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火车列车员开始》 第1章 1970,秦淮茹的吸血 哐当…哐当… 绿皮火车拖着长长的烟柱,在初春的华北平原上行驶着。 车窗外飞快越过的是1970年单调景色,光秃秃的田地和路边挂满着象征这个年代特殊标语——我们一定要解放台湾。 林卫国拎着带有《劳动光荣》标识的铝制水壶,走在硬座车厢的过道里。 “开水,小心烫脚。”林伟国声音有点沙哑,小心地避开旅客伸出来的腿脚。 一个穿着旧军装的中年人递过搪瓷缸子。“同志,麻烦倒满。” 林卫国手腕一沉,冒着热气的开水冲进缸子,刚好满到杯口。 【这小子倒水倒是把好手。】军装男人的心声钻进脑海。 林卫国面色如常,不理会,拎着壶继续往前走。 12米内可以听到任何人心声,这是他穿越到这个年代带来的能力,或者说金手指。 “谢谢叔叔。”一个扎着羊角辫,小脸瘦黄的小女孩递过空杯子,对着林卫国谢道。 林卫国抬起水壶给她倒了满满一杯,热水升起的热气让小女孩瘦黄脸多了一丝血色。 【这个叔叔真是好人!】小女孩传过来的心声单纯干净。 林卫国往前走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继续往前走。 他穿过拥挤的车厢,把水壶送回锅炉房,疲惫的靠在门边,深深的松了口气。 穿越到现在也一个月了,原主的记忆也融完,原主是顶替去世的父亲进的铁路系统,家里还有母亲和一个妹妹,住在南锣鼓巷那个大名鼎鼎的四合院里。 看过四合院这部剧的都知道,那院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地方。 随着一阵长笛声响起,火车缓缓地进入了终点站。 林卫国和同事交接完毕,顺着下车的人流走出京城站,随后坐上往四合院的公交车。 下车,顺着胡同走到四合院,推开大门。 “卫国回来啦?”三大爷阎埠贵正在自家门口侍弄几盆半死不活的菊花,闻声看向林卫国。 “嗯,回来了。”林卫国应了一声,脚步没停,穿过前院月亮门。 刚踏进中院,水井旁的身影和声音就黏了过来。 “哎呦!是卫国大兄弟回来啦。”秦淮茹正弯着腰在洗一盆衣服,看到林卫国直起身,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脸上堆起笑容,“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林卫国停下脚步,看向她:“秦姐,有事?” “是…是有点难处。”秦淮茹搓着手,眉眼低垂,声音带着惯有的柔弱,“你也知道,姐家里就靠我那点工资,婆婆身体不好,棒梗他们几个半大小子,吃得也多…这个月的定量,没到月底就快见底了。你看…你能不能先借姐几斤粮票应应急?等下个月发工资,姐再还你。” 【他刚跑车回来,身上应该有富余的粮票或者现金。铁路工作福利好,帮衬点是应该的。上次借的五毛钱还没还…这次多借点,反正他脸皮薄,不好催。】秦淮茹心声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与脸上的凄苦截然不同。 林卫国心中冷笑一声,这又是来吸血了。 原主的记忆里,这位秦淮茹这样相同的套路已经不止一次了,而且借走的钱粮基本是有去无回。 原主年轻,碍于同院情面和对方孤儿寡母的身份,以前多少会给点。 但现在,呵呵!他可不会再惯着。 林卫国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秦姐,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妈,我妹,加上我,三张嘴吃饭,定量也是紧巴巴的,没有富余。你要真困难,街道上有困难补助,你应该去街道申请。” 秦淮茹没想到林卫国拒绝的这么干脆,愣了一下,随即眼泪说来就来,在眼眶里打转:“卫国兄弟,街道那点补助哪够啊…姐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开这个口。咱们一个院住着,你就忍心看着棒梗他们饿肚子吗?” 秦淮茹带着哭腔的声音,引来旁边几户邻居探头张望。 易中海掀开门帘走出来,沉声道:“怎么回事?淮茹,怎么又哭上了?”随后他看向林卫国,语气带着长辈的责备,“卫国啊,怎么回事?邻里邻居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淮茹家确实困难。” 二大爷刘海中闻声也背着手踱过来,官腔十足:“就是,要有团结互助的精神嘛!小林,你可是工人阶级,觉悟要高一点。” 【这秦淮茹,又来了。林卫国这小子,给点打发了算了,闹大了不好看。】易中海心声带着和稀泥想法。 【年轻人,一点集体观念都没有!】刘海中心声对林卫国的不“懂事”感到不满。 林卫国看着这和电视剧一样的阵仗——扮可怜的秦淮茹,和稀泥的一大爷,打官腔的二大爷。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等秦淮茹的抽泣声稍缓,林卫国开口了,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得到: “秦姐,上周三下午,我在百货公司门口,看见你买了斤鸡蛋糕,是用粮票买的吧?” 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挂在睫毛上的泪珠要掉不掉,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林卫国。 【他…他怎么看见的?!】秦淮茹心声涌起巨大的惊慌。 易中海和刘海中也都愣住了,疑惑地看向秦淮茹。 “你…你看错了!那不是我!”秦淮茹慌忙否认,眼神有点躲闪。 “可能吧,兴许是我看错了。”林卫国语气依旧平淡,“不过,定量我是真的没有。以后这类事,秦姐还是找街道解决更靠谱。” 说完,他不再理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秦淮茹,以及表情各异的易中海和刘海中,拎着包,继续往回走。 易中海看着林卫国的背影,眉头紧锁。这小子,今天说话怎么这么硬气? 刘海中哼了一声,觉得失了面子,背着手走了。 秦淮茹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感受到周围邻居投来的异样目光,她端起洗衣盆,低着头匆匆回了家。 林卫国推开自家东耳房的木门,将帆布包扔在靠墙的桌子上,妈和妹还没有回来。 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喝了后,坐在椅子上长长舒了口气。 刚才他听声术不仅听到了秦淮茹的算计,也听到了两位大爷那点心思。 这院子,果然是个是禽兽窝!怪不得看过这部剧的人们都心不能平。 这时一阵饥饿感袭来,林卫国起身走到窗台准备拿起昨天放在窗台上的一根玉米烤时。 他眼神一凝,窗台的那根玉米不见了! 干净的窗台上只留下一个清晰可见印记。 林卫国眼神沉了下来。后院就这么几户,能干的出这种顺手牵羊的…… 林卫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走到院子中间,声音突高,故意让整个后院都听得到:“妈,我窗台上那根玉米您收起来了?” 母亲王桂芬还没下班,自然不会回应。但林卫国这故意突高的询问,目的是打草惊蛇。 西厢房的门帘突掀开一条缝,贾张氏那张刻薄脸露了一半,又迅速缩了回去,帘子落下。 【坏了,这小瘪犊子发现了!死棒梗,让他手脚干净点非不听!】贾张氏的心声又急又慌。 林卫国心里冷笑,果然是棒梗。 这时,妹妹林晓雪背着军挎包放学回来了,见哥哥站在院里,脸色不好看,忙问:“哥,咋了?” “我放窗台那根玉米不见了。”林卫国说道,眼睛看着贾家的方向。 林晓雪“啊”了一声,也看向贾家,小脸上带了气愤:“肯定是棒梗!之前我就看见他在后院晃悠。” 林晓雪声音没刻意压低,左邻右舍都听得见。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也正好进后院,闻言立刻支好车,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哟,丢东西了?咱们院可是文明大院,还能出贼?” 中院的傻柱也提着个网兜溜达过来,网兜里是两个饭盒。他听见许大茂的话,把眼一瞪:“许大茂你丫嘴欠抽是吧?谁TM是贼?说清楚!” 傻柱是秦淮茹的“专属舔狗”,最听不得别人说贾家不好。 许大茂嘴上不饶人:“我说贼名道姓了?傻柱你急什么?心里有鬼?” “我抽你信不信!”傻柱扬手就要扑过来。 “都吵吵什么!”一大爷易中海的声音响起,他和二大爷刘海中前后脚走进后院。 显然动静已经把这两位管事儿大爷引来了。 易中海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林卫国身上,语气不耐:“卫国,又怎么回事?刚回来就不消停?” 林卫国没被他的态度影响,平静道:“一大爷,我窗台上放的一根玉米,不见了。我妹说看见棒梗在后院晃悠。” “放屁!”贾家的门帘“唰”地一下被掀开,秦淮茹冲了出来,“林卫国!你什么意思?你家丢东西就赖我家棒梗?你看见他拿了?你有证据吗?凭什么污蔑人?!” 易中海皱眉,看向林卫国:“卫国,话不能乱说,捉贼拿赃。” 刘海中端着架子:“是啊,小林,没有证据,不能凭空猜测,影响邻里团结。” 傻柱立刻帮腔:“就是!一根破玉米,谁稀罕?没准让耗子叼走了呢?秦姐家够困难了,你还这么欺负人!” 林卫国看着这一唱一和的几人,忽然笑了笑,看向傻柱:“柱哥,你说得对,一根玉米,是不值当什么。” 傻柱一愣,没想到林卫国这么配合! 易中海和刘海中脸色也稍缓,觉得林卫国还算识大体。 但谁知林卫国声音突拔高:“东西不值钱,但这毛病不能惯着。今天敢偷玉米,明天就敢偷更大的。咱们院的孩子,可不能学这种歪风邪气。棒梗要是真拿了,现在承认,算是知错就改,要是等我自己找出来……” 停顿了一下,林卫国目光扫过秦淮茹和易中海、刘海中声音突然冷了几分:“那可就不仅仅是孩子淘气的问题了,得送街道办,或者报公安,按小偷小摸处理了。到时候留下案底,前途可就完了。” 【街道办?报公安?】秦淮茹心声一颤。 【这么严重?】易中海心声一咯噔,他只想和稀泥,可不想闹到街道,那样会影响他一大爷的威信。 【报公安?不至于吧…】刘海中心声也有点慌,他是官迷,但也怕担责。 林卫国把他们的心声听了个清清楚楚,继续道:“我们铁路正好有铁路公安,我明天可以去问问这情况一般怎么处理。” “别!”秦淮茹尖叫一声,彻底慌了神,“卫国兄弟,别报公安!可能…可能真是棒梗拿的!孩子小,不懂事,他就是饿了啊!” 秦淮茹再也绷不住,终于承认了起来。 易中海赶紧顺坡下驴:“哎呀,孩子饿急了,一时糊涂,教育教育就行了!卫国,你看淮茹也承认了,就别闹大了。” 刘海中也忙说:“对対对,院内矛盾院内解决,别惊动外面。” 林卫国要的就是他们这个态度。他看向秦淮茹:“秦姐,既然你承认了,那你看这事怎么办?玉米已经进肚子了,拿回来是不行了。” “赔!我们赔!我…我赔你一斤…不,两斤玉米面!”秦淮茹语气有点慌,显然她也是被吓到了。 林卫国摇摇头:“玉米面我家也有。这样吧,棒梗这行为,说轻了是偷拿,说重了就是偷窃。光赔东西不行,得让他长记性。” 林卫国转头看向易中海和刘海中:“一大爷,二大爷,我觉得得开个全院大会,让棒梗当着大家的面承认错误,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也让院里其他孩子引以为戒,你们觉得呢?” 易中海和刘海中面面相觑。 开全院大会批评一个孩子,有点小题大做,但林卫国占着理,而且刚才差点闹到街道,现在这要求似乎也算合理。 【开就开吧,总比报公安强。】易中海心想。 【开大会也能显出我二大爷的权威。】刘海中盘算着。 “行,就按卫国说的办。”易中海拍了板。 秦淮茹脸白凄,让棒梗在全院大会上认错,比赔钱更让她难受,但她也不敢再反对。 傻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看形势,又憋了回去。 林卫国没再理会他人,对妹妹说:“晓雪,回家做饭,吃完饭等开会。” 第2章 全院大会,棒梗认错 晚饭是窝头、棒子面粥和一碟小炒菜。 王桂芬坐在饭桌前,听儿女说了玉米的事,气得直戳林晓雪的脑门:“让你哥把玉米放好,非搁窗台,招贼了吧!” 林晓雪委屈地撅嘴:“妈,是棒梗偷东西,你怪我干啥?” “行了妈,事已经解决了。”林卫国咬了口窝头,语气平静,“一会开大会,您看着就行,别多说话。” 王桂芬看看儿子,总觉得这一个月儿子变的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具体哪不一样,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更沉稳,更有主意了。 她点点头:“妈知道,咱不惹事,也不怕事。” 刚吃完饭,洗好碗,前院就传来三大爷阎埠贵敲破盆的声音:“开会了,中院开会!各家派个代表啊!” 林卫国把洗好的碗筷放好,对母亲和妹妹说:“走吧。” 来到这院,只见中院已经摆上了八仙桌,桌上放着三个搪瓷缸子,代表三位大爷的权威。 易中海坐在正中,刘海中居左,阎埠贵居右。 邻居们陆陆续续搬着小板凳过来,围成半圈。交头接耳,目光不时瞟向一旁的秦淮茹一家。 贾张氏没露面,估计是没脸出来。 傻柱靠在自己家门口,抱着胳膊,斜眼瞅着林卫国一家,嘴里嘀咕:“屁大点事,至于么。” 许大茂则笑嘻嘻地凑到娄晓娥旁边,低声道:“瞧见没,有好戏看喽。”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易中海清了清嗓子,敲敲桌子:“静一静,都静一静!” 院子里嘈杂声小了下去。 “今天开这个会呢,是因为后院林家丢了根玉米。”易中海开场,试图定下调子,“事情呢,秦淮茹家棒梗已经承认了,是他拿的。孩子小,饿急了,一时糊涂。咱们今天开这个会,主要是教育为主,让棒梗认识到错误,以后不再犯。也是为了咱们院的风气着想。” 刘海中接过话头,官腔十足:“一大爷说得对,这件事,性质是恶劣的!影响是坏的!我们必须严肃处理!棒梗这种行为,往小了说是贪嘴,往大了说是偷!我们必须帮助他,挽救他!”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没说话,只是看着林卫国。 他只觉得林卫国最近变化实在有点大,以前基本都是忍着就受了,而且有点诺诺的,现在竟然还会玩这手! 易中海看向秦淮茹:“淮茹,你是棒梗的妈,你先说说。” 秦淮茹眼睛红肿,怯生生地站起来,未语泪先流:“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各位邻居……是我没教好孩子,我给林家赔不是,给大伙添麻烦了……棒梗他……他就是太饿了,看人家窗台有玉米,就……就鬼迷心窍了……” 说着就要给林卫国鞠躬。 林卫国侧身让开,没受这个礼。“秦姐,犯错的是棒梗,教育孩子的也是你。你这礼,我受不着。” 易中海皱眉:“卫国,淮茹态度是诚恳的。棒梗,你过来!” 棒梗被秦淮茹拽到院子中间,梗着脖子,脸上混不吝,显然没觉得自己错得多厉害。 【不就是根破玉米么,有什么了不起?】棒梗的心声充满了叛逆和不满。 “棒梗,你说,你错没错?”易中海沉声问。 “……错了。”棒梗声音像蚊子哼。 “错哪儿了?” “我不该拿林叔家的玉米。” “以后还拿不拿别人东西了?” “……不拿了。” 易中海满意地点点头,看向林卫国:“卫国,你看,孩子也认识到错误了。淮茹也答应赔你两斤玉米面。这事,是不是就……” 林卫国去身走到棒梗面前。他比十三四岁的棒梗高出一个头还多,眼神平静却带着压力。 “棒梗,你说你错了,那我问你,你是在哪儿拿的玉米?” 棒梗抬头瞪了林卫国一眼,又低下头:“你家窗台。” “窗台是我家放东西的地方,不是你家的,对不对?” “……对。” “你没经过我允许,就拿走了,这叫什么行为?” 棒梗不吭声。 周围邻居也安静下来,感觉林卫国问得有点奇怪。 傻柱忍不住插嘴:“林卫国,孩子都认错了,你还想咋的?” 林卫国没理傻柱,继续盯着棒梗:“你不说,我替你说。这叫偷。” “偷”字一出,秦淮茹脸色煞白,易中海和刘海中脸色也变了。 “林家小子,话重了吧!”刘海中皱眉。 “二大爷,话不重,醒不了。”林卫国转向三位大爷,“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还有各位邻居。棒梗今天能偷我家一根玉米,明天就敢偷张三家一块煤,李四家一棵菜!咱们院要是家家户户窗台、门口都得防着自家孩子,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这次是玉米,下次要是更贵重的东西呢?等那时候再教育,就晚了!” “这话在理啊。” 不少邻居交头接耳起来。 “是啊,我家门口还晾着萝卜干呢。” “棒梗这小子,平时就手贱,是得管管。” 易中海被噎了一下,但林卫国占住了“维护大院风气”的理,他没法反驳。 林卫国趁热打铁继续道:“所以,光嘴上认错不行,得让棒梗长长记性。我的意见是:第一,棒梗必须当着全院的面,清清楚楚说一遍他错在哪儿,以后怎么改。第二,光赔玉米面不行,得让他付出劳动来补偿。我看扫院子就不错,让他替院里打扫公共区域一个月,三位大爷监督。让他知道,犯了错,就得承担责任。” “扫一个月院子?这主意狠!”许大茂在一旁差点笑出声。 傻柱又想嚷嚷,被易中海用眼神制止了。 阎埠贵这时开口了:“我看卫国这提议可行。教育孩子嘛,就得让他印象深刻。扫院子也是为集体做贡献,将功补过。” 刘海中一看阎埠贵支持,为了显示权威,也点头:“嗯,我看行,就这么办吧!” 易中海见大势已去,只好跟着点头:“棒梗,你就按卫国说的,再好好说一遍!然后从明天开始,扫院子。” 棒梗傻眼了,他没想到认了错还要扫一个月院子!他求助地看向他妈。 秦淮茹眼泪汪汪,但看着三位大爷和林卫国坚决的态度,知道没法改了,只能推了棒梗一把:“快说啊!” 棒梗憋得脸红脖子粗,在全院邻居的目光下,结结巴巴地重新认错:“我……我不该偷拿林叔家的玉米……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拿别人东西了……我扫院子……” 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屈辱。 林卫国目的达到,不再咄咄逼人。他看向三位大爷:“谢谢三位大爷主持公道。我希望通过这件事,咱们院的孩子都能引以为戒。” 大会草草结束。 邻居们议论着散去,看秦淮茹和棒梗的眼神都带着异样。傻柱想上前安慰秦淮茹,被秦淮茹躲开了,拉着棒梗快步回了家。 林卫国一家回到后院。 王桂芬小声对儿子说:“卫国,是不是有点太狠了?扫一个月院子呢。” 林晓雪却觉得解气:“哥,干得漂亮!看棒梗以后还敢不敢?” 林卫国笑了笑:“妈,对偷东西这种毛病,就不能手软。这次不把他治改了,下次他敢偷更大的。” 回到屋里,林卫国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秦淮茹教训棒梗和贾张氏的咒骂声,心里毫无波澜。 这只是一个开始,这禽满四合院,日子还长着呢。 第二天一早,林卫国起来洗漱完吃完早餐,推开门,就看见棒梗正蔫头耷脑地拿着扫帚,在扫后院的落叶。 看到林卫国,棒梗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使劲扫着地,扬起一片灰尘。 林卫国没理会,径直出了门往公交站走去。 下车来到铁路单位,换上深蓝色的铁路制服,戴上印着路徽的帽子,林卫国感觉精神了不少。 今天他要跟着师傅跑一趟短途,往返天津。 站台上,旅客熙熙攘攘,扛着大包小包。 广播里放着激昂的歌曲。绿色的车厢,红色的标语,构成这个年代特有的出行画面。 火车启动,林卫国在车厢里开始巡视,查验车票,帮旅客安置行李。 在硬座车厢连接处,他看到两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靠在那里抽烟,眼神不时扫过车厢里的旅客。 【这趟车肥羊不多,看看有没有落单的。】一个瘦高个的心声传来。 【盯紧点,别惹乘警。】另一个矮胖的心声回应。 林卫国心里一动,小偷? 他不动声色,假装整理车厢连接处的卫生,暗中留意着这两人。 火车鸣笛,缓缓驶入一个小站,上下车的旅客一阵拥挤。 那瘦高个的男人趁机贴近一个抱着帆布包、干部模样的人。 林卫国眼神一凛,他看到瘦高个的手指灵巧地探向了那干部的上衣口袋。 第3章 人赃并获,车上立功 瘦高个的手眼看就要探进那干部的上衣口袋。 林卫国直接猛地跨前一步,肩膀看似无意地撞了那干部一下。 干部被撞得一个趔趄,下意识捂紧了口袋,警惕地回头一看。 瘦高个的手瞬间缩回,恶狠狠地瞪了林卫国一眼。 矮胖同伙也凑近两步,看向林卫国眼神不善。 “对不起对不起,同志,车晃了一下,没站稳。”林卫国连忙对那干部道歉,表情诚恳。 干部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转身挤进了车厢。 林卫国挡在连接处,面对着两个小偷,脸上挂着列车员职业性的微笑:“两位同志,车上人多,请往车厢里面走一走,不要堵在门口,影响其他旅客通行。”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随后便朝车厢另一端走去。 林卫国看着他们的背影,想了想,他快步走到车厢另一端,找到这趟车的乘警老李。 老李是个四十多岁的老铁路,脸上带着常年跑车留下的风霜。 “李叔,”林卫国压低声音,“连接处那俩穿中山装的,看见没?是佛爷。” 老李眯眼看了看:“有把握吗?没证据可不能乱说。” “我刚才看见其中一个想掏包,被我撞开了。他们肯定还会动手。”林卫国语气肯定。 老李沉吟了一下:“车上人多,他们不动手,我们没辙,先盯紧点。” 林卫国向老李点了点头,然后回到自己负责的车厢,一边工作,一边将听心术集中在那两个小偷身上。 随着火车放速缓缓进入下一站,车厢里再次骚动起来。 林卫国注意到那瘦高个和矮胖开始活动了起来,在人群中故意挤来挤去。 【这个穿工装的口袋鼓鼓的,就他了。】瘦高个盯上了一个看起来像工人的汉子。 那汉子背着个工具包,正费力地从行李架上取东西,对身后的危险毫无察觉。 瘦高个悄无声息地靠近,手指灵活地伸向汉子的后裤兜。 林卫国看得真切,但他距离有点远,加上中间隔着拥挤的旅客,根本过不去。 就在瘦高个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裤兜时,林卫国灵机一动,突然大声喊道:“那位同志,你的工具包要滑下来了!” 那汉子一惊,猛地回头,工具包“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正好砸在瘦高个的脚边。 瘦高个吓得一哆嗦,手快速缩回。 【操!又是这小子!】瘦高个的心声充满了暴怒,眼神凶狠地剜了林卫国一眼。 矮胖同伙显然已意识到了林卫国已经注意到了他们,扯了瘦高个一下,两人再次进入下一个车厢。 停站时间到后,火车继续启动。 林卫国注意力一直跟着那两小偷,看到他们去了厕所。随即假装巡视,也跟了过去。 厕所显示有人,林卫国站在不远处等候,听心术锁定厕所内部。 “妈的,晦气!两次都没成。这小子邪性,咱得换个车厢。”瘦高个压低的声音。 “嗯,这节车厢不能待了。刚才摸了个娘们屁股,挺带劲,嘿嘿。”矮胖也跟着压低的猥琐笑声。 林卫国眼神一冷,这两个人渣! 过了一会儿,厕所门打开,看到林卫国,愣了一下,瘦高个随即露出挑衅的表情。 林卫国没理他,走向下一个车厢。 经过漫长的时间,火车终于缓缓驶入终点站。 旅客们开始收拾行李,涌向车门。 林卫国看到那瘦高个和矮胖也混在人群中,也准备下车。 不能放走!林卫国沉思了一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猛地转身,快速找到乘警老李,快速说道:“李叔,那俩佛爷要下车!建议现在就去抓。” “你有证据了?” “没,但我相信他们身上有脏物,出问题,我负责。” 老李深深的看着林卫国,又看看即将开启的车门,“好,我相信你,走!拦下他们。” 两人迅速挤到车门口。火车停稳,车门打开,旅客开始下车。 “那两位穿中山装的同志,请留步!”老李亮出证件,声音威严。 瘦高个和矮胖脸色一变,想往人堆里钻。 林卫国一个快步挡在他们面前:“请配合公安同志检查!” 【坏了!】两人心声同时一慌。 周围旅客也好奇的看过来。 “凭什么检查我们?”瘦高个强作镇定。 “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们与车上财物失窃有关。”老李经验丰富,话不说死,“请配合工作,打开你们的包,还有,检查一下身上。” 矮胖眼神闪烁,手下意识捂向自己的内兜。 【妈的,那东西还在身上!】矮胖心声大乱。 林卫国立刻指向矮胖:“李叔,他内兜有东西!” 老李上前,示意矮胖自己掏出来。矮胖脸色惨白,颤抖着手从内兜里掏出一个手绢包。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半新的上海牌手表,还有几张零散的钱票和粮票。 “这是……是我的!”矮胖狡辩。 “你的?那手表你干嘛不带着?还有刚叫你站住,你怎么还想跑?”老李一连串疑问砸过去。 瘦高个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被林卫国和围观的几个男旅客拦住。 “那是我的表!我的表!”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干部模样人,突然指着那块手表大喊。 人赃并获! 无法狡辩。 最终老李和林卫国加上车站工作人将两人移交给了车站的铁路公安。 返回京城的火车上,林卫国心情不错。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他突然觉得这个年代也挺不错的。 傍晚时分,林卫国回到四合院。 刚进前院,就听见中院传来贾张氏尖利的哭嚎声和秦淮茹低低的啜泣声。 “没天理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一根玉米就要我大孙子扫一个月院子,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三大爷阎埠贵在自家门口摇头晃脑,看到林卫国,压低声音:“卫国,回来了?中院正闹呢,贾张氏从下午哭到现在了。” 林卫国点点头,没说什么,直接往后院走。 穿过月亮门,就看到贾张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秦淮茹在一旁抹眼泪。 易中海和刘海中站在旁边,一脸无奈。不少邻居在围观。 看到林卫国回来,贾张氏像是找到了目标,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林卫国的鼻子就骂:“林卫国,你个挨千刀的小畜生!你把我大孙子往死里整啊!扫一个月院子,他那么小的孩子,累坏了你赔得起吗?” 秦淮茹也哭诉:“卫国兄弟,你就行行好,放过棒梗吧……他知道错了,扫院子太辛苦了……” 易中海皱着眉开口:“卫国,你看这事……淮茹家确实困难,棒梗也知道错了。扫院子一个月是不是太长了?要不减半?” 刘海中没吭声,显然不想再掺和。 林卫国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心里冷笑。就知道她们不会甘心。 他还没说话,母亲王桂芬从屋里出来,脸色不好看:“贾家嫂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是你家棒梗偷东西在先,全院大会定的惩罚,怎么就成了我们家卫国逼你们了?” “就是!棒梗自己都承认了!”林晓雪也气鼓鼓地帮腔。 贾张氏耍横:“我不管,反正不能让我大孙子扫一个月,要扫你们家自己去扫!” 林卫国平静地看着贾张氏和秦淮茹,又看看易中海,突然问:“一大爷,昨天全院大会的决定,还算数吗?” 易中海被问得一噎:“这个……当然算数,但是……” “算数就行。”林卫国打断他,目光转向贾张氏,“贾大妈,棒梗偷东西,接受惩罚,天经地义。您要是觉得扫院子太辛苦,也行。” 贾张氏和秦淮茹一愣,以为林卫国松口了。 “那就按我之前说的另一个办法,”林卫国语气一转,声音冷了下来,“我现在就去街道办,或者找铁路公安的同志问问,偷窃行为该怎么处理。让他们来定,看看是扫院子辛苦,还是留案底、影响前途更辛苦。” 说完,林卫国作势就要往外走。 “别,别去!”秦淮茹吓得一把拉住林卫国,“我们扫,我们扫院子,棒梗扫!” 贾张氏也慌了神,骂声戛然而止。 【真闹到街道或公安,棒梗就完了!】秦淮茹心胆俱裂。 易中海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棒梗扫一个月院子,谁也不许再闹了!” 林卫国甩开秦淮茹的手,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转身回了家。 王桂芬和林晓雪也跟着回去,关上了门。 门外,只剩下贾张氏压抑的呜咽和易中海无奈的叹息。 中院的闹剧,再次以林卫国的胜利告终。 但林卫国知道,以贾张氏和秦淮茹的性格,这怨气算是结下了。 往后的日子,这院子里的明争暗斗,只会更多。 第4章 贾张氏找街道王主任 第二天上班,林卫国刚走进铁路职工学习室,就被同事张建军用胳膊肘捅了一下。 “行啊卫国,闷声干大事!听说你昨天跟李公安抓了俩佛爷?” 学习室里其他几个正在擦桌子、泡茶的同事也纷纷看过来,眼神里带着好奇和羡慕。 林卫国愣了一下,这事传得这么快? “碰巧了,主要是李公安出的力。”他含糊地应了一句,不想太出风头。 【这小子,运气真好。】一个老资历的列车员心里嘀咕。 【人赃并获,这下肯定要受表扬了。】另一个年轻点的心声带着点酸意。 学习会刚开始,列车长老马陪着段里的工会主席和保卫科的干事走了进来。 学习室顿时安静下来。 工会主席是个面色红润的中年人,他笑着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林卫国身上:“同志们,开会前先宣布个好消息。昨天,我们段的林卫国同志,在值乘过程中,警惕性高,观察仔细,积极配合乘警,成功抓获两名在列车上行窃的犯罪分子,维护了旅客的财产安全,展现了我们铁路职工的良好风貌!段里决定,对林卫国同志提出通报表扬,并奖励十元钱,以资鼓励!” 话音落下,学习室里响起了掌声,不算热烈,但足够正式。 林卫国站起来,从工会主席手里接过用红纸包着的十元钱,他简短地表态:“谢谢领导,谢谢组织,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骄不躁,是个好苗子。】工会主席心里赞许。 列车长老马也拍了拍林卫国的肩膀:“干得不错,继续保持。” 十块钱,相当于他小半个月工资了。这年头,一笔不小的横财。 林卫国把钱仔细收好,心里盘算着给家里添点肉,或者给妹妹买点学习用品。 表彰带来的热度很快过去,日常工作照旧。 但林卫国能感觉到,一些微妙的改变正在发生。 老师傅跟他说话更随意了些,同龄的同事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认可。 下班回到四合院,气氛却有点异样。 前院,三大爷阎埠贵照旧侍弄他的花,看见林卫国,推了推眼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只打了个平常的招呼。 中院水井边,几个正在洗菜洗衣的妇女,看到林卫国过来,交头接耳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眼神躲闪。 林卫国心里明镜似的,肯定是昨天贾张氏闹那一出,加上他“逼”棒梗扫院子的事,让这些邻居觉得他林家小子手段硬,不好惹,开始下意识保持距离了。 他无所谓,径直回了后院。 家门口,妹妹林晓雪正在写作业,看到哥哥,立刻放下笔,小跑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哥,你知道不?棒梗今天扫院子,扫到一半把扫帚扔了,跑出去玩了,是秦淮茹偷偷摸摸替他把后半截扫完的!” 林卫国哼了一声:“猜到了。贾张氏舍得让她宝贝孙子真干满一个月才怪。” “就是!说话不算话!”林晓雪气鼓鼓的。 母亲王桂芬从屋里出来,脸上带着点忧色:“卫国,院里人现在看咱们家眼神都不太对,背后肯定嚼舌根呢。为根玉米,闹得这么僵,值当吗?” “妈,不是一根玉米的事。”林卫国语气坚定,“这是立规矩。今天咱退一步,明天他们就敢蹬鼻子上脸。现在这样挺好,起码没人敢随便惦记咱家窗台上的东西了。” 王桂芬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儿子大了,有主见,而且说的确实在理。 晚饭后,林卫国打算去找个澡堂洗个澡,去去跑车的疲乏。 刚走出后院,就撞见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进来,车把上挂着个网兜,里面是两盒点心,看着不像便宜货。 “哟,卫国,出去啊?”许大茂心情似乎不错,主动打招呼。 “嗯,大茂哥这是刚回来?有应酬?”林卫国随口搭话,听心术习惯性开启。 【妈的,傻柱这孙子,今天又跟秦寡妇献殷勤,看着就堵心。还是林卫国这小子顺眼,能治住那帮人。】许大茂心里骂着傻柱,面上却对林卫国笑,“嗨,陪领导吃了顿饭。卫国,听我在铁路的朋友说你前两天在单位立功了?可以啊!” 林卫国敷衍道:“运气好,碰上了。” 许大茂凑近两步,压低声音:“兄弟,听哥一句,院里这帮人,尤其是中院那几位,都是属狗皮膏药的,黏上就甩不掉。你这次做得对,就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以后有啥事,跟哥说,哥支持你!” 【这林卫国有点本事,拉拢一下没坏处,说不定以后能用上。】许大茂心声的真实算盘打得响。 林卫国心里冷笑,许大茂也不是什么好鸟,无非是想借他的手对付傻柱和易中海。 但他面上不显,点点头:“谢了大茂哥,我心里有数。” 两人又闲扯两句,各自走开。 从澡堂回来,浑身清爽。 走到中院,看见傻柱屋亮着灯,门开着条缝,传出收音机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秦淮茹正拿着一个饭盒从傻柱屋里出来,脸上带着笑。 看到林卫国,秦淮茹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快步回了自家。 林卫国清楚地听到傻柱屋里传来心声:【秦姐也太不容易了,带仨孩子还有个婆婆。林卫国那小子也是,一根玉米至于么……改天得找机会说道说道他。】 林卫国摇摇头,这傻柱,没救了。 他正要回后院,眼角瞥见棒梗鬼鬼祟祟地从月亮门那边溜进来,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一闪就钻回了家。 【吓死我了,差点被阎老西看见。这弹弓真不错,明天找机会打许大茂家的玻璃去。】棒梗的心声带着得意和后怕。 林卫国脚步一顿,棒梗这是又偷摸干啥去了?还惦记着打许大茂家玻璃?这小子,真是记吃不记打。 他没声张,默默回了家。这点小事,还不值得他立刻发作。 棒梗要是真敢打许大茂家玻璃,自然有许大茂去闹。 他乐得看戏。 第二天休息,林卫国打算去街上转转,把表彰得的十块钱换成实实在在的东西。 他先去了副食店,凭副食本割了半斤肉,又买了两根麻花,用油纸包好。 然后去百货公司,给妹妹林晓雪买了个新笔记本和一支钢笔,花了一块多。剩下的钱,他仔细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提着东西往回走,刚进胡同,就看见阎埠贵站在院门口,像是在等人。 “卫国,买东西去了?”阎埠贵笑眯眯地打招呼,眼睛往林卫国手里的网兜里瞟。 “嗯,随便买了点。”林卫国应道。 “哎呀,还是你们年轻人舍得花钱。”阎埠贵感叹一句,随即压低声音,“卫国,三大爷跟你说个事。昨个儿下午,我看见秦淮茹她婆婆,贾张氏,去街道办王主任家去了,提溜着一包东西,神神秘秘的。” 林卫国眼神一凝:“去王主任家?” “是啊。”阎埠贵点点头,“我琢磨着,会不会是为棒梗那事?贾张氏那人,可不是肯吃亏的主儿。” 【卖个人情给林家小子,以后说不定能换个鸡蛋啥的。】阎埠贵的心声暴露了他的小九九。 “谢谢三大爷提醒。”林卫国心里提起了警惕。 贾张氏去找街道办主任?肯定没憋好屁。这是明的玩不过,想来暗的? 还是想通过街道施压,免了棒梗扫院子的惩罚? 谢过阎埠贵,林卫国提着东西回了家。把肉和麻花交给母亲,笔记本和钢笔给了欢天喜地的妹妹。 看着家人高兴的样子,林卫国心里却琢磨开了。 贾张氏这一手,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这老虔婆,看来不光会撒泼,还会走“上层路线”了。 街道办王主任……看来,得提前做点准备了。 不能等着麻烦找上门。 第5章 棒梗砸许大茂家玻璃 第二天一早,林卫国没急着出门。他先帮母亲把蜂窝煤炉子搬到院里生火,眼睛留意着前院的动静。 果然,刚过八点,前院就传来阎埠贵略显刻意的咳嗽声。 林卫国抬头,看见街道办的王主任正跟着阎埠贵往中院走。 阎埠贵一边引路,一边朝林卫国这边使了个眼色。 【来了。】林卫国心里冷笑,手上继续摆弄煤炉,假装没看见。 王主任径直去了易中海家。没过几分钟,易中海就陪着王主任出来了,后面还跟着探头探脑的刘海中。 三人低声说了几句,易中海便朝林家这边喊了一嗓子:“卫国,街道王主任有点事向你问问。” 闻声王桂芬从屋里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脸色有些紧张。 林卫国放下火钳,站起身,语气平静:“王主任,您找我?” 王主任走到林家门前,目光扫过收拾得还算利索的屋子,又看看林卫国和他母亲,开口道:“小林同志,听说前几天你们院里因为一根玉米,闹得不太愉快?还开了全院大会?” “是有这么回事。”林卫国点头。 易中海插话,试图掌握节奏:“王主任,事情是这样的,棒梗那孩子饿急了,拿了卫国窗台一根玉米。我们已经批评教育了,也让棒梗扫院子作为惩罚。都是院里的小事,本来不想惊动街道的……” 王主任摆摆手,打断易中海:“老易,事情我大概听贾张氏同志说了些。我今天来,就是想听听小林同志这边的说法。毕竟,涉及到对孩子的处理,我们要慎重。” 林卫国心里明镜似的,贾张氏肯定歪曲了事实。 他不慌不忙,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从发现玉米被偷,到如何“打草惊蛇”确认是棒梗,再到开全院大会的前因后果。 林卫国没添油加醋,但重点强调了棒梗是“偷拿”而不是“捡”,以及全院大会的决定是三位大爷共同做出的。 王主任听着,脸上没什么变化,但眼神在易中海和刘海中身上扫了一下。“让一个半大孩子扫一个月院子,是你们三位大爷一起定的?” 易中海脸上有点挂不住:“这个……主要是卫国的意思,我们觉得……教育一下也好。” 刘海中赶紧撇清:“我当时就觉得时间有点长,但老易说……” 王主任没理会他们的推诿,又问林卫国:“小林同志,你觉得这样处理合适吗?会不会太重了?” 林卫国看着王主任,语气诚恳:“王主任,我觉得合适。第一,棒梗不是第一次拿别人家东西,只是以前拿的都是小零小碎,大家碍于情面没计较。这次是玉米,下次呢?这毛病不能惯。” “第二,扫院子是为集体服务,是劳动教育,不是体罚。让他知道犯错就要承担责任,对他成长有好处。” “第三,全院大会的决定,如果因为有人闹就能随便改,那以后院里还怎么管理?三位大爷的威信还要不要了?” 王主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来处理过不少邻里纠纷,像林卫国这样条理清晰、不卑不亢的年轻人不多见。 而且,她隐约觉得,贾张氏跟她哭诉时,确实隐瞒了不少关键细节。 【这孩子,说话在理。不像老易说的那么不懂事。贾张氏的话,看来水分不小。】王主任的心声被林卫国捕捉到。 就在这时,贾张氏大概是听到动静,从屋里冲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哭嚎起来:“王主任啊!您可得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林家小子这是要逼死我们啊!一根玉米就要我大孙子扫一个月院子,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啊?” 秦淮茹也跟出来,站在一旁抹眼泪,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王主任眉头皱了起来,这种撒泼打滚的场面她见多了。“贾张氏同志,你起来说话。事情我已经了解了。” 贾张氏不听,继续嚎:“了解什么呀?他就是看我们好欺负!我大孙子才多大点,扫一个月院子累坏了咋办?他林家赔得起吗?” 林卫国冷冷地看着她,突然开口:“贾大妈,您要觉得扫院子太重,也行。我刚才跟王主任说了,那就按正规流程走。棒梗这行为,属于偷窃。我现在就跟王主任去派出所报案,让公安同志来定性地处理。您看是扫院子辛苦,还是留下案底、以后招工当兵都受影响更辛苦?” 这话一出,贾张氏的哭嚎就像被掐住脖子一样戛然而止。秦淮茹也吓得忘了哭,惊恐地看着林卫国。 王主任脸色一沉:“报案?小林同志,没那么严重吧?”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林卫国转向王主任,态度恭敬但语气坚决:“王主任,不是我想闹大。是贾大妈觉得院里的处理不公,非要讨个说法。那我觉得,就让法律来给个最公平的说法。我也相信公安同志会考虑到棒梗年纪小,给出合适的处理意见。” 易中海赶紧打圆场:“卫国,瞎说什么呢?报什么案!王主任,您别听他瞎说,院里的事院里解决!” 王主任看了看撒泼的贾张氏,又看了看冷静得可怕的林卫国,心里有了决断。 她严肃地对贾张氏说:“贾张氏,你听到了?小林同志已经把选择摆在这里了。要么,按全院大会的决定,棒梗扫完这个月院子,这事就算过去了。要么,就让派出所来处理。你自己选!” 贾张氏彻底傻了,她没想到去街道告状,反而把自己逼到了死角。 她敢选报案吗?她不敢。 “我……我们扫院子……扫……”贾张氏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 王主任又看向易中海和刘海中:“老易,老刘,院里的决定,既然做了,就要执行到底。要有始有终,不能朝令夕改。以后这类事情,你们处理要更果断些。” 易中海和刘海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能连连称是。 王主任最后对林卫国说:“小林同志,你的原则性很强,这是好事。但处理问题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尽量以教育为主,缓和矛盾。” “谢谢王主任指导,我记住了。”林卫国点头。 他知道,王主任这是各打五十大板,但显然,他赢了。 王主任没再多说,转身走了。 易中海和刘海中灰头土脸地各自回家。贾张氏被秦淮茹扶起来,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王桂芬这才松了口气,小声对儿子说:“可算过去了。” 这时,许大茂推着自行车从中院经过,刚才的闹剧他显然看了个全场,冲着林卫国悄悄竖了下大拇指,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牛逼!把这老虔婆治得服服帖帖!】许大茂心里乐开了花。 林卫国没理会他,转身回屋。 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后院传来“啪嚓”一声脆响,像是玻璃被打碎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许大茂媳妇娄晓娥的尖叫声:“哎呀!谁呀!谁把我们家的玻璃打了?!” 林卫国眉头一挑,走到窗边,看向棒梗家方向。只见棒梗慌里慌张地从后院跑回中院,一闪身钻进了自家屋子。 【完了完了,打偏了,打到许大茂家窗户了!千万别被发现!】棒梗的心声充满了惊慌。 林卫国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小子,真是自作孽。 接着就听见许大茂的骂声已经在中院响了起来:“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孙子砸我家玻璃?!傻柱,是不是你丫干的?!” 傻柱的粗嗓门立刻怼了回去:“许大茂你放屁!老子刚起来!谁他妈闲的蛋疼砸你家玻璃!” 新一轮的冲突,眼看就要爆发。 林卫国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这回,他可不想急着插手了。 让许大茂和傻柱先闹去吧,他正好看看,这棒梗惹出来的祸,最后会烧到谁身上。 第6章 秦淮茹赔钱 许大茂的骂声在中院炸开,像点了炮仗。 “谁?哪个王八羔子砸我家玻璃?给老子滚出来!” 许大茂心疼地看着后窗地下碎了的玻璃茬子。这年头配块玻璃得花钱还得找门路。 傻柱端着个搪瓷缸子从屋里出来,斜着眼:“许大茂,你嚎什么丧?谁砸你玻璃你找谁去,在大院嚷嚷啥?” “傻柱,肯定是你丫打击报复!”许大茂红着眼冲上去。 “我报复你?我嫌手脏!”傻柱把缸子往窗台一蹾,袖子一撸,“想练练是吧?” 易中海和刘海中又被吵了出来。 易中海脑袋嗡嗡的,刚消停没一会儿又来事儿。“又怎么了?大早上吵什么吵?” 许大茂指着后窗:“一大爷您瞅瞅!我家玻璃让人砸了,肯定是傻柱这孙子干的!” 傻柱梗着脖子:“你放屁,老子刚起!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林卫国站在自家门口,冷眼旁观。听心术像张开的网,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活该!许大茂家玻璃早该砸!可惜不是我干的。】这是傻柱的真实想法。 【狗咬狗一嘴毛,最好打起来。】这是许大茂对门邻居的想法。 刘海中摆出官威:“吵能解决问题吗?许大茂,你看见是谁砸的了?” “我要是看见还在这儿吵?”许大茂没好气,“我刚出去一趟,回来就这样了!肯定是院里人干的!” 易中海皱眉:“没凭没据的,不能瞎猜。大家都问问,自家孩子刚才在哪儿。” 大人们开始喊自家孩子。半大孩子们被叫到中院,一个个都说没看见。 棒梗也被秦淮茹推了出来,小脸发白,眼神躲闪。 【千万别发现我…千万别…】棒梗的心声抖得厉害。 许大茂眼神扫过一群孩子,最后盯住棒梗:“棒梗!是不是你小子干的?前两天你就拿弹弓打鸟来着。” 棒梗吓得一哆嗦:“不…不是我!” 秦淮茹赶紧把棒梗拉到身后:“许大茂你胡说什么?棒梗一直在屋里写作业。” 贾张氏也冲出来护犊子:“许大茂你少污蔑我大孙子!你那破玻璃值几个钱,值得我孙子动手?” 林卫国心里冷笑,这时候知道护着了。 想了想林卫国往前走了一步,开口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能听见:“许大茂,你玻璃是大概什么时候碎的?” 许大茂一愣:“就刚才!我出门前还好好的,回来就碎了!” 林卫国点点头,目光扫向孩子们:“刚才,有谁在后院玩,或者看见谁去后院了?” 孩子们面面相觑。 阎埠贵家的小子阎解旷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我好像看见棒梗往后院跑了,没多久就听见玻璃碎声…” 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棒梗身上。 贾张氏尖叫:“阎解旷你个小兔崽子瞎说什么!你看清楚了?” 阎解旷被她一吓,不敢说话了。 许大茂这下逮着理了:“好啊,果然是你个小兔崽子!贾张氏,秦淮茹!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赔我玻璃!” 傻柱有点懵,看向秦淮茹:“秦姐,真是棒梗?” 秦淮茹眼泪掉下来,只知道摇头。 易中海头大如斗,又是贾家! 林卫国再次开口:“光听说不行。棒梗,你要是没干,把你兜里的东西掏出来给大家看看。” 棒梗下意识捂住裤兜。 【弹弓!弹弓还在兜里!】他心跳得像打鼓。 许大茂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就往棒梗兜里掏。 棒梗挣扎,但哪挣得过大人。许大茂摸了几下,猛地掏出一个木头削的弹弓,皮筋还挺新。 “这是什么!”许大茂举着弹弓,怒吼。 人赃并获。棒梗“哇”一声哭出来。 秦淮茹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大腿:“哎呦喂欺负死人啦……” 许大茂不理会贾张氏,揪着棒梗的胳膊:“走,跟我去派出所!小小年纪就敢砸玻璃,长大了还得了!” 一听派出所,秦淮茹直接拉住许大茂:“大茂兄弟!别啊,别报派出所!棒梗还小,他不懂事!我们赔!我们赔你玻璃!双倍赔!” 易中海也赶紧拦着:“大茂,冷静点!院里的事院里解决,闹到派出所对谁都不好。” 刘海中附和:“对,院里解决就好,让贾家照价给你赔偿,再让棒梗好好检讨一下就可以了。不要闹到派出所。” 许大茂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真闹到派出所,麻烦也不少。 他顺坡下驴,但嘴上不饶人:“赔?行啊!我这可是新玻璃,一块钱!加上安装费,赔五块钱!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五块钱!秦淮茹眼前一黑。她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多块。 贾张氏嚎得更响了:“五块钱!你怎么不去抢啊!” 易中海皱眉:“大茂,赔玻璃是应该的,五块钱太多了。” 许大茂眼睛一瞪:“多?我还没算我受的惊吓呢,不给钱就派出所见!” 林卫国这时慢悠悠地开口:“一块玻璃市价大概八毛,找后勤的熟人可能更便宜。安装费谈不上,自己弄点腻子就能糊上。五块钱,确实有点多。” 许大茂没想到林卫国会帮贾家说话,愣了一下。 【这小子什么意思?】许大茂心里嘀咕。 林卫国话锋一转:“不过,棒梗这行为比偷玉米更恶劣。偷是暗地里,砸玻璃是明着破坏财产。要是轻轻放过,以后院里家家玻璃都不安全。” 易中海一听,确实是这个理。 他看向秦淮茹:“淮茹,你看……许大茂要五块是多了点,但棒梗确实错了。这样,我做主,你们家就赔三块钱,再让棒梗当着全院的面给许大茂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行不行?” 秦淮茹还能说什么?她只能哭着点头。三块钱,起码比五块少两块。 许大茂还想闹,被易中海瞪了一眼,不再出声,算是默认接受了。 秦淮茹回屋拿了三张皱巴巴的一块钱票子,递给许大茂。许大茂一把抓过去,哼了一声。 棒梗被逼着给许大茂鞠了个躬,说了句“我错了”,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一场风波看似平息。 但林卫国知道,贾家这回是真伤了筋骨。三块钱,够买好几斤肉了。 众人散去。 秦淮茹拖着哭哭啼啼的棒梗回家,贾张氏骂骂咧咧地跟在后面。 傻柱看着秦淮茹的背影,叹了口气,心里对林卫国的观感更复杂了。 他觉得林卫国刚才好像帮了秦姐,又好像没帮。 林卫国转身回屋。王桂芬小声说:“这贾家,真是……” 林卫国没接话。 他的能力捕捉带前院阎埠贵传过来的心声【还是林卫国有办法,三言两语就让贾家出了血,还让许大茂承了情……这小子,厉害。】 林卫国笑了笑。 承情?许大茂那种人,只会觉得是自己厉害。 第7章 火车上倒卖粮票的贩子 第二天休息结束,林卫国照常回到单位。 换上制服,走进学习室。 同事张建军正和另外两个年轻列车员正说热闹,看见林卫国进来,声音突然低了下,且眼神有点躲闪。 林卫国有点疑惑,但也没太注意,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学习会开始前,列车长老马照例讲了几句安全工作。 散会后,老马叫住林卫国:“卫国,跟我来一下工具房,清点一下备品。” 工具房在办公楼后面,有点偏。 老马一边核对物品清单,一边看似随意地问:“卫国,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林卫国心里一动:“车长,您听到什么了?” 老马放下本子,沉思了一下,“有人往段里递了话,说你这人……思想有点飘,爱出风头,处理问题方式生硬,不够团结同志。” 林卫国算是明白了。 为什么张建军那些同事今天看他的眼神有异样了。 不过林卫国表情依然还是很稳定,对列车长老马回道:“谢谢车长提醒,我会注意的。” 列车长老马拍拍林卫国肩膀:“你前阵子抓贼立功,领导是看在眼里的。但年轻,有时候也得注意点方式方法,别给人留话柄。踏实干活,比什么都强。” “我明白。”林卫国点头。 从工具房出来,林卫国心里琢磨开了。 到底是谁在背后说他坏话?这时林卫国突然想到今天见到张建军表情有点异样。 他试着集中听心术,范围刚好罩住走在前面的张建军。 【哼,得意什么,不就是运气好抓了两个毛贼?这下看你还能蹦跶几天。】张建军的心声带着嫉妒和一丝快意。 真是他?! 林卫国想起张建军比他早来一年,一直没什么突出表现,估计是看他受表扬心里不平衡了。 看来以后有的玩了!林卫国记下后然后无所事事的回到派班室。 今天他正好被安排跟车跑一趟保定,同车的有张建军。 火车启动后,林卫国照例巡视车厢。 张建军跟在他旁边,阴阳怪气地说:“卫国,现在可是名人了,工作得更积极点啊,别让领导失望。” 林卫国没接话,看到一位老大娘拖着个大包袱很吃力,上前搭了把手:“大娘,我帮您拿,您座位在哪儿?” 老大娘连声道谢,张建军在旁边撇撇嘴。 巡视到硬座车厢中部,林卫国注意到一个穿着蓝色劳动布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坐在靠过道的位置,脸色不太自然,手紧紧抓着一个帆布包。 他旁边坐着一个年轻女同志,看着像学生。 林卫国没太在意,继续往前走。和张建军擦肩而过时,听到他心里嘀咕:【穿得土里土气,包里不知道装的啥,捂那么严实。】 走过几步,林卫国习惯性地将听心术扫过那个中年男人。 【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这要是被查出来可就完了…】中年男人的心声充满焦虑。 林卫国脚步顿了一下。 这人心里有鬼。他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但注意力留在了那边。 火车运行了半个多小时,那个中年男人突然起身,像是要去厕所。 他离开座位时,还把那个帆布包紧紧抱在怀里。 林卫国对张建军说:“我去后面车厢看看。”然后悄悄跟了上去。 男人没去厕所,而是走到了车厢连接处,那里人少。 他左右看看,迅速打开帆布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布包,塞进宽大口袋里,然后把帆布包重新捆好。 林卫国离他有七八米远,借着车厢连接处窗户的反光,看清了他的小动作。 那布包形状,像是…… 这时,张建军也晃悠过来了:“卫国,看什么呢?” 他这一出声,那个中年男人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手下意识捂住了口袋。 林卫国反应极快,对张建军说:“没什么,看看连接处卫生。”然后很自然地走到那男人面前,脸上带着列车员的职业微笑:“同志,麻烦出示一下您的车票。” 男人眼神慌乱,手还捂着口袋:“车…车票?有,有。”他另一只手去掏车票。 林卫国的听心术清晰地捕捉到他内心的惊恐:【完了完了,他是不是看见了?怎么办?】 张建军也凑过来,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捂口袋干嘛?里面装的什么?” 男人额头冒汗,支支吾吾。 林卫国不再给他机会,声音严肃起来:“同志,请你配合检查。你刚才往口袋里放了什么?” “没…没什么…”男人后退一步,想跑。 林卫国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对张建军喊道:“建军,叫乘警!” 张建军虽然嫉妒林卫国,但工作归工作,他没迟疑,转身就往餐车跑。 那男人拼命挣扎,但林卫国手劲不小,把他按在车厢壁上。 周围旅客都看了过来。很快,乘警老李跟着张建军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老李问。 林卫国松开手,但挡着男人的去路:“李叔,这位同志形迹可疑,刚才偷偷往口袋里藏了东西,我怀疑是违禁品。” 男人面如死灰。 老李经验丰富,一看他样子就知道有问题。“同志,请你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男人无法,只能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布包。 老李接过来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全国粮票,面额不小。 “这么多粮票?哪儿来的?有证明吗?”老李厉声问。 男人腿一软,瘫在地上:“我…我帮人捎的…” “捎的?我看是准备在火车上倒卖吧?!”老李冷哼一声。 这年头,私下大量倒卖粮票可是犯法的。 人赃并获。 老李和闻讯赶来的另一个乘警把男人带走了。 张建军看着林卫国,眼神复杂。这次又是林卫国先发现的。 【这小子什么眼神?怎么什么都能让他碰上?】张建军心声又酸又惊。 林卫国没理会他,继续自己的工作。 他知道,这次抓了个倒卖粮票的,功劳肯定又有他一份。 张建军那点小动作,在实打实的成绩面前,屁用没有。 回到乘务间休息时,老李过来对林卫国说:“卫国,你又立一功。这家伙是个老票贩子了,没想到让你在车上逮着了。” 林卫国谦虚了几句。 老李压低声音:“不过你也小心点,这些票贩子背后一般都有人,别被惦记上。” 林卫国点点头。 火车到达保定,停留半小时后返程。 回京的路上,林卫国有点意外张建军老实了不少,竟没再阴阳怪气。 下车回到单位,交接完毕。 林卫国走出铁路段,深吸一口气。随后继续往公交车走去。 他刚走到公交站,就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在站牌附近晃悠,眼神不时瞟向铁路段门口。 那人看见穿铁路制服的林卫国,立刻低下头,快步走开了。 林卫国眉头微皱,这人……好像是… 第8章 棒梗又偷我家东西 林卫国望着那消失在公交站的背影,心里记下了对方的体貌特征。 他没去追,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坐上公交车,回到四合院,天已经擦黑。 院里飘着各家各户做饭的烟火气。 前院,三大爷阎埠贵正在水龙头下冲洗几根小葱,看见林卫国,突然凑近两步,压低声音:“卫国,才回来?跟你说个事儿。” 林卫国停下脚步:“三大爷,什么事?” 阎埠贵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下午我看见棒梗那小子,在你家门口转悠了好几圈,鬼鬼祟祟的。你家没人,我喊了一嗓子他才跑开。你留点神,那小子……怕是记吃不记打。” 林卫国眼神一冷:“谢了,三大爷。” 阎埠贵摆摆手:“邻里邻居的,应该的。” 【提醒他一下,结个善缘,以后说不定能得点好处。】阎埠贵的心声暴露了真实想法。 林卫国没在意阎埠贵那点小算计,道了谢后,继续往自己屋走。 路过中院时,他瞥了一眼贾家。 窗户里映出秦淮茹忙碌的身影,棒梗趴在桌上,像是在写作业,但眼神飘忽。 回到家,母亲王桂芬正在蒸窝头,妹妹林晓雪在写作业。 “哥,你回来了!”林晓雪抬头喊了一声。 “嗯。”林卫国应着,走到窗台边看了看。 他出门前故意在窗台角落撒了薄薄一层炉灰,现在上面有几个模糊的小脚印,尺寸像是半大孩子的。 他不动声色地把炉灰痕迹抹掉。 棒梗果然又来踩点了。看来扫一个月院子和赔出去的三块钱,并没让他真正长记性。 “妈,咱家最近没少什么东西吧?”林卫国状似随意地问。 王桂芬掀开锅盖,热气腾腾:“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林卫国没多说。 第二天林卫国轮休。 他上午去澡堂泡了个澡,下午在家补觉。 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响动。他睁开眼,听到窗台那边传来极细微的窸窣声。 林卫国悄悄起身,透过窗户缝隙往外看。 只见棒梗踮着脚,手正从自家窗台晾的一串萝卜干下面,摸出一个小纸包,迅速塞进怀里,然后猫着腰就要溜。 林卫国猛地拉开门,一步跨了出去,堵在棒梗面前。 棒梗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纸包掉在地上,里面是几张毛票和几斤粮票。 “棒梗,你这是干嘛呢?”林卫国声音不高,但带着压迫感。 棒梗脸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这时,贾家的门帘也掀开了,秦淮茹端着个盆出来,看到这情景,盆差点掉地上。“棒梗!你……你又……” 林卫国弯腰捡起地上的钱和粮票,拍了拍土:“秦姐,你家棒梗手又痒了?这次是直接上门拿了?” 秦淮茹冲过来,一把将棒梗拽到身后,脸上又是那副可怜相:“卫国兄弟,误会,肯定是误会!棒梗他……他就是捡的!对,捡的!” “捡的?”林卫国冷笑,“在我家窗台萝卜干底下捡的?秦姐,你这瞎话编得可不高明。” 中院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易中海、刘海中,还有几个邻居都围了过来。 “又怎么了?”易中海眉头拧成了疙瘩。 许大茂也闻讯赶来,一看这架势就乐了:“嘿!又是棒梗!这回又偷到林家屋里去了?” 秦淮茹急得直掉眼泪:“一大爷,二大爷,棒梗他没偷,他就是……就是捡了卫国兄弟掉的东西,想还回去……” 棒梗躲在秦淮茹身后,吓得直抖。 林卫国没理会秦淮茹的狡辩,直接对易中海说:“一大爷,人赃并获,钱和粮票是从他怀里掉出来的。上次是玉米,这次竟还摸到我家窗台。这事,您看怎么办?” 易中海头疼不已。他看向棒梗,语气严厉:“棒梗!你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棒梗哇一声哭出来,算是默认了。 刘海中也觉得脸上无光,呵斥道:“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许大茂在旁边煽风点火:“屡教不改啊!这要是我儿子,腿给他打断!” 贾张氏在屋里坐不住了,冲出来,这次没撒泼,而是直接对着棒梗的后背捶了两下:“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让你手贱!让你不学好!”然后对着林卫国和两位大爷哭诉,“他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回去我狠狠打他!钱和粮票都还了,就饶他这回吧!” 林卫国看着贾张氏这雷声大雨点小的表演,心里腻歪。他知道,光靠院里这点惩罚,治不了棒梗这毛病。 林卫国没接贾张氏的话,而是对易中海和刘海中说道:“一大爷,二大爷,棒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全院大会的决定,看来没什么效果。再这样下去,这孩子就真毁了。我的意见是,这次必须通知学校,让老师也知道这个情况,家校一起管教。如果学校也觉得需要更严厉的处理,那该送工读学校,就得送。” “工读学校”四个字像炸雷一样,把贾家人都吓傻了。那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而且名声也坏了。 秦淮茹扑通一声跪下:“不行!不能通知学校!不能送工读学校!卫国兄弟,我求求你了!饶了棒梗这次吧!我保证,我保证他再也不敢了!” 易中海和刘海中也面面相觑。通知学校?送工读学校? 事情就闹大了,整个院子都跟着丢人。 林卫国看着跪在地上的秦淮茹,语气冰冷:“秦姐,你保证过多少次了?有用吗?棒梗变成今天这样,就是你一次次纵容的结果!这次,必须按规矩来!” 易中海知道,再和稀泥不行了。他叹了口气:“淮茹,不是我们不帮你。棒梗这孩子……再不管就真晚了。通知学校……就按卫国说的办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学校找老师谈谈。” 秦淮茹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林卫国没再多说,捡起地上的钱和粮票,转身回了屋。 他知道,通知学校只是第一步。棒梗这毛病是顽疾,不下猛药不行。而贾家经此一事,恐怕对他更是恨之入骨。 但他不在乎,有些底线,必须守住。 晚上,林卫国听到贾家传来棒梗杀猪般的哭嚎声和贾张氏的咒骂声,中间夹杂着秦淮茹的哭声。 林晓雪小声对林卫国说:“哥,贾家好像在打棒梗。” 林卫国“嗯”了一声。打,有用吗?他有点怀疑。 第二天上午,林卫国看到易中海和眼睛肿得像桃子的秦淮茹一起出了院门,应该是去棒梗学校了。 他正准备出门办点事,路过前院时,听见阎埠贵在跟一个来找他的陌生中年人说话。 那中年人穿着体面,像是坐办公室的。 “……老阎,就这点事,你帮帮忙,跟你们院那小伙子说说情?孩子还小,给次机会……”中年人递过去一包什么东西。 阎埠贵推拒着,但眼神往那包东西上瞟。 林卫国脚步没停,心里却是一动。 这人是为棒梗来的?贾家还有这路关系? 第9章 贾张氏发疯 林卫国没在前院停留,径直出了门。他要去街道供销社买点肥皂。 路上,他琢磨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那个陌生中年人,看样子是有点身份的,居然为了棒梗的事来找阎埠贵说情。 贾家什么时候攀上这层关系了?还是说,这人其实是秦淮茹厂里的什么领导,被她求上门了? 不管是谁,想靠人情抹掉棒梗偷东西的事实,没那么容易。 林卫国打定主意,这事必须按规矩办。 在供销社排队买了肥皂,林卫国又去副食店转了转。 肉摊前排着长队,他看看手里的肉票,决定再等等。转身时,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街角一闪而过。 是那个在公交站晃悠的人! 林卫国心里一凛。这人阴魂不散,跟到这边来了? 他不动声色,假装继续看商品,用听心术锁定那个离他不远的方向。 【妈的,这小子住这片?总算摸到窝了。得告诉黑哥,找机会收拾他!】那人的心声带着狠劲。 黑哥?看来是这个人的头儿了。 林卫国记下这个名字,他没去追,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对方在暗处,他在明处,得加倍小心。 买完东西,林卫国往回走。快到四合院门口时,看见阎埠贵正送那个中年人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王干事,您放心,话我一定带到。”阎埠贵点头哈腰。 “老阎,那就麻烦你了。孩子还小,主要是家庭教育没跟上,我们单位也会协助做工作……”被阎埠贵叫王干事的中年人说着,抬头瞥见走过来的林卫国,笑容淡了些,点点头,骑上自行车走了。 阎埠贵转过身,看见林卫国,脸上堆起笑:“卫国,买东西回来了?” “嗯。”林卫国应了一声,看着那中年人远去的背影,“三大爷,刚才那位是?” 阎埠贵凑近些,压低声音:“是秦淮茹她们轧钢厂后勤科的王干事,有点实权。为棒梗的事来的,想说和说和。卫国,你看……能不能给王干事个面子,棒梗那边……” 林卫国打断他:“三大爷,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棒梗一次次偷东西,这是品行问题。通知工读学校,是帮他,不是害他。要是这次再轻轻放过,他这辈子就真完了。” 阎埠贵被噎了一下,讪讪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唉,王干事那边不好交代啊。” 【收了人家两包点心,这事没办成,有点亏啊。】阎埠贵心声嘀咕着。 林卫国懒得再跟阎埠贵废话:“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是我家的态度。三大爷,您要是觉得为难,可以把我的话原样告诉王干事。” 说完,林卫国拎着东西进了院子。 阎埠贵看着他的背影,咂咂嘴:“这小子,真是一点情面不讲。” 回到自屋,林卫国把东西放在桌上,母亲王桂芬看到林卫国过来小声问:“听说贾家找人来说情了?” “嗯,轧钢厂的一个干事,找的三大爷。”林卫国不在意地说,“没用,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王桂芬叹了口气:“这下算是把贾家彻底得罪狠了。” “不得罪,他们也不会念咱家好。”对这些禽兽林卫国看得很透。 下午,易中海和秦淮茹都下班回来了。 秦淮茹眼睛肿肿的,回到院内就直接低着头直接钻回了自屋。 易中海脸色也不太好看,看到林卫国,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叹了口气也回了自己屋。 林卫国听到易中海的心声:【学校那边态度很坚决,要记过,还要在全校大会上点名批评。这下四合院的脸都丢尽了……这林卫国,也太较真了。】 林卫国心里冷笑,丢脸?棒梗偷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怕丢脸? 傍晚,傻柱提着饭盒回来了。 他今天似乎知道了学校的事,没像往常一样先奔贾家,而是沉着脸回了自己屋。 许大茂下班回来,看到中院气氛不对,凑到林卫国家门口,幸灾乐祸地问:“卫国,听说棒梗那小子在学校挂上号了?” 林卫国没理他。 许大茂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该!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得这么治!”说完就哼着小调回后院了。 就在这时,贾家的门帘“唰”地一下被掀开,贾张氏突然像发疯的冲了出来,径直冲到林家门前,指着刚走出门的林卫国破口大骂: “林卫国!你个缺德冒烟的黑心肝!你非要逼死我们一家子才甘心是不是?我孙子要是被学校开除了,我……我跟你拼命!” 她嚎叫着,挥舞着双手就要扑上来抓挠林卫国。 林卫国眼神一冷,侧身避开。王桂芬和林晓雪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 “贾张氏,你发什么疯?”王桂芬护在儿子身前。 “妈,你回去。”林卫国把母亲轻轻拉到身后,直面贾张氏,声音不大,却很冰冷:“贾大妈,你想拼命?行啊。不过在你拼命之前,我先去派出所报个案,就说棒梗屡教不改,入室行窃。看看是你先拼了我的命,还是你孙子先被送进工读学校!” “工读学校”四个字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贾张氏头上。 她的动作僵在半空,张着嘴,嚎不出来了。 秦淮茹也从屋里冲出来,死死拉住贾张氏,哭着对林卫国说:“卫国兄弟,对不起,我婆婆她糊涂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认罚,我们认罚还不行吗?” 她几乎是哭喊着拖着把贾张氏拉回了家,砰地关上了门。 中院看热闹的邻居们窃窃私语,没人同情贾家。棒梗偷东西不是一次两次,大家都烦了。 林卫国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贾家紧闭的房门。他知道,这次的梁子算是结死了。但他不后悔。 回到屋里,王桂芬忧心忡忡:“卫国,贾张氏那老泼妇,不会真干出什么疯事吧?” 林晓雪也有点害怕:“哥,她们会不会晚上来砸咱家玻璃?” 林卫国摇摇头:“她们没那个胆子。”他顿了顿,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下来的天色,“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卫国想起白天那个公交站晃悠的人,又想起贾家可能的怨恨。 这明里暗里的钉子,还真不少,得想个办法,不能总是被动接招。 第10章 买收音机 第二天,林卫国拿着攒下的几张工业券,去了百货大楼。 他打算给家里添个半导体收音机。这年头,收音机除了能解闷,也能了解更多外面的消息。 来到百货大楼,林卫国一眼就看中了柜台上一台体积不大的收音机。 正要让售货员拿出来看看,旁边一个穿着蓝色劳动布工作服、老师傅模样的人也在看收音机。 “同志,也想买收音机?”老师傅主动搭话,语气和善。 林卫国点点头:“看看,给家里添个响动。” 【这小年轻,穿着打扮挺精神,像是正经工人家庭出来的。】老师傅的心声没什么恶意。 两人随口聊了几句收音机的型号、费不费电。 林卫国凭借穿越前的见识,说了几句关于晶体管和电子管的区别,虽然浅显,但让老师傅有些惊讶。 “哟,小伙子懂的还不少。”老师傅打量他一下,“在哪儿工作?” “铁路上的,列车员。”林卫国答道。 “铁路好啊,好单位。”老师傅点点头,不再多说,专心看自己的。 林卫国叫来售货员,花了三十五块钱,加上工业券,买下了那台刚看中的红灯牌半导体。 抱着崭新的收音机盒子走出百货大楼,他感觉心情不错。 这就是穿越者的优势,知道信息的重要性,舍得在这方便上投入,如换成这个时代人,受认知限制,没几个人会舍得。 回到四合院,这台新收音机果然引起了轰动。 前院,阎埠贵眼睛都直了,围着收音机转了两圈:“卫国,行啊!这大家伙都置办上了!这可是红灯牌的,不便宜吧?” “攒了点钱。”林卫国含糊道。 中院,正在洗菜的秦淮茹看到,眼神复杂,低下头,手下搓衣服的力道更重了。 她家连吃饱饭都勉强,哪敢想收音机这种奢侈品。 【显摆什么…】贾家屋里,传来贾张氏压低声音的咒骂。 许大茂正好推车进来,啧啧两声:“可以啊卫国!咱院里头一份吧?晚上放出来听听,也让大伙沾沾光!” 傻柱靠在自家门框上,哼了一声:“有个收音机了不起啊?”但眼神也忍不住往那盒子上瞟。 林卫国没理会这些目光和心声,把收音机抱回屋。 王桂芬和林晓雪都围了上来,又高兴又有点心疼钱。 “哥,这得花多少钱啊?”林晓雪摸着盒子,爱不释手。 “没事,以后晚上能听新闻听戏了。”林卫国装上电池,拧开开关。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清晰的播报声传了出来,正在讲春耕生产的事。 声音传到院里,不少邻居都竖着耳朵听。 这年头,一台收音机就是院子里的小中心。 晚上,林卫国故意把音量调得适中,让整个大院都能听到。 播放戏曲频道时,咿咿呀呀的唱腔在静谧的院子里飘荡。 他坐在窗边,看似在听戏,耳朵和听心术却捕捉着院里的动静。 易中海家没什么异常,刘海中家似乎在议论他的收音机。 阎埠贵大概在算计什么,许大茂家两口子也在听。 贾家,很安静。 但林卫国的听心术捕捉到一些断续的、压抑的念头。 【…嘚瑟…早晚给你砸了…】这是贾张氏的恶念。 【…怎么办…棒梗以后怎么办…】这是秦淮茹的忧愁。 【…都怪他…害我不能上学…】这是棒梗的怨恨。 林卫国心里冷笑,果然都没闲着。 不过他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用这台收音机,稍微刺激一下她们,看看谁会先忍不住跳出来。 第二天上班,林卫国特意去找了乘警老李,递了根烟。 “李叔,前两天跟您说的,那个在公交站晃悠的人,我后来又见过一次。”林卫国把看到那人的体貌特征,以及听到的“黑哥”这个称呼,都告诉了老李。 老李接过烟,点上,眉头皱起:“黑哥?没听说过这号人。估计是地面上混的,手底下有几号人干些偷鸡摸狗的营生。你最近小心点,上下班别走太偏的路。这事我记下了,跟派出所那边的朋友也打个招呼。” “谢了李叔。”林卫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借力打力。 他一个人对付潜在的团伙有点吃力,但拉上公安这条线,就好办多了。 “你自己机灵点,发现不对立刻喊人,别硬上。”老李又叮嘱一句。 回到列车段,林卫国感觉到张建军看他的眼神更复杂了,嫉妒里还掺了点别的东西。 林卫国没理他,专心做自己的事。他现在没工夫跟这种小角色耗。 下午学习会,列车长老马宣布了一个通知:“过两天,段里要组织一次业务技能比武,主要是列车员岗位。理论加实操,成绩好的,年底评先进有加分,表现特别突出的,可能还有机会参加局里的培训。大家踊跃报名。”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议论。 评先进、加工资、参加局里培训,这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林卫国心里一动。这是个机会。不仅能进一步展现能力,获得领导更多关注,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消张建军那种人散播的流言。 他当场报了名。 张建军也报了名,还挑衅地看了林卫国一眼。 林卫国没在意,比武靠的是真本事,他的业务水平本来就不差,加上穿越带来的理解和听心术优势,更有信心。 下班回到家,刚进前院,就听见中院传来吵闹声。 是贾张氏和秦淮茹。 “妈,您就不能少说两句!”秦淮茹带着哭腔。 “我少说什么?他林家买个破收音机嘚瑟给谁看?要不是他,我大孙子能这样?”贾张氏声音尖利。 “您小点声!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丢什么人?我……” 林卫国走过月亮门,吵闹声立刻停了。 贾张氏狠狠剜了他一眼,摔门进屋。秦淮茹红着眼圈,低头搓洗盆里那几件永远洗不完的衣服。 阎埠贵从家里探出头,对着林卫国无奈地摇摇头。 林卫国面无表情地回了后院。 看来,收音机的刺激起作用了,贾家内部的压力也在增大。矛盾在持续发酵,只差一个爆发的契机。 回到屋,林卫国放下帆布包,看着窗台上那台新收音机,心里盘算着。 技能比武要准备,院里的禽兽要防备,外面的“黑哥”也得留心。 这日子,想过安生了,还真不容易。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 被动接招太憋屈,既然躲不开,那就想办法,把主动权一点点抓到自己手里。 第11章 棒梗暂时被送回乡下了? 在连续工作几天后,业务技能比试正式开始了。 比试设在铁路段礼堂里,里面坐满了人,台上挂着红底白字的横幅,段里几位领导坐在前排。 林卫国,张建军和其他参赛者都坐在参赛区。 张建军时不时瞥林卫国一眼,眼神带着不服气。 “建军,看你这架势,势在必得啊?”旁边一个同事打趣道。 张建军哼了一声:“那是,咱靠的是真本事,不像有些人,净走狗屎运。” 林卫国像没听见,低头翻着手里的业务手册,心里却在快速过一遍流程。 穿越带来的记忆优势,让他对规章条文记得格外清楚。 第一项是理论笔试。 题目涉及行车安全、客运规章、应急处理。 林卫国下笔很快,很多内容他不仅记得,更能理解背后的逻辑。 张建军那边偶尔传来笔杆敲桌子的声音,显然遇到了难题。 笔试结束,短暂休息后是实操。模拟车厢里,设置了各种情况。 “旅客突发疾病昏迷!”考官喊道。 林卫国立刻上前,检查“旅客”情况,模拟呼叫同事通知前方站联系医院,疏散周围旅客保持通风,动作规范,条理清晰。 “发现旅客携带危险品!” 林卫国上前,礼貌但坚决地要求检查行李,发现模拟雷管后,迅速隔离“旅客”和物品,通知乘警。 他语气沉稳,处理得当,几个评委微微点头。 张建军也完成了项目,但相比之下,动作略显毛躁,在应对“旅客无理取闹”时,差点跟扮演旅客的工作人员吵起来。 最后一项是快速默画全国铁路干线示意图。 这是硬功夫。巨大的白板前,几个参赛者拿着彩笔开始画。 林卫国深吸一口气,脑中浮现出清晰的地图影像。 他笔走龙蛇,主要干线、枢纽站名,准确无误地标注出来,速度明显比别人快一截。 而张建军画到一半,卡在东北某个枢纽站,急得额头冒汗。 比赛结束,成绩当场宣布。 林卫国综合成绩第一,尤其是理论笔试和示意图默画,拿了高分。 张建军则排在了中游。 列车长老马脸上有光,拍了拍林卫国肩膀:“好小子,没给咱们车班丢脸!” 张建军脸色铁青,没等散会就先走了。 工会主席给林卫国发了奖状和一个印着“奖”字的搪瓷缸子:“林卫国同志表现突出,段里决定推荐他参加下个月局里的骨干培训班。” “谢谢领导,我一定继续努力。”林卫国接过奖品,心里踏实了些。 这一步走对了,不仅打了张建军的脸,更重要的是进入了上级的视野。 下班捧着奖状和缸子回到四合院,自然又引起一番议论。 阎埠贵围着看:“哎呦,卫国,得奖了?!了不得!” 许大茂啧啧道:“行啊,卫国,这是要往上走了?” 傻柱刚好提着网兜回来,瞅了一眼,没说话,但眼神里少了点之前的混不吝。 易中海和刘海中看在眼里,心情复杂。 林卫国越出息,就越显得他们之前和稀泥的做法上不了台面。 贾家窗户后面,贾张氏阴毒地盯着那奖状,啐了一口:“呸!小人得志!” 秦淮茹则是深深叹了口气,心里更加没底。 晚上,林卫国一家听着收音机,气氛难得轻松。 “哥,你真厉害!”林晓雪与有荣焉。 王桂芬也笑着摸了摸奖状:“我儿子就是争气。” 林卫国笑了笑,没多说。 …… 第二天下午,林卫国下班回来,刚进前院,就听见贾家传来压低的争吵声。 “妈!您能不能别添乱了!还嫌不够丢人吗?”是秦淮茹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添乱?我这是为谁?棒梗都让那小畜生逼得送去乡下躲风头了!这口气我咽不下!”贾张氏声音嘶哑。 “咽不下又能怎样?您去找他闹?然后呢?好不容易让棒梗在送读工校事情上找人护过去,只是在学校通报一下而已。你现在把街道办招来?再把棒梗送工读学校?” “我……我找傻柱!傻柱肯定有办法收拾他!” “您别把柱子在牵扯进来了,他帮咱们家够多了!” “他傻柱乐意!他心里惦记着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让他办点事怎么了?” “妈!您胡说八道什么?” 林卫国站在月亮门边,听了个清清楚楚。 棒梗送工读学校事情被护下,现被送去乡下了? 看来贾家是怕学校处分影响太坏,暂时避风头。 而且贾张氏这是把主意打到傻柱头上了。 林卫国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傻柱提着两个饭盒回来了。 “哟,林大功臣,站这儿听墙角呢?”傻柱语气不阴不阳。 林卫国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柱哥,刚回来?” 傻柱瞥了一眼贾家方向,显然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他皱了皱眉,对林卫国说:“卫国,棒梗那事,就算他不对,你这也算把他逼到绝路了吧?孩子都送去乡下了。” 林卫国看着傻柱:“柱哥,路是他自己走的。他要是不偷,谁也逼不了他。送乡下是帮他,留在城里,下次再偷,可能就直接进局子了。” 傻柱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提着饭盒闷头回了自己屋。 林卫国知道,傻柱这根搅屎棍,迟早会被贾张氏撺掇着跳出来。 他得提前防备。 又过了两天平静日子。这天林卫国休息,正在院里修家里的板凳,阎埠贵溜达过来。 “卫国,忙呢?”阎埠贵蹲在旁边看。 “嗯,凳子腿有点松了。”林卫国头也没抬。 “有个事儿……”阎埠贵压低声音,“我听说,贾张氏前两天,偷偷去找过后院的老太太。” 后院老太太?林卫国手里动作一顿。 那是个孤寡老人,平时不怎么出门,但在院里年纪最大,有时候说话有点分量。 贾张氏找她干嘛? “找老太太说什么了?”林卫国问。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阎埠贵推推眼镜,“就看见贾张氏提了半斤点心去的,呆了挺长时间才出来。” 阎埠贵说完,背着手走了。 林卫国放下锤子,眉头微皱。 贾张氏这是又在搞什么鬼?走悲情路线,博取老太太同情? 还是想串联院里其他对林家不满的人?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寂静的中院。 看来得想办法搞清楚贾张氏和老太太说了什么。 不然,这暗箭可不好防。 第12章 聋老太太与流言蜚语 阎埠贵的话让林卫国留了心。 后院那位,可不是普通老太太,是院里的老祖宗,聋老太太。 别看她耳朵背,心里明白得很,而且极其偏爱傻柱。贾张氏提着点心去找她,绝对没安好心。 第二天一早,林卫国特意起了个早,在水池边刷牙时,“碰巧”遇到了出来倒尿盆的聋老太太。 “老太太,您早啊。”林卫国提高音量打招呼。 聋老太太眯着眼看了他一下,慢悠悠地说:“是卫国啊,早。” 她耳朵时好时坏,凑近了大声说能听见。 林卫国一边刷牙,一边看似随意地闲聊:“这两天天气不错,您老多出来晒晒太阳。” “嗯,是挺好。”聋老太太点点头,放下尿盆,像是想起什么,叹了口气,“就是院里不太平啊,闹哄哄的。” 林卫国心里一动,凑近些,声音放大:“老太太,您说的是?” 聋老太太摆摆手,声音带着点埋怨:“还能有啥?棒梗那孩子,是不对,可毕竟是个孩子嘛!送乡下吃那份苦……唉,得饶人处且饶人呐。一个院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把事情做太绝,不好。” 林卫国眼神微凝,果然来了。 贾张氏这是来上眼药了,把棒梗偷东西被学校处理、被迫送乡下的事情,扭曲成他林卫国“不饶人”、“做事太绝”。 “老太太,”林卫国声音平稳,但足够清晰,“棒梗是孩子不假,可他偷东西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偷我家玉米,砸许大茂家玻璃,这次直接摸进我家窗台偷钱和粮票。” “这要是不管,下次说不定就敢偷更大的。他去乡下了,是让他换个环境,好好反省,总比留在城里哪天被送进派出所强。我这不叫做事绝,我这是不想看他真走上歪路。” 聋老太太听着,没立刻说话,浑浊的眼睛看了林卫国一会儿。 她活了大半辈子,有些道理不是不懂。 【这孩子……说的倒也在理。贾家婆子光说人家逼她孙子,可没提她孙子偷了那么多次……】聋老太太的心声传来,带着点犹豫。 林卫国趁热打铁:“老太太,院里谁家容易?我家也不宽裕,那点钱和粮票也是我省下来的。要都像棒梗这样,想拿就拿,这院里还不乱套了?咱们院是文明大院,总不能纵容小偷小摸吧?” 聋老太太沉默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拎着尿盆回屋了。 林卫国知道,这番话起了作用,至少没让贾张氏的一面之词完全蒙蔽老太太。 但流言的种子已经种下,没那么容易消除。 中午吃完饭,林卫国去胡同口的副食店打酱油,正好遇到几个院里的妇女也在买菜。 她们看见林卫国,交头接耳的声音小了下去,眼神有些异样。 “听说没?后院林家小子,把贾家棒梗逼得在城里待不下去,送回老家了。” “真的啊?为啥呀?” “说是偷了他家点东西,至于吗?孩子还小……” “可不是嘛,贾家多困难,秦淮茹一个人拉扯仨孩子……” 断断续续的议论飘进耳朵,虽然声音小,但林卫国的听心术听得清清楚楚。 【贾张氏说的看来是真的,林家小子是有点得理不饶人。】 【棒梗那孩子是皮了点,也不至于赶出城啊……】 林卫国心里冷笑,贾张氏动作真快,这流言已经开始发酵了。 他拎着酱油瓶,面色如常地走过去。 “张婶,李婶,买菜呢?”他主动打招呼。 那几个妇女有点尴尬,连忙应声:“啊,是,卫国你来打酱油啊。” “嗯。”林卫国点点头,没急着走,反而站定,叹了口气,“几位婶子都在,正好我也说说。我知道院里最近有些关于我的闲话。” 几个妇女没想到他这么直接,都愣住了。 “棒梗是被送回乡下了,但不是因为我逼的。”林卫国语气带着点无奈,“是他自己一次次偷东西,学校给他记过,还全校批评。” “贾家怕孩子脸上挂不住,档案留下污点,以后影响前途,这才主动送他回老家躲躲风头,而且之前都是要送工读学校的,现在都不送了,说起来,我这受害者还没说什么,怎么倒成了我逼人太甚了?” 几个妇女面面相觑。 【原来本来是要送工读学校的啊?贾张氏可没说这个!】 【我就说嘛,林家小子不像那么狠的人。】 “是这样啊……”一个妇女讪讪道,“那是我们没搞清楚。” “没事,婶子,说开了就好。”林卫国笑了笑,“都是一个院的,我也希望棒梗能学好。只是这偷东西的毛病,真不能惯着。” 打完酱油回家,林卫国知道这流言不会立刻消失,但至少在这几个妇女这里,算是暂时澄清了。 接下来,要看贾张氏还有什么招。 晚上,傻柱提着一瓶二锅头和一包花生米来了林家。 林卫国有些意外,但还是让他进了屋。 “柱哥,有事?”林卫国给他倒了杯水。 傻柱把酒和花生米放桌上,自己拧开瓶盖灌了一口,抹抹嘴:“卫国,我傻柱是个粗人,有话直说。” “你说。” “棒梗那事,我之前是有点误会你,觉得你下手重了。”傻柱闷声道,“今天听后院老太太说了几句,又听院里其他人唠嗑,才知道是棒梗那小子自己不争气,屡教不改。学校那边压力大,怪不得你。” 林卫国看着他,没想到傻柱居然会来道歉。 看来白天的澄清起了点作用,聋老太太那边也没完全偏听偏信。 “柱哥,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林卫国给他抓了把花生米,“我只是不想院里风气坏了。今天偷我家,明天就可能偷别家。” “是这么个理儿。”傻柱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酒,“不过卫国,哥也得劝你一句。贾家……尤其是贾张氏那老虔婆,不是省油的灯。你这回让她们吃了这么大亏,她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得多留个心眼。” 林卫国没想到傻柱能说出这番话,看来他混是混,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谢了柱哥,我明白。” 傻柱坐了一会儿,喝了半瓶酒,聊了些厂里的闲话,就走了。 送走傻柱,林卫国站在门口,看着漆黑的院子。 流言暂时压下去一点,傻柱这边也算暂时安抚住了。 但贾张氏的阴招,恐怕不会就这么停了。 而且,那个“黑哥”和他手下,像藏在暗处的毒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窜出来咬一口。 这日子,真是片刻不得清闲。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要看看,这帮禽兽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13章 拳头与算盘 傻柱那晚来过之后,院里表面上风平浪静了几天。 但林卫国清楚,贾张氏绝不是能咽下这口气的主。 所以他除了照常上班下班外,在四合院内也都是把听心术范围扩到最大。 这天傍晚,林卫国刚走进四合院前院,就感觉气氛很不对。 阎埠贵没在摆弄他的花,而是站在自家门口,朝他使了个眼色,嘴巴朝中院努了努。 林卫国点点头,没说话,放轻脚步往里走。 刚过月亮门,就听见中院贾家方向传来贾张氏刻意拔高的嗓音,带着哭腔。 “……老太太,您给评评理!我们贾家在这院里多少年了,什么时候不是本本分分?现在倒好,让人骑在脖子上拉屎啊!棒梗才多大点,就被逼得在城里待不下去,送回那穷乡僻壤……我这心里,跟刀绞一样啊!” 林卫国停住脚步,靠在月亮门边的墙上,听心术锁定中院。 聋老太太坐在自家门前的马扎上,眯着眼,手里拄着拐棍。 贾张氏就坐在她脚边的地上,拍着大腿。秦淮茹站在一旁,低头抹泪。 易中海、刘海中也被惊动,站在一边。 不少邻居也围了过来看热闹。 “贾家媳妇,有话好好说,别哭哭啼啼的。”聋老太太声音慢悠悠。 “老太太,我不是哭,我是冤啊!”贾张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们家是困难,可从来没偷没抢!棒梗那孩子,就是一时糊涂,拿了林家窗台上一点东西,值当这么往死里逼吗?” “又是开大会又是找学校,非要把孩子的前程毁了才甘心?他林家小子心肠也太狠了!” 易中海皱着眉开口:“老嫂子,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棒梗去乡下待段时间也好……” “过去?怎么过去?”贾张氏猛地打断他,指着林卫国家方向,“我孙子现在人在乡下吃苦!他林家小子呢?又是买收音机又是得奖状,风光得很!凭什么?” 刘海中清咳一声,打官腔:“这个嘛,还是要讲事实,棒梗确实犯了错误……” “错误错误!谁家孩子不犯错?”贾张氏豁出去了,声音尖利,“他林卫国就没犯过错?我看他就是看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故意针对我们贾家!老太太,您德高望重,可得给我们做主啊!不然这院里,就没我们孤儿寡母的活路了!” 【这贾张氏,胡搅蛮缠!】易中海心里窝火。 【又来了,没完没了。】刘海中心里很烦躁。 围观邻居里,也开始有人小声嘀咕。 “贾张氏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林家是有点不依不饶。” “棒梗毕竟是个孩子……” 聋老太太沉吟着,没立刻说话。贾张氏见她沉默,哭得更起劲了。 林卫国知道,该自己出场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从月亮门后走了出来,面色平静。 看到林卫国突然出现,院里瞬间安静了一下。 贾张氏的哭声也停了下来,望向了过来。 “都在呢?”林卫国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聋老太太身上,“老太太,刚才贾大妈说的话,我在后面也听了几句。有些地方,可能没说清楚,我补充一下。” 贾张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林卫国!你还想说什么?你还嫌害得我们不够惨吗?” 林卫国没理她,对着聋老太太和两位大爷,声音清晰:“第一,棒梗不是‘拿’了点东西,是偷。第一次偷玉米,第二次,是潜入我家窗台,偷走了我我们家攒着的一些票。而且当手人赃俱获,他自己也承认。” “第二,找学校不是我逼的,是棒梗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校规,学校必须处理。还有他回乡下,是贾家自己送的,怎么到了贾大妈嘴里,倒成了我逼他走的?” “第三,”林卫国看向贾张氏,眼神锐利,“贾大妈口口声声说我欺负孤儿寡母。我想问问,是我逼着棒梗去偷东西的?还是我拦着秦淮茹同志不让她上班挣钱了?” “你们家困难,院里街坊谁没帮衬过?但困难,不是偷窃的理由,更不是胡搅蛮缠、颠倒黑白的资本!” 林卫国这番话条理分明,句句在理,直接把贾张氏的胡搅蛮缠扒了个干净。 易中海和刘海中脸色缓和了些,围观邻居也纷纷点头,又重新开始小声接耳起来。 “对啊,是棒梗自己偷东西。” “送乡下是为了躲送工读学校,这贾张氏可真能歪曲。” 贾张氏见势不妙,又开始撒泼,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面:“你胡说!你血口喷人!老太太,您别听他瞎说,他就是看我们好欺负啊!” 聋老太太用拐棍顿了顿地,看着贾张氏,语气带着不满:“贾家媳妇,卫国小子说的在理。棒梗那孩子,是该好好管管了。你光护着他,不是疼他,是害他。” 看到连聋老太太都这么说,贾张氏直接坐在地上,继续干嚎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跳了出来。 是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李汉明,一位和贾东旭生前很要好的邻居。 棒梗被送走,他在外面工作,没有及时回来,帮不上贾家忙,心里一直憋着火。 此刻见老友母亲吃瘪,那股邪火再也压不住。 “林卫国!我操你妈!”李汉明红着眼,骂了一句,挥着拳头就朝林卫国冲了过来。 事发突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林卫国虽然看似一直在说话,但一直警惕着。见李汉明冲来,他侧身一闪,避开拳头,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抓住李汉明挥拳的手腕,顺势往自己身后一拉,左脚往前一绊。 李汉明收势不住,加上林卫国巧劲一带,“噗通”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门牙磕在青石板上,顿时见了血。 “啊!”李汉明趴在地上,捂着嘴惨叫。 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想到林卫国身手这么利索,一下就把李汉明放倒了。 “林卫国!你怎么打人!”易中海又惊又怒。 林卫国甩了甩手腕,冷冷道:“一大爷,大家都看见了,是李汉明先动手打我,我这是自卫。难道我站着不动让他打?” “你……”易中海被噎得说不出话。 刘海中赶紧打圆场:“都住手!像什么样子!汉明,你太冲动了!” 李汉明被弯着腰站起来,满嘴是血,指着林卫国,含糊地骂着,却不敢再上前。 林卫国看着贾家两人和李汉明,语气冰冷:“我再说一次,我林卫国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谁想跟我动手,我奉陪。谁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也绝不答应!” 林卫国目光扫过易中海、刘海中和聋老太太:“两位大爷,老太太,今天这事大家都看到了。贾家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甚至动手行凶,那就不是院里能解决的了。该报街道报街道,该报派出所报派出所!” 说完林卫国不再理会众人各异的目光,转身直接回了后院。 中院里,只剩下李汉明的呻吟声、贾张氏的咒骂声和秦淮茹的哭声,以及一群面面相觑的邻居。 易中海和刘海中看着林卫国离开的背影,心里都沉甸甸的。 这小子,不仅有理,还有力,更有决断。 以后再想和稀泥,怕是难了。 聋老太太拄着拐棍,慢慢站起身,看了一眼混乱的贾家,摇了摇头,蹒跚着回了屋。 第14章 街道王主任来贾家 在林卫国和老太走后,易中海和刘海中指挥着几个年轻邻居,把骂骂咧咧、满嘴是血的李汉明扶回了家。 贾张氏见没了帮手,聋老太太也不支持她,再闹下去也占不到便宜,也只好在秦淮茹的搀扶下,灰溜溜地回了屋。 看热闹的邻居们则议论着散去。 林卫国回到屋,王桂芬和林晓雪都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担忧和后怕。 “卫国,没事吧?我听见中院吵得厉害,而且我还听到你动手了?”王桂芬紧张地打量儿子。 “哥,你把人打了?”林晓雪又是害怕又有点兴奋。 “没事,妈。”林卫国摆摆手,语气平静,“是李汉明先动手,我挡了一下,他自己没站稳摔了。”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林卫国把过程简单说了说。 王桂芬松了口气,随即又愁起来:“这下可把李汉明和贾家彻底得罪死了。” 林卫国拿起桌上的凉白开喝了一口:“不得罪他们,他们就会跟咱家好?妈,这院里有些人,你越退,他越蹬鼻子上脸。今天我把态度亮出来,以后谁想再找事,也得先掂量掂量。” 林晓雪用力点头:“我觉得哥做得对,就是不能让他们欺负!” 安抚好母亲和妹妹,林卫国坐在椅子上,仔细回想刚才的情景。 李汉明的突然动手是个意外,但也暴露了院里对贾家抱有同情,或者对他林家不满的人,不止明面上那几个。 贾张氏能煽动一个李汉明,就能煽动第二个。 …… 接下来的两天,四合院出奇地安静。 贾家紧闭门户,没什么动静。 李汉明也在家养伤,没露面。 易中海和刘海中似乎也懒得再管这些破事,上下班都低着头快步走过。 林卫国乐得清静,照常上班下班,准备即将到来的局里培训。 这天在单位,列车长老马把他叫到一边。 “卫国,明天去局里报到,参加那个骨干培训班,为期半个月。这是介绍信,拿好了。”老马把一张盖着红章的信纸递给林卫国,“这是个好机会,好好学,别给咱段丢人。” “放心吧车长,我一定认真学。”林卫国接过介绍信,小心收好。 这是通往更高平台的敲门砖,他必须抓住。 “另外,”老马压低声音,“你之前抓贼立功,加上这次比武成绩好,上面有人注意到你了。这是个好兆头,但也容易招人眼红。自己机灵点,平时说话办事多留个心眼。” 林卫国明白老马的意思,点头道:“我明白,谢车长提醒。” 回到列车班,林卫国能感觉到张建军看他的眼神很阴郁,但没过来阴阳怪气。 其他同事则多了几分客气,甚至有人主动跟他讨论业务问题。 今天没有安排林卫国出车,在下班时,林卫国把一些需要的工作资料整理好后,就坐公交车往四合院回了。 刚进入四合院,就看到阎埠贵又在侍弄他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花。 “卫国,回来了。”看到林卫国,阎埠贵打招呼,眼神往中院瞟了瞟,低声道:“贾家这两天安静得有点反常啊。” 林卫国“嗯”了一声:“安静点不好吗?” “好是好,就是觉得……不太对劲。”阎埠贵推推眼镜,“贾张氏那婆娘,可不是能憋住气的人。” 林卫国没接话,但心里却很认同阎埠贵的判断。 不说通过电视剧了解,就单独通过这阵子穿越过来的接触,就知道贾张氏不是那么要好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向阎埠贵点了点头,林卫国继续往后院走,路过中院时,贾家的门帘突然掀开一条缝,棒梗的妹妹小当探出半个脑袋,飞快地看了林卫国一眼,又缩了回去。 【奶奶说他是坏人,害哥哥不能回家……】小当稚嫩却带着怨恨的心声飘进林卫国脑海。 林卫国脚步没停,心里却是一沉。 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被灌输了这种想法,贾家这是要把仇恨一代代传下去? 回到家,妹妹林晓雪正在写作业,抬头说:“哥,刚才街道办的王主任来了。” 林卫国一愣:“王主任?来干嘛?” “没来咱家,是去中院贾家了,呆了一会儿就走了。”林晓雪说,“我看秦淮茹送她出来的,眼睛又红红的。” 街道办王主任去贾家?林卫国皱起眉头。 是常规走访,还是贾家又去哭诉了什么? 他想起之前贾张氏去找聋老太太,现在街道办王主任又上门。 贾家这是不死心,还想通过街道来施加压力? 晚上睡觉,林卫国躺在炕上,盘算着。 去局里培训半个月,是个机会,但也意味着有半个月不在院里。 得防着贾家或者那个“黑哥”在他不在的时候搞事情。 得想办法给家里加一道保险。 第二天,林卫国去了趟派出所,不是报案,而是找之前因为抓票贩子认识的那位民警,姓周。 周民警还记得他:“小林同志,有事?” 林卫国把有人可能在公交站盯他梢,以及院里最近发生的冲突,简单说了说。 “周同志,我过几天要去外地培训半个月,家里就我妈和我妹妹,有点不放心。就想跟您这边打个招呼,万一这段时间我家或者我们院有什么治安方面的状况,麻烦您多留意一下。”林卫国说得比较委婉。 周民警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你放心,这片儿归我们管,我们会加强巡逻。你自己在外面也注意安全。你说的那个盯梢的,有什么特征再说一下,我让兄弟们留意。” 林卫国又把那人的体貌特征描述了一遍。 从派出所出来,林卫国心里踏实了些。 有公安这边挂上号,起码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培训前一天,林卫国把家里的事情仔细交代给母亲和妹妹,让她们晚上锁好门,尽量别跟贾家起冲突,有事就去找街道办或者派出所。 王桂芬看着儿子,有些舍不得:“出门在外,自己照顾好自己,别惦记家里。” “哥,你放心吧,我能保护妈!”林晓雪挺起小胸脯。 看着家人,林卫国心里暖暖的,也有些愧疚。 穿越过来,没让家人过上太平安生日子,反而卷进这些是是非非。 但无法,在这个禽兽遍地的四合院,软弱和退让只会让日子更难过。 第二天一大早,林卫国拎着简单的行李,揣着介绍信和粮票,出了四合院,坐上了去铁路局的公交车。 第15章 培训冲突和打人 铁路局的培训班设在局下属的职工学校,一栋三层的老式红砖楼。 学员来自下面各个段,三十多人,住八人间宿舍,吃大食堂。 林卫国被分在三楼靠楼梯的宿舍,放下行李,同屋的另外七个人也陆续到了。 互相通了姓名单位,算是认识了。 其中有个叫赵大刚的,来自机务段,膀大腰圆,说话嗓门洪亮,看人的眼神带着点审视。 还有个叫孙明德的,来自客运段,戴着眼镜,看着挺斯文,但眼神里透着精明。 开班第一天,局里一位姓王的处长来做动员,讲了培训的意义和纪律。 下午就开始正式上课,讲铁路运输组织。 讲课的老师是局里的一个老工程师,讲课有些照本宣科。 底下学员们大多认真听讲做笔记,但也有几个像赵大刚那样的,听着听着就开始打瞌睡,或者小声交头接耳。 林卫国坐在靠前的位置,这些理论知识对他这个穿越者来说,理解起来并不难,甚至能结合后世的某些理念产生新的想法,但他还是认真仔细记着笔记。 【这哥们挺认真啊,装给谁看呢?】旁边传来一个的心声。 林卫国听心声知道是坐在他斜后方的孙明德。 他没理会,继续听课。 晚上自习,在阶梯教室。 林卫国正在整理白天笔记,赵大刚晃悠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带来一股汗味。 “林卫国是吧?列车段的?”赵大刚大大咧咧地问。 “嗯。”林卫国点点头。 “听说你们前阵子搞技能比武,你拿了第一?”赵大刚语气带着点不信,“车上那点活儿,有啥可比的?” 林卫国看他一眼:“业务水平高低,关键时刻能救命。” 赵大刚嗤笑一声:“扯淡!开车的是司机,修车的是检修,你们列车员不就是开门关门,扫地送水吗?能有多大技术含量?” 这话有点惹众怒了,教室里好几个来自客运段的学员都皱起眉头。 林卫国放下笔,语气平淡:“赵师傅看来对列车员工作有误解。维持秩序、保障安全、处理突发情况,哪一样不需要技术和责任心?真要出了事,第一个冲上去的往往就是我们列车员。” “就是!赵大刚你懂什么?” “你们机务段光会开车就行了?” 几个客运段的学员纷纷出声。 赵大刚被怼得脸上挂不住,梗着脖子:“行行行,你们厉害!不过嘴上厉害有啥用?” 孙明德在一旁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铁路兄弟,分工不同嘛。不过卫国同志,听说你抓过小偷,还抓过票贩子?身手不错啊?” 孙明德这话看似夸奖,实则把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赵大刚果然被带偏,上下打量着林卫国:“就你?还能抓贼?别是吹牛吧?” 林卫国懒得跟这种浑人计较,而且在学校发生一些大冲突也会对他往后的发展不会,拿起笔记本站起身:“自习时间,还是多看业务吧。” 随后换了个位置坐下,不再理会这两人。 赵大刚感觉拳打在了棉花上,嘟囔两句走了。 孙明德推推眼镜,也没再说话。 培训日子一天天过。 理论课、实操演练、小组讨论。 林卫国凭借扎实的基础和清晰的理解,在各项活动中表现都很突出,几次小组讨论提出的建议都让带队老师眼前一亮。 这自然又引来了赵大刚的嫉妒和孙明德更深的打量。 这天下午是消防演练,在操场进行,练习使用灭火器和消防沙。 演练分组进行,林卫国和赵大刚、孙明德还有其他几个人分在一组。 实操使用灭火器时,赵大刚毛手毛脚,差点把干粉喷到旁边人身上,被教官训了几句,脸色后难看。 演练最后一项是模拟扑灭小型油盆火。 轮到林卫国他们组,几个人配合用消防沙覆盖火源。 赵大刚负责铲沙,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笨拙,一铁锹沙子扬起来,没盖到火盆里,反而劈头盖脸朝站在侧前方的林卫国撒去。 这要是被撒中,不仅一身灰,沙子进眼睛更麻烦。 林卫国一直留着神,听到身后风声,下意识就往旁边猛地一闪步,同时胳膊抬起挡了一下。 大部分沙子落空,只有少许溅到他胳膊和裤腿上。 “赵大刚!你干什么?”小组里有人喝道。 赵大刚装作没事人一样:“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林卫国放下胳膊,拍掉身上的沙粒,眼神冷了下来。他盯着赵大刚:“手滑?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赵大刚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林卫国你什么意思?我说手滑就是手滑!你少血口喷人!” “是不是故意的,你心里清楚。”林卫国往前一步,逼近赵大刚,“一次两次找茬,我当你放屁。你把沙子往我脸上扬,这他妈是手滑?” 赵大刚比林卫国高半头,壮一圈,平时横惯了,见林卫国敢跟他顶,火也上来了,伸手就去推林卫国肩膀:“我就扬你了怎么着?你他妈再叨叨信不信我抽你!” 赵大刚的手刚碰到林卫国肩膀,林卫国直接扣住赵大刚推来的手腕,往下一压,同时右脚往前一插别住赵大刚的支撑腿,右手成掌,猛地拍在赵大刚的胸口。 这一下又快又狠,赵大刚只觉得手腕剧痛,胸口一闷,下盘被绊,将近两百斤的身子“蹬蹬蹬”倒退好几步,最终还是没稳住,“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操场上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 赵大刚坐在地上,懵了。 他都没看清林卫国怎么动的,自己就坐地上了。 带队教官快步跑过来,厉声问:“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林卫国松开手,站直身体,语气平静:“报告教官,赵大刚训练中故意用沙子扬我,还先动手推我,我这是自卫。” “他放屁!”赵大刚爬起来,指着林卫国,“是他先动手打人!” “大家都看见了,是你先推卫国同志的!” “对,我们都看见了!” 同组的几个学员,早就看不惯赵大刚,纷纷站出来作证。 教官脸色铁青,看着赵大刚:“赵大刚!训练场逞凶斗狠,还撒谎,回去写检查,培训班纪律分扣五分!” 然后又对林卫国说:“林卫国,虽然是他先动手,但你反应过激。也要写份情况说明!” “是,教官。”林卫国应道,这个处理结果在他预料中,倒是不严重。 赵大刚还想争辩,被教官瞪了回去,悻悻地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狠狠瞪了林卫国一眼,走到一边去了。 ……… 培训时间很快过半,到了阶段测验。 林卫国理论成绩名列前茅,实操考核也近乎完美。 他的名字渐渐在培训班老师和局里下来视察的领导那里挂上了号。 这天休息,林卫国去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信纸,准备给家里写封信。 刚走出来,就听见两个靠在墙边抽烟的学员在闲聊。 “听说了吗?好像结业的时候,局里运输处要从咱们这期学员里挑两个人过去帮忙。” “运输处?那可是好地方!谁能去?” “谁知道呢,估计得成绩拔尖,还得有点门路吧……” “我看那个林卫国有戏,成绩好,听说还挺能打,哈哈。” 林卫国脚步没停,心里却是一动。 运输处? 如果能去那里,哪怕是临时帮忙,眼界和接触到的东西,跟下面段里完全不一样。 这是个机会。 第16章 结业获得运输处借调 赵大刚被林卫国当众放倒,又在教官那里吃了瘪,接下来几天明显老实了不少,但看林卫国的眼神依旧不善,不过倒是没再主动挑衅。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培训也接近尾声,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关于运输处挑人的小道消息也开始慢慢传开,很多学员私下议论纷纷,看向几个成绩拔尖的学员眼神都带着嫉妒和羡慕。 林卫国虽然也惦记着运输处的借调,但这事明显急不来,所以他该学习学习,该训练训练。 面上不露分毫,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这天是结业前的最后一次大课,局里安排运输处一位四十多岁年纪,面容严肃,姓陈的副处长来讲课。 课间休息,林卫国去厕所,回来时在走廊拐角,正好听到两个先出来的学员在说话,是孙明德和另一个来自车辆段的学员。 “……陈处看来很看重实际能力,光会死读书不行。”孙明德的声音。 “是啊,不过林卫国理论和实操都拔尖,估计没跑了吧?”车辆段的学员说。 孙明德轻笑一声:“那可不一定,运输处这种地方,光会考试可不够,还得会做人,而且得有关系。另外我听说,赵大刚他舅,好像在局里哪个科室……” 后面声音低了下去。 林卫国脚步没停,继续往教室走。 大家距离那么近,而且空间又那么空阔,说话声音基本上都听的到,明显是孙明德故意说给他听的。 回到教室,他看到赵大刚正凑在几个来自机务段的学员身边说着什么,眼神偶尔瞟向他这边,带着点得意。 【哼,成绩好有什么用?等我舅打个招呼,名额还不是我的?】赵大刚的心声证实了孙明德的话。 林卫国面色依旧不变,坐回座位。 有关系很正常,哪个年代都一样。但他不信运输处选人会这么儿戏,尤其是这位陈处长,看起来是个务实的人。 最后一堂大课结束,陈处长并没有立刻宣布什么,只是让学员们回去准备结业考试。 结业考试分为笔试和面试。 笔试林卫国很轻松就应对了过去,面试是分组进行,由培训老师和局里几位干部组成考评组,陈处长也在其中。 轮到林卫国这一组,进去后依次回答问题。 问题不限于书本,更多是实际工作中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和处理思路。 前面几个学员回答得中规中矩。 轮到赵大刚时,他明显有些紧张,回答问题磕磕巴巴,而且在讲行车中遇到故障怎么处理时,也含糊不清,被陈处长追问了两句,就露了怯,脸涨得通红。 轮到林卫国,他站定,目光平静地扫过考评组。 “假设你在列车上发现一名旅客行为异常,疑似携带危险品,但对方拒不配合检查,周围旅客开始围观起哄,你会如何处理?”一位老师提问。 林卫国略一思索,条理清晰地回答:“首先,我会立即通知乘警和列车长,同时用对讲机或其他方式让同事支援,控制现场,隔离该旅客与其他旅客,避免发生拥挤踩踏或刺激对方。” “其次,我会用尽量平和但坚定的语气向该旅客说明规定和危害,争取其配合。” “如果无效,则在乘警到达后,协助乘警果断采取措施,必要时使用约束性警械。整个过程必须严格依照规章,并注意保护其他旅客安全。” 林卫国不仅说了步骤,还点出了关键点和法律依据。 陈处长微微颔首,接着问:“如果处理完后,有旅客质疑你执法过当,在报纸上……嗯,在公共场合散布对你不利的言论,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有点超纲,带着点未来思维的影子。 其他学员都愣了一下。 林卫国却心里一动,这陈处长有点意思。 沉思了一下,他继续沉稳答道:“第一,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的处理符合程序。第二,主动向上级和相关部门报告事情经过,备齐证据。” “第三,如果谣言造成较大影响,会考虑通过组织澄清,或必要时运用法律手段维护个人和铁路声誉。我相信组织会公正处理。” 林卫国不卑不亢的回答,既有原则,又懂得借助组织力量,对比其他人,显然回答更漂亮。 陈处长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面试结束,学员们各自回宿舍等待最终结果。 等待中气氛显然很压抑,大家都很心急。 特别是赵大刚在宿舍里坐立不安,时不时看看门口。 林卫国则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心里也很波澜。显然运输处这个机会,他也是很在意。 毕竟谁不想高升呢? 傍晚时分,带队教官拿着一个文件夹出现在宿舍大楼门口。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下楼集中排好队,屏住呼吸,等待最终结果。 “宣布一下结业分配情况。”在所有人到齐后,教官开始公布结果,声音严肃,“大部分学员返回原单位。以下几位同志,结业评语为优,名单上报局里备案:林卫国、王建国、李德海……” 念了几个名字,都没有赵大刚。赵大刚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教官顿了顿,继续念:“经局运输处研究,决定借调以下两位同志,前往运输处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实习考察。林卫国,列车段。王建国,机务段。” 王建国是另一个机务段的学员,理论实操成绩也很突出,但为人很低调。 名单念完,宿舍里一片寂静。 赵大刚猛地把头上帽子摘下,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教官向大家寰视一篇,见没有人有问题后,合上手里的通知报告,说了一句,“原地解散,”随后转身就走了。 在教官走后,孙明德推了推眼镜,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林卫国说:“恭喜啊,卫国同志。” 林卫国能听到他心里的酸味和失落,但没在意,只是平静地点点头:“谢谢。” 林卫国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运输处,他进去了。虽然只是借调实习考察,但这就是一块跳板。 第二天,学员们收拾好行李,各自离校。 林卫国拿着结业证书和运输处的借调函,走出职工学校。 他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来往的公交车,深吸一口气后。拎着行李往公交车走去。 新的挑战,就要开始了。 第17章 归家和四合院的异样 林卫国提着行李回到四合院时,已是傍晚。 半个月没回,院里似乎没什么变化,又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前院,阎埠贵还在摆弄他那几盆菊花,看见林卫国,眼睛一亮,放下喷壶就迎了上来。 “卫国?培训结束了?这么快就回来了?”阎埠贵打量着林卫国,目光在林卫国帆布包和略显疲惫但精神不错的脸上转了一圈。 “嗯,结束了。”林卫国点点头。 “怎么样?听我在你们段的朋友说你们这次培训,结业了局里还要挑人?”阎埠贵压低声音,带着试探。 林卫国不想多说,含糊道:“就是学习,完了就回来了。” 阎埠贵显然不信,但看林卫国不想细说,也没再追问,只是啧啧两声:“能去局里学习就是好事,长见识。” 【这小子,肯定有好事,嘴还挺严。】阎埠贵的心声带着点羡慕和算计。 林卫国没接话,继续往后院走,在路过中院时,他脚步放慢了些。 贾家的门帘紧闭,里面静悄悄的。 傻柱家亮着灯,从亮着的窗户看去,人影晃动着,不知这么晚了还在忙什么? 易中海家也亮着灯,窗户上映出他看报纸的影子。 一切看似平静。 但林卫国的听心术捕捉到了一些细微的动静。 贾家屋里,有压抑的啜泣声,是秦淮茹。还有贾张氏低低的咒骂心声。 【回来又怎么样?丧门星!早晚有他好看……】 傻柱屋里,心声有点烦躁:【秦姐这几天脸色更差了,都是让林卫国那小子气的……】 易中海那边心声则是:【林卫国回来了?不知道培训怎么样。这小子越来越有主意,以后院里更不好管了。】 林卫国心里有数了。 他不在的这半个月,禽兽们没闲着,至少心里的戏没停。 回到后院自己家,王桂芬和林晓雪看到他回来,又惊又喜。 “哥!你回来了?!”林晓雪扑过来。 “卫国,累了吧?吃饭没?”王桂芬赶紧过来要接过林卫国手上的行李。 “吃过了,妈。”林卫国没让母亲接过行李,而且把行李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打量了一下家里。 还是老样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家里这几天没事吧?” “没事,挺好的。”王桂芬说着,犹豫了一下,“就是……前两天,后院老太太过来坐了坐。” 林卫国眼神一凝:“聋老太太?她来干嘛?” “也没说啥,就是闲聊。”王桂芬回忆着,“问了问你在外面培训怎么样,累不累。还说……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但也不能忘了院里邻居的情分,做事别太较真什么的。” 林晓雪在一旁插嘴:“我看她就是来替贾家说话的!拐弯抹角的!” 林卫国明白了。 聋老太太这是被贾张氏说动了,或者觉得他风头太盛,来敲打一下母亲。 看来,这老太太对他的看法,比之前更复杂了些。 “妈,她说什么您听着就行,别往心里去。咱家不惹事,也不怕事。”林卫国安抚道。 “我知道。”王桂芬点点头,又担心地看着儿子,“你在外面没得罪人吧?我看院里有些人,看咱家眼神不太对。” “没事,我心里有数。”林卫国没提运输处实习的事,这事还没完全定下来,不宜声张。 第二天,林卫国回列车段报到。 列车长老马见到他,脸上露出笑容:“回来了?好小子,真给咱们车班长脸!”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也纷纷看过来,眼神各异。 张建军坐在角落里,低着头,没看林卫国。 “车长,这是结业证和借调函。”林卫国把证书和借调函向马车长递过去。 老马接过来看了看,拍拍林卫国肩膀:“行!局里的培训,含金量高。回去休息两天,等通知上车。” “好。”林卫国应道。 他注意到车长没提运输处借调的事,看来局里的文件还没正式下来,或者段里也在走流程。 从段里出来,林卫国坐公交去了趟街道供销社,用带来的全国粮票买了点精细粮食,又割了半斤肉。 改善一下生活,也安安母亲和妹妹的心。 提着东西往回走,在胡同口,碰见了许大茂。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两盒点心,看见林卫国,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笑:“哟!卫国,培训回来了?瞧这大包小包的,发达了?” “茂哥。”林卫国点点头,“买点吃的。” 许大茂凑近些,压低声音:“兄弟,可以啊!我听说……你要调局里了?” 消息传得这么快? 林卫国心里一动,面上不动声色:“茂哥听谁说的?没影的事,就是培训完了回来上班。” 许大茂嘿嘿一笑,一副“我懂”的样子:“跟我还保密?不过哥哥得提醒你,树大招风。你在院里现在可是这个——”许大茂悄悄竖了下大拇指,“不少人眼红着呢。尤其是贾家,还有那个李汉明,前两天我还看见他跟人在胡同口嘀嘀咕咕,没憋好屁。” “谢茂哥提醒。”林卫国记下了李汉明这个名字。 回到院里,他把肉和粮食交给母亲。 王桂芬看着那半斤肉,又是高兴又是心疼钱。 中午吃了顿难得的肉丝面,林卫国感觉胃里身上都暖和了不少。 下午,林卫国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自家门口,看似晒太阳,实则将听心术范围扩到最大,仔细听着院里的动静。 前院阎埠贵在算账。 中院,秦淮茹在洗衣服,心里想着这个月的开销,愁眉不展。 贾张氏在屋里纳鞋底,偶尔咒骂一句。 傻柱好像出门了。 易中海家没什么异常。 后院,聋老太太屋里很安静。 一切似乎都很平常。 但林卫国总觉得,这平静底下,有什么东西在酝酿。 贾家的沉默,李汉明的暗中活动,还有那个一直没露面的“黑哥”…… 他不能干等着,得做点什么,掌握点主动。 或许,该从那个李汉明身上打开突破口?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还有贾家,棒梗去了乡下,她们就真能甘心? 林卫国眯起眼睛,看着透过屋檐洒下来的阳光。 这四合院的日子,就像这北京的春天,看着暖和了,说不定哪天就来场倒春寒。 第18章 李汉明的算计,傻柱舔狗 林卫国最终决定先从李汉明入手,这家伙之前冲动动手吃了亏,心里肯定憋着坏,而且许大茂提到他跟人嘀嘀咕咕,是个不稳定因素。 虽然已经决定从李汉明入手,但林卫国没直接去找李汉明,那样太刻意。 第二天,林卫国掐着李汉明平时下班到家的点,拎着个空酱油瓶,晃悠到了前院,做出要去胡同口副食店打酱油样子。 刚走到前院,就看见李汉明推着自行车进了院门,脸上还带着点微醺,显然是刚在外面喝了酒。 “汉明哥,下班了?”林卫国像是忘记之前的事一样,主动打了个招呼。 李汉明看见林卫国,愣了一下,酒意醒了几分,眼神里闪过怨恨,但也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林卫国停下脚步,看似随意地闲聊:“最近忙什么呢?好些天没见你了。” “忙不忙啥,有关你事?”李汉明不好气的回了一句,就推着车想往里继续走。 李汉明虽然没说出什么,但林卫国的听心术却清晰地捕捉到他此刻的心声:【他问我这个干嘛?难道听到什么风声了?不能啊,我跟黑皮三见面挺隐蔽的……】 黑皮三?林卫国心里一凛,他面上不动声色,继续笑道:“也是,确实不关我事。”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林卫国接着道,“对了,汉明哥,你手上的伤好利索了吧?上次真是不好意思,条件反射,没掌握好力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听这话,李汉明脸上顿时挂不住了,青一阵红一阵,梗着脖子:“早好了!那点小伤算个屁!” 【妈的,故意寒碜我是吧!等着,有你好瞧的!】李汉明心里骂开了花。 林卫国要的就是他情绪波动。“好了就行。都是一个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有啥事说开了就好,别动不动上手,伤了和气。” 李汉明哼了一声,没接话,推着车快步进了中院。 林卫国看着李汉明走后的背影,眼神冷了下来。 黑皮三?我记住了。 林卫国拎着酱油瓶转身回了后院。 晚上,林卫国跟母亲和妹妹一起坐在一旁听收音机,戏曲频道正放着《智取威虎山》。 他心思却没在戏文上,脑子里盘算着李汉明和那个“黑皮三”。 得想办法弄清楚李汉明和黑皮三到底想干什么。 或许可以找找许大茂。这家伙消息灵通,而且跟李汉明不对付,可能会提供点线索。 第二天早上,林卫国看到许大茂推着车要出门,像是要去放电影。 “茂哥,出去啊?”林卫国走上前招呼道。 “嗯,去红星公社,有电影任务。”许大茂停下脚,疑惑着看向林卫国,“有事?” 林卫国从口袋里拿出一根为了应付一些事准备的烟递过去:“没啥大事。就是昨天碰到李汉明,感觉他神神秘秘的,跟你上次说的差不多。茂哥,你消息广,最近有没有听说他跟什么人来往?” 许大茂接过烟,点上,吸了一口,眯着眼想了想:“李汉明那小子?他还能跟什么好人来往?不就是跟厂里那几个狐朋狗友,还有……我前两天好像看见他跟‘黑皮三’在胡同口说过话。” “黑皮三?”林卫国故作不知,“什么人?” “就街面上的一个青皮,没啥大本事,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常事。”许大茂撇撇嘴,“李汉明跟他搅和在一起,准没好事。怎么,你惹到他了?” “没有,就随便问问。”林卫国摇摇头,“谢了茂哥。” “客气啥。”许大茂摆摆手,推着车走了。 得到了“黑皮三”的大致信息,林卫国心里有了底。 一个街面青皮,手段估计也高明不到哪里去,无非是恐吓、敲诈或者搞点小破坏。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李汉明和黑皮三自己跳出来。 接下来的两天,林卫国照常生活,但更加警惕了。晚上睡觉前都会检查门窗,出门也会留意有没有人跟踪。 院里其他人似乎没什么异常。 贾家依旧安静,只是秦淮茹看起来更憔悴了一些。 傻柱还是老样子,偶尔帮贾家干点力气活和经常给秦淮茹带带饭,典型的一副舔狗模样。 易中海和刘海中也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第三天晚上,夜深人静,林卫国睡得正熟,突然被一阵轻微的窸窣声惊醒。 声音来自后院墙根。 他立刻清醒,起身贴到窗旁,屏住呼吸,听心术和注意力集中过去。 【……就这家,东耳房。妈的,院墙还挺高……把东西扔进去就行,吓唬吓唬他……】一个陌生的、带着点流气的心声。 “三哥,真没事吧?被抓住可就……”是李汉明的声音,带着紧张。 “怕个鸟!就几块破石头,又没砸人!完事请你喝酒!”这应该是那个三哥的声音。 林卫国眼神一冷,扔石头?真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他轻轻打开一点窗户,透过缝隙往外看。 月光下,两个黑影正蹲在后院墙根下,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准备往院里扔。 不能让他们得逞! 林卫国迅速穿上衣服,抄起门后顶门用的木棍,轻手轻脚打开门,闪身出去,同时运足气力,大吼一声:“谁!干什么的!” 这一声中气十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那两个黑影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石头“啪嗒”掉在地上。 “快跑!”黑皮三反应快,低喝一声,转身就往月亮门跑。 李汉明也被吓了一大跳,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林卫国哪能让他们跑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木棍横扫,直接扫在黑皮三的小腿上。 “哎呦!”黑皮三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李汉明见状,魂飞魄散,也想跑,但被林卫国反手用木棍柄狠狠戳在腰眼上。 “呃!”李汉明闷哼一声,捂着腰蹲了下去。 这时,院里的一些灯亮了起来。 “怎么回事?” “谁啊?大晚上的!”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等人被惊动,披着衣服都走了出来。 看到后院墙根下的情景后,众人显然都愣住了。 林卫国用木棍指着地上的黑皮三和蹲着的李汉明,对赶来的众人说道:“各位邻居都看见了!这两个人,半夜翻墙进院,想往我家扔石头!人赃并获!” 手电光照射下,黑皮三和李汉明无所遁形,脸色惨白。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李汉明!你……你简直无可救药!” 刘海中也是又惊又怒:“报公安!必须报公安!” 李汉明彻底慌了,带着哭腔喊道:“别!别报公安!一大爷,二大爷,我……我是一时糊涂啊!是……是他!是黑皮三撺掇我的!” 黑皮三趴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闻言骂道:“李汉明你他妈放屁!是你找我说要教训林卫国的!” 两人狗咬狗,一嘴毛。 林卫国冷冷地看着他们。 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他倒想看看他们还怎么狡辩?怎么抵赖? 第19章 四合院的破浪,去局运输处 后院的动静把整个四合院都惊醒了。 各家各户的灯陆续亮起,披着衣服出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把后院挤得满满当当。 看到被林卫国用木棍指着,瘫坐在地的李汉明和趴着呻吟的黑皮三,再听到易中海气急败坏的质问和刘海中嚷嚷着报公安,所有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李汉明!你……你简直给我们院丢人!”易中海指着李汉明,手都在抖。他这管事一大爷的脸,今晚算是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报公安!一定要报公安!太无法无天了!”刘海中挺着肚子,声音很大,但下意识的离地上的黑皮三远了点,显然他可能也听到或者知道黑三皮这个人。 贾家的门帘掀开一条缝,秦淮茹和贾张氏探头看了一眼,脸色不好,两婆媳互相看了一眼,就缩了回去,紧紧关上门。 傻柱也出了来,看到这情景,挠了挠头,没说话,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林卫国,又看了看地上的李汉明。 许大茂挤在人群里,踮着脚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连连摇头:“唉,何必呢,何苦呢……” 林卫国没理会众人的反应,对易中海和刘海中说道:“一大爷,二大爷,情况很清楚。李汉明勾结外人,半夜翻墙,意图行凶破坏。人赃并获,我看,就按二大爷说的,报公司处理吧。” “对!报公安!” “送派出所!”不少邻居也出声附和。 李汉明平时在院里人缘就一般,这次又干出这种事,显然犯了众怒。 李汉明一听真要报公安,慌了,挣扎着爬起来,对着易中海和刘海中就作揖:“一大爷!二大爷!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求你们,别报公安!报了公安我这工作就完了!我家里还有老娘要养啊!” 他又转向林卫国,带着哭腔:“卫国兄弟!卫国兄弟!是我不对!我不是人!你大人有大量,饶我这次,我给你赔钱!求你别报公安!” 黑皮三也忍着疼嚷嚷:“对对付,赔钱!我们赔钱,别送派出所!” 林卫国看着他们这副丑态,心里冷笑。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院里的三位大爷。 这事,他倒想看看这三位大爷怎么处理。 阎埠贵把头转向一旁,易中海和刘海中则面面相觑。 虽嘴上说报公安,但真的报了公安,院里出个犯罪分子,他们这管事大爷肯定脸上无光。 不报公安,看林卫国这架势也不太好说话的样子。 难办啊! 就在这时,不知那个缺心眼或者说好心的邻居,竟不知什么时候跑去派出所把两名公安带了进来。 来的正好是周民警和另一个年轻民警。 “怎么回事?”周民警一看这场面,心里虽明白了七八分,但还严肃问道。 见真的报公安了,易中海和刘海中只能赶紧上前说明情况。 周民警听完,又询问了林卫国和几个看到的邻居,然后走到李汉明和黑皮三面前,脸色严肃:“李汉明,黑皮三,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汉明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黑皮三也耷拉着脑袋。 看着两人被公安带走,院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待公安走远后,沉默一会,看热闹的邻居们开始议论着渐渐散去。 易中海看着林卫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背着手回了屋,背影有些佝偻。 刘海中也没了打官腔的心思,跟着走了。 后院只剩下林卫国一家和阎埠贵等几个住后院的邻居。 “卫国,没事吧?”王桂芬上前,担忧地看着儿子。 “哥,你太厉害了!”林晓雪则是一脸崇拜。 “没事了,妈,回去睡觉吧。”林卫国安抚道。 阎埠贵凑过来,低声道:“卫国,经过这事,院里应该能消停一阵子了。不过,贾家那边……”他朝中院努努嘴。 林卫国明白他的意思。 李汉明折了,贾家少了个明面上的枪,怨恨只会更深。 他点点头:“我知道,谢了三大爷。” 回到屋里,林卫国躺在床上,却没有立刻睡着。 李汉明和黑皮三肯定是要受到法律制裁了。 接下来,重心要放回到铁路系统那边了。 另外运输处的借调函,应该快下来了吧? …… 第二天,林卫国照常去列车段上班。 一进办公室,就感觉气氛有点异样。同事们看他的眼神复杂,有佩服,有好奇,也有像张建军那样刻意回避的。 列车长老马把他叫到一边,脸上带着笑,又有点感慨:“卫国啊,你小子……真行!昨晚你们院里的事,我听说了。” 林卫国没想昨晚的事居传到段里了。 老马拍拍他肩膀:“对付这种歪风邪气,就不能手软!干得好!不过以后自己也得多注意安全。” “我明白,车长。” “还有个事,”老马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正式文件,“局运输处的正式调函,下来了。下周一,你去局运输处报到,实习期三个月。好好干,别给咱们段丢人!” “是,保证完成任务!” 林卫国接过那份盖着红章的文件,心里总算踏实了。 今天又没有安排跑车,下班林卫国带着正式调函回家,他没有声张,只告诉了母亲和妹妹。 王桂芬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去局里上班?那……那是不是更忙了?听说局里规矩大……” “妈,这是好事!哥要去大机关了!”林晓雪倒是兴奋得很。 林卫国笑着安抚母亲:“没事,妈,就是去学习锻炼,是好事。” 他知道,踏入运输处,意味着会接触更核心的业务,更广阔的人脉,当然,也可能面对更复杂的局面。 但升职,这是必须走的一步。 周末两天,林卫国简单准备了一下。 期间,街道派出所传来消息,李汉明和黑皮三因为寻衅滋事和意图破坏他人财产,被分别处以行政拘留和劳动教养。 周一早上,林卫国换上一身干净的铁路制服,仔细扣好风纪扣,揣好介绍信和证件,走出了四合院。 清晨的阳光照在胡同里,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四合院,然后转身,大步向着公交车站走去。 第20章 铁路局运输处报到 铁路局机关大院跟下面的铁路段完全不同。 灰色的办公楼,安静的走廊,来往的人也不像铁路段那么匆忙。 林卫国按照指示牌找到运输处所在的二楼,在挂着“综合科”牌子的办公室门口停下,整了整衣领,才抬手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林卫国推门进去。 办公室不大,摆着四张办公桌,只有靠窗的一张后面坐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正在看文件。 他抬头看向林卫国,目光带着审视。 “同志,你找谁?” “您好,我是列车段的林卫国,来运输处报到实习。”林卫国把介绍信和调函递过去。 中年人接过去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公式化的笑容:“哦,林卫国同志,欢迎。我姓吴,吴建国,综合科的科长。”他指了指旁边一张空着的桌子,“你先坐那儿。你的事陈处长有交代过,你先熟悉一下处里的基本情况和工作流程。”他推过来一摞材料,“另外这些是近期的文件和简报,你看看。” “好的,谢谢吴科长。”林卫国拿亲材料在指定的桌子后坐下,拿起最上面一份文件。 是局里下发的关于暑期运输保障的通知。 把材料给林卫国后,吴建国没再多说,继续低头看自己的文件。 【又来个实习的,不知道能待几天。列车段上来的,怕是坐不住办公室。】吴科长的心声没什么波澜,带着点惯性的漠然。 林卫国没在意,开始认真看材料。 他知道,在这种地方,第一印象很重要。 一上午就在看文件中过去。 中间又进来两个科员,一男一女,男的姓孙,女的姓赵。 吴科长简单介绍了一下,两人对林卫国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各自忙去了。 【新来的?看着挺年轻。】 【列车段的?跑车的来咱们这能适应吗?】 两人的心声带着好奇和一点淡淡的疏离。 中午,吴科长放下文件,站起身:“小林,吃饭了,食堂在楼下。” “好的,吴科长。” 机关食堂比段里食堂大且安静,打饭排队也没那么拥挤。 林卫国打了饭,看到吴科长和孙、赵两位科员坐在一起,便也走了过去。 “吴科长,孙同志,赵同志。”他打了个招呼。 “坐。”吴科长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吃饭时,几人闲聊了几句。 主要是吴科长问,林卫国答。 问了问林卫国在列车段的工作,培训等情况。 林卫国回答得简明扼要,既不夸大,也不怯场。 【口齿挺清楚,不像一般跑车的那么粗放。】吴科长心里评价。 孙科员和赵科员偶尔插一两句,气氛不算热络,但也不算尴尬。 下午,林卫国继续看文件。 快下班时,陈处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老吴,那个林卫国来了吧?” 吴建国立刻站起来:“陈处,来了,正在看材料。” 陈处长走了进来,目光落在林卫国身上。 林卫国也立刻起身:“陈处长。” “嗯。”陈处长点点头,拿起林卫国面前看过的一份简报,随意翻了两页,上面有林卫国用铅笔做的简单标记,“看得怎么样?” “正在学习,对处里的主要工作有了初步了解。”林卫国回答。 陈处长不置可否,放下简报:“光看文件不行。明天你跟老吴去一趟东站货场,那边有个车皮调度有点问题,你去看看,回来写个情况说明。” “是,陈处长。”林卫国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开始考验了。 陈处长没再多说,转身走了。 吴建国对林卫国说:“明天早上八点,局门口集合,坐处里的车去。” “好的。” 下班铃响,林卫国跟着吴科长他们一起离开办公室。 走出机关大院,他轻轻舒了口气。这第一天,算是平稳度过了。 回到四合院,天还没黑。 前院阎埠贵看见他,问道:“卫国,第一天去局里,感觉怎么样?大机关是不是不一样?” “还行,就是坐办公室看文件。”林卫国含糊道。 【这小子,嘴真严。】阎埠贵心里嘀咕。 中院,贾家的门帘依旧紧闭。 傻柱正在水龙头下洗菜,看见林卫国,动作顿了一下,没说话。 秦淮茹从屋里出来倒水,看见林卫国,低着头,快步回了屋。 【扫把星!李汉明就是被他害的!】贾家屋里传来贾张氏压抑的咒骂。 林卫国面无表情地穿过中院,对贾张氏这种狗叫,他懒的理会。 回到家,王桂芬关切地问:“卫国,去局里上班,还习惯吗?” “习惯,妈,就是看看文件,比跑车轻松。”林卫国不想母亲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 …… 第二天,林卫国准时在局门口和吴科一起上了一辆半旧的吉普车,前往东站货场。 车上,吴科长简单介绍了下情况。 东站货场最近积压了一批待运的机械设备,但空车皮调配不过来,影响了发货方和接收方的生产计划。 货场和调度所互相扯皮,都说对方环节出了问题。 到了货场,尘土飞扬,各种货物堆积如山。 货场的负责人是个黑脸汉子,姓王,对着吴科长倒苦水:“吴科,不是我们不努力,是调度所不给车皮啊!我们这货都备齐了,就等车来拉!” 吴科长皱着眉头,又带着林卫国去了调度所。 调度所的人也是一肚子委屈:“王胖子净瞎说!我们哪敢卡机械设备的车皮?是最近往南边的线路紧张,车皮周转不过来!我们有什么办法?” 两边各执一词。 吴科长显然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例行公事地记录着双方的说法。 林卫国也没闲着,他利用听心术,仔细听着货场和调度所几个关键人员的心声。 【妈的,就知道推卸责任,他们货场自己装卸慢,占了股道,影响车皮回送,当我们不知道?】一个调度员心里骂道。 【调度所那帮大爷,打个招呼请顿饭就能快两天,不就是看我们这次没表示吗?】货场一个老工人心里嘀咕。 林卫国心里有数了。 问题不是单方面的,既有客观的线路紧张,也有人为的因素。 货场装卸效率,调度所的灵活调配,甚至中间可能存在吃拿卡要。 林卫国没当场说什么,而是跟吴科长回到了局里。 “情况就是这样,两边都有问题,但主要还是线路紧张,运力不足。”吴科长在办公室里对林卫国总结道,“你就按这个思路,写个情况说明,重点突出客观困难。” 林卫国拿起笔,却没有立刻动笔。 他想了想,抬头对吴科长说:“吴科长,我觉得除了客观困难,是不是也应该提一下主观上可以改进的地方?比如货场的装卸效率,调度所内部的车皮信息沟通和灵活调整机制。如果只强调客观困难,问题可能永远解决不了。” 吴科长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看着林卫国:“小林啊,你刚来,有些情况不了解。这些问题都存在很久了,牵涉面广,不是我们一个处,甚至局里一下就能解决的。写报告,有时候要讲究方式方法。” 吴科长的意思很明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按惯例写,把矛盾模糊化,责任推给客观条件最稳妥。 【年轻人,想表现是好事,但别捅马蜂窝。】吴科长的心声带着告诫。 林卫国沉默了一下。 他明白吴科长的好意,也知道机关里的生存哲学。 但他如果真的只是按部就班,写份不痛不痒的报告,那这次实习的意义何在?最后是否能正式留在运输处? “吴科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但陈处长让我来,是不是也想听听不一样的看法?哪怕不成熟,至少提供一种解决问题的思路。”林卫国语气诚恳,但态度坚定。 吴科长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行,那你就按你的想法写吧。不过,写完了先给我看看。” “好的,谢谢吴科长。” 林卫国埋头写了起来。 他没有直接指责哪个部门,而是基于观察到的情况和听到的心声,客观分析了影响车皮周转的几个关键环节,并尝试性地提出了几点改进建议,比如加强货场与调度的信息联动,优化装卸流程等。 写完初稿,他拿给吴科长看。 吴科长看完,眉头皱得更紧了:“小林,你这……写得倒是挺详细,但这几点建议,有点尖锐啊。货场和调度所看了,怕是会有意见。” “吴科长,我只是如实反映情况和提出个人不成熟的看法。最终怎么定,还是处里和领导决定。”林卫国说道。 吴科长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让林卫国大改:“行吧,就这样。我拿去给陈处长看看。” 他拿着报告出去了。 林卫国坐在办公室里,心里也有些忐忑。 他知道自己可能有点冒险,但想要真正的留在运输处,就不能一味的按部就班求稳。 过了一会儿,吴科长回来了,脸色有些古怪。 “陈处长看了,说什么?”林卫国问。 吴科长看着林卫国,眼神复杂:“陈处长说……报告写得有点意思,让你明天上午去他办公室一趟。” 林卫国心里一动。 有点意思?这评价,似乎不完全是坏事。 “好,我知道了。” 下班回到四合院,许大茂正推着自行车要出门,看见林卫国,凑过来低声道:“卫国,可以啊!听说你去铁路局上班了。” 林卫国看了许大茂一眼,回道:“只是去实习而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 “别谦虚了!”许大茂挤挤眼,“哥哥我看好你!等你高升了,别忘了请客!” 林卫国没接话,笑了笑,往后院走。 他不知道明天陈处长会跟他说什么。是批评他冒进,还是肯定他的思路? 但无论如何,这一步,他已经迈出去了。 这运输处的门槛,他不仅只是要一个三个月的实习,而是要正式留在里面。 第21章 贾张氏又找死 第二天上午一到局里,林卫国就准时敲响了陈处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 林卫国推门进去。 陈处长的办公室比综合科大不少,靠墙放着几个文件柜,桌上堆着不少材料。 陈处长正戴着眼镜看一份文件,见林卫国进来,抬了抬手,示意先坐。 林卫国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屁股半坐下,腰背挺直,目光平静。 陈处长看完手里那页文件,放下,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这才看向林卫国。 “报告我看了。”陈处长开门见山,语气听不出喜怒,“写得很详细,连货场装卸慢,调度所内部协调不畅这些细节都点到了。不过你胆子不小啊!” 林卫国心里微微一紧,面上不动声色:“我只是把看到和想到的写出来,可能有些地方考虑不周。” “考虑不周?”陈处长哼了一声,“你知道你提的那几点‘不成熟的看法’,要是摆到桌面上,会得罪多少人吗?货场的王胖子,调度所的老刘,都不是省油的灯。” 林卫国沉默了一下,开口道:“陈处长,我认为,如果问题确实存在,捂着盖着只会让问题更严重,最终影响的是运输效率,损害的是铁路局的整体利益。” “我人微言轻,说的话可能没什么分量,但我觉得,把问题指出来,总比视而不见要好。” 陈处长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突然问道:“那你觉得,造成东站货场车皮积压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对这个问题,林卫国早有准备,略一思索便答道:“表面看是线路紧张,运力不足。但深层次原因,我觉得是管理机制的问题。” “各个环节,货场、调度、甚至机务,各自为政,缺乏有效的沟通和协同。就像一台机器,零件都在,但齿轮咬合不好,运转起来就磕磕绊绊。再加上可能存在的……人情因素,进一步降低了效率。” 林卫国没有直接提“吃拿卡要”,但“人情因素”四个字,点到即止。 陈处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不置可否,又换了个问题:“如果你来处理这件事,你会怎么做?” “我?”林卫国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这是考校,也是机会。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第一,建立临时的联合协调小组,由运输处牵头,货场、调度所、机务段派人参加,每天对接信息,快速解决问题。第二,梳理优化东站货场的装卸流程,挖掘内部潜力。” “第三,建议局里考虑,能否在车皮调配规则上,给重点物资一些弹性空间。当然,这些只是初步想法,具体操作还需要详细论证。” 陈处长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欣赏。 他没对林卫国的建议做评价,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 “这是局里刚下发的关于加强暑期安全生产的通知,你拿回去看看,结合你之前在列车上的经验,想想我们运输处层面,该怎么落实。下周处务会上,你谈一下想法。” 林卫国接过文件,心里明白,这是新的任务,也是进一步的考验。“是,陈处长。” “去吧。”陈处长挥挥手,重新戴上了眼镜。 林卫国起身,轻轻关上门,离开了处长办公室。 回到综合科,吴科长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探究很明显。 【陈处跟他说了什么?没挨批吧?】吴科长心里嘀咕。 林卫国没多说,对吴科长点头视意了一下,就坐回自己位置,开始看那份安全生产通知。 他知道,在机关里,要少说话多做事。 接下来的几天,林卫国白天在处里看文件,熟悉业务,偶尔跟着吴科长或其他老科员出去跑跑,了解情况。 晚上回家,就琢磨那份安全生产通知,结合自己跑车时见过的各种情况,思考运输处该怎么抓落实。 另外林卫国能明显感觉到,处里其他人对他的态度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吴科长交代工作时会多解释几句,孙科员和赵科员偶尔也会跟他聊几句处里的闲话,虽然依旧不算热络,但那种最初的疏离感淡了些。 【这小子,看来有点门道,陈处好像挺看重他。】 【写的报告能让陈处专门叫去谈话,不简单。】 从这些心声中,林卫国知道自己初步获得了科里人的认可。 周五下午,林卫国提前跟吴科长打了声招呼,提前了一些时间下班。 他得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周末母亲说过想蒸馒头,家里的白面不太够了。 刚走出机关大院,竟看见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在街对面,像是在等人。 看见林卫国,许大茂立刻推着车过来了。 “卫国,下班了?”许大茂脸上堆着笑。 “茂哥,你怎么在这儿?”林卫国有点意外。 “嗨,这不是来附近放电影嘛,刚完事。”许大茂凑近些,压低声音,“兄弟,可以啊!听我在你们铁路局上班朋友说你在运输处里混得不错?你们陈处长都找你单独谈话了?” 林卫国微微皱眉,这放电影的工作接触面就是广,许大茂连这事都知道。 “就是正常工作汇报。” “得了吧,跟哥哥我还保密?”许大茂挤挤眼,随即又换上一种略带神秘的口气,“不过卫国,哥哥得提醒你,你在局里顺风顺水,院里可有人看你不太舒服。” 林卫国心里一动:“茂哥听到什么了?” “贾张氏那老虔婆,这两天可没闲着。”许大茂左右看看,声音更低,“我听说,她到处跟人念叨,说你仗着在铁路上班,欺负邻里,把李汉明都弄进去了。还说你家现在顿顿吃肉,收音机天天响,钱来路不正……反正没什么好话。” 林卫国眼神冷了下来。 贾张氏果然不肯消停,开始玩这种下三滥的舆论战了。 这年头,生活作风问题很敏感,虽然他家吃肉听收音机花的是自己的钱和票,但被这么编排,总归影响不好。 “谢了茂哥,我心里有数。”林卫国说道。 “你留点神就行。那老东西,坏得很!”许大茂说完,骑上自行车走了。 林卫国站在原地,想了想,转身没再去供销社,而是坐公交回了四合院。 快到院门口时,他看见三大妈和隔壁院的另一个老太太正在胡同口聊天,贾张氏也在旁边,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 林卫国放慢脚步,注意力集中过去。 “……可不是嘛!嚣张得很!我家棒梗就是拿了他家窗台一点东西,就往死里逼啊!愣是给逼得送回老家了!李汉明看不过眼,说了几句公道话,好家伙,直接给送进去吃牢饭了!”贾张氏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真的啊?林家小子看着挺老实一人啊……”隔壁院老太太将信将疑。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贾张氏拍着大腿,“他在铁路上班,谁知道捞了多少油水?你看他家,又是收音机又是吃肉的,他那点工资够吗?我看啊,指不定……”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很明显。 三大妈没怎么附和,只是听着,眼神有些闪烁。 林卫国心里一股火窜起来,这贾张氏简直是找死! 第22章 一巴掌的教训 林卫国没立刻冲过去,他站在原地,听心术锁定贾张氏。 【……看我不搞臭你个小畜生!让你在院里待不下去!还有那个收音机,早晚给你砸了!】贾张氏心里声着狠,嘴上却继续哀嚎,“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法活了啊……” 三大妈听得有些不自在,劝道:“老嫂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卫国那孩子工作挺正经的……” “正经?谁知道背地里干啥!”贾张氏声音尖利起来。 林卫国知道不能再让她胡说八道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换上一副又惊又怒的表情,几步就冲到了三个老太太面前。 “贾大妈!你……你刚才说什么?”林卫国指着贾张氏,声音带着被污蔑的颤抖和愤怒,“你凭什么说我钱来路不正?凭什么造我的谣?” 林卫国这突然的出现,把三个老太太都吓了一跳。 贾张氏做贼心虚,脸色一变,但马上梗着脖子:“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你少血口喷人!” “我亲耳听见的!”林卫国声音提高,故意让胡同里其他探头探脑的人也能听见,“你说我捞油水,说我家钱来路不正!贾张氏,我林卫国行得正坐得直,在铁路上一分钱亏心事没干过!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不然,不然我跟你没完!” 林卫国故意表现得像一个被激怒的、急于自证清白的年轻人。 三大妈和隔壁院老太太一看这架势,赶紧劝:“卫国,别激动,可能听岔了……” “贾家嫂子,你少说两句吧……” 贾张氏见林卫国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来了劲,觉得抓住了他的软肋,更加嚣张起来:“我说错了吗?你家不是顿顿吃肉?不是买了收音机?你一个小小的火车列车员,哪来的那么多钱?不是捞的是哪来的?大家评评理啊!” 贾张氏一边说,一边竟然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林卫国鼻子上。 林卫国要的就是她先动手,或者做出攻击性姿态。 他猛地往后一仰,像是被吓到,同时脚下“恰好”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后踉跄。 在旁人看来,就是贾张氏咄咄逼人,几乎要动手,把林卫国逼得差点摔倒。 就在这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林卫国看似慌乱地挥舞手臂想要保持平衡,右手手臂却带着一股巧劲,借着身体旋转的力道,“啪”一声脆响,结实实反手甩在了贾张氏那张凑过来的老脸上! 这一下,声音极响,显然力道不小。 贾张氏“嗷”一嗓子,被打得脑袋一偏,踉跄着倒退两步,左脸颊上瞬间浮现出几个清晰的红色指印。 她捂着脸,懵了,简直不敢相信林卫国敢打她! “你……你敢打我?!”贾张氏尖声嚎叫起来,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 林卫国也稳住身形,脸上依旧带着“愤怒”和“后怕”:“你……你刚才想干什么?想打我?我这是自卫!大家都看见了,是你先动手的!” 三大妈和隔壁院老太太确实看到贾张氏指着林卫国鼻子往前冲,然后林卫国后退绊倒,手臂挥舞间“不小心”打到了她。 这场景,说是贾张氏先动手挑衅,林卫国慌乱中自卫,完全说得通。 “哎呀!打人啦!林卫国打老人啦!没法活啦!”贾张氏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她的经典表演,拍着地面干嚎,声音刺耳。 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四合院里的人。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还有不少邻居都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又闹什么?”易中海脑袋嗡嗡的,感觉这段时间就没消停过。 “一大爷!二大爷!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贾张氏看到管事的来了,哭嚎得更起劲,“林卫国他打我!他动手打我这个老太婆啊!你看把我打的!” 她指着自己红肿的脸颊。 所有人都看向林卫国。 林卫国不等易中海发问,立刻抢先开口,语气带着委屈和愤慨:“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各位邻居,大家评评理!我下班回来,听见贾大妈在胡同口跟人造我的谣,说我捞油水,钱来路不正。” “我上去跟她理论,她不但不承认,还指着鼻子骂我,最后甚至要动手打我!我往后躲,绊了一下,手不小心挥到她脸上。我这算是自卫,最多是误伤!” 林卫国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并且把事情定性为“被造谣后理论,遭遇攻击时自卫误伤”。 “你放屁!你就是故意打我的!”贾张氏尖叫。 “故意打你?我为什么要打你?就因为你说实话?”林卫国立刻抓住她话里的漏洞,反问,“你的意思是你造谣说的是实话?那你拿出证据来,拿出我林卫国捞油水、钱来路不正的证据!拿不出来,你就是污蔑!就是诽谤!” 贾张氏被问得哑口无言,她哪有什么证据,纯粹是嘴贱发泄。 易中海看着这场面,心里跟明镜似的。 贾张氏什么德行他太清楚了,肯定是她嘴欠惹事。 但林卫国动手打了人,终究是落了把柄。 刘海中皱着眉头:“不管怎么说,动手打人是不对的,尤其还是打老人!” 林卫国看向刘海中,语气强硬:“二大爷,您的意思是,她贾张氏可以随便造谣污蔑,甚至可以动手,我就只能站着挨打挨骂,不能反抗?反抗了就是不对?这是哪家的道理?” 刘海中被噎得说不出话。 阎埠贵打圆场:“好了好了,事情清楚了。是贾家嫂子你先造谣不对,卫国呢,动手也确实冲动了点。我看这样,贾家嫂子你给卫国道个歉,不该乱说话。卫国你呢,也表个态,以后不能再动手。” “我凭什么道歉!”贾张氏不干。 “她造谣毁我名声,差点动手打我,就这么算了?”林卫国不接受这和稀泥的方案。 易中海头疼欲裂,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贾张氏,又看看态度强硬的林卫国,知道今天这事难了。 他叹了口气,对贾张氏沉声道:“老嫂子,你要是不服气,觉得卫国是故意打你,那咱们就去街道办,或者去派出所,让公家来断。你看行不行?” 一听去街道办或派出所,贾张氏立马怂了。 她没理啊,去了肯定吃亏,李汉明就是前车之鉴。 她不再嚎,依旧坐在地上不起来,嘴里嘟嘟囔囔地咒骂,但声音小了很多。 林卫国知道,今天这事,他占了上风。 一巴掌打了,气出了,理也占住了。他冷冷地看了贾张氏一眼,不再理会众人,转身推开院门,回了后院。 身后传来邻居们低声的议论和易中海、刘海中对贾张氏的劝说声。 回到家里,王桂芬和林晓雪都紧张地看着他,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哥,你真打贾张氏了?”林晓雪小声问,带着点兴奋。 “她该打。”林卫国语气平静,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手掌还有点微微发麻,但心里那股恶气总算出了。 王桂芬叹了口气:“打人是解气,可这梁子越结越深了。” “妈,这梁子早就解不开了。”林卫国放下杯子,“对付这种人,你越退,她越嚣张。今天这一巴掌,是告诉她,我林卫国不是好惹的。以后她再想满嘴喷粪,就得先掂量掂量。” 林卫国清楚,这一巴掌打下去,贾张氏暂时可能会消停点,但心里的恨意只会更深。 不过他不怕,不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贾张氏这种老虔婆,正面冲突占不到便宜,说不定会更阴险地背后捅刀子。 还有那个一直没动静的“黑哥”…… 第23章 把贾张氏往下按住打 贾张氏挨了林卫国一巴掌,虽然当时怂了没敢闹大,但心里的一口气一直憋着。 她决定改变策略,不再在明面找林卫国,而是开始在隐蔽的地方下功夫。 比如,趁林卫国上班,王桂芬出门买菜,林晓雪上学的时候,偷偷往林家门口扔点烂菜叶,或者把涮锅水泼在林家窗根底下。 都是些恶心人又抓不到把柄的小动作。 王桂芬发现了两次,气得不行,找出去,贾张氏早就躲了回去,根本无法找到现行。 这天周末,林卫国休息,在家整理运输处要求写的安全生产建议稿。 快到中午,王桂芬准备做饭,发现盐罐子空了。 “卫国,家里没盐了,我去副食店打点盐。”对儿子说了声,王桂芬拿着盐罐子和钱票就出了门。 林卫国对母亲回了“嗯”一声,埋头继续写东西。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样子,他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母亲带着怒气的说话声,还有贾张氏尖利声。 林卫国赶忙放下笔,起声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通过门外看到母亲端着盐罐子站在院内,脸色气的发白,指着贾张氏:“你……你凭什么推我?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动手动脚?” 贾张氏叉着腰,一副无赖相:“谁推你了?你自己不长眼往我身上撞,还赖我?哎呦喂,大家快来看啊,林家婆子欺负老人了!” 贾张氏这一嗓子,又把院里的人招了出来。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还有几个邻居都围了过来。 王桂芬是个老实人,被贾张氏这么颠倒黑白一气,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你……你胡说!明明是你从旁边突然撞过来,把我手里的盐罐子都撞洒了!” 看到这场景,林卫国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这老虔婆,不敢直接对付自己,竟开始朝他母亲下手了?而且还用这种下三滥的碰瓷手段! 林卫国猛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看到他出来,贾张氏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但马上又挺起胸,指着王桂芬对林卫国道:“林卫国,你来得正好!你妈撞了我,还不承认!你说怎么办吧?” 林卫国没理她,而是先走到母亲身边,扶着母亲温声问:“妈,没事吧?伤着没有?” 王桂芬摇摇头,眼圈有点红:“没伤着,就是盐洒了……” 林卫国看了一眼地上白花花的盐渍,又看向贾张氏,语气平静得吓人:“贾张氏,你说我妈撞了你?” “对!就是她撞的我!”贾张氏一口咬定。 “行。”林卫国点点头,目光扫过围观的众人,“大家都听到了,贾张氏说我妈撞了她。那么,请问贾张氏,我妈是往前走撞了你,还是往后走撞了你?是左边身子撞的,还是右边身子撞的?撞了你哪里?你是站着没动,还是在走路?” 林卫国一连串问题抛出来,直接把贾张氏问懵了,她哪想过这些细节,支支吾吾道:“就……就是撞了!我从这边过来,她从那过来,就撞上了!” “具体方向呢?撞到哪个部位?”林卫国紧追不舍。 “我……我哪记得那么清楚?反正就是撞了!我胳膊现在还疼呢!”贾张氏开始胡搅蛮缠。 “不记得?”林卫国冷笑一声,“那我帮你回忆回忆。根据我妈走回来的方向,和你刚才站的位置,如果相撞,只可能是侧身轻微擦碰。而且,如果真撞得你胳膊疼,我妈手里端着的盐罐子不可能只洒这么一点,早就掉地上摔碎了!” 林卫国指着地上那一小滩盐渍,又指了指贾张氏完好无损的衣服,“再看看你身上,连点灰都没有,这叫撞了?” 众人一看,确实如此。 盐只洒了一点,贾张氏衣服干干净净,哪像被撞的样子? 围观的邻居们纷纷点头,开始交头接耳,看向贾张氏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是啊,盐罐子都没碎……” “她衣服是挺干净的……” “这贾张氏,也太能编了……” 贾张氏被四周邻居指指点点的哑口无言,脸色涨红。 林卫国不等她再狡辩,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戾气:“贾张氏!我上次就警告过你,别惹我家!别惹我家!你把我话当耳边风了吗?” 话音未落,林卫国突然猛地往前一冲,左手一把揪住贾张氏稀疏花白的头发,用力往下一按! 贾张氏“嗷”一声惨叫,脑袋不由自主地低下。 几乎同时,林卫国的右手高高扬起,带着风声,“啪”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贾张氏那布满褶皱的老脸上! 这一巴掌,比上次更狠,更重! 贾张氏被打得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清晰地浮现出五个手指印。 她彻底被打懵了,连哭嚎都忘了,只剩下杀猪般的干嚎和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 林卫国松开她的头发,任由她瘫软在地,眼神凶狠,居高临下地瞪着她:“这一巴掌,是替我母亲还给你的!让你长点记性!我告诉你,老虔婆!这是最后一次!往后,你再敢碰我妈一根手指头,再敢往我家门口扔一点垃圾、泼一滴脏水……” 顿了顿,林卫国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森然的杀气:“我他妈不管你是不是七老八十,不管有没有天打雷劈!我直接弄死你!不信,你他妈就再试试!” 这毫不掩饰的威胁,彻底击溃了贾张氏的心理防线。 她吓得浑身筛糠般抖起来,捂着脸,连滚带爬地往后缩,语无伦次地哭喊:“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别打我…别打我…” 看着被打的贾张氏,易中海几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看到林卫国那副择人的凶悍模样,他想说的话只能生生咽了回去,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站一旁的刘海中更是脸色发白,紧紧闭着嘴巴。 阎埠贵更是暗暗咂舌,心惊肉跳:“这林家小子,平时不声不响,狠起来简直是个活阎王…以后可千万不能招惹…” 林卫国环视了一圈周围噤若寒蝉的邻居,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他对视。 不再理会众人,林卫国弯腰扶住母亲,语气变得很温和:“妈,没事了,都解决了。咱回家,盐洒了不怕,儿子再给您买新的。” 王桂芬看着儿子,心情复杂,既有后怕,更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畅快,她点点头,紧紧握着儿子的手臂,跟着儿子一步步往回走。 第24章 爆打傻柱 林卫国扶着母亲回了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那些复杂的目光和贾张氏压抑的呜咽。 王桂芬的手还有些抖,不是怕,是气的,也是被儿子刚才那副狠劲给惊的。 “卫国,你刚才……”王桂芬看着儿子,欲言又止。 “妈,对这种老无赖,讲道理没用。”林卫国语气平静,给母亲倒了杯热水,“只有比她更狠,让她怕,她才能消停。您放心,我有分寸。” 王桂芬接过水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而且刚才那一幕,确实让她心里憋着的那口恶气出了大半。 院里,看热闹的邻居也渐渐散了。 易中海和刘海中看着瘫坐在地上、脸肿得老高、只会低声哼哼的贾张氏,又是嫌弃又是无奈。 最后还是下班的秦淮茹费力地把婆婆搀扶了回去。 整个过程,秦淮茹虽然表现的像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但林卫国的听心术还是捕捉到了她心底压抑的怨恨和恐惧。 【他怎么敢……怎么下手这么狠……柱子……柱子要是在就好了……】 傻柱?林卫国心里冷笑。 接下来的两天,院里异常安静。 贾家大门紧闭,连秦淮茹上下班都溜着墙根走。 贾张氏也一直躲在屋内不出来,估计是真被打怕了。 这天下午,林卫国从运输处下班回来,刚进前院,就感觉一股恶风从侧面袭来! 他想都没想,身体本能地往旁边一闪。 一个硕大的拳头擦着他的鼻尖砸了过去,带起的风刮得脸生疼。 “傻柱!你干什么!”林卫国稳住身形,看着眼前怒气冲冲、双眼通红的何雨柱。 “林卫国!我操你大爷!你敢惹秦姐她家?老子今天废了你!”傻柱一击不中,更是暴怒,另一只拳头又抡了过来,势大力沉,直奔林卫国面门。 这要是挨实了,鼻梁骨肯定断了。 旁边阎埠贵吓得“哎呦”一声,赶紧往后躲。 几个刚进院的邻居也愣住了。 林卫国眼神一凝,傻柱这混不吝的劲儿上来了,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 他不再闪避,在傻柱拳头即将临体的瞬间,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傻柱的手腕,往旁边一带,卸掉大部分力道,同时右脚往前一步,肩膀顺势往前一顶! “嘭!” 一声闷响。 傻柱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墙,胸口一闷,那股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止住,下盘不稳,蹬蹬蹬倒退了三步才勉强站住,脸上满是惊愕。 他没想到林卫国力气这么大,反应也这么快! “傻柱,我劝你冷静点。”林卫国松开手,站在原地,气息平稳,“秦淮茹她婆婆为什么挨打,院里人都清楚。她碰瓷我妈,往我家门口泼脏水,不该打?” “你放屁!她那么大年纪了,能把你妈怎么样?你就是故意的!”傻柱喘着粗气,不服气地吼道,但没再立刻冲上来。 刚才那一下,让他心里有点没底了。 “年纪大就能为所欲为?年纪大就能污蔑人造谣生事?”林卫国声音冷了下来,“傻柱,我敬你是个直性子,但你也别得寸进尺!还有贾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出头?” “我……”傻柱被问得一噎,他凭什么? 就凭他看不得秦淮茹受委屈,看不得贾家被欺负。“我看不惯!怎么着?秦姐家够难了,你还这么欺负人!” “我欺负人?”林卫国嗤笑一声,“傻柱,你眼睛要是没瞎,就该捐掉。是谁一次次挑事?是谁在背后造谣生非?贾家困难,院里谁没帮过?” “但困难不是他们胡作非为的理由!你傻柱愿意当冤大头,愿意被吸血,那是你的事,别拉上全院人,更别来惹我!” 这话戳到了傻柱的痛处,他脸涨得通红:“林卫国!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说你傻!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林卫国毫不客气,“秦淮茹给你什么了?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几句好话?几个媚眼?她要是真对你有心,能吊着你这么多年?能看着她婆婆一次次作妖把你推出来当挡箭牌?” “我操你妈!”傻柱彻底被激怒了,理智全无,像头发疯的野牛一样再次冲了过来,这次是整个人合身扑上。 林卫国眼神一厉,不再留手。 他侧身让开傻柱的扑击,右手手肘借着转身的力道,狠狠砸在傻柱的后背上! “呃!”傻柱一声闷哼,前冲的势头被打断,整个人向前踉跄。 林卫国不容他站稳,左脚闪电般伸出,勾住傻柱的脚踝,用力一绊! “噗通!” 傻柱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庞大的身躯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周围人反应过来,傻柱已经趴在地上,一时半会儿没爬起来。 阎埠贵看得目瞪口呆。 几个邻居也傻眼了,都知道傻柱能打,是院里一霸,但没想到林卫国比傻柱还能打?在林卫国手上都没有走过两招! 林卫国走到傻柱身边,蹲下身,看着他因疼痛和羞辱而扭曲的脸,低开声道:“何雨柱,今天我给你留点面子。以后,贾家的事,你少掺和。再敢对我动手,我保证你比今天躺得更久。” 说完,林卫国站起身,不再看地上的傻柱,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对周围看呆的邻居点点头,径直往后院走去。 身后,是傻柱不甘的喘息和捶地声,还有邻居们压抑的惊呼和议论。 “柱子,你没事吧?”在林卫国走后,易中海这才赶紧上前去扶傻柱。 傻柱甩开易中海的手,自己挣扎着爬起来,脸色铁青,死死盯着林卫国消失的月亮门方向,胸口剧烈起伏,但终究没敢再追上去。 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个以前平时不声不响的林卫国,现在已经是他惹不起的硬茬子。 但这事,他是不会完的。 林卫国回到家里,心里毫无波澜。 收拾傻柱,在他预料之中。这院里,拳头有时候比道理管用。 只有把这些明里暗里的刺头都打服了,他和他家才能真正过几天安生日子。 第25章 秦淮茹的绝境 傻柱被当众放倒,在四合院激起的波澜比贾张氏被挨打还大。 连着好几天,院里安静得让人有些不适应。 贾家彻底没了声响,傻柱也开始消停了,除了上下班和给秦淮茹带盒饭,基本就闷在自己屋里,偶尔传出叮叮当当摆弄厨具的声音,眼神阴沉了许多。 这段时间林卫国则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局运输处的工作上。 那份关于安全生产的建议稿他反复修改,结合自己跑车的见闻和后世的一些安全管理理念,写得颇为扎实。 周一上午,运输处召开处务会。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除了正处长要去局里开会外,运输处的陈副处长、几个科室的负责人和一些科员都到了,林卫国作为特别实习人员,也被列坐在了靠门的位置。 陈副处长主持会议,会议按流程开始进行,各科室汇报工作,讨论几个常规议题。 气氛有些沉闷,直到陈处长敲了敲桌子才停止。 “下面,让综合科的林卫国同志,谈一下他对落实局里安全生产通知的一些想法。”陈处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林卫国身上。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林卫国集中过来,有好奇,有审视,有意外。 林卫国也不怯场,直站起身,走到前面一块小黑板旁,拿起粉笔。 他没有照本宣科,而是直接切入主题。 “各位领导,各位同志好。我认为,落实安全生产,不能停留在发文件、喊口号上,关键要抓住‘人’和‘现场’两个核心。”林卫国边说,边在黑板上写下“人”和“现场”两个词。 “先说人。一线职工是安全的基础。但目前的安全培训,很多时候流于形式,老师讲得口干舌燥,下面听得昏昏欲睡。我建议,改变培训方式。” “多用事故案例图片、示意图,甚至可以考虑找老工人现场说法,讲他们亲身经历的危险瞬间和处置经验。要让职工真正意识到,‘安全’两个字,不是写在纸上的,是系着命的!” 下面有人开始微微点头。 “其次是现场管理。”林卫国继续道,“我们现在很多安全检查,是‘通知式’检查,提前打招呼,下面做好准备,看到的往往不是真实情况。”停顿了一下,林卫国继续道,“我建议我们处可以不定期、不打招呼抽查机制,重点查偏远小站、查夜间作业、查关键环节。查到问题,不仅要罚,更要帮助整改,形成闭环。” 一个坐在陈处长旁边,面色严肃的中年人开口了,他是安全科的刘科长:“小林同志的想法不错。但不打招呼抽查,会不会干扰下面正常生产?引起基层反感?” 林卫国看向刘科长,不卑不亢:“刘科长好,我认为,安全的底线,不能因为怕引起反感就放松。我们可以规范抽查流程,明确抽查重点,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干扰。但该查的必须查,这才是对职工生命负责,也是对铁路事业负责。” 刘科长皱了皱眉,没再说话。 另一个生产计划科的负责人慢悠悠地说:“想法是好的,但做起来需要人手啊。我们处里就这么几个人,天天往下跑,本职工作还干不干了?” 林卫国早有准备:“不一定非要处里同志天天跑。可以建立处、段联动机制,处里定标准、抓典型,段里负责常态化的巡查。我们处里定期组织交叉检查,既能发现问题,也能促进各段之间的交流。” 陈处长在主位上一直没说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听着,看着。 等林卫国讲完,坐回位置,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钟。 陈处长清了清嗓子:“林卫国同志的建议,有些地方值得探讨。比如这个不打招呼抽查,尺度需要把握好。”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陈处长接着道,“不过,他提出的问题确实存在,思路也有可取之处。老吴,你们综合科牵头,结合卫国同志的建议,拿一个细化方案出来,下次会再议。” “好的,陈处。”吴建国连忙点头。 散会后,林卫国跟着吴科长往回走。吴科长拍了拍他肩膀,低声道:“行啊卫国,胆子不小,刘科长和老王的话你都敢直接顶。” “我只是就事论事,吴科长。”林卫国笑了笑。 “嗯,不过以后说话还是稍微注意点方式。”吴科长提醒了一句,但语气里并没有太多责备。 回到综合科办公室,孙科员和赵科员看林卫国的眼神又有些不同了。 【这小子,是真敢说啊。】 【不过陈处好像还挺欣赏他的】 …… 下午,林卫国被陈处长一个电话叫了过去。 “坐。”陈处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今早会上表现不错,有冲劲。” “谢谢处长。” “别高兴太早。”陈处长话锋一转,“你的想法,触动了一些人的习惯。安全科老刘,计划科老王,都是老资格了。推行新东西,没那么容易。” “我明白,处长。” “明白就好。”陈处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里有个任务。局里要求对各段上报的年度运输计划进行初审,你跟着老吴一起做。这是个细致活,也是了解全局情况的好机会。好好干,别出纰漏。” “是,保证完成任务!”林卫国接过文件,心里明白,这是陈处长对他的再次考验。 拿着文件回到综合科,林卫国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泡在了文件堆里,核对数据,分析趋势,偶尔跟着吴科长去其他科室沟通协调。 他发现自己穿越带来的未来一些互联网接触的知识在处理这些繁琐信息时格外有用,效率比许多老科员还高。 周五林卫国加班核对完最后一份报表,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开始下班回家。 走出机关大楼,夜风微凉,天气要开始冷了。 他深吸一口气,紧紧了身上的衣服,随后大步往公交站走去。 回到四合院,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林卫国放轻脚步穿过中院,贾家和傻柱家都亮着灯。 就在他快要走到后院月亮门时,耳尖地听到旁边柴火堆后面传来极轻微的、压抑的啜泣声。 是秦淮茹。 林卫国脚步一顿,听心术下意识集中过去。 【……怎么办……粮票又快没了……婆婆的药也断了几天……柱子那边……也不好再开口了……都是他……都是他害的……】 林卫国皱了皱眉,不过没有停留,径直回了家。 秦淮茹的困境,他不同情。 路都是自己选的,贾家落到今天这地步,咎由自取。 他只是隐约觉得,被逼到绝境的秦淮茹,恐怕不会一直这么安静下去。 第26章 训斥秦淮茹 林卫国猜得没错,秦淮茹确实快撑不下去了。 棒梗虽然暂时被送回乡下,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每个月捎回乡下的口粮肯定不能少的。 小当和槐花也在长身体,饭量见涨。 她那点工资,就算加上傻柱平时接济的盒饭,但依然捉襟见肘,而且这个月的粮票眼看又要快没了。 如果是以前还能靠着装可怜,从院里其他人家借点,或者叫一大爷组织全院捐款一些。 可自她家在院里最近发生的这些闹事,导致院里其他邻居见她也基本上只是礼貌的点下头,然后就快速走开。 另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这三位管事大爷最近也是躲着她家,明显是不愿再管她家破事。 傻柱那边,上次被林卫国当众放倒后,虽然盒饭照给,但神情好像没有以前发放了,再想多要点,秦淮茹自己也张不开那个嘴。 所有的路,好像都被堵上了。 贾家。 秦淮茹把最后一点棒子面搅成糊糊,看着锅里稀汤寡水,心里一阵阵发凉。 她想起白天在厂里,听几个女工闲聊,说后勤科的王干事好像管着厂里一部分机动粮票的发放,用来补助特别困难的职工。 她当时也是心一动,但王干事上次帮棒梗走动把送工读学校免掉后,她也就不太好意思找王干事了。 可现在,她实在没别的法了。 第二天上班,秦淮茹磨磨蹭蹭,等到快中午,估摸着王干事办公室人少了,才鼓起勇气走过去。 王干事正准备去食堂,看见她,意外道:“秦淮茹?有事?” “王……王干事,”秦淮茹搓着手,脸上挤出惯有的柔弱,“我……我家实在揭不开锅了,棒梗在乡下也要吃饭……您看,厂里能不能……能不能给我补助点粮票?” 王干事看了她一下,叹了口气:“淮茹啊,我是想帮你,但厂里的困难补助,得是家里有重病号,或者实在过不下去的。你家的情况……我也了解,目前还没到那个程度。另外补助名额有限,盯着的人很多,我也不好办。” “王干事,求求您了,帮帮忙吧……”秦淮茹眼泪说来就来,低声啜泣起来,“我真是没办法了……” 王干事看着秦淮茹这样子,心又有些软了,想了想道,“行了,别哭了。这样吧,厂里最近在清理仓库,有一批劳保手套,有点小瑕疵,按规定要内部处理,价格便宜。我给写个内部处理单,你买几副,然后想办法倒腾出去,多少能换点钱或者粮票。这样也能缓解一下你家情况。” 这虽然不是秦淮茹想要的,但看着王干事如不接受,他也没法了表情,她也只能接过那张刚写的内部处理单,道了声谢,失魂落魄地走了。 拿着单子去仓库,秦淮茹买了几副劳保手套。 晚上下班,她把几副手套塞在布包里,往回走。 路过胡同口时,看见许大茂正跟人吹牛,她下意识地想躲开。 但许大茂眼尖,看见了她,并看到了她布包里露出的手套一角,眼珠转了转,就凑了过来。 “秦姐,下班了?”许大茂笑嘻嘻地,“哟,这买的什么?劳保手套?厂里发的?” 秦淮茹勉强笑笑:“嗯……处理品,买来用的。” 许大茂是什么人,一看她那表情和这手套的成色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压低声音:“秦姐,遇上难处了?想把这手套换点钱?” 秦淮茹没吭声,算是默认。 许大茂嘿嘿一笑:“这玩意儿不好卖啊。不过嘛……兄弟我倒是有个门路。就看你敢不敢干了。” 秦淮茹心里一紧,警惕地看着他:“什么门路?” “黑市呗。”许大茂声音更低了,“我知道个地方,你这手套,加点价倒出去,换点粮票没问题。就是有点风险。” 秦淮茹脸一白。 倒卖厂里处理品去黑市?这要是被抓到,工作都可能丢! “不……不行,这太危险了。”她连连摇头。 “怕什么?小心点就没事。”许大茂怂恿道,“总比你一家子饿肚子强吧?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秦淮茹心里天人交战。 一边是饿肚子的现实,一边是巨大的风险。她看着许大茂那张透着精明的脸,突然觉得这是个火坑。 “谢……谢谢大茂兄弟,我再想想……”她慌乱地说完,抱着布包快步走了。 许大茂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啐了一口:“呸,怂货!活该受穷!” 秦淮茹回到四合院,心里乱成一团麻。 黑市她不敢去,可粮票怎么办? 难道真要去求林卫国?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她掐死了。去求他,不如让她去死。 秦淮茹浑浑噩噩地走到中院,看见林卫国家亮着灯,隐约还能听到收音机的声音。 一股邪火突然窜上心头。 凭什么他家就能安安稳稳,有吃有喝,还有收音机听?凭什么她家就要为了一口吃的发愁? 一个恶毒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第二天是周末,院里人比平时多。 快中午的时候,秦淮茹瞅准林卫国出门去公共厕所的工夫,端着一盆脏水,假装要去水井边倒水,眼睛却死死盯着林卫国家敞着透气的窗户。 她心跳得厉害,手也有些抖。 她知道这么做不对,后果可能很严重,但一想到家里空了的粮罐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她脑袋一热,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在她咬着牙,准备把盆里的水猛地泼向林家窗户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秦姐,你这是准备给我家擦窗户?” 秦淮茹吓得手一抖,盆里的水晃出来不少,溅湿了她的裤脚。 她猛地回头,只见林卫国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月亮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我……”秦淮茹脸瞬间煞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林卫国慢慢走过来,目光扫过她手里的盆和地上溅开的水渍,又看了看自家窗户。 “怎么?上次你婆婆往我家窗根泼脏水,这次换你了?”林卫国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是觉得我林卫国好欺负,还是觉得你们贾家可以无法无天?” 林卫国的声音虽不是不很大,但也足够让中院几家邻居听的见。 易中海从屋里出来,皱着眉:“又怎么了?” 林卫国没理易中海,继续盯着秦淮茹:“秦姐,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你们贾家过得好坏,跟我林卫国没关系。但有两条底线,你记好了。第一,别惹我家的人。第二,别动我家的东西。否则……” 顿了顿,林卫国往前逼近一步,压低声音,只有秦淮茹能听见:“李汉明和你家婆婆的下场,你也看见了。我真的不介意,让你们家再多一个。” 秦淮茹被林卫国眼神里的狠厉吓得倒退两步,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脏水泼了一地。 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呜咽着跑回了家。 林卫国看着秦淮茹回了家后,转身对皱着眉的易中海说道:“一大爷,您也看见了。贾家现在是变着法地想找事。今天是想泼我家窗户,明天指不定干出什么。我把话放这儿,她们再敢有下一次,我直接找街道,找派出所,绝不姑息!” 易中海看着林卫国决绝的表情,又看了看贾家紧闭的房门,重重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背着手回了屋。 第27章 易中海要道德绑架我? 回屋后,易中海在自家凳子上坐了很久,眉头紧皱,地上的烟屁股已散落一地。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大院的一大爷当得很憋屈。 院里接二连三的闹事,林家小子最近的强势,让他几乎威信扫地,现在连最基本的“和谐”都快维持不住。 透过家里的窗户,看着对面贾家紧闭的房门,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哭声和贾张氏低低的咒骂,他心里很是烦躁。 易中海猛的把手上还没有吸完的烟往地一扔,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林家小子最近手段太强硬,贾家眼看就要被逼上了绝路,到时候如真闹出什么大事,整个院子都跟着丢人。 必须出面,哪怕拉下这张老脸,也得把这两家的矛盾缓和下来,至少不能把贾家真的逼到绝境。 第二天周日,院里人基本都在家。 易中海瞅准林卫国在家写材料的工夫,背着手,踱着步来到了后院林家。 “卫国,忙着呢?”易中海脸上挤出些笑容,推门走了进来。 林卫国放下笔,抬起头:“一大爷,有事?” 王桂芬正在缝补衣服,见状也停了下来,有些意外地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在屋里唯一一张旧椅子上坐下,叹了口气:“卫国啊,淮茹那孩子……也是一时糊涂,家里实在困难,快揭不开锅了,心里有火,才做了错事。” 林卫国没接话,只是看着易中海等着他的下文。 易中海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继续道:“我知道,贾家之前做得不对,尤其是老嫂子和你妈那事。可你看,棒梗被送回了乡下,李汉明也进去了,老嫂子也挨了打……这惩罚,也该够了吧?” “一大爷,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林卫国语气依旧平淡。 易中海清咳了一声,摆出了他惯有的“顾全大局”的姿态:“卫国啊,大家都是一个院的,讲的就是一个团结互助……是,贾家有错,可她们毕竟是孤儿寡母,你如今也在局里上班了,前途光明,你看……有些事是不是就算了?” 顿了顿,易中海加重了一下语气:“俗话说,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都是一个院的……如果继续闹下去,对咱们院的名声也不好,对你个人的名声……也有影响啊。年轻人,要懂得积德行善,眼光放长远点。” 易中海这话说得很冠冕堂皇,先是把“团结互助”的帽子扣下来,再用“个人名声”和“积德行善”来施压,典型的道德绑架。 王桂芬在一旁听得有些着急,想开口,被林卫国用眼神制止了。 林卫国看着易中海,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没什么温度:“一大爷,您这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首先,这些日子发生冲突,是我造成的吗?还有的我让棒梗去偷东西的?是我让贾张氏满嘴喷粪、碰瓷耍无赖的?她们自己把路走绝,把邻里情分耗光,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成了我不顾大局,没同情心?” 易中海脸色微变:“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林卫国打断他,声音高了,大声道,“合着她们犯错,她们孤儿寡母,她们就有理了?我遵纪守法,我努力工作改善生活,我反倒有罪了?就得无条件地让着她们?不让就是故意闹事,不讲邻居情,就是破坏团结?” 说完,林卫国突然站起身,走到门口,把门大开,故意让声音传出院内:“一大爷,您这道理,我听着新鲜!按您这说法,咱们国家还搞什么生产建设?大家都躺着等别人帮衬算了!反正谁穷谁有理,谁老实干活谁活该倒霉呗!” 这几句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劲儿,并且把易中海的道德绑架直接反了回去。 易中海被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也站起身,指着林卫国:“你……你强词夺理!我那都是为了院里和睦!” “为了院里和睦?”林卫国冷笑,“我看你是为了你一大爷的面子!……贾家一次次惹是生非的时候,你怎么不去跟她们讲和睦?她们造谣污蔑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去让她们积德行善?现在看我不好惹,就拿大帽子来压我?一大爷,你这心,偏到胳肢窝了吧!” “你……你放肆!”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他这辈子还没被小辈这么当面顶撞过。 这时一些被林卫国声音引来的几个邻居,包括阎埠贵、刘海中,还有几个住后院的都探头探脑地往林家看过来。 林卫国看着看过来的邻居,继续大声道:“各位邻居也都在,正好评评理!我林卫国做事,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们一家在院里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甚至有些邻居困难了,我们能帮的时候也会帮。” “而你,”林卫国转头直向易中海,一字一句道:“一大爷,……您如真的想发扬好人风格,你看要不要我也去您家偷……不,是拿一些粮票,钱,甚至把你不小心撞倒,然后再和你说一句,对不起,这事就算了?毕竟您德高望重嘛,这事肯定不在乎对不?” 林卫国这一连串的挤兑话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易中海脸上一样。 “你……你……”易中海指着林卫国,手指哆嗦,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脸色由红转青,最后猛地一跺脚,回了一句,“不可理喻,”灰头土脸地挤开一些来看热闹的邻居,狼狈地走了。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小声嘀咕:“得,这回连一大爷都栽了。” 刘海中看着易中海仓皇的背影,心里莫名有点舒坦,但面上还是板着脸:“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林卫国站在门口,看着易中海消失的方向,心里毫无波澜。 想用道德绑架我?老子一个穿越来的,最不吃这套! 他相信经过这一次,易中海的道德天尊招牌,往后应该不敢再跟他讲什么“大局”和“情分”。 第28章 全院大会反问易中海 易中海被林卫国反道德后,连着好几天脸都阴沉,阴沉的。 这天晚上,易中海坐家里的椅子上,连平常喜欢听的收音机都不开了,只是低头沉默的一根接着一根吸着烟。 似乎是想透了什么,易中海猛然起身,把手上的烟一扔,披上一件衣服就开门往外走去。 看那方向是聋老太屋。 聋老太太正就着昏暗的灯泡纳鞋底,看到易中海来,撩了下眼皮:“中海啊,有事?” 易中海在老太太对面的小板凳上坐下,叹了口气:“老太太,院里现在这情况,您也看到了。林家小子……太霸道,贾家眼看就要过不下去了。长此以往,咱们院的风气就完了。” 聋老太太手里的针线没停,慢悠悠地说:“贾家自个儿不作,能到今天?棒梗那孩子,是该管管。林家小子嘛……是硬气了点,可人家占着理呢。” “理是占着,可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啊!”易中海语气激动起来,“老太太,咱们院向来讲究个互帮互助,团结和睦。现在可好,搞得跟仇人似的!我这心里,堵得慌啊!” 他看向聋老太太,带着恳求:“老太太,您德高望重,能不能……由您出面,召集大家开个全院大会?不针对谁,就是重申一下咱们院的规矩,讲讲邻里情分。有您老坐镇,兴许能把这股歪风邪气正一正?” 聋老太太停下针线,抬眼看了看易中海,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开会?我这把老骨头,说话还有人听吗?” “有!肯定有!”易中海赶紧说,“您说话,谁敢不听?” 聋老太太又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行吧。为了院子清净,我就豁出这张老脸。你去安排吧。” 易中海心里一喜,有聋老太太这尊大佛压阵,他倒要看看林卫国还敢不敢炸刺! 第二天傍晚,阎埠贵敲着破盆在院里喊:“开会了!中院开会!老太太主持,各家都必须来人啊!” 林卫国正在家看运输处的一份旧档案,听到喊声,眉头皱起。 院里开会,聋老太太主持? 放下档案,林卫国对母亲说:“妈,您和晓雪在家,我去看看。” 王桂芬有些担心:“卫国,要不……” “没事,我心里有数。”林卫国摆摆手,走了出去。 中院已经摆好了阵势。 八仙桌后,聋老太太端坐在马扎上,易中海和刘海中分坐两旁,阎埠贵坐在稍远点的地方。 院里的人也基本都到齐了,或坐或站着。 贾张氏和秦淮茹也来了,坐在人群前面,贾张氏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秦淮茹则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傻柱靠在自家门框上,抱着胳膊,眼神复杂。 林卫国走到人群后面,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站定。 易中海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开口:“今天请老太太出面,把大家伙儿召集起来,没别的事,就是最近院里不太平,有些风气,要说道说道。” 待人群安静了下,易中海转头看向聋老太太:“老太太,您给大伙儿讲讲?” 聋老太太拄着拐棍,慢腾腾地开口,声音不大,但院里很安静,都能听见:“咱们院,多少年了,讲的就是个和气。邻里邻居的,谁家还没个难处?互相搭把手,日子也就过去了。”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扫过众人:“可现在呢?一点小事,就闹得鸡飞狗跳。又是动手,又是报公安的……像什么话!” 这话一出,不少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林卫国。 林卫国面无表情地站着。 易中海接过话头:“老太太说得对!咱们是文明大院,不是打架斗殴的地方!有什么矛盾,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要闹得你死我活?” 他语气痛心疾首:“尤其是对待困难的邻居,更要体现咱们的团结互助精神!不能看着人家掉井里,不但不拉一把,还往下扔石头啊!” 这时,贾张氏配合地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泣。秦淮茹也跟着抹眼泪。 四周的一些邻居也开始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易中海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正准备把话题引向“和解”和“互助”,让林卫国当着全院的面表个态时。 林卫国突然开口了,:“一大爷,您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糊涂啊。” 所有人目光开始看向林卫国。 易中海虽被打断,但还是很镇定问道:“卫国,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 林卫国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平静地看着易中海和聋老太太:“老太太,一大爷,你们说要团结互助,要讲邻里情分,我举双手赞成。” 接着林卫国话锋一转,“可我想问问,什么是团结互助?是纵容小偷小摸,还是包庇造谣生事?是看着有人蛮横无理、欺负老实人,还要我们被打不还手、被骂不还口,这才叫团结?” 不等易中海回答,林卫国继续道:“贾家困难,院里谁不知道?可他们家是怎么做的?棒梗偷东西,是一次两次了吗?贾大妈满院子造谣,说我捞油水、钱来路不正,这是人干的事?上次甚至想泼我家窗户!这叫困难?这叫耍无赖!” 接着林卫国声音突然提高,带着一股凛然之气:“我林卫国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我努力工作,改善生活,遵纪守法,我错哪儿了?难道就因为我没像傻柱那样,由着贾家吸血,没由着她们欺负,就成了破坏团结的罪人?” 傻柱听到自己名字,脸一黑,想反驳,又憋了回去。 “至于动手?”林卫国冷笑,“李汉明半夜带人翻墙想砸我家,我该站着让他砸?贾大妈碰瓷我妈,指着鼻子骂我,还要先动手,我该把脸伸过去让她打?一大爷,您要是觉得这样才算团结和睦,那这团结,我不要也罢!” 院里鸦雀无声。 不少之前被易中海话语带动情绪的邻居也回过神来,是啊,林家小子虽然手段硬,可每次都是被逼反击,占着理呢! 易中海脸色铁青,聋老太太坐在那里,脸色也不太好看。 林卫国不再看他们,而是转向全院邻居,朗声道:“各位老少爷们,婶子大娘,我林卫国今天把话放这儿!我家人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谁想跟我们好好处,我们笑脸相迎!谁想欺负到我们头上,不管是明的暗的,我奉陪到底!” 说完,林卫国没再看易中海和聋老太太,转身就走,径直回了后院。 留下满院子的人面面相觑,以及脸色铁青的易中海和神色阴沉的聋老太太。 最后这场全院大会,只能潦草解散。 第29章 和刘海中起争执 全院大会的草草收场,让易中海生了好几天闷气,整天拉着个脸,在院里碰见人也不怎么搭理。 林卫国则一切照常,白天在运输处埋头干活,下班回家就听听收音机,帮母亲做做家务,或者辅导一下妹妹林的功课。 这天早上,林卫国刚在运输处综合科坐下,泡的茶还没喝上一口,就被陈处长叫到了办公室。 “卫国,各段的年度运输计划初审基本完成了,你做得不错。”陈处长难得语气缓和,带着一丝赞许,“效率高,条理也清楚,关键数据抓得准。” “谢谢处长,这是我应该做的。”林卫国站得笔直,语气不卑不亢。 “嗯。”陈处长点点头,拿起桌上另一份文件,递给林卫国,“光在处里看文件、核对数据还不够,下周,你跟技术科的老王去一趟机务段,他们那边上报了个机车维修方案,你去核查一下情况。” “是,处长。”林卫国接过文件,心里明白,这是让他开始接触核心业务了。 陈处长沉吟了一下,补充道:“机务段那边……情况有点复杂,你到了那边,多看多听少说,拿不准的事,回来再向我汇报。” “我明白,处长,我会注意的。”林卫国郑重应下。 陈处长这句叮嘱,让他意识到这事恐怕不像表面那么简单,里面可能有些不好明说的牵扯。 …… 转眼到了周末,林卫国在家休息。 秋意渐浓,母亲王桂芬想着把厚被褥拿出来晾晒一下,林卫国便帮着母亲一起收拾屋子,搬搬抬抬。 刚把一床被子搭在院里晾衣绳上,就听见前院传来三大爷阎埠贵和刘海中的声音,听着像是两人在争执。 “老刘!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凭什么你家堆煤占那么大地方?” “阎埠贵!你少管闲事!”二大爷刘海中的大嗓门立刻吼了回来,“我家人多,冬天用煤量就是大!不多备点行吗?占点地方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林卫国放下手里的活,走到自家屋门口往外看。 只见前院靠墙那块原本还算宽敞的公共空地,此刻被刘海中家新买的蜂窝煤占据了大半,阎埠贵正站在煤堆前,手指着煤,气的脸通红。 “刘海中!你讲不讲理?”阎埠贵声音带着颤,“这地方是公用的!你家堆这么多,别人家想放点东西,往哪儿搁?” “谁爱放谁放!有本事你也买这么多堆这儿!”刘海中背着手,挺着肥胖的肚子,摆足了官威,“我是院里的二大爷,分管院里的卫生和秩序!这点事我还做不了主?我说能堆就能堆!” “二大爷怎么了?我还三大爷呢!”阎埠贵虽然算计,但占理的时候也不含糊,“还有咱们院可是文明大院,没这条规矩!” 其他被这动静吸引过来的邻居,也慢慢围拢过来,但大多抱着胳膊,只静静的看着。 林卫国看着刘海中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心里一阵冷笑。 这刘海中,就是个官迷,肚子里没多少墨水,架子却不小,以前没少跟着易中海和稀泥,打压不听话的住户。 现在易中海暂时偃旗息鼓,他倒抖起了来,开始搞特权。 他本来懒得管这破事,但目光扫过阎埠贵那又气又急的样子,想起前几次这老算计虽然动机不纯,但也确实给他透过些风声,算是结了点善缘。 略一思忖,林卫国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二大爷,三大爷。”林卫国先打了个招呼,声音平和。 争论的两人和看热闹的邻居都看向林卫国。 “卫国啊,”刘海中见是林卫国,语气稍微收敛了一点,但架子还在,“你给评评理,我家人口多,多备点煤过冬,占点公用地方,这不是合情合理吗?老阎他这不是故意找茬?” 阎埠贵赶紧说:“卫国,你听听!这叫什么话?公用地方成了他家的了!” 林卫国没接阎埠贵的话,而是看向刘海中,语气依旧平淡,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二大爷,三大爷说得在理。这块地方,是公用区域,谁家也不能独占。您家人口多,用煤量大,这大家理解。但备煤是您家自己的事,不能因此就损害其他邻居使用公共区域的权利。” 刘海中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林卫国,你少拿那些条条框框压我!我怎么就损害别人利益了?这煤堆在这儿,谁不能用路了?谁不能晾衣服了?” “怎么没损害?”林卫国指了指那堆得像小山似的煤堆,“二大爷,您看看,这煤堆得,都快堵到路中间了。晚上谁家回来晚点,推个自行车都得小心翼翼,生怕碰倒了。再说,如果院里统一搞个卫生、修个什么东西需要腾地方,您这煤堆在这儿,是不是个障碍?” 林卫国不再看刘海中,而是目光转向围观的邻居,提高了声音:“各位邻居也都看看,说说,二大爷家这么堆煤,合不合适?方不方便?” 有几个平时就对刘海中摆官架子不满的邻居,见林卫国带头,也壮着胆子小声嘀咕起来: “是有点太占地儿了……” “走路是不太方便,晚上黑灯瞎火的容易绊着。” “我家上次想搬个柜子过来临时放一下,都没地方……” 议论声虽小,但汇聚起来,也让刘海中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恼羞成怒,指着林卫国:“林卫国!你别以为你在铁路局上班就了不起了!就能在院里指手画脚!我告诉你,这院里还轮不到你指导。” 林卫国闻言,反而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没什么温度:“二大爷,院里不是谁官大谁说了算,是咱们全院住户一起商量着定下来的。” 说着,林卫国往前逼近一步,目光锐利地直看着刘海中,语气加重:“还是说,您觉得您这二大爷的身份,可以凌驾于全院人之上?” 这话可谓诛心之言,直接戳破了刘海中那点小心思。 “你……你胡说什么八道?!”刘海中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色厉内荏地嚷嚷,“我……我不跟你这混小子一般见识!这煤……我过两天就挪!行了吧!” 说完,他狠狠瞪了林卫国和阎埠贵一眼,转身挤开人群,快步走回自家屋,“砰”地一声把门关得山响。 阎埠贵见状,长长舒了口气,转头对林卫国露出感激的笑容:“卫国,今天可真谢谢你了!要不,这老刘非得把院当成他自家了!” “三大爷客气了,我就是看不惯有人仗着二大爷身份搞特权,”林卫国摆摆手,语气淡然,“还有院里的事,还得大家一起维护才可以。” 说完,林卫国也不再停留,转身回了自家。今天家里还有一大堆家务活等着他干呢。 第30章 机务风波,林卫国的不讲人情 周末过去,林卫国带着陈处长的交代,和技术科的老王一起坐上了处里安排去机务段的通勤车。 老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傅,头发花白,话不多,但眼神里透着精明。 “王师傅,这次去机务段,主要看什么?”林卫国主动搭话,递过去一根烟,并帮忙点上。 老王接过烟,吸了一口:“他们报了个东风型机车的维修方案,申请一批配件和经费。陈处让咱们去核实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必要,有没有水分。” 林卫国点点头,心里有数了。 不过核查经费,这活儿容易得罪人。 到了机务段,接待他们的是机务段里设备科的一个副科长,姓孙,四十多岁,满脸堆笑,很是热情。 “王工,林工,欢迎欢迎!一路辛苦!”孙科长握着老王的手使劲晃了晃,又对林卫国点点头,“这位就是林工吧?年轻有为啊!” 寒暄几句,孙科长就把林卫国他们带到了会议室,开始讲述维修方案。 老王听着,起初还偶尔在本子上记两笔,但最后不动声色的把笔一放,不再记录,显然维修方案很多不符合。 林卫国在一旁也认真听着,但听心术却锁定孙科长。 【……这两个,老王老了,糊弄过去应该不难。这小年轻……估计也就是来走个过场,说点好话,塞点……应该也能搞定……】孙科长心声盘算着,但面上还是一脸的笑容。 讲述完,孙科长热情地邀请:“王工,林工,咱们去车间实地看看吧?眼见为实嘛!” 一行人来到机车检修车间。 巨大的车库里,几台东风型机车停在那里,工人们正在忙碌着。 孙科长指着一台拆开部分的机车,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哪里哪里磨损,哪里哪里严重,必须更换。 林卫国没只听他说,而是目光仔细看向那些被指出的“问题”部件。 他穿越前虽然不是机械专业,但基本的工业常识还是有的,加上在铁路这段时间的耳濡目染,也能看出个大概。 有些部件确实有磨损,但还远没到孙科长说的必须更换的程度。 林卫国走到一个被标注为“急需更换”的齿轮箱旁边,蹲下身,用手指抹了一下接口处的油泥,放在鼻尖闻了闻。 “孙科长,这个齿轮箱,看油泥颜色和状态,上次大修保养应该不超过半年吧?磨损程度似乎也没到非换不可的地步啊?”林卫国站起身,语气平淡地问。 孙科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解释道:“林工,你是不知道,这玩意儿看着还行,里面说不定已经有暗伤了!咱们铁路安全第一,可不能抱侥幸心理啊!” 【这小子,眼睛还挺毒!】孙科长心里骂了一句,脸上依旧笑着,“这样,王工,林工,也快中午了,咱们先去食堂吃饭,边吃边聊?我们段食堂的小炒肉可是一绝!” 老王看了林卫国一眼,没说话。 林卫国知道,这是要上“硬菜”了。他笑了笑:“孙科长,吃饭不着急。陈处长交代了,让我们务必把情况摸清楚。我看这台车其他部分也有些问题,不如我们再仔细看看?” 孙科长脸色微变,还想再劝。 林卫国却不再理他,转头对老王说:“王师傅,我看那边那台车好像也在检修,咱们过去看看对比一下?” 老王想了想,点点头:“行。” 两人撇下脸色难看的孙科长,走向另一台机车。 后面的孙科长只能紧跟上,但还在不停的解释着。 林卫国一边听孙科长废话,一边用听心术捕捉着周围几个老师傅的心声。 【孙扒皮又来了,这台车明明还能用两年,非说要换……】 【还不是想多报点经费,他们科好分点……】 【这小伙子看着挺认真,不知道顶不顶得住……】 心里有了底,林卫国在征得一个老工人同意后,拿起工具简单测量了几个关键部件的间隙。随后向也蹲在一旁的老王,轻微的摇摇头。 老王心中一会,站起身,对孙科长道,“孙科,我们也看的差不多了,你刚不是说你们段小炒肉一绝吗?现在也到饭点了,我们一起去试一试?” …… 中午这顿饭,孙科长安排得很丰盛,小炒肉、红烧鱼,还有瓶不错的白酒。 他频频敬酒,话里话外暗示只要报告写得“漂亮”,后面少不了好处。 老王打着哈哈,应付着。 林卫国则以酒精过敏为由,只喝茶,吃菜,然后敷衍着。 吃完饭,回到招待所休息。 老王关上门,对林卫国说:“卫国,看出点什么了?” “水分不小。”林卫国直接说,“至少三成以上的更换项目没必要,或者可以延迟。那个孙科长,心思没在车上。” 老王叹了口气:“机务段老孙,是出了名的会来事。这事有点难办。按实情报,得罪人。按他们的意思报,咱们回去没法跟陈处交代。” 林卫国沉默了一下,说:“王师傅,陈处让咱们来,就是信得过咱们。我觉得,还是得实话实说。至于得罪人……咱们干的就是这活儿,怕得罪人,就别端这碗饭。” 老王看了林卫国一眼,点点头:“行,你小子有股子劲头。那就按你说的办!下午咱们再把数据核对一遍,晚上就把报告初稿弄出来。” 下午,孙科长见林卫国两人一直油盐不进,脸色开始不好看了,陪同也就没了之前那么热情,一路沉着脸。 林卫国和老王也不在意,只是按着计划完成核查。 晚上,两人在招待所房间里埋头写报告。 林卫国主笔,把核查情况、存在问题、以及压缩经费的建议写得清清楚楚,数据翔实。 报告写完,老王看了一遍,点点头:“嗯,就这么报!” 第二天,两人把写好报告交给孙科长过目,让他有个知情。 孙科长看着报告,脸都绿了,但又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强笑着送林卫国两人离开。 回局的车上,老王对林卫国说:“卫国,这次回去,老孙肯定得给咱们上眼药。你有个心理准备。” 林卫国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语气平静:“我知道。但问心无愧就行。” 林卫国明白,水清则无鱼的道理。 但如果他真的想在三个月实习期过后,能保证的留在局运输处,就必须敢于把这趟水给搅了。 只能说孙科倒霉了,目前林卫国只想着回局了怎么想陈处长汇报这个问题。 第31章 谁也不能阻拦我留在处里 回到局运输处,林卫国和老王把机务段的核查报告正式呈交给了陈处长。 陈处长拿着报告,耐心的一页一页看着,特别是在林卫国一些标红的内容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一些。 看完后,陈处长放下报告,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沉思了一会才抬头看向林卫国和老王:“情况都核实清楚了?” “清楚了,陈处。”老王答道,“数据都是现场测量的,卫国记录。” 陈处长目光转向林卫国:“你觉得,机务段这个方案,问题主要在哪?” 林卫国早有准备,组织了一下语言,不紧不慢回道,“陈处,主要是更换项目存在过度维修。比如齿轮箱,磨损在允许范围内,完全可以继续使用至少一个检修周期。但机务段还是要求更换,如果按他们的方案批经费,会造成至少三成以上的浪费。” 陈处长听完,没表态,只是挥挥手:“我知道了,报告放这儿,你们先去忙吧。” 林卫国退后,把办公室门轻轻关上,在门口和老王互相无声的点点头后,两人就各自分开,各回各自科室。 …… 接下来的两天,处里风平浪静。 但林卫国的听心术偶尔能捕捉到一些异样的动静。 【老孙这次怕是要栽跟头,林卫国那小子报告写得狠啊。】 【年轻人不懂事,这么较真,以后在系统里怎么混?】 【陈处这次不知道会怎么处理……】 显然,机务段孙科长那边已经开始活动,处里也有人听到了风声。 林卫国不为所动,该干什么干什么。 他清楚,自己做的没错,剩下的,就看陈处长的魄力了。 这天下午,林卫国被陈处长又叫了过去。 办公室里除了陈处长,还坐着安全科的刘科长和生产计划科的王科长。 气氛有点凝重。 “林卫国,”刘科长先开口,语气带着不满,“你们去机务段的核查,结论是不是太武断了?有些技术上的判断,你判断的未必完全准确吧?这么报上去,会影响基层同志的工作积极性!” 王科长也慢悠悠地帮腔:“是啊,小林。基层有基层的难处,我们处里要多体谅,多支持。不能一味卡脖子嘛。” 林卫国心里冷笑,这是联合施压来了。 他看向陈处长,陈处长端着茶杯,垂着眼皮,没说话。 林卫国知道,这是让他自己应对。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地看向刘科长和王科长:“刘科长,王科长,我们的核查是基于现场实测数据和行业标准。如果二位领导认为我们的判断有误,可以指出具体哪一项数据不准,哪一条标准适用错误。我们愿意重新核实。” 林卫国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工作积极性,我认为,把有限的经费用在真正需要的地方,避免浪费,才是对基层最大的支持。如果因为核实出水分就影响积极性,那这种积极性,恐怕也不是我们运输处需要的。” 这话不软不硬,直接把皮球踢了回去。 刘科长被噎了一下,脸色难看。王科长也皱起眉头,他没想到林卫国这么硬气。 陈处长这时放下茶杯,终于开口了:“好了,都别争了。机务段的报告,我看过了,数据详实,建议也合理。就按核查报告的意见,驳回他们部分更换申请,经费压缩三成。老刘,老王,你们要有不同意见,拿出具体依据来。” 刘科长和王科长面面相觑,他们哪有什么具体依据,不过是受了孙科长请托来说情。 陈处长一锤定音,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悻悻闭嘴。 “没事就都去忙吧。”陈处长挥挥手。 刘科长和王科长起身走了。 陈处长看向林卫国,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做得不错。坚持原则,不怕得罪人,是块好料子。” “谢谢处长。”林卫国心里松了口气。 “不过,”陈处长话锋一转,“孙胖子那人,心眼小。你以后下基层,自己多注意点。” “我明白。” 从处长办公室出来,林卫国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他在陈处长心里的分量,应该又重了几分,留在处里的可能性又大了一些。 下班回到四合院,还没进门,林卫国就听见里面传来哭闹声。 是贾张氏! “……活不了了啊!粮食见底了,钱也没了……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啊!老贾啊,你睁开眼看看吧……” 林卫国眉头一皱,这老虔婆,又开始了? 他走进院子,只见贾张氏又坐在中院地上干嚎,秦淮茹在一旁拉着她,一脸焦急和难堪。 几个邻居远远看着,指指点点,没人上前。 易中海家门关着,没动静。傻柱也不在。 贾张氏看见林卫国进来,嚎得更响了,还故意把方向朝他这边偏:“没天理啊!有的人吃香喝辣,不管别人死活啊……” 林卫国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秦淮茹看到林卫国,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使劲拉贾张氏:“妈!别说了,快起来回家!” 贾张氏甩开她,继续嚎。 林卫国忽然笑了,他走到贾张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贾大妈,又没粮了?” 贾张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嚎声小了点,嘴硬道:“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事。”林卫国点点头,“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贾张氏和秦淮茹都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林卫国不紧不慢地说:“街道办王主任不是关心你家困难吗?你去找她啊,天天去,坐在街道办门口哭。再不行,去区里,去市里信访办。把你家多困难,院里人多冷漠,尤其是像我这种‘见死不救’的邻居,都好好说道说道。说不定上面领导心一软,特批你家一份长期补助呢?” 这话一出,贾张氏傻眼了。去街道办、去区里闹?她哪有那个胆子! 秦淮茹也吓白了脸,真要去闹,她们家以后在街道和厂里还怎么抬头?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贾张氏色厉内荏地骂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林卫国语气转冷,“有困难,找组织,这是正道。在院里撒泼打滚,屁用没有!再让我看见你在这儿嚎丧影响大家休息,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贾张氏和脸色惨白的秦淮茹,转身回了后院。 他知道,贾家这根刺,还没彻底拔掉。 但只要她们还敢冒头,他就敢继续敲打。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运输处那边。 机务段的报告虽然盖棺定论了,但机务段孙科长那边肯定还会有其他动作的,还有处里其他可能看不惯他的人。 不过为了能留在处里,林卫国他真的不介意把水搅的更浑。如果谁还在他前面当挡路石,他就把这石头砸烂,直至砸成粉。 第32章 用铁路权利小小任性一下 运输处综合科。 林卫国放下电话,听筒里只有冗长的忙音。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联系机务段调度室了,对方要么推诿负责人不在,要么干脆像现在这样无人接听。 连之前催要的冬季煤炭运输机车运用计划,也卡在了机务段设备科,音讯全无。 吴科长从外面回来,脸色不太好看。“还是没动静?”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林卫国摇摇头。“电话打不通,通了也是敷衍。” 吴科长叹了口气,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手指烦躁地敲着桌面。“孙胖子这是铁了心要给咱们使绊子。冬季煤炭运输是局里压下来的硬指标,机务段的计划是基础,卡在咱们这儿,到时候板子打下来……” “科长,我去一趟吧。”林卫国站身,“当面催。” 吴科长有些犹豫:“你去?孙胖子现在恨你入骨,去了怕是门都进不去,还要给你难堪。” “难堪不怕,只要能处理事。”林卫国语气平静,“总不能因为他不配合,咱们就干等着。计划拿不回来,后续所有安排都是空谈。” 吴科长权衡片刻,最终点头:“行,你去试试。记住,尽量别起冲突,拿到计划是第一位的。实在不行……就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下午,林卫国坐上公交车,再次前往机务段。 这次他没直接去设备科,而是先进了调度室。 调度室几个老熟人正在忙碌着。 林卫国找到上次接触过、为人比较正派的李调度,递过去一根烟。 “李师傅,忙着呢?” 李调度接过烟,别在耳朵上,叹了口气:“小林同志,你怎么来了?为那计划?” 林卫国点点头:“是啊,处里等着要,电话打不通,只能跑一趟。” 李调度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计划早做出来了,就在孙科那里。他放话了,就是要压着,说是……要给某些不懂规矩的年轻人一点颜色看看。” 林卫国心里冷笑,他谢过李调度,转身前往设备科办公室。 孙科长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茶杯里冒着热气。 看见林卫国进来,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呷了口茶。 “哟,林工?真是稀客啊。怎么,你们运输处没事干了,天天往我们这小庙跑?” 林卫国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站在办公桌前,开门见山:“孙科长,冬季煤炭运输保障是局里的死命令。机务段的机车运用计划,我今天必须拿到。” 孙科长把报纸一放,脸沉了下来:“林卫国!你这是什么态度?计划是你说要就要的?我们段里千头万绪,都得为你们运输处让路?你当你是谁?” “我不是谁,我是运输处派来拿计划的。”林卫国目光直视着他,分毫不让,“今天下班前,如果我看不到计划,我会直接向陈处长汇报,机务段设备科无故拖延,影响全局冬季运输部署。这个责任,你自己担。” 孙科长猛地一拍桌子,“你少拿陈处长吓唬我!老子不吃这一套!滚!给老子滚出去!” 林卫国没退,而是往前又逼近了一步,“孙科长,上次核查报告,哪些零部件是‘急需更换’,哪些数据掺了水分,相信你比我清楚。陈处长按下没深究,是给你留了面子,不想把事情做绝。” 顿了顿,林卫国直看着孙科长有些闪烁的眼睛:“你要是非把路走绝,那我不介意把上次的核查整理成一份报告,直接送到局领导桌上。看看最后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戳到了孙科长的痛处。 上次的事可大可小,但如果真被捅到上面,较起真来,他绝对讨不了好。 他脸色变了几变,最后竟起身给林卫国倒了一杯茶,语气微软。 “林工,来你先喝口茶,不要那么爆嘛。” 林卫国没有接过茶,而是看着他继续质问,“那计划,你给还是不给?” 孙科长拿茶杯手停在半空,直看着林卫国。 在僵持了十几秒后,他还是把茶杯放在了一旁,随后对旁边一个科员吼道:“愣着干什么?把计划给他啊!” 那科员闻声,赶紧的从办公柜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林卫国。 林卫国接过文件,看了一眼,然后又深深看了孙科长一眼,转身就走。 回到综合科,林卫国把计划交给吴科长。 吴科长翻看了一下后,用力拍了拍林卫国的肩膀:“好!拿回来就好!卫国,这次多亏你了!” 林卫国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 随着时间过去,天气越来越冷。 四合院里不少人家已经开始准备过冬的煤,林卫国家也不例外。 林卫国下班回到院里,看见母亲王桂芬正对着门口那堆明显比往年矮了不少的蜂窝煤发愁。 “妈,怎么了?” “卫国,你回来了。”王桂芬叹了口气,“今年煤站分的煤,比往年少了很多。……我去煤站问,那边就说按定量分的,没问题。可这……” 定量没问题?林卫国眼神沉了下来。 问题不出在定量,那就出在分配或者运送环节了。 第二天,林卫国请了半天假,直接去了煤炭公司负责南锣鼓巷片区民用煤分配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个四十多岁的办事员正端着茶杯,悠闲地看着报纸。 林卫国走过去,掏出铁路局的工作证,轻轻放在桌上。 “同志,你好,铁路局,林卫国。” 那办事员一看铁路局的工作证,态度立刻好了起来。 铁路局管着全市乃至更大范围的物资调运,虽然不是煤炭公司的直接上级,但也是实权部门,不好轻易得罪。 “林同志,有事您说?” “南锣鼓巷XX号四合院,林家,冬季用煤配给量明显低于往年,我想看看分配记录,了解具体情况。”林卫国没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办事员从抽屉拿出登记本开始查看,“林家,林家……”在查到林家记录时,办事员手突然一顿,眼神闪烁,“这个,记录上就是这些,可能是……送煤过程中有点损耗,或者……” “同志,”林卫国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开始带着点威胁,“如果因为这点损耗或者别的什么问题,需要我请局里正式发函,向贵司上级反映情况,那事情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办事员脸色瞬间变了。 他连忙挤出笑容:“林同志,您别急,可能……可能是登记的时候疏忽了!我马上给您补上差额!今天,最晚今天下午就安排人给您送过去!” “那就辛苦你了。”林卫国直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很明显,“另外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疏忽’。” “一定!保证不会再有下次!”办事员点头哈腰地保证。 下午,林卫国下班回到四合院时,家门口的蜂窝煤数量已变化,堆的很多,甚至比该有的量最少多了三层。 第33章 正式确认留在局里 煤炭的事顺利解决,甚至量还比之前多,林卫国丝毫没有意外。 在这个年代铁路部的权利实在太大了!一个拥有自己独特的法院,公安局,医院等的大单位,不是很多人都可以惹的起的。 一个小办事员,亮出身份敲打一下也就老实了。 第二天上班,局运输处这边,随着冬季运输高峰的到来,各项工作愈发繁忙。 下午快下班时,林卫国被陈处长安排的人叫到办公室。 “坐。”陈处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三个月实习期快到了吧?” 林卫国心里微微一紧,“还差五天,处长。” “嗯,”陈处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林卫国面前:“处里讨论过了,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有原则,有能力,也不怕事。综合科需要你这样年轻肯干的。这是留用通知,从下个月起,你就是运输处综合科的正式科员了。” 林卫国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心很激动,终于不用回基层了。 他站起身,语气郑重:“谢谢处长信任,我一定会继续努力,不辜负你期望,不给处里丢脸。” “嗯,好好干。”陈处长点点头,随即又敲打了一句,“不过留在处里只是开始,后面的路还长。处里不比下面段,人际关系复杂,做事要更讲究方法,该硬的时候要硬,该软的时候也要懂得迂回。” “我明白,处长。”林卫国知道,这是陈处长的真心提点。 “另外,”陈处长沉吟了一下,“年底局里要搞年度总结和评优,各处都要报材料。咱们处今年的几个亮点,尤其是你在机务段核查和冬季运输保障里提的那些建议,效果不错。” “我打算这份总结材料,要你来牵头弄,我会叫老吴给你方便。弄好了,对你个人,对处里,都是好事。” “是!保证完成任务!”林卫国心中一动,知道这不仅是工作,更是一次重要的表现机会。 拿着留用通知回到综合科,吴科长显然早已经知道信息,笑着恭喜:“卫国,以后就是机关正式科员了,好好干!” 孙科员和赵科员也纷纷道贺,语气比以往真诚了不少。 【没想到竟然真的留了下来,这小子还真的有两下子。】 【陈处看来很看重他,以后得多走动走动了。】 林卫国一边听着这些人心声,一边一一谢过,心情很是舒畅。 这一步,总算是稳稳地迈出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卫国更加忙碌。 除了日常事务,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即将到来的冬季运输高峰的准备中。 另外随便着天气越来越冷,四合院里的家家户户也都烧起了煤炉子。 这天休息日,林卫国正在屋内桌子上写下个星期的准备材料。 突然,中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是贾张氏和母亲的声音。 “凭什么你家煤堆那么多?是不是贪了公家的量?”是贾张氏尖利的声音。 “贾张氏你少血口喷人!我家煤是人家煤站按正常给的!” 林卫国放下笔,他起身推开门往外看。 只见贾张氏正指着自家门前那堆煤,对着几个被吵出来的邻居嚷嚷:“大家看看!他家才几口人?堆这么多煤?不是捞了油水是什么?肯定是他儿子在铁路上以权谋私!” 秦淮茹在一旁拉着她,脸色焦急:“妈!你别胡说!” 易中海和刘海中也闻声出来了,脸色都不太好看。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没说话。 贾张氏见有人围观,更来劲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没天理啊!当官的欺负老百姓啊!我们家煤都不够烧,冻死人了啊!” 林卫国眼神冷了下来。 这老虔婆,真是没完没了。他本来不想理会这种泼妇骂街,但任由她这么污蔑,对他刚稳定的工作名声不利。 他走了出去。 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贾张氏看见林卫国,嚎得更响了。 林卫国没理她,目光扫过易中海和刘海中,最后落在阎埠贵身上:“三大爷,您是院里的管事,也是老师,最讲道理。您给评评理,我家煤是人家煤站给的,合法合规,怎么就成了以权谋私了?贾大妈这么红口白牙地污蔑,是不是该有个说法?” 阎埠贵被点了名,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老嫂子,你这……无凭无据的,可不能乱说。卫国在铁路局上班,那是正经单位,讲究纪律的。” 易中海也皱着眉道:“贾家嫂子,你家困难大家知道,但不能这么胡乱攀扯。” 贾张氏见没人支持她,又见林卫国眼神冰冷地盯着她,心里发虚,声音小了下去,但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嘟囔。 林卫国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贾张氏,煤炭公司那边,我刚好认识几个人。如果我告诉他们,有人怀疑他们分配不公,甚至暗示他们跟我有私下交易,他们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派人来重新‘核实’一下你家的定量?到时候,你家还有没有煤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贾张氏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林卫国,嚎哭声也戛然而止。 林卫国站起身,不再看她,而是对几位大爷和邻居们说道:“大家都看见了,也听见了。我林卫国行得正坐得直,谁要是再敢污蔑造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天冷,大家都回屋暖和去吧。” 说完,他拉着母亲转身回屋,关上了门。 门外,贾张氏被秦淮茹连拖带拽地也拉回了家,中院终于恢复了寂静。 屋内,王桂芬松了口气:“这贾张氏,真是……” “妈,没事。”林卫国重新坐回桌前,拿起笔,“跳梁小丑而已。” 他知道,院里这些鸡皮蒜毛的事根本不重要,目前要真正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运输处那边才可以。 年底的总结材料,必须写得漂亮,这关系到他在处里的未来,也关系到能否更快地接触到更核心的东西。 第34章 贾家偷邻居粮本 天一天一个变化,越来越冷,寒风刮得人脸生疼。 林卫国裹紧外套,推开四合院大门进了门内。 单位今天活少,放了半天假,他踩着午饭点回了院子。 前院静悄悄的,阎埠贵那几盆菊花早挪进了屋,只剩几个空花盆堆在墙角。 穿过月亮门,中院水井结了层薄冰,秦淮茹正撅着屁股在洗衣服,手冻得通红。 林卫国扫了一眼,没再停留,径直回了后院自家。 屋里生着炉子,相比外面,暖和了很多。 王桂芬正拿着抹布擦拭那台红灯牌收音机,嘴里对林卫国念叨道,“眼看就过年了,得早点张罗年货。你现在工作稳当了,咱家也宽裕了点,看能不能多割斤肉,再给你和晓雪扯布做身新衣裳。” 林晓雪趴在桌上写寒假作业,听见这话抬起头,眼睛亮闪闪的:“妈,我想要红灯芯绒的,我们班小红就有一件!” “行,妈给你寻摸寻摸。”王桂芬笑着应道。 林卫国看着母亲和妹妹脸上的笑意,心里很是温馨。 这年头,能吃上肉穿上新衣裳,就是好日子。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拍门声,还夹着哭喊。 “桂芬!桂芬!开门啊!出大事了!” 是前院张婶的声音,带着慌。 王桂芬赶紧放下抹布去开门。林卫国也跟了过去。 门一开,张婶就冲了进来,脸煞白,声音发颤:“完了!全完了!我家粮本……粮本没了!” 粮本!这年头,粮本可是一家的命根子。没了它,买不到粮,全家都得饿肚子。 王桂芬也吓一跳:“张婶你别急,好好找找,是不是放哪儿忘了?” “都找遍了!屋里、院里、连柴火垛都翻过了!没有啊!”张婶急地直跺脚,“上午刚从街道领了副食票,回来想把粮本和票放一块,就发现粮本不见了!这可咋活啊!” 她这一哭喊,加上声音又大,把左邻右舍都引来了过来。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也都从前院过了来。 “怎么回事?粮本丢了?”易中海皱着眉。 “可不是嘛!一大爷,您可得给我想想办法!”张婶像看到一大爷,像是抓住救命草似的。 刘海中背着手,官腔十足:“别急别急,仔细回忆回忆,最后见粮本是什么时候?” “就上午!我从街道回来,还看了眼粮本,想着明天去买粮呢!就放在里屋炕头小筐里!我就出去解个手,回来就没了!”张婶哭着说。 阎埠贵推推眼镜:“这就怪了,才多大工夫?难道是……进贼了?” 这话一出,院里气氛顿时紧了。各家都下意识瞅瞅自家门窗。 林卫国一直没说话,但听心术悄悄展开,扫过看热闹的人。 大多邻居基本都是好奇和同情。 【张婶真倒霉,粮本丢了可要命。】 【咱院还能进贼?不能吧?】 等他将听心术范围扩到贾家方向时,却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动静。 贾家屋里,秦淮茹心跳得怦怦响。 【……咋这么快就发现了……该晚点再……不行,得赶紧处理……】 贾张氏的心声则带着恶狠狠的得意: 【活该!让她上次不借我钱!看她没粮本咋买粮!饿死她才好!】 林卫国眼神瞬间冷了。果然是贾家,看情况还是贾张氏在捣鬼! 他走上前,对张婶说:“张婶,您别急。粮本是在院里丢的,肯定跑不出这个院子。咱们院的人,干不出这种缺德事。……保不齐是哪家孩子不懂事,看那小本子花花绿绿好玩,拿走了。” 说着林卫国目光似无意扫过贾家紧闭的房门,接着故意提高声音,“大家可以回去看看是不是自家小孩子不小心拿去玩了。现在交出来,就当孩子淘气,没人计较。要是等会被翻出来,那性质可不一样了,得送派出所!” 这话半是安抚,半是敲打。 院里众人纷纷附和: “对对,谁家孩子拿错了,赶紧拿出来!” “卫国说得在理,现在拿出来没事!” 贾家屋里,秦淮茹慌了。 【送派出所?不行……】 贾张氏心声慌了一瞬,又强装镇定: 【吓唬谁呢!又没证据!就算知道了,就把小当推出去,说小孩不懂事,能咋的!】 林卫国见贾家没动静,知道她们还存着侥幸。 他不再犹豫,对易中海和刘海中道:“一大爷,二大爷,既然没人认,为了找张婶的粮本,也为了咱们院清白,我建议,挨家问问,看有没有人看见,或者……哪家孩子捡着了。” 易中海和刘海中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挨家问,伤和气。 阎埠贵却开口支持:“我看行!问清楚了,也免得大家互相猜疑。” 张婶也哭着说:“对!问!必须问!我的粮本啊!” 见多数人同意,易中海只好硬着头皮:“那……那就问问吧。” 从前院几家开始问,自然都没结果。 眼看问到中院贾家。 就在这时,贾家门帘猛地掀开,小当冲出来,手里举着个蓝本子,脸上挂着泪,哇哇大哭:“是我捡的!是我捡的!奶奶说捡到东西要交公……哇……” 小当哭着跑到张婶面前,把粮本塞过去,扭头就跑回家。 院里顿时静下来,气氛很怪异。 所有人都看向贾家那晃动的门帘,表情复杂。 捡的?在人家炕头上“捡”的?还“交公”? 这谎撒得太假了! 张婶拿着失而复得的粮本,又气又后怕,指着贾家方向:“你……你们贾家……” 气得说不出话。 林卫国走到贾家门口,声音很冰冷,“贾张氏,秦淮茹,你们听好了。这次就算小孩子淘气不小心捡的,是头一回,也是最后一回。以后再敢把手伸别人家里,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门帘后面没声音,死寂。 林卫国不再多说,转身对张婶道:“张婶,粮本找回来就好,往后收仔细点。” 张婶连连点头,感激地看着林卫国:“卫国,今天多亏你了……” 林卫国摆摆手,示意母亲和妹妹回屋。 经过这一闹,院里人都散了,但看贾家的眼神都带了鄙夷。 回到屋里,王桂芬叹气:“这贾家,越来越不像话。” 林晓雪气鼓鼓的:“就是!太坏了!偷人粮本!” 林卫国没说话。 他知道,贾家这应该是被逼急了,开始用一些下三滥手段。 第35章 傻柱心里的疙瘩 腊月二十三,小年。 局里已经没什么要紧事,一些不需要值班的岗位已开始被提前放了假。 在把办公桌收拾干净,锁好抽屉后,林卫国也拎着帆布包走出了机关大楼。 街上比平时热闹,置办年货的人挤满了供销社和副食店。 林卫国去割了两斤五花肉,又称了半斤水果糖,用油纸包好塞进包里,才坐公交往四合院回。 推门进入院内,前院静悄悄的。 阎埠贵家门口堆着刚买的白菜,用旧棉被盖得严实。 中院水井旁,几个女人在洗洗涮涮,准备过年的吃食。 贾家门帘掀着一条缝,能看见秦淮茹在里面揉面,贾张氏坐在炕上,眼睛盯着窗外。 林卫国没停留,径直回了后院。 王桂芬正在蒸馒头,屋里飘着面香。林晓雪趴在桌上写寒假作业,看见他回来,跳起来翻他的包。 “哥,买糖了没?” “买了,省着点吃。”林卫国把糖递给她,又拿出肉,“妈,我买了一些肉回来。” 王桂芬掀开锅盖,热气腾腾:“好,明天妈给你做红烧肉。” 晚上吃完饭,一家人围着收音机听新闻。 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 “桂芬在家吗?”是街道办王主任的声音。 王桂芬赶紧去开门。 王主任带着两个街道干部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包点心。 “王主任,您怎么来了?快屋里坐。”王桂芬有些意外。 王主任笑着进屋:“过年了,来看看咱们院的一些群众。这是街道的一点心意。” 把点心放在桌上,王主任又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五块钱补助,给孩子们添件新衣裳。” 王桂芬连连推辞:“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家现在不算困难……” “拿着吧,”王主任按住她的手,“卫国虽然工作了,但你们家底子薄,该帮衬的街道还得帮衬。” 林卫国起身给王主任倒水:“王主任费心了。” 王主任接过水杯,打量了一下屋子:“收拾得挺干净。听说卫国在运输处干得不错?” “还行,刚去,还在学习。”林卫国含糊道。 王主任点点头,又闲聊几句,起身告辞。 送走王主任,王桂芬看着桌上的点心和钱,叹了口气:“街道也是,咱们家现在真不算困难了。” 林卫国没说话。 他清楚,这是街道的例行公事,但这份情得记着。 第二天一早,林卫国被院里的吵闹声惊醒。 是贾张氏的声音,又尖又利:“凭什么她家有补助?她儿子都在铁路局当科员了!我们家这么困难,怎么没有?” 秦淮茹在一旁劝:“妈,您小点声……” “我凭什么小声?”贾张氏嗓门更大,“街道办偏心!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易中海从屋里出来,皱着眉头:“老嫂子,大过年的,吵什么?” “一大爷,您给评评理!”贾张氏指着林卫国家方向,“她家都能领补助,凭什么我们家没有?” 刘海中也背着手过来:“这个嘛,街道的补助是有标准的……” “什么标准?就是看人下菜碟!”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天理啊!街道办欺负老实人啊!” 林卫国穿好衣服推门出来。贾张氏看见他,嚎得更响了。 “林卫国!你说!你是不是给王主任送礼了?不然凭什么你家有补助?” 林卫国冷冷看着她:“贾张氏,你要不服气,现在就去街道办问清楚。在这嚎有什么用?” “去就去!”贾张氏猛地爬起来,“我现在就去找王主任!非得问个明白!” 她说着就要往外冲,被秦淮茹死死拉住。 “妈!别去了,丢人!” “丢什么人?我就要问问,凭什么她家能吃补助!” 正闹着,前院传来阎埠贵的声音:“贾家嫂子,你别闹了!街道办来人了!” 王主任沉着脸走进中院,身后还跟着两个干部。 “贾张氏,你刚才说什么?谁收礼了?” 贾张氏看见王主任,气势顿时矮了半截,支支吾吾道:“我……我没说谁收礼……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她家有补助,我家没有……” 王主任冷哼一声:“补助发给谁,是街道根据实际情况定的。林卫国家虽然他现在工作了,但他母亲收入低,妹妹还在上学,符合补助标准。你家秦淮茹有工资,而且还有贾东旭的抚恤金,虽然困难,但没到领补助的程度。” 目光扫过贾张氏和秦淮茹,王主任接着继续道,“再说了,上次你们偷拿张婶粮本的事,街道还没追究呢!再闹,连秦淮茹厂里的困难补助都给你们停了!” 这话戳到了贾家痛处。 秦淮茹赶紧拉着贾张氏:“妈,别说了,快回家!” 贾张氏也不再闹,低着头,顺着力道就被秦淮茹拽回了屋。 王主任又对院里众人道:“年底了,大家都安生点。有什么困难找街道,别整天闹腾!” 说完,她看了林卫国一眼,点点头,带着人走了。 院里安静了下来。 看热闹的邻居窃窃私语着散去。 易中海叹了口气,摇摇头回了屋。 刘海中背着手,嘴里嘟囔:“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林卫国站在门口,看着贾家紧闭的房门。 他知道,以贾张氏的性子,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可能会接着闹。 不过现在,他也没空理这些,目前得先去办件正事要紧。 转身回屋,林卫国对母亲说:“妈,我出去一趟,买点年画。” “早点回来。”王桂芬叮嘱。 林卫国披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院门。 他确实会去年画摊,但现在重要的是,得先去邮局一趟。 铁路局放假的时候给员工们发了一批紧俏的工业券做福利,他打算寄一些给在东北下乡的舅舅。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母亲嘴上不怎么说,但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这个弟弟。 走到胡同口,林卫国看见傻柱拎着两条鱼往院里走。 “柱哥,买鱼了?”林卫国打了个招呼。 傻柱看见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啊,过年嘛。你这是出去?” “去趟邮局。” 傻柱点点头,没再多说,拎着鱼快步继续往四合院咋。 林卫国看着傻柱有些不自在的背影,心里清楚,上次两人互打的事,虽然表面上过去了,但傻柱心里的那个疙瘩绝对还在。 摇了摇头,林卫国不再想这些,他转身汇入了街上因年关将至而显得熙熙攘攘的人流。 第36章 温馨的过年 邮局里挤满了人,大多是寄包裹汇款的外地职工。 林卫国排了半个多小时队,才把裹着工业券的信封塞进邮筒。 出来时已快中午了,他又拐去了副食店。 快过年了的原因,副食店里人更多,柜台前挤得都挪不开身了。 林卫国凭着高大的身躯,硬是拨开人群挤到了前面,然后要了两张年画,一张鲤鱼跃龙门,还有一张伟人画像。 随后用同样的优势又挤去了另一旁卖吃的柜台,称了半斤芝麻糖,才算是买好了年货。 回到院里,中院静悄悄的。 贾家门帘紧闭,不过还是能听见里面贾张氏在骂骂咧咧,声音不大,但很刺耳。 林卫国没理会,径直回了自家。 王桂芬正在炸丸子,锅里飘出香味。 林晓雪趴在桌边写作业,眼睛却不时往厨房瞟。 “妈,我回来了。”林卫国把年画和糖放在桌上。 王桂芬擦擦手走过来,展开年画看了看,“这鲤鱼画得好,喜庆。还有这伟人画像,真好看。” “贴屋里吧。”林卫国说,“芝麻糖给晓雪留着过年吃。” 林晓雪立刻放下笔,眼巴巴看着糖包。 “写你的作业。”王桂芬拍了下她的头,“晚上再吃。” 下午,林卫国帮着母亲打扫屋子。把玻璃擦得锃亮,桌椅板凳都挪开,扫净墙角旮旯的灰尘。 王桂芬一边收拾一边念叨,“”你舅舅要是能回来过年就好了。” 林卫国知道母亲想弟弟了,“等开春暖和了,我请假去看看他。” “那得好几天吧?你工作刚稳定……” “没事,局里现在不忙。” 正说着,外面传来敲门声。是前院张婶,手里端着一碗炸好的排叉。 “桂芬,尝尝我家的排叉,刚炸的。” 王桂芬连忙接过,“哎哟,这怎么好意思。” “邻里邻居的,客气啥,再说你家卫国上次还帮了我呢,”张婶说着,往屋里瞟了一眼,“呦!收拾得真干净。” “忙活了一天呢,……张婶别外面了,快进来。”王桂芬显然也很高兴,把排叉交给一旁的儿子后,就要把张婶往家里请。 “我就不进去了,家里还有很多东西不打扫完呢,”张婶拒绝了进来,跟王桂芬又寒暄两句就走了。 王桂芬关上门,“这张婶,就是客气。” “人家客气,你还拦着啊?”林卫国把排叉放在桌上,然后拿去抹布继续擦窗框,“再说了,还是邻里邻居的,互相你我送一点东西才亲切,到时我们再回一些礼回去,不就好了。” …… 傍晚,傻柱提着网兜回来,里面照常是两个饭盒。 经过林家门前时,他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往贾家走。 林卫国在屋里听见贾张氏的声音,“柱子来了?快屋里坐。” 接着是秦淮茹细声细气的道谢。 林晓雪撇撇嘴,“又去送饭。” 王桂芬瞪她一眼:“少说两句。” 随着天黑透,院里各家都亮起灯。 林卫国把新买的年画和伟人画贴好,退后两步端详。 鲤鱼在煤油灯下泛着红光,伟人画则显得很庄严,屋里顿时添了几分年味。 “哥,明天还去买炮仗吗?”林晓雪问。 “买,明天一早去。” 正说着,又有人敲门。这次是阎埠贵,手里拿着两副春联。 “卫国,这是我写的春联,给你们家一副。” 林卫国接过一看,字写得工工整整,内容也是吉祥话。 “谢谢三大爷。” 阎埠贵推推眼镜,“应该的。今年咱们院就数你们家最有起色,贴上春联,沾沾喜气。” 他往屋里扫了一眼,看见桌上的芝麻糖和排叉,喉结动了动。 林卫国会意,抓了一把糖和一块排叉递给了他,“三大爷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阎埠贵嘴上推辞,手却接得利索。 又闲扯几句,阎埠贵揣着糖心和拿着排叉满意地走了。 王桂芬摇摇头,“这老阎,就会算计。” “一点糖,一块排叉不值什么。”林卫国说。 夜深了,四合院很多住户都静了下来,准备睡了。 不过林卫国还是听见隔壁贾家还有动静。 听声音像是贾张氏在数落秦淮茹,声音断断续续的。 “……都是你没用……连点补助都要不来……看看人家……” 秦淮茹低声辩解着什么,听不真切。 林卫国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懒得理会。 第二天一早,林卫国去供销社买炮仗。 街上比昨天还热闹,卖糖葫芦的、吹糖人的、写春联的,挤满了街两边。 他挑了一挂五百响的鞭炮,又给林晓雪买了几支烟花。 往回走时,在胡同口看见秦淮茹拎着个布袋子,站在副食店门口犹犹豫豫的。 店里正在卖限量的带鱼,队伍排得很长。 秦淮茹攥着布袋,眼神在队伍和价目表之间来回移动着。 林卫国想了想,还是不打算理会,径直从秦淮茹身后走了过去。 回到院里,许大茂正在前院晒鸡毛,看见林卫国手里的鞭炮,啧啧两声,“买这么多?今年要好好热闹热闹?” “一年就一回。”林卫国说。 中院,傻柱在修自行车,满手油污。看见林卫国,他低头继续摆弄车链子。 贾家门帘掀着,贾张氏坐在门槛上纳鞋底,眼睛盯着林卫国手里的炮仗,嘴里不知嘟囔什么。 林卫国没理会,回了自家。 林晓雪看见炮仗,高兴得直跳,“哥,现在能放一个吗?” “等除夕。”林卫国把炮仗收好,“先写作业去。” 中午吃完饭,林卫国帮母亲腌腊肉。王桂芬把肉切成条,抹上盐和花椒,仔细码在坛子里。 “这些够吃到正月十五了。”王桂芬满意地说。 外面传来吵闹声,又是贾张氏。 “凭什么他家能吃肉?肯定来路不正!” 秦淮茹小声劝着,接着是拉扯的声音。 林卫国放下手里的活,走到窗边。贾张氏正站在中院指手画脚,秦淮茹使劲拉她。 “妈,别说了,回家吧……” “我偏要说!他家哪来的钱天天吃肉?不就是仗着在铁路上班……” 林卫国推门出去。 贾张氏看见他,声音顿时小了下去,但嘴还硬着,“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 “你说错了。”林卫国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我家的钱,是我正经工作挣的。你要不服,可以去铁路局举报。” 贾张氏被噎得说不出话,秦淮茹赶紧把她拽回屋。 易中海从屋里出来,看见林卫国,摇摇头,“大过年的,消停点吧。” 林卫国看一下易中海,想到是过年,就没理会,转身回了屋。 王桂芬担心地说,“这贾张氏,会不会真去举报?” “让她去。”林卫国继续腌肉,“咱们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 傍晚,天阴沉下来,飘起了雪花。 林卫国把晾在院里的白菜搬进屋里,推在墙角。 阎埠贵顶着雪从前院跑过来,“卫国,街道通知,明天上午全院扫雪。” “知道了。” 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就给院子铺了层白毡。 各家的灯光透过窗纸,在雪地上映出暖黄的光晕。 第37章 贾张氏要来拆我家对联 雪下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亮,院里就传来扫帚刮地的声音。 林卫国穿上棉袄推门出去,只见阎埠贵已经在前院扫开了,呼出的白气老长。 “卫国,起来了?”阎埠贵停下扫帚,搓搓手,“这雪真不小!” 林卫国对阎埠贵点了点头,然后回屋也拿了把铁锹,开始清理门口的积雪。 中院那边,易中海和刘海中也出来了,各自拿着工具。 傻柱揉着眼睛从屋里钻出来,看见林卫国,扭头去工具房拿了把大扫帚。 贾家的门帘动了动,秦淮茹探出头,又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个破簸箕出来,开始一点点清理门前的雪。 贾张氏没露面。 “大家都动起来啊!”刘海中挺着肚子,官腔十足,“把主要通道清出来,注意安全!” 林卫国没说话,一锹一锹地把雪往墙根堆。 棉袄很快就被雪水打湿了前襟,冷飕飕的。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出来,看见这阵势,把车支在廊下,“哟,都扫上了?等我放完电影回来帮忙啊!”说完推着车小心翼翼地出了院门。 “滑头。”阎埠贵低声嘀咕。 林卫国清理完自家门前,又帮着把通往前院的通道拓宽。 傻柱在中院挥舞着大扫帚,雪沫子飞扬。他有意无意地,把不少雪扫到了林家刚清出来的通道上。 林卫国抬头看了他一眼。傻柱装作没看见,继续用力扫着。 “柱子!”易中海喝了一声,“看着点扫!” 傻柱这才不情愿地把方向偏了偏。 林卫国没计较,继续埋头干活。听心术捕捉到傻柱心里的不满:【神气什么……不就是个坐办公室的……】 快到晌午时,主要通道总算清理出来了。 各家门前的雪也堆成了小包。 阎埠贵放下扫帚,捶着腰:“老了,不中用了。这腰杆子……” 刘海中接话:“是啊,这扫雪可是个力气活。” 易中海看向林卫国:“卫国,年轻力壮,多干点。” 林卫国把铁锹立在墙边,“通道都清出来了,剩下的各家门前的,自己收拾吧。” 他转身回屋,留下三个大爷面面相觑。 王桂芬已经做好了早饭,棒子面粥,窝头,还有一小碟咸菜。 “快吃点暖和暖和。”她给儿子盛了碗粥。 林卫国接过碗,手心传来暖意。 “哥,一会儿还扫吗?”林晓雪问。 “不扫了,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弄。” 正吃着,外面传来贾张氏的声音:“这么多雪,谁扫得动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吧?” 接着是秦淮茹低声的劝阻。 林卫国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我出去一趟。” “去哪?” “买点红纸,三大爷那春联不够贴。” 其实他是想躲清静。贾张氏那嗓门,听着就烦。 街上,雪已经被清扫到两旁,露出湿漉漉的路面。 副食店里人还是很多。林卫国挤到卖文具的柜台,要了两张大红纸。 “写春联啊?”售货员一边裁纸一边问。 “嗯。” “咱们这有写好的,要不?” “不用,自己写。” 拿着红纸出来,林卫国在街口看见傻柱正在跟人说话。 对方是个陌生面孔,穿着劳动布工作服,像是厂里的。 傻柱看见林卫国,立刻停下话头,拉着那人走开了。 林卫国没在意,揣好红纸往回走。 回到院里,积雪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阎埠贵正在自家门前堆雪人,用煤球做眼睛,胡萝卜当鼻子。 “卫国,红纸买回来了?”他看见林卫国手里的纸。 “嗯,回头麻烦三大爷再写两副。” “好说好说。” 中院,贾家门前的雪还没动。贾张氏坐在门槛上,看见林卫国,狠狠瞪了一眼。 秦淮茹拿着簸箕,有一下没一下地铲着雪,动作慢吞吞的。 易中海从屋里出来,看见这情景,皱皱眉:“淮茹,抓紧时间清理,化了更麻烦。” “知道了,一大爷。”秦淮茹应着,手上却没见快。 林卫国回到屋里,把红纸放好。王桂芬在缝纫机前做活,哒哒的声音很有节奏。 “妈,做什么呢?” “给你做件新罩衫。”王桂芬头也不抬,“过年了,穿件新的。” 林卫国心里一暖。前世他很少感受过这种朴素的关爱。 下午,林卫国找出毛笔和墨汁,准备自己写春联。前世他的毛笔字还行,虽然比不上阎埠贵,但也够看。 铺开红纸,研好墨。他提笔想了想,写下:“劳动门第春常在,勤俭人家庆有余。” 横批:“万象更新”。 字迹算不上多好,但端正有力。 王桂芬过来看了看,“我儿子这字写得不错。” 林晓雪也凑过来,“哥,给我写个福字!” 林卫国又裁了张小方纸,写了个福字。 “贴你屋里。” “谢谢哥!” 傍晚时分,林卫国把春联贴在大门两侧。红纸黑字,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醒目。 许大茂放电影回来,看见春联,啧啧两声:“可以啊卫国,自己写的?” “随便写写。” “比我强,我连毛笔都拿不稳。” 正说着,傻柱提着饭盒回来,看见春联,撇撇嘴,没说话就进了中院。 贾家门帘掀着,能看见贾张氏在炕上做针线,秦淮茹在灶前忙碌。 门前的雪算清理了,但堆在墙根下,脏兮兮的。 天黑后,院里安静下来。 各家的灯光陆续亮起,映着窗上的冰花。 林卫国坐在屋里,整理运输处的笔记。年关将近,处里没什么大事,但他不想松懈。 王桂芬在纳鞋底,针线在灯光下闪烁。 “妈,别做了,伤眼睛。” “就剩几针了。” 林晓雪在里屋试新罩衫,美滋滋地照着镜子。 这时,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停在自家门前。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动静。 林卫国放下笔,听心术展开。 是贾张氏的心声:【……让你得意……看你这春联还能贴多久……】 他猛地起身,拉开门。 贾张氏正蹲在门前,手里拿着个小棍,准备去捅刚贴好的春联。看见林卫国,她吓得一哆嗦,小棍掉在雪地里。 “你干什么?”林卫国声音冰冷。 “我……我看看这春联贴得牢不牢……”贾张氏慌忙站起来,眼神躲闪。 “看完了?” “看……看完了……”贾张氏后退两步,转身就往回跑,差点被门槛绊倒。 林卫国捡起那小棍,是根细竹签,一头削得尖尖的。他冷笑一声,把竹签折成两段,扔进雪堆里。 说实话如果不是快要过年了,打人晦气,他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回屋关上门,王桂芬问:“怎么了?” “没事,野猫挠门。” 第38章 看在快要过年上,不和你计较 腊月二十八,年味越来越浓了。 林卫国一早就被母亲叫起来,帮着打扫最后的角落。 王桂芬把柜顶都擦了一遍,连窗棂上的雕花都用旧牙刷仔细刷过。 “今天得把油炼出来。”王桂芬指着案板上的肥肉,“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卫国帮着她把肥肉切成小块,下锅熬油。 猪油在锅里滋滋作响,香气飘满了整个屋子。 林晓雪趴在锅边,眼巴巴地看着:“妈,油渣能吃了吗?” “等会儿,还没炸透。” 前院传来阎埠贵的声音,像是在指挥家里人贴春联。 中院倒是安静,只有傻柱劈柴的咚咚声。 油炼好了,王桂芬把金黄的油渣捞出来,撒上盐递给林晓雪:“慢点吃,烫。” 林卫国把熬好的猪油舀进瓦罐,放在窗台上晾着。 “我去买点豆腐。”王桂芬解下围裙,“晚上做白菜炖豆腐。” 王桂芳刚出门没多久,外面就传来贾张氏的声音,“哟,买这么多肉炼油,真是阔气了。” 林卫国没理会,继续收拾灶台。 贾张氏见没人搭话,又提高了嗓门:“有些人啊,就是不知道节俭,有点钱就烧得慌。” 这时王桂芬提着块豆腐回来,正好听见这话,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说什么,径直回了屋。 “妈,别理她。”林卫国接过豆腐。 “大过年的,不想生气。”王桂芬把豆腐泡在冷水里。 中午吃完饭,林卫国去街道供销社买火柴。 路上遇见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回来,车把上挂着两条鱼。 “卫国,年货办齐了?”许大茂招呼道。 “差不多了。你这鱼不错。” “那是,好不容易托人弄的。”许大茂压低声音,“听说贾张氏昨天又作妖了?” 林卫国嗯了一声。 “要我说,你就是太客气。换我早大耳刮子抽上去了。” 林卫国没接话。 许大茂这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买完火柴回来,看见三大妈和几个妇女在水井边洗菜,议论着什么。 见他过来,声音低了下去。 “贾张氏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林家小子也不知咋的?脾气好像变好了?” 对这些议论,林卫国脚步没停,继续往后走。 不过听到说他脾气变好了,他是真的想笑。 说实话如果不是刚在局里转正,还没有彻底站稳脚步。 打人被捅到单位,对之后路有影响,再加上快过年的。 他脾气好?……呵呵。 回到家里,母亲王桂芬正在炸丸子。 “明天除夕,得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王桂芳一边捞丸子一边对林卫国说道。 “嗯,”林卫国回应了一声,随后帮着母亲把炸好的丸子往盆里放。 傍晚,傻柱提着饭盒从贾家出来,看见林卫国在贴窗花,停下脚步。 “自己剪的?”他问。 “买的。”林卫国把窗花抚平。 傻柱站了一会儿,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扭头走了。 林卫国继续贴窗花。 红纸剪的鲤鱼,贴在玻璃上,衬着外面的积雪,很是喜庆。 天黑后,院里渐渐安静下来。各家的灯光亮起,偶尔传来小孩的嬉闹声。 林卫国坐在屋里,整理着运输处的文件。 年后的工作安排已经下来了,开春要负责协调几个重点物资的运输,任务不轻。 王桂芬在数布票,盘算着年后给儿女做新衣裳。 “妈,我的不用做了,有穿的。”林卫国说。 “那怎么行,开春了得换季。” 正说着,外面传来敲门声。是前院张婶,端着碗饺子。 “桂芬,尝尝我家的饺子,白菜猪肉馅的。” 王桂芬连忙接过:“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也正准备包呢。” “邻里邻居的,客气啥。”张婶往屋里看了一眼,“呦,窗花真好看。” 又闲扯几句,张婶走了。 王桂芬关上门,摇摇头:“这张婶,太客气了。” “人家是好意。”林卫国拿起个饺子尝了尝,“味道不错。” 夜里,林卫国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听心术展开,是贾家方向。 贾张氏还没睡,在屋里踱步。 【……凭什么他家能吃饺子…………】 秦淮茹似乎在劝她,声音很低。 林卫国翻了个身,继续睡。这种人,不值得费心。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除夕。 天还没亮,王桂芬就起来和面。林卫国被动静吵醒,也跟着起床。 “你再睡会儿。”王桂芬说。 “不了,帮你包饺子。” 院里有别家也亮起了灯,准备年夜饭。 天亮时,饺子已经包好,整整齐齐摆在盖帘上。 王桂芬又忙着准备其他菜,炸带鱼,炖鸡肉,忙得脚不沾地。 林晓雪也起来了,帮着剥蒜,捣蒜泥。 “哥,晚上能放炮吗?” “能,吃完饭就放。” 前院传来阎埠贵贴春联的动静,中院傻柱在剁肉,咚咚作响。 贾家一直没动静,门帘紧闭。 中午随便吃了点,王桂芬继续准备年夜饭。林卫国把屋里又打扫一遍,桌椅擦得干干净净。 傍晚,各家的饭菜香味飘了出来,混在一起。孩子在外面放小鞭,噼啪作响。 林卫国把鞭炮挂在竹竿上,准备吃饭时放。 天擦黑时,年夜饭准备好了。 四个菜:白菜炖豆腐,红烧带鱼,小鸡炖蘑菇,还有一大盘饺子。 在当年算是很丰盛了。 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前。王桂芬先给丈夫的遗像前摆上一碗饺子,这才动筷。 “多吃点。”她给儿女夹菜。 正吃着,外面传来贾张氏的哭闹声:“这年没法过了!连顿饺子都吃不上!” 接着是秦淮茹的劝解和孩子的哭声。 林卫国放下筷子,走到窗边。 贾家门前,贾张氏坐在地上哭,秦淮茹拉着她,小当和槐花站在一旁抹眼泪。 易中海从屋里出来:“老嫂子,大过年的,这是干什么?” “一大爷,您给评评理!我们家连顿饺子都吃不上,有些人却大鱼大肉!” 刘海中也出来了:“这个嘛,过年还是要讲团结……” 林卫国推开门走出去。贾张氏看见他,哭声小了些,但还在抽噎。 “贾大妈,”林卫国声音平静,“你要哭,回自己家哭去。大过年的,别扫大家的兴。” “我偏要哭!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连饭都吃不饱!” 林卫国不再理她,对易中海和刘海中说:“一大爷,二大爷,这事你们管不管?不管我就去街道请王主任来管。” 易中海脸色难看:“老嫂子,快起来吧,像什么样子!” 贾张氏还要闹,秦淮茹使劲拉她:“妈,别闹了,回家吧!” 看热闹的邻居指指点点,没人同情贾家。 贾张氏见没人帮腔,这才不情愿地站起来,被秦淮茹拉回屋。 林卫国转身回屋,关上门。 “没事了,吃饭。” 王桂芬叹了口气:“这贾张氏,大过年的也不消停。” “她自找的。” 吃完饭,林卫国拿出鞭炮:“晓雪,放炮去。” 鞭炮挂在竹竿上,点燃引信。 噼里啪啦的响声在院里回荡,红纸屑飞溅。 其他孩子也出来放炮,院里顿时热闹起来。 林卫国站在门口,看着飞舞的炮仗和孩子们的笑脸。 这是他来到这个年代要过的第一个年。 第39章 穿越过的第一个年 鞭炮声断断续续响了一夜。 天刚蒙蒙亮,林卫国就被母亲叫醒。按照老规矩,年初一要早起,图个吉利。 王桂芬已经换上了那件半新的蓝布罩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快去洗漱,一会儿该有人来拜年了。” 林卫国穿上母亲做的新罩衫,料子挺括,穿着精神。 林晓雪也起来了,扎着两个羊角辫,系着红头绳。 前院传来阎埠贵一家互相拜年的声音。 中院也有了动静,是傻柱在放开门炮。 “爸,过年好。”林卫国对着父亲的遗像鞠了一躬。 王桂芬眼圈微红,摆了摆手,“吃饭吧。” 早饭是昨夜的剩饺子,在锅里熘了一下。 刚放下碗,前院就传来脚步声。是阎家几个孩子,挨家挨户拜年来了。 “林婶,卫国哥,晓雪,过年好!” 孩子们齐声喊着,小脸冻得通红。 王桂芬赶紧抓了把糖果分给他们:“好好,大家都好。” 孩子们欢天喜地地接了糖,又往中院跑去。 接着是张婶带着孩子过来拜年。王桂芬又抓了把瓜子塞给孩子。 “桂芬,你这衣裳新做的?真精神。”张婶打量着王桂芬的罩衫。 “给卫国做的,我这是旧的。”王桂芬笑道。 正说着,中院传来贾张氏尖利的声音:“拜年?拜什么年?连块糖都舍不得给!” 接着是小当和槐花的哭声。 林卫国皱起眉头。 王桂芬叹了口气:“这大过年的……” 张婶撇撇嘴:“别理她,咱们说咱们的。” 又坐了一会儿,张婶带着孩子走了。 林卫国收拾着碗筷:“妈,一会儿我去给几位大爷拜个年吧。” “应该的,礼数不能少。” 先去了前院阎埠贵家。 阎家正在吃饺子,看见林卫国,阎埠贵赶紧起身。 “卫国来了?吃了吗?” “吃了,三大爷过年好。” “好好好,你也好。”阎埠贵推推眼镜,“今年你们家可是咱们院最红火的。” 林卫国笑笑,没接话。 又去了易中海家。易中海正在喝茶,看见林卫国,点点头。 “一大爷,过年好。” 虽然之前两人有很多的不对,甚至林卫国对易中海这个道德天尊看不惯。但该有的礼节他还是有的,更何况还是过年期间。 “过年好,坐。”易中海指了指凳子,“听我在你们铁路的朋友说你在运输处干得不错?” “还可以,不过目前主要还是在学习。” “好好干。”易中海抿了口茶,“年轻人有前途是好事。” 从易家出来,碰上刘海中。 刘海中挺着肚子,官腔十足,“小林啊,新年要有新气象。” “二大爷说的是。” 转了一圈回到中院,看见傻柱正往贾家送饺子。 看见林卫国,他哼了一声,没说话。 贾家门帘掀着,能看见贾张氏在炕上嗑瓜子,小当和槐花眼巴巴地看着傻柱手里的碗。 “柱子哥……”秦淮茹接过碗,声音细细的。 “趁热吃。”傻柱说完,扭头回了自己屋。 林卫国正要回屋,贾张氏突然从炕上跳下来,冲到门口。 “林卫国!你家那么多糖,怎么不给我们家孩子点?” 林卫国停下脚步,看着她:“我家的糖,想给谁给谁。” “街坊邻居的,怎么这么小气!”贾张氏叉着腰,“大过年的,给孩子块糖怎么了?” “想要糖?”林卫国冷笑,“行啊,拿钱来买。一分钱一块,童叟无欺。” 贾张氏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 秦淮茹赶紧过来拉她:“妈,别说了……” “我偏要说!有钱买新衣裳,给块糖都舍不得?” 林卫国不再理她,转身回了屋。 王桂芬在屋里听见动静,担心地问:“又吵起来了?” “没事,她自找的。” 上午,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大多是院里的孩子,也有几个邻居。 王桂芬准备的花生瓜子都快见底了。 “今年来的人真多。”她一边添茶一边说。 “咱家日子好了,来的人自然多。”林卫国看得很明白。 中午简单吃了点,王桂芬开始准备晚上的饭菜。 林晓雪跑出去和院里孩子玩,不一会儿气鼓鼓地回来。 “怎么了?”林卫国问。 “小当和槐花说咱家坏话,说咱家小气,不给糖吃。” 王桂芬叹了口气:“这孩子……” “别理她们。”林卫国说,“玩你的去。” 下午,许大茂拎着两瓶酒过来拜年。 “卫国,过年好啊!”他嗓门很大,“今年可得照顾照顾哥哥。” “茂哥客气了。”林卫国接过酒,“进屋坐?” “不坐了,还得去别家转转。”许大茂压低声音,“听说贾张氏上午又作妖了?” 林卫国嗯了一声。 “要我说,你就该……” 话没说完,中院传来傻柱的声音:“许大茂,你又嚼什么舌根?” 许大茂立刻变了脸色:“傻柱,大过年的找不痛快是吧?” “我看是你找不痛快!”傻柱拎着个空碗,显然刚从贾家出来。 林卫国拦住要发作的许大茂:“大过年的,都少说两句。” 傻柱狠狠瞪了许大茂一眼,回屋去了。 许大茂啐了一口:“什么东西!整天往寡妇家跑!” 又闲扯几句,许大茂走了。 傍晚,院里飘起饭菜香。各家都在准备晚饭,比平时丰盛许多。 林卫国帮母亲把菜端上桌。四个菜,有荤有素,中间是一大盘饺子。 “可惜你舅舅没回来。”王桂芬摆好碗筷。 “开春我去看他。” 正吃着,外面又传来贾张氏的哭闹声:“这年过不下去了!连顿像样的饭都没有!” 接着是孩子的哭声和秦淮茹的劝解。 林卫国放下筷子:“没完了是吧?” 他推门出去,贾张氏正坐在地上拍大腿。 “贾张氏,你要哭丧回自己家哭去!” “我偏要在这哭!你们大吃大喝,我们连油星都见不着!” 易中海从屋里出来,脸色铁青:“老嫂子,你再这样,我可要开全院大会了!” “开啊!正好让大家评评理!凭什么他家……” 林卫国突然笑了:“评理?行啊。正好再说说你们家棒梗偷东西的事,说说你偷张婶粮本的事,再说说你往我家泼脏水的事。咱们一件一件说!” 贾张氏顿时哑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秦淮茹赶紧拉她:“妈,快回家吧!” 看热闹的邻居指指点点,没人帮贾家说话。 贾张氏见势不妙,这才爬起来,灰溜溜地回了屋。 林卫国转身回屋,关上门。 “吃饭。” 王桂芬摇摇头:“这年初一都不消停。” 夜里,林卫国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放炮的声音。 今夜一过,就又是新的一年。 第40章 贾张氏又做死了 年初二,雪停了。 日头照在积雪上,晃得人眼晕。 林卫国一早起来,便看见母亲在灶前发呆。 “妈,怎么了?” 王桂芬回过神,“没事,就是在想,这年过得真快。” 林卫国知道母亲是在想舅舅了。 “妈,我去给舅舅寄信。” “早去早回。 林卫国披了件大衣,就推门出了去。 街上比前两天冷清些,走亲戚的人多了。 林卫国先去邮局把信寄了,又拐到供销社称了半斤水果糖。 回来时,在胡同口看见秦淮茹拎着个空布袋,站在副食店门口张望。 店里正在卖限量的黄花鱼,队伍排得很长。 秦淮茹攥着布袋,手指绞得发白。 林卫国从她身边走过,听见她心里在盘算:【要是能买条鱼……婆婆会不会消停点……可是钱不够……】 林卫国没停留,径直回了院子。 前院,阎埠贵正在扫雪,看见林卫国手里的糖纸包,推推眼镜:“卫国,又买糖了?” “给晓雪买的。” 和阎埠贵闲聊了几句,林卫国就回了自家。 王桂芬在床上正做着针线活。 “妈,别做了,歇会儿。” “就剩几针了。”王桂芬头也不抬,“你舅舅那边比我们这边冷,我给他做双棉袜子。” “那你小心点,不要扎到了。” 林卫国把糖放在桌上,开始整理运输处的文件。 开春后就要负责协调几个重点物资的运输,任务不轻。 中午吃完饭,林卫国准备去街道办一趟。 有些事,该做个了结了。 刚出屋门,就看见贾张氏站在中院指桑骂槐:“有些人啊,就知道自己享福,不管别人死活!” 林卫国没理她,继续往外走。 贾张氏见他不接茬,声音更大:“装什么装!有点钱就了不起了?” 林卫国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贾张氏,你说谁呢?” “我说谁谁心里清楚!”贾张氏叉着腰,“大过年的,连邻居都不帮衬,算什么玩意儿!” “帮衬?”林卫国冷笑,“帮衬你偷东西?帮衬你造谣?帮衬你往别人家泼脏水?” “你胡说八道!”贾张氏跳起来,“谁偷东西了?谁造谣了?” “需要我把棒梗偷玉米的事再说一遍?还是把你去张婶家偷粮本的事抖出来?或者把你往我家窗户泼水的事告诉大家?” 贾张氏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你……你血口喷人!” 这时院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都出来了。 “怎么回事?”易中海皱着眉,“大过年的,吵什么?” 林卫国看向三位大爷:“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你们都听见了。贾张氏屡次三番找茬,污蔑造谣,今天又当众辱骂。这事你们管不管?” 刘海中打官腔:“这个嘛,邻里之间要以和为贵……” “和不了。”林卫国打断他,“反正年也过了,不怕闹,今天必须有个说法。” 贾张氏见势不妙,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没天理啊!年轻人欺负老人啊!” 林卫国不再理她,对三位大爷说:“既然院里解决不了,我去请街道办王主任来评理。”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易中海赶紧拦住:“卫国,别冲动!院里的事院里解决!” “解决?”林卫国看着他,“你们解决得了吗?上次粮本的事,你们说解决了吗?这次又当众辱骂,下次是不是要动手了?” 易中海被问得哑口无言。 阎埠贵推推眼镜:“老嫂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快给卫国道个歉。” “我凭什么道歉?”贾张氏梗着脖子,“他林家就是为富不仁!” 林卫国冷笑一声,继续往外走。 “卫国!等等!”易中海真急了,“我们开全院大会!现在就开!” 林卫国停下脚步:“行,我就再信你们一次。” 全院大会在中院召开。 八仙桌后坐着三位大爷,院里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贾张氏站在中间,一脸不服气。秦淮茹低着头站在她身后。 易中海清清嗓子:“今天开会,主要是解决贾家和林家的矛盾。老嫂子,你先说说,为什么当众辱骂卫国?” 贾张氏嘴一撇:“我说错了吗?他家有钱买糖,没钱帮衬邻居,就是为富不仁!” 林卫国站起来:“贾张氏,我家有钱没钱,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家买糖,是花自己的钱,吃自己的粮,凭什么要帮衬你?” “邻里邻居的,互相帮衬不是应该的吗?” “帮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林卫国目光扫过全场,“再说了,你家困难,街道有补助,厂里有帮扶,院里邻居也没少接济。可你们是怎么做的?棒梗偷东西,你偷粮本,还整天造谣生事。这样的邻居,谁敢帮?谁能帮?” 院里一片寂静。 贾张氏还要争辩,秦淮茹使劲拉她:“妈,别说了!” 林卫国继续道:“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儿。从今往后,我家的事,不劳贾家操心。贾家的事,也跟我家无关。井水不犯河水。要是再有人敢污蔑造谣,别怪我不讲情面!” 说完,他看向三位大爷:“我的态度说完了。这事怎么处理,你们看着办。” 易中海脸色难看,看向贾张氏:“老嫂子,你今天确实过分了。给卫国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贾张氏脖子一梗:“我凭什么道歉?” “不道歉也行。”林卫国接话,“我现在就去街道办,把贾家这些事一五一十告诉王主任。看看街道怎么处理。” 秦淮茹慌了,赶紧扯贾张氏的袖子:“妈,快道歉吧!” 贾张氏看看林卫国,又看看三位大爷,见没人替她说话,这才不情不愿地嘟囔:“对不起。” “大声点!”林卫国喝道,“让大家听见!” 贾张氏被吓了一跳,提高声音:“对不起!” 林卫国这才点点头,对三位大爷说:“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但有一句话我说在前头: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有人挑衅,我直接报公安,绝不姑息!” 说完,他转身回了屋,留下满院子面面相觑的邻居和脸色铁青的贾张氏。 王桂芬在屋里听见全程,担心地说:“这下梁子结得更深了。” “早就结死了。”林卫国平静地说,“不把她打怕,她永远不知道收敛。” 傍晚,傻柱提着饭盒从贾家出来,看见林卫国在扫雪,脚步顿了顿。 “何必呢?”他突然开口,“秦姐家也不容易。” 林卫国直起身:“柱哥,谁家容易?我家容易?” 傻柱被问住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你要是觉得她家不容易,多帮衬点是你的自由。”林卫国继续扫雪,“但别要求别人也跟你一样。” 傻柱站了一会儿,闷头走了。 夜里,林卫国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贾家很安静,但听心术捕捉到贾张氏心里的怨恨:【等着瞧……总有你好看的时候……】 林卫国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等着就等着。 他倒要看看,这老虔婆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41章 生活多个贾张氏乐子才不无聊 第二天,天刚亮,林卫国就醒了。 院里静悄悄的,只有扫帚刮过地面的声音。 是阎埠贵在前院扫雪。 林卫国穿好衣服,推门出去。 冷空气扑面而来,呼出的白气老长。 “三大爷,早。” “早。”阎埠贵停下扫帚,“今儿个天冷,多穿点。” 中院那边,傻柱也在扫雪,看见林卫国,白了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干活。 贾家的门帘动了动,贾张氏探出头,看见林卫国,就缩了回去。 林卫国没理会,拿起铁锹开始清理门口的积雪。 刚铲了几下,贾张氏就出来了,手里拎着个破盆,故意把盆沿在门框上磕得山响。 “没眼力见的东西!挡着人家扫雪了!” 林卫国头也没抬:“路这么宽,碍着你了?” “就碍着我了!”贾张氏把盆往地上一摔,“这院是你家的?凭什么你在这扫雪?” 林卫国直起身,看着她:“贾张氏,你找茬是吧?” “找茬怎么了?”贾张氏叉着腰,“我就看不惯你这副德行!有点钱了不起啊?” 这时院里人都被吵醒了。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都出来了。 “又怎么了?”易中海皱着眉,“大清早的吵什么?” 贾张氏立刻来了精神:“一大爷,您给评评理!他林家小子挡着我扫雪,还骂人!” 林卫国冷笑:“我骂你什么了?” “你……你心里骂了!”贾张氏胡搅蛮缠。 刘海中打官腔:“这个嘛,邻里之间要互相体谅……” 林卫国打断他:“二大爷,您也看见了。是她故意找茬。” 阎埠贵停下扫雪动作,推推眼镜,无奈道:“老嫂子,少说两句吧。” 贾张氏见没人帮她,恼羞成怒,突然抓起一把雪朝林卫国扔过来:“我叫你嚣张!” 雪团砸在林卫国胸前,散开一片白。 院里顿时安静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卫国低头看看身上的雪渍,又抬头看看贾张氏。 “你扔我?” “扔你怎么了?”贾张氏得意洋洋,“我就看你不过眼。” 林卫国慢慢放下铁锹,一步一步朝贾张氏走去。 贾张氏见他脸色不对,往后退了两步:“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林卫国声音冰冷,“我打你。” 话音未落,林卫国猛地抬手,一巴掌扇在贾张氏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清晨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贾张氏被打得踉跄两步,捂着脸愣住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林卫国真的动手。 “你……你打我?”贾张氏反应过来,尖叫着扑上来,“我跟你拼了!” 林卫国侧身避开,反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下更重,贾张氏直接被扇倒在地。 “打人了!打人了!”贾张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没天理啊!年轻人打老人啊!” 林卫国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第一巴掌,是还你刚才的雪球。第二巴掌,是还你这些天的污蔑造谣。”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目瞪口呆的邻居们:“大家都看见了,是她先动手,我是正当防卫。”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林卫国!你怎么能打人!” “怎么?”林卫国看向他,“她打我就可以,我还手就不行?一大爷,你这心偏到哪儿去了?” 刘海中指着林卫国:“太不像话了!必须开全院大会!” “开啊!”林卫国冷笑,“正好说说贾张氏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从偷粮本到往我家泼水,从造谣生事到今天的动手挑衅。咱们一件一件说!” 贾张氏一听要翻旧账,哭声立刻小了下去。 秦淮茹从屋里跑出来,看见婆婆坐在地上,赶紧去扶:“妈,您没事吧?” 贾张氏一把推开她:“滚开!都是你没用!” 林卫国不再理会他们,对三位大爷说:“事就是这么个事。你们要开大会,我奉陪。要报街道,我现在就去。要报公安,我也没意见。” 易中海脸色铁青,半天说不出话。 阎埠贵打圆场:“算了算了,大过年的,都消消气。” 林卫国捡起铁锹,继续扫雪:“我还是那句话:井水不犯河水。谁再敢挑衅,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专心清理门口的积雪。 贾张氏被秦淮茹扶起来,回了屋。临走前,她狠狠瞪了林卫国一眼,但没再说话。 三位大爷面面相觑,最后也各自回了屋。 院里恢复了安静,只有扫雪的声音。 傻柱站在自家门口,看着林卫国,眼神复杂。 林卫国扫完雪,回屋吃饭。 王桂芬担心地问:“我刚才听见外面吵,没事吧?” “没事。”林卫国端起粥碗,“以后她应该能消停点了。” “你打她了?” “嗯。” 王桂芬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林卫国准备去运输处上班。 出门时,看见贾家门帘紧闭。但听心术捕捉到贾张氏心里的怨恨。 【这小畜生真敢动手……等着瞧……】 林卫国冷笑一声,走出了院门。 街上,积雪已经被清扫到两旁。阳光照在雪堆上,有些刺眼。 到运输处时,还没到上班时间。林卫国在门口碰见吴科长。 “卫国,来得真早。” “科长早。” 吴科长打量他一下:“脸色不太好啊?家里有事?” “没事,院里有点小矛盾。” “哦。”吴科长没多问,“开春任务重,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明白。” 一上午,林卫国都在整理开春的运输计划。 机务段那边已经协调好了,接下来要对接几个重点物资单位。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听见隔壁桌在议论。 “听说了吗?机务段老孙可能要调走了。” “为什么?” “还不是上次核查的事?据说局里对他很不满意。” 林卫国没搭话,低头吃饭。 下午,陈处长把他叫到办公室。 “开春的运输保障方案我看过了,写得不错。”陈处长放下文件,“有几个细节需要再完善一下。” “您说。” 陈处长指出几个问题,林卫国一一记下。 “另外,”陈处长顿了顿,“听说你和院里邻居处得不太愉快?” 林卫国愣了一下:“处长您怎么知道?” “你们街道王主任昨天来找我,顺口提了一句。”陈处长看着他,“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但要注意影响。” “我明白。”林卫国点头,“我会处理好的。” 从处长办公室出来,林卫国心里有数了。 看来贾家虽然没去街道闹,但王主任还是知道了。 王主任虽然看起来向着他,但这年代稳定就是一切,涉及到自己责任,王主任肯定要处理的。 下班回家,院里很安静。 贾家门帘依旧紧闭,但能听见里面贾张氏在哼哼唧唧。 傻柱在自家门口劈柴,看见林卫国,低头继续干活。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回来,车把上挂着条鱼。 “卫国,下班了?”他凑过来,“听说早上你把贾张氏打了?” 林卫国没接话。 “打得好!”许大茂竖起大拇指,“那老虔婆早该收拾了!” 林卫国不理许大茂,推开自家门:“我回家了。” 王桂芬正在做饭,见他回来,松了口气:“你可算回来了。贾张氏一下午都没出门,就在屋里哼哼。” “让她哼去。”林卫国放下包,“只要她不来惹咱们,随她便。” 晚饭时,院里异常安静。连孩子们玩闹的声音都比往常小了。 林晓雪小声说:“哥,院里人看咱们的眼神都不对了。” “怎么了?” “好像……有点怕咱们。” 林卫国夹了块豆腐:“怕就怕吧,总比被欺负强。” 夜里,林卫国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贾家很安静,贾张氏似乎真的消停了。 但林卫国知道,这事没完。 以贾张氏的性子,绝对会继续作妖的。 不过没关系,生活总归还是要多点乐趣才好,要不然岂不是太无聊了? 第42章 任临时协调小组副组长 年初八,天已经开始慢慢回暖。 林卫国特意起了一个大早,洗漱吃完早饭,就坐公交去了运输处。 开春在即,各科室的准备工作都在紧锣密鼓着。 他刚到办公室,就被吴科长叫住,然后递过来一沓文件:“卫国,这几份调度计划你再核对一下,到时要报给陈处。” “好。”林卫国接过文件,回到自个办公桌。 一上午,林卫国都在埋头核对数据。 办公室也很安静,只有翻动纸张和写字的声音。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孙科员凑过来低声道:“卫国,听说机务段老孙调走了,去后勤管仓库了。” 林卫国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要我说,他那是自找的。”孙科员摇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孙科员抬起头,罪角还带着一粒米饭,对林卫国道,“对了,早上你们街道办来了个电话,说有事找你。” 林卫国吃饭的筷子顿了一下:“有说什么事了吗?” 孙科长夹起一个煎包,整个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说道:“唔……,那个……那个倒是没说,只是说叫你去一趟街道办。” 林卫国顿时心里有数了,肯定是贾家又闹了。 吃完饭,林卫国跟吴科长请了假,然后坐公交直接去了街道办。 来到主任办公室门外,敲了敲门,听到进后,林卫国才推开门进去。 王主任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看见是林卫国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 林卫国坐下,没说话。 王主任放下文件,看着他:“早上贾张氏来过了。” “猜到了。” “她说你动手打人,还威胁她。” 林卫国笑了笑,“王主任,您信吗?” 王主任没接话,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材料:“这是她写的举报信,说你生活腐化,铺张浪费,还以权谋私。” 林卫国接过来扫了一眼。 字迹歪歪扭扭,但内容很详细,连他家哪天吃肉、哪天买糖都写得清清楚楚。 “她倒是很用心。”林卫国把信放回桌上,“王主任,您准备怎么处理?” “我叫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说法。”王主任看着林卫国,“贾张氏说,你家天天大鱼大肉,还买了收音机,这钱来路不正。” 林卫国身体往后靠了靠,语气很平静,“王主任,我家的钱,是我在铁路的工资和奖金。收音机也是用工业券买的,肉和糖都是凭票供应。每一分钱,每一张票,都来得清清楚楚。” 顿了顿,林卫国继续补充道:“至于贾张氏,她孙子棒梗偷东西被送回乡下的事,您应该知道。前几天她还偷了前院张婶的粮本,还拿自己孙子小当出来顶罪。这样的人,说的话能信吗?” 王主任点点头,把信放回抽屉,“这些情况我都了解。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提醒你注意影响。你现在也是机关的工作员了,更要谨言慎行。” “我明白。”林卫国站起身,“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 从街道办出来,林卫国直接回了四合院。 院里静悄悄的。 贾家门帘掀着一条缝,通过缝可以看的见贾张氏在炕上做针线,但眼睛却不时往外瞟,显然是在看林卫国。 林卫国没理她,径直回了屋。 母亲王桂芬正在纳鞋底,见他回来,放下手里的活:“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请假了,贾张氏去街道举报咱们家生活腐化,刚去了一趟街道。”林卫国把外衣脱下放好后,对母亲回道。 王桂芬脸色一变:“她怎么这么缺德!” “没事。”林卫国倒了杯水,“王主任没信她的。” “这可怎么办?她要是整天去举报……” “让她举报。”林卫国喝了口水,“咱们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 傍晚,傻柱提着饭盒回来,在贾家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掀帘子进去。 林卫国在屋里听见贾张氏的声音:“柱子来了?快坐。你说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打人还有理了?” 傻柱没接话,只听见碗筷放在桌上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傻柱出来,看见林卫国在院里收拾煤堆,脚步顿了顿。 “秦姐家也不容易。”傻柱突然说开口道,“你就不能宽容点?” 林卫国直起身:“柱哥,我宽容她,谁宽容我?她举报我家生活腐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容不容易?” 傻柱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柱哥你要觉得她家不容易,多帮衬点是你的自由。”林卫国继续收拾煤堆,“但别要求别人也跟你一样。” 傻柱站了一会儿,闷头回了屋。 夜里,林卫国躺在床上,听心术展开。 贾家屋里,贾张氏还在喋喋不休:“……明天我再去街道!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秦淮茹低声劝着:“妈,算了吧……” “算什么算!他敢打我,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林卫国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林卫国照常去上班。 在胡同口遇见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出来。 “卫国,听说贾张氏去街道举报你了?” “消息挺灵通。” “那是。”许大茂得意地晃晃脑袋,“要我说,你就该去找王主任,把贾家那些破事都抖出来。” 林卫国没接话,只是继续往公交站走去。 一到运输处,林卫国就被陈处长安排人叫到了办公室。 “昨天你们街道办王主任给我们处打电话了。”陈处长开门见山,“说有人举报你生活作风问题。” 林卫国把昨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对于王主任会打电话到单位,他不是很意外,在这个年代,很多事一般都是要知会一下单位的。 陈处长听完,点点头:“清者自清。不过要注意影响,别让人抓住把柄。” “我明白。” “另外,”陈处长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开春的运输保障任务很重,处里决定成立一个临时协调小组,我打算叫你来做副组长。” 林卫国愣了一下:“我?副组长?” “怎么?没信心?” “有!”林卫国立刻站直,“保证完成任务!” 从处长办公室出来,林卫国心里明白。 这是陈处开始正式培养他了。 回到综合科,吴科长拍拍他肩膀:“好好干,别辜负陈处的信任。” 一整天,林卫国都在忙协调小组的事。和各科室对接,梳理流程,制定方案。 下班时,天已经黑了。 回到四合院,院里异常安静。 贾家门帘紧闭,但能听见里面贾张氏在哼哼:“哎呦……浑身疼……被那小畜生打的……” 林卫国没理会,直接回了屋。 王桂芬做好了饭,见他回来,小声说:“贾张氏躺了一天了,说是被你打坏了。” “让她躺着去。” 正吃着,外面传来敲门声。是阎埠贵。 “卫国,吃饭呢?”他推推眼镜,“有个事跟你说一声。” “三大爷您说。” “贾张氏今天又去街道了,说要告你故意伤害。”阎埠贵压低声音,“王主任没理她,把她轰回来了。” 林卫国点点头:“谢谢三大爷。” 阎埠贵走了,王桂芬担心地说:“她这么没完没了的,怎么办啊?” 林卫国放下筷子:“妈,您别担心。她越这么闹,越没人信她。” 夜里,林卫国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贾家屋里,贾张氏还在哼哼,但声音小了很多。 秦淮茹在劝她:“妈,别闹了,没用……” “怎么没用?我明天去派出所!” “派出所更不会管了……” 林卫国在床上躺着,闭上眼睛。 他得想个办法,让贾姓氏这老虔婆消停消停。 不然这日子,没法安生。 第43章 送贾张氏去街道学习班 天刚蒙蒙亮,林卫国就醒了。 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麻雀在屋檐下叽喳。 他穿好衣服推门出去,看见贾张氏正拎着个破盆在水井边洗漱,把水溅得到处都是。 “没教养的东西!”贾张氏看见林卫国,故意把盆摔得哐当响。 林卫国没理她,拿起扫帚清理门口的煤渣。 贾张氏见林卫国不接茬,更来劲了,扯着嗓子唱起不成调的戏文,声音刺耳。 易中海从屋里出来,皱着眉:“老嫂子,大清早的,消停点。” “我唱戏碍着谁了?”贾张氏翻个白眼,“这院还不让人出声了?” 林卫国放下扫帚,看着贾张氏:“你要唱回屋唱去,别在这扰民。” “管得着吗你?”贾张氏叉着腰,“我偏要在这唱!” 说着声音更大了,还故意朝林家方向歪嘴斜眼。 院里人都被吵醒了,纷纷探头张望。 刘海中挺着肚子出来:“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贾张氏见人多了,更来劲,一屁股坐在地上拍大腿:“欺负人啊!连唱戏都不让唱啊!” 林卫国冷笑一声,转身回屋。 王桂芬正在做饭,担心地问:“又吵起来了?” “没事。”林卫国坐下吃饭,“她蹦跶不了几天了。” 吃完饭,林卫国去上班。在胡同口遇见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出来。 “哟,卫国,听说贾张氏又作妖了?” 林卫国没接话,继续往公交站走。 许大茂追上来:“要我说,你就该去找街道,这种老虔婆就该送去学习班改造改造!” 林卫国脚步顿了顿:“学习班?” “是啊!”许大茂压低声音,“街道有个居民学习班,专治这种胡搅蛮缠的。上次我们隔壁院有个老太太,整天骂街,就被送去学了三个月,回来老实多了。” 林卫国心里一动,没说话。 到运输处后,他先去了陈处长办公室汇报工作。 “协调小组的名单初步拟定了,您看看。”林卫国递上文件。 陈处长扫了一眼:“可以。不过要注意工作方法,多听取老同志意见。” “明白。” 从处长办公室出来,林卫国心里盘算早上着许大茂的话。 中午休息时,他特意找时间去了趟街道办。 王主任正在吃饭,看见他有些意外:“卫国?有事?” “王主任,我想咨询个事。”林卫国在对面坐下,“咱们街道是不是有个居民学习班?” 王主任放下筷子:“有。主要是帮助一些思想落后的居民提高认识。怎么问这个?” 林卫国把贾张氏最近的表现说了说:“……整天闹得院里鸡犬不宁,还去街道诬告。我是担心长此以往,影响我们文明大院的名声。” 王主任沉吟片刻:“贾张氏的情况我了解。不过学习班主要是自愿参加,强制送去需要充分理由。” “我明白。”林卫国点头,“就是先了解下情况。” 从街道办出来,林卫国心里有数了。 需要个契机。 接下来的几天,院里相对平静。贾张氏还是时不时找茬,但林卫国只是默默的看着,不理会。 这天是休息日,林卫国帮母亲大扫除。王桂芬把冬天的厚衣服拿出来晾晒,被褥也抱到院里晒。 贾张氏坐在门槛上纳鞋底,眼睛不时往林家瞟。 “显摆什么?”她嘟囔着,“有点破东西了不起?” 林卫国没理她,继续帮母亲晾衣服。 中午时分,前院突然传来吵闹声。是张婶和贾张氏吵起来了。 “你凭什么把我家晾的白菜推到地上?”张婶气得脸通红。 “谁让你家白菜挡道了?”贾张氏叉着腰,“这院是你家的?” 林卫国走过去一看,张婶家门口晾的白菜撒了一地,上面还有脚印。 “贾张氏,你干的?”林卫国问。 “是又怎么样?”贾张氏得意洋洋,“挡我路了!” 张婶气得直哆嗦:“你……你赔我白菜!” “赔?”贾张氏嗤笑,“做梦去吧!” 这时院里人都围了过来。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也来了。 “怎么回事?”易中海皱着眉。 张婶把情况说了一遍,指着地上的白菜:“大家评评理,有这样的人吗?” 贾张氏满不在乎:“几棵破白菜,至于吗?” 林卫国突然开口:“贾张氏,你这是故意损坏他人财物。” “损坏怎么了?”贾张氏瞪着眼,“你管得着吗?” 林卫国不再理她,对三位大爷说:“这事你们管不管?不管我就去街道请王主任来管。” 易中海脸色难看:“老嫂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快给张婶道个歉。” “我凭什么道歉?”贾张氏脖子一梗。 林卫国转身就往院外走。 “卫国!等等!”易中海真急了,“我们开全院大会!” 全院大会在中院召开。 贾张氏站在中间,一脸不服气。张婶站在对面,气得直抹眼泪。 易中海清清嗓子:“今天开会,主要是解决贾张氏损坏张婶家白菜的事。老嫂子,你先说说,为什么这么做?” 贾张氏嘴一撇:“她家白菜挡道了!” “那是公共区域!”张婶反驳,“而且我晾在自家门口,怎么挡你道了?” “我说挡就挡了!”贾张氏胡搅蛮缠。 刘海中打官腔:“这个嘛,邻里之间要互相体谅……” 林卫国站起来:“二大爷,这不是体谅不体谅的事。贾张氏这是故意破坏他人财产,是违法行为。” 他看向三位大爷:“上次她就偷张婶粮本,这次又故意损坏白菜。这样的人,院里还能容她?” 贾张氏跳起来:“林卫国!你少在这煽风点火!” “我煽风点火?”林卫国冷笑,“你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今天敢推白菜,明天就敢砸玻璃。这样的人留在院里,谁家能安心?” 院里一片寂静。 不少邻居点头附和: “是啊,太不像话了!” “整天闹得鸡犬不宁!” “这种人就该送去改造!” 贾张氏见没人帮她,慌了神:“你们……你们合伙欺负我!” 林卫国不再理她,对三位大爷说:“我的意见是,这事必须报街道。贾张氏屡教不改,已经严重影响大院和谐。如果院里解决不了,我就去派出所报案。” 易中海脸色铁青:“老嫂子,你今天太过分了。要么给张婶赔偿道歉,要么我们就报街道。” 贾张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没人替她说话,这才不情不愿地嘟囔:“赔就赔……” “光赔不行。”林卫国说,“必须保证以后不再犯。” “你……”贾张氏还要争辩,被秦淮茹拉住。 “妈,别说了!” 最后,贾张氏赔了张婶五毛钱,勉强道了歉。 但林卫国怎么可能让事就这么算了?要不然这几天的忍声吞气等到的机会不是白等了。 第二天,他特意请了半天假,直接去了街道办。 王主任听完情况,点点头:“贾张氏确实太过分了。这样吧,我找她谈谈。” 下午,王主任带着两个街道干部来到四合院。 贾张氏看见王主任,立刻装出一副可怜相:“王主任,您可得给我做主啊!他们都欺负我!” 王主任沉着脸:“贾张氏,我听说你又惹事了?” “我……我就是不小心碰倒了张婶家的白菜……” “不小心?”王主任冷笑,“那偷粮本也是不小心?整天污蔑造谣也是不小心?” 贾张氏被问得哑口无言。 王主任环视四周,对院里众人说:“贾张氏屡教不改,严重影响大院和谐。经过街道研究,决定送她去居民学习班学习三个月。” 贾张氏一听,顿时慌了:“学习班?我不去!我这么大岁数了……” “不去也行。”王主任冷冷道,“那就按损坏他人财物和扰乱治安处理,送派出所。” 贾张氏吓得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秦淮茹赶紧扶住她,对王主任哀求:“王主任,我妈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她这次吧……” “知道错?”王主任看着她,“上次偷粮本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这次必须去学习班,没得商量。” 贾张氏彻底傻了,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但没人同情她。 王主任对林卫国点点头:“这事多谢你反映情况。” “应该的。” 看着贾张氏被街道干部带走,院里人都松了口气。 许大茂凑过来,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林卫国没说话,转身回了屋。 王桂芬在屋里听见全程,叹了口气:“这下能消停几个月了。” 林卫国点点头。 第44章 怒怼易中海 贾张氏被送去学习班的处罚,在四合院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 有人拍手称快,有人觉得就该这样,但也有人觉得这处罚太狠,无人情。 但不管什么想法,院里总算清净了几天。 不过这些对林卫国没丝毫影响,日子一切照旧。 在运输处的工作越来越顺手,特别是协调小组的运行渐入佳境,很多事情都处理的很及时。 陈处长对他的能力也越发的认可。 这天傍晚,林卫国下班回到四合院,穿过前院,来到中院时,竟看到易中海站在中院,看样子像是在等人。 “一大爷。”林卫国随口打了个招呼就要往后院走。 “卫国,等等。”易中海在后面叫住了林卫国,“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林卫国停下脚步,回头面对易中海疑惑道,“您老有事?” 易中海搓了搓手,脸上堆起不太自然的笑:“是这样,贾张氏去学习班也有几天了。这几天也算是处罚了……她毕竟年纪大了,学习班条件艰苦……你看……你看能不能跟街道说说,让她早点回来?” 林卫国看着易中海,没说话。 易中海继续道:“我知道贾张氏有不对的地方,可咱们做人要宽容。她一个老太太,在学习班也受了不少教育,知道错了。再说了,秦淮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也不容易……” 实在听不下去了,林卫国直接打断:“一大爷,您这话跟我说不着。学习班是街道定的,跟我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易中海声音提高了几分,“要不是你去街道反映情况,贾张氏能去学习班吗?” 林卫国笑了:“照您这意思,她破坏别人财物、偷东西、造谣生事都没错,我去反映情况反倒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易中海有些尴尬,“我是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一个院住着,总要讲点情分。” “情分?”林卫国声音冷了下来,“贾张氏讲情分了吗?她偷张婶粮本的时候讲情分了?她往我家泼脏水的时候讲情分了?她整天污蔑造谣的时候讲情分了?” 易中海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时院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刘海中、阎埠贵也出来了。 “卫国啊,”易中海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你还年轻,不懂。这做人啊,不能太计较。贾家是有些不对,可她们孤儿寡母的,咱们得多体谅。你现在在铁路局干得不错,前途光明,更要注重团结同志,搞好邻里关系……” 林卫国突然笑了:“一大爷,您这顶大帽子扣得可真够大的。照您这么说,她贾家欺负人是应该的,我们受害者忍气吞声才是顾全大局?” 说着林卫国往前一步,直逼视着易中海:“那我问问您,要是有人偷了您家东西,您体不体谅?有人整天污蔑您,您团不团结?有人往您家门口泼脏水,您搞不搞好关系?” 易中海被问得连连后退:“这……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林卫国声音提高,让全院人都能听见,“就因为贾家困难,就能为所欲为?就因为她们孤儿寡母,就能无法无天?一大爷,您这心偏得也太明显了吧?” 院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易中海,眼神复杂。 易中海脸上挂不住了,指着林卫国:“你……你怎么这么说话?我还不是为院里着想?” “为院里着想?”林卫国冷笑,“我看您是为自己的面子着想吧?贾张氏在院里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怎么不见您这么积极?现在人被送走了,您倒跳出来当好人?” 这话戳到了易中海的痛处。他气得浑身发抖:“林卫国!你别不识好歹!我好心劝你,你倒反咬一口!” “好心?”林卫国环视四周,“各位邻居都评评理。贾张氏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一大爷不去管教闹事的人,反倒来指责反映问题的人,这是什么道理?” 院里响起窃窃私语: “是啊,贾张氏确实太过分了。” “一大爷这次确实有点偏袒。” “要我说,送去学习班正好。” 易中海见没人帮他,恼羞成怒:“好!好!我不管了!以后院里的事,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 说完转身就要回屋。 “等等。”林卫国叫住他,“一大爷,您不是要讲团结吗?那咱们就好好讲讲。” 林卫国直接走到院子中央,声音清朗:“从今天起,我林卫国把话放在这儿。谁家真有困难,我能帮一定帮。但谁要是想欺负到我家头上,不管他是谁,有什么背景,我绝不答应!” 目光扫过全场,林卫国最后落在易中海身上:“一大爷,您要真想让院里团结,就该一碗水端平。别整天和稀泥,寒了老实人的心。” 易中海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海中见状,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这事到此为止。” 阎埠贵也推推眼镜:“是啊,贾张氏去学习班是街道的决定,咱们就别议论了。” 林卫国不再多说,转身回了后院。 王桂芬在屋里听见全程,担心地说:“这下把一大爷得罪狠了。” “早就得罪了。”林卫国脱下外衣,“这种人,不得罪他,他就得寸进尺。” 夜里,林卫国躺在床上,听心术展开。 易中海屋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不识抬举的东西!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林卫国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随他便。 他可不是和原主一样是被人拿捏的人,惹急了,谁也不想好过。 …… 第二下班回到院里,林卫发现院里异常的安静。 易中海家门关着,没动静。 贾家门帘也紧闭,只有秦淮茹偶尔进出。 傻柱在自家门口劈柴,看见林卫国回来,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这时许大茂推着自行车也回了来,看见林卫国,竖起大拇指:“行啊卫国,连一大爷都怼!” 林卫国看了许大茂一眼,没理他,径直回了屋。 屋内,目前王桂芬做好了饭,见他回来,小声说:“一下午都没见易中海出门。” “让他闷着去。” 正吃着,外面传来敲门声。是前院张婶,端着一碗刚蒸的枣糕。 “桂芬,尝尝我做的枣糕。” 王桂芬连忙接过:“这怎么好意思。” “客气啥。”张婶往屋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卫国,今天怼得好!易中海就是太偏心!” 林卫国笑笑:“谢谢张婶。” 送走张婶,王桂芬关上门,摇摇头:“这张婶,也太直爽了。” “直爽点好。”林卫国咬了口枣糕,“比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强。” 夜里,林卫国继续整理运输处的文件。 开春在即,各项工作都要提前准备。他不想因为院里的破事耽误正事。 第45章 协调小组解散,破格升一级科员 经过大半个月的开春工作,协调小组终于完成了所有协调工作。 协调小组的总结会上,陈处长亲自到场。 他翻看着最后的报告,脸上难得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好。”陈处长合上报告,“特别是重点物资的运输保障,比原计划提前两天完成,各单位的反馈都很积极。” 会议室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林卫国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数据和建议。 “这次能顺利完成,协调组功不可没。”陈处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林卫国身上,“特别是卫国同志,提出的几个调度方案很见成效。” 散会后,陈处长特地把林卫国叫到了办公室。 “坐。”陈处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协调组的工作结束了,处里要给你安排新岗位。” 林卫国点点头,等着下文。 陈处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经过处务会研究,决定破格晋升你为一级科员。人事科那边已经走完流程了。” 林卫国愣了一下。按照正常程序,他至少还要再等一年。 “处长,这……” “这是你应得的。”陈处长摆摆手,“这次协调组的工作,大家都看在眼里。有能力就要重用,这是处里的原则。” 林卫国接过那份晋升通知,薄薄的一张纸,却很有分量。 “另外,”陈处长顿了顿,“我打算做你的入党介绍人。” 这话让林卫国更加意外。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不愿意?”陈处长看着他。 “不是……”林卫国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只是没想到……” “我看过你的档案,家庭成分没问题,工作表现突出,群众基础也不错。”陈处长语气平和,“当然,这要看你自己愿不愿意。” “我愿意!”林卫国立刻说道。 “那好。”陈处长点点头,“你先写份入党申请书,我帮你递上去。后续还要经过考察和培训,这个急不得。” 从处长办公室出来,林卫国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晋升已经出乎意料,入党更是没想到。 回到综合科,吴科长显然已经知道了消息,笑着拍拍他肩膀:“恭喜啊,卫国。陈处很看重你啊。” 孙科员和赵科员也过来道贺,语气比以往真诚了许多。 【这小子运气真好。】 【看来以后得多走动走动了。】 林卫国听着这些心声,面上不动声色:“谢谢大家,以后还要多向大家学习。” 下午,林卫国去人事科办了手续。 负责登记的办事员多看了他两眼:“林卫国?你就是那个破格晋升的?” “是。” 办事员一边盖章一边嘀咕:“真少见。处里好几年没破格晋升过了。” 回到办公室,林卫国开始写入党申请书。 他写得很认真,字斟句酌。这不是形式,而是他真的想加入。 下班时,陈处长特意在走廊叫住他:“申请书写好了直接给我。另外,明天开始你跟着老吴熟悉综合科的全面工作。” “是,处长。” 回家的公交车上,林卫国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来到这个时代快一年了,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回到四合院,天已经擦黑。 前院,阎埠贵正在浇花,看见林卫国,推推眼镜:“卫国回来了?听说你升了一级科员?” 林卫国有些意外:“三大爷消息真灵通。” “嗨,听我在你们局里的朋友说的。”阎埠贵凑近些,“这可是大喜事啊!” 中院,易中海站在自家门口,看见林卫国,脸色不太自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傻柱在做饭,锅铲碰得叮当响。 贾家门帘紧闭,但能听见里面秦淮茹在教训孩子:“写作业去!别整天想着玩!” 林卫国回到屋里,王桂芬正在做饭。 “妈,我升一级科员了。” 王桂芬手里的锅铲停了一下:“真的?” “嗯,今天刚办的手续。” 王桂芬眼圈有点红:“好,好。你爸要是知道……” 林晓雪从里屋跑出来:“哥,你真升官了?” “不算官,就是工资能多点。” “那能不能给我买双新球鞋?”林晓雪眼巴巴地问。 “等你考及格再说。” 夜里,林卫国继续写入党申请书。他写得很慢,每一句都要反复斟酌。 王桂芬端了杯热水进来:“别写太晚。” “就快写完了。” 第二天,林卫国把申请书交给陈处长。 陈处长扫了一眼,点点头:“写得不错,很诚恳。我先帮你递上去,后续组织上会安排谈话。” “谢谢处长。” “好好干。”陈处长看着他,“别辜负组织的信任。” 回到综合科,吴科长开始带着他熟悉全面工作。 从文件流转到会议组织,从对外协调到内部管理,事无巨细。 “综合科是处里的枢纽,工作琐碎,但很重要。”吴科长一边整理文件一边说,“陈处让你跟着我学,是看重你。” “我明白。”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几个其他科室的同事主动过来打招呼。 “林科员,恭喜高升啊!” “以后多关照!” 林卫国一一回应,不卑不亢。 他能感觉到,自晋升后,周围人的态度明显不同了。虽然一级科员还是科员,但离副科级别可是又近了一步的。 下午,处里开例会。 陈处长特意点了林卫国的名:“卫国刚晋升一级科员,以后要承担更多责任。大家要多支持他的工作。” 散会后,安全科的刘科长走过来,拍拍林卫国肩膀:“年轻人,好好干。” 就连之前对林卫国有意见的生产计划科王科长,也难得地笑了笑:“后生可畏啊。” 下班回家,林卫国在胡同口遇见许大茂。 “卫国!”许大茂老远就打招呼,“听说你升了一级科员?还入党了?” “只是交了申请书,还没批呢。” “那也了不得啊!”许大茂竖起大拇指,“以后可得照顾照顾哥哥!” 回到院里,阎埠贵正在前院修剪菊花,看见林卫国,放下剪刀:“卫国,三大爷有件事想麻烦你。” “您说。” “我有个远房侄子,今年毕业想进铁路系统。你看能不能帮忙问问……” 林卫国笑笑:“三大爷,我在局里也就是一个普通员工,人微言轻。这种事我那能插的手。” 阎埠贵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也是,也是。” 中院,易中海站在自家门口,看见林卫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卫国,回来了?” “一大爷。”林卫国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他能感觉到,易中海的态度软化了。 在这个讲究级别的年代,一级科员虽然不算什么大官,但在院里已经算是个人物了。 回到屋里,王桂芬已经做好了饭。 “刚才易中海来找过你。”王桂芬盛着饭,“说想请你明天去他家吃饭。” 林卫国愣了一下:“请我吃饭?” “说是给你庆祝。” 林卫国摇摇头:“不了,就说我明天有事。” 他不想和易中海走得太近。之前的矛盾可以不计较,但也不想深交。 夜里,林卫国躺在床上,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 晋升、入党、周围人态度的变化……一切都来得太快,让他有些恍惚。 但他很清楚,这只是开始。而且科员也只是刚踏入入门券而已,在古代也就相当于吏,上面的副科才算是真正的官。 还需继续努力啊! 第46章 贾张氏要提前放回来了? 林卫国晋升一级科员后,在综合科的工作内容基本没怎么改变,但感觉不一样了。 吴科长交代任务时语气更随意,孙科员和赵科员找他商量事的次数也多了。 这天下午,林卫国正在整理处里下季度的办公用品采购计划,平时在单位食堂但次一起吃饭的人事科办事员小刘探头进来。 “林哥,忙着呢?” 林卫国抬头:“刘干事,有事?” 小刘走进来,压低声音:“给你透个风,后勤科那边有个副科长的位置空出来了。” 林卫国手上动作没停,继续核对清单:“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小刘凑近些,“论资历能力,你现在也够格争一争了。而且陈处还那么看重你,绝对有机会争一争。” 林卫国笑笑,没接话。 他才升一级科员没多久,副科长?想得太远了。 小刘见他不感兴趣,又聊了几句闲话就走了。 林卫国继续忙手头的活,心里却琢磨开了。 小刘这人无利不起早,突然来卖好,背后肯定有原因。 下班铃响,林卫国收拾好东西往外走。 在楼梯口碰上生产计划科的王科长。 “卫国,还没走?”王科长破天荒地主动打招呼。 “王科长,这就走。” 王科长点点头,状似随意地问:“听说你跟后勤科的老张挺熟?” 林卫国心里一动。老张是后勤科的老人,跟王科长一直不对付。 “工作上接触过几次,不算熟。” 王科长“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林卫国看着他的背影,隐约猜到了什么。 局里的人际关系,比他想的要复杂。 回到四合院,天还没黑。 前院,阎埠贵正在给那几盆菊花浇水,看见林卫国,放下水壶:“卫国回来了?今天街道来人,说贾张氏在学习班表现不错,可能能提前回来。” 林卫国脚步顿了顿:“什么时候?” “就这个月底吧,还有十来天。” 中院,秦淮茹正在水井边洗菜,看见林卫国,低下头,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傻柱拎着个网兜从外面回来,网兜里是两个铝饭盒。 他看见林卫国,哼了一声,把饭盒往自家窗台上一放,转身又出去了。 易中海家门开着,里面传出收音机的声音,播的是新闻。 林卫国回到后院,王桂芬正在做饭。 “妈,贾张氏月底要回来了。” 王桂芬手里的铲子停了一下:“这么快?不是说要三个月吗?” “说是表现好,提前释放。” 王桂芬叹了口气:“这下又不得安生了。” 林卫国没说话。 他早知道贾张氏不会在学习班待太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晚饭后,林卫国照例在院里散步消食。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回来,车把上挂着条猪肉,看样子有二斤多。 “哟,卫国,溜达呢?”许大茂心情不错,“看见没,今儿放电影,厂里发的福利。” 林卫国点点头:“不错。” 许大茂凑近些,压低声音:“听说贾张氏要回来了?你可小心点,那老虔婆肯定记仇。” “记就记吧。” “要我说,你就该趁她没回来,再给她上点眼药。”许大茂挤挤眼,“我在街道有熟人,保管让她再多待几个月。” 林卫国看了他一眼:“用不着。” 许大茂讨了个没趣,讪讪地推车走了。 夜里,林卫国躺在床上,听心术展开。 易中海屋里很安静,只有收音机里戏曲的声音。 傻柱屋里,他的心声还带着添狗的味道,【秦姐也太难了…等贾张氏回来,得想个法子帮帮她…】 林卫国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第二天上班,林卫国特意留意后勤科那边的动静。 老张还是老样子,见谁都笑眯眯的。另一个有可能提拔的李科员,这几天往陈处长办公室跑得挺勤。 中午在食堂吃饭,林卫国故意坐在离后勤科不远的位置。 “老张这次悬了。”一个后勤科的人在跟同事嘀咕,“李科员上面有人。” “不一定吧?老张资历深,处里总得考虑这个。” “资历顶什么用?现在讲究年轻化…” 林卫国低头吃饭,把这些话记在心里。 下午,陈处长把林卫国叫到办公室。 “卫国,坐。”陈处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有件事交给你办。” “处长您说。” “后勤科副科长的人选,处里还在考虑。你以综合科的名义,做个摸底调查,听听各科室的意见。” 林卫国愣了一下。这差事可不好干,容易得罪人。 “怎么?有困难?” “没有。”林卫国立刻说,“我尽快完成。” 陈处长点点头:“注意方式方法,主要是了解情况,不要表态。” 从处长办公室出来,林卫国心里明白,这是陈处长在考验他。 回到综合科,林卫国把这事直接和吴科长说了。 “卫国,处长交代的任务要好好完成。”吴科长语气严肃,“需要协调的,直接跟我说。” “谢谢科长。” 林卫国开始拟调查方案。他决定先从各科室的普通科员入手,最后再找科长们谈。 接下来的几天,林卫国忙着找人谈话。 他尽量保持客观,只记录,不评价。 大多数人都很谨慎,说的都是套话。但也有几个直性子的,说得比较直接。 “老张人不错,就是太保守。” “李科员年轻,有冲劲,就是经验少了点。” “要我说,还不如从外面调一个过来。” 林卫国把这些意见都记下来,整理成报告。 …… 下班回到院里,阎埠贵在前院拦住他。 “卫国,贾张氏提前回来的事,你知道了吧?” “听说了。” 阎埠贵推推眼镜:“易中海这两天在院里活动,说要开个欢迎会,让大家都出席。” 林卫国皱眉:“欢迎会?” “是啊,说是体现团结友爱。”阎埠贵压低声音,“我看他是想借此挽回面子。” 林卫国没说话。易中海这一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去不去?”阎埠贵问。 “看情况吧。” 回到屋里,王桂芬说:“刚才易中海来了,说月底开欢迎会,让咱们家务必参加。” 林卫国放下包:“您怎么说的?” “我说等你回来商量。” 林卫国想了想:“到时候再说。” 他倒要看看,易中海这出戏要怎么唱。 第47章 欢迎会?我让你变成认错会 月底来的很快。 这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易中海一大早就忙活开了,指挥着傻柱和几个年轻力壮的邻居,把几张八仙桌拼在一起,摆在中院正中。 阎埠贵也贡献出了他那点珍藏的茶叶末子,用大茶壶沏上。 刘海中则背着手,在桌子旁踱步,时不时对摆放提点“指导性意见”。 看这架势,是真要整个欢迎仪式啊。 林卫国搬了把小马扎,坐在自家门口,嗑着瓜子,就这么看着。 王桂芬在屋里有些坐立不安,隔着窗户往外看:“卫国,咱真不去搭把手?会不会让人说闲话?” 林卫国头也没抬:“妈,咱不凑那热闹。谁爱张罗谁张罗去。” 【哼,装什么清高!等贾张氏回来,看你还能不能坐得住!】易中海忙活间隙瞥见林卫国的悠闲,心里一阵窝火。 许大茂也揣着把瓜子,笑嘻嘻地凑到林卫国旁边,“卫国,瞧见没?一大爷这是要给你上眼药呢。搞这么大阵仗欢迎贾张氏,不就是想告诉大家,之前你把她送学习班是错的,他易中海才是顾全大局的?” 林卫国继续嗑着瓜子,神情一点不紧张,就像这事和他不关似的。 “他搞他的,我看我的。” 约莫上午十点,街道办的一个年轻干事送着贾张氏走进了四合院。 一阵子不见,贾张氏瘦了些,脸盘没那么浮肿了,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褂子,低着头跟在干事后面。 见状易中海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堆起热情的笑:“王干事,辛苦您亲自送回来!老嫂子,欢迎回家!学习辛苦了!” 贾张氏抬起头,飞快地扫了易中海一眼,又低下头,声音很低,“不辛苦,给政府添麻烦了。” 这时一旁的傻柱也跟着喊:“贾大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秦淮茹站在自家门口,用手抹了抹眼角,很是激动。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走到桌子前,准备开始他的“重要讲话”。 王干事摆摆手,没理会这阵仗,表情严肃地对易中海说:“易中海同志,人我们街道送回来了。贾张氏同志在学习班表现尚可,认识到了自己过去的错误。希望院里各位邻居,特别是你们几位管事的,以后多帮助她,督促她改正缺点,和大家和睦相处。” “一定一定!”易中海连连点头,“我们正准备开个欢迎会,体现咱们院的团结友爱…” 王干事打断他:“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的实际表现。” 王干事又环视了一圈院子,目光在林卫国身上停留了一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转身就离开了。 王干事一走,院里的气氛变的微妙起来。 贾张氏的腰杆似乎挺直了些,脸上的怯懦也淡了点。 易中海招呼大家:“来来来,大家都坐。今天老嫂子回来,是咱们院的大喜事!咱们以茶代酒,欢迎老嫂子回家,也希望咱们院从此和和气气,再无纷争!” 几个事先被易中海打过招呼的邻居跟着附和,稀稀拉拉地鼓起掌。 贾张氏被让到主位坐下,脸上露出一丝受用的表情。 易中海端起一碗茶水,继续他的表演:“老嫂子这次去学习,进步很大,我们都为她高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咱们院里的人,要往前看…” “一大爷,”林卫国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过去的事,恐怕不能就这么过去吧?”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林卫国身上。 易中海举着碗的手僵在半空,脸色沉了下来:“卫国,你什么意思?今天是大伙儿欢迎贾张氏同志回来的好日子,你不要扫兴!” 林卫国放下手里的瓜子,站起身,走到桌子前,目光平静地看着贾张氏:“贾大妈,欢迎回来。听说你在学习班表现不错,认识到了错误。那我问你,你认识到自己具体错在哪儿了吗?” 贾张氏眼神躲闪,不看林卫国,嘟囔道:“我…我不该跟邻居吵架…” “还有呢?”林卫国追问。 “不…不该乱说话…” “还有呢?”林卫国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股压力,“偷拿张婶家粮本的事,故意踢翻张婶家白菜的事,在院里造谣生事、污蔑他人的事,这些错,你都认识到了吗?” 贾张氏脸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易中海猛地一拍桌子:“林卫国!你还有完没完!老嫂子刚回来,你就这么咄咄逼人?还有没有点团结友爱的心了!” “一大爷,您这话我就不懂了。”林卫国转向易中海,语气带着疑惑,“正是为了咱们院真正的团结友爱,我才要问清楚。如果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敢承认,不敢面对,那所谓的‘认识错误’从何谈起?” “今天稀里糊涂把篇翻过去,明天是不是又可以故态复萌?到时候,院里还能有安生日子吗?” “您这欢迎会,到底是欢迎她回来改正错误,还是欢迎她回来继续胡闹?” 这一连串的问话,噎得易中海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牙尖嘴利的小畜生!】易中海心里大骂,却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刘海中见状,打着圆场:“这个…卫国说的也有点道理…贾张氏啊,你既然认识到错误,就表个态嘛…” 阎埠贵推推眼镜,没吭声,人悄悄往后挪了挪步子。 贾张氏被逼到墙角,看着周围邻居们投来的目光,有鄙夷,有看热闹,就是没几个友善的。 她终于扛不住了,带着哭腔喊道:“是!是我错了!我不该偷粮本!不该砸白菜!不该胡说八道!我都认了!行了吧?!” 喊完,她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 秦淮茹赶紧上前扶住她,也跟着掉眼泪。 林卫国要的就是她当众亲口承认。他点点头,声音缓和了些:“既然认识到了,也承认了,那我们就看您今后的行动。咱们院里的老少爷们儿都看着呢。是真改好了,还是装样子,时间能证明一切。” 顿了顿,林卫国看向易中海和其他邻居:“我林卫国在这里也表个态,只要贾大妈以后遵纪守法,跟大伙和睦相处,我绝不会揪着过去不放。但要是再犯……” 林卫国没把话说完,但眼神里的意思谁都懂。 现场一片安静。 易中海精心准备的“团结友爱”欢迎会,被林卫国这么一搅和,彻底变了味。 不仅没达到他挽回面子、敲打林卫国的目的,反而让贾张氏当众出了丑,把他自己也架在了火上烤。 欢迎会是开不下去了。 易中海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转身回了自家屋,砰地关上了门。 刘海中讪讪地招呼大家:“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邻居们议论着各自回家,不少人看向林卫国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佩服。 这林家小子,是真硬气。 许大茂冲林卫国偷偷竖了个大拇指,也乐呵呵地回了后院。 贾张氏被秦淮茹扶回家,哭声隔着门板还能隐约听见。 中院很快就空了,只剩下那张拼起来的八仙桌和几个没动过的茶碗。 林卫国拿起桌上一碗没动的茶碗,喝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的口,对站一旁有些发愣的母亲和妹妹道:“妈,晓雪,回屋吧,晌午了,该做饭了。” 阳光照进院子,落在那些没喝完的茶水上面,晃着细碎的光。 第48章 调查背后的深意 周一一早,林卫国就提前到了单位。 他先把办公桌擦了一遍,热水瓶打满,这才坐下,拿出笔记本,重新梳理陈处长交代的摸底调查任务。 这事看似简单,就是收集各科室对后勤科副科长人选的意见,实则是个烫手山芋。 说谁好,容易得罪另一个;说得含糊,又显得敷衍。 他必须格外谨慎。 吴科长端着茶杯走过来,看见林卫国已经在忙,点点头:“卫国,来得早啊。摸底的事,有头绪了?” “科长,我正在理思路。”林卫国起身回道,“我打算先从各科室的普通同志那里了解些基本情况,最后再征求几位科长的意见,您看这样是否稳妥?” 吴科长呷了口茶:“嗯,稳妥点好。注意方式,多听少说,记录要客观。” “明白。” 上午,林卫国先去了离得最近的调度科。 他没直接找科长,而是找了两个平时工作上接触较多、性格也比较直爽的老科员。 “张工,李工,忙着呢?处里让我了解一下大家对后勤科工作的一些看法,方便聊聊吗?”林卫国态度谦和,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笔。 老张放下图纸,看了看他:“是为副科长人选的事吧?” 林卫国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就是常规了解,方便以后工作配合。” 【这小子,倒是滑头。】老张心声嘀咕一句,但嘴上还是说了:“后勤科嘛,老张人实在,就是有时候太古板,条条框框卡得死。小李年轻,脑子活,但有时候有点飘,不够扎实。” 旁边老李也插话:“要我说,关键得能办实事,别光耍嘴皮子。” 林卫国认真记下,不时点头,但不做任何评价。 一上午,他跑了三个科室,接触了七八个人。 收获了一些零散信息,但大多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评价,核心的东西没人会轻易对一个小科员讲的。 中午在食堂,林卫国刻意坐在角落,耳朵却留意着周围的议论。 “听说了吗?综合科那小林,在搞后勤科副科的摸底。” “他?资历太浅了吧,这种事轮得到他?” “谁知道呢,陈处长点的将…” “我看悬,这差事不好干,容易里外不是人。” 林卫国低头默默吃饭,心里清楚,自己现在就是风口上的那只小船,稍有不慎就可能翻。 不过陈处交代的事又不能本办。 下午,林卫国硬着头皮去了后勤科。 他没找老张,也没找那位李科员,而是找了一个还有两年退休、平时与世无争的老大姐王姐。 “王姐,打扰您一下,处里想了解下咱们科内部对下一步工作的一些想法。”林卫国换了个模糊的说法。 王姐摘下老花镜,看了看林卫国,叹口气:“卫国啊,按理说我不该多嘴。不过看你年轻人踏实,就跟你说两句。老张呢,管仓库是一把好手,笔笔账目清楚,但开拓精神差了点。” “小李呢,有想法,跟上面关系也处得不错,就是有时候不太顾及老同志的感受,底下人有点怨言。” 顿了顿,王姐声音低了些:“要我说啊,这位置,最好来个能平衡各方关系的。后勤这摊子,杂,人心不稳可不行。” 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林卫国把正在记的笔记本合上,真诚谢道:“谢谢王姐指点,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卫国都是这样不显山不露水地进行着摸底。 他严格遵守着只记录、不表态、不传话的原则,记录本上记得密密麻麻,但回到办公室,跟吴科长汇报时,也只提炼一些共性的、相对中性的看法。 陈处长期间碰到他一次,只问了句“进展如何”,听林卫国说“还在按计划了解情况”,便点点头没再多问。 这天下午,林卫国终于决定开始约谈各科室科长。 这才是最难啃的骨头。 生产计划科的王科长打着官腔:“后勤保障是基础嘛,人选问题,处里决定,我们都支持。”说了等于没说。 技术科的孙科长更直接:“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我们没意见。”直接把皮球踢了回来。 安全科的刘科长倒是多说了两句,但重点放在后勤科需要加强安全物资管理上,对人选问题含糊其辞。 一圈谈下来,林卫国身心俱疲。 这些老科长,一个个都是人精,想从他们嘴里掏出点实质性倾向,难。 林卫国整理着厚厚一沓谈话记录,准备形成最终报告。 正揉着发酸的手腕,吴科长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牛皮纸信封。 “卫国,你的入党申请,组织部那边批复了。通知你明天下午去参加预备党员谈话。” 林卫国精神一振,接过信封:“谢谢科长!” 打开一看,果然是正式通知,地点在局机关党委办公室。 第二天下午,林卫国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铁路制服,提前十五分钟来到党委办公室门外等候。 和他一起等候的还有另外两个其他处室的年轻人,互相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气氛有些严肃。 轮到林卫国时,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坐着三位同志,中间那位年纪稍长,面容严肃,旁边一位是记录员,另一位…… “陈处长?”林卫国愣了一下,没想到陈处长会亲自在场。 陈处长坐在一侧,对他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 中间那位年长的同志开口,声音沉稳:“林卫国同志,你好。我们是受机关党委委托,与你进行入党前的谈话。请你谈谈对党的认识,以及你为什么要加入。” 林卫国压下心中的些许紧张,将自己这段时间认真思考和学习的心得,结合自身家庭背景、工作实践,坦诚地说了出来。 他没有空喊口号,而是具体讲了自己在工作中看到党员同志如何冲锋在前、如何克己奉公,讲了自己希望能在更严格的标准要求下,为铁路事业多做贡献的真实想法。 谈话持续了将近半小时。 几位同志又问了些问题,包括如何处理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的关系,如何看待批评与自我批评等,林卫国都结合实际情况,谨慎而诚恳地做了回答。 最后,中间那位同志看了看陈处长,陈处长开口道:“林卫国同志在工作中表现突出,思想上积极要求进步,基本具备了党员条件。我个人同意他加入党组织。” 年长的同志合上笔记本,面容缓和了些:“林卫国同志,你的谈话情况我们会如实向党支部汇报。最终结果,由支部大会讨论决定。希望你继续保持优点,克服不足,无论结果如何,都要以党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 “是,我一定牢记!”林卫国起身,郑重表态。 从党委办公室出来,林卫国感觉后背出了一层细汗,但心里却是一片火热。 他知道,如果想在从政这条道上走远,入党是必须第一步,而且无疑是关键的第一步。 回到运输处,还没进办公室,就在走廊被小刘拉住。 “林哥,怎么样?入党谈话顺利吗?”小刘挤眉弄眼。 林卫国笑了笑:“就是正常谈话,等组织通知吧。” 没再多说,林卫国推开综合科的门。 吴科长抬头看他一眼,眼神里带着询问。 林卫国微微点了点头。 吴科长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低下头继续看文件。 林卫国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那份关于后勤科副科长的摸底报告,继续修改润色。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纸上,也落在他微微握紧的笔杆上。 第49章 救了副局长 入党谈话后的几天,林卫国照常在综合科忙着手头的工作。 那份关于后勤科副科长的摸底报告交了上去后,陈处长也没再提起,就好像忘记了这件事一样,林卫国也没多问。 在综合科的工作他一切如常,仿佛没写过摸底调查报告一样。 这天下午,林卫国按时下班。 他照例走向公交车站,这条路走了大半年,已经很熟悉了。 路过不远的一条相对僻静的胡同时,林卫国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拉扯声。 “老同志,把包给我!听见没有!”一个压低的、凶狠的男声。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这是抢……”一个略显苍老、带着惊怒的声音响起,随即像是被捂住了嘴。 林卫国心里一凛,沉思了一下,还是加快脚步拐进胡同。 只见两个穿着邋遢工装、流里流气的青年,正一左一右拉扯着一个穿着深蓝色中山装、干部模样的老同志。 老同志头发花白,约莫五十多岁,死死护着手里的一个半旧的黑皮公文包,脸色涨红。 “住手!”林卫国喝了一声,几步冲了过去。 那两个青年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只有林卫国一个人,而且穿着铁路制服,不像公安,胆子又壮了起来。 “滚蛋!少管闲事!”其中一个高个的恶狠狠地骂道,另一个矮壮的则使劲去掰老同志的手。 林卫国没跟他们废话,他知道自己一个人对付两个有点悬,而且这年头混混身上可能带着家伙。 他一边上前试图隔开那两人和老同志,一边扯开嗓子朝胡同口大喊:“抓抢劫了!来人啊!抓坏人!” 他声音洪亮,在安静的胡同里传出去老远。 这一喊,那两个混混更慌了。 高个的骂了句脏话,似乎想对林卫国动手,但矮壮的扯了他一把:“快走!来人了!” 胡同口已经传来脚步声和询问声。 两个混混见状,不敢再纠缠,狠狠瞪了林卫国一眼,松开老同志,扭头就往胡同深处跑去,很快消失在杂乱的拐角。 林卫国没去追,走上去赶紧扶住那位惊魂未定的老同志:“老同志,您没事吧?伤着没有?” 老同志喘着粗气,脸色还有些发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镇定。 他摆摆手,整理了一下被扯歪的衣服领子:“没…没事。谢谢你啊,小同志。” 这时,两个住在附近的居民闻声跑了过来,连声问怎么回事。 “没事了,两个小毛贼,跑了。”老同志对那两人点点头,表示感谢。 见没事了,那两人也就散了。 老同志这才仔细打量起林卫国,目光落在他深蓝色制服肩章和胸牌上:“你是铁路局的同志?” “是的,老同志。我在运输处工作,叫林卫国。”林卫国答道,同时注意到这位老同志虽然受惊,但气度沉稳,说话条理清晰,不像普通老百姓。而且那身中山装的质地和做工也非同一般。 他心里隐约有个猜测,但不敢确定。 “运输处…好,好。”老同志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临危不乱,反应很快。要不是你,我这张老脸今天可就丢大了,包里的文件也麻烦了。” “您客气了,碰上了就不能不管。”林卫国语气诚恳。 老同志又问了林卫国哪个科室,工作几年了,林卫国都一一回答,态度不卑不亢。 “小林同志,今天真是多亏你了。”老同志再次道谢,然后看了看天色,“天不早了,你快回家吧。” “老同志,您家住哪儿?要不我送您一段?”林卫国不太放心。 “不用,就在前面不远,我自己回去就行。”老同志摆摆手,又像是想起什么,“对了,今天这事,就不要对外声张了。” 林卫国立刻明白过来,这位老同志是不想事情闹大,影响不好。他点头应道:“我明白,您放心。” 看着老同志拎着公文包,步履稳健地走出胡同,消失在暮色中,林卫国才转身往公交站走去。 他心里琢磨,这位老同志,十有八九是局里的领导,只是他级别太低,平时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个层面的领导,所以不认识。 至于对方是谁,会不会有后续,他没抱太大期望。 这年头,见义勇为不算稀罕事,领导日理万机,未必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第二天上班,林卫国像往常一样,打扫卫生,打开水,然后开始处理吴科长交代的文件。 快到中午时,陈处长突然来到综合科门口。 “卫国,你过来一下。” 林卫国放下笔,跟着陈处长走到走廊僻静处。 陈处长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压低声音:“你昨天下午下班,是不是在机关后面那条胡同里,帮了一位老同志?” 林卫国心里一动,点点头:“是,碰到两个混混抢东西,我喊了几嗓子把人吓跑了。” 陈处长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又变得严肃:“你知道那位老同志是谁吗?” 林卫国摇摇头。 “是周副局长!分管运输和安全的周副局长!”陈处长声音压得更低,“刚才周局办公室刘秘书亲自打电话到我这里,问运输处是不是有个叫林卫国的年轻同志,昨天帮了周局一个大忙。” 林卫国虽然有所猜测,但听到确认是周副局长,心里还是震了一下。 周副局长在局里是排位靠前的实权领导,平时他们这些底层科员只能在开大会时远远看到主席台上的身影。 “周局特意交代,这件事不要外传,影响不好。但局长记住了你这个人情。”陈处长拍了拍林卫国的肩膀,语气带着难得的温和,“卫国,你这次…做得很好!非常好!” “处长,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林卫国稳住心神,平静地回答。 “嗯,不骄不躁,很好。”陈处长满意地点点头,“周局那边,心里有数就行。你回去工作吧,该怎样还怎样。” “是,处长。” 看着陈处长背着手离开的背影,林卫国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明白,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就是一次普通的见义勇为;往大了说,他在周副局长那里挂上了号。 这在体制内,是一份无形却极重的资本。 林卫国回到办公室,坐下,拿起笔继续写材料, 但笔尖在纸上停留了片刻。 吴科长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孙科员和赵科员还在埋头忙自己的事,对刚才走廊里短暂的谈话一无所知。 办公室里一切照旧,只有窗外的阳光,悄无声息地移动着位置。 第50章 捡到一个副科 运输处处长办公室,烟雾缭绕。 马处长,运输处的一把手,是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的中年人,他弹了弹烟灰,看向坐对面的陈副处长:“老陈,周局秘书亲自过问林卫国,这事你怎么看?” 陈处长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语气平稳:“马处,林卫国这个小伙子,确实不错。工作上踏实肯干,有想法,前次协调小组的任务完成得很漂亮,破格晋升一级科员也是处务会一致通过的。这次又机缘巧合帮了周局,说明他品行也好。” 马处长沉吟着:“品性好,能力也有,这是基础。关键是,周局那边……虽然秘书说不要声张,但领导记下这个人情,咱们下面的人,也得有点眼力见。” 马处长顿了顿,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后勤科那个副科长的位置,空了很久了。老张年纪大了,求稳,李科员资历又浅了点,压不住阵脚。处里一直也没定下来,也是考虑平衡。” 陈处长放下茶杯,接话道:“马处,您的意思是……林卫国?可他刚提一级科员没多久,资历上是不是……” “资历是死的,人是活的。”马处长打断他,“特殊情况下,也可以破格嘛。他之前做的那个摸底调查,报告我也看了,虽然年轻,但看问题还挺准,知道关键在‘平衡’二字。后勤科那摊子,杂事多,人心不稳,正需要一个有冲劲、又能稳妥处理关系的年轻人去搅动一下。” 是着马处长直看向陈处长,眼神意味深长:“而且,由我们运输处自己破格提拔一个年轻干部,既能体现我们处敢于用人,不拘一格,又能顺水推舟,回应了周局那边的……关切。一举两得。” 陈处长明白了马处长的意思。 这不只是提拔林卫国,更是向周副局长示好,表明运输处领会了领导意图,并且动作迅速,力度够大。 想了想,陈处处点点头:“马处考虑得周全。林卫国确实是块好材料,放在后勤科副科长的位置上锻炼一下,也确实合适。只是,这破格提拔,程序上……” “程序不是问题。”马处长摆摆手,“处务会上,我们把理由说充分。年轻干部,表现突出,关键时刻敢于担当,符合干部年轻化的精神。你和我统一下意见,其他副职应该不会反对。到时报送到局人事处,由他们去把关。” 深吸一口烟,马处长缓缓吐出:“这件事,你亲自抓一下。找林卫国谈个话,听听他自己的想法,也考察一下他面对这种机遇时的心态。”想了想一下马处长补充道,“记住,谈话时不要提周局的事,就说是处里经过综合考察,认为他适合这个岗位。” “明白。”陈处长应道,“我下午就找他谈。” 下午上班铃响后不久,吴科长走到林卫国办公桌前,敲了敲桌面:“卫国,陈处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林卫国放下笔起身,心里有些猜测,但不敢确定。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向陈处长办公室。 “处长,您找我?”林卫国推门进去。 陈处长坐在办公桌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卫国,坐。” 林卫国依言半坐下,腰背挺直,目光平静地看着陈处长。 陈处长打量着林卫国,年轻人脸上看不出太多激动或忐忑,这份沉稳让他心里又添了几分满意。 “找你来,是处里经过一段时间考察,结合你之前的工作表现,特别是协调小组和近期的一些任务完成情况,认为你的能力和素质比较突出。”陈处长开门见山,但措辞谨慎,“后勤科副科长的位置空缺,处里考虑,想给你加加担子,我想听听你个人想法。” 林卫国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有所预感,但真听到“副科长”三个字,还是感到一阵冲击。 他迅速压下心头的波澜,沉吟片刻,开口道:“感谢陈处和组织的信任。我参加工作的时间还不长,资历浅,经验也有限,担心不能胜任,辜负领导的期望。” 这是必要的谦辞,也是试探。 陈处长摆摆手:“资历不是唯一标准。处里看中的是你的潜力和工作态度。后勤科的工作确实繁杂,涉及到各处室的服务保障,需要耐心、细心,也需要一定的协调能力。你觉得,你能处理好这些关系吗?” 林卫国知道这是关键问题,他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处长,我认为后勤工作的核心是服务保障,关键在‘用心’和‘公道’。用心了解各处室的需求,公道地分配有限的资源。” 想了想一下,林卫国继续补充道,“我会努力向老同志学习业务,尽快熟悉情况,在工作中坚持原则,同时注意方式方法,争取做到让处领导放心,让兄弟科室满意。” 林卫国没有空喊口号,而是抓住了“服务”和“公道”两个点,回答得务实而稳妥。 陈处长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有这个认识就好。干部就是在实践中成长起来的。不要有畏难情绪,大胆工作,处里会支持你。” 顿了顿,陈处长语气严肃了些:“当然,这还只是处里的初步考虑,还需要上处务会研究,报局人事处审批。在这之前,不要对外透露。” “是,处长,我明白纪律。”林卫国郑重表态。 “好,那你先回去工作吧。安心等待组织程序。” “谢谢处长。” 林卫国起身,微微鞠躬,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陈处长看着关上的门,拿起电话,拨通了马处长办公室的号码:“马处,谈过了。小伙子心态很稳,认识也到位……嗯,我看可以上会了。” 林卫国回到综合科自己的座位,拿起笔,却一时没有落下。 副科长…… 这个跨越有点大。 他清楚,这背后必然有周副局长那件事的影子。否则,按部就班的话,这个位置怎么也轮不到他。 但机遇来既然了,他就不会放过。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甚至可能没有。 林卫国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机会都喂到了嘴里,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后勤科副科长,这个位置他是坐定了。 第51章 上任后勤科副科 周一的处务会照常在运输处会议室召开。 椭圆形的桌子旁,坐着马处长、陈副处长,以及运输处下属各科室的科长。 当马处长提出,拟破格提拔综合科一级科员林卫国同志为后勤科副科长时,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几位科长表情各异,有人低头喝茶,有人翻看手里的资料,有人则直接看向马处长和陈处长。 生产计划科的王科长最先开口,他扶了扶眼镜:“马处,陈处,林卫国同志的能力,我们是有目共睹的。协调小组的工作确实完成得漂亮。但是……直接从科员破格提拔副科,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点?后勤科的老张,还有李科员,他们……”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技术科的孙科长也慢悠悠地开口:“干部提拔,讲究个循序渐进。林卫国年轻,有冲劲是好事,但后勤科那摊子事,琐碎,牵扯面广,需要老成持重啊。” 安全科的刘科长倒没直接反对,但提了个问题:“林卫国同志一直在综合科,对后勤的具体业务,比如仓库管理、物资采购流程,熟悉吗?” 质疑的声音都在情理之中。 一个刚晋升一级科员没多久的年轻人,突然要跃升副科,难免让人侧目。 马处长等几位科长都说得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大家的顾虑,我都考虑过。” 停顿了一下,马处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目光扫过全场,继续道,“破格提拔,确实需要慎重。但我们任用干部,不能只看资历,更要看潜力,看担当。林卫国同志在几次关键任务中的表现,证明了他具备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和魄力。” 这时陈处长接过话,语气沉稳:“关于业务熟悉问题,可以在岗位上边干边学。我们看中的,是林卫国那股子认真劲儿和协调能力。后勤科目前最需要的,不是按部就班,而是打破僵局,激发活力。老张稳重有余,但开拓不足;李科员有想法,但经验和威信尚缺。林卫国同志去,正好可以起到鲶鱼效应。” 马处长最后拍板:“这件事,我和陈副处长意见一致。认为林卫国同志是当前后勤科副科长比较合适的人选。当然,最终还需要报局人事处批准。大家如果没有其他原则性意见,就这么定了。” 一把手和二把手都明确表了态,其他科长自然不会再硬顶着。 两天后,局人事处的批复下来了,同意运输处的任命建议。 公示期就在运输处内部的公告栏上,贴七天。 这七天里,林卫国明显感觉到周围目光的变化。 综合科的同事,孙科员和赵科员,跟他说话时更加客气,甚至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恭敬。 吴科长则找他谈了一次话,除了勉励,也提醒他到了新岗位要注意团结同志,尤其是老同志。 其他科室的人,碰到他时笑容也热络了几分,称呼不知不觉从“小林”变成了“林科”。 林卫国依旧每天准时上下班,该干什么干什么,对所有人的态度都一如既往,既不显得得意,也不过分谦虚。 公示期结束,没有任何异议。 周一早上,林卫国在吴科长的陪同下,抱着自己的个人物品,从综合科办公室走了出来。 “卫国,以后就是领导了,好好干。”吴科长拍拍林卫国肩膀。 “谢谢吴科这段时间的照顾。”林卫国诚恳道谢。 后勤科在办公楼另一头,占据了两间大办公室。 一间是科长和副科长办公室,另一间是科员们的大办公室。 林卫国走进那间标志着“副科长”的办公室,房间不大,靠窗放着一张深色的办公桌,一把木椅子,旁边有个文件柜。 条件比综合科的大办公室好了不少。 他把东西放下,还没坐稳,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 进来的是后勤科的老人,张茂才,大家都叫他老张。 他脸上堆着笑,手里拿着个暖水瓶:“林科长,给您送点热水。这办公室好久没人用了,积了点灰,我马上找人打扫打扫。” “张工,太客气了,我自己来就行。”林卫国站起身。 老张是后勤科资格最老的科员,虽然没提副科,但业务精通,科里很多人都听他的。 “应该的,应该的。”老张把暖水瓶放下,目光快速扫过林卫国那张还空荡荡的办公桌,“林科长年轻有为,以后科里的工作,还请您多费心。” 【毛都没长齐,爬得倒快!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老张的心声与脸上的笑容截然相反。 林卫国仿佛没听见,笑了笑:“张工是科里的老前辈,业务熟,以后还要多向您请教。” “不敢当,不敢当。”老张连连摆手,又客套两句,便退了出去。 紧接着,科里其他几个科员也陆续过来露了个面,态度大多客气而疏离。 那位原本有望提拔的李科员,也来了,笑容有些勉强,说了句“欢迎林科长”,就借口有事忙离开了。 林卫国心知肚明,自己这个“空降”的副科长,想要服众,没那么容易。 不过他不在乎这些表面文章,而是开始动手整理起办公室,把带来的几本专业书籍和笔记本在桌上摆好。 整理完毕,林卫国坐下拿起内部电话,拨通了后勤科科长办公室电话。 “赵科长您好,我是林卫国,过来报个到,您看现在方便吗?”林卫国语气恭敬。 “哦,卫国啊,来吧来吧。”赵科长的声音带着点慵懒。 林卫国走到隔壁科长办公室,赵科长正端着茶杯看报纸,见他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坐。刚才老张他们都去你那儿了吧?” “都来过了,同志们都很热情。”林卫国在沙发上坐下,腰背挺直。 “嗯,来了就好。”赵科长放下报纸,“咱们科啊,事情杂,但也没什么太难的。你刚来,先熟悉熟悉情况,具体工作,让老张他们多担待点就行。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以后科里的事,你多操心。” 这话听着是放权,实则有点甩手掌柜的意思。 林卫国点头:“谢谢科长信任,我一定尽快熟悉业务,努力把工作做好。” 从赵科长办公室出来,林卫国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直接走进了科员大办公室。 他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手头的工作先停一下。”林卫国声音清晰,目光平和地扫过在场的七八个科员,包括老张和李科员,“我刚到科里,很多情况不熟悉。今天上午,我想请大家把各自手头负责的主要工作,目前进展,以及遇到的主要问题,简单整理一份书面材料给我,不需要太长,一页纸以内就行,下班前放我桌上。” 顿了顿,林卫国补充道:“目的是让我能尽快了解情况,方便后续工作开展。辛苦各位了。” 没有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没有空泛的训话,只有一个具体而明确的工作要求。 科员们互相看了看,有人点头,有人面无表情。 老张第一个响应:“好的,林科长,我们尽快整理。” 林卫国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关上门,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院子里来来往往的铁路职工。 后勤科副科长,这个位置他算是初步坐上了。 但能不能坐稳,能不能做出成绩,考验才刚刚开始。 第52章 你们敷衍工作是吧?直接把你们调到基层 林卫国要求的工作简报,科里的人断断续续交了上来。 但老张和那个叫李明的李科员,直到下班也没见着影。 第二天一早,林卫国刚到办公室,老张就掐着点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写得歪歪扭扭的纸。 “林科长,不好意思啊,昨天仓库盘点,忙忘了,这是你要的材料。”老张把纸放在桌上,脸上挂着笑,眼神却没什么温度。 林卫国拿起纸扫了一眼。 上面就寥寥几行,写了负责仓库管理,日常工作就是收发物资,存在问题一栏写着“暂无”。 “张工,仓库的物资台账,最近一次全面清查是什么时候?”林卫国放下纸,语气平常。 老张愣了一下:“台账?那东西一直有啊,平时进出都有记录。” “我是问全面清查,核对账实是否相符。” “这个……年初盘过一次,没什么大问题。”老张含糊道。 “年初到现在,大半年了。这样吧,你安排一下,下周一开始,对一号库和二号库进行全面盘点,我要详细的盘点报告。”林卫国直接布置任务。 老张脸色微变:“林科长,这……两个库房物资太多,盘起来起码得半个月,会影响正常发放的。” “正常发放可以安排在盘点间隙,或者暂时从三号库调剂。具体方案你来定,下周一我要看到盘点计划。”林卫国语气不容置疑,“账实相符是后勤工作的基础,基础不牢,地动山摇。这个道理,张工你应该比我懂。” 老张张了张嘴,看着林卫国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把话咽了回去,闷声道:“行,我安排。” 【小兔崽子,一来就找事!看你能得意几天!】老张心里骂着,转身出去了。 没过多久,李明也磨磨蹭蹭地来了,交上来的材料倒是比老张的厚点,但通篇都是空话套话,实际问题避而不谈。 “李科员,你负责办公用品采购和部分劳保发放。”林卫国翻着材料,“这里面提到上月采购了一批信纸,我记得规格和之前不一样,价格好像还高了点,是怎么回事?” 李明眼神闪烁了一下:“哦,那个啊,之前的厂家供货不及时,换了一家,价格是稍微高了点,但质量好。” “换供应商,按制度需要比价和审批单,这些材料在哪里?”林卫国追问。 “这个……当时急着用,手续后面补的,可能……可能还没归档。”李明额头有点见汗。 “采购无小事,手续必须齐全。你今天下班前,把这次采购的所有审批和比价材料找齐,放到我桌上。”林卫国合上材料,“另外,从下个月开始,所有采购项目,必须在月初提交计划,说明采购必要性、预估数量和预算,经批准后方可执行。” 李明脸色不太好看,勉强应了声:“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老张那边的盘点工作推进缓慢,总是以各种理由拖延。 李明则对新的采购计划要求阳奉阴违,几次小额采购还是按老习惯,先斩后奏。 科里其他人都看着,想看看这位年轻的副科长有什么手段。 林卫国也不急,每天按时上下班,该抓的工作照常抓,对老张和李明的拖拉也没再催促,只是默默观察,记录。 这天,处里通知开会,各科室汇报近期工作。 后勤科赵科长直接推给了林卫国去。 会上,轮到后勤科汇报时,林卫国拿出准备好的材料,条理清晰地讲了近期的工作安排和遇到的一些问题,重点提到了仓库盘点和采购规范化的进展。 生产计划科的王科长提了个问题:“林副科长,我们科上周申请领一批绘图工具,这都三天了还没到位,影响生产图纸绘制了,怎么回事?” 林卫国看向坐在后排跟着来开会的老张。 老张慢悠悠地开口:“王科长,不好意思啊,最近库房在整理,东西不好找,明天,明天一定给您发下去。” 王科长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林卫国记了一笔。 散会后,林卫国直接把老张叫到办公室。 “张工,王科长他们领绘图工具的事,为什么拖延?” “不是说了嘛,库房整理,乱……”老张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库房整理不是耽误正常发放的理由。”林卫国打断他,“我记得一号库东区货架就是放办公用品的,上个星期才重新规整过,找起来应该更方便才对。你是不熟悉新规整的货位,还是故意拖延?” 老张没想到林卫国对库房情况这么清楚,一时语塞。 “后勤工作,核心是服务保障。如果连基本的及时发放都做不到,就是我们失职。”林卫国语气严肃起来,“你写个情况说明,解释一下这次拖延的原因,以及后续如何避免类似情况。” 老张梗着脖子:“林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张在后勤科干了十几年,没出过大错!你就因为这点小事……” “这不是小事。”林卫国看着他,“影响生产计划,就是大事。写说明,不是追究责任,是要找出问题,改进工作。如果你觉得写不了,或者不愿意写,我可以找别人负责仓库管理。” 老张脸憋得通红,喘着粗气,瞪了林卫国半晌,猛地转身,摔门而去。 【写他娘个屁!老子不伺候了!看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林卫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开,拿起电话,拨通了陈处长办公室。 “陈处,有件事向您汇报一下。关于我们科老张同志的工作安排问题……” 几天后,处里下发了一纸调令。 根据工作需要,经处务会研究决定,调运输处后勤科张茂才同志至丰台机务段材料科,调李明同志至西直门车辆段后勤股工作。 调令一下,后勤科鸦雀无声。 老张和李明傻了眼。 他们以为最多就是挨顿批评,没想到直接被发配到了基层段站! 虽然级别没变,还是一级科员,但从局机关到基层,这落差太大了! 而且基层段站条件艰苦,哪有在机关舒服? 两人想找马处长、陈处长闹,但调令程序合规,理由充分,他们根本闹不起来。 老张临走前,脸色灰败,再没了往日的倨傲。 李明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林卫国在科室会议上,平静地宣布了处的决定,然后说:“后勤科的工作,不能因为个别人的调动受影响。仓库管理暂时由王姐负责,采购工作由刘干事接替。希望大家引以为戒,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科里剩下的人,看着台上年轻却手段老辣的副科长,心里那点轻视和观望,彻底烟消云散。 这位新来的林科长,太狠了! 第53章 棒梗回来了! 把两个刺头调出后勤科后,林卫国在后勤科的工作也逐渐步入正轨。 这天正常下班,林卫国刚进四合院前院,就感觉院里气氛有点异样。 三大爷阎埠贵正蹲在自家门口收拾几根破旧的鱼竿,看见林卫国,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压低声音:“卫国,回来了?贾家那小子,棒梗,今天接回来了。” 林卫国眉头微动,停下脚步,“什么时候的事?” “就下午。秦淮茹和她乡下那个表舅一起送回来的,街道办也来了个干事,在易中海屋里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走。”阎埠贵朝中院努努嘴,“瞧见没,易中海这会儿还在那儿杵着呢。” 林卫国抬眼望去,易中海果然背着手站在中院中央,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议题。 几个邻居聚在水井边低声议论,眼神不时瞟向贾家紧闭的房门。 “这回瞧着倒是老实了不少,低着头,不敢看人。”阎埠贵补充道,语气里带着点看热闹的兴味。 林卫国没说什么,继续往后院走。路过中院时,易中海看见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打招呼,但林卫国只是微微颔首,脚步没停。 回到家,母亲王桂芬正在摘菜,见他回来,叹了口气:“棒梗回来了,你知道了吧?” “听三大爷说了。”林卫国放下包。 “唉,这孩子,在乡下待了小半年,也不知道改好没有。”王桂芬忧心忡忡,“可别再惹事了。” 林晓雪从里屋探出头,撇撇嘴:“狗改不了吃屎!妈你就是瞎操心。” “少说两句。”林卫国看了妹妹一眼,“以后在家说话注意点,别惹麻烦。” 林晓雪缩回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晚饭后,林卫国照例在院里散步消食。 月色不错,院子里比白天安静许多。 他走到中院,看见贾家的窗户亮着灯,里面隐约传出秦淮茹低低的说话声,听不真切。 易中海家的门开着,他坐在屋里小马扎上抽着烟袋,烟雾缭绕。 看见林卫国,他磕了磕烟灰,站起身走到门口。 “卫国,溜达呢?”易中海语气带着刻意的平和。 “嗯,吃多了,走走。”林卫国停下脚步。 “棒梗今天回来了,你知道了吧?”易中海看着他。 “听说了。” 易中海叹了口气,摆出惯有的忧心忡忡的表情:“孩子在乡下小半年,吃了不少苦,瘦了。但也认识到了错误。咱们作为邻居,得多帮助,多引导,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林卫国听着,没接话。 他能清晰地听到易中海的心声:【得先稳住林卫国,别让他再揪着棒梗不放。只要这小子不闹,院里其他人就好办。这孩子回来了,得想办法拢住贾家,不然我这大爷说话更没人听了。】 见林卫国不表态,易中海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以后大家都看着点,孩子要是真改好了,咱们院也算做了件好事。” 林卫国这才开口,语气平淡:“一大爷,人回来就回来了。只要他遵纪守法,不惹是生非,没人会找他麻烦。但要是再犯老毛病……” 顿了顿,林卫国目光扫过贾家的窗户,“那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易中海脸上有些挂不住,干笑两声:“那是,那是。不过主要还是以教育为主,以教育为主。” 这时,贾家的门帘掀开一条缝,秦淮茹端着个盆出来倒水,看见院里的两人,愣了一下,赶紧低下头,快步走到水井边,默默倒完水,又匆匆回去了。 自始至终没敢抬头看林卫国。 林卫国也没在意,对易中海点点头:“一大爷,您忙着,我回屋了。” 回到后院自家屋里,林卫国站在窗边。 他的听心术范围足够覆盖到中院贾家。 贾家屋里,棒梗闷声闷气地说:“……妈,我饿了。” “这就给你热饭。”是秦淮茹的声音,带着疲惫,“以后可千万别再犯浑了,听见没?妈求你了!” “知道了,啰嗦。”棒梗不耐烦。 贾张氏压低的嗓音响起,带着怨毒:“都是那个挨千刀的林卫国!把我送去学习班,把我大孙子逼到乡下!这仇非得报!” “妈!你小点声!”秦淮茹急了,“还嫌不够乱吗?你能不能消停点!” “我消停?我凭什么消停!你看看我大孙子瘦成啥样了!”贾张氏声音拔高,又猛地压低,“等着瞧,等我找到机会……” 棒梗的心声也传了过来,充满了愤懑和不甘:【城里真好…乡下太苦了…都怪林卫国!害我吃那么多苦!还有学校…都把我开除了…以后怎么办?】 林卫国收回注意力,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狗改不了吃屎,老虔婆和小贼羔子,都没真觉得自己错了,只是暂时蛰伏而已。 转身拿起暖水瓶,林卫国给自己倒了杯水。 日子还长,他有的是耐心。 只要他们敢伸爪子,他就敢剁。 第二天是休息日,林卫国起得晚了些。 出门洗漱时,正好看见棒梗蔫头耷脑地从中院往后院走,像是要去公厕。 半年乡下生活,棒梗确实黑瘦了些,眼神里的混不吝收敛了不少,但偶尔瞟向四周时,那股子贼溜溜的劲儿还在。 看见林卫国,棒梗明显僵了一下,迅速低下头,加快脚步从旁边溜了过去,一声没吭。 【看他干嘛…别惹他…奶奶说了,现在得忍着…】棒梗的心声带着畏惧和压抑的怨恨。 林卫国没理会,自顾自地刷牙。 上午,林卫国去菜市场转了转,买了点菜。 回来时,看见秦淮茹正在水井边洗衣服,棒梗坐在自家门槛上发呆。 易中海背着手走过去,和颜悦色地对棒梗说:“棒梗啊,回来了就好。以后要听你妈的话,好好做人,不要再有以前老毛病了知道吗?” 棒梗低着头,“嗯”了一声。 易中海又对秦淮茹说:“淮茹啊,孩子回来是好事。生活上的事慢慢来,如果真的揭不开锅了,到时候我帮你想想办法。” “谢谢一大爷。”秦淮茹感激地道谢。 这时傻柱也提着个网兜从外面回来,里面是几个馒头。 他看到棒梗,脚步顿了顿,把网兜往身后藏了藏,没像以前那样直接递过去,只是点了点头,就回了自己屋。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出来,看见这场景,嗤笑一声,没说话,骑上车走了。 林卫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清楚,棒梗回来,就像一块石头重新砸进这潭水里。 表面的平静肯定维持不了多久。 他拎着菜往后院走,盘算着得找个机会,跟街道王主任再“聊聊”院里青少年的教育问题,特别是这种有“前科”的,需要重点“关注”。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中院传来贾张氏刻意拔高的声音:“……我大孙子知道错了!以后肯定学好!谁要是再敢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老婆子跟他拼命!” 林卫国脚步没停,推开自家门。 拼命?他倒要看看,谁先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