踩他,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那扇旋转玻璃门才终于有了动静。 贾盈盈走了出来。 她穿了一身铁灰色的职业套裙,将她丰腴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脸上架着一副遮住了半张脸的墨镜,气场十足,生人勿近。 她看都没看冯唐一眼,仿佛他只是路边的一颗石子,径直走向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迈巴赫前。 “开车,送我去丹阳会所。”她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快点,这位客户对我非常重要,而且,最讨厌不守时的人。” 冯唐没吭声,默默坐进驾驶位,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 贾盈盈的刁难,也随之开始了。 “空调温度太高,调低点!” 冯唐伸手调低了两度。 没过两分钟。 “太低了,你怎么回事,一点冷热都感觉不到?” 冯唐又默默调回。 “并线这么慢?后面车都让你堵住了!” 冯唐加速并了过去。 “开这么快赶着投胎?会不会开车!” …… 一路上,贾盈盈的嘴就没停过。 冯唐双手稳稳握着方向盘,目光平视前方,对她的所有指令和要求,都只是简单地“嗯”一声,然后照做。 贾盈盈翘着二郎腿,看着冯唐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很是享受,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小子,跟我斗? 你还嫩了点! 这才只是开始,有你好受的! 就在这时,车载导航发出提示音:“前方路段拥堵,已为您规划更优路线,预计节省时间十五分钟。” 贾盈盈立刻来了精神:“喂,你聋吗!按导航说的,走新路线!” 冯唐瞥了一眼导航屏幕,那条所谓“更优路线”需要绕一段城郊的山路。 他微微皱眉,说道:“那条路不太好走,还是按原定路线吧,堵也堵不了多久。” “别废话!”贾盈盈语气强硬,“按导航说的走!快点!” 冯唐沉默了一下,知道争辩无用,只好打了转向灯,驶向了那条岔路。 果然,越往前开,路面越窄,车辆也越来越少。 道路一侧是山体,另一侧是陡坡,显得有些荒凉。 贾盈盈似乎也察觉到环境变化,不再说话,只是抱着手臂,看着窗外。 这时,冯唐突然眼神一凛。 这里……不对劲! 冯唐提起了精神,一丝微不可查的神识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前方百米处,山体上有一块松动的岩石,正伴随着细碎的砂石滑落下来。 糟糕! 冯唐暗喝一声,几乎是本能反应,一脚将刹车踩到底。 吱——嘎! 迈巴赫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车身猛地一顿。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带着无数碎石,“轰隆”一声砸落在车头前方不到两米的路面上,激起一片尘土。 好险! 若是晚上一秒,这块石头就直接砸在车顶上了! 冯唐正自庆幸,突然—— 啊!~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冯唐赶紧把手刹拉起,第一时间回头,见贾盈盈脸色发白,右手紧紧的捂着脚踝。 “盈盈姐,你没事吧?” “嘶——!我的脚!” 第21章 第一天当司机(下) 原来,贾盈盈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 这突如其来的紧急刹车,让她彻底失去了平衡,身子不受控制地歪向一侧,高跟鞋在座椅边缘狠狠别了一下,崴到了脚。 疼痛和惊吓让她瞬间火冒三丈,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指着冯唐就骂:“你怎么开车的!选的什么破路!想害死我是不是!” 冯唐心里一阵无语。 路是你非要走的,石头是天要掉的,我反应快才救了你一命,怎么还成我的错了? 但他懒得跟她在此时争辩,目光落在她用手捂着的右脚踝上。 那里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肿了起来。 “脚扭了?严重吗?”冯唐问。 “你说呢!”贾盈盈疼得直抽气,又急又怒,“马上就要见客户了!这下怎么办?!” 这个客户对她至关重要,第一次正式会面就一瘸一拐,像什么样子? 她越想越气,看冯唐的眼神里仿佛有一把刀子。 “我看看。”冯唐说着,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 “你看什么看!你会看什么?”贾盈盈下意识想把脚缩回去,但钻心的疼痛让她动作变得异常迟缓。 冯唐不由分说,早已轻轻握住了她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脚踝。 两人接触的瞬间,贾盈盈身体猛地一僵,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脚踝处窜起。 冯唐的动作也是几不可察地一顿。 掌心中,虽隔着薄如蝉翼的黑色丝袜,但仍能清晰地感受到贾盈盈肌肤传来的温腻触感。 这女人的脚,生得极美。 脚面纤细白净,在黑色丝袜的映衬下,有种惊心动魄的诱惑。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贾盈盈又羞又怒。 脚踝被一个最讨厌的男人握在手里,让她浑身不自在,挣扎着想抽回。 “别动!”冯唐定了定神,轻轻脱掉了那只碍事的高跟鞋。 肿胀已经比较明显了,脚踝处泛着不正常的红。 冯唐眉头微皱:“盈盈姐,你这伤现在还不算太严重,但如果不及时处理,气血淤堵,待会儿肯定肿得更厉害。我能帮你缓解,至少让你能正常走路。” “你?就你?”贾盈盈根本不信,美眸圆睁,“冯唐,我警告你别碰我!快把你的脏手拿开!弄严重了你负得起责吗?!” “信不信由你。”冯唐头也没抬,“要么让我试试,要么你现在打电话给客户改期。或者,你打算瘸着腿去谈几百万上千万的生意?” 贾盈盈被他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 改期? 绝对不行! 第一次见面就放鸽子,印象分直接扣光。 瘸着腿去? 那更是想都别想,她贾盈盈丢不起那个人! 看着冯唐那副笃定的样子,再感受着脚踝处越来越明显的胀痛,她心里开始动摇了。 “你……你真能行?”她语气软了一些。 “我跟老家一个老中医学过点土方子,治跌打损伤还算管用。”冯唐随口编了个理由,随即开始用手掌在她脚踝周围的几个穴位上,不轻不重地按压起来。 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掌心内蕴含着一丝微弱的真气,精准地刺激着穴位,疏通着淤堵的气血。 “嗯……”贾盈盈忍不住从鼻腔里溢出一声极轻极媚的呻吟,随即立刻死死咬住了下唇。 不是因为疼。 而是因为……一股难以言喻的温热感,从冯唐掌心接触的地方迅速扩散开来,舒服得让她差点失态。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她之前从来没有体验过。 于是,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冯唐停止了动作。 “别……别停……继续……”贾盈盈正自享受,那舒坦劲儿一断,下意识脱口而出。 冯唐动作一顿,有些错愕地抬头:“盈盈姐,你……说什么?” 贾盈盈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脸颊瞬间飞起一抹极淡的红晕,但立刻就被她强压了下去。 “说什么?”贾盈盈柳眉倒竖,瞬间恢复了冰碴子模式,“你聋了吗?我说让你把脏手拿开!” 冯唐心里暗骂一声,这女人真是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他松开手,面色平静地坐回驾驶位。 贾盈盈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踝,惊喜地发现疼痛果然减轻了大半,虽然还有些许不适,但正常走路已无大碍。 可即便如此,她看冯唐还是一脸不爽。 “都是你!开车技术烂到家了!要不是你急刹车,我能崴了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着,她低头一看腕表,脸色更难看了,“完了!约好的时间马上就到了!看看你干的好事!” 冯唐没接茬,只淡淡说了句:“坐稳,系好安全带。” “你……”贾盈盈还想说什么,但冯唐已经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迈巴赫发出一声低吼,如同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贾盈盈被这突如其来的推背感牢牢按在座椅上,吓得赶紧抓住了扶手,下意识地系上了刚才死活不肯系的安全带。 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到了嘴边的斥责竟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家伙……开车竟然这么野? …… 风驰电掣,引擎轰鸣。 随着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子稳稳停在了丹阳会所门口,比约定时间还早了十分钟。 贾盈盈长长舒了口气,赶紧掏出化妆镜补妆,嘴里还不忘训斥:“转过头去!谁准你看了?” 她快速整理好仪容,推门下车前,回头冷冷丢下一句:“在这儿等着,哪都不许去!” 冯唐看着她的背影,没说话。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晚上七点多,贾盈盈终于从会所里走了出来,脸上虽依旧没什么笑容,但眼底那抹轻松还是藏不住——看来事情谈得不错。 可一上车,她又恢复了那副刻薄样:“空调开这么大想冻死我?愣着干什么,开车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冯唐默默调小空调,发动车子。 一路无话。 冯唐把贾盈盈送回别墅后,没有回出租屋,而是开车来到“夜阑”酒吧的后院。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他刚刚坐稳,想要喝杯茶,解解渴。 就在这时,院门被轻轻敲响,随即,杜三春引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小唐,没打扰你吧?”杜三春笑着打招呼。 冯唐起身:“三娘,有事?” 杜三春侧身介绍旁边的中年男人:“这位是周老板,我的一个老朋友。听我说起你那药酒的神奇,特地想来尝尝。” 冯唐目光落在周大昌身上。 这人约莫五十岁上下,身材微胖,穿着看似随意,但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显示他绝非普通商人。 只是他面色隐隐发暗,眼袋浮肿,精神似乎有些萎靡。 周大昌也在打量冯唐,见对方如此年轻,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怀疑,对杜三春道:“三娘,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就这小子?能靠喝酒调理身体?你这说得是不是太夸张了?” 杜三春刚想解释,冯唐却抬手制止了她。 更令人没想到的是,他接来了的一句话,竟让周大昌脸色瞬间惨白。 第22章 他一定会来求我的 冯唐止住杜三春,转头看向周大昌,不紧不慢的说道:“周老板,您最近是不是经常感到腰膝酸软,夜尿频繁,起夜至少两三次?是不是每天下午申时左右,会觉得格外疲惫,需要小憩才能缓解?” 周大昌闻言一惊,眼睛瞪得溜圆:“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这些症状,连他老婆都说不了这么清楚。 “自然是看出来的。”冯唐请周大昌坐下,说道,“您这属于肾气亏虚,湿浊下注。长期饮酒应酬,作息不规律所致。 看出来的? 周大昌脸上的惊疑一闪而过,随即又被浓浓的怀疑取代。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下意识敲着石桌:“哦?看不出来,小兄弟还懂医术?” 冯唐给他倒了杯凉茶,说道:“跟老家一个老中医学过点皮毛,不敢说懂,略知一二罢了。” “学过点皮毛就敢给人断症?”周大昌语气里的不屑更浓了,“年轻人,口气不小啊。” “周老板误会了。”冯唐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我这不是看病,也看不了病。我就是根据祖传的方子,配点药酒,充其量算是药膳养生,帮着调理一下身体。说破大天去,它也就是杯酒。” “调理身体?用酒?”周大昌嗤笑一声,回头看向杜三春,“我说三娘,你该不会是和这小子合起伙来逗我老周玩吧?” 杜三春刚想开口圆场,却被冯唐拦下。 “是不是开玩笑,试试就知道了。”冯唐站起身,走进屋里,片刻后端出一个酒壶和一个酒杯。 他斟了半杯酒,将酒杯推到周大昌面前:“周老板,酒在这里。您可以喝,也可以不喝,我绝不强求。” 周大昌看着那杯酒,又看了看旁边的杜三春,犹豫了一下。 他这身体自己清楚,确实是每况愈下,各种补品吃了不少,效果却寥寥。 要不就……试试? 他端起酒杯,先是凑到鼻尖闻了闻,眼神微动,这香气确实独特。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酒液入口,预想中药酒的苦涩并未出现,反而是一股温润甘醇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 紧接着,一股暖流仿佛瞬间炸开,迅速流向五脏六腑。 “唔……”周大昌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哼。 原本有些沉重的脑袋像是被清风拂过,清明了不少,下午那股挥之不去的疲惫感,竟也减轻了许多。 他眼睛猛地一亮,不再犹豫,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这一次,感觉更加明显。 那股暖流在体内回荡,腰腹间隐隐的酸软感消退大半,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里,精神头足得像是年轻了五六岁。 “这……这酒!”周大昌豁然起身,激动地看着冯唐,脸上的怀疑一扫而空,“神了!真他娘的神了!小兄弟,不,冯先生!再给我来一杯!不,三杯!” 他说着就要去拿酒壶。 冯唐却轻轻将酒壶拿开,摇了摇头:“周老板,这是药酒,不是饮料。里面药材君臣佐使,讲究个分量,可不能贪杯啊!” 周大昌抓了个空,却丝毫不恼,反而对冯唐更信服了几分。 有本事的人,都有点脾气和规矩。 “冯先生,是我老周有眼不识泰山!”周大昌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这酒,还有多少?我全要了!价格你开!还有刚刚那杯,我也照付!” 杜三春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冯唐笑道:“周老板,你来的时候,三娘想必已经说了,今天这杯,是缘分,免费。” “那怎么好意思!”周大昌连连摆手,“这么好的东西,白喝我心里多过意不去!” “周老板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冯唐道,“以后有机会,替我在朋友面前提一句这酒,就算是帮我的大忙了。” “那是自然!”周大昌拍着胸脯道,“冯先生,您就是不说,我也得给你宣传!您是不知道,我们这帮人,外面看着光鲜,哪个不是一身子毛病?脂肪肝、高血压、失眠乏力……家里婆娘天天逼着戒酒,可这生意场上,不应酬能行吗?而且,我们自己有时候也馋这一口!戒酒,那就跟要了半条命似的!”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看到了救星:“现在好了!有了您这酒,不但不用戒,喝了还能调理身体!这消息要是放出去,那些人非得抢破头不可!冯先生,您这酒,想不火都难啊!” 周大昌仿佛已经看到了一条金光大道,兴奋得脸色潮红。 然而,就在这时,冯唐却不合时宜的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周老板,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啊。” “嗯?”周大昌脸上的笑容一僵,“冯先生,您这话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心提醒你。”冯唐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这酒,缓解些小毛病还行,却治不了大病。” 周大昌和旁边的杜三春都愣住了。 杜三春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悄悄拉了拉冯唐的衣袖,凑近压低声音道:“小唐,周老板能量很大,我们可不能得罪。” 冯唐像是没听到一般,目光依旧落在周大昌脸上。 周大昌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任谁在兴头上被人说有病,心情都不会好。 他皱着眉头,语气也冷了几分:“冯先生,你这话我可听不懂了。什么叫治不了大病?谁有大病?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你啊。”冯唐毫不客气,“你不仅有病,而且病的不轻,治不好的那种。” 杜三春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心里叫苦不迭:这小祖宗,怎么专往雷区踩啊! 周大昌气极反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有大病?还是绝症?哈哈,冯先生,我每年都做全面体检,指标比很多年轻人都好!你就算想显得自己高明,也不用这么咒我吧?” “体检报告没问题,不代表你真的没事。”冯唐丝毫不为所动,“我问你,你最近除了腰膝酸软、夜尿频繁,下午申时犯困之外,是不是偶尔会感到右侧肋下有隐痛,像是有根筋扯着?晚上睡觉时,小腿是不是会莫名其妙抽筋,而且频率越来越高?而且,你照镜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白,带着点明显的浑浊?” 冯唐每说一句,周大昌的脸色就白一分。 等到冯唐说完,周大昌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得干干净净,像是大白天见了鬼。 冯唐说的这些症状,他全都有。 右侧肋下的隐痛,他以为是喝酒喝的,没太在意。 小腿抽筋,他以为是缺钙,还特意买了钙片吃。 眼白有点发黄?他自己倒是没太注意,但的确偶尔觉得眼睛有点浑,看不清东西,还以为是没睡好。 “你……”周大昌指着冯唐,手指有些发颤,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冯唐无视周大昌的震惊,继续说道:“你可以不信我。但我建议你,别拖,尽快去一家好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尤其是肝功能方面的深度筛查。查完了,如果我说得不对,欢迎你随时来砸我的招牌。” 周大昌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冯唐看了十几秒钟,。 冯唐的自信和坦然,让他泛起了嘀咕。 到了他这个年纪和地位,最惜命不过。 “好!好!我去查!我这就去查!”周大昌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要是查出来没事,小子,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说完,他再也待不下去,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冲出了小院,连跟杜三春打声招呼都忘了。 院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杜三春看着周大昌消失的背影,忧心忡忡地转向冯唐:“小唐,你……你有把握吗?这位周老板,可不是一般人,在金陵商界很有分量,要是……” “三娘,放心吧。”冯唐打断她道,“过不了几天,他一定会来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