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之上》 第三百三十二章 帮个忙呗 “这个……” “这个师弟我也不是很清楚……” “好像是，天师有感事务太繁杂了，有些耽搁修行，因此增设了这样一个地方，还有一些人……” “来分担天师的事务……” 小道士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没有龇牙咧嘴的，看来，他对这个事的看法，确实就是类似于此，平淡…… 而小道士张清貘的看法，自然就不同于别人…… 他认为，这应该就是赵方天对龙虎山的影响，想要分了龙虎山天师的权责。 尽管，这些分了权的人都是龙虎山的人，都会听龙虎山天师的号令…… 可让人难以推托的也正是在此，反正都是龙虎山的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龙虎山天师要大力反对的话，那只能是大敌当前，嗯，是大敌都还没有在前面露脸，龙虎山的内部团结就成问题了…… 龙虎山是修道之地，是清修之地，可有了这个东大陆第一大教的名头，俗世的红尘气也多多少少侵入其中…… 普通的龙虎山道人，得到了一个得瑟，或许还有些许的优待，可也就这样了…… 而龙虎山的高层，距离龙虎山天师最近的那几个人，是拥有权力的！ 可能是巨大的权力！ 而现在，可能是由于赵方天的介入，让本毫无疑问是属于龙虎山天师的权力，分散开了一点，虽说都是还在龙虎山之内，肉烂在锅里，可是这里边有些门道…… 由一个人，变成了好几个人…… 毫无疑问，这是削减了龙虎山天师的个人权力，可能还有一点点权威…… 没有了那么多权力的龙虎山天师，可能连带着他所拥有的权威，也无形中降下了一些…… “凤鸣殿里有几个人？” “凤鸣阁和凤鸣殿都是一个意思？” 张清貘还纠结于这一点，他知道，很可能就没有太多的深意，就是一个事物两个称呼，他也知道自己是有点疑神疑鬼了…… 正表现出疑神疑鬼。 “是一样的……” “首先是太清宫，太清宫里有一个大殿……” “跟镇魔殿应该有点像吧……” “应该也有点不一样……” “听说，在大殿里还有一个阁楼……” “师弟没有见过……” “不知道怎么就有一个阁楼……” “凤鸣殿里有九个人……” “我们道教推崇这个九字……” “本来还只有八个人，现在出缺一个……” “师兄你来，就刚好了……” 张清貘连连点头，这小道士纯朴啊，啥都对他说了，他对小道士察言观色，觉得应该没有多少保留，知道的，应该都说了…… 很好么…… 很好…… “对了，清貘师兄……”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凤鸣殿，凤鸣阁里的，太清奉命敕令大法师……” “年纪都不大……” “但你应该是最小的了……” “虽说都不大，那是说，没有很老的老道士……” 小道士说完，也不察看张清貘的表情变化，转了身，就往前走了，一如前两次…… 小道士张清貘在后边，在后边跟着，咂巴咂巴嘴…… 琢磨着…… 这小道士确实是，还挺纯朴的…… 又很识时务…… 纯朴且识时务？ 怎么怪怪的？ 看来，纯朴的小师弟被人叮嘱了几句…… 嗯，还行…… 也还行吧…… 张清貘倒也没觉得有啥…… 年纪不大啊…… 那不就是得了…… 果然就是赵方天搞的鬼…… 只是，怎么搞的？ 让一些年轻人起来，掌控着权力，还是分的天师的权力…… 这是要挑动一下有代际鸿沟的老少矛盾啊…… 能不能行呢？ 应该也可以…… 新人总是会有新想法的，这不出奇…… 老人嘛，总是守旧的，对这个世界的新情况，愿意用保守一点的心态来应对，这也是他们的优势，他们走过了人生的一大半了，甚至是就差最后那一脚了，他们有的是经验…… 不管怎么样，到时候就可以察言观色，看看这些人到底跟赵方天有什么联系…… 嗯，或许，也没到联系这个程度…… 探听一下他们对赵方天的观感…… 按理说，应该有好感的占大半…… 真的翻脸了，也不可能让龙虎山上下都知道，这些不是老年人的现龙虎山大人物，在原本，应该就只是个小人物…… 最多也就中层人物了吧？ 如果老赵的想法是离间的话，那应该就成事了… … 人家本来就不是让龙虎山这老少反目的，增加的这点隔阂，可能也足够了…… 当然了，即便现在龙虎山已经是有了自己的宿命，那种急迫，那种所谓的“垂死挣扎”，也只是在命运层面的语言，要在现实中落实，那可能还得很长久的时间…… 几年是个时间，十几年也可以，几十年也不是就几率很小…… 都有可能…… 那就是说，这个凤鸣殿或者凤鸣阁的大人物，是真正的大人物…… 可以掌权很久很久…… 没准还真的就是几十年！ 你说，这怎么来感受赵方天的敌意？ 感激还来不及…… 而对于现在的世人来说，赵方天毫无疑问是天下地上的第一人了，世俗世界的第一人，神秘世界的第一人…… 修行界的第一人…… 而且，还是以碾压的姿态面对龙虎山天师的…… 在赵方天的当面，这一任的龙虎山天师不值一提…… 故而，龙虎山上下也不会因为对赵方天有所赞赏，有所推崇，就被视为对龙虎山天师的不敬…… 因为，两者已经没有任何可比性了…… 如果是这样，那似乎也不用打听什么，肯定是赞赏的多…… “那我什么时候去那个什么太清宫凤鸣阁呢？” “没有人来告诉我啊？” 张清貘觉得好似，对自己这个大人物有点不太尊重啊，这样大的事，怎么没个人来正式通知自己？ 如果不是小道士跟自己闲扯淡，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是龙虎山的大人物了…… 不是那种虚名的地位彰显…… 而是真正的有职有权…… 可惜了只是个梦…… 不过，就是体验一下，那也是值得的…… “呃……” “师兄，原本就是安排师弟我给你通气的……” “上边天师府的人说，你什么时候去办公，都行……” “反正，只要有五个人，就可以正常运转……” “有五个人，凤鸣阁，就可以做有效决议……” 小道士转过身，朝着他弯腰点点头，神色很是不好意思…… 咳…… 这事闹得…… 张清貘摆摆手，示意不要在意…… 这个事，还真是不靠谱！ 要一个小 道士来传达，换个人，没准就当玩笑话来对待了…… 五个人就可以做有效决议？ 决议啊？ 还是有效决议？ 这样的词汇，肯定就不是什么道教术语了，就他的看法，龙虎山上下，可能都还只是一些古人…… 这么新鲜的玩意，这样鲜活的政治语言那肯定是来自世俗世界…… 从这个角度看，确实，老赵的影子在其中…… 只是，他是怎么插手进来的？ 靠实力还是地位压人？ 那应该不会是…… 如果是那样，那么龙虎山上下必定有怨言…… 而这样的怨言，龙虎山天师不可能给他压制了…… 而现在，从小道士的口吻就可以看出一二，相当推崇那位天朝皇帝…… 而正是因为对方是小道士，所以才能更加体现这是龙虎山的一个普遍看法，尽管也是最表面的看法…… 但最表面，就正好说明了最广泛的覆盖人群…… 老赵，现在的名声不错…… 就不暗戳戳地提醒龙虎山上的人提醒老赵了…… 嗯，提醒了也没用，别人不会信…… 更惨淡的是，别人信了也没用…… 就是整个龙虎山都信了，那也只能是个悲剧…… 算了，反正他看龙虎山最后的结局也不错…… 可能是最不坏的了…… 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想要翻盘，那是绝不可能的…… 想要一个人不死，那是幼稚…… 且是极端幼稚…… 嗯，如果可能，将小道士救过来…… 诶，也是可怜啊…… “清貘师兄，就此别过……” 小道士忽然站定，再转身，对着后边跟着走的张清貘轻声道。 哦…… 张清貘恍然，到地方了…… “呃……” “那就这样吧……” “小……” “小师弟你保重……” 张清貘当先行了一礼，对着小道士行了一个庄严的道揖。 他本来是想问小道士的姓名的，可是想到这样会漏出破绽，就还是硬生生忍住。 看来，一段时间以内，小道士应该都见不到他了…… 他是大人物了，与小人物见面的机会应该不会经常性的…… 而他，在这里，应该也可以没有多长的时间…… 他就想逗留，时间上也不允许啊…… 张清貘有点莫名的惆怅，看着小道士的身影在眼前一点点慢慢消失…… “你现在真的成了大人物了？” “能给我办一件事吗？” “呃……” “是帮我一个小忙……” 张清貘看着小道士的身影继续在眼前视野内淡漠，并对后边有反应，没怎么耽搁…… “行……” “有个好价钱就行……” “白白帮忙，那就不要了……” 小道士张清貘并不意外对方的出现…… 这也说明，眼前的小道士跟他这个小道士说的，真不是两个小人儿的玩笑话。 第三百三十三章 殿与阁 “呃……” “你这个小道士……” “真是让人觉得古怪又陌生……” 又是这个评价，张清貘自感已经完全适应了。 “又让人觉得非常讨人喜欢！” 黑衣女人极为欣赏，欣喜异常，言语中透出掩饰不了的兴奋。 嗯？张清貘困惑，随即就明白，跟着就是几乎不可遏制的愤怒，可偏偏，他还得要绷着一张脸，不能在脸上带出来。 为什么呢？ 因为她是天朝的公主，赵方天最宠爱的小女儿，有着平常人难以想象的珍宝无数。 而他现在，几乎是在跟龙王比宝，虽说不是在比，可那个意向展现无遗。 现在这个模样，真让人愤愤呢，他真的有转身就走的冲动…… “会非常非常贵！” 张清貘黑着一张脸，以斩钉截铁的态度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呃？” 轮到身后的黑衣人感到有点怪了，不知道为什么前边小道士的态度有着这样微妙的变化，好像从刚才有些强势的云淡风轻的态度，变得有些偏激起来，只是，不是很明显，很微妙…… 怎么？ 可是很快，她就悟到了此间的微妙…… 微妙的意蕴，微妙的情绪…… 一切都是那样微妙……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她压抑着嗓音豪放地笑，畅快地笑起来…… “可以，都可以……” 她故作姿态，显得更加从容，更加豁达，更加不甚在意…… “哼！” 张清貘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破了，但也不是纠缠的时候，也不好纠缠，徒惹得自讨苦吃，自取其辱。 他赶紧就推开自己的房门钻了进去，下意识地，就展现出几分做贼心虚的作派。 还是有点心虚的…… 他现在已经在二五仔的边缘徘徊了，虽然他已经驾轻就熟，可这种事，还是有点追求，能免则免……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进来……” 张清貘赶紧招呼，等到对方也矮着身子钻进来后，他立马把门上那一条缝给关紧。 这就是一只脚踏进去了，半个二五仔了…… 唉…… 更显罪恶啊，龙虎山都这个境 地了，再往前一步，那就是万丈深渊…… 不过，龙虎山的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结果，还可以…… 无论他干什么，都不能影响，既然不能改变得更好，那自然也不可能因为他而变得更坏…… 在任何大局上，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 无所谓了…… 便宜谁不是便宜？ 他也可以捞点好处…… 再说，他能拒绝吗？ 这个女人，不像是胡搅蛮缠的人，但肯定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一个人敢跑进龙虎山，说明胆子很大…… 如果不好好说，以理服人，让她知难而退，她肯定也不是说两句就放弃的人…… 到时候拉扯下来，他就是窝藏要犯的罪名，是要被发现的…… 虽说这个罪名，不那么明显，但肯定是在某些特别的人心里留下了污点了…… 好在，还是那句话，他在这个地方的时间也不会长久…… 现在他开价了，别人也不还价，那就只能干了…… “小道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你也别太为难人……” “别将我牵扯到你的那个大事上……” “哦对了，对于那个凤鸣阁是什么路数？” “小道现在到了那个地方去了，你应该知道吧？” 张清貘觉得肯定是知道的，要不然跑过来找他干什么？ 叙旧吗？ 他肯定能帮得上忙，对方才会找他…… 这个女人，不是个死缠烂打纠缠不清的人…… “知道啊……” “不过，这个地方，好像跟皇帝有点间接的关系……” “你要知道，但凡是跟皇帝有关的事，我们虽然也会收集，可是其中有很多限制……” “事关皇帝，都是绝密……” “就算爱美神真的有里面的详情，我也没有那样的权力获悉这样的机密……” “不过，一个简单的判断，跟皇帝有关系……” “但有多大的关系？” “不知道……” 张清貘点点头，又摇摇头，这玩意，这套说辞，跟他料想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 没有内幕消息啊？ 自然，张清貘有点失望情绪，而这个情绪他也不掩饰…… “不过，我有个猜测……” 黑衣人觉得有必要再补充一点。 “应该是跟龙虎山在道教的权力有关系……” “龙虎山掌管天下道教事……” “这是个传统……” “但需要王权的承认……” “可能这就是条件……” “要有这么个凤鸣殿……” 张清貘听得连连点头，总算是有点内幕消息了，听起来就不像一个猜测，只是这里面没有太深入讲下去，那也等于是没说。 “还有，所谓的凤鸣殿，那是指凤鸣殿大学士……” “天朝的凤鸣阁，在皇宫大内那个地方……” “在紫禁城……” “而凤鸣阁，则是指，龙虎山天师的内阁……” 张清貘心里感叹，这就是内幕消息啊！ 当即更是连连点头，对于这个事，没准龙虎山上下就没几个人知道…… 内幕啊，秘密啊…… 凤鸣殿大学士，龙虎山天师的内阁？ 如果按照他以前的认知，再加上现在粗粗感应，牵强地附会，那他此时的解读，那就是，皇帝的大学士，在一定程度上架空了龙虎山天师，组成了虚君的内阁负责制…… 这玩意，竟然在这个地方给见识到了？ 还真是…… 始料未及啊…… 话说，有点不搭噶吧？ 用内阁负责制，架空龙虎山天师？ 感觉怪怪的…… 张清貘觉得怪，反而在理智上，更坚定了其中的现实性！ 不正常，才能在这个不正常的地方，成为一种窥见真实的可能…… 对于这一点，除了经验的支持外，还有在经验中已然有些形成的直觉感应…… 是这个味，才能显得有些触碰到真相的触感…… “内阁啊……” “那就是，小道的权力很大了？” 可惜啊，对于他来说，只是个梦而已…… 不过，一个梦，也够过把瘾了！ “可惜……” “有九个人……” “不过，龙虎山的内阁嘛……” “也就那样，不那么正规……” “只有五个人就可以议事了……” “除了首席大学士之外……” “嗯，这位首席也有个称号……” “于大学士，是太和殿大学士……” “于龙虎山，是神谕王命大法师……” “但都是一样，虚职……” “称呼而已……” “暂时没有发现，除了首席大学士的权力比其余人等要大一些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区别……” 张清貘这时插话进来，说道： “应该会有区别……” “如果没有区别，那就不需要整这一套……” 黑衣人也赞同，跟着点头： “一般情况下，那是没有太多不同的……” “就是，不一般的情况，会不会有不同……” “可现在的问题，什么是不一般的情况？” “连这一点，我们都不知道……” “我觉得，可能连那个首席大学士，都不知道吧？” “可能，连皇帝自己都不一定知道……” 张清貘又是点头，从这家伙的嘴里说出来，感觉相当有说服力啊…… 话说，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皇帝的女儿，天朝的公主？ 不过呢，也可以理解，就是被揭穿了，这玩意也不好直接承认…… 其中差别还是很不少的，换了他也不会直接承认…… 算了，就当她是…… 当她是，好像也没有多少损失，无非就是自己要注意一点，要憋屈一点…… 也就那么点时间，他也待不长…… 张清貘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可也能很好接受…… “其实这个东西，所谓内阁负责制，我们外人很难看得明白……” “你到时候反而是最清楚的……” “如果有什么内幕可以透露，我们爱美神很有兴趣……” “价钱好商量……” “呵呵……” 说着说着，又笑开来了…… “什么忙，快点说……” 张清貘是有点遭不住，忍不住出言催促。 “没事……” “不是什么大事……” “拖累不了你……” “我有一个朋友，想自己建立一个道观……” “子孙观……” “到时候你给批一下……” “这样的事，不是什么大事，你自己就行……” “应该不需要与其他内阁成员共议……” 啥玩意？ 道观建设工程的审批？ 张 清貘有种物是人非的恍惚感，又给穿回去了？ 只是，人还是现在这个人，只是嘴上说的，让人觉得很亲切，而这份亲切，则带来了几分恐惧…… 哦，是了…… 这个事，好像黄大仙道观里面的大熊猫说起来过…… 龙虎山管着这方面的事，事关道人是不是正宗道门，还是一个野道士…… 也行吧…… 广开方便之门，做好事嘛…… 张清貘也没想到这其中能有什么坏事…… 无非就是多了一处被外界承认的祖产而已…… “没有劣迹吧？” “为什么不走正常程序啊？” 为什么不走正常程序？ 那当然是，要图个方便，特事特办…… 还有嘛，这玩意就不合规，想要走后门…… “本分老实，平生没有怎么做过坏事……” “就是有点太懒散了……” “可懒散肯定不是个罪过吧？” 黑衣人赶紧说好话。 “嗯……” “不是……” “不算罪过……” 懒，那是一个优良品质啊，不折腾…… 不折腾，那就是不害人！ 走后门的能有什么好人？ 他完全不抱希望，不去惹事，不去害人就好了…… 张清貘大模大样点头同意…… 批准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先停一停 就这么简单？ 张清貘又被自己这种大模大样给搞得疑神疑鬼，有没有这么顺利？ 别到时候麻烦一大堆，可自己现在一口答应下来，兑现不了，那就是折腾自己来了…… 话说，他在这里，是待不长吧？ 张清貘突然有种预感，这玩意，好像也不一定啊…… “很简单？” “到时候不容易，小道撒手不管！” 张清貘先打预防针，自己铁定不能吃亏。 “可以……” “如果除了你之外，还需要麻烦别人，那就停一停……” “先停一停……” 张清貘心里暗自点头，果然就是大贵族，果然大气！ 这个做派，就很让人舒服嘛…… 不过却也有点讨厌就是了，不是说封建贵族都是落后而愚蠢的吗？ 眼下有点对不上啊？ 张清貘没纠结这个，稍稍腹诽之后，又坚定了那个念头，这蒙面的黑家伙，应该就是出身不凡了…… 就算不是老赵的女儿，那对老赵应该也不陌生，应该就是常常较近距离可以望一望的…… 离远了点，望一望…… 这就是说，是老赵的核心层中的人的子女了…… 子弟兵啊…… 算了，不想了，只会越想越郁闷…… 张清貘心里有气，可对于眼前这位的评价，其实很不低…… “那好吧……” “你说的啊……” “叫啥名啊？” “还有，你付什么代价？” “你能出得了什么代价？” 张清貘选择直接进入这个不那么文雅的环节，但足够让他感觉有点开心，在这个环节，他理应可以强势一些。 “哦……” “叫夏冰雹……” “夏天的夏……” “冰雹就是你想的那个……” “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就叫这个名……” “他家就爱起这样的名……” “你看到了有这样的文件递上来，有这个名字，你批准就行了……” “不需要你做其他的……” 张清貘点点头，夏冰雹？ 这个名字是有点搞笑，不难记忆…… “价钱吗？” “我能付出什么？” “关键不是我有 什么？” “而是你要什么……” 张清貘痛恨这个口吻，可这个口吻，无疑是对他最为有利…… 是个大方的主啊，并不抠门…… “小道我有什么想要？” 张清貘不喜欢这样的车轱辘话，可问题也确实是在这，他有什么需要的？ 他惦记的，对方能有吗？ “这个嘛……” “现在想不到，那就慢慢想……” “反正我不会赖账的……”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回答…… 张清貘觉得自己可能被占便宜了，对方肯定不是想让他吃亏，可现实情况是，他待不住，没多少时间…… 不过，张清貘转念一想一想，也还是不计较了…… 反正就是举手之劳…… 如果不是举手之劳，不是十分容易，他就不整了…… 要开个价，主要就是不白帮忙，别让人给要挟了…… 就这样吧，就当做个好事…… “行吧……” 张清貘算是正式答应了，然后就一仰身摔倒在床上…… 他躺在床上，开始琢磨起今天的事来…… 两次灌顶传功？ 感觉有些奇怪啊…… 昨天应该是有人在窥探他，他还通过张不凡老道那只耳朵听到有人发出议论，确定他已经接受了佛教的传承…… 还说看不透是哪个绝技…… “你现在还在？” “还在这里干嘛？” “走走走……” “赶紧走……” 张清貘没注意到，眼角余光扫过，居然还有一大块黑影，黑衣人还在啊…… 于是立马就开始催促赶人…… 他是生怕被人看到一丁半点…… 他现在在龙虎山的仕途处于关键时刻，将成未成之际，可千万别被人发现这样的污点…… “没地方去了……” “就在这凑合一晚……” 张清貘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答案，这让人沉痛…… 刚想着要规避风险，现在立马就被风险赖上了…… 他好不容易才刚刚适应怎么当一个大人物，可别就这样被打回原形了…… “那昨晚呢？” 张清貘面色不善，语气倒是还能听。 “现在主人已经回来了……” “诶，我告诉你……” “告诉你一个秘密……” 顿时，话说到这里，黑衣人的语气变得神秘兮兮的。 “没兴趣……” 张清貘一口回绝，她的事，他是不想再掺和了，对方的位置太高，稍稍触及一点，可能对于他来说就是殃及池鱼。 不划算！ 太不划算了，为了那点所谓的秘密，将自己牵扯到那种境地，不划算。 “你肯定有兴趣……” “关于天朝第一大美人的……” 张清貘无奈，这玩意，这个八卦，他好像理应感兴趣，如果不感兴趣，那好像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反应…… 话说，这第一美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这么多人有兴趣？ 不过，有这个名头就自然有这个噱头了，也不足奇…… 张清貘不言语，对方就以为他是在默认，当即就兴致勃勃地给讲起了八卦…… “知道吧，你昨日也听说了吧？” “第一美人肚子大了……” 张清貘听着，心里哀叹，这玩意，果真是不能置之不理，肚子大了…… 肚子大了啊…… 他如果不感兴趣，绝对会被怀疑的…… 现在他就被这女人另眼相看了，可能就已经怀疑上了…… “谁的种？” 张清貘发现自己好像自己也只能这么接。 “鬼知道……” “不过，那女人有野心啊……” “我告诉你，这就是那个秘密……” “我有个猜测，那个孩子，不止是野种……” “还是个鬼胎！” 张清貘立马腰身挺起，面无表情递看着眼前那蒙着面，但依旧清晰可见眼睛炯炯有神的女人，正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 我了个去，这破女人，比上龙虎山捞好处还要上心…… 也是，她到龙虎山，应该也只是踩一下点，龙虎山还没到覆灭的前夜，还有一段时间呢…… “鬼胎？” 张清貘觉得，这玩意，应该不是个形容词。 “对，对对对！” “我问过魔镜，有妖气啊……” “她的肚子里面有妖气……” 黑衣人见小道士的这个状态，立马凑近，几乎是面对面了，鼻子差点就碰到鼻子…… 啪嗒一声。 张清貘赶紧又躺下，赶紧拉开彼此点距离，这破女人对身体接触很敏感，可别碰到了一两下，被她诬告性骚扰了…… 得避一下…… “那不是应该叫妖胎吗？” 有妖气，不对路啊…… “哼哼，这就是那个女人的障眼法了……” “你知道么？” 张清貘一听又是这一句，立时没好气，就接了一句： “贫道不知道……” 说着，黑衣人也跟着倒下了，平摊双手在床上，跟他并肩躺在床上，她的手倒是触碰到小道士的身体了…… 小道士有心避开，又怕太刻意，显得自己怕接触，那就容易被人拿捏上了，他忍住不动…… 好在，就那么几个呼吸后，黑衣人自己将自己的手挪开，脱离了彼此的身体接触，让小道士是放松了一点。 “你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是第一美人吗？” “因为……” 黑衣人没理会，还是按照自己的步调走。 “因为她自己就是个妖胎……” “她有半边妖族的血脉……” “她是个狐狸精……” “哼……” 张清貘心里一紧，随即头脑里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紧张了，随即就立马放松……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硬是要说，还挺有关系…… 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一样的病患…… 相逢何必曾相识，希望别打起来，能有一个比较一般的打交道方式…… 能聊聊天，能聊几句，那就挺不错…… 希望如此…… 就这样，张清貘从这个侧面，感受到了自己的孤独…… “你哼什么？” “觉得人家胜之不武？” 张清貘认为这个女人在嫉妒！ 同时，他也有点嫉妒！ 凭什么呢？ 都是狐狸精，都是半个人半个狐狸，凭什么人家就是第一次美人？ 而他呢？ 他就只是个清秀模样？ 不公平啊…… 虽说，现在还在儿童时期，连少年都还不算，不大能够看得清未来的长相，但他也笃定，他以后就是长得好看，很帅气，也必定排不上什么名号的…… 别说第一了，第一百都轮不到他…… 如果是以天朝作为定语，那就是排 在第一百位，那也是亮瞎别人的眼睛了…… 他是到不了那个程度了…… 他自然是希望长得好看一点，尽管像抱李子那样的惊世容貌，他也不愿意，但总体上，好看一点还是很想要的…… 在这个世界，应该也看脸！ 不过呢，天朝的第一百零一位，应该也很好看…… “难道不是吗？” “狐狸精天生就魅惑众生……” “不公平啊不公平……” 张清貘斜着眼睛瞥一眼过去，这个女人耿耿于怀啊，还是挺在乎容貌的…… 比他要在乎一点…… “魔镜不是说，第一美人也压不住你吗？” “你不用愤愤不平吧？” 小道士揶揄。 “魔镜说的话，能信吗？” 对方同样振振有词，张清貘服了，翻了个白眼，不言语。 “不过这个事，别人也不好搞……” “只有她了……” “用妖气来抵消鬼气森森……” “反而什么气息都没有了……” “气死个人……” 第三百三十五章 谁的种？ “妖胎生了个鬼胎？” 什么妖魔鬼怪？ 天生的妖孽啊…… “还最后相互抵消了？” “所以就看不出来了？” “不会是，你故意构陷人家吧？” “你现在找不到人家的把柄，就说这个把柄被遮掩了？” “这不是打击报复吗？” “出自本能哈……” 张清貘觉得这里面很有些问题，打趣道，但也并不十分怀疑黑衣人话里的真实性。 或者说，黑衣人说这个话的态度的真实性，这个女人还不至于故意害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话就是对的。 可能错了，但她自己认为是对的。 当然了，认识错误不是原则性问题…… 什么是原则性问题？ 那就是，私心自用。 应该不存在主观诬陷吧？ 不至于，老赵的种，应该不至于…… “诶……” 张清貘想到一个好玩的，他有意说一说，抒发一下郁结在胸中的郁闷之气。 “你说……” 张清貘还没能继续说下去，就被黑衣女子怒气冲冲地打断了： “你说我在嫉妒她吗？” “我的本性就是嫉恨吗？” “我需要害她吗？” 张清貘顿时有点忘了刚才的想法，他觉得对方现在这个貌似破防的表现就够他高兴高兴…… “你是不是还有一句没好意思说出来……” “那个女人是个什么身份？” “只有她嫉妒你的份……” “嫉妒你的地位，嫉妒你的身份，嫉妒你现在拥有一切……” “她在你面前，只是一个可怜巴巴的角色……” “就期盼你能够稍稍注视她一眼，得到一点点可怜巴巴的的关注……” 张清貘嘴上尽是揶揄，但心里还是有点耿耿，这玩意不一定就是编的，很可能也是真的…… 靠！ 有时候，很容易类比一下，也就很容易伤自尊。 “哼……” “你以为你可以激怒我吗？” 黑衣人不屑一顾。 “不是说对了吧？” “心里有些凉啊……” 张清貘毫不犹豫将自己的某种不好的心绪透露出来…… “你就说错了……” “这个女人，谁也不怕……” “她会用自己的手段争取自己想要的……” “而现在，你就已经看到了……” 张清貘点头，但嘴上纠正： “听到的，没见到人影……” 黑衣人点点头，就此延展开来： “你算是比较差的了……” “你的年纪最多也就十来岁吧？” “别人是看到了她的面容，才像着了魔一样……” “你是连见都没见着，就已经着了魔……” “那个女人，暗藏鬼胎，已经遮蔽了她身上那一点点透露出来的魅惑……” “现在，她的魅惑力一点不见减少，却已经一点妖异的痕迹都没有了……” “就是魔镜，也看得很不明显……” “可能，现在除了皇帝可以一眼看出他的跟脚，其他人都不行……” 张清貘还是点头，称呼为皇帝，跟其他人在称呼上没有区别，不能说明什么…… “小道刚才有个想法……” “你说……” 张清貘故意吊着点对方胃口，果然，对方闻言看了过来，注视着他的眼睛。 “你说，这第一美人上龙虎山，是不是因为这个鬼胎，是龙虎山天师的吧？” 这是张清貘心里的一个很理性的猜测，不是混乱开玩笑的…… 当然，现在说出来，是有玩笑的成分。 “龙虎山天师的骨肉？” “这怎么可能？” “嗯……” 黑衣人当然不相信，可是在理智上很难反驳，也没有很确凿的证据，反而有一点说服力。 “鬼胎，不容易形成吧？” 张清貘也想打听一下这个隐秘。 这玩意，在龙虎山上都算的是禁忌，他也只知道一些捕风捉影的说法。 貌似，这个鬼胎，真的是鬼气森森的，在命运的寓意上，跟神是对立的。 当然，只是意义上对立，力量层次还是相差太远了，不是一个级别的。 “不容易……” “鬼，本就不容于世间……” “而鬼胎，就是鬼成人……” “这就可以立足人世间……” “又是鬼又是人……” “不过，龙虎山天师的血脉，应该是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不过，要能有一个鬼胎出现，那也不可能简单……” “或许，真有什么大人物在其中作祟……” “只是可怜了那个倒霉蛋！” 这家伙开始幸灾乐祸了…… 果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人啊…… 当然，可能也不是非一般意义上的好人，可能就压根不是什么好人…… “嗯……” 张清貘又是点头，表示赞同。 “大人物啊……” “还有一个可能……” “可能就是天朝皇帝的血脉……” “遗留一个私生子……” “小道觉得，很有必要啊……” 张清貘心里想的就是这个小玩笑，开个玩笑嘛，大家伙乐呵乐呵…… 同时呢，加强一点自己这个小道士给这位重要人物的一点点份量…… 当然不是在现在，在以后，她们是有传承的，他相信会流传下去…… 在龙虎山覆灭以前，有一个小道士，一个古怪的小道士，他有些不一样…… 他预言了覆灭龙虎山的主谋的悲剧命运，并且，点出了“血脉”二字…… 张清貘想，现在这个时候，赵方天正春秋鼎盛，且子嗣不少，张清貘自己就听说到一个“九龙夺嫡”的说法…… 现在没有人会想到赵方天会有一个惨淡光景…… 不敢想…… 也是没有那个想象力，想象不到，堂堂的天朝皇帝，成神不了还罢，居然连皇位都传不下去…… “哼！” 果然，还是有点反应的。 可惜，可能是因为小道士紧紧注视的缘故，让这个女人生起了警惕，故而也就微波轻轻荡漾，没能有轩然大波。 也还行…… 张清貘也不感到太失望，反而觉得，这个模样更像赵方天的种。 “不可能吗？” “天朝皇帝，几乎是统治了整个人间的主……” “还有谁比得了这位英雄人物？” “英雄配美人！” “第一美人，自然要第一英雄来相配……” “这不是挺般配的么？” “哪里不对？” 张清貘开始“理论”，据理力争。 “哪里都不对！” 张清貘再点头，却没能等到下文。 “嗯？” 张清貘瞪眼 睛望黑衣人。 “天朝皇帝，不是什么凡夫俗子都能配得上的……” “当然，也不需要什么天仙下凡……” 靠！ 张清貘差点噎住，他差点就脱口而出，是不是要天仙下凡才能配得上…… 算了，在这种问题上纠缠不清，很容易牵扯什么常识问题…… 到时候，还是为难他…… “皇帝很伟大啊……” “但某种程度，也限制了你们的想象力……” “有时候，想象力很重要……” 张清貘刻意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搞点神秘主义，留下个深刻印象。 没想到，对方只是翻翻白眼，并不搭理。 算了…… 张清貘大度，不计较，不再纠缠在老赵身上，老实说，就老赵身上的神秘主义，他是真的有点怕，有点怀疑，就现在讨论一下他，就会被他顺着这点思维给感应到…… 这种恐怖，不是近乎神，贴切的说法是近乎魔鬼。 嗯，魔鬼，还是不说老赵了，说回鬼胎。 “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戳穿她吗？” “看起来，你心里是挺有些小情绪的啊？” 张清貘弄不清楚这女人找他谈起这个八卦，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在，会不会在前边已经挖了一个深坑等着他…… 但他也无惧，他到时候跑了就是了…… 这只是个梦而已，相信可以跑得了…… “干嘛？” “人家又没得罪我，我干嘛做这个恶人？” “老实说，我还挺欣赏她这个作派的……” “呵呵，我会成全她……” 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出乎意料。 张清貘缓了几秒，才想起继续追问。 “成全她？” “让她生下这个鬼胎？” “这不是害人吗？” 张清貘觉得，这个鬼胎，应该不是个小打小闹的…… 最后是不是要惹出一些祸事？ “又不是害我？” “又不是我在害人？” “我着急什么啊？” “无所谓了……” 张清貘终于摇了头，这个女人，这货色，不是个好人啊…… 差点就被她给迷惑住了…… “你这个人，可真的是……” 张清貘本想调侃几句，讽刺几句，摸黑几句…… 但是灵光一闪后，他猛然醒悟…… “你是想看到那个倒霉蛋……” “嗯……” “看到那个倒霉蛋的家族，就此倒霉……” “被一个鬼胎祸害，还有一个妖精的妈……” “你们这些人，也挺心累的啊……” 张清貘此时真是感叹自己缺少阿根敏感的神经啊，闻弦琴而知雅意…… 他就是缺少那根弦，所以反应慢一拍…… “不比你们更快活……” 黑衣人回了一句。 “调侃？” 对方摇头。 “讽刺？” 再摇头。 “摸黑？” 还是摇头，补上一句： “实话实说。” “我们确实累一点……” 张清貘无语，这都还不是摸黑？ “我们其实也很不轻松啊……” “龙虎山天师都要掺和进这些狗血淋头的事……” “嗯？” “不是找天师的吧？” 张清貘有些后知后觉，看样子，应该就是找那位道姑的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一日不见 “不是找天师的……” 黑衣人很坦诚，反正，也瞒不了。 “那找那个……” “道姑的……” 张清貘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反应慢了…… 既然是认识，那应该就是有目的的举动，可能就是为了找这个认识的人…… 嗯…… 可能，她们的关系，外人还不知道呢…… 而这个外人，是不是要包括龙虎山呢？ 叛徒啊？ 有可能…… 不过，也有另外的可能，龙虎山知道，但不甚在意…… 毕竟，龙虎山这个东大陆第一大教的名头，可是很俗气的…… 很难不沾染一点俗世的纠葛…… 就这样吧…… 张清貘暂时是这样定性的，应该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话，那应该也只是一点点交情而已，那位所谓的第一美人，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既然不是重要人物，那龙虎山对龙虎山内的某些重要人物，那自然是有些宽松的…… 原则性问题是要严谨的，可也不能没有灵活性…… 话说，这位被人找的道姑，到底在龙虎山上，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 很重要吗？ 是龙虎山的高层？ 嗯，这一点不大可能…… 可能是一个介乎于自己人和尊贵的外宾之类的存在，有很高的地位，但不掌实权。 这毕竟是龙虎山，一个清修之地，没有权力，不管实务，那就是专注于清修，要往得道飞升的方向努力…… 这也没有什么诟病的…… 毕竟，这就是龙虎山的主营业务…… 想着要争权夺利，那也别来这种地方…… 当然，这个清修之地，权力和实利，其实并不少…… “可能是……” “不过，她谋划她的阴谋诡计……” “我搞我的小心思……” “虽然都在龙虎山，可她在明，我在暗……” “我刻意躲着她，应该彼此见不到……” 张清貘点头，认可黑衣人这样的处置，这样搞，省了多少事，从而避免了他被这两个外人揪出来在龙虎山道人面前示众…… “那是最好……” 张清貘还是忍不住提点自己的意见，暗示要考虑一下他，他不想牵扯其中。 “那就这样吧…… ” 算是个结束语，一时就没话了…… 看起来，这女人是想要休息了，只是这个货占了他的床！ 只是还好，他也还在他的床上，就是旁边有个人，老不得劲…… “你就这样睡？” 张清貘还是觉得问清楚比较好，“玷污”了天朝公主的清白，那可能死一百回都不够…… “你要到外边睡？” “那更好……” 对方的回应让小道士有些无语，对方完全知道他的顾虑，不去体谅，反而还要占尽便宜…… 这怎么得了？ “就这样吧……” “我们划清界限……” “你的手手脚脚，别伸进来……” 张清貘随手就在双方之间，在挨着一点点的肩膀划过一条线…… 当然，随手一划，什么痕迹都没有…… “行吧……” 对方想来也是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于是对这个提议就答应下来了。 一下子就又找不到话题了，好像就此静寂下来了，要休息了…… 张清貘当然没有不满，只是旁边睡了个女的，还是让他很有点新鲜感，一时难以适应。 不过，好像旁边并没有太多的不适应？ 难道是，这样的场面她经常经历…… 嗯，歪了哈…… 有点歪了…… 阿弥陀佛…… 张清貘闭上眼睛，开始尝试睡一觉。 明天是啥情况…… 那就明天再说吧…… 到时候，应该有人引导他到那个太清宫的…… 当大人物的第一天…… 上班的第一天…… 嗯，好像小道士说过，可以不去的，只要有五个人就可以正常运作…… 而他们是道人，明显有些懒散，不作出勤考核…… 明天他也可以不去…… 诶，不会搞到他不知道路，而别人以为他很淡泊，很懒散，无视了这个神职…… 太清奉命敕令大法师？！ 特牛叉啊…… 就这个名字，就是一个虚职，那也是好的…… 张清貘自己想了一阵，微微感应到旁边呼吸变得极为平稳，稍感愕然，居然就这样睡着啦？ 没感觉过去多久啊？ 对方睡着了，张清貘心里的提防一下子就跟着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居然感觉到了一点点困意…… 这让他有点下意识一惊，但随即就放下了…… 上次也有过…… 就当是找道人商量商量情况，反正多一个商量是个好事，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张清貘没抵抗这股困意，慢慢地也就睡过去了…… “你又来了……” 张清貘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了道人的声音，这也是让他感觉心安…… 睁眼望过去…… 道人还是那个样子，感觉几乎没有变化，就像，在他离去又过了一天的时间，在这里，在这个小教堂里，在道人身上，只是过去短短的一瞬，恍惚的一瞬…… 现在他又回来了，那个恍惚过去，又要打起精神来…… “道长……” 张清貘先打过招呼…… “小道在梦里，又过去一夜了……” 他真的很想知道，现在这里是什么时间…… “这一夜，或许还没能过去……” 抱李子道人合上手上的大部头，认真倾听，也认真回应着…… “一夜都没能过去？” 张清貘心里还是感觉松了点。 只是还有个“或许”，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是这样，他从这个小教堂走下楼，回到了“明天”，他想，他难免有恍如隔世之感…… 山中千夜，世上才堪堪只是转换了一个白昼…… 多么让人感慨…… 又是那么恐怖…… “因为，这里已经是梦中了……” “不是浅层的梦……” “而是卷入了多层的梦境中……” “只是现在又扭了回来……” “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或许还能回到浅层的梦境中……” “而关键是什么？” 道人好似在发问，但更像在自言自语，似乎不需要他回答。 可张清貘心里还是咯噔一下，道人的这个说辞，怎么感觉像是在委婉地暗露威胁呢？ 如果“不顺利”，那是不是就要永远待在这里了？ 嗯，可能没几天就要饿死了…… 嗯，也不是几天，可最多也就一个来月吧？ 还能更多？ 顺利？ 什么是顺利？ 是要自己按照吩咐，乖乖的听话吗？ “关键是… …” 张清貘心里暗自点头，果然就是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关键就是心想事成……” “这是在梦里……” “梦里有执念，人就醒不过来了……” “这也是食梦兽的本事……” “贫道本来还好……” “就是在张家界的金鸡观，心境一时失守……” “产生了执念……” “被食梦兽用重重梦境包裹……” “这应该也不是食梦兽的设计……” “而是食梦兽的本能……” “这个梦境太强大了……” “空间极为广阔……” “是食梦兽梦寐以求的生存空间……” “它自然很留恋……” 张清貘听得连连点头，道人的这一番解释，让人心里大为好受啊…… 就是这个理由啊…… “最好就能够心想事成……” “如果不能，可能也不会死……” “可应该就会变成幽魂了……” “这里的梦境，层层梦境，因为是红楼梦的一段投射……” “或许不会消散……” “不会那么轻易消散……” “可终究是一个梦……” “也会有终结之日……” “不过人也就二三百年岁……” “只要我们在这里注意一点，也是一个活法，可以渡过人的一生……” 张清貘又是感慨，这就是又穿越了啊…… 还有一个一辈子…… 只是，怪怪的…… 这个梦，已经被定性了，过去的龙虎山…… 在这里，没有多少让人激动的悸动…… 有些乏味啊…… 毕竟，他已经知道大结局了，剧情已然是知晓大半，什么个过程，或许不是那么重要…… 人生在世，一个人为之努力的意义，心有激动的缘由所在，不正是靠自己的努力来创造一个好的结局吗？ 而现在，已经成为一个看客了？ 最好当然还是能够回来，走下楼去…… 起码还能见见他师父…… “我们……” 张清貘想问一问，是不是有时间的限制…… 在这里“心想事成”，怕是要耗费的时间并不少…… “道长，小道 没看到龙虎山天师……” “感觉，很森严……” “更要命的是，小道没能出了那个梦，还留在上一个梦境里……” 张清貘在遇到了黑衣人之后，就有点意识到一个问题，那是个梦没错，但也是一个世界…… 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混得开的…… 这其中不说曲折，光是一点等待的时间，就不大可能省得了…… 这也就是，他总是下意识地去想，自己没能待几天…… 这个反应，反而是反映了他有点怕，他的内心真实判断是，恐怕要长久一点…… 怕是要待得长久一点…… “嗯……” “有时间的……” “现在这个状态很古怪……” “如果不是食梦兽主动销毁了这些层层叠叠的梦境，那就还会继续下去……” “而我们，也总是会停留在这一夜……” “这是个难得的机缘……” “我们回去了现实世界，下来了这个红楼……” “那是会有收获的……” “那是时间的秘密……” “在短短的一夜之间，经历许许多多，仿佛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第三百三十七章 历史感 “时间的秘密？” 张清貘喃喃自语，他知道，当他情不自禁念叨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就又被道人给说服了…… 同时，他也坚定了心中那个危险的情感倾向：道人是个好人啊…… 时间啊…… 这样的力量，连赵方天都给战胜了…… 时间将赵方天耗死了…… 作为曾经的失败者，作为失败者的一员，毫无疑问，赵方天这三个字，比之所谓更为高而强的神明，要更让他感到敬畏和恐惧…… 张清貘想，如果是龙虎山的其他人，在此时这个场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那应该就是义无反顾地继续冒险，不会停…… 而对他来说，就更简单一点了，他有选择吗？ 他没有！ “慢一点……” “慢一点……” “如果可以的话，就当一当那个时代的人……” “当一当那个时代的人……” “这是很有好处的……” “时间，还有历史，会在你的身上留下痕迹……” “看不到，但可以淡淡感受到……” “你要注意一点，时间的力量，是没有任何行迹的……” “唯有历史，可以短暂承载这股力量！” “这是赵方天的感悟……” “从而，被后来其他可以感应到他的道统的人，略微感悟到……” “如果，贫道感应到有五部真经是真的话……” “那么，那个苍凉的感受，就带给了贫道这样的感悟……” “从历史中，去体悟时间的力量……” “要培养那种感觉，那种所谓的历史感，从而捕捉到那种没有行迹的力量！” 张清貘心里抵制，可依旧心绪被带动，波涛汹涌，斗志昂扬，凭空生起豪情万丈。 “而你，就有一个天大机缘啊……” “你真实的生活在那个年代……” “你是真实的……” “是真实的！” “因为，你就是龙虎山的一员！” “于过去的一员？！” “你是龙虎山的九岁天师！” “你带着那位天师的遗憾而重新回到现世，回到龙虎山……” “你是真实的！” 张清貘觉得有点不对劲，道人好像又有点失控了，倒是没感觉 到有危险，只是单单情绪有失控的迹象，依旧让人觉得很恐怖。 “在历史中，承载着时间的力量？” 张清貘再度呢喃细语，他感受着这个说法，浑身情不自禁地颤栗，他感应到其中的幽深，有种侵入脑海侵入身体的魔力。 随即，他就看到了道人似乎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了，伸出手来抚住自己的额头，在手掌之下，掩映着的身体部位，依稀看到青筋跳跃…… 看来，道人也感觉到了颤动…… 张清貘内心涌现哀伤，为这样的一尊绝世强者而感到有些迟暮之感的悲凉。 如果有可能，他当然不希望看到道人有一个不好的下场…… 不过，道人应该是被赵方天的手段给“刺激”了，死不了，可也不是没妨碍…… 可能手尾很长啊…… 就这样，张清貘带着遗憾和一点点悲凉的心情回到了…… 回到了梦中？ 又来？ 张清貘有些愤怒，还给他整这玩意？ 张清貘从小教堂里退回来，立马就感觉到有异，不是躺在床上的感觉…… “末将见过小道长……” 正适应着呢，旁边一个声音传过来。 张清貘睁开的眼睛挪开，目光从眼前的亭台楼阁中移开，看向声音传来的方位…… 一尊披坚执锐的形象就在他的眼帘内映照。 身着乌黑的战甲，头上的盔甲是束发紫金冠的样式，只是没有两条朝天冲起的发辫，倒是没有多少太让人感到视觉冲击力，可那股威武雄壮的彪悍气息很浓郁，但又显得收敛…… 样貌方正，英俊气不多，可威武之气却如那个着甲的形象一样，轮廓分明，有些刀削的冷峻，可因为威压，倒也不显瘦削…… 嗯，是一员虎将啊…… 就张清貘的目视估量，应该有一米九的身高了，彼此的身高差距很大，身形就差得太多了，再加上身上的铠甲，威风凛凛，更显得彼此差距巨大…… 与之相比，他就像是一个瘦弱的小鸡仔，在被猛兽虎视眈眈中，要瑟瑟发抖…… 他当然没有发抖，因为对方随即躬身下来，弯着腰向他抱拳行礼…… 这，就是他的护法神将了？ 叫什么？ “将军你好……” “如何称呼？” 张清貘很礼貌，可也不太注意是不是符合这个时代的措辞，因为对方不是活 人，有时候不需要太紧张了，对方是为了专职保护他的，那应该就不会多生事…… 当然，应该有监视的意味在，可不会在称呼上起什么心思去生事…… “末将陆炳胜……” 嗯，好名字…… 不管名字本身怎么样，起码是终于知道一个人名了，到了这个梦里，他是一个人都不知道名字。 连个小道士小和尚的名字，他都不知道。 “陆将军，你这是？” 张清貘进入正题，他猜，肯定不会是没事来叙叙旧。 “天师府有传讯……” “要末将来请你到太清宫凤鸣阁一趟，算是认认路……” 抱过拳后，这位魁梧的武将，倒是并不太多礼，说话随意不少…… 带路？ 这让张清貘吃惊不少，原本他以为会是个道人，一个德高望重有地位的道人，最好是年纪要老一点的，领着到龙虎山这新出来的权力机构走一遭…… 没想到，不隔夜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一个护法神将？ 不会是要坑他吧？ 张清貘习惯性地疑神疑鬼。 “这是梦中吧？” 张清貘对身前的武将询问。 随后，他看向周围，这里面，分明是层层叠叠的宫殿建筑之中，可又很显眼的，在高处，可以看到有雪山环绕，感觉有点奇怪…… 就在刚才，还没有这种感觉，现在就突然冒出来了，是因为听到在梦中去太清宫凤鸣阁？ “寻常路，是去不到凤鸣阁的……” “太清宫是有的，就在天师府之内……” “可太清宫里边，却没有一个凤鸣阁……” “如果你明日去找，没有人可以给你带路……” 张清貘有些懵，随后又有些明悟，后边就似懂非懂了…… 他试探问一句似乎无关要紧的： “其他的太清宫法师都有护法神将？” 他觉得，这里面是可以点出点东西的…… “据末将所知，应该都有……” “但是不是全都有，没有办法都证实得了……” 张清貘点点头，觉得对方很够意思，还能有后边这一句，够意思哈…… 既然对方这么够意思，他当然不好为难人家，他可以感受到，这里面有些不好说的细节，对方不想太深入…… 嗯，也是， 跟老赵有关系，估计就是犯忌讳，又或者，龙虎山比较憋屈的地方，不好一下子就给一个龙虎山小道士说出口…… 嗯，可能就根本不想说…… 也说不定…… 不过，这些他不在意，又不是他的名誉…… 这说明，这玩意，这龙虎山天师之下的权力机构，相当有神秘感啊…… 不过呢，似乎权力又不是太大，没有预想中的大…… 因为太神秘，别人就找不到…… 那就是说，只有事权…… 还不能涉及到人事权…… 人都找不到你人，最多也就搞得小动作，像黑衣人这样对人行贿这个事，可能都做不了…… 呃…… 嗯…… 那就是说，整个太清宫凤鸣阁，只有他一个人在明，可以让人找到，可以让人行贿？ 我的天！ 至于玩这么大的吗？ 到底是不是？ 张清貘有些慌，慌了神，赶紧问： “其他的大法师都有谁？” 这位魁梧的武将摇摇头，说道： “不知道……” “除了天师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但是呢，大家都可以感应到他们的存在……” “这一点很奇怪……” “但确实如此，他们都是龙虎山道人……” “而且……” 张清貘没有丝毫的犹豫，接口道： “他们都姓张……” 护法神将陆炳胜将军跟着点头： “没错，都可以感应到……” 最后，张清貘只好直白地问道： “只有小道一个太清奉命敕令大法师，被整个龙虎山上下都知晓吗？” 问完，他自己就想到了答案，近乎已经绝望了，他也不抱什么希望…… “不……” “末将知道，那位小道士也知道……” “那位小道士也是缘法深厚，已经是讲经师了……” “好像，是治黄庭经……” 嗯？ 张清貘一下子就懵了，没想到如此出乎意料，竟然听到了这些…… 小道士，果然还是很有前途啊…… 心里感慨一下，也就没有什么心情问东问西了…… 好在，他不是很特殊…… 小道士能够知道他 的新身份，那是天师府的传信，眼前的护法神将同理，而黑衣女子，应该就是因为那面魔镜。 魔镜近距离地接近他，应该是有些察觉…… 嗯，也有道理，也能圆过去…… 张清貘给自己开解开解，别一下子就想得太灰暗了…… 太疑神疑鬼，实在很影响身心健康啊…… 见都没有交流的表现，在前边的护法神将默默带路，举步朝前走去，这一动，反而有了问题： “这是哪？” “以后怎么来，怎么到这里？” 第三百三十八章 转圈圈 “这里就是太清宫之内，不可能有的凤鸣阁……” “听说是在一个楼宇内……” “但太清宫没有向上突起出太多的楼宇……” “很多龙虎山道人，都很难进得来天师府……” “知道的不说，不知道的随意说……” 张清貘很有感慨地点头，龙虎山秘密多，道人们都靠猜，是现在就已经有的了…… 他忽然又觉得顺气了一点。 “你们神将都知道？” 张清貘问这一句话，倒是没有什么深意，只是出于好奇，但出口之后，觉得好像有些深意在，可能这里边的事也不好说…… “我们神将，都要遵奉天师的调令……” 在前边走着，张清貘自然紧跟在后边不落下，很快，他就有感觉，好似就是在往上走的…… “我们不是？” 张清貘又是随口一嘴，觉得没区别。 “你们道人可以不是……” 哦…… 这下，张清貘恍然，确实是，龙虎山当然是以天师为尊，可道人也可以不搭理天师，当然了，可想而知，结果也必然会被归类为边缘人…… 当然了，龙虎山是清修之地，慕道而意愿成仙，是个头等大事，是个很得赞誉的事…… 看法可以有不一样。 不过这个话，倒是强调了龙虎山天师的权力啊…… 神将？ 这玩意，到底有多少？ 看着之前的那个回答，所有的凤鸣阁大法师，都可能会有一个神将护法，就知道在此时的龙虎山，神将的人数并不少…… 不过，再怎么不少，这玩意也不可能多就是了…… 神将？ 就是神灵啊…… 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很亲近的感觉，就在身边啊…… 当然，有点神，但更偏向是灵多一点…… 人家都说了嘛，类似地缚灵，没有怨气…… 有一点点神性，是龙虎山积蓄的香火气带出来的…… 可是，如果香火气有这个作用，这么大的效果，可为什么现在现实世界的龙虎山不烧香了呢？ 嗯，要的是善男信女的愿力？ 有可能，是有可能的…… 龙虎山现在人太少，又信仰之力并不纯正，连一些迷信的愚妇的虔诚程度都没有…… 有时候，也是让人难堪…… 当然，大多时候，对这一点，还是挺得瑟的…… 鉴于好像又一次在敏感话题上靠近，双方短暂地无话，静静地走着…… 他现在已经确定，确实是往上走的…… 走着走着，张清貘感觉有点奇怪，好像路径上是要往外边走，走出这个庞大的建筑群之内，到外边去…… 野外？ “这是？” 张清貘提出疑问，但没细说，让对方主动选择可以透露的说一说。 “这里就是太清宫里缭绕的香火气营造出来的梦境……” “所谓的凤鸣阁在太清宫内，并不存在……” “但也确实存在……” “并不真实存在……” “但也真实存在……” 说得有些拗口，但意思，张清貘还是能够领悟的，快速地领悟到了。 “梦啊……” 张清貘感叹，但更多的是感觉到倒霉，碰上这东西，他确实有觉得倒霉的观感，可也习惯了，可以很好应付。 而前边带路的神将却不知道小道士的这番微妙心思，以为是感叹这凤鸣阁存在的奇妙。 “没错，这就是一个梦……” “一个离奇的梦……” “也是一个真实的所在……” “它并不占用什么地方，却是切切实实存在着……” “它正在发挥着作用……” 张清貘点头，内心还是感叹，并不在于凤鸣阁的存在本身，而是这位神将的存在本身…… 这个神将的语言特点，似乎，更偏向是近代人的口吻？ 可能就是梦里这个时代的当下…… 所谓神将都是观想出来，由具体某个人的脏器蕴含的生命力所驱使…… 这个句子，好像缺少了一部分主语啊？ 谁在观想？ 同时，也掩藏了一个客体…… 观想的是谁？ 总不可能是平平常常的吧？ 是完全的空想？ 不可能……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大多数人都会在现实世界找一个参照物观想，再添加一点自己想象力的发挥…… 而现在，他是一头雾水。 不过，无所谓了，就这样吧…… 张清貘知道，他已经完全习惯了龙虎山上下都充满了秘密的这个状况…… “好像要出去了？” 张清貘提出个具体疑问，想来不涉及敏感。 “不是出去……” “还要兜圈子……” “再回来……” 神将在前边走着，身体沿着突然延伸出来的弯道没入，身影消失在小道士的视野中。 “这是在上楼？” 张清貘突然有了这样一个感悟。 他感觉脚下陡然就陡了一点，在感觉上出现一点坡度。 “对……” “这就是在阁楼之上……” “按照凤鸣阁的安排，你在第三层……” “为什么是这个楼层，不知道……” 说完，张清貘也进入了弯道之内，感觉到眼前有一点点影响，似乎是光线在一瞬间暗了一点，随即就感受不到一点异样了…… 而随即，他感觉到眼前看到的景物，大不一样…… 可是，定睛一看，却又一模一样…… 同时，还有一个特点，没有其他人…… “就这么几个人？” “呃，说是只有九个人，有时候，还只有五个？” 这玩意，比不得镜花园啊。 现在的镜花园，好像还只是御花园，可听黑衣人的口吻，现在的三大情报组织就已经将驻地设在那里了。 “不知道……” “其实，这才是外部的景观，真的要进到里面，才能知道……” “而里面，我们护法神将也难以进去……” 还是那个样子，沿着脚下的路向前走去，在走了一阵后，也看到了跟之前类似的弯道，而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往上边望，看到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已经是入夏了，傍晚的黄昏时分，昏黄的阳光，还有湛蓝的天空…… 雪山自然是看不见了…… 不止，已经没有了看到的那些巍峨群山，那从四面八方围困过来的压迫感没有了…… “这是？” “另外一个地方……” 既然看不到山，那自然不是原来的地方，单是时节的变化，不会将大山给变没了…… 而且他也可以从视野上，感受得到，高度不一样了，这一点上，确实体现出这是一个楼宇…… “可能是……” “也可能不是……” 张清貘不解，站住不动，前边的魁梧武将感应到后边的动静，也跟着站定，身体转过，向后望，给困惑的小道士 解释： “这个地方，只是一个梦……” “看到的，可能是真的，更多的可能是假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是真的……” “即便是在梦中，那也是真的……” “一个在梦中真实存在的地方……” “真是不可思议……” “这一栋楼宇，是看不到的……” “你不能在外边看到它，你在内里，也不能向上张望，也不能朝下看……” “你看不到的……” 张清貘已经有点惊悚了，这玩意，还真的有点不可探究的来路啊…… 难不成，是红楼？ 在梦中的红楼？ 可是，看不到这栋楼宇是不是红色的…… 这里边的布置，也不是红色的啊？ 真的就是红楼？ 也有可能啊？ 不过，好像这两世的含义就有点差别太大了一点…… “那是一个人占据一个楼层？” “也没见其他人啊？” 张清貘又有疑问，他觉得，这地方怎么有着让人觉得无厘头的意味。 倒不显得诡异，也不显得危险，可就是有点让人捉摸不透的设置…… 你说要是没点用意，你整这玩意干嘛，无聊不无聊？ 就比如，需要一个办公的地方，有隐藏身份的必要，将这个地方放在梦中…… 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可你整一个地方，大家都挤在一块不就行了？ 如果说都挤在一起太寒酸了点，需要点排场才配得上这个身份，那样也能理解，可你搞一个楼不就行了，大家慢慢爬楼梯…… 现在整的这玩意，要是没有特别的用意，那就太无聊了…… “不知道……” “以后你就知道，肯定知道……” “因为，凤鸣阁，已经运转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什么问题……” 张清貘点点头，没有好说的，看来，这里面确实不是护法神将可以很了解的地方…… 或者…… 嗯，这很可能就是老赵跟现在的天师斗法的一个场地…… 这些神将，没准有着非常的敏感，就是可以有了解的机会，这些家伙，都不一定会趟浑水…… 还是得避一避…… 由于这些人，是所谓的神灵，不管有着什么样的本 事，由于不是活生生的道人，那就都不占据龙虎山关键位置，想来，不管是哪一方，都不会对这些神将有着特别的期望…… 很明显，现在斗法的双方，都还不想撕破脸，那就是说，斗争的烈度还不是很强，范围也不广…… 不知道也正常！ 张清貘想到这里，他心里也偏向了这些神将的心思，如果可以，他也想躲远一点…… 可现在，好像有点奇怪无缘无故被卷进来了…… 现在看，还是不幸在边缘打转，擦着边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又来？ 话说，老赵这么猛，会不会知道他的来历？ 有点吓人呐…… 至于龙虎山天师，张清貘鄙视一下，跟老赵比，那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这种时候，无视他也不是不合理的。 老赵知道他的存在？ 老赵知道他的来历？ 这也太恐怖了吧 张清貘不愿意相信，可理智上却越发害怕，如果老赵真的就像噩梦那般，给人无尽的恐惧，有那么厉害的话，从理性的角度，老赵洞察这个梦境，也不是一点都不可能…… 只是…… 他能干什么？ 自己一个小道士能干什么？颠覆龙虎山的命运吗？ 这怎么可能？ 可如果没有大的作用，那老赵干嘛要搭理他？ 就他品位，对老赵的评估，如果自己就一个小道士无足轻重，就算现在他对老赵指天骂地，咒骂老赵十八辈祖宗，估计老赵听到了也不会扫一眼他…… 所以，按照理智来，按照理智判断的这些大人物，嗯，这个独一无二的举世无双的大人物的性格判定： 老赵会当他是个屁，给放了。 搭理他，对付他，就是抬举他…… 也就是，贬低老赵自己。 张清貘使劲安慰自己，这套说辞也能有点效果，稍有点慌的心，立马就安定下来了…… 就这样，就又转了一圈，这一圈后，就是第三层了…… 所谓的第三层，也就是他要办公的地方。 “希望是个山清水秀，白云飘黄鹤飞的地方……” 在光线出现了一点变化的一霎那，张清貘有点情不自禁，顺着自己心里的那点期盼给说了出来。 “啊……” 是护法神将发出来的感叹，举目朝上张望。 张清貘自然是同样的举动，向着天上张望！ 堪称奇景的一幕出现。 仿佛是置于庞大山脉的群峰之中，可以向上张望，也可以朝下俯视，视野开阔而幅员辽阔，意识到这一点，他又再猛地一扫周围的环境，他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小道观，在悬崖边上，还伸出不少，形成了翘起来挂出去的一角…… 张清貘再定睛一看顿时有点晕。 那里摆放着一个古色古香又有点陈旧锈迹的炼丹炉，正是他所在龙虎山的那个小道观。 张清貘一看到这个状况，立马就有点晕过去了…… 还在， 他的眼角的余光可以扫到天上，这不是龙虎山的景象。 “啊……” “这就是龙虎山天师府内太清宫的景象……” “没想到，竟然出来了……” 护法神将的这个感叹让张清貘诧异，但注意隐藏，没敢摆在脸上…… 这就是龙虎山天师府之内？ 他现在看到的，是在太清宫看到的景象？ “太清宫呢？” 张清貘啥也没看到，上上下下都没看到，这一片连绵起伏的庞大山脉，只有在山腰位置孤零零的一个小道观，看着有点寒酸，好在是挺有意境。 也不错…… 他也看到了天上的白云在飘，轻纱一样的云，轻轻拂过山峦…… 而黄鹤，也有，看到的是白鹤，白色的鹤，更确切是黑白相间头顶一点红的丹顶鹤，在远处张开翅膀，徐徐影迹，像游鱼慢慢游动，注视良久，也不见位置飘离多少…… “这里本来就应该有一个庞大的宫殿……” “但现在看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道观？” 有些疑惑，护法神将的反应，表明了这出乎所有的预料…… 不过，由于是在梦中，没见就怎么不可思议，也就感叹一下…… 既然是这样，张清貘就更不为之感叹什么了，他能有的情绪是害怕…… 这玩意，就好像是在逗他玩似的…… 当他看到一个跟以前那座小道观极为相似的小道观时，他还以为是暴露了，还以为这次是死定了…… 没想到，却又有状况…… 还在这个时空的龙虎山内？ 而道观，却是跟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 这是，时空交错了啊？ 会不会有什么深意？ 张清貘想了一下没能想明白，就不想了…… “末将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就此别过……” 我靠！ 张清貘没来得及有反应，就看到了这位魁梧的护法神将在他面前消散了，化作了一缕轻烟，烟气拂过他的身体就没有了踪影。 看来，这玩意在龙虎山能保持住神秘，关键在于大家的自觉啊…… 有所察觉的，都避开了这个雷区…… 而像小道士那种，可能连天师府都进不去，自然不能靠近这个所谓的凤鸣阁，而离得远了，更容易产生神秘化的印象 ，也就越发神秘化，自然是往好的方面走，神化，而不是妖魔化…… 话说，天师府到底有多大？ 不会是个小天地吧？ 他也没进去过，也没见过龙虎山天师。 以前是有点遗憾有点期盼，现在是有点害怕，有点害怕见面…… 总的来说，好像有点悬啊…… 不过呢，既来之则安之…… 嗯，现在好像，也真的没人，也没个人给他介绍一下…… 嗯，也是，可来可不来…… 真是闲散到极致了…… 按理说，这玩意，不像是个权力机构的样子啊…… 权力机构，再怎么说也是个高压机关，里面的人面容冷峻而稍显忙碌…… 当然了，大人物似乎是很忙的…… 但这个忙，似乎不适合用忙碌来形容，应该用来形容手下和身边的随员…… 形容大人物，是忙，而不是一个忙碌…… 可现在哪来的手下和随员？ 光杆司令啊…… 张清貘心思乱七八糟的，想要骂又不好骂，光是吐槽又嫌力度不够，不过，他可以认定一个事…… 这个所谓的权力机构，在他的理解中要架空龙虎山天师的权力机构，相传要掌管着天下道教事的权力机构，肯定不会有很多事…… 没有人啊…… 算了…… 张清貘同样不去深想，只是在这个小道观里溜达，老实说，这个道观只是像，表面上看着很像么，但实际上跟他以前所在的那个小道观还是有本质上的差别的…… 应该就是他在梦里许愿缘故，然后呢，就心想事成了…… 搞了个他很熟悉且带着点怀念的地方。 还不错，还挺体贴的，关键在于是这表明，这不是老赵的手段…… 意味着，老赵应该还不知道他，没注意到他…… 这就很好…… 只是，又有点无聊了…… 在这个地方，没有了担惊受怕，又没有人，现在就一个小道观，外边苍茫的景象，多看几眼，就感觉到了无聊…… 太无聊了啊…… 这个地方，这个小道观，在原本太清宫所在的小道观，是不是只要他在梦里有一个念想，就可以了进入到这个地方？ 张清貘逛了一圈，又逛了一圈，再逛了一圈，终于是让他感到无聊要溢出来了…… 他想着 ，是不是要回归现实呢？ 至于怎么回归，怎么从梦中回归现实，好像也没个人教啊？ 以前都是自自然然地就醒来了…… 他想着这个，自然就想到了今夜有些特殊，旁边睡着个女人…… 好在，还看不清脸，不能引起什么悸动…… “诶……” “你行了没有？” “要快点……” “将这个小道士跟那女人给联接上……” “让他们的精神还是神念都联接上……” “嗯这个小道士，应该还没有什么神念吧？” “不过不管了，总之一切都连接上……” “就在你这面镜子里给他们营造一个梦……” “让他们相遇……” “看看，能不能让小道士爱上那个女人……” “或者，让那个女人爱上小道士……” “嗯，好像是不能……” “小道士就应该还是一个小孩……” “至于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水性杨花的人……” “一场梦的相遇，估计不能让她有所留恋……” “嗯，说不定还会怀疑有人在搞鬼呢……” “嗯，要小心点，你要藏好……” “哼，论到搞鬼，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她更精通了吧？” “她是真的搞了一个鬼出来……” “哼……” “喂，好了没有……” 黑衣人在大发脾气。 张清貘听了这样一番直播中的阴谋诡计，更是怒火中烧，差点就按耐不住要出声呵斥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现在感应到了这一幕，自然是要好好地给她一个教训。 张清貘没有失去理智，还记得对方的身份，再大的怒气一想到这一层，立马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不要轻举妄动…… 不要鲁莽行事…… 不要头脑简单…… 要冷静…… 要有度…… 要自然…… 张清貘心里牢记三要三不要，并以此为基调，展开对黑衣人的一个有教育意义的反击。 怎么回事？ 张清貘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似乎没有变化，景象很稳固，并不摇曳，不像是要脱离了梦境…… 可另一方面，却很离奇，他 在梦中竟然还可以听到来自现实世界的声音…… 嗯…… 不一定就是在现实中说的…… 很可能是一个意念…… 如果在现实中说，很容易就被他听到的，这对于黑衣人来说，就她那样的人，表现出来的品性和素质，应该属于是低级错误了…… 相信对方再恼怒，再有自信都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相反，对方这样动情，那应该是认为环境很安全很可靠…… 嗯，应该就是用意念在交流…… 第三百四十章 不饶你 哼！ 竟然要设计小道爷？！ 张清貘尽管理智从来不曾丧失，可一想到这一点，就心还是感到有股怒气直往天灵盖冲！ 于是，就又一轮评估心绪波动的过程…… 慢慢地，他也可以感知到，有一点点牵引力传来，不知道根源何在，可一点点地拉扯他，让他往下沉…… 下是在哪里？ 不知道，可就是这个感觉…… 忽然，张清貘眼睑沉重，脑袋往下微微低，却又是猛地一沉！ 他神志有些迷糊，但也清楚知道，要来了…… 张清貘猛地一震，他清醒过来，完全恢复理智，随即心头狂跳，不经思考，他的身体就做出反应，条件反射般向旁边扑去，避开感觉上那个即将迅疾奔来的东西…… 锵锵锵…… 硬物以快速猛地落地，并且拉出了一条星火痕线…… 随后，一股阴寒从心底爆发，那是后怕，本能的恐惧…… 这是…… 长刀？！ 是一把很长的刀！ 很漂亮的刀！ 张清貘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可却又很顺利地福至心灵，脱口而出： “锦衣卫？！” 声音里充满了惊骇…… 张清貘当即感到了惊骇，他竟然无缘无故地发出这样的心绪波动？ 他完全有心理准备，不管看见了什么，他都能接受，因为这就是一个梦，幻象而已…… 被人引导的一个幻象…… 看来，这就是魔镜之威啊，可以勾引起人心底最幽深的那根弦…… 此为一奇，其次就是，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 竟然遇到了锦衣卫？ 这个 可是充满了神秘色彩啊…… 他有兴趣…… 才刚刚跟一个锦衣卫千户打过照面，现在就又来一个？ 张清貘扫视全身，同时也注意来路，在他的前边，很远一点，站立着一位高大的身影，从感觉上，也是一个魁梧威猛的身影…… 可张清貘的感知，还不止这一点，在高大身影的前边他感觉到还有一道气息，已经挺微弱的一道气息。 而更让张清貘留心的是，就在身边不远落下地上的长刀，那修长而飘逸的刀身，正散发着刺激他神经的杀气…… 一柄刀柄竟然自己都能散发杀气？ 张 清貘最后留意的是他自己的装扮，还是个小道士…… 乍一眼，没有什么不同，像是往常的自我认知的印象，就那个鸟样了…… 但是呢，好像也有点陌生的地方…… 那是…… 他好像高大了一点点…… 他长高了？ “千户……” “敢问高名贵姓？” “奴家快要气绝了……” “小道士与奴家平生不相识，只是恰巧一路，锦衣卫也没有乱杀无辜的恶名……” “还恳请千户网开一面……” “小女子就是化为孤魂野鬼，对千户也感激不尽……” 前边有声音，是那位女主角了？ 嗯，是了，总不可能是黑衣人自己出场吧？ “啊……” 小道士放声嚎叫，极尽悲愤之色…… 张清貘张大着嘴，自己吓一跳。 自己这么快就入戏了？ 这破魔镜！ “小道士，镇静！” “镇静！” 随即，又是一声怒喝，怒喝后就是响雷般的喝令，完全掩盖了小道士的嚎叫。 “小道士镇静，莫要听信妖女的蛊惑……” “你乃龙虎山道人，一身正气，切莫被这妖女迷惑……” “锦衣卫不会杀你……” “本千户也不会为难你……” “事情已了，你现在可自行离去……” 在那高大的身影背后，张清貘都可以感受到坚决和威武，可奇怪的，怎么还可以感受一点焦急…… “啊……” 小道士张嘴又是大吼大叫，张清貘无奈，还在怒啊，怎么就不安排点台词？ 老是喊，有点傻…… 不过，可能人家真的很生气，少年慕艾，刚遇上一位知心大姐姐，心底里涌现的深深柔情和淡淡的忧伤，完全俘获了这少年敏感的心…… 柔软的身段，长长的黑发，最是那一抹低头的温柔，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让这具刚到年龄散发雄性荷尔蒙气息的年轻身体，感到情不自禁地被吸引…… 唉，刚出龙虎山，就遇到了天朝第一美人…… 这不就是，刚出新手村就遇到了顶级魅魔么？ 这怎么挡？ 得干！ 张清貘想着，随即身体本能有反应了，他心里顿时充满了想要毁灭一切 的冲动…… 想要踏破眼前的那一座高山，越过去，走到前边的那个人身边…… 诶…… 话说，怎么给挡住了啊？ 张清貘心里霎时一顿乱想，他有点受不了那种处男初恋的泄洪似的爆发性强烈情感，想要用理智来压制这个青春期的萌动和盲动…… 当然，青春期的懵懂，是美好的，美好的东西，多是脆弱的，但是呢，又总是最勾人的，自然就是磨灭不了的…… 话说，这个女人长得什么样啊？ 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嗯，看来，魔镜没敢给自己编记忆，特别是这种深沉的记忆…… 但却又敢拨动自己的心弦给自己灌输情感…… 嗯，当然了，也失败了嘛…… 就算压住不了，也只能继续压制，勉力压制…… “啊……” “啊……” “啊……” 终究还是爆发了，不出意外，可让张清貘有不满，这怎么还是没句台词啊？ 太傻了吧？ 张清貘随即感受到，一股气势，一股庞大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涌出，并且迅速弥漫开来，就像是他本是一头洪荒巨兽，而现在撑开了套在外边的人皮，完全地展现出凶悍而威猛的形体…… 嗯？ 是眼睛？ 自然是不可能变身为暴龙横冲直撞的，身上的气势源头在于自己的眼睛，并且越发明显，气势如虹，几乎是光柱般的存在，那样的显眼…… 嗯…… 不是…… 不是天眼！ 呼…… 张清貘立马放松下来，他刚才有一瞬差点吓死，还以为他身上的这个特征露馅了呢…… 不少，原来不是…… 按照经验，应该是魔镜给他安排的一个人物设定…… 他贵为龙虎山小道爷，有这样的本事…… 看吧…… 不慌，小道士完全镇定！ 小道士的眼睛散发出剧烈的光芒，一条直柱射出，能量的波动剧烈…… 不是雷法！ 张清貘第一时间判断，又排除了一个选项。 “是照妖镜！” 锦衣卫千户，那个好像始终如一座大山般挡在前头，挡着视野的魁梧大汉终于失态，近乎失声尖叫般表现，让张清貘又是惊骇又是疑惑…… 这玩意，他有？ 不可能啊…… 是魔镜的安排？ 张清貘立马有联想，不过，好像又有点太偏了一点，魔镜给他安排一面镜子防身？ 这面镜子，在龙虎山叫这个名，那就是天师法器了…… 一个小道士身上有天师法器？ 将他当张纯杰来刻画，是不是有点太出戏了一点？ 张纯杰那个货，让一众龙虎山青年一代的高手都感到无奈，只能稍稍丢下尊严，默契地选择联手，先除去这头号威胁…… 没有人串联，应该没有人串联，但张清貘也敢断定，大家伙肯定都是这么想的，都有这个意识…… 当大家的意识高度一致，自然就无须沟通而出来一个默契…… 给他这个人物设定，也不怕把他给乐醒…… 嗯？ 张清貘忽然意识到，他的情绪平静下来了，一瞬间平静下来，那种情绪中易怒的成分，顿时快速消散…… 嗯？ 现在没有指导了？ 剩下的时间，完全是自由发挥了？ 也是，现在这个气势，实力很强大，魔镜给他身上施加的一些影响如果快速消退的话，很容易被发觉有东西捣鬼…… 咻…… 眼角余光惊鸿一瞥，一道虹光掠去，那是落在地上的长刀倒转，竟然飞回到了锦衣卫大汉的手中。 而这个时候，张清貘也看到了这位魁梧大汉的正脸了，他正缓缓转过脸…… 而那位“妖女”，则被他置于身后，想必在一瞬间，天朝第一美人感受到的压力骤减…… 她没有把握这个机会，没有跑。 可小道士依旧没能看到第一美人的模样，还是被挡住了…… “放人……” “你是镜花园的人，贫道是龙虎山的人……” “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你今天硬是要挡着贫道，那就看看手上的家伙事利还是不利……” “也让贫道看看，镜花园的人是不是都这么霸道而强有力……” “也让贫道掂量掂量，锦衣卫在镜花园，到底排第几？” 张清貘抓住机会一抡嘴抢镜说词，他当先就不想让黑衣人好过，直接拆穿那很不好，可话里话外，都是暗示…… 那个所谓天朝第一美人还有点脑子的话，应该会觉得有些地方有点古怪…… 事后琢磨琢磨，也够黑衣喝一壶的了 …… 当然了，应该也是无可奈何的居多，对方的那个尊贵身份，是个人都感到头疼，不会觉得很好处理…… 不过呢，让人察觉到黑衣人，也足够恶心她了…… 这死娘们，敢暗算他？！ 他还以为，他们经过一点点患难，起码能有一点革命情谊…… 没想到是表错了情啊？ 被欺骗了感情啊？ 最是无情帝王家！ “放，还是不放？” “要是敢说一个不字！” “小爷今天不饶你！” 张清忽然又改变想法，想要乘势而动，看看这“照妖镜”，是不是真货？ 第三百四十一章 水与火 瞬间，寂静无声！ 这样的无声，让张清貘都有种错觉，远处有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这个方向，突然的静寂让那双眼睛的主人散发出来的呼吸声，都不由得被凸显而变得大起来。 张清貘断定，在某一个他不知道的方位，黑衣人就在目睹着这一幕…… 她亲眼看着这个梦境发生的一切…… 靠！ 得好好表演一下…… 嗯，是好好表现一下…… 看一看，能不能看呆了观众？ “哼！” 魁梧大汉冷哼一声，随即张清貘感受到，似乎在那个方向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好像就那么看了一眼…… 就像是…… 某一双眼睛猛地睁开，随即很随意且又显得很不耐烦地瞅了他一眼，光是这短短的一瞥，就有着深邃的感情表达，那是冷漠，是不屑，是极致的俯视…… 张清貘随即就有反应，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双脚动起来，情不自禁向后倒退…… 心头狂跳，好像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可紧接着就什么都又没有了…… 脑袋也感觉到有点恍惚，特别是太阳穴的位置，猛地鼓起，不断轻微地抽跳…… 张清貘立马入戏了，不是暴怒，是害怕…… 他本来就身体自然反应向后连连小碎步后撤，这下心头害怕的反应接上来，索性就再往后边拉出点距离…… 那是龙头吗？ 在那一道目光扫过来的刹那，张清貘好像感应到那一瞬间，看到了在大汉的身上有一个龙头瞅了他一眼…… 不过，这种问题现在不能深究，还是逃命要紧…… 张清貘心里有感觉，那是杀气，随着那一声冷哼，杀气都有点渗入他心底里了…… 杀气，已经不是一个感应，而是有一个实质的东西…… 至于刚才放了狠话，现在还没几秒就撤，张清貘也是觉得很不得劲，可命重要啊…… 不争一时短长…… 得看谁笑到最后…… 不过，张清貘很快又另有反应，他觉得那股杀气，并没有消淡，但好像不是冲着他去的…… 而这个时候，他停下脚步的同时，他看到了那位魁梧的锦衣卫千户正快速转身，举起手中的长刀向前边劈去…… 靠！ 声东击西？ 张清貘有点被耍的愤怒，可也不敢直接冲过去，毕竟真的被吓了 一下，现在还没缓过劲…… 不会就死了吧？ 如果真的就被一刀劈死了，那他就被狠狠打脸了，哐哐哐，劈哩叭啦的…… 这才刚放狠话呢，就不能再等等？ 不过，应该也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张清貘是有点急，但又完全不急，他知道，就自己这个表现，有点不够入戏啊…… 有点急是有点不满自己被打脸，完全不急，是知道这玩意就是个梦，再说，就算不是个梦，无缘无故的，也没有多少心绪激起…… 看看，看妖女有什么手段应对…… 话说，都被称呼为妖女了，肯定是有点厉害手段的，还要够邪才行…… 要不然，哪来的妖这个称呼呢？ 对妖类称呼为妖，那是贬低，对人斥之为妖，除了表达非常的排斥外，还有一层隐藏的恐惧，必定是极为忌惮…… 比如，妖道这个称呼…… 话说，他就是个小妖道…… 这是抱李子道人亲口说的，具有权威性…… 小妖道…… 而实际上，他自我感觉，是两样都沾点，一是血脉，他确实是妖…… 二嘛，他也有些特别的手段，还是特别厉害的手段…… 不说雷法什么的，光是与生俱来的白虎之力，就能吓破一些人的胆了…… 而雷法，同样很让人忌惮，毕竟声名远播…… 而得自抱李子道人而源自妖道的雷法，那肯定是诡异和威武兼备，是泰山压顶般的摧枯拉朽的力量！ 而还有身上的太极拳，那同样是道教宗派里一个显教大派的镇派之宝，算是压箱底的东西…… 嗯…… 或许，眼前这位妖女，也是这样的情况，有妖族血脉，也有点特别的本事，让人忌惮，防不胜防…… 不过呢，妖女没有小妖女好听啊…… 眼帘映照出一道刀光，显现出一座大山压顶的气势，仿佛有一把几十米多长大砍刀正举起在头顶，而又在谁也没有防备的当口，立马劈砍下来，如雷霆万钧…… 在视野里，刀光璀璨，淹没了前方…… 可能，就这样了吧？ 张清貘又起来了一点怀疑，因为前方没有阻挡，那一抹刀光以极速劈向地面，没入了其中…… 自然，将原本的那个身影淹没其中…… 那个他还没看到，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的婀娜曼妙身影，照理说， 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空留喟叹啊…… “小道士，你快走……” “快走……” 一个软糯娇柔，又哀哀戚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很轻柔，像晚风徐徐拂过，可就是有点怪…… 怪在声音太响了！ 听在耳边如晚风轻抚，可到了脑海里，就立马大为喧嚣起来，头脑极度清醒，身体不听指挥跟着起条件反射，立马向着旁边飞扑…… 在那里，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张清貘预想中的曼妙身影已经挡在了前头，一只手打横，要将身后的他护起来…… 我靠！ 还真的是顶级魅魔啊…… 这妖女！ 张清貘不是感叹，更不是赞叹，是在怒骂！ 这玩意，听到她一点点声，立马就像条狗听到主人招呼一样要护主…… 真不是好鸟啊…… 肯定是魅惑之力…… 狐族的魅惑本能啊，现在冲着他来了，还是有心的…… 绝对是刻意的…… “不……” 张清貘大吼，这一声倒不是魔镜的安排，是他作为一个演员的修养的体现，既然都扑出来了，现在缩也缩不回去，得要给自己加个戏，增加点深刻印象…… 什么是人物刻画？ 就这样一声不吭呆头呆脑地冲过去，太傻了…… 那就太傻了啊…… 现在他也是有点傻，可显得很有担当…… 不是那种舔狗，付出了所有，最后也真的一无所有！ 现在倒是有点真爱的样子…… 为了真爱，那是义无反顾，毅然决然…… 张清貘想着，自己形象能不能好一点…… 妖女戴着面纱，撑着油纸伞，一只手撑起手中的伞，一只打横拦住，待小道士扑到近前，她的身体稍稍后仰，好像要将小道士护在身后…… 可恨的是，要比他高不少…… 张清貘当然没有一点感动了！ 脸没看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何被称为天朝的第一美人，可那个身段，确实让人看到第一眼就会在心底里认定，这是个美人…… 这绝对是个美人！ 穿着一身道袍，简简单单的道袍，风格很素简的道袍，就跟他在龙虎山上见到的大体相类…… 可能全天下道教，道士都会是这个打扮…… 可就这平平常 常的一件常服，还是宽大的道袍，让这个女人穿，还没能让人看到脸，却顿时让人心生赏心悦目的观感…… 那是有一种轻微的刺激在心底里的…… 张清貘想，就这么一眼，他身体里的内分泌已经在快速运转了…… 这玩意，跟他经常在一起，平时多见见，那他岂不是发育都得提前一两年？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妖女，竟敢坏小道爷的道心？！ 张清貘暗暗警惕，这玩意，当真是一不小心就要着了道啊…… 不过…… 这玩意，也挺厉害，关键还是挺自信…… 真的自信啊…… 自己头顶龙虎山的天师法器照妖镜，竟还敢往他这边冲？ 真当他掌控得了这祖宗啊？ 这玩意叫照妖镜，肯定是妖类极为敏感，要是自行打出一击，估计也就小命冻过水…… 嗯…… 随后小道士又有一个想法，可以解释这个动作背后的考量…… 他猜，很有可能，就是这玩意如果真的是龙虎山天师法器，那么，就现在这个距离，妖女是绝对跑不远的…… 而她反其道而行之，逆反平常的思路，往他这边跑，还要将他护在身后，这就表明，她没有妖族血脉，所谓的妖，只是被人对她的蔑称而已…… 嗯，好心机…… 是不是这样，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最好这样想…… “小道士，快醒来……” “你已经被这妖女迷惑……” “不要直视她的眼睛……” “不要集中精神听她说话……” “那都会让你陷入迷失……” 我靠！ 小道爷还不知道，还用你来提醒？ 还不要直视眼睛…… 你当她是神啊？！ “小心……” “这位千户，有官威！” 张清貘还真的想去看看那一双眼睛，但同时也听进去了一句，在这妖女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散乱自己的心神，不让自己的注意力太集中…… 可是另一边呢，也没有如愿，妖女始终在“保护”他，面向大敌，没能回头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 官威？ 那就还是那头龙在作祟了？ 张清貘对这玩意，开始产生点艳羡，这玩意，是个好东西啊…… 不过，他肯定得不到，想破头也没戏…… 大家都是死对头，不是闹着玩的，不会那样雅致，不会那么彬彬有礼，不是请客吃饭呢…… 水与火，势不两立！ 第三百四十二章 画意与诗情 飞鱼服，原来上面有龙啊？ 之前看到了鱼，现在看到了龙…… 在那个关于大内决战的梦中，他看到的飞鱼服上，有两条四处游走摆动着的鱼，嘴里在吐着泡泡，有些泡泡会飞出来，撞向那位裴姓的锦衣卫的嘴里…… 而那位裴千户似乎可以感应到一点，可应该也只有一点点，看不到…… 这看得到和看不到，差别可能是很大的，那位千户的表现，就挺在意的…… 不管怎么样，有一个好处就是，现在两人在一起，算是能形成合力…… 还有…… 张清貘心意一动，将眼睛中感应到的那面所谓的照妖镜牵引出来，在光柱的顶端浮现，而光柱成为联通天上跟他眼睛的通道，可以感应到有一个极有威压的圆迅速通过光柱…… 镜子在天上出现后，光柱暗淡下来，维持不了光柱的模样…… 那个圆映照在人的眼帘，挂在天上，俨然是一轮明月！ 是白色的月亮…… 当然，没有什么寓意，单纯是镜面的纯净反射白光而已，张清貘心里没有什么感应，故而也就不会应激…… 此月非彼月！ 还挺有意思的…… 嗯，或许不是一个造型，可能就是一个威势！ 这真的是照妖镜？ 可是，这玩意可以被魔镜复制出来？ 哪怕是在一个梦中，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嘛，梦而已，就是出现了龙虎山天师也就那样，稍稍震惊之后，也就习惯了，很快可以适应…… 千万别出现老赵啊…… 不过，也是机会难得啊…… 畅想一下，现在整个龙虎山对赵方天都很敏感，很关注，表面是看不出来，可想想也知道，对这个名字对这三个字，龙虎山的高道是会应激的…… 但不管怎么样，这些人都没见过赵方天本人…… 而他此番遭逢奇遇，就有这样的机会…… 堪称是历史际遇啊…… 见了一面，光是吹一吹，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能被记住一辈子，能够吹嘘一辈子！ 不过，他还是敬谢不敏，遇到龙虎山天师也就那样，遇到了老赵，那肯定穿帮了，性命不保啊…… 张清貘就望了一眼，心里的念头千回百转，随即回到眼下，意念牵动，上边的月亮照射下一缕光，打向前边的锦衣卫千户。 “哼……” 对方举刀格挡，刀被弹回来，随即又用力劈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像是玻璃破碎的动静，可并没有渣子掉下，化为了光…… 随即就是第三刀，向着前边的妖女劈去…… 张清貘也就乐得瞧瞧这位妖女的本事，不过对于自己头顶上所谓的照妖镜，张清貘是嗤之以鼻的…… 这玩意，没有什么破坏力嘛…… 声势看着还行，能唬住人，可银样镴枪头，碰不得…… 算了，就这样吧，心意是到了，接下来靠你自己了…… 张清貘决定在旁边看戏，至于这照妖镜的威力，是不是有些出乎其他人的意料，张清貘也是有些无奈，这玩意也不是他可以决定的…… 不过，能有一个感应，就算是不错了…… 不过，依旧有一个前提性的问题，这玩意是不是照妖镜？ 如果不是，那就是对牛弹琴，都没用…… 如果是的话，这玩意又有什么用呢，这只是个梦，外边的天师法器可以投影在这个梦里的景象里？ 感觉不大可能吧？ 可是，就当这玩意是魔镜随意捏造的一个设定，感觉又有点太简单了…… 如果是这样简单，魔镜还能是魔镜吗？ 必定要有一些特别手段啊…… 随即又是一刀挥出，一个满月的圆形刀气直扑而来，顿时有种被浪涛即将要打在身上的感觉…… 这一刀是向着两人而去，不分人，满满当当的浪涛盖顶…… 而先前的那一刀，直冲妖女而去，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看不出来端倪，就在她的前边，那一刀的刀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消融了一样，刀气的气势非常凌厉，如猛虎下山，可到了女人的面前，就差一点点就可以碰到鼻尖了，可就是这么点差距，那刀气势如虹的刀芒全然被侵蚀得什么也不剩…… 这是什么手段？ 张清貘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他当先一击打向锦衣卫千户，随后就牵动意念，从月亮上落下一束光，光柱笼罩着他，将他圈在里边…… 并且光柱正向前边的女人蔓延…… 缓慢，但坚定地向着前边蔓延…… 因为两个人相距并不远，第一美人的指尖还能挨着他的身体，所以，怎么也能在刀芒挥起的浪涛袭来之时，将前边的第一美人笼罩在其中…… 就是有这么巧，当光柱将第一美人笼罩在内里之时，刀芒一片已经在 头顶上了，凌厉地压了下来…… “嗯……” 张清貘矜持地发出一点赞叹，这所谓的照妖镜攻击力好像不怎么样，可这防御力好像却是很拿得出手…… 刀芒看着挺吓人，可风哗啦啦地刮一下就过去了，而笼罩在身上的光柱，依旧很坚固…… 嗯，看着很坚固…… 还有，这位有着第一美人的美誉的所谓妖女，看着也很坚固…… 所谓的照妖镜，不能让这位所谓的妖女有什么不适…… 嗯…… 看来是冤枉人家了…… 哼哼，这个黑衣人纯粹是妒忌人家长得好看，在这一出戏里，非要给人家安排这样一个角色…… 没能露馅啊…… 小人一个…… 张清貘心里愿意给黑衣人定个调，而现在好像也具备了一些条件。 算了…… 张清貘见识了这锦衣卫千户的实力，顿时也是有点豪气顿生…… 这只是在一个梦里，特别是，仅仅是魔镜编制的梦里…… 不是食梦兽在红楼梦的投影中编织出来的千层梦境，在这里死了，也就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不妨事…… 前有锦衣卫作为大敌，身前是要护住自己的第一美人…… 他觉得，此情此景，就算是仅仅有着第一美人名头的女人的目光下，也足够是一个高度浪漫化的场景了，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氛围，很难让人不让人心绪激荡起来…… 皇帝的爪牙，名头最响亮的美人，天上明月高悬…… 他要是有点诗才的话，他都忍不住要即兴赋诗一首了…… 如果不尽兴，那就赋诗两首…… 嗯，还真有…… 美人螓首摇落星如雨，刀锋断臂锦绣山，千层浪起轻风过，青丝转白发，回眸笑艳一朵花…… 这是什么意思？ 管他什么意思呢，干就是了…… 张清貘一个前冲，脱离了光柱的保护范围，向着前边气势如山的锦衣卫千户冲去…… 张清貘可以感觉到，对方那一瞬间的诧异，随即，就看到了对方猛地一挥…… 紧接着，是一连串挥刀的动作，在短短的三个呼吸的间隔，就已经挥出了十多刀…… 我靠！ 张清貘吓一大跳，本以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可以打一个措手不及，能让对方犹豫一下子…… 没想到真就 一下子，后边反倒更凌厉几分…… 这玩意，就是精英啊…… 统治者上层的精英啊…… 怎么感觉跟那位裴千户完全不一样呢？ 不好说话啊…… 张清貘吓一跳，但肯定不至于气馁，而且他也不打算用什么速决的法门，就用上边那门镜子跟这个宿敌打一打…… 他不想暴露他自身，那自然不会用那些很特别的功法，就像白虎之力…… 而用那面镜子，是因为他可以感应到，感应对方可用…… 就刚才那两下，他好像可以感应到月亮上边有一点点隐秘的波动，随即他就感觉到，他像是可以从月亮之上俯视整片地域…… 这是哪？ 张清貘感觉好像也不是在龙虎山上…… 但他的倚仗自然不是这个，而是他好像一下子就可以驾驭这面镜子。 张清貘霎时化为光，在一刀刀劈砍过来的刀芒近身之前，他就化作光，从那一排排刀锋缝隙中穿过…… 张清貘知道，这是一个梦，并不代表在现实中化光也是这个状态，不一定就是这么一个体验…… 只是一个梦而已…… 不过还是挺爽的…… 感觉就像风一样，迎面撞过去，但没有实物的触碰感，没有撞在一起…… 嗯，有个感觉，他感觉他的手指，十个手指，慢慢地拂过那一排排劈过来的刀锋的刀面…… 有质感…… 不仅仅是一道刀芒…… 张清貘穿过呼啸而去的刀芒，闪现在锦衣卫千户的身前，随时准备出手。 “看来……” “这真的是照妖镜啊……” “只能用真正的刀来对付了……” “只是，照妖镜不是应该会将这位妖女克制住吗？” “就是不当场毙命……” “那也会照出来她的本体……” “是因为……” “不是本体？” 锦衣卫千户皱起眉头，对于已经就在眼前的小道士倒是没有多注意，明显没有很戒备…… 看来还是不当一回事…… 可张清貘却有点懵……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按理说，这玩意不是黑衣人已经预设了一个妖的设定吗？ 是黑衣人的谨慎？ 如果按照黑衣人的说法，应该是半人半妖…… 而现在，锦 衣卫千户好像是假定第一美人是完全的妖精。 第三百四十三章 拈花指 然后事态的发展就有些起伏了，锦衣卫千户感到疑惑，有点质疑之前的判断…… 这玩意，也是个真人？ 不是只有两个主演，还有一个观众吗？ 现在这个锦衣卫千户，也是“主演”？ 是真的人？ 他还以为，是魔镜给在外界摄取的一个印象而已…… 或许，在外界是有这么一号人，可出现在梦中的不会是真人，某种程度只是个投影而已…… 嗯…… 这是，情报组织相互间的倾轧？ 嗯，即便贵为公主，情报组织也是不会有着太大的看重，口头上会尊重，但实际上不当一回事，谁叫她是一个女的？ 不过呢，如果是一个男的，他也不可能进得了情报组织…… 嗯，这是挑拨锦衣卫跟第一美人的敌意吗？ 现在这位肚子有了孩子，已经傍上了周天朝的顶级大世家，也不是一个孤零零的弱女子了…… 嗯，没看到脸，也没瞧出来肚子很大…… 张清貘想着，飞身而起，一拳当头打向魁梧大汉…… 而对方本来是挥舞着长刀的，见小道士的这个架势，却是又吃了一惊，随之调转刀锋向后，伸出一只手，挥掌而出，想要包裹住对方袭来的拳头…… 并不起眼的拳头，小拳头。 “嗯……” 大汉的脸色凛然一变，有些皱起眉头，随之连退三步，同时手上猛地传来巨力，将粘在一起的两只手，给甩了开来…… 张清貘借助这点力度向后荡开，暂时脱离了接触…… 这就是拈花指了吗？ 当然，并不是真正拈花指的招式，但有一个感悟…… 他用拈花指将白虎之力给借了出来一点，使之不用变化身形就能够用一点白虎的霸道之力…… 而且，还不明显，从外在是不容易看出来的…… 如果不是他自己一手造就了这个局面，他也不会知道，自己身体涌现的这股巨力是白虎之力…… 这就不错，这很好…… 看来，拈花指这个佛教手段，在这个梦里是可以用的…… 嗯…… 也让自己亮个相…… 他能被龙虎山选出来当一个跟佛教大小庙接触的关键人物，进而成为了龙虎山如今的大人物，也是有点东西的，有两把刷子…… 不要小瞧了他…… “这 是……” “大力金刚掌？” “怎么可能？” “龙虎山有这样刚猛的外功吗？” 锦衣卫倒是有点诧异，并不是被震慑了，退了几步后并没有急切抢攻，好似不认为就此丢了脸面…… 反倒终于是第一次将目光集中在小道士的身上。 “照妖镜？” 他抬抬眉，话锋一转，给人的感觉很突兀，倒是让小道士有点措手不及，原本他都准备好了自我介绍的腹稿了。 “呃，不知道……” “照妖镜是这样的？” 张清貘也想求证一下，当然，还得有点暗示，他其实很迷糊。 这个梦境看来是挺真实的，如果不真实的话，那好像就不能骗得了人，那大家都知道这玩意是个梦，那肯定都演起来…… 或者，就都不演了…… 那样，对于黑衣人来说，有什么用呢？ 所以，必定要真实，大家都是本色出演…… 不过，当他们醒来了的那一刻，他们会立马知道，这玩意有古怪…… 甚至对锦衣卫这个职业来说，会在第一时间作出被人阴了的判断。 那个时候，大家都会对这个梦复盘，应该都会判断出，里边有真东西…… 锦衣卫千户，自然会怀疑第一美人的所谓妖…… 而他呢？ 连带着也出名了…… 不过，他怕什么？ 他就待那么几天…… 嗯，可能是要长久一点…… 他自然也想知道，头顶上的这玩意，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假的，似乎这个场景有点太廉价…… 可如果是真的，这阵仗就太大了……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显得不够真实…… 这是不是这个梦境唯一的破绽？ 不过，还是他厉害，就是不通过这唯一的破绽，他照样可以识破这个梦境…… 他从一开始就没上当…… 这是什么？ 这就是天赋啊…… “见过一回……” “远远见过一回，好像就是这么个模样……” “小道士，你要跟我打吗？” 这个问题一出，张清貘就有点生气了，这玩意，好像没听到他先前怎么说的啊？ “当然了……” “只求一战。” 张清貘立马就扑上去。 张清貘这个果决的行动，并非是因为怒火攻心，而是他又有点感觉了，那种拈花指的感觉，还有头顶上那面镜子的反应，都强烈了一点。 特别是头顶上的镜子，而拈花指的感应，其实更多的是个心得，好像有些得心应手，但论感应的强烈，自然是那面镜子…… 在那个时候，那一刻，头顶上的那面镜子在锦衣卫千户的口中被确定的时候，他猛地从心里感受到镜子给他的感应，似乎是要打一场…… 随即，那种好像可以驾驭镜子御敌的感觉，十分强烈，好像可以做到如臂使指。 那就打吧。 因为是梦，他也并不特别在乎。 拈花指要怎么用？ 他完全没头绪，但可以试一试…… 随即单拳蹦出，直奔锦衣卫千户的脑袋，风声呼呼，声势不小，自然又是夹带着白虎之力，但外边应该看不出来…… 这一回，锦衣卫千户不惯着他了，当即抡起手中的长刀，直直削向凶猛奔来的拳头，这一回，并不见有刀芒闪出，只有迅速挥刀而造成的刀影…… 在霎时，已经有十多道的影子砍向手臂。 张清貘并不怎么慌，当即顺着心中的那个奇妙的感悟，微微，极为微弱的角度摆动着自己的手腕，还有同样以极度微妙的力度挪动自己的手指…… 霎时，那种奇妙的感悟大盛！ 奇妙的感觉传来了…… 他手上的动作好像放慢了，同样放慢的还有对方的动作，但相对来说，又比对方快上不少…… 他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挨近对方千钧之力劈砍下来的长刀，好像粘在一起，又轻轻拂过，一点都不生硬，更没有异常坚硬的碰撞。 随即刀影骤然增多，密密麻麻，态势改变同样很大，仿佛是无数的刀，从天上掉下来，像是天上下刀子一样，以俯冲的姿态向他奔袭而来…… 而此时眼角的余光已经扫到，不知何时，仿佛在一瞬间，身前的人影已经不见，在前方十多丈之外…… 而张清貘对这一幕非但不恐惧，反倒有豪情万丈…… 他高昂起头，向着半空中朝头顶上天伸出一只手，五指手指顺着心中涌起的感触自然伸张，掐出一个让张清貘自己感到陌生的指诀…… 随后就看到有一个个手掌激射而上，迎着一柄柄俯冲下来的刀，彼此碰撞激荡…… 这个场景，让人热血沸腾…… 就像，天上在下着雨，刀子密集打下的雨，而在下方，却有一个个小小的杯子，将这密密麻麻漫天洒的雨点，一粒一粒都给接住了…… 每一把刀子，都有一只手接住……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小小的身躯爆发出莫大的爆笑，身上的道袍不断抖动，宽大的道袍像是被狂风吹来那样掀起…… 与此同时，在张清貘大笑的同时，一道道光柱在他的周围显现，向着四面八方推出，在两三丈远的范围停住，而后往回，来回往返，每一个来回，就有一道光柱挤进来，无形的光被光柱在这么点位置积压，都已经有了点实质感。 像一根根长长的柱子顶天立地，横亘在小道士跟锦衣卫之间。 “哼哼……” “哼哼……” “哼哼……” 稍显阴冷的低笑声打破了这豪气冲天的慷慨悲歌，在张清貘的左侧，就一个身位的距离，一柄长刀忽地出现，直直插了进来，顿时绷碎了一根光柱…… 像是玻璃破碎，但没能看到渣子碎一地，无声息消散…… 刀尖直直指向张清貘的眉角！ 随后，在眼角的余光中，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张清貘霍然发现，他动不了！ 先是一只手出现在刀的刀柄上，刀尖先出，继而是刀身，最后是刀柄递出…… 忽而，那长长的刀柄上，出现一只手，一只凭空出现猛地下握将刀柄抓紧在掌心的手，手之后是手臂，再拖出整个身影…… 那一身鲜艳的衣裳！ 这就是锦衣卫，那抹亮色刺痛人的眼球，让人刻骨铭心。 张清貘心里预感有着极度的危险，可也同样显现出非常的兴奋…… 这就是生死一线间啊…… 可惜，还不够，刺激不够，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个梦，他还死不了。 不过，也能有点收获，就在这个当口，张清貘发现自己心思格外地灵活，念头通明…… 他稍稍蠕动手指，顿时感觉到有一个力出现在他的脑袋上，挨着他…… 一只手轻出，轻轻探出，无甚威力，只是有一点力度，将张清貘的脑袋往旁边推来一点…… 霎时！ 一道迅疾奔来的利刃插向张清貘的脑袋！ 却又恰好让过，稍稍让过…… 出现 在脑袋边上的手，暗淡了，只是个手掌的影子…… 第三百四十四章 落败 一同暗淡下来的，还有那个已经浮现出来的影子…… 我靠！ 张清貘怕是有点怕，但更有感触的是诧异…… 这玩意，是忍者啊？ 他立马想起了那两兄弟，叫什么？ 桃井…… 桃井纯一，还有桃井不二…… 这种无声无息阴测测的风格，还真的是挺让人想到这些个特别的人身上，还有特别的地方…… 不过，也就想一想…… 眼前这位锦衣卫当然不会是忍者，自然也不会是阴阳师。 一击不中，即刻遁形…… 这玩意不好整啊，他岂不是站着挨打？ 可如果只施展这个半生不熟的拈花指，要怎么打啊？ 还有要怎么驾驭照妖镜…… 这面镜子既然叫这个名字，应该就是攻罚之器，不可能只是个鉴宝神器的性质…… 都把妖照出来了，不顺手给它一棒子？ 可是，之前试过，射出来的光束，攻击力不怎样啊…… 张清貘抬起手尝试着向着那柄长刀抓去，手没有碰到什么，可有一点点感觉…… 手掌里感觉到有滞碍，而那把长刀从脑袋的这边彪去，而影子快速暗淡，可霎时，脱离的速度开始下降，在猛地一顿后，速度骤然慢下来…… 可是那一抹暗淡的影子就快速消散掉…… 一点点地褪去那种凌厉的色彩，变得泛泛，成了透明色…… 丢掉了…… 可惜…… 如果抓到的话，应该就是本体了，对方也就变不出来另一把刀…… 张清貘没来得及感叹，忽而感觉身后有异，立马侧过身，只来得及用眼角余光扫过，又是一个暗淡的影子闪现，只是这一回没有长刀在手，而是手臂如刀，劈过来了…… 直接切入，直奔太阳穴！ 我靠！ 没完没了！ 张清貘意念牵动，周围环绕着他的光柱俱都向他急速挤压，顿时就感觉到周围骤然一滞，连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宛如沼泽一般…… 而顿时，他感觉到，奔袭向他的那一直拳，也同时放慢，还有同样的，同时暗淡下来…… 又变成了透明色，不见了…… 这下好像陷入了永无止境的循环中，不断有黑影扑出，同时他不断地转头，预防对方的杀招，然后就是黑影暗淡…… 紧接着，又是一轮攻防的较量，黑影出现，张清貘转头，黑影消失…… 只是有点奇怪，那把刀，只有刚开始那次偷袭除外，而后边就要一直没有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张清貘觉得，这个可能是个关键，可没头绪…… 简直就是个忍者，神出鬼没的，一转头，就从侧面和身后冒出，感觉上都是真的，不是一个幻影…… 不会是在第一美人那边吧？ 张清貘忙里偷闲，朝后边第一美人的方位瞅了一眼，见第一美人依旧撑着油纸伞，姿态不说悠闲，可也没看到怕…… 按照他的看法，这里必定是真实的感官，在这个梦里的，必定都认为这个场景是真实的…… 一个真的认为在“抓贼”，一个真的在努力躲避追杀…… 嗯，这个女人，应该识破不了这是一个梦，识破不了这是假的…… 那么还这么放松，除了心理素质很强大之外，更大的可能是，这家伙实力很强大！ 第一美人，比锦衣卫的千户还要强？ 不大可能吧？ 如果是这样应该两三下打发了这个锦衣卫…… 嗯，是因为对方的身份？ 天子亲军？ 不敢杀人？ 也是…… 得罪了老赵，跑到天涯海角都不行啊…… 老霸道了…… 可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些所谓身经百战的锦衣卫，他们看着这么厉害，这么威风凛凛，是不是也是得罪不起老赵的大伙，陪着小心盛情演出…… 还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恰巧，张清貘看到了那样的一幕：第一美人旋转着手中举起的油纸伞，伞面的图案因为旋转，霍然模糊成一片，突然的旋转起来，让那模糊的一片好像要飞起来越出伞面，也就在这个时刻，一把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上边，冲着下边就劈砍出去…… “铛……” 只有一声，就没影了…… 一击不中，即刻远遁…… 这…… 这有什么用意？ 张清貘很不解，可也没心思去思量，他忙着应付这层出不穷的黑影…… 好在，拈花指在他的不断施展下，越发地得心应手…… 他感觉，好像可以用来施展别的功法，也可以…… 也能行…… 而且，越发有这种渴望…… 这是怎么回事？ 张清貘想不明白，他懒得想，反正就是个梦，也就那样了…… 张清貘尝试着勾动通臂拳，想要将手臂伸长，抓取那个总是能先行一步的黑影…… 他当即打出一拳，忽地真的猛地一下子抓到了的东西，握起来的手掌有感觉，好像是抓着硬物…… 他手，一下子就伸出有几十厘米远，看着触碰到，抓取在手中…… 嗯…… 张清貘猛地手一张，他下意识放开，感到有着强烈的刺痛，不像是被对方的气劲震着，反倒是有点被硬物戳伤…… 这是什么功法？ 铁手嘛？ 身体像钢铁像石头那么坚硬…… 这是横练功夫吗？ 也是，锦衣卫是保镖，得挡子弹，修炼横练功夫很正常…… 虽然呢，在理智上也觉得可笑，替老赵挡子弹？ 这不是埋汰人么…… 算了，继续…… 八卦掌，也打出来一掌…… 骤然从不可能出现的方位冒头，差点就将黑影挡了个正着，面对着面…… 但对方还是迅速挣脱掉了…… 为什么不对劲呢？ 张清貘又想不通，不过管他呢…… 一次又一次…… 试了一遍又一遍，张清貘体验到这玩意的好玩，也同时真的有点相信，龙虎山想要这玩意…… 这玩意可以模仿其他手段和招式啊…… 这个作用，或许就有大用…… 不过，对于强者，很鸡肋就是了，模仿出来的比不上原版…… 他觉得就是练到大成，练到极致纯熟，比之原版还是要差不少，差许多许多…… 在普遍的场合，在一般的情况下，也没有大用…… 如果有用，龙虎山看得上的那个概念的有用，应该就是在某些特殊场合…… 或者，就是某一个特殊的场合…… 张清貘玩的是挺高兴的，可也觉得对面好像越发凌厉起来…… 好像，刚才就是看他在玩玩，对方也就陪着他玩玩…… 而现在，要动真格的了…… 这一回，有点不一样…… 当头就是一刀劈砍，穿插了进来，同时握在刀柄上的手，微微扭手腕，微妙用力，顿时刀影四散，无数的刀影劈砍出来，向着四面八方各个方向刺去，横扫一大片…… 在张清貘周边空间的光柱，霎时崩碎，在这有限的空间被狂暴的力量肆虐，一片狼藉…… 张清貘没能在最短的时间作出有效反击，狂飙的力量弥漫，爆发开来，他难以一一遮蔽，不可避免被波及，力量冲击在身上，将轰出去…… 我去，玩大了…… 张清貘立马就开始检讨自身，还是有点松懈了啊…… 就是在一个梦里，也应该要谨慎一点啊…… “你没事吧？” 第一美女去拉起小道士，想要拉起小道士，嘴上关切地问…… 妈的，假惺惺…… 你要真的关心我，就应该替我挡挡啊…… 就那么点距离，一个飞扑过来，挡的住吧？来得及吧？ 还有，你不挡我也理解，换了我也不会挡，可你干嘛非要一副弱女子不堪惊风的模样，我就一个小娃娃，你还能拉不起来…… 小道士觉得好不尴尬，他上半身爬起，双手扶在第一美人的双手上，第一美人看模样是在用力撑，可他下半身还趴在地上…… 倒是让他更显得凄惨几分…… 可怜兮兮的…… 而明明刚才的模样，是壮烈，是悲愤，是大气磅礴…… “没事……” 红颜多祸水啊…… 张清貘心里腻歪，嘴上还得按照剧本来，任谁都知道，他是在硬撑…… “小道士，我也不为难你……” “当然，更不会杀你……” “不过，你硬是撞上来，我也不会留手……” “现在你既然是这样了，那我自然不会再动手……” “如果你再阻拦我，我也不会客气……” “不过……” “也不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绕了一大圈，张清貘也跟着对方的话语变换了几回脸色，又是显得愤怒，又是显得强行冷静，又是表现出一点点迟疑，表现出略微的思考…… “只要你用照妖镜，好好照一照这位妖女……” “我信守诺言，不再为难你们……” “不仅仅是你，还有这位妖女……” “你既然连累了小道士落得这个田地，是不是也应该救一救他？” 锦衣卫千户身上并不好看，可精气神依旧沉稳，只是有点气息颇大，有些收发不住，看着不是很如意…… 张清貘没在思考锦衣卫千户的话 ，但他的模样正是表现出艰难的挣扎，表现出理智上觉得有道理，但情感上不愿意去妥协…… 这样的妥协，既是对敌人妥协的愤怒，也是对那位第一美人看似冒犯到不安，因而并不情愿…… 可理智上也知道，这可能就是能够妥善收场的双全法…… 第三百四十五章 醒来 实则张清貘在想着锦衣卫千户的状况，估摸着这家伙的实力…… 这家伙看着是没事，可气息上稍显凌乱，不像只是呛了几口气那么简单…… 可要说已经重伤，现在是硬装场面，唱空城计，那也实在是想象力过于飞扬了一点…… “我愿意……” 张清貘的脸上立时呈现出悲痛之色，身体抖了又抖，双手握成拳头，不断使力却还是很无力…… 也只能是这个决定了…… 张清貘就知道，妖女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她要是现在拒绝的话，那就证明她心里没底，如果没底的话，她早就应该趁着先前两人打起来的时候跑路…… 至于不跑是不是还有一个可能，相信他，或者他们合力可以制服这位锦衣卫千户呢？ 他觉得，这位第一美人应当不会这么轻率，一个小娃娃即便身怀利器，也还是年纪太小了，不大可能会有强大的实力击溃身经百战的锦衣卫。 嗯，千户在这个世界的锦衣卫体系里，到底是个多大的官？ 张清貘觉得有些看不明白，按字面意思，一千户，那是很不小了…… 可到底多大呢？ 还有，官大是不是代表着实力强呢？ 官越大，实力越强？ 可能是有道理的，现在的所谓周天朝，老赵初创，打出来的江山，现在大赏功臣，道理上来说，实力越强，那能立的功就越大，那自然官越大。 “小道士来吧……” “别磨磨蹭蹭……” 锦衣卫催促，小道士自然又是一番无声的表演，各种挣扎扭捏，手上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最后只能无奈，颓然化作一声喟叹…… 而身边这位当然也不示弱，脸上哀哀戚戚，纵然面纱遮脸，可从眉眼的风情可以看出，也是伤心得不行，娇弱如羞花啊…… “啊……” 张清貘大吼，他觉得此时此刻，有这一声更加应景，更显英雄穷途末路啊…… 就是个头太小，可能看着有点不伦不类…… 此为憾事！ 张清貘心里立马就转动了念头，天上的那轮圆月当即闪亮了一下，可以感应到有波动传来，随即就短暂沉寂了下去…… “啊……” 张清貘以狂放的姿态大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随着他的心情激荡，那轮圆月越发地让人感到阴沉…… 一束激光凛然照下，犹如一条天柱撞进人的眼球，从此在视野内扩散，无边扩散，无休止地蔓延，向着视野的尽头疯狂扩散…… 不管这道光柱的范围笼罩在多广袤的地域，而它的中心，只有一个： 那就是那位号称是周天朝第一美人的弱女子脚下！ 可能，也是身上…… 张清貘自然也很好奇，这玩意到底是个啥…… 不过，对方能够现形的话，得有个前提，那就是，这个梦要足够真…… 不仅仅是，骗别人以为这是个真实的世界，还有更深层次的内涵真实性。 也就是说，某种程度，这的确是个真实的世界。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那照妖镜得是照妖镜，可以照出妖怪，而妖女，也的确是真的，现实世界是妖，在这里她也只能是…… 只有这样，才能有个真正的验证…… 依照他见过的黑衣人所表现出来且他认为的良好素质，那女人，并不怎么喜欢以势压人。 那么，她就不大可能，非得在这个梦里，给第一美人设定成是一个妖的本质…… 就他的观察，黑衣人自己也是将信将疑，想要验证一下…… 如果这个梦，只是个恶作剧的话，那就有点太无聊了…… 当然了，有时候，人就是这么无聊…… 也总有这样的情况…… 张清貘盯着身边的第一美人，没能看出更多，除了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弱不禁风的娇弱气质，其他的表现很一般…… 看不到本质为真的坚定信心，也看不到即将被揭穿本质的心绪，也看不到心中有鬼但自问可以遮掩住的自信，也不见心中有鬼对接下来的检验有担忧的忐忑…… 当然了，脸被遮挡住了…… 可，还是可以感应到一点，即便不从脸上观察表情神色，也是感受到一点的…… 没能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这就是天朝第一美人的修养了吗？ 张清貘只能将之归结为妖女的邪门…… “没事……” 小道士的心情终于是平静下来了，见站在光柱之下的第一美人毫发无损，且神态举止都正常而平静…… 特别是手上撑着的在头顶上的油纸伞，还缓缓地旋转着，慢慢转动…… “没事……” “没事……” “没事……” 张清貘一轮嘴念叨着 ，心里却是稍稍失望，这什么玩意，黑衣人作为老赵的小女儿，作为内幕消息渠道来说，也太不权威了吧？ 这一类轰动的消息，让人瞠目结舌的消息，就应该有很大的把握才对外说才对，一惊一乍的，现在多让人失望…… 多影响别人对她的评价啊？ “你把那把伞丢开一边……” 锦衣卫千户发话，张清貘扭头怒视，看见锦衣卫千户的脸色，也不是太不好看，是阴沉了一点，大应该是这类人惯常的表情，这类人天天笑嘻嘻，和蔼可亲的，那也是看着挺吓人…… 嗯？ 那位姓裴的锦衣卫千户，倒是挺亲切的啊…… 张清貘对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裴总锦衣卫千户，有些不错的观感，起码他在抓贼的时候，没有为难自己…… 那时候，他自己在那样的场合，应该也算贼…… 伞吗？ 是这玩意的缘故？ 张清貘以为，会有一番争执，所以，他就没有开腔了，只是目露凶光，好像在酝酿着极端且凶悍的情绪，好像随时都能暴起一击。 可没想到，很轻松，话音刚落，第一美人的手就扬起，与此同时，手上的伞向高处飘飞…… 天上的月亮照落下的光，将这位第一美人映照得像仙女下凡一样…… 虽然不能看到脸，可那个气质让人很动容…… 那种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柔弱，跟飘飘乎遗世独立的大气派，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是因为，脸上的面纱？ 不至于吧？ 如果是真的话，能扛住这个光芒烈度的照妖镜的照射，那这面纱应该就是神器了…… 有神器是面纱吗？ 那应该就不可能吧…… “嗯？” 张清貘忍不住有些嘴上发出声音，有变化，好像…… 好像头顶上的月亮有了意志一样，再也不是那种感受到所谓波动那样微弱，有一种被不可名状的邪恶之物在极远处凝视的感触…… 不会感到有什么危险性，可又是一种被天敌盯上的感觉，惴惴不安…… 心有余悸呢…… 随即，张清貘就感到了温度的变化，好像热了…… 是热了！ 是热了，不是好像…… 简直有点像是太阳光照射之下，比黄昏的太阳光要强不少，不及中午的烈日。 这是怎么回事？ 照妖镜自行运转了？ 这是，察觉到第一美人是妖，要斩妖除魔了？ 张清貘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起任何的念头，去驱使照妖镜灭杀第一美人！ 因为这是一个梦！ 如果是现实，那倒是很有那么一点可能…… 现在就在梦中灭了人家，那多得罪人啊，他怎么会干这种傻事呢？ 不会…… “啊……” “啊……” “啊……” “啊……” 场面一下子逆转，刚才还挺像被诬陷清清白白的模样，现在倒是有点死有余辜的彻底现形…… 就是，就是觉得有点怪…… 好像，好像一个吸血鬼彻底暴露了在太阳底下，被烈日炙烤！ 发出了非人的惨叫！ 好像，好像有点不对劲…… 嚎得太厉害了…… 与此同时，张清貘感到热，本能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已经感受到热度惊人，温度上升得极快，十分让人惊恐…… 张清貘退出十丈的距离，已经感受到，照在身上的光芒，已经比他经历过的最暴烈的午日阳光，都要来得热辣辣…… 而在中间区域的第一美人，所感受到的热度，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威胁并非来自于热量，而是那种仿佛灼烧在灵魂层面的火热！ 并非只是在体肤的层面，感受到有热的灼烧。 这玩意，就是照妖镜的杀伤力？ 感觉挺平淡的，没有什么大场面，就是嚎得太吓人！ 就像是，吸血鬼暴露在太阳底下！ 这就是照妖镜？ 他开始有点相信了…… 那这就是照妖镜灭杀了妖精？ 那么，第一美人，真的是妖精了？ 张清貘感到恍惚，他受到了一点惊吓，他想到，他自己就是个妖精啊…… 半个妖精？ 自己怎么没死？ 他受到惊吓…… 于是，他从噩梦中醒来了…… “果然……” 果然只是个梦…… 一个梦而已…… 可是，究竟是什么梦，竟然让我不知不觉就沉迷期中，一点都差距不了…… 如果不是那个小道士太奇怪了，竟然在那种生死一线间的时刻，去借此修习他的拳法，可能我一点都不会怀 疑…… 是那个小道士在搞鬼？ 就为了让我陪他练拳？ 不可能吧…… 好在，也能有点收获，人刀合一，我也总算摸到边了…… 同样的，在距离龙虎山很远很远的地方，也有人醒来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来客 “这个女人……” “还真的是……” “这个女人没害过人？” “应该是……” “没害过人！” 在已经完全暗下来的房间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挨在一起，却又能够感觉到有点泾渭分明的意思…… 其中，大一点的那个身影翻了一下眼皮露出一点眼白，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然后就彻底没动静了，两个人都没动静…… 最后，张清貘也只能听到一点很模糊的嘀嘀咕咕，毫无疑问像，来自旁边同床共枕的人…… 嗯，没有共枕，没这么亲密…… 这样的嘀嘀咕咕，当然不是对方小小声用嘴说出来的，必然是张不凡老道的那只耳朵听到的来自神秘地域的声音…… 当然，在当下并不神秘，就是黑衣人内心的一点想法…… 张清貘心底里心思比较活络，一个又一个念头往外冒，可他还是一动不动，不敢动，保持着熟睡的安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白眼不翻，呼噜不响，就更不敢整点梦话出来误导对方什么…… 这是小聪明，现在这种要命时刻，要杜绝小聪明…… 想着，他忽而想到了一个关键的细节…… 镜子的缘故？ 是因为魔镜？ 黑衣人身上的魔镜，感应到他身上有些类似的气息，所以，才会在“剧本”里出现了一面镜子，而实际上，却没能勾引出他身上的魔镜…… 反倒是，招来了龙虎山上的照妖镜？ 也有道理，说得通…… 招不来魔镜很自然，魔镜已经被封印住了，如果这么轻易就可以被同类招引过来，那魔镜早就脱困了，也不用等到他这个道教小“唐僧”的到来，解除了它不知道几个五百年的囚禁…… 嗯，现在好像也还是被囚禁着…… 也不错啦…… 还能跟着他到处跑跑，偶尔还能出来透透气，还求什么？ 它应该知足啊…… 张清貘一点都没有不知所谓的仁慈，像魔镜这种危险生物，就应该关着，关到死！ 要为他所用…… 嗯，应该也不容易，那货的脾气是不小…… 不过暂时也别整这一套，他还是实力太弱了，要是打歪主意，很可能会被这老油条给钻了个空子逃出来，到时候就是他的噩梦了…… 就这样，暂时就这样，不瞎折腾…… 张清貘想到这，开始进入正题了，正要对黑衣人的嘀嘀咕咕进行一番分析…… 没害过人？ 这是黑衣人的判断。 听她的语气，好像有点气急败坏？ 嗯，最后的结局是，第一美人惨状凄美…… 嗯，也谈不上美，就是惨…… 像个吸血鬼暴露在烈日之下，全身上下承受着无尽的热力炙烤…… 而且，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啊…… 这个结局，见黑衣人的口吻，并不让人满意，失望情绪是很明显的？ 嗯，是明显的，还谈不上很…… 失望，也就是说，这个结局，没能让黑衣人满意，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没看到她愿意看到的场面？ 那么，黑衣人想看到什么场面？ 想得到什么结果？ 那么…… 这似乎不是一个问题，是两个问题，会有两个答案。 张清貘仔细回忆，认真思索，想着黑衣人给他的印象…… 这女人，还是有点男子气概的…… 颇为光明磊落，当然，也不缺乏女人的某些莫名其妙的小性子，但应该也不碍事…… 她想要的结果，那当然是验证她对第一美人为妖的判断是不是真的，要验证真假…… 他想要看到的场面，那当然是作为妖类的第一美人，被照妖镜活活给照死…… 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很可怕啊！ 可是，现在的这个场面，应该就是了啊…… 可她还是不满？ 是不满意这个场面不够惨烈？ 不，应该就不是…… 而是这样的惨烈，还是难以证明第一美人是妖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就当时照妖镜的那个光芒烈度，是个人都会照死？ 所以，被照死了，说明不了问题？ 有可能…… 呵呵…如果是这样，那理所当然第一美人会有所警觉…… 最后的场面，是失控了…… 失控的场面，应该会露出几分端倪出来，应该会知道里边有点古怪…… 至于，是不是怀疑到曾经的老朋友，还是龙虎山背锅，那就说不清了…… 应该是怀疑龙虎山搞鬼的可能性更大…… 只是，这样的话，龙虎山就太不体面了…… 而这，又会让她有所怀疑 ，这或许不是龙虎山的手段…… 如果接下来的日子，黑衣人在第一美人眼前露面了，那应该就可以断定，是老朋友开的小玩笑了…… 现在，还是让龙虎山背锅吧…… 嗯，总不能怀疑到他头上吧？关他什么事！ 不过，有一个不好的地方，他现在也算是跟第一美人认识了，对方会注意到他…… 这倒是一个要注意一点的状况…… 本来他只是个骤然冒起的小大人物，这是别人家的事，听个响就得了…… 而现在，好像有了点间接的瓜葛，会不会产生了点兴趣来给他套个近乎？ 也有可能呢，也是个麻烦事…… 不过，他也有心思跟对方继续打个交道…… 他就好奇，他有一个未解之谜： 所谓的第一美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倾国倾城之貌？ 既然都有这个机会，闲着也是闲着，得见识一下…… 当然，前提是对方主动来找他…… 张清貘想完这些觉得好像也没有其他可想的，就真正睡下去了…… 入睡之前，他还在想着，最好就不要再跑到抱李子道人那边去…… 折腾了一晚上，精神压力确实大，真的想睡一觉。 这一夜如小道士所愿，没有更多的折腾了，静悄悄的度过余下的时间…… “当当当……” 张清貘感觉到昏昏沉沉之时，好像耳边传来了敲门声。 张清貘不想理，可又觉得好像不能置之不理。 正当张清貘在纠结的时候，他感到有一股揪心的痛，让他一下子挺直起腰，他朝旁边怒视！ 刚在是旁边探出来一只手，在他身上小小地戳了一下，他就条件反射地弹起来，非常刺痛人…… 张清貘随即无奈，他也不好声张，一怒之下，也就瞪一下眼睛。 而黑衣人完全没有反应，她都没有睁开眼睛，可能都一点不知道，不过她的态度是很明显，她并不慌张，她躺在床上动都没动一下…… 不过，她要求小道士赶紧处理属于他的事务，别给整出点破绽，带来麻烦。 张清貘只好掀起整床的被子，愤而甩向对方，将对方盖的满满当当，完全遮掩住了在床上的身形…… 扫了几眼，发现没能看出来这盖着的下面是个人，然后满意地点点头，也就这样了，看不出来是个人，不过要是走近，看出来有点古怪也是不 难…… 就这样…… 来的，应该是小道士吧？ 怎么来得这样勤？ 不会是又有什么事吧？ 嗯？ 不是小道士？ 张清貘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立马紧张起来…… 会是谁呢？ 不会是…… 其实没能有个人选，除了小道士之外，他在龙虎山是谁都不熟啊…… 说熟不熟的，那也太超前了一点，人都不知道，一张脸在他对面，面对面，他都不知道人家是谁…… 他连个脸都没能认出来…… “吱嘎……” 张清貘打开门，顿时放轻松，原来，还真是小道士。 “有什么事吗？” 张清貘觉得，应该不会是凤鸣阁的事…… 凤鸣阁的事，是更严肃一点的，应该不会再让一个小道士来传达什么…… “小师弟，是你啊……” 张清貘嘴上说的同时，脚已经一步踏出，然后双手在背后，将门给关上了…… “有事？” “肯定是有事……” 张清貘将小道士的注意力转移开，小道士心思纯净，没有他那么多弯弯绕绕，立时就好整以暇来回应对面师兄的问题。 “山里，有一位居士，听说师兄你是凤鸣阁的大法师，很想跟师兄你见一见……” “特意央求小道，要小道代为通报……” “小道就来问一问……” 张清貘愕然了一下，随后就反应过来，原来，是天朝第一美人啊…… 这女人还真的是挺像个武则天的啊，刚才在梦中有个一面之缘，现在就找上来了？ 还真的是有执行力…… 怪不得，敢凭着一个孩子就敢想窃取一个大世家…… 话说，这样的人物，还挺残酷阴冷的吧？ 还是少一点牵扯到什么关系要好啊？ “那好吧……” 张清貘想了一下，觉得今天应该没有啥安排，也就拿这个事打发一点时间。 见还是要见的，他还想看看那一张脸呢…… 不过，见完一面就赶紧拉开点距离…… “走吧……” 小道士倒是有点没那么快反应，或许在他的设想里，应该会想个法子推托出去，毕竟，已经是龙虎山的大人物了啊…… “哦，那 就走吧……” “还是由师弟而来带路吧……” 小道士点头，连连点头，同时跟着转过头去，迈开脚步，朝来时的路走去…… 这小师弟还是挺客气的啊…… 人都已经是龙虎山的讲经师了，还兼职跑腿啊…… 话说，照他以前的认识，不是说，在龙虎山开坛讲经，得什么澹台道士吗？ 这个好像是有点讲究，但在感觉中，实际上作用不大？ 第三百四十七章 算好看 澹台道士，是叫这个名吗？ 好像是…… 就这两个字好像是一个姓氏吧？ 不过，内涵应该是，坍台，或者坛台，就是开坛做法的那个坛或者台…… 有什么寓意吗？ 应该有，肯定有，但他不知道。 “小师弟，师兄听说你在讲解黄庭经？” 张清貘根据自己在龙虎山的认知，自然对这一点感到敬畏，虽然好像也没有大用，好像是偏向于一个对经义的解读和诠释的方面，跟实力和修为，并没有强关联，可张清貘还是有着很大的感触…… 这玩意，其实也不比修行来得容易多少，也是水磨的功夫…… 尽管，好像有些没用…… “是的……” “只能讲解前边的小段……” “后边的经义，我也感受到，却不容易说出来……” 小道士没有回头，仍旧保持着一贯的步调往前，也可以听出来，气氛是活跃不少…… “后边很难吗？” 张清貘对黄庭经，自然也见过，但完全是没脑子硬背，他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又隐隐有一个感觉，好像跟前世的经文，有些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让张清貘有时候悚然而惊，有一个猜想，是不是两个世界的黄庭经是不一样的？ 可是不一样之中，也有着关联…… 而这种关联，在他设想中，应该是对这一世的黄庭经不断的精研和领悟，会感悟到前世的经文，两相对照，可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他没忘记，这个世界，是没有道德经的。 他觉得，他认为，这是个很大的事！ 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蹦跶，都够不着这个问题所在的层面。 “那位，是贵人吗？” 张清貘转换了话题，看得出来，小道士还是挺自豪自己在这方面的出色表现的，可同时，也有点不那么自信，那这同时存在的不自信出在哪个方面？ 那自然是在修为上…… 张清貘觉得，如果自己继续纠缠在这个话题上，就是自己有眼色不去问，小道士自己都会说到自己的修为上边去。 “贵人？” “不知道……” “那位居士，自己也没说……” 小道士一边走着，一边回答后边人的问题。 “哦……” 张清貘只能将 之归结为小道士心思单纯。 这个问题，应该是不言自明的，就龙虎山现在的家大业大，能够让龙虎山看得上，留宿于此的，基本上都不可能是一般人了…… 天朝第一美人，如果不论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自己的出身，本身是不是贵人？ 黑衣人能知道她，可能还是认识的，应该也算是贵人，是上流社会的一份子…… 一个平民出身的，光凭一张其他人无法企及的脸，就能跻身上流社会跟一位公主殿下认识吗？ 感觉也还是很渺茫…… “小师弟，你觉得漂亮吗？” 张清貘以为，就这位小师弟这个模样，完完全全就是个小孩子，是一点都没有对异性的邪念的，而那位第一美人，则可能在这样一个完全纯净的心灵面前，揭开她的面纱…… 小师弟有可能看到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啊…… “漂亮？” “不漂亮啊……” 走在前边的小道士顿了一下，应该是感到愕然，随即就又走动起来…… 只是这个回答，让后边的小道士顿住了，停步不走，愣神了好几秒…… 随后才反应过来，他想到了一个解释，脚步跟上…… 应该就是，跟黑衣人一样有遮掩手段，就是露了脸，也是一张很普通的脸…… 不会让人感到震撼…… 也是…… 这个解释完全说服了张清貘自己。 张清也就不再说话了，就跟着小道士的身后赶路，他特意留意了这一路的环境，还是一个很道教色彩的地方，没有大的区别，无非都是道观的景观。 走了一段时间，一段很长一点的路，比之昨日的路要长不少，在方向上也不是往镇魔殿的那个方向。 他还注意到一点，越是在后边，好像花花草草之类的就越多，风景很秀美，似乎很宜居，就连空气中都有点甜腻的味道…… 这不是一个有紧张空气的地方。 最后，来到了一处大院，从外边看，就是个厢房所在的地方，自成一个院落，里边房间应该不少…… 但同样应该也是一户人家…… 都是一伙的，并没有各种来路的人在夹居，这里不是客栈…… 小道士自顾自地打开院子的大门，这有点不像是小道士品性的行为，可张清貘没说什么，一边看着，并不迟疑跟着小道士进入院落里。 听到一点前边有动静，从里屋走出 来一个人，身形高大。 而进入到院落里后，张清貘注意到，小道士脚步稍慢了一点，让他走在了前边。 “这，这不是……” “不是一个女的啊……” 张清貘诧异，这下震惊了，他转眼看后边的小道士，小道士倒是诧异他的诧异…… 为什么要这么惊讶呢？ 嗯…… 可能是想到了这点，他解释： “这是来自西方教门的同道……” “不过，不是像我们这样的……” “但他们是全民都信教……” 小道士也只知道这么点了，太深刻的事，因为太遥远了，他也就说不上来什么…… 可张清貘知道，这玩意，代表的可不是简单的作客啊…… 在这个时代，能够远渡重洋来游历的，除了冒险的之外，就只能是一些身负秘密使命的人了…… 而能被龙虎山看上，接待到龙虎山，肯定不是图他稀奇…… 所谓的冒险者，这只是好听的说法，在龙虎山这些富贵道士眼里，不就是个亡命徒吗？ 雇佣兵都比这类人高尚一点…… 龙虎山家大业大，看得上的人，绝对不简单…… 这个货，绝对很金贵！ 是贵人啊…… 可找他来干什么啊？ 当新时代的马可波罗？ 找上他，是为了看个稀奇？ 张清貘不是很清楚，自己有什么事可以跟对方有切身利害…… 可如果是闲扯淡的话，那倒是可以，挺有兴趣的…… “哈喽？” 张清貘主动打招呼，并不太表现出对异乡人的疏离，也不显得自己一个小孩太过稚嫩。 “嗯？” “你是，那位大法师？” 对面这老头倒是会他们这边的话，只是有点口音。 问题不大，还是挺有分辨度的，他觉得，自己就有点口音。 “小道应该是……” 张清貘恰到好处的微微自矜，不能将话说太满，可太平静，没事人一样，也让人觉得怪。 “嗯，是吗……” “看起来，就是个小孩嘛……” 这一下，张清貘有些接不住话了，他觉得好像一下子谈话气氛就有了点微妙的转变，但他不知道哪个环节让对方起了这个变化。 略感措手不及，目光不由 自主望向了已经退居他身后，将前头位置让出来的小道士。 而且，他心里还有个让他觉得不适的地方，只是不怎么好形容当下：这家伙在最新的这一句话所表现的，所表现出来的口音没有了…… 有口音的，只有他一个！ “我们都是小孩……” “应该是可以这样说……” “但师兄也确实是凤鸣阁的大法师……” 小道士很认真地在思索这个问题，也是很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 而这个认真地态度，让张清貘霍然有个醒悟，他这个凤鸣阁大法师，似乎是唯一一个近乎透明的内阁人选…… 其他的人，龙虎山上都不知道…… 而他，不知道是不是龙虎山上下都知道，但就眼下的这个场景，好像想要知道他的存在和身份，并不怎么难。 这不，一个旅居在龙虎山上的西洋人，竟然都知道了他的身份。 “真是太感谢小法师了……” 这个高鼻深目的西洋人，竟然对着小道士行了个道揖，神色很是感激不尽的样子，而小道士也随之回了一礼，然后向着张清貘行了一礼，就转身往外走…… 看那个样子，似乎是意会了这个老头的意思，是想要两个人单独谈一谈…… “有事？” 张清貘感觉有必要不那么表现出小孩的个性，要不然真的会被人看扁了，只好稍稍露了点本性出来。 “嗯，确实不是一般的小道人……” “大法师……” 态度又是一转，让张清貘这样的人生阅历的人，都有点遭不住…… 有点谄媚啦…… 这是，求人办事呢…… 这个转变，让张清貘精神一震，也有点抖起来，不过，不至于得瑟出来。 这破老头绝对是个贵族…… 倒不是从举手投足中看出来的，而是一个感觉，很奇怪的感觉，即便这老东西就是一脸谄媚，也有一种威严在…… 当然，现在人家也没有一脸谄媚，只是为了求人办事，有个表示而已。 脸还算好看。 “你说。” 张清貘还是那个自矜的态度，不冷不热，平静，带着从容，还有一点无所谓。 而实质上，他也的确无所谓，不是装的，相信对方能够看出来，看出来谁占据主动。 “我想你帮我找个人……” “西方大陆的 人，跟我来自同一块大陆……” “同一个国家……” “可能，还有着同样的信仰……” 第三百四十八章 唠家常 找人？ 都是这么一个要求吗？ 嗯，黑衣人的要求倒是挺符合认知的，行贿搞批条嘛…… 可现在这个西方人，要他来找一个人…… 他成有关部门了？ 他觉得，不一定就能成，除非他要找到人是一个道士…… 一个西方的道士？ 不可能吧？ 即便是现在这个时代，可还是挺近代而不是现代，在双方的交流上，也没有那么普遍…… 更多的还是特定的人群往来，比如商人，比如…… 嗯，不会是军队！ 这是绝对的不同！ “谁？” 张清貘觉得，按照逻辑，也必然不简单…… 这个人就有点不简单，他想要找到的，必然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同时也有个感觉，不会是亲人之类的…… 是个对头？ 其实是对头，更让人觉得合理。 只有敌人，才会让人打起精神来，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一个贵族……” “我也是个贵族，相信你能够看出来……” “但是呢，他有点不一样……” “他有些东方人的特征，他的面容轮廓偏向柔和……” “当然也有着西方人的特征，但看起来跟你们并没有太截然不同……” “就审美上，应该是两个大陆都认可的面容……” “没错，他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 “说是绅士，也一点不为过……” “当然，他是纯血的西方人，不是混血……” 很难得，在一个小孩子面前，似乎并没有太为难说这些，一开了腔，很容易就一直往下说。 长得很好看？ 那不就是抱李子道人吗？ 不过看不出有什么西方人的面容特征…… 而眼下，长得好看的，还有一个，天朝第一美人…… 那家伙，如果没有练就帝陵观的葵花宝典的话，应该也装不了女人…… 应该也可以排除…… 嗯，就他现在的认知，对这个梦里的世界的认识，就其深度和广度，都不值一提…… 只能是留意留意了…… 虽说他现在也是在有关部门里任职，可如果不是道士的话，别的什么人，他也管不了。 “不是道士吧？” “还必须是道士，不能只是个道人……” “如果只是个道人，估计都可以不怎么理会龙虎山……” 张清貘没有铺垫，直接切入关键环节。 “不是道士，也不是道人……” 对面的老头有些颓然，这一层想必他也是想得很多了，只是他现在的这一身道袍下，还真是有点别样的气质。 “对了……” “你怎么穿道袍啊？” “你原本的衣服呢？” 张清貘展现出一个小孩子的好奇心来。 “这种事，我哪敢让旁人知道，支使开了仆人……” “一个人上龙虎山……” “没带换洗的衣服……” 老头对小道士的问题有些反应不过来，可也不是难事，当即就给出了答案。 “哦……” “燕尾服？” “听说吸血鬼就挺喜欢穿燕尾服的……” 老头只能点头，继续应付，带着点敷衍： “听说是这样……” “不过，这个世界真的有点大变样了……” “魔女不见了，连吸血鬼，看到个有爵位的都很难……” “就是我自己，也就见到过一位子爵……” “听那位血族自己吹嘘，是一位尊贵大公的直系后裔……” “不过，就是连他自己，都已经感应不到大公的存在气息了……” “可能就是死了……” “在我们那里，还有不少地方传说，只要吸血鬼拥有大公的爵位，那就可以实现半永生的………” “现在看来，也是假的了……” 忽然，又很奇怪的，话锋一转： “不过，也难说，可能他防备着我，没有说实话……” 张清貘是突了突，有些不明所以，随即有想法，觉得这是这个老东西的一些话术，以此来突出，所谓他们共同属性的“西方”的强悍…… 西方，有着“半永生”的真实存在…… 哼哼…… 这老东西，不知道这是犯忌讳的吗？ 很容易让人扣帽子，这是在映射伟大的天朝皇帝陛下！ 不过，在龙虎山，这样的清修之地，大家不会多嘴多舌就是了…… “老头……” 张清貘决定要反击一下，不能太客气，太客气，这些货就会蹬鼻子上脸，就敢在他面前搞西 方中心主义…… 这能忍？ 必不能！ 在一个东方中心主义者面前，敢耍这种小手段？ 这不是冒犯吗？！ “你不会就是那个破子爵吧？” “大公的直系后裔……” “从你的角度，应该称呼那位大公……” “嗯，用我们的话说，叫爹……” 老东西一愣，他好像是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一段话在等着他，他脸色霍然一变：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这个有些颓唐的老头，霍然在错愕中仰头狂笑……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又是笑了好一阵，才有些抑制那种肆无忌惮的冲动，同时朝着远处露出个人头的小道士挥挥手，示意不碍事…… 张清貘也就跟着转过头去，跟着点点头，小道士在茫然中也确定了并没有冲突发生，于是就缩头不见了，默契就是，给两个人私密谈话的空间。 “在我还年轻的时候……” “对神有着亵渎的冒犯……” “反倒对传说中血族的永生传说，相当感到向往……” “年轻人行动力都很不错，想干就干……” “就找到了那位子爵，想要成为血族……” “那位子爵，其实人真的挺不错……” “起码负责任！” “并没有在当时就给我拥吻，将我转化为血族……” “也就是在那次听他说，当一个血族，也是有很多烦恼的……” 这一刻，老头充满了回忆。 “你对血族的印象还挺好啊？” 张清貘斜着眼睛看，打量着这老头的模样，那种颓唐已经不见了，可也没有霸气侧漏，这老头确实是老了，有点威严感，可要大抖威风，也不容易呀…… “那位子爵，称呼那位大公，应该是叫……” “我仁慈的父！” “其实，他要是早一点告诉我这一点，我就不会打算成为血族了……” “家族，是我永远的牵挂，是我的牢笼……” 张清貘微微点头，老头有故事啊…… “那个人，是你的对头？” “就是对头，你也不用一个人 追杀这么远吧？” “哦，有仆人……” “有没有骑士跟着一起来？” 张清貘对这个很感兴趣。 “呵呵……” “应该打不过……” “一个贴身男仆……” “没有他可不行啊，没有他，我连衣服都穿不好……” 张清貘直眼打量，没发现哪里没穿对…… 不过，这万恶的贵族…… “一个骑士……” “也是很长久了……” “还有一个马车夫……” “不过，不是我的人……” “是教会的人……” “东西嘛，就带了一辆马车……” 老头也没啥感想，有问就答。 “四轮的？” 张清貘又有点想起了自己那一辆马车，那辆理论上属于自己的马车，更威风，必定更威风，有五匹马拉车…… “二轮的马车，我这辈子就没做过……” 老头没当一回事。 玛德，万恶的封建贵族！ 你算是生不对时代了，这个时代，就是要埋葬你这种注定要被历史淘汰的肮脏物！ 嗯，西方大陆，可能还是要再看看…… 不一样，不那么一样…… 那股狠劲一下子泄气了。 “嗯？” “马车夫是教会的人？” “为什么？” 张清貘这才发现这一点，不寻常，很不寻常，按照一般的常识，马车夫也算是很亲近的人了，像这类贵族，一般都是很怕死的，如果有人来行刺，马车夫肯定会被打主意，如果能成功借助马车夫这条线，成功率起码能上到七成。 是派来监视这个老头的？ 那这个老头的身份，应该非常了不得…… 可是，如果是这样，岂不是把老头给得罪死？ 如果是大贵族，这样搞不讨好，只会得罪人…… 如果是小贵族，费这个事呢，用得着吗？ “就像你想的那样，监视……” 老头人老成精，小道士脸色阴暗了一下，他立马就猜出了小道士心中所想。 “那你不翻脸？” 虽然，这老东西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霸气和暴脾气，可张清貘就是感觉，这老东西身上有那种叫威严感的气质。 这让他有种面对大人物的即 视感！ 不应该这么窝囊啊！ 大人物，就应该有大气魄，都骑到脸上了，还不翻脸？ 嗯？ 难道这个大人物的类型，是司马懿型的？ 讲究唾面自干？ 暗地里却耐心等待着翻盘的机会？ 一有机会就狠狠报复？ 听着是有点惨…… “还有一点就是，是个保护……” “就像前边说的，有教会的保护，如果不是出于自愿，像血族很难将我转化为血族的后裔……” “教会的保护，那可是千千万万平信徒都求之不得的事……” “求不来……” “这次我有机会上龙虎山，还想求一个平安符……” “小道士，你会画平安符吗？” “我听说了，龙虎山画的平安符跟别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第三百四十九章 也还行 “平安符，别的地方画不了……” 张清貘不知道这老东西是不是给他讲价，刻意抬出别人家来压价，可不管怎么样，得防着这一手，不惯着他…… “至于小道嘛，得加钱……” 张清貘说出这一句话，顿时有一种满心的畅快感，跟个外人打交道，就是容易放松下来，不用时刻担心有人会揪着你的小辫子…… 还是言语中的小辫子，这更恶心…… “呵呵……” “可以，可以，都加在一起，两件事，都加在一起……” 张清貘见对方这么豪爽，貌似不还价的模样，当即也是有点良心发现…… “小道眼下虽已是大法师……” “但修为还是昨日的修为……” “画符，好像不认大法师不大法师的……” “你再想想……” 张清貘一副掏心窝子的模样，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终于是透出点清纯来。 “嗯……” “大法师也是善良而诚实的绅士……” 见对方这么夸赞，感觉有点不伦不类的同时，也是禁不住有点羞赧，其实…… 其实自己也就还行…… 还行吧，及格线以上…… “嗯，跟那位血族的子爵差不多……” 对方继续夸，张清貘倒是有点脸黑，原来他是会错意了…… “嘿嘿……” 张清貘决定小小的回击一下，只是不晓得对方能不能有那个水平品味出来。 “小道，其实就是个吸血鬼……” “老头，你可以感受感受……” “小道告诉你，没准小道的血统还要比你见到过的那位要高贵呢……” “大公肯定不可能了……” “公爵也不是……” “我知道，大公跟公爵，还是有点区别的吧？” “所谓的爵位，是公侯伯子男吧？” “可一个伯爵，应该不在话下……” “一个小小的子爵，胆敢在小道面前大声说话？” “可能见到小道，身子就开始抖起来了……” 张清貘刻意装霸气抖着大袖，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豪迈一挥，想要表现点慷慨悲壮…… “嗯？” 老头的脸色顿时怪异，没想到是这么个对话展开，这个小道士所表现出来的，跟先前有些变化啊…… 不够沉稳了呢…… 是不是呢？ 老头又有点不好表现出负面的观感，可不知道为什么，小道看着这老头，好像也在眨着眼睛，只是这模样姿态，让人觉得有点不好受…… 倒也没感觉滑稽，这老头身上威严感，一直都抑制不了。 “哼……” “你不信？” 张清貘有点怒，半真半假，说是有一半是真，是这老头确实是威严感十足，而且不是那么刻意整起来装场面的，而是出于自然流露…… 在这样有威严感的大人物面前，不自觉就认真起来，一个大人物有点看不上自己，那个感觉很难受啊…… “你不是近距离跟吸血鬼打过交道吗？” “你或许在意识的深处，对吸血鬼并不陌生……” “你尽可以仔细感应一下……” 张清貘鼓荡起自身的气息，在人为控制下，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立时，他自己就感受到了那种老虎的气息在心底深处升腾而起…… 但老虎的气息升腾之后，迅速就是一个转变，变成了巨龙的气息…… 尽管都只有一点点，仿佛是泄露出来一样，但作为身体的主人，张清貘并不难分辨…… 慢慢地，有一股血腥味在弥漫…… 淡淡的血腥味，有点甜，却并不腥臭…… 对于这股血腥气，他一直就有个怀疑，是不是出于那个被他吞下去的火龙果，所带出来的一点血腥气继而散开来所致？ 而那个火龙果，就被他怀疑是一颗心脏，得自一个吸血鬼大人物棺椁上的火龙果，那自然被合理怀疑是吸血鬼的心脏。 如果真的是，那他岂不是成了一个吸血鬼？ 可反面的证据也很强有力──他并不对血液有什么渴望！ 从来就没有！ 他知道，吸血鬼里面纯正的高贵血统，是可以摆脱对鲜血的依赖的，可以不用吸血就可以活…… 不吸血就发狂的，只能是很低级的小吸血鬼。 可是，不用靠吸血而活，不等于对吸血没有渴望。 这是源自基因本能的渴望，不是说刻意的压抑就可以克制的…… 而且，似乎也没那么必要去压抑这种渴望，只要不是本能牵着理智走，那没有必要去压制本能。 可他完全没有！ 这有点不对吧？ “是吗？” “我看不出来什么 ……” 老头是完全愕然，他想不到为什么这个小道士突然在这种事情上表现出这样的态度，这么的较真…… 也是，有点古古怪怪，让人想不通。 但也不妨碍去一试。 老头随即眯起了眼睛。 张清貘在随后，也眯起了眼睛，仔细留意老头的举动。 有点意外，老头除了眯眼睛，没整出什么别样动静来…… 让他来感应一下，他就真的只是沉下心来感应一下…… “你身上有血腥味？” “确实，血族的血毒……” “而且，更加霸道……” “好像，风格是不可一世……” “这就有点不像……” 说着，立马就是个转折。 “血族，是优雅的……” “起码表面上要装优雅……” “幸好，我从未见过吸血鬼吸人血的场面……” “所以，我对血族的印象，总是那个子爵的形象，总是优雅的……” 瞳孔睁大一点，看着小道士，小道士在他对面的时候，感觉到眼神中有审视的味道。 “对了，那位子爵是一位心理医生。” “神父不能安抚的心灵空虚，由他去填补……” “他爱较这样的劲……” “我总觉得无聊……” “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张清貘点头，这老头的价值观跟他有重叠的地方，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较劲的，纯粹无聊。 浪费时间…… 还很危险！ “那是巨龙的气息……” “老头，你就是出身大贵族，也没见过巨龙吧？” “必定没见过！” “我身上就有巨龙的血脉！” “当然，也是一个吸血鬼……” “有爵位的吸血鬼！” “起码都是伯爵！” 张清貘对这一点还挺自信。 “巨龙？” 老头这下是真的把瞳孔给缩到最小。 “我是真的没见过……” “可看过这方面的记录……” 老头把瞳孔睁开一点，随后就又眯起眼睛，嗯，是，闭上了…… 这一回，是有点不一样的动作，张开了双臂，好像要向他拥抱…… 当然，脚步没有移动，没有靠过来 抱住他。 而就在对面不远一点的小道士，并没有感觉到有明显的不适感…… 但是不是一点不适都没有，张清貘觉得不好说…… 他觉得，似乎就在老头这个动作之后，他觉得心底有点燥热，但又不明显，起码不让他感觉到有太大的影响以致到了明显的程度…… 可是，也能感觉到有点微澜…… 风起于青萍之末！ 张清貘提醒自己，要重视微妙的变化，那有可能很危险。 忽然，张清貘觉得眼前好像出现一道白光…… 张清貘猛地惊醒，定睛打量着眼前的老头，却没有一点发现，没有一点白光。 张清貘愕然，有点不知所措，但好在此时不需要动，于是保持现状，不动，光盯着对面，一动不动…… 随即，张清貘就看到老头的眼睛猛地一睁，睁大，大大地睁开，几乎要凸起出来，有点不像是人类的眼球…… 随后，又是一桩怪异的事，张清貘感应到那双眼睛里，是野兽的冷漠目光…… 跟之前感受到的那个有着威严感有着另类的观感，就像是面对着一头嗜血而冷血的凶兽！ 那只凸起的眼睛，不断地在旋转着，慢慢转动…… 这是…… 换了一个人吗？ 张清貘只觉得有点被逼视的感觉，还好，就是也没有什么不适感…… 就是觉得突兀，眼睛竟然凸起成那个样子，可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吓唬不了人！ 他也不觉得怕。 “这是……” 张清貘试探着出声，而老头这个模样，还能不能正常回话，他觉得也有点悬，或许就不一定行…… “魔法？” “还是？” 张清貘知道，在一些世家大族，会有一些基于血脉而传承下来的秘法，这一点不论东大陆还是西大陆，都有…… 这也是家族传承最大的保障！ 有本事，总是要更让人安心一点，这不是钱，或者权，能给人的踏实感。 “啊……” “啊……” “啊……”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令张清貘完全没有设想过的一幕出现，这下是吓到他了！ 几乎都吓坏了！ 怎么回事？ 接下来还有震惊的，已经不是嘴上大嚎那么简单了，老头整个人在颤抖，像筛糠一样剧烈地在震颤，一抖一抖的…… 再然后，已经不是站着抖了，而是躺下来抖…… 在艰难地坚持了一阵的摇摇晃晃后，再也支撑不住了，脚上没能撑得住，膝盖一软，整个人就栽倒在地上…… 咕噜噜的滚了几圈，蜷缩起整个身躯，震颤从始至终都没有停止，而嘴上嚎叫更是从一开始就没停…… 好像挺惨的啊？ 张清貘自己也有点懵，吓懵了。 第三百五十章 癫佬 张清貘张大嘴巴看着，说不出话来，随后他猛地扭头向后看去，小道士的一个小小的脑袋出现在院落大门的旁边，只有一个小脑袋侧伸出来，而身体的其他部分则掩藏起来。 张清貘摆摆手，摇摇头，没有说话，眼下这个场景，他没法说，说不清。 小道士点点头，小脑袋一缩，又不见了。 “老，老先生……” 小道士的态度终于是好了一点了，可对眼下的这个局面完全于事无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是一脸懵…… 如果这老头就这样躺在地上，躺板板了，他成了杀人凶手，他觉得，自己是最无辜的凶手！ 他啥也没干啊…… 怎么就杀人了？ 用眼神杀人？ “你还好吧？” 张清貘觉得，自己除了这一句话，好像也没别的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安慰作用。 应该就是没有…… “还好……” “死不了……” 没想到还真的能有个回应。 “特么的，还真的是巨龙的气息……” “这怎么可能？” “这个不可能！” “可是就是看到了……” “亲眼看到了！” 老头终于不再抽搐了，可看样子有点虚脱，还躺在地上，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那可不一定是真的……” 张清貘见老头有点服了的模样，他也满足了，开始往回扯，这个事，就是吹吹牛，不能自己当面承认…… “看来，龙虎山确实是底蕴深厚……” “而你这个小道士，也是有些门道……” “看来，我到龙虎山来找人，可能是真的有点希望……” 好在，老头也并不纠缠什么，顺着小道士的意思跟着转移了话题，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你找谁？” 张清貘也是振奋精神，这老头不简单，身份不简单，本事也不简单，居然可以有着这样的手段，动静不怎么大，貌似平平常常就确认了他身上的所谓巨龙的古怪…… 尽管，老头内心应该也是将信将疑，可毕竟是能够感觉到一点…… 是直接的感受，有种亲身接触的经验…… 反而是他，没能有一个直接的感觉，他感到老头对他的触碰了吗？ 没有，除了眼睛盯着他看之外，其 他的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一双特别的眼睛，凸起来了？ 就像他以前的瞳术那样？ 是一个瞳术吗？ 有点像…… 张清貘不清楚，但倾向是这个…… “他叫什么名字？” “其实很长……” “我就简单一点说吧……” 张清貘赶忙打断他，伸出手，压了一压，因为有着之前的那个遭遇，现在小道士小手一横，还真的有大手一挥的气概…… “不用了……” “就是你的名字也不用说了……” “在我们这个地界找人，总不可能有人还喊着他原本的名字吧？” “他或许会取一个东方的名字，也可能是再取一个假的西方名字……” “不管怎么样，应该都不可能再叫那个名字了……” 张清貘觉得应该就是，在他看来，起码有八成的可能。 “老头你也不简单啊，你千里迢迢从西大陆跑来，就为了找他，想必那个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吧？” “如果他不简单，他应该会知道，后边有人在追着他……” “没准，他现在就已经知道你了……” “你自己多小心吧……” “没准你刚下龙虎山，他就在山脚埋伏你了……” 这个说法，本是他随口一说，可现在也不是就一定没有可能。 “你说的对……” “名字并不重要……” “他可以简单称呼，叫叔本华……” “可能还真的有可能在东大陆有人叫他的真名……” “至于我，就像你说的，不说了，不值一提……” 张清貘翻白眼，这个破老头，还真的是不讲究，只是不透露自己的，坚持透露目标的，是怕耽误找人…… 叔本华？ 这玩意，确实有点讲究啊…… “这个年轻人，有点古古怪怪……” “不好捉摸……” “是不是很厉害？” “可能是，谁也不知道……” “但他的天赋很好，他家族传承的天赋，在他这一代的人里，他是天赋最好的……” “一个最明显的特征，他这个年纪，竟然还没疯……” “当了家主，在这个年纪，应该就要疯了……” 我靠！ 是个癫佬啊？ 感觉，这老头有点手下败将的味道啊？ “老头，好像被那个人揍过，现在看人家落单，特地从西大陆那么大老远跑来，想要报复？” “至于吗？” “得光明正大，得光明磊落……” “要不然，打赢了也不光彩，心里也出不了气啊……” 张清貘往伤口里撒盐。 他觉得，这老头可不只是就跑了这么一趟东大陆，这个语言熟练度，好像就不是短时间能够练成的…… 得有些年头…… 只是，一个老头经常，嗯，不能说经常，或许可能说得上是多次，对着遥远的陌生大陆，有着足够多的兴趣…… 光是一点异国风情，可能很难让一个大贵族将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如此遥远的事物上吧？ 老头…… 年轻人？ 这个年纪，本来应该疯的，没有疯？ 天赋最好？ 还是个家主？ 天才啊…… 少年天才这玩意，已经烂大街了吗？ “那个年轻人，对我好像有点忌惮……” “当然了，他眼中的我，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狼狈……” “咳咳……” “咳咳……” 老头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全身抖动着想要爬起来…… 是挺凄惨的…… 但张清貘也没有同情…… “不过，应该同时也不把我当一回事……” 老头尝试了几下，还是没能爬起来，不断尝试，倒像是有年轻人的冲劲，终于还是慢慢地稳住了，一点点撑起来…… 最后还是完全挺直腰背，双手扶膝，开始大喘气。 “嗯？” “这不是相互矛盾吗？” “这不是已经疯了吗？” “你老了，没发现而已……” 张清貘敏锐地发现，有点不对劲，如果不是认定这老东西是个大人物，他都怀疑这番说辞是老头现场编的。 “你知道吗？” “你有点像他……” “尽管，我们见面只有几句话的时间，可我还是能感觉到一点东西……” “正如我刚才，好像真的感觉到了巨龙在面前……” “你有点像他……” “你们个性各异，有 很大的区别……” “但有一点很相似……” 张清貘心中一凛，怎么也没想到还能扯到自己。 “都不把我当一回事……” “你虽然不知道我是谁……” “有着什么样的身份……” “可是，你也已经猜出来了吧？” “我不是一个平常的老头……” 这老头笑了笑，好像在鄙视小道士的某些小心思，但又不明显。 “不过跟你不一样的是，你尽管有着一些手段，但好像活得小心翼翼……” “竟然要在我这个异乡老头面前显摆起来？” “叔本华那小子，最显眼的地方……” “他对谁都不放在眼里！” 老头收敛笑容，气愤起来，但也仅限于这一句。 “对光明教的教皇是这样……” “对太阳教的教皇也是这样……” “对我当然就更是了……” “不管你在心里对我怎么猜测，我肯定是比不上两位尊贵的教皇陛下的……” “当然了，在这里……” “还有一位陛下！” “我看他，不敢不恭敬！” 老头施施然地说，没有什么表情，这个时候他已经恢复到初见的时候的模样了，双手用力一撑，总算是直起腰来了…… “教皇？” “太阳教教皇陛下，还好吗？” 张清貘心里震惊，但还稳得住，原来，这个时候，太阳教都还没完蛋啊…… “哼……” “能不好吗？” “他还能不好？” “肯定是比我好！” 老头没好气，不知道这有点古灵精怪的小道士问了这样一句话，实在是有失水准！ 张清貘本来也知道自己是有点失言，有两方面，一是在一个西方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容易冒犯人，西大陆不比东方，在那里，每一个人都信教，且都算得上虔诚，跟东方人比起来，都算得上虔诚…… 二是，他这样说，说这样的话，很突兀，有暴露的一点风险…… 当然，是一点。 “我还以为……” “以为太阳教教皇已经死了……” 张清貘本来都已经在心底里检讨自己了，可被这老东西眼神一瞥，顿时有点应激…… 话一出口，立马就后悔，同时也在审视 ，是不是老头在故意激将…… 应该，也不是吧？ 怎么可能？ 张清貘想了一下，很快就否认了这种可能。 不可能！ “死了？” “怎么可能？” “这……” 老头错愕随后就是完全愕然，刚开始他以为小道士说的是现在这一任教皇的状况，可很快反应过来，小道士不会了解现在的这一任教皇到底是谁，别说见，应该都没听说过…… 那么，死了的意思就是…… 老头甚至都没敢想，可掐灭这个思绪之前，那个念头已经继续往下探，答案自行浮上来： 只能是，太阳教在历史上终结了…… 这怎么可能？ 第三百五十一章 蓝色调 狂妄！ 近乎是无理智的自大！ 老头忽而想到了那样一张脸，那样一张年轻人的脸，那个家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而现在，这个小道士，在气质上，跟那个身影竟然有点重合。 “你怎么会那样想？” 老头忍不住，可还是注意措辞。 张清貘也知道是有点孟浪了，可同时也是禁不住的兴奋，这个时候的一句话，显得很大胆的一句冒犯的话，在未来，如果这老头还能活到那个时候…… 就会惊叹，原来，这样惊天动地的事，在那个默默无闻的日子里，早就已经揭示了…… 不，几乎就是明示…… 谁也没有误解任何事…… “天无二日啊……” “地也无二日！” 张清貘声音压低，在意识到自己这个自然的变化后，他也开始刻意营造那种阴森森而神秘的氛围，脸还是稚嫩，差点意思。 张清貘将所有责任推给老赵，这里边有着东方的逻辑观念，应该可以糊弄过去，说得通…… 这老头能够说得一口没有口音的流利东方语言，应该对东方的事物有一个大体的通观。 “哼……” 这个解释不能令老头满意，可老头也挑不出刺，看样子是挑不出，只有怒气隐现，有着明显的欲言又止。 “天无二日啊……” “要小心……” 张清貘继续好心提醒。 “哼……” “现在的这个形势……” “可能是最绝望的形势……” “也是最安静的时候……” “虽然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原本我们估算，这很可能是历史上最不平静的时代……” 张清貘听得懵懵懂懂，但也知道，老头很感慨，既不是很明白，又有点松一口气的庆幸，还有隐藏着的沉重的忧虑…… 但不管怎么样，都让小道士不解，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 只是心有所想，顺口就说了？ 哦…… 是因为，他也是大人物了？ 他也是大人物了啊…… 不只是龙虎山的大人物…… 龙虎山的大人物就是这个世界的大人物？ 嗯，可能还不够，差一些…… 但在整个东大陆，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嗯，好像也有点过…… 应该是，东大陆都会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天朝皇帝，才是那个仁慈的父啊……” “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 “是东方的，也是西方的……” 张清貘调笑，嘴上微微翘起，但他知道，这老头知道他说的，是很严肃的。 “好了，就说回让你找人的事……” 老头不想老说这些让人很郁闷的事，转回来原先的话题。 “可能也很容易……” “他有一个特征，就是蓝色的眼睛，蓝色的头发……” “蓝色眼睛这个特征，其实西方人中并不少，但他眼睛是特别蓝……” “而有着蓝色头发的人，这就极少了……” “当然，因为他的某些手段，他可以隐藏这一点……” “我都怀疑，他的血液，也是蓝色的……” “你自己注意这一点……” “很可能，在东方，他以为没有人认识他，也就不注意这些细节了……” “不过，也有可能，你看到的人，是故意找人扮的，就是为了误导你……” 张清貘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这点，蓝头发蓝眼睛，一听这个模样，就知道长得应该很不错…… “对了……” “你找人，为什么要上龙虎山啊？” “又不是道士……” 张清貘对这一点总是不能忽略。 “因为我在来之前，花了大代价请了占卜师……” “我其实很想找预言家的，找不到人……” “就是找到了，那个代价，我也不一定愿意付……” “占卜的结果，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就是指向强大的凶兽……” “那不就很明显了吗……” “不用占卜师解读，我都能猜出来，龙虎山……” “不过，跟占卜师解读的要找的人极有可能上了龙虎山不一样……” “我就不认为这么简单……” “他那样的人……” “那样癫狂而又自大的人……” “不会被占卜完全束缚住的……” “所以，我就上了龙虎山……” 张清貘心里认同这个判断，占卜就是这样，总是带点模糊的，如果指向太清楚了，那应该就不那么靠谱。 “你不是说，还没疯吗？” 张清貘寻思，如果不是在东大陆这里只找个人，他都不敢应和这个事…… “这才够癫啊……” “如果真的疯，也就多了一个疯子而已……” “疯子，也就疯一阵，忍耐那一阵就可以了……” “那样极致而又表面的疯狂，人很快就死了……” “而他，完全看不出要疯的样子……” “这很可怕！” 老头的样子倒是很平淡，没看出来有很深的感触，只是又觉得，不会是信口开河。 “那你为什么找上我？” 张清貘管他这的那的，只要是没在眼前，就一律不怕，更何况是他这种情况。 他感兴趣的是，老头对他还挺上心的，很认真地让他帮忙找一找…… 当然，他也得付出代价…… 可是，好像也对他能够找到人，有些期许，不像是没事找他尽人事而已…… “因为，我只能找得到你……” “我倒是想找龙虎山天师……” “龙虎山上的道人，不是没一个当一回事嘛？” 张清貘翻起白眼，没想到还真的是如此朴素的原因，他对占卜的结果有信心，对龙虎山也有信心，而自己，只是因为是龙虎山的一员，而连带有些信心。 “你这派头，不是大人物吗？” 如果自己能够估摸出对方的不简单，那么，龙虎山的上，应该大把人都可以感受到老者的气度不凡。 “我也说了……” “都说，没听说过……” “看我也不像个混吃混喝的骗子，也就让我在龙虎山暂住……” 老头没有多颓唐，反倒有种新奇感，挺乐呵的。 “那就这样？” 张清貘见老头就说这么多了，也没有其他的描述，应该是那个他想要找到的人，应该也就这么点特别的信息…… “差不多吧？” 老头有点没明白，还以为小道士在提醒什么，可他没能悟到。 “你想要杀了他？” “不至于吧？” “大家都是老乡，至于背后捅一枪吗？” 张清貘不想看到，他要去杀人，还是一个癫佬。 “又不用你去杀。” 老头没好气，对于小道士的心思，他一点也没有想过是像字面意思那样的。 “真的要杀？” 不用他去杀，他立马就只剩下好奇了，像这种贵族间的豪门恩怨，他视之为狗咬狗，无论什么结果，都是一地鸡毛，都是罪有应得，谁都不无辜。 对于一个平民来说，死了谁，都是好事…… “当然不是！” “我们是想知道，那小子，到底在发什么疯……” “如果他在东大陆得罪了你们龙虎山，那就好了……” “我就不信他还活得了……” “他骨子里再癫都没用……” “可他是不会在东大陆闹事的……” “他在西大陆都不怎么闹事……” 老头摇摇头，感到很遗憾，可小道士品出点东西，老头对那个年轻人应该没有太大的恶意。 “他在东大陆有古怪？” “有什么关系？” “他在这里就是有一个国家，对西大陆有什么影响？” “人家可能就是来游历的……” “你们西方人不是很喜欢旅行度假吗？” “放轻松……” 张清貘假意安慰一下，他的兴趣就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谈报酬的问题。 他发誓，一点要占个便宜，像面对黑衣人那种做好事的情况，绝不能再发生了…… 一定要谈个好价钱。 “我会留意的了……” “老头，你能出什么价？” “价码够的话，人，我替你杀也不是不行……” 张清貘赤裸裸，张大嘴巴就是吹。 “哼！” “你想要什么？” “魔法道具？” “魔晶？” “还是，血族密教的秘法？” “你不还是一个吸血鬼吗？” 老头看向小道士，微微冷笑。 张清貘本来还好，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看了老头嘴角的冷笑，心里有点犯嘀咕： “老头……” “我是吸血鬼吗？” 张清貘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个吸血鬼？ 如果是真的话，那他又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人？ 妖？ 龙？ 虎？ 吸血鬼？ 魔女？ 别人的整法，最多也就是三合一，他比三合一还要强一倍…… 这是六根 清净，还是六根不净…… 应该是不净！ 迟早得打起来！ 到时候，他的躯体就是战场！ 什么悲惨命运在等着他啊？ “没有任何一个血族，会自称为吸血鬼！” “从这一点上，你不是……” 张清貘翻白眼，这玩意，说的是这玩意吗？ “可如果从气息上来说……” “你有那种气质……” “但是，你同样有巨龙的气质……” “巨龙会变成人……” “但人不会变成巨龙……” 老头自己都有些迷茫了。 可小道士是听明白了，这老头理智上不认为自己是巨龙，那也就连带着不认为自己是吸血鬼。 第三百五十二章 死而无憾 人的模样，有可能是吸血鬼…… 人的模样，也有可能是巨龙变的…… 但他明显不可能是一条巨龙…… 可他又能有巨龙的气息…… 那就是说，这就是一个手段，或者是一个天赋…… 可以模拟别的物种的本能气息…… 那跟他现在手头上的拈花指可真是绝配啊！ 可惜，带不出去…… 张清貘一下子意兴阑珊，这玩意，就好比满大一桌子菜，你却吃不了，只能干瞪眼…… 好在，张清貘自问也是胀得挺着大肚子，而不是饿了两三天的…… 那也还好…… 留点口水，而不是恨欲狂…… 张清貘立马将心态调整好，现在这老头也不是善茬，看着是人畜无害，可绝对是个大贵族，一个大贵族，怎么可能人畜无害？ 阴着呢，装的…… 可别被他利用了，或者试探出什么…… 不过…… 张清貘转念一想，又还是放松下来，正如他所说的，对于那个蓝发蓝眼人，不需要太在意，就是他在东大陆是一个国王，有一个国家，又能怎么样呢？ 对西方影响很小的…… 不过，应该是没有一个国家，而是孤家寡人一个，那对于他来说，影响有限…… 他就是被老头试探出点什么，就能有什么大动作吗？ 也很难…… 对方有能量，是因为有社会地位，有权势，如果就一个人，那还是当个游客吧。 也不用太在意…… 嗯，基本的提防是需要的…… “你想要什么？” 老头虽然有点不适应，可也乐得轻松，就这样明明白白说清楚，也懒得扯太多…… 扯太多了，弯弯绕绕，有文化隔阂，还可能闹误会…… “你现在有什么？！” 张清貘一想到这里是个梦，就有点意兴阑珊…… 带不出去，给他一个神器有什么用？ “你穿燕尾服？” 张清貘旧话重提，他有了个想法，全当是消遣了，本来还想占个大便宜。 “穿。” 老头也没啥想的，这个架势，应该就是想好了要什么了…… “有没有点功法之类的？？” “魔法？” “或者，血族的秘术？” 老头愕然，好像跟想的不一样，这跟他穿什么，有点扯不上多大关系…… 尽管，他一开始也想不到，到底有什么是跟燕尾服扯得上关系。 “你不需要这些吧？” “你是一个道士，还是在最强大的宗教里，多的是法门……” “而且，你修别的法门，对你将来也不好……” “你现在已经是大人物了，以后最不缺的就是那些高深而强大的法门……” 老头看出来小道士是很认真的，继而也就感到惋惜，劝了几句。 “有没有吧？” “老头，你别说，你现在就是整个魔法出来，小道我现在立马就学了，给你表演一下什么叫天才……” “我都能有巨龙和吸血鬼的血统了，这点小小的问题，还解决不了吗？” 张清貘有些烦躁，这玩意跟别人解释，也完全开不了口，只好态度倨傲一点了。 “我不看好你能解决……” “这不是一个火球术那么简单的……” “不管是巨龙的魔法，还是血族的魔法，一旦沾染上，都会留下痕迹……” “这是本源的冲突……” “最好就不要……” 老头还是苦口婆心去劝。 “你其实就是没有吧？” 张清貘不为所动，反倒觉得老头是转移自己的窘迫之处。 “没有。” “我就是有，我也不会带在身上……” “我不是血族，也不是巨龙，又不是魔法师……” “我自然也不会。” 张清貘真的绝望了。 “你穿燕尾服？” 又回到了这一句。 “我穿，几乎每一天都穿。” 老头也着实是好奇，这能扯得上关系吗…… “应该也就带怀表吧？” “怀表就当是报酬吧？” “不是便宜货吧？” 张清貘颓然，这玩意也带不出去，只能是把玩一下。 “呃……” “你要怀表？” 老头明显没跟上他的思路。 “对。” 张清貘言简意赅， 他是决定不改了。 “这个……” 张清貘看出来，有推托之意。 “那是你母亲留下给你的？” 张清貘脸色 有点不好看，这个小东西尽管珍贵，想必也不是大路货，但也就一个奢侈品的范畴，装饰用的，这玩意也不舍得？ 有点过分了啊…… “哪一家的母亲会给自己儿子留一个怀表？” “要是留，那也是父亲留下来的……” 老头有点迟疑，张清貘判断，应该就是在审视，在衡量，没有明确的拒绝…… “那是你父亲留下来的？” 张清貘觉得不是，那就调侃一下。 “他要是给我留这玩意，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亲生的……” 八卦啊…… 张清貘瞬间来兴致了： “怎么说？” 他现在能图的，不就一点情绪价值吗？ “这玩意有诅咒……” “好像是魔女一族的东西……” “知道魔女一族吗？” 见小道士点头，老头继续往下说： “那是我的年轻时候得到的……” “那个时候，总是想逃离父母……” “尽可能远一点……”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追寻血族和魔女的传说……” 张清貘静静地听着，但心里实则惊了一下。 “当然，对神秘的东方也很有兴趣……” “也是在那个时候学的东方语言……” 张清貘又点一下头，总算是知道了，这老头的这个口音，果然是需要很长久的时间来练习的。 “找到了血族，虽然只是个子爵……” “其实跟你差不多，当时的我也认为一个子爵，实在是……” “后来就发现，有爵位的血族，就已经是一个大人物了……” “比男爵还要强，那就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就那位子爵自己的说法，除了那位大公之外，他就没见过一位伯爵……” “也只见过两位子爵……” “他不像其他血族那样，建立属于自己的血亲家族……”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愿意给我初拥……” “是初拥，不是拥吻……” 张清貘嘴角动了动，没说话呢，就看到了老头摇摇头： “应该不是……” “我感觉到，应该不是……” “不是因为家世的缘故……” “而且，这样是极度危险的……” “贵族跟教会都有点关系，让一名贵族成为血族，这是有极大危险的……” “哪怕是一个有着子爵爵位的血族……” 这里面肯定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不是这么简单的，三言两语不能讲清楚。 不过，张清貘也不是非要刨根问底。 “血族找到了，可魔女总是找不到……” “就是碰到了几个阴冷的巫婆……” “但都不是魔女……” “真是可惜……” 张清貘点头，心里说，你现在就看到了，可以死而无憾了…… “就找到了一个怀表？” “你母亲不可能给你留下一个怀表？” “魔女就会给你留下一个怀表？” “魔女会佩戴怀表？” 张清貘觉得，完全没有这样的发现，这应该不会是魔女一族的风尚。 “不知道是不是魔女会带的东西……” “但应该是魔女的东西……” “里面也应该有诅咒……” “当时我年轻，一听说有诅咒，立马就爆发出巨大的热情……” 一听到这里，张清貘就知道后边啥发展了，很无聊的结局啥事没有，一直到现在，平平安安…… “没事？” “那就不是魔女的东西……” “魔女应该是坏人吧？” 小道士开始变了个姿势神态，摇摇头。 “不……” “不是没事……” “差点要了我的命！” “大病一场！” “很奇怪，虽然我知道，是魔女的诅咒的作用，可其他人都感受不到……” “就是最克制魔女的光明教，主教亲自探望，也看不出有魔女的痕迹……” “在这个方面，可能没有比光明教更具有权威了……” “可我知道，是魔女的诅咒……” 老头直到现在也还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张清貘才懒得理他解还是不解的。 “你没死？” “这应该不是魔女吧？” “魔女不是好东西啊……” 张清貘的逻辑很简单，他看出不老头很强大，就应该不是这老头怎么怎么强大，而是真的就那么点本事…… 本事不大啊…… 要不然，龙虎山上这么多高道，不信看不清楚他的底细…… “这就是让人奇怪的地方……” “大病一场，没死！” “可我就是心里笃定，这是魔女的诅咒……” “自从那一场大病之后，我就好像可以亲近那个怀表了……” “一直就留在身边……” 张清貘有点怀疑： “老头，你是不是不想送给我？” “我也不勉强……” “只要你能够给出其他的报酬……” “神器，我就不要了……” “估计你也没有……” “法宝吧……” “法宝知道吗？” “有没有飞剑？” 张清貘表达不满。 “不是……” “完全不是这个……” “既然你喜欢……” “你拿去就是了……” “你知道吗……” “现在的你，就像当初的我一样，一下子就选定了这个怀表……” 张清貘被他这个态度给搞毛了，神神叨叨的，忍不住纠正他： “我没有选定那个怀表……” “我还没见过那个怀表呢……” “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