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竹马,但O装A》 第1章 第 1 章 从家里搬到他们一起租的房子时,薄行川和言知礼一起挑了一款卧室窗帘。 窗帘遮光性很好。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拉上窗帘,卧室里都是深夜。 然而,不知道是谁一时疏忽,两块窗帘间留了一条缝隙。 阳光顺着缝隙,戳到薄行川紧闭的双眼上。 光线太强,他在闹钟响之前醒了。 一醒来,薄行川便看见言知礼趴在他身上。 他揉了揉言知礼的脸,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起这么早?” “嗯。”言知礼应道,“莫名其妙就醒了。” 说话时,他凑近了一点。 言知礼的下巴蹭过薄行川胸口,气息暖暖地扫在薄行川颈间,痒痒的。 薄行川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牙膏味,忍不住笑起来:“我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言知礼又“嗯”了一声,轻轻吻上薄行川的嘴唇。 薄行川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两人接吻的次数太多,对彼此的唇舌无比熟悉,吻很快酝酿成**。 薄行川摸进言知礼的衣服里,手指沿着他脊椎的骨节滑动。 他想:有时候,人还是要劳逸结合。今天不去图书馆也行。 下一秒,薄行川放弃了这个想法。 ——言知礼摸到他后腰上。 薄行川按住言知礼的手。四目相对,他们都明白言知礼的意思:我要上你。 气氛凝滞一瞬。 薄行川的闹铃大叫起来,打破沉默。 “起床吧,我做了早餐。”言知礼从薄行川身上爬起来。 薄行川:“好。” 即使有宽大的衣物遮挡,言知礼下身的变化依旧显眼。 薄行川叹了一口气,心里又喜又忧。 喜的是,他男朋友分化成Alpha后,性格也没有变,不会像其他Alpha一样,仗着信息素压制为所欲为。 薄行川很清楚,虽然他看起来比言知礼壮一些,但是言知礼只要放出S级信息素,他就没有还手之力——幸好,言知礼不会这么做。 忧的是,言知礼彬彬有礼地提出:我要做1。 薄行川拒绝了很多次,但是一向随性的言知礼难得如此坚持。 再拒绝几次,他都怕他们的感情受损。 薄行川能理解言知礼的心情:现在的体位是他们都是Beta时决定的。 言知礼已经是Alpha了。Alpha和Beta之间,由Alpha做1,简直天经地义。 可是,他一直是1,为什么要做0? 可是,言知礼是Alpha,Alpha就应该做1。 可是,他们已经很和谐了,改变体位,万一出现什么问题怎么办? 可是,这能出什么问题?言知礼做得那么好,他做不到? …… 薄行川躺在床上,一阵天人交战。 最后,他暂时放弃思考这个问题。 还是赶紧起床去图书馆复习吧。 期末周要人命。 他随手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关掉闹钟。 拿手机时,薄行川碰到一个小瓶子状的东西。 他掀开枕头一看:小瓶子容量不大、瓶身纤细,是一支用完的抑制剂。 细瓶上没有任何标识。不过,抑制剂有统一的包装要求,薄行川在生理卫生课上学过。 眼前的小瓶子肯定是抑制剂。 薄行川皱了皱眉:言知礼快到易感期了? 这是言知礼二次分化后的第一次易感期。 第一次易感期本就需要认真对待,更何况言知礼这个还是二次分化后的。 言知礼是医学生,懂得比薄行川多,但是薄行川还是忍不住担心他。 薄行川洗漱完,立刻走向厨房。他靠在厨房门边,问:“你快到易感期了?” 言知礼动作一顿,说:“这是你的。你先吃吧,我洗一下锅。” 在薄行川看不见的角度,他的手紧紧攥着钢丝球。 “是快到了。你怎么知道的?”言知礼故作平静。 “宝宝真好。”薄行川放下早餐,亲了亲言知礼。 他没有隐瞒:“我关闹钟的时候在枕头底下摸到的。你说,这抑制剂也没个标签什么的,太不合理了。要是Alpha和Omega互相拿错,他们也太惨了。” 言知礼想,薄行川是Beta,看起来还忘记了高中生理卫生课的细节。 如果薄行川记性好一点,他会记得,抑制剂必须有清楚的标签说明。 特意撕掉标签,或者说,特意购买不带标签的抑制剂…… “快去吃饭。”言知礼催促道。 薄行川:“哦。” 他端着盘子坐到餐桌边,边吃边琢磨言知礼的反应。 言知礼怪怪的,好像……反应很大,明显地回避抑制剂相关的话题。 害羞?易感期情绪不好? 思来想去,薄行川觉得一切都怪期末考试。为了考试,言知礼都不能在易感期时好好休息。 然而,他也有点感谢期末考试。 薄行川还没想好,他要怎么陪言知礼度过易感期。 吃完早餐,两人各自收好书包,进校坐校车。 一大早就从校门口坐校车的人不多。加上他们,站台上也只有四五个人。 “呀!小猫!”一个女生惊呼。 薄行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草丛边有一只三花猫。 学校里的猫猫狗狗都由学生组建的动物保护组织管理。即使没有主人,小猫也不像流浪猫一样无依无靠。它身上很干净,还十分亲人。 小猫睁着圆圆的眼睛,打量身前的女生。 “夏雨荷,嘬嘬嘬,让姐姐摸摸……”女生蹲下身,喊着小猫名牌上的名字。 她想摸摸小猫,小猫却跳开,不让她摸。 女生也没坚持。她起身,叹了一口气:“哎,我们Alpha做错了什么,猫嫌狗嫌的。” 和她同行的男生笑道:“你再练练,等你能把信息素控到一点儿不露的时候,猫猫可能就愿意亲近你了。” 女生:“怎么可能,这有点违反科学了。我又不能把分化结果塞回去,重新分化一次。” 薄行川莫名想笑:也不是不行。言知礼就是“把分化结果塞回去”的例子。 他刚想问言知礼,二次分化后被小动物们排斥是什么体验。结果,他一低头,便看见小猫踱步到言知礼脚边,尾巴扫着言知礼的裤腿。 言知礼缓缓蹲下,顺了顺小猫背上的毛,又挠挠它的下巴。 小猫眯起眼睛,似乎被撸得很舒服。 薄行川不算喜欢猫,但是他看不得猫独占言知礼。 他跟着蹲下,一起摸小猫。 他是Beta,小猫也不排斥他。不过,猫更亲近言知礼,尾巴一直绕着言知礼的脚腕。 “好难得,你成了Alpha还能被猫亲近。”薄行川在小猫额头上点了一下。 言知礼脸上闪过惊讶的神情,只有一瞬。他不慌不忙地说:“也有例外。” 是吗? 言知礼已经“例外”过一次了——二十岁二次分化——居然还能再例外一次? 薄行川仔细想了想,好像也合理:正因为言知礼意外二次分化、和普通Alpha不同,所以他会是被小动物亲近的Alpha。 两人和猫玩了一会儿。校车来了,他们排在其他人后上车。 不知道是不是薄行川的错觉,他感觉最开始被小猫回避的Alpha女生看了他们一眼。 薄行川没有多想。 抵达图书馆后,他和言知礼来到言知礼的固定座位。 薄行川从书包里拿出电脑和平板。言知礼从书包里拿出平板,又从书架间翻出几本厚厚的教材。 啊,辛苦的医学生。 言知礼学医,薄行川学金融。按理说,他们的专业如此不相关,根本没必要一起学习,也不会认识对方的同学、朋友。 不过,由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上大学前就恋爱了,他们基本是共享朋友。 薄行川的朋友都认识言知礼。看见他们在学习,朋友跑过来,拍了拍薄行川的肩膀:“嘿!” “杭霏。”薄行川压低声音打招呼,“怎么了?” 言知礼也抬了抬手,当作打招呼。 “考完试要不要去唱歌?”李杭霏用气音问,“小言也一起吧!” 为了期末考试,大家好久没出去玩了。薄行川刚准备回答,又想起今早看见的抑制剂瓶子。 他看向言知礼,用眼神询问。 言知礼似乎有点犹豫。片刻后,他点点头:“好,不过可能要麻烦你们多等我两天,我最后一门在周六。” “你们真考到最后一天啊?好恐怖的强度。”李杭霏敬佩道,“没事,我们也有论文作业。” 三人讨论时间细节、再各自多叫两个朋友,行程便定下来了。 在这个小插曲后,两人重新投入学习。 言知礼依旧专注,薄行川却有点走神。 他还是觉得不对。 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但他就是觉得不对。 薄行川又看了言知礼一眼,勉强定神,继续投入复习。 在他全神贯注后,言知礼默默松开握着平板笔的手,擦了擦手心的汗。 /// 两人在图书馆学到闭馆,赶着最后一趟校车出校。 住在校外的好处之一是,取快递不需要看快递驿站的时间。 薄行川听同学吐槽过好多次:上早课前驿站没开,下晚课后驿站关了。 碰到课多或是期末周的时候,快递至少要在驿站留三天。 万一快递是什么需要冷藏保存的东西,那就遭殃了。 “是哥寄的,不知道是什么。”薄行川抱着快递箱,看了看快递单上的“言澈”和“需要冷藏”标识,说,“看起来要放冰箱。” 他在玄关的柜子里找剪刀。 言知礼找得更快。他上一秒还在门口的另一侧开灯,下一秒便握着剪刀。 “放茶几上吧,我来拆。”言知礼说。 薄行川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放下箱子,看言知礼拆快递。 这很奇怪。 言知礼不喜欢拆快递,家里的快递大多是薄行川拆的。 难道哥哥寄的快递,言知礼就愿意自己拆吗? 言澈也奇怪。大家在同一座城市,言澈还有他们家的钥匙,有寄快递的功夫,言澈都能自己来送一趟。 泡沫纸被掀开,露出箱子里的抑制剂。言知礼随手拿起一支,扫了一眼上面的标签。 薄行川跟着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一个字都看不懂。 这用的是学名吧? 言知礼似乎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又重新提心吊胆。 薄行川问:“言知礼,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小薄:Alpha做1天经地义 作者:不 [眼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为什么这么问?”言知礼不答反问。 “感觉你今天怪怪的。”薄行川试探性地碰了碰言知礼手上的抑制剂。 言知礼没有抵抗,抑制剂落到薄行川手里。 薄行川看了一会儿,放弃了:这些奇形怪状的字母,他一个都不认识。 他勉强记住最前面的词语,准备查一查。 薄行川正在死记硬背,言知礼突然吻住他。 “嗯?”薄行川微微睁大眼睛。 “奇怪可能是被易感期影响的。”言知礼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肩窝,“我没经历过,不知道易感期到底会怎么样。” “这样啊。”薄行川拍拍他的背,有些心疼。 言知礼的二次分化并不平静。期中考试时,他考完最后一门,直接晕在教室门口,被当场送进附属医院。 薄行川本来在教学楼外等言知礼。他迟迟没有等到人,这才知道言知礼都没能走出教学楼。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言知礼已经进手术室了。他等到睡着,最后还是言澈送他回来的。 言澈说言知礼不想让他担心、希望他在家等,他便没有去医院添乱。 过了几天,薄行川再见到言知礼时,言知礼就是Alpha了。 两人抱了一会儿,言知礼在薄行川身上蹭了蹭:“薄行川,我们劳逸结合一下,好吗?” 在他们之间,“劳逸结合”有独特的指代意义。 薄行川:“好。” 他还记得言澈寄的抑制剂:“哥寄的东西。先放冰箱。” 薄行川抱起纸箱,言知礼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在他琢磨如何把抑制剂好好塞进冰箱时,言知礼从背后抱住他,亲密无间的距离让触感变得明显。 薄行川被他蹭得起火,最后几支抑制剂塞得七扭八歪。 他转身,手掌覆上去:“我本来想去浴室的。” “在这里也不错。”言知礼坐到岛台上,自己拉起衣摆、衔在嘴里。 这是一次直白的邀请。 …… 这场“劳逸结合”时长不短:他们先在厨房,又跌跌撞撞扑进浴室,最后倒在床上。 然而,即使变换了这么多地点、手和嘴运动许久,他们也没有做到最后。 就差一点点。 薄行川心有余悸。 当时,他想:如果言知礼再提一遍,那我就答应吧。 可惜,言知礼没有提。 还好他没提。 趁言知礼在卧室外打抑制剂,薄行川偷偷搜索他记下的字母。 学了一天、又经过**洗涤的大脑早已倦怠,差点把那几个画一样的字符抛到九霄云外。 薄行川想了半天,终于想起那个词的样子。 他画下字符,点击“搜索”。 搜索引擎的界面变成全白,进度条卡了一下,又迅速加载。 薄行川有些紧张。 他只来得及紧张一瞬。结果蹦出来时,他沉默了。 翻译结果:水。 原来是成分表! 想到那液体状的抑制剂,薄行川十分懊恼:他平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他郁闷地卷着被子,在床上翻了两下。 薄行川想等等言知礼,但是他太累了,没过一会儿便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言知礼回到房间。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背对薄行川躺下。 他想着刚刚的对话。 言知礼和言澈聊了一下言澈买的抑制剂。他以为言澈暂时不会回复,没想到言澈还在加班。 【言知礼:哥,你买到假货了?】 【言知礼:居然还要冷藏,差点被薄行川发现】 【言知礼:效果似乎不太好】 言澈送的抑制剂效果温和,普通成年Omega完全够用。即使是信息素水平高的青春期Omega,也能借此平稳度过第一次发情期。 可是,他是处于“青春期”的成年Omega,情况飘忽不定,这款抑制剂像没效果一样。 【言澈:……】 【言澈:[敲打]】 【言澈:[语音14s]这是市面上最好的抑制剂,我们公司有购买名额,我抢到了。你刚分化,别用太强力的,第一次发情期要正常过。】 【言知礼:。】 【言知礼:哥,你知道我的情况】 【言澈:[疑问]身体重要还是性生活重要?】 【言知礼:你和薄行川说,他非要坚持,我没办法】 【言知礼:你是喜欢Omega的Alpha,你不懂】 【言澈:我为什么不懂?】 【言澈:要是我有伴侣、他想的话,我也可以】 【言知礼:?】 【言澈:所以重点不是性别、性格,而是那个人的想法和爱】 【言知礼:你劝我分手?】 【言澈:知道就好[笑脸]】 【言知礼:我不分手】 【言澈:……】 言知礼开玩笑:【哥,你们公司有没有什么禁药?给薄行川用点,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言澈沉默了好几分钟。言知礼抓紧时间,撕掉所有抑制剂上的标签。 然后,他收到录像:入学那天,他在医学院门前宣誓。 言澈又说要来监督他,不让他犯错。 言知礼没当回事。 言澈的好意他心领,抑制剂就免了。 他还有自己的存货。 /// 言知礼的存货没了。 言澈说到做到。即使一周只有一天假期,他也杀到言知礼家,亲手搜走言知礼买的所有抑制剂。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薄行川被李杭霏叫去学校做竞赛初赛材料,刚好不在家。言知礼的伪装没有暴露。 “哥,你拿着又没用,这是Omega的。”言知礼垂死挣扎。 言澈微微一笑:“说不定我明天就谈恋爱。” “你二十八之前能找到吗。”言知礼小声嘀咕。 言澈没有计较。他揉乱言知礼的头发:“一定要注意身体。有信息素以后,生活会辛苦一点。” 言知礼:“你让我买抑制剂,我就不辛苦。” “第一次见到有人买抑制剂上瘾。”言澈插上电脑充电器,一副准备待一天的样子。 言知礼:“……” 行了,言澈真的要阻止他用强力抑制剂。 等薄行川晚上回家,言澈又给他们做了一顿饭,这才离开。 薄行川开心地接受言澈做的晚餐,而言知礼有点烦躁。 他本该庆幸,今晚言澈飘忽不定的厨艺水平没有作妖,晚饭很好吃。 然而,言澈这般操作,堵死了他唯一能名正言顺和薄行川分头行动的机会。 不过,言澈关心他的同时,也没有真正破坏他的计划。 前几天的抑制剂还没完全代谢,今天的温和款也确实打了,言知礼知道自己不会在期末考试结束前迎来发情期。 理论上是这样的,言知礼却始终不放心。 吃完饭后,他体温稍微高一点,他都怀疑这是发情热。 “我去洗碗。”薄行川随口说。 言知礼:“嗯,我去洗澡。” “刚吃完就洗?”薄行川感到意外,“你今天不是没出门吗?” “想洗了。”言知礼糊弄道。 薄行川没有追问。 进入浴室,言知礼调了一下水温,调得比平时低。 微凉的水落在身上,他冷静下来。 他需要仔细思考,如何以“Alpha”的姿态度过Omega发情期。 薄行川的坚持比他想象中更久。 言知礼不准备放弃:虽然薄行川坚持得久,但他也不是第一天抱有这个想法。 大概是在他们做的第八次或者第九次,言知礼不经意地提到,下一次他想在上面。 他随口一说,并非一定要取得特定的结果。 一件小事而已,答案不重要。 令他意外的是,薄行川严肃地拒绝了。他说,可是我们已经说好了。 言知礼说,哦,那就算了吧。 之后一直是薄行川做1。言知礼享受,却也不满。 说好的,就不能变吗? 凭什么? 他知道薄行川是规矩的好学生,却没想到薄行川能这么规矩。 这里明明不需要有规矩。 言知礼想打破薄行川的“规矩”。结果,在他有计划之前,他先分化成了Omega。 要是让薄行川知道,他这辈子都别想打破了。 那么,就让他借题发挥一下吧。 Alpha言知礼横空出世。 言知礼捧起水,扑到自己脸上。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薄行川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他需要更谨慎。 洗完澡,言知礼又把水温调回平时的温度。他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时不时将胳膊、腿交替地伸到水下,弄出“有人在洗澡”的声响。 等浴室里盛满蒸汽,他才关水。 言知礼又等了一会儿,让关水后的停顿符合擦干全身的时间。 做完这一切,他拉开浴室门,撞上薄行川的目光。 言知礼心跳漏了一拍。他有点心虚,生怕自己哪里出错:“怎么在门口等我?” “等着洗澡。”薄行川抬抬手臂。他的睡衣和浴巾搭在小臂上,的确是要洗澡的样子。 然而,言知礼自己藏着事,便怀疑薄行川也瞒了点什么。 “那我要再洗一遍了。”言知礼伸出手指,顺着薄行川的喉结慢慢下滑,从胸口抚到小腹。 薄行川抓住言知礼的手。 言知礼用他的手撑开裤腰,自己的手则灵活地钻下去。 薄行川轻笑一声。言知礼拉着他,洗了一个时间更长的澡。 /// 期末复习的生活重复而单调:起床,吃早饭,去图书馆,学习,吃午饭,学习,吃晚饭,学习,回家。 幸好,他们有彼此作伴,无聊成了温馨。言知礼喜欢看薄行川学习时的小表情,很可爱。 不可爱的是,他们习惯的学习节奏太相似。每次,谁先离开座位休息,另一个人也会在三分钟内休息。 薄行川考试比言知礼少。薄行川在考试时,言知礼也在考试;薄行川不考试时,言知礼还在考试。 言知礼痛并快乐着:他考试,薄行川必定会在教学楼外等他。 他们完全分不开。 言知礼等了好几天,才等到一个好机会:李杭霏来问题。 薄行川说“两三句话讲不清楚”。两人去院子里讲题。 言知礼趁机溜走。 时间紧张,他来不及挑远一点的店,直接选了离图书馆最近的药店。 言知礼专程叫来自己的Omega发小,对方拿着Omega抑制剂也不奇怪——不过,抑制剂装在帆布袋里,从外面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东西。 “注意事项我都发给你了。”言知礼低声叮嘱,“放稳一点。放完就走,不要碰别的东西。” “知道。我经验比你丰富多了。”发小比了一个“OK”。 言知礼:“重点是放的位置。” “哎呀,你说过。我又不是傻子。”发小“啧”了一声,突然抬头,“我好像看到薄行川了?” “不可能,他还在讲题。”言知礼看了一眼时间,“我该回去了。盛炽,记住!”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烦。”盛炽挥挥手,走得比言知礼更快。 他们走后,薄行川转过拐角,看着药店招牌。 言知礼果然有事瞒着他,还叫上盛炽一起。 距离太远,他没看见两人买了什么,也没太听清他们的对话。 盛炽是Omega…… 薄行川按按眉心,把脑海里的猜测甩出去。 不能带着预设的答案,这会影响他对其他证据的判断。 薄行川走进药店,问:“您好,请问刚刚离开的两个男生买了什么?” ps.不会分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收银员礼貌微笑:“不好意思,先生,这是顾客的**,我们不能告诉您。” 薄行川:“抱歉。我随便看看。” 他一时心急,竟然忘了这茬。 薄行川不想放过这条线索。他在药店里散步,努力模仿他靠近药店之前看到的画面。 可惜,他离得太远,看不清言知礼和盛炽到底停在哪个货架前。 好巧不巧,这排药品种类丰富,从感冒药到和怀孕有关的药都有。 薄行川想了想,决定直接问盛炽。 盛炽又不只是言知礼的朋友。 【薄行川:你和言知礼买了什么】 【盛炽:[语音8s]哈?言知礼?好久没见到他了,他快忙死了吧,暑假出来玩啊】 【薄行川:别装,我看到你们在药店了】 这回,盛炽没有立刻回复。 过了一会儿,他丢下一颗重磅炸.弹。 【盛炽:兄弟,你别和别人说,尤其是我爸妈】 【盛炽:其实我怀孕了】 【盛炽:买药流产】 【薄行川:?】 【薄行川:周浪这么过分?】 【薄行川:你保重身体……】 【盛炽:嗯嗯[流泪]】 薄行川心情沉重,却仍旧不太信。 过了几天,他故意在群里说话。 [别ob了bo一下(4)] 【嗯:期末周,大家身体还好吗[骷髅]】 【什么b动静:我很好呀,你知道的[亲亲][亲亲][亲亲]】 【嗯:[亲亲][亲亲]】 【o知道了:?专门跑群里秀恩爱】 【o知道了:两个神经病[擦汗]】 【o没听见:我们不太好】 【o没听见:现在在医院呢】 【o没听见:[图片.jpg]】 薄行川点开一看:照片不是假的。 照片背景是生殖健康科,照片里的两只手显然是盛炽和周浪的手。他们一人拿着一张验血报告单,报告单上的日期是今天。 【什么b动静:[惊讶]怎么要去医院了】 【什么b动静:没大事吧】 【o知道了:没事,正常的】 【什么b动静:好好休息】 对话很正常,言知礼说的“要”和“大”似乎在暗示,他知道内情。 然而,薄行川心里的怀疑无法消散。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执着。 可能是一种性格特点吧。 不过,怀疑归怀疑,他还是偷偷给盛炽买了一些补品,顺便阴阳怪气地骂了周浪一顿。 /// 考完最后一门,言知礼终于放松下来。 他按着僵硬的肩膀,随口说:“考得挺简单的。” 和他同行的同学动作一顿,苦着脸:“大佬,您别说了,我感觉我完了。” “梁世景,我什么都没说。”言知礼感觉自己很冤。 “你什么都没说,但你什么都说了。”梁世景一脸沧桑,“因为我觉得题好难。” 言知礼沉默了。半晌,他拍拍梁世景的肩膀:“节哀。” 梁世景更沧桑了。 好在他很快调整好心情,一挥手:“嗐,不想这些糟心的。去唱歌!” 李杭霏组的KTV局有五个人:她、薄行川、言知礼、梁世景、刘泽予——刘泽予是薄行川的Alpha朋友。 除了刘泽予和言知礼以外,其他人都是Beta。 “哎,下雨了。”梁世景伸手探了探,“还好,毛毛雨。” 言知礼一愣,不自觉地按了按后颈的抑制贴。 雨水沾湿的抑制贴会慢慢失效,过潮的环境也会影响抑制贴的效果。 言知礼包里只剩一片抑制贴,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晚上的KTV聚会。 “你带伞了吗?”梁世景问。 言知礼:“没。” 他不必带伞,因为—— “没淋到吧?”薄行川轻轻推他,让他站到屋檐下。 言知礼摇头。梁世景站在他前面半步,他连鞋底都是干的。 薄行川刚从雨幕里走过来,即使打着伞,也沾了一身水汽。 言知礼又按了一下后颈。 “有男朋友真好啊。”梁世景羡慕道。 “我多带了一把伞,你打吧。”薄行川递给他一把伞,瞥了言知礼一眼。 “哎,这么好!谢了,行川。”梁世景惊喜道,“委屈你们打一把伞了。” “不委屈。挺好的。”言知礼笑着搂住薄行川的腰。 三人去站台等校车。雨天,又是全校考试周的最后一天,教学楼站人山人海,他们等了两趟都没挤上车。 薄行川拿的伞比较大,然而,站台太多人,大家挤来挤去的时候,有几滴雨顺着伞沿滴到言知礼脖子上。 只有一滴打到抑制贴,其他雨滴都被言知礼擦干了。 感受到雨水的凉意后,言知礼一直在按抑制贴,似乎非常担心抑制贴卷边。 “我帮你。”薄行川握着言知礼的手,两人一起按着抑制贴。 薄行川表情不变,心里的怀疑却冒头了:言知礼这么在意抑制贴? 虽然Alpha和Omega都用抑制贴,但是Omega比Alpha更细致,他们会确保自己贴得很好,不容许贴歪抑制贴,或者有几处卷起来。 言知礼很在意他的抑制贴有没有贴好…… 可能,是因为言知礼一直很有礼貌、很在意社交场合的分寸吧?二次分化又不会改变性格。 又是一个被攻破的“证据”。薄行川自己都惊讶,他心里的怀疑居然还在。 第三趟校车来的时候,他们终于挤上去了。中巴塞得满满当当,大家挤在一起,靠书包维持陌生人之间应该有的距离。 言知礼的书包却是对着薄行川的。 他指了指抑制贴。 薄行川了然,继续按住抑制贴。他另一手搂着言知礼的腰,努力不让言知礼碰到别人的身体。 幸好他靠在座椅边沿、梁世景又扶着他,不然他还不能把言知礼扣在怀里。 薄行川看着言知礼的后脑勺,想:你好像有点太在意了。 一趟校车坐下来,效果堪比健身。 梁世景揉着肚子:“哎呦,刚刚扎马步扎的,快练出腹肌了。” 言知礼也摸摸肚子:“这么累?” 梁世景:“你靠在行川身上当然不累了!” 言知礼看着薄行川。薄行川十分配合:“我也不累。” 梁世景:“……和你们没什么好聊的!” 三人齐齐笑了。 梁世景和薄行川先进包厢,言知礼去换抑制贴。 薄行川推门时,包厢里的刘泽予和李杭霏正在合唱情歌。 “恋爱ING/happyING/心情就像是坐上一台喷射机!” 薄行川看一眼刘泽予,又看一眼李杭霏。 “别误会,我们可没谈。”李杭霏放下麦克风,任由刘泽予自由发挥。 她笑道:“本来想唱给你和小言,怎么是你和梁世景一起进来的?” 薄行川:“他去换抑制贴了。” 李杭霏“哦”了一声,竖起大拇指:“好Alpha。” “你不觉得他太好了吗?”薄行川有些犹豫。 “嘿,薄行川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李杭霏挑眉,“男朋友以前是特别好的Beta、现在是特别好的Alpha,不是挺好的吗?” “是,但是……”薄行川犹豫迟疑片刻,还是没有说出那些猜测,“算了,没什么。” 李杭霏足够敏锐。她看着薄行川,说:“其实不是言知礼有什么不对,或者说,即使他不对,也不是最关键的问题。是你自己心里有不对的地方。” 薄行川愣了愣。 李杭霏点到即止。 “我的歌!”她跳起来,“刘泽予不许唱!” 刘泽予放下麦克风:“行行行,我不唱,你痛失一个高质量和声。” 李杭霏翻了一个白眼。 薄行川还在回想李杭霏的话。言知礼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脖子:“在想什么?” “没什么。”薄行川随口扯道,“在想今天唱完,还要不要约盛炽和周浪唱歌。” 言知礼:“可以约。盛炽昨天说,周浪他们学校考得晚,等他考完差不多了。” 薄行川:“好。”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一件事。 薄行川:“不对,我们应该不能约他们。” “嗯?为什么?”言知礼不解。 薄行川微微睁大眼睛:“他们不是去医院了吗?” “那个不……哦,是。”言知礼似乎刚想起来,“那等八月再找他们吧。” “七月我们自己过。”薄行川握住他的手。 两人靠在沙发上,用薄行川的手机点歌。 薄行川垂眼,看着言知礼的手指在他手机屏幕上戳来戳去。 他稍稍走神。 刚刚,言知礼分明想说“那个不重要”。 如果盛炽说的是实话,言知礼怎么可能忘? 更不可能说“不重要”。 曾经被攻破的证据似乎重新变得坚实。 薄行川又想到李杭霏的话。 ……是他自己有问题。 难道,他其实不希望言知礼做Alpha?他在医院信誓旦旦地对言知礼家人说“无论他是什么性别我都爱他”,是假话? 薄行川皱了皱眉,不接受这个虚伪的自己。 “唱歌吧。”言知礼按灭他的屏幕,笑道。 “来了。”薄行川接过麦克风。 五人轮流唱歌,偶尔合唱几首流行金曲。 他们定的是六小时套餐。然而,大家刚经历过期末周,实在唱不动。 刘泽予按着嗓子:“哎呦,我就不该出声背书。” 薄行川瞥了一眼:两位医学生已经倒在沙发上了。 他摸了摸言知礼眼下的乌青,言知礼的睫毛颤了颤,轻轻扫过他的指尖。 李杭霏:“那玩会儿。我点几首歌当BGM。” “扑克。骰子。玩什么?喝酒吗?”刘泽予问。 李杭霏转向剩下三人:“我都行。你们呢?” 梁世景眯眼,眼睛睁开一条缝:“我也都行。” 薄行川:“玩什么随意,但是不喝酒——言知礼快到易感期了,不方便。” “易感期?”刘泽予脸上有几分惊讶,“他是易感期吗?他……” “刘泽予。”言知礼打断他。 言知礼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的。在薄行川低头的前一秒,他又带上笑容,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差别。 “嗯,他二次分化后情况还没稳定。”薄行川抬头解释,又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慨一下。我要是在易感期,肯定考不好。小言好厉害。”刘泽予也笑起来,“玩扑克吧。抽鬼牌加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言知礼:“好啊。” 众人围成一圈,依次抽牌。 这是一个简单的游戏,然而,由于大家游戏风格十分不同,简单的游戏也颇有趣味。 薄行川专注游戏,运用了许多策略,不过运气不佳,最终落败。 言知礼和李杭霏主打心理战,他们一个全程微笑、一个全程大呼小叫,忽悠着别人从他们手里抽走鬼牌。 刘泽予走故弄玄虚风,从他手里抽牌像是会收到某种神秘的祝福或诅咒。 梁世景装睡,直接屏蔽表情。 各显神通之下,薄行川觉得自己输了也合理,毕竟他正在朴素地计算概率。 “我选真心话。问吧。”薄行川扔掉手里的鬼牌。 “我们商量一下。”李杭霏用手肘戳戳言知礼,“小言,你可不能偏心啊。” 言知礼笑了笑:“不会。” 四人嘀嘀咕咕一阵,最后由梁世景提问。 梁世景清了清嗓子,问:“薄行川请回答——你上一次因为什么拒绝了恋人的请求?” 薄行川一顿,看向言知礼。 言知礼轻轻笑起来,目光毫不退让。 歌词来自五月天《恋爱in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薄行川想:言知礼是什么意思? 在他们之间,“拒绝”有很多种含义:薄行川拒绝言知礼要熬夜的请求,薄行川拒绝言知礼专门早起做早饭,薄行川拒绝言知礼“劳逸结合”因为言知礼困得要晕过去了…… 然而,他看着言知礼的眼睛,直觉言知礼说的是那件事。 ——为什么拒绝做0。 他的直觉是正确的吗? 薄行川又想起李杭霏的话。 他不确定了。他没有证据证明言知礼的想法,言知礼也不可能把背后的原因说给其他人听。 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太在意这件事。 “说话啊。”刘泽予拍拍他的肩膀,玩笑道,“不会没拒绝过吧?” 言知礼笑着说:“有一点。他很少拒绝我的。” 然后一拒绝就拒个大的是吧? 梁世景发出一串“啧啧啧”。 “咳……可能是,他前几天说想早起做早餐,不想吃食堂买的。我说他还要考试,还是我起来做吧。”薄行川随便挑了一件小事。 李杭霏一本正经道:“朋友们,我感觉好像被秀了一下,但又没有证据。” 刘泽予一手揽着薄行川、一手扯着言知礼的袖子,把两人拉近了一些。他说:“喏,这两人凑在一起就是证据。” 大家都笑了。 没人再计较薄行川回答前的停顿。 之后几轮过得平稳,大家互相关心了一下彼此的感情生活,发现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 薄行川和言知礼都没输,于是也没有被提问。 休息好了,他们本着不能亏本的心态,继续唱歌,直到唱满预约时间。 “到家说一声。”李杭霏挥挥手。 薄行川:“你们也是。” 其他三人都住宿舍。梁世景在医学部,宿舍区比较远,李杭霏是女生,晚上一个人回宿舍不太安全。三人正在规划路线,让薄行川和言知礼先走。 离开朋友们之后,薄行川和言知礼沉默下来。 凌晨一点的街道十分安静,只有路灯兢兢业业工作,偶尔有几辆车飞驰而过,轮胎和柏油路擦出噪声。 “没回答的时候,你在想什么?”言知礼闲聊一般地开口。 薄行川没有隐瞒:“我在想,你指的是什么事。” “其实不是我提的问题。李杭霏建议的。”言知礼笑了笑,“你有猜测,对吧?” “对不起,误会你了。”薄行川低下头。 言知礼:“无所谓啦,我最近的确一直在说这个事,你会这么猜也正常。” 薄行川心中一紧:言知礼说的是“无所谓”,而不是“没关系”。 他捏了捏言知礼的手,让十指相扣的姿势更加贴近。 薄行川:“有所谓。你说说吧。” “真无所谓。”言知礼摇摇头。他又笑起来:“好吧,还是有一点点……我想起我们在一起的事了。” 提到往事,薄行川忍不住微笑,“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最开始,他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特殊的位置,“薄行川”、“言知礼”、“盛炽”、“周浪”是四个地位相同的变量——哦,可能盛炽和周浪不这么认为,他们小时候一见面就吵。 后来,薄行川对言知礼的友情变质了。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薄行川意识到,对他来说,言知礼和盛炽、周浪不一样。 他不想只当言知礼的朋友。 言知礼好像知道,又好像一无所知。 他们依旧保持着朋友关系,亲密无间。薄行川可以仗着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霸占言知礼,却也因此不能拒绝言知礼的日常请求。 他怕被发现:以前什么都一起做,为什么突然不行? 所以,言知礼说要一起看……一些不能让家长知道的东西时,薄行川无法拒绝。 言知礼没有叫上盛炽和周浪,他也没提。 两人躲在言知礼的房间,挤在言知礼床上,蒙着被子,盯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的内容直白而刺激,薄行川不可避免地被挑动。 然而,他却产生一个很冒犯的想法:视频内容再露骨,也比不上言知礼伸懒腰时露出的一小截后腰。 薄行川感觉很罪恶:言知礼就趴在他旁边,他居然在想这些。 他努力控制呼吸,保持和言知礼一样的呼吸节奏,不急不徐。 视频播完,两人都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感觉吗?”言知礼问。 薄行川装作没事:“还好,没什么感觉。” “真的吗?”言知礼笑起来,“可是我有感觉。” 薄行川愣愣地说:“啊?” “你知道的。”言知礼翻身侧躺,面对薄行川。 他低声说:“薄行川,帮我一下。” 薄行川:“……什么意思?” 言知礼没有说话,抓着他的手往下。 于是,薄行川第一次尝试这件事,是在言知礼身上。 言知礼很有礼貌,礼尚往来地帮了薄行川。 之后,他们常常进行这种活动。有时候是外力激发,有时候是不经意的刺激,有时候……是言知礼故意勾着腿蹭薄行川,蹭得起火后再笑眯眯地说“我帮你”。 时间久了,更进一步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发生:他们做了,薄行川在上。 体位就此固定,没人有意见——曾经,没人有意见。 言知礼说:“我就是觉得,好像从我们在一起开始,一直是我提出一个想法,你来回答是或否。当我们想法一致时,听我的;当我们想法不一致时,听你的。总是在听你的。” 薄行川沉默片刻,说:“是吗?” “是啊。”言知礼轻快地回答,“我的确不在意,听你的也很开心嘛。只是,我在意的时候,还是希望得到我想要的结果的。” 薄行川又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言知礼没有追问。就像他说的,他大部分时候都不在意。 回家后,言知礼依旧是心情不错的样子。他说:“我先去洗澡,洗完不等你了。困。” 话虽如此,他还是等到薄行川洗完,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明天见”。 薄行川只觉得心软。 两人交换一个晚安吻,言知礼便睡熟了。 薄行川一夜浅眠。 既然睡不着,他干脆早起做早餐。 薄行川心里装着事,不知不觉间,早餐做多了。 言知礼一看便笑了:“感觉叫哥一起吃都够。” “中午继续吃。”薄行川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言知礼,我……” 言知礼打断他:“我今天要回家。” 薄行川一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因为我?” “不是啦。哥好不容易放假,爸妈叫我赶紧回去。”言知礼牵住薄行川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暑假再出来玩吧。” “好。”薄行川点点头。 他感到庆幸,又感到遗憾。 总之,他可以再拖一段时间。 /// 既然言知礼回家了,薄行川也不准备在他们租的房子里多待。他铺上防尘布、收拾好房间,在晚饭前回家了。 说是回家,其实他们的相处方式和住在一起时差不多。 毕竟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去对方家花不了五分钟。 薄行川偶尔会想,如果不是言知礼父母想让他上一中、为了“近朱者赤”而搬到一中附近,他们可能不会成为邻居——两家人的条件的确有些差距。 言知礼妈妈是小提琴手、爸爸是摄影师,而薄行川父母都是高中老师。 “还在玩手机?”薄母拍拍薄行川的肩膀,“吃饭啦。” 薄行川抓紧时间打字:“我和言知礼聊天。马上。” “行川。”薄父喊他的名字。 薄行川动作一顿,立刻收起手机:“来了。” 他去厨房帮薄母端饭、拿筷子,一家人落座吃晚饭。 父母很关心他,问了不少学校生活的事,从学习、人际交往到上学时的心情。薄行川一一作答,表示自己过得很好。 “很棒啊小薄。”薄母摸摸他的脑袋,笑道。 薄行川也笑起来:“谢谢妈妈。” 他也问了一些父母在学校的工作情况。薄母讲了不少高中生的趣事,一家三口笑得前仰后合。 饭后,薄父洗碗,又让薄行川陪薄母出门散步。 薄母要换一套适合运动的衣服,薄行川便在门口等她。 他抓紧时间和言知礼聊天。 聊天框里,还留着几条他没来得及回复的消息。 【言知礼:哥在做晚饭,我们全家都很担心啊】 【言知礼:[图片.jpg]】 【言知礼:笑死了他们都在看】 【言知礼:你也吃饭了?一会儿吃完了聊】 【言知礼:[图片.jpg]】 薄行川点开图片。 第一张照片,言澈站在厨房,言父站在他旁边、满脸紧张,言母隔着玻璃门观望。她握紧双拳,为言澈加油。 第二张照片,言知礼拍了他们的晚餐。言澈做的饭看起来很好吃,大家都一些放在碗里。言知礼的筷子插在饭上,看起来像是吃着吃着突然停下,特意找一个能拍到全桌的角度拍照。 真好。 薄行川的唇角微微上扬。 “怎么又在看手机?”薄母略带责怪。 薄行川解释道:“言知礼发消息了,我还没回。” 薄母:“嗯,那你回吧。” 薄行川简单回了一句“我刚吃完,现在和我妈散步”,便收起手机:“走吧。” 母子二人没有走远,就在小区里转圈,继续餐桌上没聊完的话题。 “小薄,最近和小言还好吗?”薄母问道。 薄行川一愣,随即感到烦躁。 为什么都要问他和言知礼好不好? 他扭头,有些抗拒:“妈,我不想聊这个。” “我是关心你,小言和你认识那么多年,你们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自己也难受啊。”薄母无奈,“好,不想聊就不聊。” 薄行川深吸一口气,又叹气。 薄母被逗笑了:“嘿,小孩子家家的,还叹上气了。” 她拍拍薄行川的背:“行了啊,没什么好叹气的。有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 薄行川:“没问题,我就是……有点烦。”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二次分化了。”薄母再次确认,“真的没问题吧?你之前说性别不影响你们的关系。” “嗯,是不影响,但是……”薄行川顿了顿,“算了,没什么。” “放假了就好好休息,调整一下,下次见小言的时候再说。”薄母安抚道。 薄行川:“知道了。” 薄母又陪他聊了一会儿学校的事。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散步。 回家后,薄母薄父在客厅看电视,薄行川回房间休息。 手机上又有几条留言。 【言知礼:好吧[大哭]】 【言知礼:你又要失联半小时了】 【言知礼:正好,我妈有朋友来,我礼貌一点好啦】 【言知礼:还带着孩子呢】 薄行川警觉:孩子? 【薄行川:孩子几岁?】 【言知礼:[呲牙]】 【言知礼:二十岁】 这哪是孩子! 薄行川坐不住了:【今晚有空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言知礼:我就知道[勾引]】 【言知礼:我都行,我妈让我坐不住就走,有哥在】 【言知礼:问题是你有没有空吧】 薄行川犹豫片刻,还是没回。 不确定的事,先暂时不要许诺了。 薄行川换了一套运动装,又在房间里背了半个小时单词。 “爸,妈,我出门了。”薄行川平淡地说,试图蒙混过关。 可惜,不出意料,薄父问:“去干什么?今晚不是已经散过步了吗?” 薄行川胡诌道:“和周浪夜跑。” “行川,别撒谎。”薄父不赞成地看着他。 “嗯。”薄行川微微低头,“是和言知礼夜跑。” “实话实说就好,又不是不让你去。”薄父点点头,“去吧,晚上回不回来都说一声。” 薄行川:“好。” 还在等电梯时,他便忍不住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言知礼。 【薄行川:我出来了[胜利]】 【言知礼:[惊讶]】 【言知礼:这回是什么理由】 【薄行川:夜跑】 【言知礼:[黄色爱心]】 【言知礼:我来啦】 【薄行川:秋千见】 秋千是他们常常约定的地点,离小区大门很近,离言知礼住的那栋也近。 薄行川喜欢慢慢走去秋千。 在这段路程上,他有足够多的时间体会自己的期待与喜悦。 “来啦。”言知礼听见脚步声,坐在秋千上回头。 夜色之中,他的眼睛更加明亮。 薄行川没忍住,在言知礼眼皮上亲了一下。 言知礼小声笑着:“还以为你爸妈不让你这么快就出来呢。” “没有。成年后他们不怎么管了。”薄行川站在言知礼身后,手臂搭在言知礼肩膀上。 言知礼嘟囔道:“没感觉。” “嗯?”薄行川没听清。 “没事。”言知礼笑了笑,“真的跑步吗?” 薄行川想到他发的黄色爱心,刚想摇头,又想到两人昨晚的对话。 决心光速离开他的大脑。 薄行川犹豫了:在言知礼那样说过以后,他还要抢先做决定吗? “跑吧!”见他沉默,言知礼拍板道,“我带路,看谁跑得快!” 他嘴上一副要竞争的样子,实际上并没有太拼命。两人保持着慢跑的正常速度,优哉游哉地跑了一个多小时。 看着眼前熟悉的街景,薄行川笑道:“故意的?” 言知礼带着他,一路跑回他们上学时住的地方。 “肌肉记忆。”言知礼抱了薄行川一下,很快松手。 他们身上都是汗,急需洗澡、换衣服。 言知礼:“今晚不走了吧?” 薄行川:“当然。” 于是,他又一件件掀开防尘布。 回家不到十二个小时,他们又回来了。 薄行川和父母说了一声。父母虽然惊讶,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和言知礼好好玩。 言知礼洗完澡、换上睡衣,又把衣服丢进洗衣机。 “你先换下来吧,我一起洗。”言知礼说。 “好。”薄行川用浴巾挡了一下,把脏衣服扔给言知礼,“你不用放洗衣液,我加过了。” 言知礼:“嗯。” 进浴室前,薄行川不经意一瞥,看见言知礼在往洗衣机里加洗衣液。 他微微皱眉。 言知礼手上那瓶洗衣液……好像不是他们平时用的。 薄行川装作没看见,关上浴室门。 听见关门声,言知礼轻叹一声,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薄行川感受不到差别,他估计只能闻到脏衣服上的汗味。 但是言知礼自己很清楚,别的味道太浓郁,已经盖过汗味。 他必须用特殊的洗衣液洗衣服。 谁知道薄行川走得那么慢。 不过,薄行川没问,应该是没看到吧? 言知礼想了想,还是决定未雨绸缪。 他撕掉洗衣液瓶子上的标签,又把洗衣液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等薄行川也洗完澡,他们叫上盛炽和周浪,组队打游戏。 游戏节奏快,全情投入后,薄行川有可能没注意洗衣机转了很久——洗衣液太多的后果。 四人打到深夜,洗衣机也停下了。 “我晾衣服。”薄行川说。 言知礼“嗯”了一声,躺在沙发上看他晾。 薄行川果然看见了摆在最显眼处的陌生洗衣液。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这是你新买的吗?” “对,和同学拼的,这一大瓶只要二十。”言知礼实话实说。 他的确是和同学拼的,只不过同学是Omega、买的是去除Omega信息素的洗衣液而已。 “哦,那还挺划算的。”薄行川似乎没有起疑。 言知礼收回视线,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看着天花板,感觉有一点累。 不是因为几个小时的游戏。 /// 自从两人跑回租的房子后,他们基本就住在那边了,只是偶尔回自己家一趟。 薄行川父母不太舍得他,常常念叨让他多回家看看;言知礼父母比较洒脱,直接把言知礼当成“泼出去的水”。 对此,言知礼说:“他们已经有经验了。再说了,我好歹是因为对象才出去住的呢。” 毕竟他们的大儿子是单身二十七年、能住在实验室和公司的狠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便到了他们在一起的纪念日。 “明天有什么安排?”言知礼还有些喘。 两人刚刚“劳逸结合”完,正躺在床上温存。 “有惊喜。”薄行川搂着他的腰,不动声色地张开腿。 大腿内侧**辣的,好像被言知礼磨破了。 言知礼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薄行川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言知礼越做越起劲、越做越熟练。 今天,言知礼的手指已经摸到他臀缝上了,而他什么都没有说。 “好哦,我很期待。”言知礼趴在薄行川身上,吻了吻他的脖子。 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早上,言知礼醒得早一些。 平时,他都会直接起床、做早餐,今天则不太一样。 言知礼转头观察片刻,确认薄行川还在熟睡。 他慢慢缩进被子里,轻手轻脚地拉开薄行川的腿。 大腿内侧的皮肤柔嫩,磨起来别有感觉。他故意多撞了一会儿,细细感受薄行川的动摇。 坚持是有回报的! 被子里没有光,言知礼将手机手电筒调到最暗一档,仔细看了看。 还好,那里只是有点红,没有破皮,不会影响薄行川走路。 他捏了捏薄行川的大腿,忽然产生一种恶劣的想法。 言知礼伸出手,指腹揉过敏感的地方。 “唔……”薄行川轻轻哼了一声,想夹紧腿。 言知礼按着他,继续慢条斯理地挑逗。 腿肉随着主人的颤抖而波动,拍在言知礼手上,换来言知礼更精准的对待。 言知礼见好就收。他在薄行川醒来前跑走,徒留薄行川在床上迷茫。 薄行川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半晌,他拉起被子蒙在脸上。 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他居然梦见言知礼在操.他。 梦里还挺爽的。 ……但是,他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如果不是梦,也会这么爽吗? 这都是什么! 薄行川将纷乱的思绪丢开,安慰自己:别想了,先过纪念日。 等他洗漱完,言知礼已经做好早餐了。 “看,爱心煎蛋。”言知礼用筷子点了点最上方的煎蛋。 “很完美。”薄行川顿了顿,“下面这……五个,是?” “尝试失败的爱心煎蛋。”言知礼一挥手,“没事,就当补充蛋白质了。” 薄行川想吃唯一一个看得出是爱心的爱心煎蛋,又不舍得下筷子。 言知礼完全没纠结:他直接插进煎蛋中心,将爱心一分为二。 薄行川下意识“哎”了一声。 言知礼:“怎么了?不能分爱心?” “不是,有点可惜。你好不容易做的。”薄行川接受言知礼夹来的半心。 “做了就是为了吃嘛。”言知礼咬住另外半心,含糊道,“寓意也好——永结同心。” “好。”薄行川凑过去,额头贴了一下言知礼的额头,“两周年快乐。” “两周年快乐。”言知礼把筷子插进煎蛋堆里,“假装这是蛋糕和蜡烛吧。来,许愿。” 薄行川笑了笑,十分配合地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言知礼:“我希望,我和薄行川有无数个‘两周年’。” “你抢了我的话。”薄行川思考片刻,说,“我希望言知礼每天都开心。” “和你在一起就很开心。”言知礼睁开眼,撅起嘴唇想吹“蜡烛”。 薄行川迅速吻了他一下。 言知礼笑了:“好快的动作。” 薄行川也笑:“撅起嘴不就是想亲亲吗?” 在他说话的时候,言知礼也吻了他一下。 “你说‘撅’的时候撅起嘴了。”言知礼挑眉道。 这下,吻变得没完没了,一顿早饭吃了许久。 薄行川稍稍改变行程。他们早上去图书馆看书,吃完午饭后在图书馆午休了一会儿,下午才正式进入薄行川准备的纪念日行程。 言知礼任由薄行川领着他绕来绕去。他好奇道:“我们真的不用骑车或者坐地铁吗?” 薄行川:“不用。直线距离不远,比较绕而已。” 又转了三个弯后,他说:“我们到了。” 言知礼抬头,惊喜道:“唱片!” 高中时,他们每周有一节放松的课,美术、音乐、体育轮着上。某一次音乐课,老师放了一张唱片。言知礼听完,发现自己还挺喜欢黑胶唱片的质感的。 普通喜欢,算不上特别喜欢。 至少这份喜欢没能打破他的叛逆、让他在艺术选修课上选音乐。 因此,言知礼没和别人说过,他甚至没有告诉他妈妈。 没想到薄行川知道。 薄行川是怎么知道的? 言知礼看着薄行川,眼神亮亮的。 薄行川揉揉他的头发,笑道:“之前突然想起来,你高中有一段时间喜欢听一些古典乐——应该不是家庭熏陶,毕竟你小时候不听。我同学说这里开了一家唱片店,我就想带你来看看。” “太好了。”言知礼抱住薄行川,“我都快忘了。” 薄行川回抱:“怎么连自己的喜好都不在意?” “无所谓啦……我现在在意。”言知礼认真地说,“薄行川,我特别开心,你记得这些小事。” 言知礼想,这可能就是一件事的一体两面。 他和他父母都是太过随性的人,不在意的事情太多,寻常的“在意”也会变成不在意。 薄行川坚持着许多规则,于是,他也会记住许多细枝末节。 “嗯。找你喜欢的吧。”薄行川轻推言知礼。 言知礼笑得开心,简直是跳进店里的。 “哟,小同学,很活泼啊。”老板招待道,“想听什么?” 言知礼的眼神十分清澈:“老板讲讲吧,我什么都不懂。” “这么好学?”老板笑道,开始介绍关于唱片的知识。 言知礼跟着老板,漫步在唱片架之间。薄行川没怎么听,他对唱片、音乐一类的东西不感兴趣,来唱片店纯属欣赏店面装修和唱片封面的。 他看了好一会儿,老板终于结束讲课,让言知礼自己体验播放唱片的感觉。 老板十分敬业,又和薄行川搭话:“小同学,你喜欢猫啊?” “没有。”薄行川看了一下面前的封面,是一只黑猫,“不过这个画得好看。” “不咋喜欢也挺好,免得分化成Alpha被猫排斥,那真是心都碎了。”老板笑呵呵的,又突然顿住,“哎,你应该不是Alpha吧?” “我是Beta。”薄行川说。 他第二次听到“Alpha被猫排斥”的结论,忍不住说:“是Alpha也没关系,有例外的。” “例外少啊,哪能人人都是例外。”老板摆摆手,“例外还得看猫的品种。要是三花猫,那是一点例外都没有。” 三花猫? 薄行川皱起眉:“三花猫也有例外。” “没有。”老板斩钉截铁道。 薄行川更加坚定地说:“有的。” “小同学还挺坚持。”老板也不生气,继续科普,“三花比较特殊,就像基本上所有三花猫都是母猫一样,它们对信息素的感知也和大部分猫不同。如果一只三花猫亲近Alpha,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猫不是三花;第二,人不是Alpha。” 薄行川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喃喃道:“是吗?” ps.“三花猫”部分是私设,这类设定还有一些,反正都是为剧情服务( 发现评论过50了哈哈哈哈哈[害羞][害羞]加更庆祝一下[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老板以为薄行川还在问他:“肯定是啊。你别看我现在开唱片店,其实我大学学的动物医学。这方面我可是专业的。” 薄行川不知道自己应了什么。他像梦游一样和老板聊了几句,便推脱说想自己逛一会儿。 老板为他留出空间,他隔着好几排唱片架看言知礼。 言知礼感受到他的视线,回头笑了笑。 薄行川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心想:如果言知礼不是Alpha,那他分化成了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薄行川仔细回忆,他是怎么“知道”言知礼是Alpha的。 他想去医院,言澈拦住他。他问结果,言澈说“感觉是Alpha”。言澈是Alpha。 言知礼带着一个用空的抑制剂瓶子回家,瓶子上贴着“Alpha抑制剂”。他说想看看报告单,言知礼说“只有照片”。照片十分高清,结论处清楚地写着“Alpha”。 好像没有问题……不对。 电光火石间,薄行川意识到这些事情之间的操作空间:言澈是言知礼的哥哥,言澈可以撒谎、可以把自己用完的抑制剂瓶子给言知礼;照片可以修改,反正他不是医学专业、又是Beta,不可能看懂报告上的具体数值。 言知礼完全可以隐瞒分化结果,只要言知礼想这么做。 就是为了做1吗? 薄行川心乱如麻。 ——他竟然没有意识到,言知礼如此在意这件事。 ——言知礼可以在意,他就不能吗? 思绪像打了死结,问题似乎没有解法。 如果言知礼真的这么在意,他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可是他也很在意。 那怎么办呢? 薄行川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纪念日突然变得沉重。 老板注意到他的神情,哼笑道:“小朋友,有事别闷在心里啊,和男朋友说说。” 薄行川在心里苦笑:这件事就是关于言知礼的。 他没有解释,只说了一句“谢谢老板”。 言知礼毫不知情。他在唱片店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看他这么开心,薄行川也说不出“我们谈谈”这一类的话。 算了,得过且过吧。 /// 纪念日之后,薄行川过得提心吊胆的。 他头上悬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何时会落下。 紧张归紧张,他们最近的“劳逸结合”倒挺和谐。 言知礼没再说要做1的事,当然,言知礼也没做0。 两人单纯地亲亲抱抱、互相摸摸。 简直比刚成年时还纯洁。 暑假过了快一半,薄行川觉得,即使盛炽真的怀孕又流产,他的身体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便提议约他和周浪出来玩。 “盛炽说今天晚上吃烧烤。”言知礼说。 薄行川:“嗯?他什么时候说的?” 言知礼:“上次和我1v1单挑时说的,差点忘了。” 薄行川:“哦。周浪也去吧?” 言知礼:“当然。” 薄行川难得如此想见盛炽和周浪。不仅是因为他好久没见他们了,更是因为他要向他们确认一些事。 晚上,四人两两成对,准时抵达小区后门外的烧烤摊。 盛炽和周浪到得早一些,已经点好菜了。 “喏,这边!”盛炽起身招手。 “来了。你身体怎么样?”薄行川关心道。 盛炽神态自然:“早好啦。” 他顺手捶了周浪一下,仿佛一种嗔怪。周浪自然接受盛炽的拳头,没有半分委屈。 言知礼没有坐下。他点开备忘录,问:“喝什么?我去买。” 他办了隔壁便利店的会员,买饮料这种事向来由他负责。 薄行川:“我喝可乐。” 周浪:“我要雪碧吧。” 盛炽:“如果有苹果汁的话,我比较想喝苹果汁,要百分之百纯果汁的那种。哦,如果他们家自研的椰子水有的话,优先椰子水——冰柜里的,但是不能太冰,你摸一下,感觉冰就不要了。如果这两个都不行,嗯,随便买瓶常温矿泉水,超过三块的不要。” 言知礼一一记下:“嗯嗯知道了大少爷。” “小言去吧。”盛炽一挥手。 言知礼:“喳!” 众人都笑了。 等言知礼离得足够远,薄行川便不笑了。他看着盛炽,说:“其实你根本没有怀孕吧。” “嘘——小点声!”盛炽高高扬起眉毛,“在外面吃饭呢,说这么大声干嘛。” 薄行川皱眉:“我也是你的朋友。” 盛炽一脸真诚:“当然啦。所以我也告诉你了啊。” 薄行川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盛炽估计要咬死这件事,那么周浪和他半斤八两。 “直接问”行不通,薄行川选择迂回一下。 他装作转移话题:“嗯,我还想问你们来着。你们当初是怎么决定周浪在上的?” 瞎编也要讲基本法,既然是盛炽“怀孕”,那就是周浪做1。 然而,盛炽眨眨眼,说:“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薄行川一愣:“啊?” 这句话毫无歧义啊? 他试图解释:“就是,你们做的时候,为什么是周浪在上?” “因为我想,因为他想。”盛炽也很疑惑,“还能有什么原因?” 薄行川:“比如,他比较适合。” 盛炽挑眉:“我不适合吗?” 薄行川想了想,说:“也可以。不过,我觉得在你们之间,他更适合。总要有一个人在上吧。” 盛炽:“是啊是啊。没问题啊。” 薄行川:“……我们在聊什么?” 他感觉他和盛炽都没有听懂对方的意思。 “两位,你们似乎在鸡同鸭讲。”周浪撑着下巴,勾起一抹微笑,“行川,我觉得你好像没有考虑到所有情况。盛炽也会上我。” 他说得坦荡,盛炽反而脸红了,端着没水的水杯假装喝水。 薄行川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其实是盛炽在上面……那他是怎么……” “我说的是‘也’。”周浪打断他,反问道,“为什么只能有一个人在上?” 薄行川:“呃,因为总要有一个人在上?” 周浪:“对啊,那这个人为什么是固定的?” “因为……因为……合适?就是要固定?”薄行川给不出合理的理由。他把问题抛回去:“那为什么是不固定的?” “你不想探索爱人的全部吗?”周浪颇有针对性地说,“想要占有却不想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地占有,很奇怪。” 他没有明说,薄行川却像被刺了一下。他偏头,语气有点冲:“我觉得不固定才奇怪。” “大家观点不同,求同存异就好。”周浪耸耸肩,提醒道,“你和我观点不一致,没什么关系。重点是,言知礼怎么想?” 薄行川沉默了。 这才是真正的痛处。 “在聊我吗?”言知礼带着四瓶饮料回来了。 “没事,在说你上次操作好,又进步了。”盛炽笑嘻嘻道。 言知礼拍拍他的肩膀:“慧眼识珠。” 先前点的菜也上了。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没人再提起饭前的小插曲。 吃完饭,四人分别。 离开前,周浪拍拍薄行川的肩膀,拽了一句英文:“Just be flexible.” 盛炽看穿一切,立刻笑起来。 言知礼十分疑惑:“突然说英语干什么?” 薄行川深深地看了周浪一眼,胡扯道:“他让我灵活安排时间,不要每天都学习。” “哦。那你多虑了,我们享受假期呢。”言知礼拉着薄行川的手,在周浪面前晃了晃。 周浪意味深长地说:“好好享受。” 薄行川简直想捂住耳朵:周浪是怎么把一句不带任何低俗用语的话说得如此色情的? 回家后,薄行川继续等待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 虽然他当场反驳了,但是对于周浪的言论,他还是稍微听进去了一点。 如果言知礼想的话,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下一次,言知礼再提出时,他勉强可以同意。 然而,言知礼继续保持沉稳。 薄行川紧张了一晚上,言知礼一个字没提。 言知礼刚从医院回来时,一天能提三次。谁知道,暑假放了这么久,他硬是没提过。 简直和他们打游戏一样:言知礼岿然不动,对手自己和自己博弈。 薄行川心累地入睡。 第二天一早,言知礼说:“我们今天回家吧。” “嗯?”薄行川不由得握紧拳头,“你想回家了吗?” 如果言知礼说“想”,他可以…… “不是啦。哥刚出差完,有几天假期,我爸妈叫我回家过纪念日。”言知礼笑道,“你一定要来。” 薄行川:“什么纪念日?我去会不会尴尬啊?” “肯定不会。”言知礼信誓旦旦,“是我们的纪念日。” 薄行川十分意外,呆呆地“啊”了一声。 “走吧,和我回家,见我的家人。”言知礼牵起他的手,“——当然,也可以是你的家人。” “好。”薄行川紧紧地回握。 他又问:“为什么是今天?” “咳……我记错时间了。”言知礼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和他们说纪念日是昨天。” 发现满100收了太好了[亲亲][亲亲]明天也更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言知礼不太有仪式感。纪念日这种事情,他可以过,但不会主动去记。 他能记住生日就不错了。 薄行川早已习惯。然而,他也难免失望。 言知礼看出他的失望,抱住他:“对不起嘛,我真的不太能记住这些。” “没事,我记得就行。正好赶上哥也有时间,刚刚好。”薄行川摸摸他的头发。 言知礼:“是哦,还挺巧的。” 他是真的不在意纪念日。 薄行川想:我在意而你不在意的事情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在谁做1这件事上如此坚持? 他没说出口。开开心心回言知礼家的日子,他不想让彼此不高兴。 他们家和租的房子分别在学校的两侧,路程有些绕。等两人到言知礼家时,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薄行川有些紧张:“你爸妈不是让我们来帮忙做饭吗?我迟到不太好吧。” “我也迟到啊。”言知礼摆摆手,“没关系的,他们不会介意。” 薄行川:“真的吗?” 他进门一看,发现言知礼说的是实话。 言父言母在厨房里奋斗,言澈摊在沙发上看动物世界。 在纪录片端庄的配音中,大呼小叫的言父言母格外有存在感。 薄行川:“……” 原来言知礼日常的家庭氛围是这样的啊。 看来以前招待他们时,言父言母还是收敛了。 也可能是因为言家以前请了保姆。 听见他们进门,言澈头都没抬:“稍等一会儿,他们炒青菜炒糊了,正在重新炒。” 言知礼坐到言澈旁边:“你不去帮一下?” “我去帮什么?帮倒忙?”言澈瞥了他一眼,“等着吧。” 言知礼:“说得也对。” 他一偏头,看见薄行川颇为拘谨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甚至不太敢看言澈。 言知礼有些想笑。 薄行川不是第一次来他家,但却是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来。 薄家家教严格,薄行川一定很熟悉“去别人家做客”的全套礼貌做法,不过他家应该还没教过他如何去男朋友家做客。 毕竟两人还在上大学,没人考虑见家长、结婚的事情。 他不想看到薄行川这么紧张,便弹起来,蹦到薄行川那边,两人一起挤单人沙发。 薄行川下意识搂住他的腰。动作本身没问题,只是两人对彼此的身体太熟悉,动作不免暧昧起来。 言澈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也二十七岁了。他看了他们一眼,悠悠地问:“我要回避吗?” 薄行川迅速红了耳朵:“哥,不是……” 言知礼:“好呀好呀!” 言澈:“哦,我就不,我看现场。” 言知礼:“我要收费!” 言澈:“啧,大明星啊。” 接下来,两兄弟的对话逐渐跑偏,变得诡异而没有营养。 薄行川抱着言知礼,突然感觉言知礼离他很远。 他不习惯这种嘴上没把门式的对话,即使他只是听众。 可能,言知礼也不需要他这个听众。言知礼和言澈只是在闲聊,不需要他像模像样地说一句“澄清”。 最后,还是言父言母打断两兄弟的低质量对话。 “小言!大言!来端饭!”言母喊道。 言澈起身:“来了。” 言知礼没动。他拍拍薄行川的手:“你去。” 薄行川一愣:“我去合适吗?” “无所谓的啦。”言知礼往旁边让了让,仿佛要把薄行川从单人沙发上挤出去。 薄行川不得不起身。言知礼顺手在他屁股上推了一把。 ……“推”并不准确。也可以说是“捏”了一把。 薄行川吓了一跳。他赶紧看向厨房方向:还好,那边三人不知道在吵什么,正在厨房僵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越界的互动。 他瞪着言知礼。言知礼笑着撅嘴,似乎在索吻。 薄行川也想吻过去。然而,毕竟是在言知礼家做客,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规矩一点,便没有亲言知礼。 他转身后,言知礼脸上的笑淡了一些。 薄行川来到厨房,意识到这里并不需要他帮忙。 说到底,把几盘菜从厨房端到餐桌,为什么需要那么多人? ——因为言父言母玩心大起,一定要把不同菜按照不同比例装盘。 他们硬是把平平淡淡的家常菜摆出大杂烩的感觉。 言澈旁观看戏,也不拦着。见薄行川来了,言澈拍拍他的胳膊:“喏,和我一起端饭。” “菜……”薄行川又往言父言母那边看了一眼。 言澈:“他们玩得开心就好。” 薄行川:“……” 三个小辈在桌上大眼瞪小眼。 言澈进厨房倒了一小碟酱油端出来,说:“有虾,一会儿沾虾吃——当然,现在吃两口酱油泡饭也行。” 薄行川握着筷子,一时不知道言澈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言知礼看了看薄行川,扭头喊道:“有客人呢!你们俩快点啊。” 言父:“哦哦哦,来了来了。” 两人进出几回,总算把六盘菜端上来了。 薄行川低头一看:不得不说,虽然言父言母玩闹似地胡乱摆盘,但是成果不错。 六盘菜配置各异,颜色搭配得精致又让人有食欲。 “小薄,你也好久没来我们家做客了。”言母感慨,“哎,时间过得真快,你上次来还是初中来写作业吧?现在你和小言都谈两年了。” 薄行川有些心虚:这话莫名有种他带坏言知礼的感觉…… 他清了清嗓子:“伯母,其实我高中时也来过——来写作业。” 言母:“哈哈哈,很合理,高中作业比初中多!” 薄行川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他无意识地看向言知礼。言知礼自然地开口:“好啦,妈,不是给我们过纪念日吗?别光拉着他聊天啊,吃饭。” “哎,对。”言母点点头,为薄行川夹了一只虾。 饭桌上,五人聊得开心——主要是“开心”,而不是“聊”。 最开始,薄行川因为插不上话而惶恐。后来,他发现这四个人谁也插不上谁的话,他便释然了。 释然之余,薄行川忍不住想:言父言母这样……他们真的有在听两个孩子说话吗? 也可能是相处时间多了才这样? 他们小时候,言父言母不常在家。 言母是知名小提琴手,她全世界跑巡演,只在生言澈时休养了一阵子。 摄影师言父也差不多。上年纪前,他在家待得最久的一段时间就是生言知礼的时候。 要不是他们一个女Alpha、一个男Beta非要“逆天而为”,拼着双方都不容易怀孕的身体各生一个孩子,他们在家的时间还能更短。 现在,言父言母年纪大了、不再全心全意拼事业,他们才会常常在家待着。 薄行川默默听了一会儿,否决自己的猜测:嗯,言父言母一直这样。 言澈和言知礼太熟练了。 对于这种对话风格,他们习以为常,想说自己就说自己,不想说的时候就随便搭父母的话,反正大家都聊得很随意。 薄行川突然有点想自己爸妈了。 吃完饭,薄行川看言知礼要去洗碗,便准备跟过去。 言澈拦住他:“没事,这是小言的任务。” 薄行川自动解读为“我们有其他任务”,问:“下午有什么活动吗?” “原本是有的。”言澈看了一眼言父言母——他们已经躺在沙发上了,“现在不一定。” 薄行川无言:纪念日活动只是吃饭? “现在可以先进行一下确定的活动。”言澈推着他进入言知礼的房间,“睡午觉。” 薄行川:“……啊?” “爸妈是这么说的,我只是来执行。”言澈绷不住了,扶额道,“哎,他们就是这样,你多担待。” 薄行川摇摇头,没说话。 言知礼有时候也这样。 他一直不同意言知礼的请求……可能是因为他有点害怕。 言知礼看起来太随意了,好像随时可以放弃他。薄行川想要在自己熟悉的节奏里抓到确定性,那才是他擅长的。 言澈看了看房门:“正好,小言没过来,我和你聊两句。” 薄行川脑海里冒出一个不着调的想法:“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弟弟”这种剧情终于要上演了吗? “哥,你说。”薄行川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言澈开门见山道:“你爱言知礼吗?” “当然爱。”薄行川没有论述他为什么爱言知礼,而是问,“哥,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不爱他?” “不是不爱,而是‘没那么爱’。”言澈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最近性生活不和谐吧?” 薄行川有些尴尬:言澈真是问得毫不犹豫。 他倒是不介意被亲朋好友知道,如果是言澈,知道得具体一点也行。 毕竟他和言知礼刚开始恋爱时就被言澈撞破了,遮遮掩掩反而奇怪。 “是有一点。”薄行川没有隐瞒,“我觉得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言澈抓住他话里的漏洞:“所以,你也觉得是有问题的?” 他不过顿了一秒,言澈便懂了:“啊,你刚刚只是在客套。你不觉得你自己有问题。” 薄行川低下头,没承认也没否认。他打哑谜一般地说:“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要变呢?” 进行一个虚假的章节提要[眼镜] 发现满100评了周日也更新 这几天也是日更上了hhh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第8章 第 8 章 薄行川想起三年前的某个中午。 那是非常普通的一天。他上完早上的课,突然想回家吃午饭。 盛炽说“这样有点违规吧”,周浪和言知礼鼓动他想干就干。 他自己的想法和盛炽接近。不过,言知礼说“都想回了为什么不回”,他便回了。 父母看到他回来,十分惊讶,手忙脚乱地多炒了两个他喜欢的菜。 薄父象征性地批评他几句,薄母跟着念叨一会儿后,又关心他是不是在学校受委屈才跑回来。 薄行川说“没有”,薄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薄父嘴上骂他娇气,却给他夹了好多他喜欢的菜。 吃完午饭,薄行川回房间睡午觉。 他一下子有点睡不着。他在学校时习惯先写一会儿作业,等午休的最后二十分钟再睡。 辗转反侧十几分钟后,薄行川从床上爬起来,想去客厅和父母一起看会儿电视。 他刚握上门把手,便听见父母在说话。 他们没有吵架,而是很平静地对谈,聊的是……离婚。 薄行川愣在原地。 他从没看出父母之间的不和,甚至刚刚吃午饭时,他还觉得父母感情很好。 但他们就是在聊离婚的话题。 在这样一个很寻常、很好、很完美的一天。 后来,薄行川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生怕父母要和他谈一些“严肃的话题”。 等他高中毕业、考上大学,他才有勇气隐晦地试探。 薄母看出了他的试探,说“没有这回事”;薄父没挑明,只说这些年他们夫妻之间的确有大大小小的矛盾,但是每一个都没有严重到必须离婚。 直到事情过去了,他都不知道父母为什么会在一切都不错的时候谈论离婚。 “‘好好的’是你自己认为的吧?你怎么知道,小言没有别的想法?”言澈十分尖锐。 薄行川愣了愣:“他没说过。” 言澈“哈”了一声:“他当然没说过。他……” “哥,你是不是在欺负薄行川?”言知礼探头,怀疑地扫视屋里两人。 言澈瞬间噤声。他轻咳一声,摆摆手:“没有,随便聊两句。” 言知礼又看向薄行川。 薄行川:“真的没有,我们就是在闲聊。” “真是弟大不中留。”言澈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们睡吧——别干什么啊,一会儿我还要来叫你们起床的。” “知道啦。”言知礼推着言澈出门。 关上房门后,两人窝在床上,培养睡意。 言知礼再次确认:“言澈没和你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薄行川微微挑眉:都喊上大名了? 言澈和言知礼聊过什么,会让言知礼认为言澈有可能说难听的话? “这么担心?”薄行川揽住他,“哥就是趁你不在夸你呢。” 言知礼笑起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也只有哥会做了。” 薄行川想到言澈的话。 言知礼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 他以为言知礼是因为二次分化而产生换位的想法。可是,看言澈的反应,这种想法似乎早就存在了。 薄行川仔细回忆,好像从记忆里捞到一个他没放在心上的片段。 可能是不想放在心上。 他张了张口,又没有真的问出口。 还是继续保持“好好的”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沉入睡眠。 午觉过后,他们继续下午的纪念日活动。 薄行川和言知礼又是最晚到场的。 餐桌上铺了一层塑料膜,其他三人已经把材料摆在塑料膜上。 言父言母着手处理食材。言澈举着平板电脑,扮演平板支架。 见他们来了,言母立刻分配任务:“小言小薄,来,鸡蛋交给你们处理了。” “好嘞。”言知礼一口应下。 回答完,他又问言澈:“哥,我们这是在做什么?” 言澈:“做蛋糕。” “你们不是纪念日吗?这么特别的日子,当然要吃蛋糕庆祝一下啦。”言父笑呵呵道。 薄行川看了看桌上散落的面粉、面糊和碗里的奇怪物体,沉默了。 半晌,他小声问言知礼:“我们五个人当中,有谁做过蛋糕吗?” 言知礼:“没有。” 他十分乐观:“但是哥提前查了教程,应该没问题吧?” 薄行川心道:如果只有我们三个,那是没问题。 言澈和言知礼会拿出做实验的精神,严格按照教程行事,而他也会谨遵指令。 可惜,两位家长是艺术家,喜欢自由发挥。 没做一会儿,言母说:“我们别看教程了,来,自己试试!” 言澈神色一凛,试图说服言母:“妈,你拉琴也要看谱子啊!” 言母完全不吃这套。她笑眯眯地说:“谱子在我心里——再说了,平时也要来点即兴啊。” “老婆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言父满脸崇拜地看着言母。 三个小辈:“……” 他们只好照做。 最后的成品倒也能吃,就是口感比较像发糕。 言母表示“这就是中西合璧”,又十分愧疚地为大家点了奶茶。 他们也算是好好吃了一顿下午茶。 吃完蛋糕、言知礼洗完厨房水槽里的锅碗瓢盆,便被亲爸亲妈赶出家门。 言母挥挥手:“你们好好谈恋爱去吧。” “是你和我爸要谈吧!”言知礼拆穿道。他指着言澈:“哥怎么留在这儿?” “哎呀,你哥又没对象。”言母搭着言澈的肩膀,调侃道,“大言啊,你是愿意和爸爸妈妈玩,还是和弟弟玩?” 言澈拉开她的胳膊:“我愿意工作。” 言知礼懒得看父母和哥哥说笑,带着薄行川走了。 一直到他们走出小区,薄行川还有点回不过神。 活动简单,但言父言母实在太不简单。 以前言知礼这么说的时候,他还不信,这下他是“眼见为实”了。 “呼,总算结束了。”言知礼挽着薄行川的胳膊,“你累吗?” 薄行川摇摇头:“不累。我也没干什么,主要是你爸妈在干。” 言知礼:“和他们相处就蛮累的。你也不知道他们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 这还是薄行川第一次听见言知礼评价父母。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你和你爸妈有矛盾?” “没有啊,我们家关系都挺好的。陈述事实而已。”言知礼耸耸肩,问,“我们晚上回家吗?” “嗯。”薄行川顿了一下,又说,“要不要去我家?” “还要见长辈啊?”言知礼不太想去。 薄行川:“你带我来见你爸妈了,我也想带你去见我爸妈。礼尚往来。” 言知礼:“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薄行川:“不一样。以前你只是我的朋友。” “差不多啦,他们也知道我们在谈恋爱,见不见没什么差别。”言知礼笑道,“不过我无所谓。你想去的话,我们就去吧?” 薄行川刚想点头,又想起言澈的话。 最开始,言知礼也说“谁上谁下无所谓”,两人便遵循薄行川的提议,一直由薄行川在上。 如果言澈说的是真的……那么,言知礼也不是那么无所谓。 言知礼现在说的“无所谓”,又是哪种情况呢? 薄行川抿了抿唇,说:“那就不去了。回家吧。” 言知礼眨眨眼,似乎不明白薄行川为什么变卦。 他乐得回家过二人世界,高高兴兴地应下了。 /// 过了几天,言知礼想出门约会。 他们平时的约会基本是薄行川说了算,言知礼属于问他什么他都说“随便”的人,幸好他也不挑刺,薄行川安排什么活动他都玩得开心。 不过,这次难得是言知礼安排。 “我觉得这个地方特别棒,和你准备的纪念日差不多吧。”言知礼笑了笑,“好吧,不能这么张狂——应该说,不会比你的纪念日差。” “这话就不狂了吗?”薄行川也笑了。 笑完,他心里又多了几分惆怅。 听见言知礼说要安排约会,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正好可以找一下证据。 好好的恋爱,怎么谈成无间道了? 薄行川清楚地体会到自己心里的动摇:我真的要这么固执吗? 100营养液了所以周一也更新[摸头]周一(9.15)18:00更新一定来看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第9章 第 9 章 这回,轮到言知礼领着薄行川绕来绕去。 转过好多弯之后,言知礼说:“我们到啦。” 薄行川抬头一看:这是一家香水店。 大部分时候,香水都是Alpha和Omega用来掩饰信息素的工具。也有Beta喜欢用香水,不过薄行川和言知礼都不是这种Beta。 不对,言知礼现在是Alpha…… ……或者Omega。 “你想盖一下味道吗?”薄行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是敏感度高的Beta。即使言知礼描述得再详细,他都无法真正感受言知礼的信息素。无论言知礼如何掩盖,他都不知道掩盖前后的差别。 言知礼没有正面回答:“先玩吧。” 他报了一个双人调香体验课。今天,他们会在这家香水店调出自己的专属香水。 “香水是很复杂的,香料、香精的种类很多,它们的气味强度、持久度也不尽相同。只要多加一滴,香水就会截然不同。”调香师笑道,“有点像信息素,是不是?” 薄行川双手交握,更加不知所措。 言知礼直接说:“不知道。我们是Beta。” 调香师惊讶地看了言知礼一眼,最终没有多说。 两人先学了一些基础知识,又在调香师的指导下,尝试自己区分理论中的前中后调、不同香料的强度。 “好的,你们现在已经认识这些香了。”调香师递过来一本小册子,“请自由发挥吧。” 薄行川微微睁大眼睛:“没有别的要学的吗?” “当然有啦,我讲的连皮毛都算不上。”调香师笑了笑,“你准备当调香师?” 薄行川摸不着头脑:话题怎么跳到这里了? 他摇摇头:“我没有这种想法。第一次体验。” 调香师:“是啊,你又不准备当调香师,又是第一次玩,那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薄行川点点头,问:“有什么注意事项吗?我怕我做错。” “没有。”调香师肯定道,“只要是你想做的操作,就都是正确的。” “不正确也无所谓。这里不需要‘正确’。”言知礼插话。 调香师:“是的!快点开始吧,你男朋友做了好几步呢。” 薄行川扫了一眼,发现言知礼进度惊人。 言知礼选香选得毫不犹豫,完全不管小册子上介绍的三调、气味强度一类的信息,什么都是自己看着来。 调香师递给他们的小册子,只有薄行川在看。 薄行川跟着言知礼随意了几处,不过他最后也没有彻底随意。 等两人都完成自己的专属香水后,调香师帮他们封瓶。 薄行川问:“你调的是什么?” “你猜。我可以告诉你,主调是花香。”言知礼卖关子道,“回家再开。我这瓶有一点抑制剂成分,散在外面不太好。” 调香师正在写标签:“两位,你们的香水想叫什么?什么都可以哦,词语、歌词、诗句都行,乱码字符也行。” 薄行川没什么创意,说:“就叫‘甜橙’吧。”他的香水是柑橘调的。 “我好像猜到你的闻起来是什么味道了。我要藏着。”言知礼对调香师说,“我的叫‘言知礼’,我的名字。” “好嘞。”调香师迅速写好香水名和日期,“两位的‘甜橙’和‘言知礼’。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回家路上,言知礼拿着“甜橙”,薄行川拿着“言知礼”。 到家后,两人也没有放下,依旧捧着对方的香水。 “先闻你的还是我的?”言知礼问。 “我的吧。”薄行川握紧“言知礼”,笑道,“感觉你的非常值得期待。” 言知礼完全不怵:“期望值这么高啊?放心,保证超过你的预期。” 薄行川:“嗯,期待又高了一点。” 言知礼:“多高都不过分的。” 说话的时候,言知礼已经打开“甜橙”。 这个“甜”字一点儿也不过分。前调是短暂而温和的柠檬,酸味还没有显现,便被中调橙花冲散,最后留下柑橘调的清新。 总之,“甜橙”是一款经典的柑橘香,日常,不会出错。 “好闻。”言知礼拿在手中,不还给薄行川,“送我吧,以后我用这个。” 薄行川:“我没加抑制剂成分,不会和你的信息素冲突吧?” “不会,有抑制贴的。我没打算用强抑制香水。”言知礼小心翼翼地摆好“甜橙”,又朝薄行川摊手,“好啦,你打开‘言知礼’吧。” 薄行川照做。 “言知礼”的香味和言知礼本人一样,没有特别明显的存在感,却是复杂的:薄行川闻到一抹清凉的薄荷味,大部分则是柔软而略带粉感的紫罗兰,让甜味显得圆润洁净;橡木的气息干燥、温暖,带着微微的苦涩与烟熏感,为花香调平添几分沉稳。 薄行川说不出什么漂亮的夸奖,他只说:“好闻。” 言知礼笑了笑:“喜欢吗?” 薄行川:“嗯,你好有创意。” 言知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配吗?” 薄行川:“嗯?有特殊原因?” 他感觉言知礼要说的“原因”一定很重要。 “是的,非常特殊的原因——‘言知礼’就是言知礼。”言知礼举起香水,往薄行川身上喷了一下,“这是我的信息素。” 紫罗兰笼罩着薄行川,让他身上落满花香的标记。 薄行川盯着言知礼,没有说话。 “你不是说你完全无法感受吗?那就用这种方式感受吧。”言知礼自己闻了闻,遗憾道,“不算特别成功,紫罗兰太多了……我的信息素里,橡木成分会重一点。” 薄行川又看了一会儿,忽然抱住言知礼。 他不知道言知礼现在是什么感受,也许香水的抑制作用让言知礼不太舒服,也许香水的气味盖过言知礼本身。 但是,作为Beta,薄行川只能感受到他们缠绕在同一种气味里,像是互相标记过。 言知礼分化后,他以为自己不再能有这种与言知礼同步的机会。 然而,没有机会,言知礼就创造机会。 薄行川知道言知礼可能在说谎。甚至,香水就是他说谎的证据。 言知礼分明说过,他的信息素是橡木——一种经典Alpha信息素。再怎么“新手”,比例再怎么不对,也不可能错成花香。 “我们做吧。”薄行川说。 言知礼眨眨眼:“我不要在下面。” “我来。”薄行川清了清嗓子。他说得小声,却毫不含糊:“言知礼,你操.我吧。” 言知礼愣了一下。打了这么久的拉锯战,薄行川突然松口,他反而不习惯。 他下意识问:“为什么?” “因为……你特别爱我。”薄行川埋在他肩上,声音更低了,“不是你要求的吗?你不来,我来。” “我要来。我不会错过的。”言知礼舔了一下他红得像要滴血的耳垂,“好好享受吧,老公。” 下章明天18:00更新[害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 9 章 第10章 第 10 章 两人早已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确定关系时,他们年轻气盛,正在度过高考后的暑假,没有任何阻碍亲密的不利条件。 薄行川记得,他偷偷摸摸学了好久,最后真的落在言知礼身上时,动作还是无比生涩。 和他相比,言知礼这方面的第一次就好得多。 “久病成医嘛。”言知礼笑着重复,“久病成医。” ……这句话绝对有谐音的含义。 薄行川努力调整呼吸。他的腹部微微紧绷,腹肌线条更加清晰。 言知礼这只手开小差,另一只手却毫不迟疑。 “薄行川,我一直不知道你生殖腔的位置。”言知礼勾起唇角,“——现在知道了。比我浅挺多的。” 这句话本就令人害羞,言知礼还加了一句“比我浅”。 “为什么要对比?”薄行川咬着嘴唇。 言知礼:“好玩啊。” 薄行川再度感觉这句话有双重含义。 言知礼足够耐心,揉开了薄行川的抗拒和僵硬。 薄行川没忍住,往言知礼的手上坐了一点。 动作幅度很小,但是他们贴在一起,再细微动作也不会被忽略。 薄行川微微一僵,立刻想钻到床缝下。 言知礼似乎笑了一下。“我来啦,老公。” 序曲足够绵长,第一幕便自然而然地上演。 “嗯——”薄行川闷哼一声。像是一种邀请。 气息扫过后颈腺体,言知礼抖了一下,目光变深。 薄行川不会知道,此时此刻,卧室已经被紫罗兰占据。花香不再轻柔,反而变得大胆。 找不到目标。薄行川是Beta。 无处降落的信息素原路返回,化作言知礼心里轻微的烦躁。 薄行川共享这份烦躁。 紫罗兰翩然降落,迫切地汲取水分。 薄行川迅速偏头,脸红到胸口。 他没有心思纠结一滴水到底是谁的。言知礼故意弄出很大的水声,仿佛这就是问题的答案。 在薄行川看不见的角度,言知礼轻轻松了一口气。 …… 第二天一早,言知礼被电话铃声吵醒。 这可是难得的体验。以前,手机铃声向来是由薄行川处理的,言知礼要么在做早餐,要么根本不会被吵醒——薄行川按掉铃声按得很快。 言知礼好不容易摸到手机,迷迷糊糊道:“喂?谁啊?” “嗯?我打的不是薄行川的号吗?”盛炽意外道。 意外不过两秒,他又说:“你接也行。收拾收拾起床啦!周浪他爸寄了特产,我们半小时后到!” “哎……”言知礼来不及阻止,盛炽便挂了电话。 言知礼:“……” 他看了看薄行川。薄行川还没醒,背对他,光裸的脊背上有几处红痕,后颈有两三个深浅不一的牙印。 什么时候吻的? 言知礼想了想:哦,是在去浴室清理的时候——说是清理,实则搞得更乱了。 牙印倒是他有意为之。 做到后面,言知礼假装要标记,硬是往薄行川脖子上咬。 他也不知道Alpha标记是不是这样的。 没关系,反正薄行川也不知道。 言知礼故意咬得很重。薄行川明显疼了,不轻不重地瞪他一眼。 他一边撒娇道歉、一边很没道德地爽了:薄行川痛的时候,狠狠绞着他。 言知礼花了不少心思,才控制着自己的水不要流到薄行川腿上。 后来,真正清理完毕后,言知礼还自给自足一番。 他这么一算,有点想暗杀盛炽:他还没来得及睡觉呢! 言知礼躺在床上,认真思考:如果他一直不起床,盛炽会不会放弃? 说干就干,言知礼立刻回拨电话。 盛炽不好糊弄。大家从小一起长大、认识这么多年,边界感还没来得及培养,就被对方踩没了。 听到言知礼说“我们还没起床”,盛炽毫不介意:“哟,等着我们帮你们穿衣服?好弟弟们,我来了!” 言知礼无语地挂了电话。 又赖了几秒,他认命地起床。 没办法,周浪爸爸的好意,他们都不想拒绝。 几个孩子从小混在一起,即使见面次数不多,他们也都把彼此的父母当成自己家里的长辈。 和他们相比,周浪的家庭环境复杂一些:他是私生子,他的Omega爸爸一个人带大他。 小时候,周父很照顾他们,希望他们在学校多照顾照顾周浪。 如今周浪上了大学,周父终于可以一个人开开心心地旅游了。这份特产很有意义。 言知礼迅速收拾好自己,又在全家狂喷空气抑制剂。 他们家的信息素相关设施做得一般,毕竟他们租房时还是两个Beta。 做完这些,离盛炽第一次说的半小时很近了。 言知礼写了一张便签,又用手机留言:【宝宝,盛炽周浪来玩了。你醒了先别出来,收拾好再来。】 刚留完,门铃便响了。 “哈喽。我们已经吃了一点……啧,什么味道?”盛炽微微后仰。 周浪按了按后颈:“喷这么多空气抑制剂?” 他和言知礼对视。沉默片刻后,两人都笑了。 “嗯?笑什……哦,我懂了。”盛炽刚开口便想明白了。 他拍拍言知礼的肩膀,欣慰道:“恭喜啊。不枉我为你怀孕又流产。” 言知礼:“停,这话有点不对了。” “我不介意。”周浪故意说。 言知礼:“我很介意!” “知道你很喜欢薄行川了。”盛炽插嘴道,“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能忍这么久。” “久吗?两年而已。”言知礼自己笑了,“好吧,是有点久。” 他们也才二十岁,两年是他们十分之一的人生。 言知礼不是特别有耐心的人。如果不是他和薄行川认识得更久、久到“两年”看起来不值一提,他可能不会有心思慢慢规划。 “哪把刀好用一点?我切一下。”周浪在厨房里问。 “最大的那个。”言知礼指给他看,又和盛炽坐到餐桌边。 趁薄行川没过来,他抓紧时间问:“盛炽,你第一次发情期的时候……在正式来之前,有什么预兆吗?” 言知礼认识的朋友大部分是Beta,即使是Omega,他们也没有熟到能聊第一次发情期的程度。 而他熟悉的两位Omega朋友可谓两个极端:周浪约等于发了一场低烧,发情期照常上课、打游戏;盛炽像病入膏肓,还在医院躺了几天。 言知礼不认为自己能像周浪一样好运。然而,如果他的第一次发情期像盛炽一样反应强烈,那也有点糟糕。 他是Omega的事情就再也瞒不住了。 聊到发情期,盛炽认真了一点。他叹气道:“教科书的写法你肯定知道,我就不说了。可是,人有时候不按教科书来。我当时其实没什么特殊症状,或者说,症状都是最轻的那一档,结果不还是进医院了。” “这样。”言知礼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神情有些凝重。 “放松一点,事情真要发生你也挡不住。”盛炽撺掇他,“**一刻值千金——你先爽够了再说。” 言知礼怀疑道:“我怎么觉得你这方法有点掩耳盗铃?” 盛炽:“那咋了,盗的时候开心啊!” 言知礼无言以对。盛炽果然擅长此类歪理邪说。 他言简意赅地说:“我要好的结果。过程可以不重要。” 盛炽盯着他看了几秒,哼笑道:“言知礼,你这话说得有点薄行川了。” 言知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周浪终于端上两盘风干牛肉条。 薄行川也端着两盘:“我看见他在切,就和他一起了。” 言知礼和盛炽对视一眼,有些紧张。 薄行川什么时候出来的? 他会不会听见什么? 改x24 求别锁,前后文已经不太连贯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 第11章 第 11 章 “周叔这是从南到北了?”薄行川没问什么,神色如常。 “是啊,还是上次的糕点好吃。”周浪用力啃着牛肉条,“这个好费牙。” 四人啃了好一会儿,都啃累了,决定打会儿游戏放松。 他们初中就开始组队打游戏,默契和熟悉度早已点满。角色定位使然,言知礼一般充当指挥的位置,大家也都听他的。 然而,今天情况不太一样。 有好几波操作,薄行川都要和言知礼反着来。虽然不是拖累局势的重大失误,但是也让他们赢得艰难。 言知礼看了看薄行川,没说什么,照常指挥。 盛炽没这么好的脾气。某一局结束,他放下手机,直接说:“薄行川,你在干什么?不想玩可以不玩。” “嗯。你们先玩吧。”薄行川真的放下手机。 盛炽微微挑眉,没想到薄行川这么认真。 他也放下手机,双臂环胸:“行,那不玩了。先解决问题。你说,你怎么了?” 薄行川看着盛炽,话却是对言知礼说的:“什么叫‘要好的结果,过程不重要’?” “字面意思。”盛炽撇撇嘴,“我早就和你吵过了。” 以他的脾气,不和朋友吵架是不可能的。 四人都和他吵过。吵得最凶的是他和周浪,频率最高的是他和薄行川。 毕竟,即使同为成绩优异、行为规矩的好学生,两人达成这一结果的路径也不一样:盛炽优先确保自己心情好;薄行川一定要对结果十拿九稳,哪怕牺牲更多时间。 周浪微微叹气,起身告辞:“今天玩到这里吧。开学前有机会再出去玩啊。” “好啊。我上次看到一个游乐园四人套餐,很适合我们。”盛炽跟着周浪起身。 他也看出了,真正的问题在言知礼和薄行川之间,与其他人无关。 客人一走,两位主人变得异常沉默。 薄行川按了按眉心。睡眠不足的大脑有些混乱,他还没理好思路。 他觉得自己理亏:原来从他们开始谈恋爱的时候,言知礼就想着这件事,而他一直到昨晚才松口。 思绪一转,他又觉得理亏的应该是言知礼:如果言知礼真的是Omega而非Alpha……这是非常严重的欺骗。 重点不是Omega、Alpha,而是“欺骗”。 这也可以是“不重要的过程”吗? “我……”薄行川刚想开口,言知礼却突然碰了碰他的腰。 薄行川抖了一下。 他们经常做这类安抚性质的小动作,不算什么。然而,在经历一晚的缠绵后,薄行川不免产生一些新的条件反射。 在两人的目光里,他的身体出现某种显而易见的变化。 薄行川:“……” 言知礼:“……” 这下好了,无论他原本想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言知礼吻在他喉结上。薄行川不自觉地吞咽,言知礼的唇跟着磨过他的脖颈。 “晚点再说。”言知礼扶着他的腰,将他推倒在沙发上,“假期可是很宝贵的。” 薄行川闭上眼,食髓知味地抬起腰。 他难得接受盛炽的理论。 ——先爽了再说。 确实很爽。 /// 接下来,他们度过了一段荒唐的暑假时光。 薄行川不爱开口,言知礼便想方设法地让他忍不住开口。 两人的“战场”早已不只有床:和薄行川不同,言知礼对不同场地非常有兴趣。浴室、客厅、厨房、餐桌……他的想法十分百变。 这个夏天,言知礼揉着他,操熟了他身体的每个角落。 开学前,两人总算收敛了几天。 倒不是为了调整作息,而是为了开学的体检——让薄行川身体里的信息素水平降一降。 例行体检工作量太大,开学时,医学部也会承担一部分体检工作。 薄行川本来想预约医学部的体检,可惜他登录时卡了一下,错过医学部体检点的预约时间,只好抢了另一个近一点的。 “我查完去找你吧。”薄行川说。 他是Beta,检查项目少一点,会比言知礼早结束。 这一次,他要亲眼看到言知礼的体检报告单。 薄行川提前查了Alpha和Omega血检结果的差异。 差异显著,他甚至不需要记得很清楚,只要看过一次就不会弄错。 不过,薄行川看了太多遍,那几个数字已经刻在他脑海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结果。 “好啊好啊。”言知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挺高兴地应下了。 开学前一天,两人照常结伴搭校车,又在不同站点下车。 言知礼先到站。他笑着对车上的薄行川挥手,站在原地目送校车开远。 校车转弯后,他也转身。 转身的一瞬间,言知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加快脚步,几乎是冲进楼里的。 他像刷怪一般迅速完成检查项目。 例行检查都很快,最慢的抽血也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拿到报告单。 慢的是和第二性别有关的项目。 言知礼犹豫片刻,最终决定放置一下自己的**:他没有等着血检报告单,而是直接去第二性别检查项目排队。 并且,他也不想直接在自助机上打印报告单。 言知礼跟随指引,来到一个他去年还不需要来的体检片区。 Alpha和Omega的检查室外,两队人泾渭分明。 言知礼站在队尾的空隙,似乎不想进入任何一个队列。 停顿几秒后,他闭了闭眼,规规矩矩地排到Omega那一队里。 排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他了。 言知礼关上检查室的门,接受检查。 医生刷刷地填完他的体检表,又问:“同学,我看你的附件说,你半年前二次分化了,对吧?” 言知礼点点头:“是的。市医院出的报告。” “你还是很幸运的,没遇到什么风险,恢复得也好。”医生话锋一转,“不过,我看你这个第一次发情期拖了很久。平时一直在用强效抑制剂吗?” 言知礼:“嗯。之前是期末月,我不想那么快——我是医学生。” “这样啊。”医生懂了,但依旧叮嘱道,“如果实在担心,可以请一段时间假,或者趁着刚开学还不忙的时候把它过掉。第一次发情期很重要,你自己也是学医的,照着做就行。” “我不是不想过,只是……”言知礼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他是来例行体检的,不是来找心理咨询师的。 “我应该注意哪些方面?”言知礼直接问。 他的确学过,然而,第二性别相关的问题非常复杂,他没有深入研究过。 落到现实生活里,他可能还不如他学生物的哥哥了解得多,毕竟言澈大学时参与过不少第二性别相关的研究项目。 医生拿着他的附件报告单,絮絮叨叨地念了一大堆。 这样一来,言知礼在第二性别检查上花的时间远超预期。 走出检查室,言知礼看了看时间,随即神色一凛:手机上有一条薄行川的留言。 一秒前,薄行川说:【我查完啦,过来找你。校车人有点多,你要是做完了就在大楼正门等我吧(大堂里,外面很热)】 言知礼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复。 现在,他没有试错的机会。 必须成功。 言知礼绕了一圈。他没有去自助机打印报告单,而是找了一个偏僻的教室。 他锁上门,熟门熟路地断掉电脑的监控,再进行一些不太合规的操作。 言知礼短暂地回忆起自己高中时的志愿。 他想学计算机。 准确来说,他和薄行川都想学计算机。他们一起学编程、一起尝试实现一个个无厘头的想法,编了不少冒爱心的愚蠢小游戏、暗戳戳地向对方表白。 可惜,言知礼高考发挥一般,只上了医学院的分数线。薄行川考得很好,全校专业任选。 父母说,你的分数又不低,可以去别的学校学计算机。 言知礼说,我要和薄行川上同一所大学。 结果,薄行川也没有报计算机,反而一头扎进经管院。 言知礼问他,他说:我其实没什么兴趣,学那么久……是想和你一起学。 那时候,言知礼感觉意外又甜蜜。现在再回忆,他的情绪就复杂多了。 他正在用他和薄行川一起练习的技能,向薄行川隐瞒一件重要的事情。 虽然手上操作没出错,但是言知礼的确在走神。 等他修改完所有要改的地方、将要保存时,有人说:“哇,同学,虽然你很厉害,但是你现在是在伪造报告单吗?” 教室里有其他人?! 言知礼脸色一白。 他刚要按下保存,那人便笑着说:“我正准备拉电闸哦——保存至少要一秒吧,电可是说断就断的。” 言知礼闭了闭眼。 一秒说少了。凭借教室的老设备,加载至少要三秒,拉个电闸完全够了。言知礼也不确定他做的违规操作能不能自动保存。 怎么办? 摸鱼看一眼居然放出来了(呆住.jpg)总之曲折地赶上更新[让我康康] 来不及一条一条回了统一感谢一下吧:谢谢大家的评论和营养液[亲亲][亲亲] ps.前几天达到了150评论、收到了总计10r的霸王票,周五周一也更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 11 章 第12章 第 12 章 言知礼扔开鼠标,开诚布公道:“我有我的理由。你可以当作没看见。” “你断了电脑监控,但是教室还有监控。我知道,不查就等于没事;要是查了,我多少算个目击证人吧。”来人语速极快地说,“你原本的报告单没有任何问题。只改第二性别的项目……你要装Alpha?你应该知道,报告单要放到档案里的吧?” 听见对方的话,言知礼敏锐地捕捉到谈判空间。他问:“宋同学还怕当不作为的目击证人吗?” 虽然对方学习很努力、并没有使用什么手段,但是有些东西,有和没有是不一样的。 “不怕啊。不过,都在现场了,比起不作为,我更喜欢掺和一下。”宋延晖笑了笑,“我可以帮你——我当你的共犯。” 言知礼:“嗯?” 好神奇的发展方向…… 经过友好协商,言知礼换了一个方案:这回,他没有改自己的报告单。他的报告单维持原状,和他的其他学业档案放在一起。 他为薄行川定制了一份报告单:这份报告单是宋延晖的——宋延晖已经打印过报告单了,这种操作不会影响宋延晖。 言知礼只改了姓名,并交换两项数值上相似的数据。 如果是医学专业的同学、或者对体检报告了解特别细致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报告单有问题。 言知礼决定赌一把:薄行川只了解了第二性别相关的数据,没有细致地看其他项目。 既然有盟友,他干脆让宋延晖帮他打印、交表,他自己则去打印那份假报告单。 两人交换校卡,各自找自助打印机打印。 言知礼想了想,按照自己的习惯,走到最外面的打印机。 薄行川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言知礼加快脚步,抱住薄行川:“来啦。这么快?” “没等到校车,走过来的。”薄行川也紧紧抱住他,“排了很久吗?” “是啊,第二性别检查多一点。”言知礼故作平静,转身刷卡、打印。 他只露出校卡统一的背面。薄行川扫了一眼,侧身回避。 打印不需要密码,但薄行川已经习惯了。 言知礼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果薄行川看得仔细一点,他会发现,屏幕上的名字是“宋延晖”而非“言知礼”。 机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言知礼盯着报告单,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出差错啊。 他看到报告单最上方的“言知礼”时,彻底松了一口气。 成功了! 言知礼拿起报告单,问:“你要看看吗?” 薄行川有点惊讶,顿了一下才说:“行啊。” 他接过报告单,目光扫过个人信息和某几项数据。 片刻后,他还给言知礼:“挺好的,你状态很好。” “是啊。”言知礼指了指旁边的空教室,“你去那边坐会儿,我去五楼交表。一会儿去哪吃午饭?” 薄行川:“好。回家吃吧。” 言知礼:“行。” 他抓着报告单,爬到五楼。即将走进办公室前,言知礼停下脚步。 他看着报告单,扯了扯嘴角,将这份“罪证”撕碎。 将碎纸扔进垃圾桶时,言知礼忽然觉得特别没意思。 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好结果”吗? “怎么样?你的目标实现了吗?”宋延晖从另一个办公室走出来,两人换回自己的校卡。 “实现了。”言知礼真心实意道,“谢谢。” 幸好他遇到了宋延晖,宋延晖也愿意帮忙。否则,他的假报告单后患无穷。 宋延晖微微挑眉:“你男朋友这么不能接受?” 言知礼是在考试结束时突然二次分化的,同学们基本都知道。至于他分化后的性别,Alpha和Omega能感受到。 “也不是。他……”言知礼叹了一口气,不欲多说,“我们可能是有一些问题,不严重。” “加油。”宋延晖玩笑道,“实在不行,喝一杯,来个酒后吐真言。” 言知礼也笑了:“听上去很好玩。” /// 言知礼本想像医生说的那样,在课余时间多休息。 正好薄行川忙于竞赛,三天两头留在经管院付费自习室琢磨比赛。如果他趁机度过第一次发情期,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事情十分不巧:他为了凑学分报的随机志愿活动分配,突然分配到了。 他成了学校迎新晚会的后台志愿者,负责的任务还挺多。他们组的志愿者培训次数最多,光是熟悉大礼堂后台的培训就有三次。 言知礼的空闲时间不算多,志愿者培训又占了一大半。 行吧,幸好有强效抑制剂。 言知礼完全违背医嘱,继续用强效抑制剂。 除了全场彩排的时候,全场彩排时任务太紧,他没时间补抑制剂,只好用抑制贴凑合一下。 被他压得很死的信息素溢出一点,大家聊天时便聊了一下。 言知礼不会主动参与这类话题,也不抗拒——他还在适应自己的Omega身份。 几个Omega聊得开心。聊到后面,他们还去逗了逗组里的Beta们,问他们能不能感受到信息素。 大部分人都说“不行”,零星有几个人能感受到却不能分辨。最敏感的一位,还能大概分辨出别人信息素的类别。 大家开玩笑说,他都可以装Alpha或者Omega了。那人摆摆手表示“没这个想法”,言知礼则有点羡慕。 别人不想装,他想装还装得费劲。 或许,没必要继续装。他已经得到想要的结果——至少得到了一部分。 只是,薄行川的态度…… 万一薄行川知道真相后,又变回原来的态度怎么办? 言知礼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可以无所谓。 然而,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他们的感情必然会受损。 虽然受损了也不足以让他提分手,但是言知礼不希望他们的感情遭到任何损耗。 不过,感情之外,身体上的契合也至关重要。 言知礼过得有些压抑。 最近,两人都早出晚归的,即使住在一起,见面频率也不高,更别提做点什么。 他们最亲密的举动就是接吻。薄行川不会拒绝他的亲近,也会主动吻他。 但是言知礼就是郁闷。 他毕竟是一个正在等待自己第一次发情期的Omega。薄行川待在他身边会让他感觉好一点,哪怕薄行川没有信息素安抚他。 他觉得不够。 还好,他有一位玩得很花的朋友。 ——这么形容周浪不太准确。他玩得再花,也只和盛炽玩。 这么说来,他也不是很花。 言知礼向他取经后,暂时用人造物件解决自己的麻烦。 恋人睡在自己身边、自己却要用道具解决,多少有点心酸。 理智上,言知礼可以说服自己:为了换取好的结果,艰苦的过程是必须要接受的。 感性上,言知礼确实难以克制。 有时候言知礼也想放弃。他知道,只要他稍微表示出换回去的意愿,薄行川就会欣然接受。 然而,他舍不得现在的成果。 那就再坚持一会儿吧。 言知礼心里装着事,工作时难免走神。 最后一轮彩排时间又长,结束时已经超过平时下晚课的时间。 言知礼有三次失误,灯光不是慢了一点、就是快了一点。 幸好,和他同组的同学非常靠谱,他的失误并不明显。 彩排结束,他向同学道谢:“谢谢你帮我。” “大家都是一个组的。”同学摆摆手,不甚在意。 在选入志愿组前,大家都是陌生人。做了好几次的全天彩排后,同组的志愿者们混熟了。 言知礼也没继续客气,两人闲聊了一会儿。 言知礼知道这位和他同队的同学是他们一大组里对信息素最敏感的Beta。 所以,看到对方神情有点犹豫,言知礼便说:“张亦弛,你要说什么?直说吧。我不会觉得冒犯。” 话虽如此,张亦弛还是先道歉了:“抱歉,这话由我来说可能比较奇怪,对不起。只是,彩排这段时间里,你的信息素水平好像没有下降。如果连我都能持续地感受到,你大概很难受。” “应该是我道歉。组里情况比较好,我没用太多抑制剂。”言知礼深吸一口气,玩笑道,“这志愿来得有点不巧。过一段时间就不会这样了。” 后台组压力大、人员往来比较复杂,组里基本都是Beta。换个Alpha、Omega多的组,言知礼袒露信息素的行为难免惹来非议。 发情期过了就好了。 张亦弛眨眨眼,似乎不太理解言知礼的委婉表达。 是了,对方再敏感,也终究是Beta。张亦弛又是经管院的,应该不了解Omega发情期的相关知识。 言知礼也不准备多说。他简单总结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晚会那天我会更加谨慎,也更加认真。不会影响我们的工作的。” “我不担心这个。你既然能进后台组,就肯定能做好。”张亦弛笑了笑,“唔,怎么说呢……我是觉得,你可以多找找你的恋人——之前休息时你经常和一个男生发语音,应该是恋人吧?你们在同一所大学,时间挤挤也能安排,现在过去、两个人一起逛逛操场也不错。没必要违背自己的心愿。” 言知礼想,张亦弛应该是误以为他的恋人不愿意和他亲近。 那倒不是。根据暑假的情况来看,他们现在十分和谐,简直重燃激情——虽然激情也没灭过。 他们只是没有时间。 ……好吧,也不是没有时间。 张亦弛说得没错,都在同一所大学,他们又认识彼此的同学朋友,只要愿意,谁陪着谁都可以。 薄行川是真忙,言知礼则有点装忙:更忙的期末周都能天天和薄行川一起自习,现在有什么不行的?薄行川又不是二十四小时讨论。 言知礼怀疑薄行川天天去付费自习室也有躲他的意思。 可能,他们默契地给了对方个人空间,即使他们都没有意识到对方需要。 言知礼突然特别想见薄行川。 才发现昨天打错字了是周五周日hhh不过200评了所以的确是周一也更新[亲亲][亲亲] 今天中午发的红包,因为是手动发的也不确定有没有漏(检查了两遍应该没有),如果有漏掉的宝宝提醒我一下!!不是故意跳过是真没注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 12 章 第13章 第 13 章 付费自习室是经管院的学院场地,言知礼不确定外院的人能不能进——以前薄行川基本不去,他也就没了解过这一点。 正好,他面前就有一位经管院的同学。 言知礼问:“哎,张亦弛,你们院的付费自习室,我可以去吗?” 张亦弛没料到话题会突然跳过来,顿了一下,回答道:“可以的,那边只限制预约者的学院和每个房间的总人数,不要求所有人都是经管院的,你让他们带你进去就行。” “好的,谢谢你。”言知礼笑起来,“我要去找我的爱人了。” 张亦弛沉默良久。直到言知礼收好书包、准备离场,他才开口:“虽然付费自习室的信息素隔断很好,但是监控很多,最好不要在那边做一些……不是学习的事。” 言知礼一愣,随即大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就是想去找他,可能……接他放学?”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虽然昨晚才见过,但是突然很想他。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看看他。” 张亦弛微微睁大眼睛。半晌,他笑了笑:“真好。” 两人顺着自习的话题聊了两句,便挥手道别。 按照张亦弛的说法,如果言知礼想进付费自习室,他要联系一下房间的预约者。 言知礼思考片刻,勉强想起来,每次有什么集体活动时,好像都是李杭霏主动担起预约的职责。 他们小组去付费自习室,应该也是李杭霏预约的? 言知礼联系李杭霏:【我过一会儿会到付费自习室,你们在哪个隔间呢?】 李杭霏秒回:【102!你咋才来】 【言知礼:最近忙呀[流泪]】 【李杭霏:难怪行川心情不好[呲牙]】 言知礼十分意外:薄行川心情不好? 他完全没看出来。 言知礼多问了两句。 【李杭霏: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大家的思路不太一致,双方都坚持自己的想法】 【李杭霏:不用担心,他们偶尔吵两句也就过了】 【李杭霏:行川是吵赢的[赞]】 言知礼发现他很难想象薄行川吵架的样子。 薄行川不会和他吵架。和盛炽吵的时候,两人要么互相阴阳怪气,要么退化成小学生,说得最重的话也就是“我不和你玩了”。 所以,薄行川吵架是什么样子的? 言知礼有些好奇,便拜托李杭霏不要把他过来的事告诉薄行川。 【李杭霏:[大笑]小情侣的小情趣是吧?我知道了,在你主动过来之前我不会说的】 【李杭霏:哦,进来要登记双方学号,你写我的】 她发来学号,言知礼回了一个“OK”。 他第一次来付费自习室这边,绕了两圈才找到入口。 一进门,言知礼便感受到张亦弛说的“信息素隔断很好”。 他周身若有若无的信息素被按回去,但不会让他压抑。同时,他对信息素的敏感度也有所降低,让他更能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很不错的设计。 言知礼都有点想说服薄行川,他们以后都来这里自习好了。 登记完,他准备找路,正好碰到出来透气的李杭霏。 李杭霏眼神一亮,抓着他的手腕,低声说:“你观察一下情况,我不确定薄行川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听她这么说,言知礼不免严肃了一些。 两人躲在102的拐角,默默偷听屋内的对话。 付费自习室隔音再好,也架不住他们贴着门缝偷听,门里的人还十分激动。 言知礼自动过滤听不懂的部分,专心分辨薄行川的情绪。 嗯,情绪还挺稳定,就是声音大了点。 思路也很清晰,分点反驳对方时特别帅气。 言知礼忍不住笑起来。他抿了抿唇,小声说:“薄行川没事。倒是你们队友,感觉要气炸了。” “他们本来就有点矛盾,进导师组的时候就这样,分配到一个组里也是倒霉。”李杭霏叹了一口气,“之前,老师说今年有两个项目,到时候把他们分开放,但是出了一点小状况,只有一个了,他们就……哎。” 言知礼微微皱眉:“对方是什么性别?” “Alpha。”李杭霏摇摇头,“不然我们怎么要跑来付费自习室。” 言知礼懂了。Alpha和Omega情绪激动时,难免会有信息素外溢。虽然图书馆也有信息素抑制,但是肯定比不上经管院特意设计过的自习室。 他紧张起来:“你们队友会拿信息素压人吗?” “这倒不会,你放心。他人挺好的。”李杭霏吸吸鼻子,问,“哎,说到信息素,你有没有觉得,现在,此时此刻,走廊上信息素有点多?” 言知礼感受片刻:“没有吧?” 他想起张亦弛的话。一起工作时,张亦弛十分严谨,遇到不确定或者有浮动空间的地方,张亦弛向来按照保守情况说。 如果张亦弛都说付费自习室的信息素抑制很好,那肯定没问题。 “哦,这样,看来我也被气到了,都开始怀疑信息素了。”李杭霏嘟囔道。 102室内没声音了。 言知礼似有所感,拉着李杭霏后退。 下一秒,薄行川打开门,也出来透透气。 他皱着眉,眉间浮现小小褶皱,神情稍显烦躁,看起来像是要抽根烟。 不过,薄行川并没有抽烟的坏习惯,他只是靠在墙上发呆。 言知礼笑起来。他从拐角后跳出来,扑进薄行川怀里:“嗨!” 薄行川还没反应过来。他脸上的表情没动,手臂却自动环住言知礼。 烦躁褪去,薄行川也笑起来。他搂得更紧:“你怎么来了?” “刚刚彩排完,突然想来找你。”言知礼偏头,“不欢迎我?” “不是。这么晚了,我以为你会直接回家。”薄行川想了想,“我们去吃宵夜?” 言知礼:“你不是在讨论吗?” “其实已经讨论完了。今天……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薄行川唇边浮现一抹冷笑。 两人齐齐看向李杭霏。 李杭霏九十度鞠躬:“两位少爷请去,小的会帮你们解决后续的。” 薄行川:“……我是想说,你记得退房,上次没退就亏押金了。” 李杭霏:“哦哦哦!想起来了,谢了。” 她和薄行川确认了一下今天的讨论结果,又顺手把薄行川的书包扔出102。 李杭霏推着两人走,催促他们赶快去谈恋爱。 言知礼小声说:“已经在谈了。” 他看向薄行川,眼睛亮亮的:“你最近都待在这边?我还没来过,带我逛逛吧。” 薄行川答了一声“好”,低头笑了。 “已经在谈了”,的确没错。 看到言知礼的那一刻,薄行川压抑的心情像吸水的海绵,慢慢放松、胀大,最后成为溢满心脏的好心情。 好吧,他不应该为了一些莫须有的猜测疏远言知礼。 开学体检后,薄行川反思许久。言知礼把结果摆在他眼前:那份报告单上,关于第二性别的所有项目,都明明白白地显示“言知礼是一个Alpha”。 他抱着先入为主的观点,自顾自地收集所谓“证据”,形成一场证实偏差。 细细算来,也不是没有证明言知礼是Alpha的证据。 虽然不多…… 薄行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正是他纠结的点。 除了那些不由性别决定的性格、开学体检报告单之外,似乎没什么能说明言知礼是Alpha。 呃,“在某些时候很厉害”能算吗? 难道那么多出现在Alpha身上的巧合、出现在Omega身上的必然,同时出现在Alpha言知礼身上? 可是,报告单又是一个铁证。 薄行川都有点想拉着言知礼再体检一次了。 不过,如果真的那样,他们之间一定会产生矛盾。 那还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付费自习室房间众多,走廊也修得四通八达。薄行川走习惯了,言知礼则当迷宫玩。 他一边走,一边拿着薄行川的草稿纸和铅笔画路线图,玩得不亦乐乎。 薄行川在他身后半步,避免自己无意识带路。他时不时看一眼墙上的地图,准备看看言知礼什么时候能注意到。 不得不说,言知礼的空间想象能力和规划能力十分优秀,把半张A4纸规划得清清楚楚。 薄行川甚至想让言知礼版地图代替付费自习室原本的地图。 画得这么好,真应该让大家都看看。 就在言知礼的地图只剩最后一块时,意外突然发生。 “有Omega发情了!” 薄行川下意识顺着声源方向看去。 一个Omega蜷缩在角落,面色潮红、身体发抖,的确是典型的发情期症状。 虽然自习室本身有抑制装置,但那也要大家都把房间门关好才行。然而,为了通风,大家在不怎么说话时会留一条缝。 这一点点空隙,足以削弱百分之八十的抑制效果。 更何况,为日常情况做的抑制措施显然不能抵御急性发情时的Omega信息素浓度。 一时间,走廊里变得嘈杂。 自习的同学纷纷离开房间、自觉排队,乱中有序地撤离自习室。 大家心里都有一套默认规则:Alpha先走,Omega再走,Beta殿后,最大程度地保护发情的Omega不受到伤害。 薄行川是Beta,正等着和Beta们一起离开。 言知礼却没跟着Alpha大部队离开,反而想往角落走。 “他是Omega。”薄行川委婉暗示。 “我知道。”言知礼平静道,“但这是急性发情,并且发展有一段时间了,很危险。不能等了。” 他轻轻挥开薄行川的手,迅速靠近Omega。 薄行川看着言知礼靠近Omega。Omega缩得更紧了,却不算抗拒。 言知礼跪在Omega身边,先安抚了几句,又倒掉自己包里的东西,让Omega靠着他的书包。 他小心地扯着Omega的衣摆,隔着布料放松对方过分紧张的肌肉,又指导对方自己舒缓腺体。 最后,他给Omega打了一针抑制剂。 Omega紧锁的眉毛缓缓松开,感激地看了言知礼一眼。 薄行川适时递上湿巾和纸巾。 言知礼转手交给Omega,嘱咐道:“一会儿校医院来了,你告诉他们,有人给你做过紧急舒张。我叫言知礼,这三个字。” Omega睁大眼睛,努力记住言知礼校卡上的三个字,一边看、一边连声感谢。 “没事。自己多注意身体。”言知礼摆摆手,拉着薄行川走了。 薄行川脑子很乱。 他有很多疑问。 为什么言知礼不给对方一个临时标记?情况如此紧急,标记比抑制剂更方便。 为什么言知礼有Omega抑制剂?他明明不认识多少Omega。 为什么言知礼这么平静?他没过易感期,本该对Omega信息素反应强烈。 薄行川张口,在提问的前一刻,他瞥见言知礼额角的汗珠,忽然不想问这些了。 “还好吗?”薄行川握紧言知礼的手,“是不是很累?” 一些老套的剧情() 他们abo世界真是天天出意外啊(指指点点) 明天(9.21)18:00更新[垂耳兔头][垂耳兔头]请来看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 13 章 第14章 第 14 章 言知礼愣了一下,摇摇头:“不累。紧急舒张很简单,不过我第一次在真人身上做,情况又比较急,我有点紧张。” “辛苦了。”薄行川吻了吻言知礼的额头。 言知礼抱住他,埋在他肩上。 半晌,言知礼轻声问:“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薄行川说:“没有。” 言知礼:“……好。” 校医院接走发情的Omega,不少Beta回来学习了,但是基本没有Alpha和Omega回来。 薄行川让言知礼在自习室外学院等一会儿,自己折回去收拾言知礼的书和书包。 书包上的信息素浓度很高,薄行川没有立刻还给言知礼,而是留在自习室清洁,再拜托李杭霏带到他在学院的储物柜里。 见他回来,李杭霏紧张道:“小言没事吧?你看上去不太好。” “没事。我们都没事。”薄行川沉默片刻,突兀地说,“他的确有不对的地方。” 李杭霏呆了一会儿,才想起暑假前他们在KTV的对话。 她不清楚内情,不过,从薄行川让她假装拉他去院子里讲题时,她就意识到薄行川和言知礼之间有一些没说开的话。 李杭霏问:“你爱他吗?他爱你吗?” 薄行川:“……怎么突然问这个?当然。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 “嗯,记住这一点。”李杭霏拍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作为你的朋友,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自己也要记住自己为什么做决定。” 薄行川微微一怔。他点点头:“知道了。” 他收拾好心情,扬起笑脸面对言知礼。 看到他过来,言知礼压下心里的烦躁,也笑着牵薄行川的手。 ——言知礼虽然没再进自习室,但是现场的信息素太过杂乱、和抑制装置打架,他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他不太舒服。 准确来说,是非常……独特的、难以忍受的“不舒服”。 这场变故之后,时间有些晚了。两人的宵夜行程稍有修改:地点从学校门口的小吃街改成家里。 回家后,薄行川做饭,言知礼休息。 做饭之余,薄行川抽空检查冰箱里备的菜。 他们最近比较忙,午饭和晚饭基本各自吃食堂,没在家吃多少顿,也就没怎么买菜。 薄行川今晚做一顿宵夜、又清掉放坏的菜后,便没多少食材了。 他预想了一下之后可能发生的事:他周末会闲下来,如果一切顺利,休息几天后他会去外地比赛。 这种情况下,他们肯定要在家挥霍周末……可能还要用比较成年的方式。 还是囤点菜吧。 “言知礼,冰箱里没菜了,你买一下吧。”薄行川喊道。 他们一向如此:谁做饭,另一个人就在等的时候买一些菜。 然而,薄行川没有得到回应。 他探头一看:原本躺在沙发上的言知礼不知所踪。 薄行川紧张起来。 他无法亲身感受自习室的混乱。据李杭霏所说,和他争锋相对的Alpha队友都蔫了,估计现场的信息素非常杂。 言知礼没事吧? 无论言知礼是Alpha还是Omega,他都会受到信息素影响。 薄行川调到小火,随后走向亮着灯的洗手间。 他敲了敲门,关切道:“言知礼,你还好吗?” 过了好几秒,言知礼才开口。他声音紧绷:“我上个厕所。挺好的。” “是吗?”薄行川不太信。 言知礼的声音很不自然。 薄行川又说:“你自己就是学医的,不用讳疾忌医。我可能不再能体会你的感受了,但是你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 这次言知礼沉默得更久。过了好一会儿,言知礼意味深长地说:“你可以。” 薄行川:“嗯?” 下一秒,洗手间的门猛地打开。言知礼脸上沾着水珠,双颊绯红。 薄行川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后仰。 来不及思考,他便被言知礼拽到怀里。 身下贴到一处滚烫的地方。 不需要语言或者动作,薄行川懂了。 热度迅速漫上他的脸颊。他小声地说:“言知礼……” 言知礼吻住他。舌尖的入侵像是某种预告。 他们跌跌撞撞地扑到花洒下。 水流掩盖了言知礼身下的源泉。言知礼用手指分散薄行川的注意力,心里却有几分破罐子破摔:发情期现在就来吧。 最好来得猛烈一点,猛烈到冲出他体内的小物件,再让薄行川进来。 是他坚持要不一样的发展,也是他在怀念过去。 言知礼用他希望被对待的方式,对待薄行川。 …… 薄行川还记得锅上煮的东西,人已经迷糊了,还坚持要去厨房关火。 言知礼按着他的胯骨,让他自己一步一步走过去。 薄行川走得比小美人鱼更艰难。不是因为脚痛,而是因为言知礼。 他的喘息很重,脚步也沉。言知礼贴着他,坏心眼地往前挺腰,欣赏薄行川骤然停滞的呼吸。 言知礼的嘴唇蹭着薄行川的耳垂,时不时吻出声音。 薄行川被他吻得发颤,只能用力握着言知礼的手腕,当作小小的反抗。 他不会注意到,在脚步声外,还有一种滴答声。 …… 大好周末,两人宛若染上网瘾,狠狠打了两天游戏——言知礼坐在客厅打,薄行川躺在床上打。 他们一不小心做狠了。即使言知礼事后再细致,也于事无补。 他自己腰酸背痛,薄行川甚至不太能走路。 薄行川的比赛还需要他路演、上台宣讲,此时的休息算是强制性质的。 幸好还有这个比赛,否则,按照他们最后的架势,恐怕能再多做好一会儿。 除了肌肉酸胀,言知礼还有其他难受的地方。 他爽了是真的,他发情期迟到了也是真的。 二次分化、第一次发情期、伴侣是Beta……言知礼很清楚,他必须严肃对待自己的生理现象。 然而,为了操到薄行川,他自欺欺人地用强效抑制剂拖时间,拖着拖着,乐极生悲。 ——他希望发情期来的时候,发情期不来了。 言知礼以为,他受到其他Omega发情的刺激,又和恋人疯狂做.爱,无论如何也该发情了。 他都做好薄行川质问他的准备了,甚至沉痛地想过,如果薄行川要求换回去怎么办。 结果,任凭他用什么姿势、把薄行川按在家里的哪个角落,他就是没发情。 只有信息素水平达标,其他症状一个没有。 **不断鼓胀,却全部闷在身体里,他才会失控,一时上头,做得有点过。 “你是在找借口吗?”听完言知礼的全套论述,盛炽嘲讽道。 周末结束,薄行川去比赛。言知礼请了发情期假,在家休息,顺便和两个Omega朋友聊天。 “不是借口,是事实。”言知礼真诚道。 盛炽哼笑两声,给他留面子,没有戳穿他的借口。 周浪接过“直白”的责任,直截了当地说:“你是怕你发情期过了以后,薄行川变回去吧?” 言知礼沉默了。 屏幕上,他控制的小人半天没动。 盛炽和周浪也不说话。盛炽的小人围着“言知礼”绕圈,周浪的小人接过“言知礼”的任务,蹲在任务点上等待验收。 等周浪交完三个任务,言知礼才出声。 言知礼笑了笑,语气平平:“是啊。很明显吧?我不说,你们也看得出来。那薄行川呢?” 盛炽:“首先,他知道你是Omega了吗?” 言知礼:“我不确定。” 他简单讲了改报告单的事。 盛炽好学生本性爆发,听得连连摇头。要是言知礼坐在他面前,他一定会大力摇晃言知礼,试图将言知礼脑子里的水倒出来。 周浪没有这种本性,赞叹道:“厉害啊。照薄行川和盛炽这种性格,薄行川再有本事也想不到你会这么做。” 盛炽嚷嚷起来:“嘿,我什么性格?” “唔,特别适合被破坏的小正经?”周浪调笑道。 眼见两人又要拌嘴——时至今日,言知礼还害怕他们拌嘴拌到床上去——言知礼紧急打断。 他把话题扯回来:“第二性别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哪怕我一开始就是Alpha,他想上我我也会同意。他……” 周浪打断他:“你当然会同意。问题是,薄行川怎么想?” 说完,周浪笑起来:“这话真是太熟悉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第 14 章 第15章 第 15 章 言知礼再次沉默,甚至没追问周浪这句“熟悉”。 盛炽很想说,薄行川实在坚持的话,要不就考虑一下分手吧。 他和周浪没有这种问题。 虽然两人小时候互相看不顺眼、好好的竹马关系搞得亦敌亦友、又当过一段时间的情敌,但是真正相爱后,两人反倒十分和谐。 矛盾、冲突当然存在,他们也会吵架。 那又怎么样? 吵就吵。因为爱、因为想要和对方走得更久的愿望,问题总会解决。 更何况,在盛炽眼里,言知礼和薄行川的问题根本不算问题。 Beta又如何?言知礼以前也是Beta,言知礼能接受的事情,薄行川就不行? 性格强势又如何?世界上的人形形色色,一定有比薄行川更强势的人能接受。 说到底,薄行川身上没有任何阻碍他满足言知礼的因素。 除了他坚如磐石的“信念”。 信念是死的,人是活的。 如果信念盖过爱,甚至盖过伴侣之间商量和沟通的可能性,那还不如趁着感情没有消耗殆尽的时候分手。 “其实,我能理解他。”言知礼说。 盛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行,他们完全不可能分手。 他在屏幕前翻了一个白眼:“言知礼,你知道你这话非常恋爱脑吧?” 言知礼:“知道。” 盛炽:“……” 他被打败了。 盛炽无力地摆摆手,示意周浪继续说。 周浪看了盛炽一眼,轻微地共情了言知礼。 他意味不明地说:“可能,人容易被自己没有的品质吸引。” 言知礼轻叹:“是啊。” 在和“坚持”有关的一切事情上,他和薄行川都稍微偏离平均值。 薄行川总是过分坚持,而他总是太快放弃。 言知礼什么都不在意、对什么都无所谓,小到下一顿饭吃什么、大到读书选什么专业,他都可以说“随便”。 即使做过决定,他也能随时放弃。 因为“坚持”没有用,“在意”也没有用。 言知礼感激父母给予他的自由,但是这份自由对于太年幼的孩子来说,是一种伤害。 薄行川和他不一样。薄行川想要什么,就会卯足劲争取,同时牢牢把握自己手上拥有的。 事情演变成现在这样,也和薄行川的性格有关:言知礼喜欢他的坚持,就必须接受这份坚持有时候会成为固执。 言知礼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恶劣:他喜欢薄行川的坚持,又想打破这种的坚持。 然而,无论如何,他都能在和薄行川相处时体会到稳定的“获得”和“拥有”。 言知礼割舍不下。 他终于有了不能“不在意”“无所谓”的念头。 盛炽和周浪对视,发现对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作为两人共同的朋友,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种立场上。 作为薄行川的朋友,两人支持薄行川用自己舒适的方式恋爱;作为言知礼的朋友,两人希望言知礼能开心地恋爱。 大部分时候,这两种想法本质上是同一种。可惜,现在不是“大部分时候”。 眼见气氛有点沉重,周浪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说起来,马上放国庆,要不要出去玩?” “好啊!”盛炽积极道,“暑假没来得及去游乐园,正好国庆去。” 言知礼也没意见。 遗憾的是,他们去不成了:盛炽查到,他之前选好的优惠四人套餐下架了。 既然价格不占优势,他们也没必要去人挤人。 周浪想了想,说:“去山上露营?我听我同学说,有一个新开发的露营点不错。正好去散心了。” 这回,盛炽没有立刻表态。 他们三人之中,需要“散心”的人只有一个。 “好。挺好的。”言知礼拿出手机,顿了顿,又说,“周浪,你和薄行川说吧。” 周浪似乎叹了一口气,应道:“行。” /// 言知礼在家休息了三天。 这三天里,他尝试了各种不伤害身体也不违法的方法,他的发情期还是没来。 第四天,他不等了,直接回学院销假。 虽然薄行川的比赛昨天结束,但是他们还有赛后的颁奖、社交、庆功,明天才能回来。 薄行川不在,他的同学朋友都要上课,他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 刚好,他们学院办院级运动会,停课一天,正适合言知礼回学校。 回校前,他下意识找薄行川报备:【我今天销假了】 发出一秒,言知礼立刻回神,急忙撤回。 他根本没告诉薄行川他请假了。 言知礼从坦荡地回学校,变成心虚地回学校。 过了一会儿,薄行川大概是看到他撤回的消息,问他怎么了。 言知礼随便找借口:【想你了[可怜][亲亲][亲亲]】 他们经常说“我想你”“喜欢你”一类的话,不过一般都是面对面说的,用来讨要一个亲昵的吻。 放在线上,他们都知道这是开玩笑,回几个亲亲的表情包就算结束。 但是,今天薄行川没有这么干。 【薄行川:有多想:D】 言知礼一愣,随即笑起来。 【言知礼:颜文字是杭霏发给你的?[呲牙]】 【薄行川:没,总决赛选手群里学的】 【薄行川:你还没回答[委屈]】 言知礼又笑了。 他本来想像平时一样玩笑过去,或是说一些成年人的话题。心脏处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他不想随意糊弄。 最后,言知礼发了一条语音。 他轻声说:“想要你立刻出现。” 薄行川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在他身边。 【薄行川:我也想立刻出现[流泪]】 他发了几个亲亲和安慰的表情,不过没发语音。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薄行川回得断断续续,言知礼猜测他应该是有事,便主动结束话题。 他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 交完销假表,言知礼从办公楼出来,犹豫了:要不,还是去图书馆学习吧? 阳光太烈,足球场上深绿色的草都显得刺眼。 他正在犹豫,有人拍拍他的肩膀:“嘿,怎么站门口?” “梁世景。”言知礼扭头,“好晒,我有点想去图书馆。” “啊,那还是去操场吧。”梁世景微微挑眉。 言知礼也挑眉:“为什么?你自己在这里吹空调,劝我晒太阳?” “反正离得近,随时来吹啊。”梁世景兴致勃勃道,“一会儿有中场表演呢,今年请的是经管院舞蹈队,很值得期待啊。” 一般来说,运动会的足球和篮球比赛都有串场表演,由学院舞蹈队表演。 每个学院都有,除了医学院——他们学业压力太大,根本没有学院舞蹈队。 听到“经管院”,言知礼的耳朵动了动。他好奇道:“怎么是经管?” “不知道。可能是在备战别的比赛,多找点舞台机会?”梁世景又问,“行川会跳舞吗?” “不会。”言知礼抿唇笑了。 他们高中有艺术选修课,种类繁多。那时候,言知礼小小地叛逆,想避开任何能和父母职业挂钩的课程。 于是,他忽略了音乐、摄影,甚至连最轻松、最热门的美术课都没选,直接选了一个舞蹈。 薄行川自然和他一起。 他们的水平,用“半斤八两”形容都有些抬举了,应该是0.1斤和0.08斤。 别人开始追求美感的时候,他们终于克服手脚不协调。 然后,第二年,两人继续选舞蹈课。 因为练舞的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触碰对方。 言知礼还记得,高二的期末考试,他和薄行川又跳得一塌糊涂。 老师举着计分板,无奈扶额;同学们试图礼貌围观,可惜还是有几个人忍不住扑哧扑哧地笑出声,像给音乐加鼓点;特意赶来看热闹的盛炽周浪哈哈大笑,盛炽还说,你们要是有八十分,暑假饮料我全包! 但他们都不在意。 言知礼揽着薄行川,眼里全是薄行川微微发窘的神情。 好可爱……好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 梁世景大笑:“哈哈哈哈,你俩居然选了两年!这叫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 言知礼也玩笑道:“嗯,当时我们发小就是这么笑的。” 办公楼和操场确实很近。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走到足球场边。中圈上,经管院舞蹈队跳着活泼的舞蹈,年轻男女的肢体动作都很漂亮。 “啧啧啧,他们看的可是现场版,有眼福了。”梁世景摇头晃脑,“你说,薄行川会不会在那里?” “嗯?”言知礼明知道不会,却还是忍不住看向跳舞的同学。 没有薄行川,甚至没有眼熟的同学……好像有一个比较眼熟? 没等言知礼仔细回忆,一只手覆上他的眼睛。 梁世景已经憋不住笑了,又是那种丝丝缕缕、仿佛漏气的笑声。 操场上的音箱卖力工作,跳跃的舞曲震荡在言知礼耳边。 在甜蜜的音符里,言知礼笑起来。他笃定地说:“薄行川。” “怎么知道是我的?”薄行川从背后抱住他。 言知礼紧紧贴在薄行川怀里,享受自己渴望的亲密。他舒服得微微眯眼:“我就是知道。” 他也找不到什么证据:肌肤相贴只有一秒,他再熟悉也不可能从一秒的触碰里认出薄行川。 可能他并不是依靠这个判断的。他相信薄行川会来,哪怕薄行川昨天说“回不来”。 “哎,早知道你们一碰面就这么腻歪,我就不帮忙了。”梁世景可怜兮兮地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对象啊?” 薄行川笑了笑:“唔,穿越回小时候,多在小区院子里玩?” 梁世景满脸哀伤:“其实你可以直接说我找不到对象的。” 言知礼也笑了。 他的笑容还没放大,便僵在脸上。 梁世景说“帮忙”……所以,薄行川能这么准确地找到他,是靠梁世景? 而他和梁世景在办公楼相遇,他去办公楼是为了交销假表,销假表销的是发情期的假…… “怎么了?”薄行川注意到言知礼突然僵硬,问道。 言知礼努力放松语气,故作随意:“你什么时候到学校的,累不累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第 15 章 第16章 第 16 章 薄行川:“到了有一会儿了。还好,不累。” 言知礼:“哦。” 薄行川答得模糊,但他又不能继续追问——太刻意了。 言知礼很快想通:反正现在在学校,还是运动会,操场人多眼杂,薄行川肯定不会立刻问他。 先过完白天再说。 “我带他转转,有精彩的项目叫我。”言知礼对梁世景说。 梁世景应下,让他们放心转,精彩的比赛也没几场。 虽然心里装着事,但是言知礼牵着薄行川的手,就不由自主地雀跃。 薄行川来医学部的次数不多。医学部较为偏僻,为了方便,他们基本都是一起去本部图书馆自习。 言知礼介绍道:“这边是办公楼,这边是教学楼,这边是实验楼,这边是图书馆,这边是宿舍楼和零零碎碎的店——就是生活区。” “很适合学习。”薄行川委婉道。 言知礼直白地说:“是啊,完全没有娱乐空间。” “也就是操场了。”薄行川看向操场,闲聊一般地说,“你们班没让你报项目吗?” 医学部的男Alpha不多,很多项目报不满人,约等于参赛即获奖。大部分时候,班委都会鼓动同学、努力报满名额,为班级挣点分。 言知礼一顿,探究地看了薄行川一眼。 薄行川没有看他,仍旧四处张望,打量医学部的环境,似乎真的是闲聊。 既然他这般态度,言知礼也随意地说:“班委问过,我拒绝了,他们也没坚持。我们班氛围挺好的,不想去就不去。班级荣誉没有班级凝聚力重要嘛。” “这样。”薄行川点点头,笑道,“幸好你不在我们专业,不然肯定要被拉过去比赛的。” “是啊,你们班太有毒了。”言知礼微微皱眉。 他不仅在为薄行川不佳的专业氛围皱眉,更为了薄行川的语气。 言知礼莫名觉得,薄行川的语气里带着失望。 如果他的感受没错,那只能说明,薄行川在纠结那件事。 言知礼直接摊牌:“其实我也是下午才到学校的。之前身体不太舒服,请了易感期的假。” Alpha和Omega都有生理假期,不过一般来讲Alpha的休假时间短一点。 言知礼没有休够,从时长来看,的确像Alpha的易感期假。 “啊。”薄行川紧张起来,“现在好一点了吗?” “嗯,已经过了。”言知礼故意下流,牵着薄行川的手搂到他腰上,又缓缓向下,“可惜你不在。” 薄行川:“……” 他脸红了,不再追问言知礼的假期。 言知礼松了一口气,忽然感到疲倦。 两人沉默地逛医学部,谁都没有主动调节气氛,直到梁世景发消息。 梁世景说,这一届跳高比赛很精彩,决赛马上开始,让他们快点过来。 言知礼转述给薄行川。薄行川点头,没头没尾地说:“对不起。” “没事。”言知礼笑了笑,选择先发制人,“回家之后,聊聊吧。” 薄行川微微一愣,才说:“好。” 两人找到操场上的跳高场地。梁世景说得没错,这届跳高决赛的确精彩。 他搞到一本秩序册,指给言知礼和薄行川:“喏,他们已经开始冲击校纪录了。” “这么厉害?”言知礼惊讶。 现场人声鼎沸。其他人已经淘汰,但是冠亚军还在竞争,谁也不让谁,双方亲友团加油鼓劲的声音更是震天响。 薄行川拍拍言知礼:“你支持谁?” “我不懂。都行吧。”言知礼摇摇头,“你呢?我和你支持一样的。” 薄行川想了想:“嗯……我支持现在的第二名吧。” 言知礼:“为什么?” 薄行川:“不只是第一名需要掌声。” 言知礼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会说,‘因为支持第二名比较符合友善的定义’。” “……是吗?”薄行川偏头。 言知礼没有继续话题。两人立刻融入第二名的亲友团,喊得像模像样。 比赛中途,第二名一度处于优势。可惜,反转没有发生,第二名最后也是第二名。 选手本人稍显失望,不过还算平静,和冠军礼貌握手。 争锋相对之后,两人不免惺惺相惜。 然而,观众比选手更急。 有人喊道:“哥们,最后一跳放水了吧!” 选手挑眉,直接呛回去:“这是你写的剧本,我演不了。” 观众大概没想到会受到这种答复,情绪更加激动,人群中心一片骚动。 现场信息素有点杂。梁世景乐呵呵地看热闹,言知礼则不太舒服。 薄行川瞥了他一眼,善解人意道:“Alpha信息素冲突吗?我们去那边休息吧。” 言知礼也没解释,说:“行。” 他带着薄行川转到操场角落,一个没什么人知道的小废墟。 不过,今天小废墟里有人。 言知礼碰到另一个Alpha。他十分心虚,努力自然地打招呼:“嗨,宋延晖。” “你好。”宋延晖挥挥手,看向薄行川,“哟,这是你男朋友?” “是的,我男朋友薄行川。”言知礼向他们介绍彼此,“行川,这是我同学,宋延晖。” 两人握了握手。 言知礼刻意闲聊:“哎,我们班男Alpha名额没报满,他们没叫你吗?” 他盯着宋延晖,希望宋延晖能明白他的暗示。 这是一步险棋。言知礼不知道班委有没有问那些男Alpha,也不知道宋延晖能理解到哪种程度。 但是如果宋延晖给出他想要的答案,那他就能在晚上的谈话中彻底占据上风。 宋延晖的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随即,他笑起来:“我不想去。院级活动而已,不去就不去。” 言知礼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太好了,宋延晖回答得滴水不漏:巧妙地回避了言知礼的问题,说的又是实话。 三人坐在小废墟乘凉。闲聊时,宋延晖得知薄行川是经管院的,便说起他的朋友。 宋延晖:“哎,你认识纪闻星吗?我发小,他也在经管院。” “他是隔壁专业的。我知道他,他去年拿了国奖。”薄行川意外道,“你们是朋友啊。” “对啊,我分数差点,不然也要去经管院的。”宋延晖耸肩,“嘿,说不定你们能见到他。我听说,国奖颁奖晚会都要邀请上一届的获奖者,还有致辞环节,他说不定会致辞呢。” 言知礼和薄行川都拿了这一届的国奖。 “这样啊,那我可以用你当话题了。”薄行川玩笑道。 宋延晖一摆手,大度道:“随便用!” 说完,他想起什么,问道:“我记得,你和小言谈挺久了吧?关系也挺稳定?” 空气停滞一瞬。 言知礼率先回答:“嗯,是啊。怎么了?” “送你们一点小礼物。”宋延晖在手机上点来点去,“来个离你们最近的快递点地址,我寄过去。” 言知礼:“什么礼物?” “爱情药水!”宋延晖神秘一笑,“和你的暗恋对象一起喝,可以帮助你们互诉衷肠;和你的恋人一起喝,可以加深你们之间的激情;和你的老公老婆一起喝……” 薄行川越听越奇怪,忍不住打断:“你这是正规饮料吗?” “当然啦!我朋友喝过了,一点事没有。”宋延晖真诚道,“效果明显,客户群广泛,真的不试试吗?” 言知礼心想:大少爷是在创业吧? 试试也无妨,就当支持宋少爷的事业了。 三人一拍即合。宋延晖很快处理好,说晚上就能送到。 运动会结束后,两人在医学部食堂吃晚饭。晚饭后,他们回本部图书馆自习。 言知礼本想学一会儿就回家。不过,他在家闷了三天。突然学习,竟然有点停不下来。 他遵循这种奇妙的劲头,一口气学到闭馆。 图书馆响起轻柔的闭馆音乐。言知礼从笔记里抬头,看到趴在桌上睡觉的薄行川。 薄行川的黑眼圈比之前更明显,决赛想必是一场硬仗。 刚比赛完,立刻赶回学校,又联系梁世景、准备一份贴心的惊喜…… 言知礼轻轻捏着薄行川小臂肌肉,心软下来。 都这么累了,还要分心在意他销假的事情。 言知礼一边愧疚,一边烦躁。 他想,有那么重要吗?不是你说不重要的吗? ……是了,他是Alpha、Beta或Omega不影响他们恋爱,但是薄行川还是在意床上的位置、认为其他因素可以决定这个位置。 为什么要用那些标准? 只要他们商量好,何必在意别的条条框框。 言知礼垂眼,眉宇间笼罩着情绪不佳的阴霾。 闭馆音乐放到一半,薄行川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握住言知礼作乱的手,轻声问:“心情不好?” 言知礼:“没有。” “有。”薄行川揉了揉他的手,“你的力道有点乱。心情很乱?” 言知礼勉强笑笑,随口扯了一个“学习太累”的借口。 薄行川看了他一会儿,没深究。 他们各自收好东西,赶最后一班校车。 最后一班校车反而没有刚播闭馆音乐那班挤,他们都赶这一趟。 今天晚上,站台却格外热闹。 言知礼凑过去一看:人群中心,有一只可爱的小猫。 小猫贴着一位同学,在同学的诱哄下,勉为其难地用尾巴扫了扫旁边的人。被扫到的同学十分感动,言知礼都怕对方喜极而泣。 他心下了然:这位同学应该是Alpha。 人群三三两两闲聊。 “这是什么猫啊?” “你不是认识?这是‘夏雨荷’,小三花。” “哦,难怪毛色这么漂亮。” 言知礼远远地看着,有点“脸盲”:他实在认不出猫的品种,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见过“夏雨荷”。 薄行川突然说:“‘夏雨荷’是三花猫。” 250评加更一下,也是不知不觉日更了hhhh 真聊,不是11章那种虚晃一枪 周四(9.25)18:00更新请来看吧[亲亲][亲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 16 章 第17章 第 17 章 言知礼不明所以:“嗯?是吧。” 校园里的猫都在动物保护组织那里登记过。每只猫有不一样的名字,“夏雨荷”是一只三花猫,毋庸置疑。 “它挺可爱的。”薄行川笑了笑。 言知礼表示赞同。 薄行川没有继续聊猫,转而问起周浪组的露营局:“周浪怎么突然想露营?” “暑假的时候,他和盛炽不是拉我们去游乐园嘛。当时没去成,现在弥补一下咯。正好,去山顶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言知礼简单解释道。 薄行川犹豫片刻,说:“他说想散心。” 言知礼张了张口,一时没吭声。 这个周浪,怎么什么都说! 不过,薄行川思路跑偏了:“他和盛炽有什么问题吗?突然要散心。” 言知礼张开的嘴巴闭上了。他假装思考:“应该没有吧……可能只是上学比较烦。” 周浪成绩一般,和他们不在一个学校。他学校管理严格、限制颇多,周浪不怎么喜欢上学——虽然他一直不喜欢上学。 “哦。”薄行川点点头,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出校后,言知礼想起宋延晖寄的东西。他们绕去自助快递点取快递,回家时已经过十一点了。 薄行川把剪刀递给言知礼:“你的同学,你拆吧。” “我不想拆。”言知礼推回去,笑道,“无所谓啊,我们也就是普通同学,你也认识他。你拆吧,没关系的。” 薄行川看了他一眼:“好。” 两人蹲在门口拆快递。 快递箱内是一打玻璃瓶,瓶子是波子汽水的样式。言知礼抽出一瓶,检查瓶身上的标签。 好家伙,标签粉嫩花哨,真的只有“爱情药水”四个大字! 真的很像三无产品啊…… 不过,宋延晖说得那么笃定,他们又三天没见,正好玩一玩。 并且,他们还要“聊聊”,有点东西喝也不错。 薄行川先去洗澡。等言知礼洗完,薄行川已经坐在沙发上。 两瓶“爱情药水”摆在茶几上,瓶身凝着几滴水珠。 见他来了,薄行川放下手机,说:“冰了一下,应该会好喝一点。” “有道理。”言知礼拿起一瓶,靠到沙发的另一侧。 薄行川:“我……” 言知礼打断他:“先尝尝这个。” 瓶盖早已被薄行川拧松,言知礼随手扔开瓶盖,和薄行川碰杯。 他喝了一小口,品了两下,抿唇笑起来。 什么“爱情药水”,原来是预调鸡尾酒啊。 宋延晖倒也没说错,微醺的状态的确适合暧昧。 这款酒的酒精味不重,不仔细尝的话,只会尝到甜甜的果香。 不过,它的度数应该不低。 言知礼不爱喝酒,但他有一些喝酒的经验:小时候,父母一个没看住,他直接拿着爸爸的白酒当水喝,醉倒在酒柜下面睡觉;成年时,言澈说他要了解一下自己的酒量,拉着他喝到醉。 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经验。别的不说,言知礼至少知道自己酒量不错。 他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薄行川好像没喝过酒? “好喝吗?”言知礼问。 薄行川又喝了一口,微微皱眉:“有点甜?” 言知礼:“是吗?多喝两口会好一点。” 薄行川又喝了两口,放下瓶子:“晚上不想喝这么甜的。以后再喝吧。” “我喝。蛮好喝的。”言知礼接过他的酒瓶。 他一手一个瓶子,姿势有点好笑,却没有人笑。 沉默片刻后,薄行川开口道:“不是说聊聊吗?” “是啊。”言知礼左喝一口、右喝一口,“虽然是我提的,但是我觉得你有更多话想说。” 薄行川捻着抱枕的角。他表情迟疑,语言反倒直白:“我怀疑你不是Alpha。” 言知礼笑了笑。 薄行川选择的词语和句式也有意思。他没有说“我怀疑你是Omega”。 言知礼判断不了,薄行川到底期望什么样的答案。 “嗯,感觉到了。理由、证据我懒得问,我想问原因。”言知礼反问,“为什么怀疑我?” “因为有一些奇怪的细节。”薄行川呼了一口气。他半躺在沙发扶手上,胳膊支着脑袋:“还因为,我想怀疑你。对不起。” 言知礼:“所以,你还是不想做0。” 薄行川没吭声。 几个月的拉拉扯扯,最终回归起点。 言知礼放下右手的空瓶,继续喝薄行川那瓶。 “不是。”薄行川说得很慢,他脸色发红、眼神乱飘,“至少现在不是。没有人和快感过不去。但是,如果你不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这回轮到言知礼沉默。 他不想说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不愿意”。世界上有那么多应对方案,是他主动选择“装Alpha”这一种。 方便、快捷,不需要改变薄行川或者他自己。 “欺骗可以永远粉饰太平吗?”薄行川轻声道,像对言知礼说,又像自言自语。 气氛好像变得糟糕了。 言知礼用轻快的语气说:“你心匪石,不可转也。” 他到底是说了,“还不是因为你不愿意”。 薄行川微微皱眉,不解道:“我没转吗?” 言知礼:“嗯?” 等会儿,薄行川怎么会这么回答? 薄行川可是那种死到临头都咬死不放的硬骨头。 言知礼盯着薄行川看了几秒,心道不妙:薄行川醉了! 薄行川起身,从言知礼手上抽走酒瓶,又按住他。 “干什么?”言知礼有点慌乱。 薄行川笑了一下:“干我。” 言知礼张大嘴巴,愣愣地“啊”了一声。 薄行川吻住他,舌尖勾起他的舌头,痒痒的。 似乎,一切都和以前一样。薄行川在他身上,种种动作含义明确。 言知礼环住薄行川的脖子。他的发情期迟迟不来,但他的确是一个快要发情的Omega,不需要额外触碰。 意乱情迷之际,言知礼也不知道薄行川有没有碰到。 不过,薄行川确实没有进去。 言知礼瞬间清醒:“喂!薄行川!” 薄行川是Beta。 言知礼完全不敢动,生怕伤到薄行川。 薄行川额角全是冷汗。他又吻言知礼,贴着言知礼的嘴唇,说:“在你家人面前,我说不在意你是Beta还是Alpha,是实话。 “言知礼,你也说实话、一直说实话,好不好?” 言知礼偏头,咬牙忍住漫到眼眶的眼泪。 二次分化在生理上很快,在心理上却像一场连绵不绝的雨。 了解自己作为Omega的身体,适应自己是一个有信息素的人,承受环境里复杂的信息素,面对形形色色的目光…… 接受这些事不难,但是“需要接受”本身是一件困难的事。 言知礼走在漫长的梅雨季里,幸好,薄行川不会变。 ——不,应该说,薄行川变了。 今天完全由薄行川主导,哪怕薄行川在怀疑他。 言知礼仰起头,轻轻吻在薄行川眉间。他郑重地说:“我爱你。” 薄行川眨眨眼,慢半拍地说:“我也爱你。” “好一点了?”听见他的声音,言知礼笑起来。 …… 第二天醒来,薄行川头痛欲裂。 不用想,那个“爱情药水”绝对是酒。 他父母都没什么酒量,薄行川不指望自己千杯不倒。 但是,六口就倒,是否太过分了? 疼。 酒后做了什么更不用想。 薄行川努力回忆,发现记忆断在他说“欺骗”那句话的时候。 六口,还断片……没救了。 薄行川重新闭眼,准备好好思考如何面对言知礼:他们昨晚肯定聊了一些事情,但他一个标点符号都想不起来。 “醒了?”言知礼声音带笑,“昨天叫我说实话,今天装睡?” 薄行川的睫毛颤了颤。他更紧地闭上眼睛,小声说:“你也醒了?” 他想:我们顺着“欺骗”聊下去了? 也不知道聊到哪一步。他说到唱片店老板的话和“夏雨荷”了吗? 薄行川睁开眼,试探道:“我还说了什么?” 言知礼使坏:“嗯……你还说,的点一深要。” 薄行川瞬间闭上眼,慢慢从枕头上滑进被子里。 言知礼笑着抱住他:“我们聊完了,聊得挺好的。真的。” “行。”薄行川闷闷地说。 既然聊得挺好,那言知礼应该说了自己的性别? 薄行川忘得一干二净。 他想:下次再问吧。 /// 这个“下次”短时间内不会来。 据言知礼所说,两人做得太过分,即使年轻也不能这么糟蹋。为了可持续发展,他们必须休息一段时间。 薄行川默默赞同。 比赛前大搞一场,紧张地比赛三天,又大搞一场。爽是爽了,累也是真累。 他们请完假的后几天,国庆假期闪亮登场。 假期前一天,同学们蠢蠢欲动。别说晚课,下午的课都颇为躁动。 言知礼和薄行川还算冷静,规规矩矩地上完最后一节课。 盛炽和周浪就不一样了:盛炽的老师提前下课,他转头就跑;周浪直接翘了下午的课,来他们学校会合。 他们正常下课也比言知礼和薄行川早,露营的装备便由他们带着。言知礼负责买零食,薄行川负责带上基础药品和一些小物件。 见到他们,盛炽眼神一亮,张开双臂:“小言,想死我啦!” 言知礼后退半步,往他手里塞了一包薯片:“你是想我包里的零食吧。” “都想都想。”盛炽笑嘻嘻地接过薯片。 薄行川:“周浪呢?他迟到了?” “他到得比我还早呢。”盛炽努努嘴,“喏,那边。” 薄行川看向他指的方向。 只见路边停着一辆锃亮的黑色豪车。驾驶座的窗户落下,周浪微微偏头:“嗨,帅哥们,上车。” 他声音不大,人却高调,吸引了不少目光。 一上车,言知礼便拍拍驾驶座的头枕:“你发达了?” “租的。”盛炽咔嚓咔嚓地吃薯片,“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自己是豪门大少爷?” 薄行川:“感觉自己是动物园里的猴……” 言知礼点头附和。 盛炽:“啧,你们都不懂周浪的设计。” “我也没懂。”周浪笑眯眯道,“但是,这位少爷,你吃薯片注意点,弄到车上不好收拾。” “哦,就弄。”盛炽故意拿出一片,在薯片袋子外吃。 周浪瞥了他一眼:“没掉,厉害厉害。” “是吧。”盛炽得意,夸下海口,“我今天要是在车上掉了任何一块渣,我舔也给你舔干净啊!” 周浪勾起笑容,毫无前摇:“不用,留着舔我。” “嘶!”盛炽立刻咬到舌头。 薄行川眉毛一跳:“两位,后排还有人。” 周浪:“知道了,我们不回头。”说得好像薄行川和言知礼在后排做什么一样。 大家都笑起来。 四人嘻嘻哈哈一路,衬得一小时的车程十分短暂。 下车后,言知礼的表情有点僵硬。他神情微妙:“就是这里?” “是啊。”周浪看了看上山的人,“国庆哪儿都人多,这边算好的。” “不是这个问题。”言知礼扫了一眼盛炽和薄行川,那两人在同一个方向下车,正往上山地图方向走,准备研究上山路线。 言知礼压低声音,说:“我以为你说‘散心’,是在一个没有陌生人的地方。怎么是公开场合?” 周浪有周浪的道理:“没有陌生人、只有熟人很封闭呀,这样也还行吧。大家都有自己的帐篷,有信息素隔离;不是同伴的话,隔得挺远,属于能接触又不完全接触,我感觉比较适合散心。” 平时,言知礼会感谢他考虑周全。 但是,他现在不需要散心了,这份周全反而影响他的计划。 眼看薄行川要回来了,言知礼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道:“借我抑制剂。” 周浪和他对视。 半晌,周浪无奈地开口:“我们的主题好像是‘散心’,不是‘野战’吧?” 因为200营养液、300评和星期六,所以这章彻底更新后会连更三天[垂耳兔头] 改x8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第 17 章 第18章 第 18 章 言知礼笑道:“那是,不能抢你的主题。” “别转移话题。”周浪戳戳他的脑袋,“这里面都是水?他是Beta,还是敏感度非常低的那类Beta,你信息素爆了他也感受不到。不带抑制剂的意义是?” “纪念意义。”言知礼言简意赅地说。 周浪一边翻抑制剂,一边问:“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嗯……双方信息不对称、但是我非常开心的情况。”言知礼垂眼,笑容更加甜蜜,“稍微有点不开心的是,我发情期还不来。” “哎,感觉你这话比我那些口嗨色情多了。”周浪揉揉耳朵,把抑制剂递给他。 言知礼:“那还是不如您啊,黄色博士。” 周浪:“感谢夸奖。” 借着周浪的遮掩,言知礼藏好抑制剂。 两人相视一笑。 “你俩聊什么呢?”盛炽看完地图,疑惑地凑过来。 言知礼答:“在聊我和薄行川的生日怎么过。” 周浪答……他没答,而是亲了盛炽一口。 盛炽一愣,猛地扭头,耳根红了一片。他蹿出去五米远,周浪笑着追他。 “真活泼。”言知礼摇摇头,和薄行川手牵手地跟他们在后面,慢慢散步。 “今年想过生日?”薄行川问。 他们的生日都在十月下旬,薄行川比言知礼大七天。 一般来说,他们都过薄行川的生日:言知礼懒得安排,根本不在意过不过生日,干脆和薄行川一起过。 他难得主动提起过生日的事。 言知礼直白道:“想啊,大做一天好了。” 薄行川有些脸红,捏捏他的手:“不是要可持续发展吗?” 言知礼心想:Omega发情期就这样,想不做一天都难。 他要是能在薄行川生日那天发情,还挺不错的:他们可以直接做到他自己生日。 言知礼脑海里的画面往不可描述的方向一路狂奔,面上却一派平静:“该省省该花花嘛。” “阿姨教你的时候肯定不是这个意思。”薄行川笑起来,脸更红了。 言知礼也笑,更紧地牵住薄行川的手。 两人慢悠悠地爬山。 不愧是周浪找来让他散心的地方。登山路上没什么阻碍,游客可以充分享受山间的美景和氧气。 言知礼没有碰口袋里的手机,看到什么值得记录的景色,就盯着那里仔仔细细地看,试图用眼睛当镜头。 薄行川和他不同,一路上拍了不少照片,主题是风景、言知礼、在美景里的言知礼。 快到山顶前,他们在亭子里休息。 言知礼欣赏薄行川拍的照片,赞叹道:“好厉害啊。我爸肯定很喜欢你。” 薄行川:“你喜欢吗?” 言知礼:“嗯?我当然喜欢你啦。” “我是说,你喜欢这些照片吗?”薄行川摸摸他的脑袋,笑道,“有几张表情有点呆。” 言知礼翻了翻:还真是,他盯着远处的样子像发呆,在镜头里显得傻气。 “都行吧。你喜欢就好。”言知礼耸耸肩。 “你喜欢才行。”薄行川选出最呆的一张,“我用这张当壁纸,怎么样?” “……那不行。”言知礼认真起来。他直起身,抽走薄行川的手机,细细挑选。 薄行川摸着他的发尾,看他挑选。 看着看着,言知礼忽然揉了揉脸,脸颊微微发红。 薄行川有些想笑:照片也没那么呆吧? 最后,言知礼还是删了那些呆呆的照片,留下一些深沉文艺风格的。 “就要这样。”薄行川轻声说。 言知礼没听清:“嗯?” 薄行川:“没事,我上个厕所。” 言知礼:“好,我在这里等你。” 他目送薄行川远离亭子。在薄行川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后,言知礼迅速拿出抑制剂。 终于开始注射,他松了一口气。 他敢不带抑制剂,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山上空间开阔,信息素散得快。 即便如此,刚刚薄行川摸他头发的时候,他的信息素还是太浓了。 大脑让他伪装,他的身体却直白地表达喜欢。 幸好他们走得慢,这个时间已经没多少人在爬山,大部分人又是Beta,言知礼可以独自感受自己的悸动。 这件事本身就有点羞耻,更何况他们还在一个完全不暧昧、不私密的公共场所。 打完抑制剂,言知礼习惯性地撕掉抑制剂上的标签,再把空瓶塞回口袋。 “言知礼。”薄行川喊他。 “哎!”言知礼猛地抬头。 ——薄行川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他收起瓶子之后……还是之前? 薄行川看到他撕标签了吗? “走吧,再不上去,盛炽要骂人了。”薄行川表情不变,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 “来了。”言知礼起身。 他想起两人的谈话。虽然薄行川断片了,不记得他们到底聊了什么,但是他可亲口告诉薄行川,他们约定要说实话。 此时此刻,言知礼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坦白。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只是背着薄行川打抑制剂;但是,这件事指向的是更大的欺瞒——他是Omega,却一直骗薄行川,自称是Alpha。 言知礼思考片刻,决定先不说。 大家一起出来玩,机会难得。 再说了,万一薄行川没看见呢? 能装多久就装多久。 抵达山顶后,他们找了两圈,找到自己的帐篷。 盛炽和周浪十分负责,不仅搭了自己的帐篷,还帮忙支起他们的帐篷。 两顶帐篷在微风中屹立不动,烟顺着风的方向扑到帐篷上。 言知礼:“我感觉今天的睡眠会是烧烤味的。” 薄行川:“……嗯。” 盛炽和周浪租了烧烤架,烤肉烤得不亦乐乎。 这两人连桌椅都懒得用。他们围在烧烤架边,烤一串吃一串。 果不其然,看到他们现身,盛炽眉毛一挑:“哟,少爷们来了?老奴已经为两位少爷搭好睡觉的地儿了。” “好奇怪的儿化音。”言知礼顺着杆子往上爬,“小盛子,来点吃的。” 盛炽翻了一个白眼,但还是非常善良地把凉好的肉串分给言知礼。 言知礼拿着肉串,勉强挤进配套的椅子里,豪迈地往嘴里塞。 他的姿势太过豪迈,以至于甩了一片油点子在前襟上。 盛炽看不得这种画面。他狂抽四五张酒精湿巾,大呼小叫地冲过去,让言知礼赶紧擦衣服。 言知礼慢条斯理地擦,擦得还不如他咀嚼快。 盛炽绝望地闭上双眼。 言知礼在一把串里挑了一下,递给盛炽一串鱿鱼:“我道歉。” 盛炽:“这串也是我烤的!” 烧烤架后的薄行川和周浪齐齐笑出声。 “我烤一会儿吧。你们休息一下。”薄行川接过周浪手上的工具。 周浪也没和他客气:“行。” 他坐到矮餐桌边,从盛炽手里抽了两串青菜。 盛炽:“让薄行川一个人烤?” 周浪自然地接受:“他们来之前是我们烤的啊。” “我去。”言知礼放下铁签。 他刚想起身,周浪便拉住他的手腕,小幅度地摇摇头。 言知礼一愣,想起来了:如果去烤肉,他势必要靠近热源。汗液里有信息素,出汗还会影响抑制产品的效果。 盛炽和周浪不会说什么,但是谁也不知道陌生人里有没有特别不长眼睛还多嘴的人。 言知礼只好装作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反手拿起另一串肉。 薄行川默默烤了一批肉。 他端过去时,言知礼仰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心疼和询问。 薄行川摸摸他的脑袋,笑道:“没饿着。我边烤边吃的。” 言知礼绷着的嘴角放松下来,也扬起笑容。 “继续吃吧。”薄行川点了一下他的脸颊。 言知礼和周浪吃得心安理得,聊起了游戏版本更新。 盛炽到底是良心不安。他拍拍手,跑去帮薄行川。 两人配合默契,烤肉效率翻了好几倍,小餐桌上都快堆不下了。 言知礼:“你们快来,周浪说他有新版本的战术呢。” “烤完这点素菜就来!”盛炽回道。 他给烤架上的玉米、韭菜翻面,问:“哎,素菜没有调味,我们要不要现在加盐?还是一会儿抹酱?” 薄行川没有回答。在火焰卷起燃料的声响里,他平淡地问:“言知礼是Omega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 18 章 第19章 第 19 章 “啊?什么Omega?他不是Alpha吗?你……”盛炽试图装傻,说着说着,他明白了。 大家都是二十年的朋友,他知道薄行川心里有答案。 盛炽笃定道:“你知道他是Omega。” 薄行川:“我知道。” 盛炽:“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是Omega,所以你见他第一面就知道他是Omega。”薄行川没头没尾地说。 盛炽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说:“对,所以我不需要他告诉我。” “周浪也不需要。”薄行川扯起嘴角,“只有我需要。” 盛炽:“因为被男朋友欺骗、被好朋友隔离而感到伤心和愤怒,我没说错吧?” “嗯。”薄行川深吸一口气,“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你们有自己的想法。和我、和言知礼都是朋友的情况下,决定立场时反而不需要考虑关系。” “但还是会难过啊。”盛炽举起一串薄行川喜欢的花菜,递到他嘴边,“对不起。” 薄行川看了他几秒,张口咬下花菜。 盛炽笑了笑,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再追加一个。你知道哪些了?” 一份素菜烤完,两人还没聊完。他们对视一眼,选择再烤一份。 “‘知道’是一个过程,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刻产生的这种想法。”薄行川把烤串架上去,淡淡道,“其实只有一个非常硬的证据,但是有很多别的证据。比如刚刚,我好像看见他在打抑制剂,他拿的抑制剂和你们的一模一样——只是好像,没看清。这种事情太多了,多到……没有其他解释。” 他的语气太淡,听上去有点不妙。盛炽紧张起来:“你还好吧?你……还是爱小言的吧?” “是啊,感情没有任何变化。居然没有任何变化。”薄行川垂眼,“我太固执、他选择欺骗,我们也算扯平了。或许是我错得更多。如果我不是这种性格,他也不会骗人。” “哎哎哎,跑偏了啊。”盛炽瞪他一眼,“一件小事而已。你们的行为互相影响,谁都没错,犯不着反思性格。” 薄行川没吭声,慢慢翻动烤架上的食物们。 盛炽知道薄行川不赞同。他眼珠一转,提出一种新的角度:“不如这么说,你们两个都变好了——你看,言知礼那么随便的一个人,连你们生日都能敷衍了事,现在不仅在意体位,还准备过生日了;你呢,固执是优点也是缺点,现在你在学业上保持这部分,在生活上灵活变通、爽到就是赚到,多好啊。哇,好美的爱情!” 薄行川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了:“感觉在你这里,我和他天生一对啊。” “嗯哼。以你们认识和恋爱的情况来看,理想型都是被对方塑造的,怎么不是天生一对?”盛炽摆摆手,“经过这事儿,我算是知道了,你们一个两个超爱的。” 盛炽想,前有言知礼“我知道我像恋爱脑”,现有薄行川“感情没有任何变化”……般配,太般配了! 他整理着盘子里的烤串,问:“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摊牌?” 他帮薄行川分析情况:“目前我们都不知道小言会是什么反应。如果是在生日后,你们可以平稳度过这个生日,低风险低回报;在生日之前的话,你们有可能爽爽地度过这个生日,也可能小吵一架,高风险高回报。” 令人意外的是,薄行川摇摇头:“我不找他。” 盛炽:“嗯?” 薄行川:“我等他自己告诉我。” 盛炽一愣,缓缓竖起大拇指:“有道理啊。” 薄行川笑了笑,没多解释。 他想,言知礼也是这样的。 言知礼没有逼迫他,没有接受他不情愿的妥协,而是一路耐心蛰伏,等到他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他也想要这一天——言知礼主动承认自己是Omega。 盛炽终于摆出自己想要的排布方式,示意薄行川端盘子的时候小心点。 两人谨慎地端到小餐桌上。 言知礼和周浪吃了一小半,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适配游戏新版本的战术。 见他们过来,言知礼停住话题,牵上薄行川的手:“你们聊什么呢,聊这么久。” “没什么。”薄行川笑道,“在聊雨后彩虹。” /// 国庆假期结束,言知礼开始准备“生日宴”——其实是为他的第一次发情期做准备。 之前,他一直不想面对,自暴自弃地想:我只需要抑制剂。 真的打算正视它的时候,言知礼购物欲爆发,买了一堆东西。 零食,甜的、咸的、没什么味道纯粹补充体力的……全部下单。 一次性用品,床单被套毛巾等等,都要多备一点。言知礼还不想一夜耗尽他们的四套床具。 还需要很多道具。这些适合自己,这些适合薄行川,这些适合两个人一起用…… 言知礼买东西还要避开薄行川,免得提前露馅。 他干脆把快递地址填到学校。正好,他最近忙着做课程和考试的实验,一天十八个小时地盯着他培养的细胞,就差住在实验楼里了。 每天午饭或者晚饭的时间,言知礼会避开同学,偷偷摸摸去快递驿站——他买的部分物品确实比较**——再把快递藏在书包里运回家。 可惜,他还没能仔细规划这些东西的用途。 该死的期中考试。 薄行川的专业已经不用考了,但言知礼有六门,每一门的参考资料都很厚。 理论考试就算了,今年他们还加了两门麻烦的实验考试。 实验考试不仅考操作,还要求他们呈现具体的实验结果。言知礼不得不留在医学部,随时准备回实验室抢救他的细胞。 为此,他终于参加了晚自习——前两年,他一直翘课,即使晚上在自习也要和薄行川去本部图书馆。 【薄行川:……】 【薄行川:真的啊?】 【薄行川:你翘这么久没问题吗】 言知礼趴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字。 【言知礼:没】 【言知礼:问题】 【言知礼:我成绩好[呲牙]】 【薄行川:[惊讶]好嚣张哦】 【言知礼:那是,我】 言知礼正在打字,教室的灯却突然熄灭。 屏幕的光变得刺眼,他手一抖,没打完的半句话发出去了。 言知礼顾不上撤回。他立刻打开手电筒,询问旁边的同学:“怎么了?” “我看看。”同学眯着眼睛查看消息。看着看着,同学大骂一句脏话,说:“学校电路有问题,医学部断电了!”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骂声。虽然备用电源很快就能启动,但是几分钟的不便也很麻烦。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细胞!” 同学们静默一瞬,随即推攘着往外跑。 全班的“答卷”都在实验楼里。 言知礼跟着跑。跑到一半,他莫名腿软,差点摔倒。 什么情况? 他以为自己不怎么在意成绩。难道,其实他超级在意? 言知礼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随着人群挤到实验室。实验室门口已经排起长队,大家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转移自己的实验材料。 不是没人想插队,只是所有人都盯着进实验室的人,你敢插队,别人也敢碰一下你的实验材料——这种脆弱的小东西,很容易挂掉,那实验课考试也就挂了。 言知礼排了一会儿,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必要排队。 时间过了这么久,他的细胞真的还活着吗? 并且,他不舒服。 头很晕,额头也在发烫,四肢和腰十分酸软——要么是突发流感,要么是发情期。 言知礼更倾向于前者。发情期症状再怎么不同,也要有信息素爆发。他的信息素十分安静,毫无波动。 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不适合留在公共场合。 言知礼看了看排队进度:他前面只有两个人。 勉强可以抢救一下。 言知礼按了按腰,继续排队。 排队和转移细胞的过程有惊无险。身体上的不适还没严重到影响行动,言知礼迅速完成需要的步骤。 一切结束后,他决定去卫生间洗把脸,给脑袋降降温。 卫生间空无一人。 想来也是,备用电源很快就好,如果不是实在着急,大家没必要抢这一点时间。 言知礼把手机支在洗手池旁边打光,伸手探向水龙头。 没有水。 ……不对,是他的手没有伸到水龙头下。 言知礼眨眨眼,感觉手臂肌肉忽然不听使唤,在过分紧绷和过分松弛间来回横跳。 体温影响他的思绪,言知礼慢半拍地意识到:这是急性发情的预兆。 在他产生这个念头的一刹那,他的信息素炸开了。 一整座花园的紫罗兰瞬间盛放,压过卫生间里的柠檬清新剂。 言知礼十分无奈:这简直是第二差的发情期时间——最差的情况是被薄行川撞见。 公共场所,没带抑制剂,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是无法确定其他人会不会来。 幸好不是最差的情况。 言知礼深呼吸几次,积蓄力量关门。 他一边推门,一边考虑后续:先给自己做紧急舒展,再拜托朋友买抑制剂,还要和学院老师说卫生间需要信息素清洁…… 推到一半,言知礼感受到一股阻力。 有人在外面推门。 言知礼没有力气抵挡那人。卫生间的大门被推开,薄行川走进来。 他排序时没想过,第一差和第二差的方案可以合并。 在言知礼怔愣的目光中,薄行川握住他的手腕:“言知礼,你发情了。” 明天(9.28)18:00更新请来看[摸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第 19 章 第20章 第 20 章 言知礼呆呆地“啊”了一声。 “是急性发情吧?和自习室那次一样。”薄行川从口袋里翻出抑制剂,塞到言知礼手上。 言知礼握紧抑制剂。 抑制剂瓶子还是凉的。 是从他们家里带出来的抑制剂,言澈买的温和款。 手心被抑制剂带着变凉,而言知礼无端地眼眶发热。 薄行川紧张地问:“我不会紧急舒张,你可以给自己做吗?或者我去找人?” “……不用,我可以自己做。”言知礼眨眨眼睛,试图缓解眼眶的热意。 他低头看了看,神情有些犹豫:“就是,需要一个能稍微靠一下的地方。” 实验楼厕所天天打扫,脏倒是不脏,不过大多数人心理上接受不了自己身上非鞋底的部分接触厕所地面。 在言知礼纠结时,他的身体更痛了,腺体也痛。 哎,不就是在厕所里半躺一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言知礼咬咬牙,正准备坐到地上,却看见薄行川单膝跪下、靠着隔间的门板。 薄行川张开双臂,说:“靠着我吧。” 言知礼:“啊?” 他不太敢做:薄行川会带着抑制剂出现在这里,还点出他发情了,说明薄行川已经知道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那种能让薄行川确认的纰漏。 薄行川笑了笑,一伸手,将他拉进怀里。 言知礼顺势缩到薄行川怀里,一动不动。 好温暖。 还没开始紧急舒张,言知礼便感觉他酸痛的肌肉和骨头都放松下来。 “你说的,情况紧急。”薄行川握住言知礼的手,按照记忆里的样子,把言知礼的手放到腰间。 言知礼吸吸鼻子,应道:“嗯。” 他操作很快,注射抑制剂的动作也十分熟练。 做完一切,两人静静等待抑制剂起效。 过了一会儿,言知礼的体温和信息素水平都降下来,虽然是暂时的,但至少可以让他撑到回家。 他主动起身,又伸手拉薄行川。 “我……”言知礼想解释。 “先回家。”薄行川打断言知礼。他勾起唇角:“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说,嗯?” 言知礼深吸一口气:“好。” “抑制剂太温和”这一点,既有积极影响也有消极影响:积极的一面是,它不像强效抑制剂一样死死压住信息素,言知礼不太难受;消极的一面是……另外一些反应也没压住。 出校门前,言知礼便感觉不妙。他扯了扯薄行川的衣摆,低声说:“站我后面。” 薄行川有些疑惑。他往言知礼背后看了一眼就不疑惑了,默默跟在言知礼身后。 一进家门,两人便拥吻起来。 “洗澡。”薄行川轻轻喘息,贴着言知礼的耳朵说。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一起挤进浴室。 节省着节省着,就有些过头了。 薄行川闭眼冲洗头上的泡沫,却感受到言知礼的手。他真心实意地惊讶了:“言知礼?” “说实话,真的挺难抉择的。我不知道哪种**更强烈。”言知礼直白地承认。 “很明显,我是正在发情的Omega,从生理上来说,现在应该是你操.我。”他笑起来,语气轻快,“你当我叛逆吧。我就不要。” 他看着薄行川的眼睛。 言知礼想:薄行川知道他是Omega,一个正在发情的Omega;薄行川是Beta,他无法用信息素掌控薄行川。 如果薄行川不愿意,他不可能做到。 而他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薄行川揽着言知礼的腰,顺从地放松身体。他眼里没有抗拒、勉强、纵容、故作大方……薄行川有一点惊讶,惊讶之后,留下害羞和期待,甚至还有一些勾引的成分。 很丰富的情绪。 言知礼喜欢的情绪。 他再一次确认,这是他们都渴望的事情。 “你要靠在墙上吗?比较省力。”薄行川问。 “不要。”言知礼一顿,改口道,“暂时不要。” 水流飞溅,噼里啪啦的声音成为和声。 过了一会儿,发情期症状卷土重来,言知礼没力气了。 两人只好颤抖着替彼此擦干水,转移阵地。 躺到床上,言知礼好多了。他笑着看薄行川,暗示得明显。 言知礼陷在深灰色的床单里,深色衬得皮肤更白。热水澡和发情期让他脸颊通红,看起来很可口。 薄行川在言知礼唇上咬了一口,试图缓解酸胀。 言知礼眨眨眼,故意撒娇:“哥哥。” 他没用过这个称呼。 薄行川抖了一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言知礼是漂亮精致类型的长相,有意示弱时,很难不让人心生怜悯。 可是,此时此刻,比起“怜悯”,言知礼更需要别的。 薄行川当然会满足他。 …… 一次远远不够。 言知礼的身体敏感又空虚,薄行川不需要用什么技巧。 言知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也笑了。他自己摆动作:“当Omega有一个很好的地方是,很方便。” 薄行川:“是啊。” 舌头既柔软又强健,舌苔成为更粗粝的一方,在舔过的地方留下轻微而难以忍受的痒意。 …… 这次结束,言知礼感觉自己被展开了。 他想立刻再来,他的肚子却不允许:言知礼刚抱住薄行川,他的肚子便大叫一声。 言知礼:“……” 薄行川笑起来:“先吃点东西吧。” “好吧。”言知礼撇撇嘴。 他们各披了一件浴巾,像连体婴一样黏着对方,搂搂抱抱地走去厨房。 “吃面条?”薄行川问道。 煮面很快,不耽误他们的活动。 言知礼点点头:“行。” 他想起自己准备的速食,有些犹豫。 这些东西倒是能让他们快速吃完饭,不过,如果他提了,说明他瞒着薄行川的事又多了一件——这些快递可都是他背着薄行川拿回家的。 到底是“债多不压身”,还是“罪加一等”? 言知礼暂时没提这件事,准备观察一下后面几天的情况。 面条很快出锅。薄行川又过了两遍凉水,面温度正好,他们可以直接吃。 吃完,薄行川准备回房间。言知礼拦住他:“就在这里吧,我还没试过。” 说完,他自己笑起来:“不对,应该是我还没以这种方式试过。” 薄行川轻咳一声,显然想起记忆里的画面。 他一直是非常优秀的学生,记忆力、模仿能力、学习能力都是顶尖的,这件事也不例外。 餐桌不大,言知礼的脑袋落在餐桌边缘。 言知礼呼吸很乱。他微微后仰,想放松一点。 薄行川却按在他后脑勺上,和他接吻,吻带着动作前进。 呻吟尽数化作嘴唇的颤抖。 薄行川吞掉言知礼的声音,也请言知礼的生殖腔吞了一点别的东西。 …… 先后尝试了餐桌、沙发、落地窗之后,他们终于回到房间。 言知礼累了。他拉着薄行川,说:“我们休息一下。” 薄行川依言停下动作:“好。” 两人窝在被子里,互相按摩、放松肌肉。 按着按着,言知礼的**卷土重来。 他抱住薄行川,可怜巴巴地看着薄行川。 薄行川笑了笑,说:“稍等,我拿个东西。” 言知礼以为他要拿套,解释道:“没关系,医生说我分化时间不够,现在体质和Beta一样,你——” 他忽然噤声。 薄行川拿了……一条猫尾巴。 这个东西要怎么穿在身上,很明显了。 薄行川晃晃手里的尾巴,挑眉道:“不只有你会买东西。” 言知礼:“……” 看来,他的快递计划没瞒过去。 既然如此,他也不装了。 薄行川给他拿尾巴,他就给薄行川拿一串“珠子”。 在薄行川帮他戴尾巴的时候,他也一颗一颗地塞给薄行川。 …… 言知礼的发情期没有持续七天。第三天的时候,他就好了。 他多装了一天,缠着薄行川继续做,试图弥补半年里缺少的份额。 做到最后,谁都没力气了。他们只好动动手指头,操控对方身体里的小道具。 为了恢复体力,他们的第五天也在吃吃睡睡中度过。 第六天,他们终于找到双方同时清醒、不饿不累的时候。 言知礼不得不面对他们之前绕开的话题。 他先发制人,说话时的气势很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猫。”薄行川说。 言知礼脸红了,不轻不重地拍了薄行川一下:“我认真说话呢,不要学周浪开黄腔。” “我没学他。”薄行川在言知礼尾椎骨上按了一下,仿佛在摸一条不存在的尾巴。 在言知礼瞪他之前,薄行川解释道:“你记得学校里有一只猫叫‘夏雨荷’吗?它是一只三花猫。” “我不太了解学校的猫。”言知礼想了一会儿,问,“我们见过它吗?” “见过,两回。”薄行川提醒他,“上学期期末,还有前段时间,你们学院运动会的时候。” “居然有两回,我完全没印象。”言知礼抓起薄行川的手,把玩薄行川的手指。他问:“猫和我是Omega有什么关系?” 薄行川重复了唱片店老板说的话。他又说:“后来我也查了很多资料,还去图书馆付费咨询了,所有人都说,没有例外。并且,‘夏雨荷’真的是三花猫。” 也就是说,言知礼是假的Alpha。 “可恶,居然是因为这个。”言知礼扼腕叹息。他脑子没跟上嘴,想到什么说什么:“我还以为是我哪天忘了撕抑制剂标签,或者忘记用去信息素洗衣液,或者填个人信息被你看见了,或者改报告单被你发现了——我们水平相当,你应该不好发现的啊。” “这么多事啊。”薄行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言知礼:“……” 他心虚地握住薄行川的手,为自己辩护:“我也不是一直在骗你。我有故意露馅的。” “比如‘言知礼’——香水?”薄行川说了一个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嗯。”言知礼坚持不过三秒,又说了实话,“好吧,不是出于这个目的。我想让你知道我的信息素,但这个信息素就是非常符合Omega刻板印象的花香,我也没办法。” “很好闻。”薄行川身体力行,凑到言知礼腺体旁边吸了一口。 言知礼微微一颤。明知道薄行川感受不到,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紫罗兰气息瞬间包裹住薄行川。 他翻身压住薄行川,假装生气:“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薄行川配合地问。 “像我的所有物。”言知礼说完,自己撑不住了,埋在薄行川肩膀上狂笑,“哎,不行,我说得好中二啊。” “不中二。你说的是事实。”薄行川在言知礼背上拍了拍,突然说,“言知礼,我特别爱你。无论如何,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分手。” 言知礼:“我也是。” “谢谢你包容我的固执。”薄行川顿了一下,继续说,“也感谢你这次愿意坚持下去。以后,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想法。我可能不会立刻答应,但我总会答应的。无论你觉得有所谓还是无所谓。” 言知礼没有说话。 半晌,薄行川感觉肩膀处被温热的液体打湿。 他更紧地抱住言知礼。 /// 言知礼申请期中考试缓考了。 他没有自己出面,申请表都是梁世景帮他填的。 他们沟通填表信息就花了一天时间:梁世景问,言知礼早上答一条、晚上答一条。 梁世景十分识趣地回避了“言知礼中间的时间在干什么”这一问题。 言知礼以为他回校就考试,于是发情恢复时还记得复习。 谁知道,他们学院的期中缓考政策非常奇葩,直接把这些考试推到期末。 他现在倒是轻松,但期末估计和死了没区别。 言知礼为未来的自己默哀。 他真正的发请期假结束时,和他上一次销假状况差不多:上一次,他赶着学院运动会回校;这一次,他正好赶上国奖颁奖晚会。 国奖名额有限,学校按照人数分配给各个学院。言知礼是第一临床医学院的,他们学院只有一个名额;薄行川所在的经管院是大院,但是他们学院里有很多专业,他的专业也只有一个名额。 换言之,他们和其他获奖者不熟。 言知礼本想穿一套舒适轻便的休闲服装去参会,反正他不是那位需要致辞的获奖代表。 然而,薄行川是。 两人租了同款西装,配上他们身上的同款信息素,简直像要举行婚礼。 言知礼心情大好,拍了好多张照片,全部发到他们四个人的群里。 [别ob了bo一下(4)] 【什么b动静:[图片.jpg]】 【什么b动静:[图片.jpg]】 【什么b动静:[图片.jpg]】 …… 【什么b动静:[图片.jpg]】 【o没听见:?】 【o没听见:婚礼不请我?】 【什么b动静:当然要请啊,你适合当我的婚礼策划呢[大笑]】 【o知道了:不是,他们去领奖学金[o没听见:婚礼不请我?]】 【o知道了:你们准备给其他获奖者一些老夫老夫震撼?[呲牙]】 【什么b动静:嗯哼】 【什么b动静:事业爱情双丰收[胜利]】 【o知道了:行行行,赶紧嚣张,期末的时候有你哭的[阴险]】 【什么b动静:……】 【什么b动静:[微笑]】 言知礼点进私聊,混着发了一堆表情包和“结婚照”,给盛炽刷屏。直到盛炽开始发语音骂他,他才停手。 停手后,他又找薄行川:“你看,盛炽骂我!” “你和他说什么了?”薄行川一眼看穿。 言知礼抿唇微笑。 不过,看穿归看穿,薄行川还是无条件站在言知礼这边。 言知礼给盛炽打了一个语音电话,三人“吵架”。 论吵架,盛炽就没有输的时候,言知礼和薄行川败下阵来,只好约去游戏里比试。 这番放松后,他们也该入场了。 颁奖晚会在学校大礼堂举行。按照之前收到的指示,薄行川需要直接去后台候场。言知礼不想一个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便跟着他去了。 后台的工作人员十分繁忙,薄行川差点撞上别人。 言知礼拉住他,小声介绍后台的结构——这还是他当迎新晚会后台志愿者时攒下的经验。 讲着讲着,他不经意一回头,看见另一位同学也在听。 四目相对,对方率先开口:“抱歉,你讲得很好,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没关系,你这是夸奖啊。”言知礼摆摆手,随口搭话,“你也是获奖者吗?” “今年不是。”对方摇头,“我是往届代表。你们是这一届的代表?” “我是。”薄行川伸手,“您好,我是经济学专业的薄行川。” “噢,我就说,看你有点眼熟。我是金融学专业的纪闻星。”纪闻星和他握手。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言知礼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啊,你是宋延晖的朋友,对吧?” “对。”纪闻星有点惊讶,“你认识他?” 言知礼:“嗯,我是医学院的。” 三人都认识宋延晖,便顺畅地聊起来。 聊了一会儿,言知礼想起宋延晖的发明,说:“哎,纪闻星,你试过宋延晖的‘爱情药水’吗?” 纪闻星僵硬一瞬,随即切断话题:“我要上台了。” 他转身就走,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他。 薄行川小声说:“其实,他发言顺序在我后面。” 言知礼和薄行川对视,同样小声地说:“你说,他不会是宋延晖那酒的第一受害者吧。” 薄行川默默点头。 他回想自己喝完的状态,在心里为纪闻星祈祷:希望纪闻星酒量好一点吧。 失去闲聊搭子,他们只好和对方聊天。 此时此刻,薄行川不太想和言知礼聊天:万一聊得太沉迷,错过上台怎么办? 言知礼也有这种担忧,干脆拉着薄行川站到上场口。他用气声说:“站这里,等到台上喊人,两秒就可以上去。” 薄行川:“好。” “好奇怪,居然没人找你确认上台流程……”言知礼小声嘟囔。 迎新晚会时,他们跟着其他组彩排了一轮又一轮。言知礼看着那些负责和节目负责人沟通的志愿者们来来回回好多次,确认次数多到双方都觉得对方神经病,没想到颁奖晚会居然没有这一环。 很快,言知礼知道了:不是没有这一环,而是这一环不属于他们。 听见台上的主持人念“下面有请本届获奖代表致辞”时,薄行川准备上台,却被人推了一把。 他差点摔倒。言知礼扶着他,瞪着推人的同学。 同学扫了他们一眼,唇边的笑容带着轻蔑,头也不回地上台。 临时换人。 没有人通知薄行川。 薄行川低下头,抚平衬衫袖口的褶皱。 言知礼挽着他的胳膊,轻声说:“既然不让你上台,那我们走吧。” 薄行川愣了一下:“后面的个人颁奖和晚会……” “个人颁奖不就是所有人一起上吗?垃圾晚会,不要也罢。”言知礼打断他,“我给你办一个更盛大的。” 他不常说这种带有规划性质的话,薄行川不由得产生期待。他看了看日期,猜道:“生日吗?” 言知礼眨眨眼:“期待一下吧。” 薄行川笑着点头。 真神奇啊,言知礼一句话,他的心情就变好了。 “我会像期待‘言知礼’一样期待的。”薄行川说。 “那我要努力了。”言知礼做了一个浮夸的握拳动作。 做完,他又说:“所以我们现在就跑吧!” 薄行川想:这两句话之间没有因果关系;颁奖晚会是全校的活动,提前离场不好;他们能获奖,代表他们身上有“品学兼优”的标签,违背这个标签不太合适…… 他想了很多。最后,他只说:“好啊。” 言知礼笑起来。他的笑容太过灿烂,薄行川感觉自己真的晒到太阳了。 “走咯!”言知礼拉住薄行川的手,熟门熟路地奔跑在大礼堂后台。 薄行川跟着他,穿过重重阻碍。 收到了20块的霸王票好耶!也是赚回了封面钱hhh等这章彻底更新后就更下一章[垂耳兔头] 改x11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第 20 章 第21章 第 21 章 那天晚上,薄行川和言知礼离开大礼堂后,没有安排什么特殊活动。 两人去校门口的小吃街吃了一顿宵夜,又在操场上走了几圈,便回家休息了。 也许是穿西装吃学校小吃街有点显眼,抓拍他们的照片在网上小火一把,也吸引到老师们的注意。 在国奖颁奖晚会上中途退场,大概是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行为。他们各自被辅导员抓去谈话,谈话内容混合了劝说、教育和“明年可能不会推荐”的威胁。 薄行川第一次听到这种谈话。从小到大,他向来是最标准的模范学生,放在任何群体里都能当最规矩的那一个。 可是,他听辅导员谈话时走神了。薄行川想,不规矩也很开心。 小吃街的孜然鱿鱼须比颁奖晚会值得。 平淡的生活无声无息地流逝,时间终于来到薄行川的生日。 他们挤在沙发上看电影,看的不是爱情片,而是血肉横飞的恐怖片。 谁都没认真看,电影成为背景音乐。 薄行川捏着言知礼的手指,再三确认:“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过?” “不了。我特意安排的活动,不能让我自己破坏了啊。”言知礼连连摆手。 薄行川:“但我还是想交换礼物。” “可以啊。你过生日,我也可以收礼物。”言知礼笑眯眯地摊手,“礼物!” 薄行川在他手心上拍了一下:“等零点。” “现在也行。”言知礼抓住薄行川的手,睁大眼睛,“你是想说,你就是我的礼物吗?” 薄行川微微挑眉:“哎……” 言知礼不准备听他说话,自行决定:“好嘞,我笑纳了。” 他俯下身,享用自己的礼物。 薄行川摸摸他的脑袋,帮他吃进更多。 一番享用结束,他们彻底看不懂电影剧情了,只好转而分析每一段的死亡设计是否合理。 在这方面,言知礼的专业知识十分有用。他投入十二分的热情,分析起来仿若一位变态科学家。 薄行川定定地看他几秒,说:“你有点吓人了。” 言知礼点在他锁骨上,手指慢慢滑动:“一会儿更吓人呢。” 薄行川下意识夹紧双腿。 “喂,不是这个意思啊!”言知礼笑了。 薄行川轻咳一声,又看向言知礼身下。 言知礼捂住他的眼睛:“能不能往血腥一点的方向想?” “不能。”薄行川刚说完,便感觉到一条冰凉的东西贴到自己肚子上。 鉴于他们正在看一部开膛破肚的恐怖片,这个动作多少有点吓人。 薄行川顿了顿:“现在可以了。” 言知礼:“倒数一下。五,四,三,二,一——” 他话音刚落,薄行川手机上的闹铃便响起来。 零点了,今天是薄行川的生日。 “你的礼物。”言知礼松开手,将那个贴在薄行川肚子上的东西递给他。 薄行川低头一看:这是一个线圈素描本。 “你画了什么恐怖图片吗?”薄行川猜测道。 “为什么要送你恐怖图片啊。再说,我也没那个本事。你知道的,我只会画专业相关的图。”言知礼话锋一转,“所以,我画了骨头。” “嗯?”薄行川不明所以。 他翻开素描本,第一页便是一个完整的人体骨架结构,后面则是一根根骨头。 “这些是腿骨,准确来说,这一张是股骨,这一张是胫骨,这一张是腓骨。”言知礼一一解释。 他还介绍了一下腿骨们的连接方式和特点。他说得起劲,薄行川听得晕头转向。 他刚想开口,便注意到那张腓骨的不同之处。 “你画的是一个断过的腓骨?”薄行川问。 “是的。你终于看出来了。”言知礼勾起唇角,“准确来说,这是你的左腿腓骨。” 薄行川小时候摔断过腿,养得不是很好,骨头上有骨折的痕迹。 “这一本是……”薄行川心里有猜测,他想让言知礼亲口说出来。 言知礼看着他,笑容更盛:“对,我画了你的骨头——是真的,比如这一张,你右手小指的中节指骨比一般人长一点。” 薄行川忽然觉得手里的素描本很重。 要有多了解,才敢说“我画了你的骨头”。 言知礼见他半天没翻页,便主动帮他翻页,边翻边说:“你记得吗?我的文化选修课是考古遗迹介绍。骨头可以流传很久,也可以承载很多信息与意义……嗯,总之,我想说,我会爱你很久,直到骨头都消失的那一天。” “是不是有点给自己的礼物贴金?”言知礼指着画上的头骨,笑道,“你的高眉弓,很明显吧?” 薄行川放下素描本,吻在言知礼唇角。 温热的眼泪划过脸颊。薄行川低声说:“我以为你不会准备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礼物。” 在送礼物的事情上,言知礼是实用派的。与其费时费力地准备一本只能观赏的画,他更可能送一瓶平时能用的香水。为了方便,这瓶香水还可能是以前买好的。 薄行川已经准备好收到香水了:他感觉言知礼八成会送他“言知礼”当作生日礼物。 但是言知礼没有。 他送了薄行川喜欢的东西。 缠绵的吻结束后,言知礼才回答:“你喜欢就是意义。我想开始在意了。” 他抚掉薄行川脸上的泪,又想吻过去。 薄行川按住他的手:“稍等,还有我的礼物。” “好。”言知礼乖乖停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薄行川拉开茶几下的柜子,取出……一瓶香水? 言知礼想起自己过去的送礼物风格,笑道:“这是‘甜橙’吗?” “不是。”薄行川在自己后颈上喷了两下,让言知礼来闻。 言知礼嗅了嗅,闻到一阵和“甜橙”截然不同的味道。 最先飘入鼻腔的是酸涩的青柠,青柠酸出了一种清冽感;紧接着,柚子叶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扒开柚子皮时的清新与苦涩,最后的柚香和橡木稍稍中和苦意,只留下凉意。 “它叫‘薄行川’。”薄行川抱住言知礼,下巴抵在言知礼肩上,“我没有二次分化——至少现在没有,不再能和你一样。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有信息素,但是,如果我有,我希望它是这样的。” 甜蜜的花香,青涩的草木香,他们像生长在同一座植物园里的同伴。 言知礼竟然也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埋在薄行川肩上,袒露出后颈。皮下的腺体正在释放紫罗兰香气,和柚子叶交缠在一起。 “薄行川”有抑制剂成分,柚子叶竟然真的融掉一部分紫罗兰。 言知礼舔了舔薄行川的耳垂,在他耳边说:“标记我吧。” “嗯。”薄行川低头,嘴唇贴在言知礼腺体的位置。 “标记”是一个无法出现在他们之间的行为,薄行川只好用别的举动代替它。 他埋在言知礼体内,用另一种方式,一遍一遍打下自己的印记。 …… 做完一切,两人都困得睁不开眼。 言知礼迷迷糊糊地捧着薄行川的脸,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生日快乐,薄行川。明年也要有我。”言知礼闭着眼睛。他已经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却仍旧坚持说清了这句话。 “每年都有你。”薄行川轻轻吻在他眼皮上,“一直有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第 21 章 第22章 尾声 从薄行川生日开始,到言知礼生日结束,言知礼都没有兑现他说的“更盛大的晚会”。 薄行川本来以为,生日当天一觉醒来看到一圈朋友围着自己,就是言知礼准备的晚会,没想到言知礼说不是。 然而,言知礼也没办别的。 过了小半个月,薄行川忘了这件事。 他太喜欢那本骨头画了,相比之下,需要邀请很多人的晚会不算什么。 香水“薄行川”消耗得很快,薄行川又买了一些。按照数量来讲,家里的“薄行川”比抑制剂还多。 他们度过了一个幸福的十一月。 十二月开始,言知礼迎来他的悲惨期末:期中没考的试,期末都是要还的。 学院做人一回:老师们允许言知礼提前补考期中考试。 薄行川怀疑这是因为考试周实在排不下了。 他们更早地开始“上课下课图书馆”的生活,每天最大的娱乐便是在图书馆外和夏雨荷玩。 薄行川依旧保持着接言知礼的习惯。不过,他有一次做不到:言知礼考第五门时,他也要考试。 出发前往考场时,薄行川牵着言知礼的手,说:“我最后一门了,之后再来。” 言知礼故作冷酷:“哼,和你们考试少的人没话说!” 薄行川笑着吻了他一下:“加油。” “我会的。说不定能再拿一次国奖呢。”言知礼干劲十足。 分别前,他叮嘱薄行川:“你考完出来的时候多看看四周。” 薄行川愣了一下:这个要求有点奇怪。他们的考试地点有一定距离,言知礼肯定来不及赶到。 时间紧张,他也没空细问。 左右看看又没坏处,直接照做吧。 考完试,薄行川特意在教学楼门口停了一会儿,动作浮夸地环顾四周。 事实证明,这个动作完全是多余的。他刚看完左边,便有人在他右边喊:“薄行川!” “盛炽?”薄行川看向右边,“周浪也来了?” 周浪:“我还没到考试周。” 他和盛炽对视一眼,随即冲上来,一左一右地架住薄行川。 薄行川:“干什么?” 盛炽:“参加晚会。” 薄行川:“……现在是下午四点半。” 他还想问点什么,盛炽和周浪却不回答了,拉着他赶路。 走到一半,薄行川便认出来了:这是去学校大礼堂的路。 他已经明白“晚会”的含义:那个他和言知礼中途离场的国奖颁奖晚会。 薄行川想:我没带奖杯。 说不定言知礼带了,正好补一个颁奖环节。 “哎呦,这后台要命了,真的需要一个官方地图啊。”盛炽对着手机上的言知礼版地图,艰难认路,“是在这里左转吗?” 不读这所大学的周浪保持沉默。 薄行川看不下去了:“下一个岔路口再转。” 于是,事情变成他带着盛炽周浪去舞台。 薄行川又站在上场口。 上一次,他没能走过去。 这一次,言知礼在舞台上举着麦克风,大声说:“让我们欢迎,薄行川!” “去吧。”盛炽和周浪异口同声道。 薄行川深吸一口气,踏上舞台。 言知礼准备的颁奖晚会没有完全复刻原版。颁奖变成一对一式的,舞台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薄行川看向台下。观众席上,是一张张熟悉的脸:梁世景,李杭霏,刘泽予,宋延晖,他和言知礼的同学朋友……他们全情投入,以自己习惯的方式喝彩。 “恭喜薄行川同学。”言知礼一本正经地说,“祝你在新学年中再接再厉、更创辉煌。” 薄行川笑起来:“谢谢。” 言知礼:“薄同学有什么想说的吗?” 薄行川不想说他那些套话了。他说:“我想说,我非常爱言知礼。” 言知礼愣了一下。台下静默一瞬,欢呼声变成起哄。 盛炽在后台大叫:“他开挂了吧!” 周浪拍拍他:“干正事。” 盛炽:“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开始操作。 大礼堂的灯灭了,只留舞台上的聚光灯。 薄行川微微睁大眼睛,看向言知礼。 下一秒,大礼堂重新亮起来。这回,灯光是彩色的。 经典的颁奖配乐变成更经典的钢琴曲。 《婚礼进行曲》。 薄行川握着奖杯,呆住了。 言知礼笑了笑,从口袋里扯出两条皱巴巴的头纱,又翻出两个红色领结。 “本来只有领结的,但我怕你不穿衬衫——还真没穿。”言知礼一手拿着头纱、一手拿着领结,目光灼灼,“你选。你要戴哪个?” 穿T恤不适合戴领结,男生不适合戴头纱。 哪有那么多“不适合”。 薄行川说:“我都想戴。” 言知礼:“好啊,我也要戴。” 在言知礼帮他戴上领结和头纱时,他也将这两样饰品戴到言知礼身上。 李杭霏在台下大喊:“恭喜两位新人!” 盛炽在后台开麦:“他俩的情况,是旧人了。” 大家都笑了。 薄行川放下奖杯,牵着言知礼往前一步,当作走了红毯。 言知礼回忆着婚礼誓词:“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顺境还是逆境……” 薄行川说:“言知礼,我永远爱你。” 完结撒花[好运莲莲][烟花][玫瑰][撒花] 1.欢迎番外点梗 2.下一篇会在小迟小李和小虞小裴里选一个(另一个就是下下篇) *《不做金丝雀》温吞歌手(迟眠)x敏感总裁(李文烨),娱乐圈,破镜重圆,合约变情人,剧情线感情线三七开的长篇。 *《幻想退潮》热情狗系大小姐(虞秋池)x敏感猫系冰山男(裴思衡),大学校园,破镜重圆,只谈恋爱的中短篇。 3.挂了两个新预收(无限流和娱乐圈),专栏还有其他预收,欢迎选购^^ (以下是完结感言) 这篇文的全部内容都在文案和预警里,居然能写到7w,也是有点超出预期的。同样超出预期的是开始写它的速度,五月初捏的脑洞九月初就写,应该是我第三快的写脑洞速度hhhh 最开始,这篇文就是一个简单的反攻后互攻 二次分化改变第二性别的梗,人物只是两个符号。后来,真正准备写的时候,我开始思考:为什么薄行川不愿意?对我来说,这很难想象。思考着思考着,薄行川和言知礼不再是两个符号。写到最后,我感到幸福。希望读完这个故事的你也是。 另外,我想这篇文有一些在互攻文里不讨喜的元素,比如符合攻受刻板印象的主角、可能算“不均”的次数。强强、次数均等、都想做1、性张力强可能是互攻文里的“版本答案”,即使在小众之中,也有更小众。但是,互攻就是互攻,0.5就是0.5,没有这些也是。我不是想说我很凉,毕竟评论区有很多读者朋友陪伴(感谢你们,如果写文是开公司那么你们就是大股东!)。可能还是希望看到更多不同人设、不同风格的互攻文。 祝大家好饭多多,看文开心! 下一本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尾声 第23章 暗恋礼仪[番外] 盛炽讨厌周浪。 他们的仇恨,最早可以追溯到婴儿时期。两家人把两个小孩放在同一张床上,十分钟没看,他们就打起来了。 盛炽两只手在周浪脸上乱拍,周浪两条短腿一个劲地蹬盛炽。 家长们一拍即合,录了好多视频。在他们长大后,这事成为两人默契不提的黑历史。 黑历史的好处是:他们长大后不打架,最多打打嘴仗。 重复自己几个月大时做的事,太幼稚。 后来,他们也不太能玩到一起——至少不能当队友,否则要么内斗、要么一加一等于负数。 可惜,他们有两位共同好友:薄行川和言知礼。四人一起长大,撇掉谁都不合适。 薄行川和言知礼一商量,开始拉着他们一起打游戏,由玩得最早的言知礼当指挥,总算稳定了大家的关系。 即便如此,盛炽和周浪还是时不时产生摩擦:他们的游戏思路不同,互相觉得对方很菜。 每次,他们吵着吵着,就从游戏吵到生活。 盛炽说“你能不能不要粘着我朋友”,周浪回呛“这是我朋友”。 被“争夺”的薄行川和言知礼对视,一个好言相劝、和稀泥地说“大家都是朋友别吵架”,一个笑眯眯地说“谁对我好谁就是我的真朋友”。 对于薄行川的劝告,他们勉强听取:吵架尽量挑薄行川不在的时候。 对于言知礼不要脸的提议,盛炽直接无视,非常自信地认为自己肯定比周浪强;周浪听进去了,却听错了方向。 初三结束的暑假,他们没有作业,常常凑在一起玩。 打游戏间隙,言知礼抛出毕业前班里流行的话题:“哎,我听他们都在说谁喜欢谁的。你们有喜欢的人吗?” 薄行川呆了一下,说:“早恋不好。” 言知礼:“我又没恋!” 盛炽嗤笑,语速极快地说:“一群学习不行的,学不进去就想找乐子,才几岁啊,幼不幼稚。” 周浪和他同时开口:“有,我喜欢言澈。” 盛炽:“……” 这回,他真的没想针对周浪。 尤其是在周浪没考上一中、而他们三个都考上了之后,这话未免太刻薄。 四人全部沉默。 半晌,言知礼瞪大眼睛:“周浪,你想给我当嫂子?!” “你哥肯定不会喜欢我的。”周浪十分冷静,凉飕飕地看了盛炽一眼,“我‘幼稚’嘛。” 盛炽被他冰冷的语气刺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说错话在先,但他心里也有气: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刚好撞上? 你为什么要喜欢言澈? 薄行川戳了戳盛炽的胳膊,暗示他道歉。盛炽扭头,梗着脖子、不肯说话。 “哈哈,再开一局吧。”言知礼无奈。 他们又玩了一会儿。然而,盛炽和周浪都有气,恨不得游戏里可以杀队友,双双打得一塌糊涂。 薄行川也有点生气:“打游戏就好好打,别把情绪带进来。”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上次是谁以为地理答题卡没读出来,游戏语音都听成地理了?”盛炽翻了一个白眼。 薄行川微微窘迫:“现在是在说你。” 盛炽:“行,我有病,行了吧?” “哎呀,算了算了,这次输了下次再赢回来嘛。”言知礼耸耸肩,推着生气的三个人,“今天先回家吧。你们一起哦。” 他挽住薄行川,朝盛炽和周浪挥挥手。 盛炽只好和周浪一起回家:虽然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但是他们家在小区的三个方向。 很不幸,他家和周浪家在同一个方向上。 没有心大的言知礼调节气氛,两人无比沉默。 走到一半,盛炽率先开口:“对不起。” 周浪挑眉:“对不起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盛炽瞪着周浪,几秒后,乖乖道歉,“言知礼问的时候,我不该说那种话,也不该拖到现在才道歉。周浪,对不起。” 周浪笑了笑:“谢谢。” 盛炽:“嗯?你不是应该说‘没关系’吗?” 周浪:“我不觉得没关系。不过,你道歉了,我又不能说什么,那就谢谢你吧。” 盛炽难得不安:他没想到那句话这么严重。 他脾气爆,心情不好时说话也难听。周浪长着一张好学生的脸,实则成绩平平,不写作业、逃课更是家常便饭,盛炽以为他不会在意。 盛炽想了想,主动提起被他打断的话题:“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啊?” 周浪:“唔,可能是,总是想见他、希望他出现,和他在一起时希望他能特殊对待自己。” “啊?”盛炽又问,“所以你喜欢言澈什么?他看你和看我们、看言知礼没区别啊。” “没有区别就足够了。”周浪神情柔和,“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盛炽盘算着:嗯,言澈的确很好,他也想见到言澈——言澈会给他们带好吃的,教他们的做题思路又快又准。 他张口道:“那我也喜欢言澈。” 周浪难以置信地盯着盛炽。 盛炽:“怎么?只许你喜欢,不许我喜欢?你又不是他男朋友!” “幼稚鬼。”周浪移开视线。 盛炽回嘴:“你先喜欢的,你才是。” 周浪:“即使我是,你也比我更幼稚。” 盛炽:“才怪,明明是你最幼稚。” 周浪:“那你就是最最幼稚。” 盛炽:“那你最最最幼稚!” 两人一路呛到回家。他们各自站在自家单元楼下,掰着手指数“最”的数量。 最后,周浪少说了一个“最”。 “耶!我赢了!”盛炽跳起来,在原地兴奋地转圈。 周浪刚想说“你看看现在是谁更幼稚”,盛炽便开口道:“拜拜,我要上楼吃饭了,明天见!” 他的笑容太灿烂,周浪像被晃了一样眯起眼睛,慢半拍地伸出手:“拜拜。明天见。” /// 同为“暗恋”,周浪和盛炽采用的方式截然不同。 周浪的暗恋比较传统:他不动声色地提高了在言知礼家出现的频率,即使不在一中,也经常跑过来玩。 他十分克制,在言澈面前表现得一如既往,不会过分亲密。 盛炽则快进到明恋。 高一上学期期末考后,言澈来接言知礼,顺便捎上盛炽和薄行川。 言知礼莫名其妙地钻到后排,和薄行川挤在一起。盛炽犹豫片刻,坐进副驾驶。 言澈指了指副驾驶地上的零食:“小盛,你先挑吧,挑完再给小言。” “好,谢谢哥。”盛炽拎起零食袋子,看见了许多自己喜欢吃的——当然,还有其他人喜欢吃的零食。他一激动,张口就说:“哥,我喜欢你。” 后排的薄行川猛地直起身:“盛炽,别乱说。” 盛炽说完就感到尴尬,然而话已经出口,他不想半途而废,嘴硬道:“我没有开玩笑。我认真的。” “嗯,看得出来。”言澈温和地截住薄行川的话。他的手指轻敲方向盘,留足了大家一起沉默的时间。 开到一段车流量比较小的路,言澈缓缓开口:“小盛,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吗?抱歉,请告诉我,我会更注意的。” “没有。我自己的问题。”盛炽埋头吃零食。 言澈:“好的,我相信你有分寸。我会保密。” 言知礼看热闹不嫌事大:“哥,我们去一趟外国语吧,也接上周浪。” “好。”言澈不疑有他,调头转去外国语。 周浪听说盛炽表白了以后,愣了好一会儿。 在一个一百七十秒的红灯处,周浪说:“言澈,我也喜欢你。” 言澈不敲方向盘了:“……我现在跳车来得及吗?” “来不及,我们没驾照。”言知礼开玩笑,“哥,你可不能再拐走我的朋友了。” “我没……”言澈一顿,把近似推卸责任的话咽回去。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周浪一眼,周浪主动说:“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也没有做任何越界的事,是我自己的想法,仅此而已。” “抢我台词啊。”言澈笑了笑,重复道,“好的,我相信你有分寸。我会保密。” 盛炽松了一口气:言澈对他和周浪一视同仁,连拒绝的话都一样。 也是奇怪,他被拒绝了,反而一身轻松。 之后,盛炽和周浪争锋相对的项目又多了一个:争夺言澈的注意。 两人天天到言知礼家刷脸,还带上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跟过来的薄行川。 言澈比他们更有分寸,直接降低回家的频率。 大部分时候,盛炽和周浪孔雀开屏后的观众只有彼此——薄行川和言知礼潜心学习,在言知礼房间里学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次数多了,盛炽不知不觉地熟悉周浪适合的风格:周浪皮肤白,鲜艳明亮的颜色最衬周浪。 周浪和盛炽差不多。他知道,盛炽不适合故作成熟的打扮,活泼、日常、运动风,都很适合盛炽。 两人度过了一段友好相处的时光。 这段时光一直持续到高二。高二结束,周浪分化了。 他分化成Omega后,很快迎来第一次发情期,独自在家休息。 [别ob了操作一下(4)] 【没听见:好无聊】 【没听见:快来找我玩】 【什么动静:我不来啦,分化期[呲牙]】 【什么b动静:虽然我应该是Beta】 【嗯:我也是[什么b动静:虽然我应该是Beta]】 【没听见:行吧】 【没听见:321上号】 【知道了:我来找你吧!】 【知道了:我还没到分化期[胜利]】 群里三人齐齐嘲笑盛炽是小孩,盛炽一边往周浪家赶,一边舌战群儒。 他自然大获全胜,走进周浪家时神情十分得意。 “来了。”周浪脑袋上贴着一个退热贴。 盛炽愣了一下:“你发烧了?” “好学生,没听生理卫生课?Omega发情期一般都伴有发热症状。”周浪拍拍盛炽的脑袋。 “一下子没想起来而已。”盛炽抓住周浪的手,“啧,别摸我头。” “就摸。”周浪笑眯眯道,“还没到分化期的小朋友。” 盛炽瞪着他,又把他的手拉下来:“装什么呢,大家都是一年的。我后来居上!” 为了防止周浪突然袭击,盛炽用上双手,握住周浪的两只手。 周浪扭了扭手腕:“这样怎么打游戏?” 他呼出一口气,莫名烦躁。 ……发情期症状。 “你的操作,不用手也行。”盛炽哈哈大笑,故意嘲讽。 周浪更加烦躁。 按理说,他早该习惯盛炽有事没事嘲讽两句的性格,更何况他也没少嘲讽盛炽。 可是,发情期作祟,周浪不由得产生比“嘲讽回去”更恶劣的想法。 他笑起来:“的确,我的操作不需要用手。” “嗯?”盛炽直觉不妙。 下一秒,周浪吻过来。 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却让盛炽当场僵住。 周浪轻笑一声,再次亲吻盛炽。这回,他伸了舌头。 □□中有信息素。盛炽尝到一股很甜的水蜜桃味,还有淡淡的血橙香,一抹若有若无的玫瑰气息仿若一种诱惑。 他想:这就是周浪的信息素啊。 过了好一会儿,盛炽猛地推开周浪:“你干什么?!” “亲你。”周浪舔舔嘴唇,目光扫向某处,“你也很喜欢啊。” 盛炽脸色涨红,指着周浪“你”了半天。他一句话没说,转头跑了。 群聊里。 [别ob了操作一下(4)] 【什么b动静:?人呢】 【什么b动静:人呢?】 【什么b动静:人呢????】 【嗯:我们先开了】 “没听见”修改群名为“别ob了bo一下” 【没听见:[亲亲]】 【没听见:我来了】 盛炽蹲在周浪家门口平息,看到群里的消息后,他怒而拉黑周浪。 身体平静后,他的脸还红着。 /// 盛炽一语成谶:他的分化期和发情期姗姗来迟,反应却很强烈。他直接躺进医院,还昏迷了两天。 父母都很担心,盛炽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不就是在病床上睡一觉嘛,醒来一切都好了。 不好的是他的信息素。 和大多数Omega一样,盛炽的信息素也是甜蜜的花果香。他的信息素主体是蔓越莓,最后混了一点龙井茶的清苦。 问题是……为什么,他的信息素里也有水蜜桃? 每次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时,盛炽都会想到周浪,和周浪的吻。 他想:我们不是情敌吗? 世界上有亲过嘴的情敌吗? 想不明白。 正好,他们要上高三了,学业占据全部空闲时间。 盛炽没空瞎想。周浪被他爸送去住校,也没空来找他们玩。 高三一年过得又快又慢:身处其中时,每一天都漫长得像永远不会结束;真正毕业时,却感觉那一年转瞬即逝。 盛炽、薄行川、言知礼考得差不多,他们都能报本地的B大,只不过专业不同。 周浪依旧成绩平平,按照他高中的风格报了本地的外国语大学。 四人又开始一起玩。没过多久,四个人的友情被打破——有两个人在一起了。 “所以你高中是为了言知礼去的?”盛炽张大嘴巴。 “嗯。”薄行川承认,揶揄道,“哥又不在,你们打着找他的名号过去才奇怪呢。” 盛炽:“什么叫打着找他的名号,我们就是去找他的!” 他当然会祝福自己的两个朋友。然而,祝福之余,盛炽也有些不自在。 他们四个要一起去海边玩。原本是四个朋友,现在变成了一对情侣和两个朋友。 这其实没什么影响。薄行川和言知礼是Beta,他和周浪是Omega,房间按照性别分,他和周浪本来就住一间房。 盛炽就是觉得别扭。 他们都出生在秋冬季节,高考前就成年了。周浪更是除了学习什么都擅长,早已学会开车。 他们开上言知礼家的车,自驾去海滩。 在车辆赞助商言知礼的强烈要求下,他们下午才出发,到海边酒店时已经是晚上。 盛炽看着言知礼衣领处的红痕,闭了闭眼:“我真的不想多想的,但是你们是不是有点明显?” 言知礼:“对,做了。” 盛炽:“……” 言知礼太坦然,他都不好意思感到尴尬。 周浪抬眼:“冒昧地问一下,你们谁上谁下——不想说就不说。” 薄行川和言知礼对视,用眼神交换意见。片刻后,言知礼微微摇头,表示没关系。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在下。”言知礼勾唇一笑,“其实挺明显的吧?” 薄行川率先点头,显然是赞成这种说法。 盛炽打量他俩,真诚道:“明显吗?我看不出来啊。” “我倒是看得出来。”周浪故作思考,“明显就一定是不能改变的吗?我逆反心理起来了。” 薄行川一噎:“……你们故意抬杠吗?” 言知礼则若有所思:“这样啊。” 他们办完入住便各自回房间休息,约好明天早上四点半起床看日出。 回房间后,盛炽和周浪沉默了,连互呛都没说。 周浪:“你先去洗澡吧,我收一下箱子。” 盛炽点点头:“好。” 路过周浪时,他感受到周浪身上淡淡的水蜜桃香。 他又想起那个吻。 那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在意一件过去的小事,是不是太过斤斤计较? 可……那是一个吻。 盛炽十分纠结,一直到周浪洗完澡,他都没纠结出结论。 听到有人走出浴室,盛炽下意识抬头,看见只在下身围了一条浴巾的周浪——盛炽自己是穿浴袍出来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叫起来:“喂!周浪!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你洗澡穿衣服?”周浪看他一眼,笑起来,“还是一点就炸啊。我还以为你不准备和我说话呢。” “没有。大家都是朋友。”盛炽垂眼一秒,又往周浪身上看去,“你肚子上是什么?” “脐钉,纹身,都是水蜜桃。”周浪坐在盛炽床边。 盛炽看了一眼旁边的床:我们这里不是标间吗? 周浪忽然抓住他的手:“要摸摸吗?” “……好。”盛炽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他任由周浪牵起他的手,带着他按上胯骨处的粉色纹身。 周浪的皮肤热而细腻。盛炽滑过那颗桃子,想:是软桃。 “什么时候搞的?”他低声问。 “脐钉是高三,当时学习压力大。纹身早一点,差不多是分化的时候。”周浪自己按了按小腹,“我可能想在这里纹蔓越莓。” 盛炽动作一顿,抬头说:“你应该知道我的信息素。” 两人坐得很近,他们的呼吸缠绕在一起,莓果与桃子的甜也缠在一起。 “嗯,我知道。”周浪突然袭击,碰了碰盛炽的嘴唇。 盛炽表情冷静,耳朵却迅速烧红了。 周浪笑起来,又亲一下。 盛炽偏头,躲掉第三个吻。他靠在床头,语气不太好:“寂寞了就用玩具,别对我发情。” 周浪翻身爬上床,他腰间的浴巾摇摇欲坠,到底没落下来。他完全没被盛炽伤到:“想让你当我的玩具,行不行?” 盛炽没想到他如此直白,瞪大眼睛看他。 周浪:“并且,现在是谁在对谁发情?” 他按住盛炽身下,轻挑地揉了揉。 盛炽猛地吸了一口气,没吭声。 周浪想:盛炽怕发出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 他偏要听。 …… 结束时,盛炽麻木了。 一个吻还没解决,又来了不知道多少个吻。 还有比接吻更过分的事。 盛炽看着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把一切推给**似乎显得他没有脑子……没有脑子也挺好的,脑子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 周浪漱完口,奇怪道:“站在这里干什么?” 他躺到床上、手机打横,一看就是要玩游戏了。 盛炽看不得周浪这么平静。他跳到周浪床上——床垫太软,他差点一头栽进周浪怀里。 周浪推了他一把,让他躺到旁边。 “哟,投怀送抱?”周浪调笑道,“哪张嘴没吃饱?” 盛炽没接周浪的话。他直勾勾地看着周浪:“你什么意思?” 周浪一顿:“什么‘什么意思’?” “今天,还有……你第一次发情期的时候。为什么亲我?”盛炽直截了当地说,“一边喜欢言澈,一边亲我……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也理解不了。” 周浪沉默得更久。他攥紧手机,故作潇洒:“你当我饥渴,我就想亲嘴,行吗?” “我是傻子吗?”盛炽气笑了。他按下脾气,耐心地说:“对我来说,这些是只能和喜欢的人做的事情。你和我一样。” 周浪扯了扯唇角:“喜欢就能做吗?” 盛炽思路清晰:“喜欢才能,不是喜欢就能——必要不充分条件。” 周浪:“听不懂。” “不重要。”盛炽回归正题,“你要么就承认,我看错了,你没有这种想法、不是这种人;要么就承认你喜欢我。” 周浪反问:“光说我,怎么不说你自己?” “我怎么样和你怎么样没关系。一定要确认我的答案,才能说出你的答案吗?”盛炽大方地坦白,“说实话,我不知道。和你吵了那么多年,别的不说,至少足够熟,可能我这里就没有‘抗拒’的选项。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必要不充分条件,那么我喜欢你。” 周浪清楚地看到机会。 只要他敢开口。 周浪抿唇,艰难地说:“这个,有一点复杂,也是有一段时间的事了。我是会长大的,你也是,我们都是。想法总是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化,可能过去不是这样,但是未来会变成这样……” 他胡言乱语了一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最后,周浪一咬牙,视死如归地说:“反正就是我早就不喜欢言澈了,我喜欢你。” 盛炽笑起来。他翻身抱住周浪,笑得眉眼弯弯:“好,我也喜欢你。” 周浪呆住了,绯色迅速漫上他的脸颊。 盛炽想:好神奇,他嘴里含着东西时都不脸红。 十五岁的盛炽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十八岁的他也不懂。他觉得周浪的定义并不准确,但他也提不出更准确的。 反正,定义并不重要。 定义只是一种人们理解客观事物的方式。盛炽不知道“喜欢”的定义,但他知道,这种东西确实存在,在他和周浪之间。 过去、现在、未来,它一直存在。 后续: 盛炽亲手画了一串蔓越莓,作为周浪的纹身图案。这串果实落在小腹,仿佛一种刻度[黄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暗恋礼仪 第24章 我重复写下你的名字[番外] 20xx年9月2日,晴 今天特别晒。和周浪共情了,不想上学。 我们三个还是一个班,但是少了周浪总归是少点什么。我和薄行川还好,盛炽兴致不高的样子。(有些话我不敢说)(反正盛炽说是晒的嗯嗯) 薄行川被拉去搬书,其实我也去了,可能因为比较瘦?没给我几本。我偷偷放了两本数学必修一给他,他没发现,回教室顺手拿了那两本给我们。 (*)(*)就这么获得专属课本(*)(*)(这是星星) 开心!喜欢数学! /// 20xx年9月15日,雨 数学去死。烦。 薄行川给我讲题,嘿嘿,不烦。 政治老师在讲什么相对优势绝对优势,我写到日记本上也算记笔记了吧? 我的数学是相对优势,薄行川是绝对优势。我们的物理反过来。其他科目没看出来。 政治老师是这个意思吗?(能看出来政治是绝对不优势) /// 20xx年10月10日,大雨 教室窗户漏了!我们两个非常倒霉,全身都湿了。 *“上课时间回宿舍”成就达成? 大家都是没分化的男的,身材怎么不太一样?我锻炼锻炼。powere!power in! ……太麻烦了。我直接print(‘言知礼风雪山神庙,薄行川火烧xxx’)(后面忘了) /// 20xx年10月24日,阴 又忘了薄行川的生日…… 正方:记不住生日很正常,生日一年过一次,大家平时也不会把生日挂在嘴边。天天上学晕头转向的,只记得星期几不记得日期的现象很常见。 反方:他和你认识十五年!马上十六年!这都记不住,是没安装记忆包吗? 唉。这周末就下单一本三年日历,天天翻。 /// 【薄行川的字迹】20xx年10月30日,非常美好的晴天 言知礼生日快乐!! 每年都和我在一起【划掉】 /// 20xx年11月11日,我心多云转晴 第一次艺术选修课,自讨苦吃了。舞蹈课怎么这么难???我觉得需要一个片头预警。 薄行川问我要不要换一门,我说不要。理由嘛……现在不说。 /// 20xx年12月31日,阴 今年就要过去咯。仔细想想,今年是变动很多的一年。初三,中考,高一。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老朋友还在身边。 不可否认的是,薄行川是我朋友里最最最重要的,用多少个最高级都不为过。我也不知道他和盛炽周浪的最大差别,明明大家都是朋友。为什么只有他让我相信,他会一直在? 先不想了。总之,we friend forever(这种时候就不要在意语法啦) /// 20xy年3月31日(划掉)20xy年4月1日,??? 愚人节?你跟我说这是愚人节?哈哈哈哈我心情很好呀! 是不是啊?早知道去年生日就下单日历了。好像日历也没用。就是没用。 我在写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文字下方有一些被划掉的爱心和问号】 jj无法使用emoji将是对小言日记的史诗级削弱[眼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我重复写下你的名字 第25章 无法定义的距离[番外] 20xx.9.2 高一开学。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尖锐,穿透枝叶,在回型楼里周折。是初中写记叙文的不良后遗症吗?写点事情总要用莫名其妙的写景开头。 我和言知礼、盛炽约在校门口见面,不过我和言知礼在小区门口碰上了。好神奇,我们明明是从不同方向来的,出门时间也不一样,可是依旧遇见了。或许是缘分。我喜欢这个说法。 盛炽看上去心情不太好,言知礼一直在陪他说话,于是我心情也不好了。言知礼好像没注意,我也没告诉他。不敢告诉他。为什么不敢?怕他觉得我对朋友不好?怕他还要安慰一个我、太累了?有一点,但都不是。最终没说,这点小事犯不着,记在脑子里还占内存呢。 /// 20xx.10.23 祝我十六岁生日快乐。从去年开始,生日就不在家过了,可能之后三年也是吧,毕竟除了周六以外,其他时间都在学校。在这几年里,同学朋友比家人更重要,至少从时间尺度上来说是这样的。我很幸运,和一起长大的朋友在同一所学校、甚至同一个班级,和同学相处友好。不需要礼物,一句生日快乐足矣。晚上回宿舍以后,和爸妈打电话了,后面排了很多人,说不了太久。宿舍楼电话漏音,好多人听见今天是我生日,他们都说生日快乐。幸福的一天。【划掉】 上面都是离题万里的东西。这么多这么多的人祝我生日快乐,为什么言知礼不是其中之一?我不提醒,他真的想不起来吗?每当这种时候,我都觉得他离我很近又很远。盛炽觉得言知礼真的记不住,他说他去年就放下了,既然选择言知礼成为朋友、选择成为言知礼的朋友(他说这两句的语序很重要),那就接受言知礼的特点。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的,不是大问题,甚至不是问题,可能我只是需要时间接受。接受而非改变,一直是我们相处的底层算法。 /// 20xx.10.30 祝言知礼十六岁生日快乐!他性格外向一些,按理说应该可以收到更多生日祝福,事实却并非如此,大家好像不知道这件事。 上周的问题有答案了。至少,也算是我和他自己一样重要。他对日期非常不敏感,生日还要加上一层“不在意”的debuff。我知道debuff的来源,期待落空太多次后,就不再有期待了。这么看来,是我太自私,只顾着自己。 言知礼,我会一直祝你生日快乐的,哪怕你自己没有那么在意。 /// 20xx.11.11 听同学说,今天是光棍节。同学又说,我们选舞蹈课的最没有“节日”氛围,大家必定和一位舞伴绑定,没有人落单。 我的舞伴当然是言知礼。盛炽没有选舞蹈课,他运气很好,抢到了热门的美术课。又当然,他选了舞蹈课我也会和言知礼组队的。为自己开脱的说法:他性格外向,可以很轻松地找其他人组队。自私且真实的说法:我就是想和言知礼组队。 看老师和一些厉害的同学做动作,会感觉这门课很简单。这完全是错觉——言知礼一定会赞同。根据临时观察的结果,我们可能是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希望这也是错觉。【批注:这倒是事实】最简单的舞步都让我们四肢不协调,有时候需要对方抱着扶一下才能避免摔倒。很狼狈,很尴尬,幸好有他的拥抱。 /// 20xy.3.31 不知道是不是高中生的特点,我感觉大家似乎变着法找节日过,什么光棍节、植树节都要过,愚人节当然不例外。我不喜欢这种东西,很无聊。我不想上当受骗,也不想让别人上当受骗。现在说这话,未免有些冠冕堂皇,因为今年我堕落了。我骗了言知礼。 这不是理由或者借口,单纯是一个激发点:从早上到食堂吃早饭,到晚上回宿舍,只要我听到的谈论愚人节玩笑的对话,都在说表白。言知礼自然过滤掉到这些杂音,我也无法和他谈论这一话题的出现频率。 至于之后的逻辑,我自己都没有办法解释:听了这些对话,我竟然也想表白。很奇怪,没有一个具体的对象,但是要进行一个对象不能随便选的行动。因为郑重,所以言知礼。嗯,这一整个自然段都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我今天就说了。在半夜,差不多零点的时候。只是差不多。他可能没注意,我说那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过零点。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无法定义的距离 第26章 尾巴交给你(上)[番外] 言知礼疑似睡醒了。 他感觉自己坐起身并按掉闹钟,但又不确定。身体暖暖的,似乎正在以趴姿窝在床上。 言知礼干脆睡个够。 等他真正睁眼,已经是早上十点。 快到他的课程实验时间了。幸好他把能提前做的准备都做完了,不然还不能睡到现在。 言知礼迅速起床。 他用双手双脚撑起自己的身体。 ……等会儿,这不对吧?哪个人类用这种姿势起床? 言知礼看着自己的手——现在是爪了。 这是他睡回笼觉的报应吗? 根据言知礼贫瘠的动物知识,他现在应该是一只猫。爪子灰灰白白,毛看起来挺干净。 言知礼用爪子扒拉出枕头下的手机,又费了不少功夫,把手机立起来。 他打开摄像头,观察自己的脸。 嗯,的确是小猫。他身上的毛色和爪子一样,也是灰灰白白的,颇有层次。 言知礼对着镜头欣赏了好一会儿,甚至想开定时自拍一张。 可惜,猫爪难以进行如此精细的操作,他不得不放弃。 录完,言知礼注意到屏幕上堆叠的消息。他努力蜷起爪子,按密码解锁手机。 密码按键大一点,言知礼试了两次,解开手机。 锁屏时,他不小心点到消息列表,手机一解锁,便立刻跳进他和梁世景的对话框。 【梁世景:??!!】 【梁世景:你咋还没来】 【梁世景:忘了?不应该啊?】 【梁世景:今天排了你的实验!!!】 言知礼叹气。以这种形态去实验室抓小白鼠,太原始了。 他点开语音,试图解释:虽然这很离谱但是我一觉醒来变成猫了实验真去不…… “喵喵喵喵喵!” 言知礼赶紧取消发送。 要不……试试猫爪打字? 言知礼再度收起指甲,调出好久不用的九键,慢慢打字。 打一个错三个。 言知礼打烦了,拍开手机,趴回床上休息。 他不知道自己变猫的原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变回来——或者永远变不回来? 言知礼抖了一下,背上的毛全立起来了。 他借着黑屏的手机打量自己,毛立得很有水平。 别说,他做猫还挺有天赋的。 事已至此,言知礼决定做点小猫能做的事。 他要去流浪! 言知礼走到床沿,往下望了望。平时看着很矮的床忽然成为悬崖。他深呼吸几次,猛地发力,跳到地板上。 虽然他落地有点不稳,但是好歹没摔着。 言知礼对自己的成功很满意。 他用脑袋顶开那一条窄窄的门缝,往客厅流浪。 猫爪“哒哒哒”地敲在瓷砖地上,声音逐渐从轻快变成沉重。 言知礼看准沙发的位置,第二次使劲,跳到沙发上。 他盘起自己,不动了。 累。 用四条腿走路和用两条腿走路不一样。言知礼感叹:我还是不适应这具猫猫的身体啊。 这玩意要怎么练? 先练习使用尾巴?言知礼隐约记得,尾巴是猫保持平衡的重要手段。 没等言知礼思考多久,他被一阵困意袭击。 难道他的脑容量也变成猫的脑容量、无法支撑大量思考吗? 言知礼随遇而安,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虽然身体是猫,但他毕竟当了那么多年人类,睡着后便像人形时一样张开手脚,睡得放松。 薄行川一进家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只白猫躺在沙发上,不设防地坦怀。它的肚皮看起来很柔软。 他惊讶又困惑:他和言知礼都没有养宠物的想法,家里为什么会出现一只猫? 薄行川没想明白,压低声音叫人:“言知礼!” 他喊一声就看一眼猫,生怕吵醒睡觉的小猫。 好几嗓子过去,言知礼也没出现。薄行川打电话,铃声却在卧室响起。 奇怪。 薄行川按按眉心,抑制心里的不安。 就在这时,小猫似乎被他惊扰,后腿在沙发上蹬了几下。 薄行川顿时噤声。他缓缓走近沙发,又慢动作一般地蹲下,贴近小猫。 他的视线与猫猫齐平时,猫睁开眼睛。 翡翠绿的猫瞳盯着薄行川,自带一种疏离感,和人眼不完全相同的构造让人陌生,薄行川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没等他产生下一个反应,猫猫便“喵喵喵”地大叫起来。 薄行川也不管小猫能不能听懂,赶紧道歉:“对不起!” 他一定吵到小猫了。 猫微微偏头,爪子挠挠脸上的毛,又按在薄行川脸上。 薄行川握住猫爪,十分不解。 这只猫这么亲人? 小猫继续靠近他,湿润的鼻子贴到薄行川的脸颊,舌尖蜻蜓点水般扫过皮肤。 这好像是一个吻。 薄行川彻底困惑了:这难道是言知礼偷偷养了二十多年的猫孩子吗,不然怎么会和言知礼这么像。 小猫见薄行川不动,只是慢条斯理地帮它顺毛,它着急起来,爪子勾着薄行川的领口,似乎在讨要东西。 薄行川按住乱动的猫爪:“我们家没有猫粮。” 猫猫摇头。 “你能听懂我说话?”薄行川一愣。 猫猫点头。 见鬼了! 薄行川大惊失色,下意识喊:“言知礼!” 猫猫疯狂点头,开心地喵喵叫。 薄行川也没想到,如此离谱的事情会发生在言知礼身上,而他误打误撞地猜到了。 他微微直起身,猫猫随着他的动作抬头。 薄行川:“……我再确认一遍,你,是言知礼?你变成猫了?” 猫猫言知礼前爪交替着拍沙发:“喵喵喵。” 薄行川挠了挠猫猫下巴,笑道:“点头点累了?” 言知礼的下巴搭在他手指上,又喵一声。 薄行川把他抱到腿上,梳理他背上的毛。 他们试图交流,然而实在语言不通,想沟通的话题又太多,半天也没对上脑回路。 忽然,言知礼眼神一亮:“喵!喵喵!” 他两只爪子在空气中规律挥动。薄行川看了一会儿,抓住猫爪,试探地说:“你好?” 言知礼:“……” 他伸出一只爪子,另一只在爪背上划来划去。 薄行川双手交叠:“呃,结拜?” 言知礼:“……” 什么结拜,结婚还差不多! 无奈,他只好跳进薄行川臂弯,指挥薄行川去找他要的东西。 薄行川循着言知礼的指挥,找到言知礼的书包,还有书包里的平板。 “原来是这个。”薄行川抿唇。他忘了言知礼的平板、又没懂猫猫言知礼的“爪语”,有点不好意思。 言知礼拍拍他的小臂,表示安慰。 有足够大的“纸”,两人总算说上话了。 言知礼两爪夹着平板笔,慢慢写字。 他交代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薄行川和梁世景说,他有特殊情况,实验突然去不了了。 薄行川迅速编辑一段说明,经过言知礼的审核,发给梁世景。 【言知礼:我早上起来不舒服一直没看手机[流泪]麻烦帮我请个假,我下次实验补假条。你看一下想吃什么,我请你吃饭[得意]】 【梁世景:行行行[呲牙]现在好点了吧?】 【言知礼:现在没事,就当放假了】 【梁世景:哟,手动制造假期,作业写完了?】 【言知礼:[傲慢]】 【梁世景:亲爱的言知礼同学,腺体解剖学的作业[可怜]我有点没思路】 这是薄行川插不上的话题。他把手机递到言知礼面前,示意他回复。 如果言知礼还可以使用人类的语言,他一分钟就能说清楚。可惜,目前他没有。 言知礼尽量用简洁的表述,薄行川依葫芦画瓢,以流水线作业的方式复刻言知礼的说法。 即便如此,他们也花了十几分钟。 梁世景先发出一串惊叹和赞美,就差拥护言知礼成为他的再生父母。夸张的感谢后,他开始小小地犯贱。 【梁世景:你打字好慢啊哈哈哈哈】 薄行川没什么反应。这是事实。 但是,言知礼一瞪屏幕,立刻站起来——猫猫身体和人类本能打架,他差点后仰着倒在沙发上。 薄行川赶紧扶起他,福至心灵:“你想和梁世景说话?” 言知礼点头,爪子一滑,滑到表情包页。他找了半天,发出一个“不许骂我老公”表情包。 薄行川偏头笑起来:这个表情还是言知礼从周浪那里偷的。 笑完,他意识到一个问题:梁世景好像不知道发消息的人是他。 看言知礼僵住的反应,薄行川估计言知礼也想起来了。 薄行川凑到屏幕前一看: 【梁世景:?我和你聊作业你和我聊对象?】 【梁世景:这不对吧[微笑]】 【梁世景:[动画表情]喜报,他俩超爱.jpg】 薄行川愣了愣,问:“梁世景之前说想谈恋爱,现在谈了吗?” 言知礼摇头,含义明确。 薄行川抱着言知礼,一起笑了。 既然言知礼一时半会儿变不回来,他只好临时开始养猫。 薄行川去做午饭,言知礼跟着他溜进厨房,蹲在岛台上看他备菜。他准备在附近的超市下单一些猫粮,言知礼发现了,对他呲牙咧嘴。 “不想吃猫粮?”薄行川看了看正在解冻的肉,“你想和我一起吃。” 言知礼点头。 薄行川冷酷地说:“不可以。你现在是猫,需要吃对身体好的食物。” 言知礼:“喵喵喵喵!” 薄行川:“不可以。” 言知礼:“喵喵。” 薄行川总觉得他是在说“可以”。 “不会等很久,超市送得很快。”薄行川擦干手,在猫猫脑袋上点了两下。 小猫垂下脑袋,很失望的样子。 沉默几秒,薄行川说:“吃吧。” 言知礼立刻抬头:“喵!” 薄行川笑了笑,在言知礼脑袋上揉了一把。他对着冰箱里的食材,一边查一边挑,选出几样猫吃了也没事的食材。 午饭吃得清淡。饭后,薄行川观察了半个多小时,确认言知礼完全没事,才稍稍放心下来。 言知礼不知道他的担心,早已背对他在平板上玩起小游戏。他的尾巴在身后摇动,扫过沙发。 薄行川抓住言知礼的尾巴。言知礼回头,没等到下一步动作,他又转回去。 不过,言知礼也不是毫无反应。他往后坐了一点,让整条尾巴都在薄行川能摸到的距离里。 薄行川揉着他的尾巴,心软得一塌糊涂。他看准言知礼结束一局游戏的间隙,抱起言知礼。 言知礼歪头:“喵?” 薄行川在猫猫脑袋上亲了一口。言知礼抖了抖,蜷缩在他怀里。 他轻声说:“我的小猫。” 第27章 尾巴交给你(下)[番外] 言知礼当了一整天的猫。晚上,薄行川本想多等一会儿,看看言知礼会不会变回来,结果他等着等着睡着了。 薄行川梦里都是言知礼在亲他。他还不知道,自己潜藏的分离焦虑这么严重。 幸好,言知礼变回来了。不好的是,他变过去了。 有昨天的经验,薄行川只惊讶了几秒。他看着自己的双爪:爪上是白毛,再往上的毛色变深了。 薄行川有点遗憾:他和言知礼不是同一种猫。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薄行川便笑起来:这话十分“言知礼”。 经历“变猫”的不科学事件,他第一反应居然是关心自己的品种。 他比言知礼幸运。他醒来时,言知礼还在他旁边。 薄行川贴着言知礼的手臂,尾巴轻轻扫过言知礼的手腕。 言知礼被扫得有点痒,随手按住那条尾巴,又顺了顺毛。 薄行川很舒服。他的尾巴乖乖搭在言知礼小臂上。 一人一猫睡得安稳。 言知礼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昨晚,他等到半夜,终于等到自己恢复人身,激动地亲了薄行川好一会儿。 薄行川睡得迷糊,身体却不自觉地靠近他。言知礼亲得更起劲,又不想打扰薄行川睡觉,独自兴奋了好久。 回想起这事,言知礼有点脸红。他想问薄行川有没有发现,一转头,看见一只棕褐色的猫。 言知礼:“……” 一回生二回熟,他敢肯定这只猫一定是薄行川。 言知礼抚摸薄行川的后背,感受猫咪毛茸茸的手感。他不算喜欢猫,没有养宠物的想法,哪怕因为Omega信息素的作用被猫亲近也不太会摸它们。 但这是薄行川。 他摸得起劲。摸了一会儿,言知礼一个鲤鱼打挺,盘腿坐起来。 摸这么半天了,他还不知道猫猫薄行川的品种,实在不礼貌。 言知礼兴致勃勃地搜索,没注意薄行川睁开眼——言知礼动静太大,床垫一阵颤抖,抖醒了薄行川。 等薄行川慢吞吞地爬到言知礼腿上、温暖的腹部贴上言知礼的小腿,言知礼才发现他醒了。 吹了一整晚空调,言知礼的腿变得冰凉。薄行川瑟缩一瞬,又紧紧贴回去。 言知礼笑了一下。他把手机递到薄行川眼前:“薄行川,我觉得你是欧西猫。” 他又把平板拿给薄行川。昨晚睡前,他坚持用猫身玩小游戏,平板就在床头柜上。 猫猫借着平板镜头打量自己,再看看言知礼手机上的图片。半晌,薄行川默默写道:我觉得我不是。 写完,他趴回言知礼腿上。言知礼的腿不凉了,趴着很舒服。 “是吗?”言知礼来回对比图片和薄行川。的确有一些地方不太一样,应该是可以接受的误差?一切以实物为准嘛。 言知礼拍板:“感觉差不多,就是吧。” 薄行川伸出一小截舌头,爪子来回拍打言知礼的大腿。力道太轻,拍得言知礼痒痒的。 他抓住薄行川的猫爪,捏捏柔软的肉垫,笑道:“要把手给我吗?给我了就不能说话哦。” 薄行川爪子一顿,他没有挣扎,尾巴翘起来,一下一下扫过言知礼撑在一旁的手臂。 好乖的小猫。 言知礼当然不会阻止他用平板写字。一人一猫缩在一起,研究薄行川的品种。 搜了半天,言知礼笃定道:“你是缅因猫。” 这回,他百分百确定。猫猫薄行川长得太标致,和百科上的缅因猫一模一样。 薄行川画了一个对勾,表示他赞同这个说法。赞同完,他又写:你是英短银渐层。 言知礼意外道:“啊?我没注意。” 他只在醒来时看过自己,刚刚也没看和薄行川明显不符的猫。 薄行川示意言知礼拿他的手机。言知礼解锁、点进相册,看见大片的猫猫照片,都是薄行川昨天拍的。 他又搜了一下,发现自己是挺像英短银渐层的。 看着薄行川满手机的照片,言知礼莫名感动。情绪来得太奇怪,他不想说,开玩笑道:“手机里存着这么多小猫照片,是不是喜欢上别人家的猫了?” 猫猫瞪大双眼。 不用写字,言知礼都明白薄行川的意思:这不是你吗? “哈哈哈哈!”言知礼笑倒在床上。他把薄行川抱到身边,偏头看着薄行川:“刚刚那个表情,再做一次呗。” 一张小猫脸做出惊讶的表情,太可爱了。 可爱在薄行川身上很少见。他是有攻击性的长相,五官线条干净利落,还不常笑。即使言知礼觉得薄行川可爱,他也不得不承认,薄行川并不是大众意义上的可爱。 猫猫薄行川不一样。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可爱的。 薄行川歪头,看起来十分疑惑。虽然他没搞懂言知礼为什么突然提要求,但还是乖乖照做,睁圆双眼。 太可爱了…… 言知礼在薄行川脑袋上亲了两口,体会到吸猫的快乐。 他想向全世界炫耀可爱的薄行川。 言知礼说干就干。他迅速洗漱完,抱着薄行川去厨房做饭。薄行川不明所以,蹲在食材边看着言知礼,言知礼趁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炫耀的第一站,盛炽周浪。 言知礼挑了最可爱的一张照片,甩进群里。 [别ob了bo一下(4)] 【什么b动静:[图片.jpg]】 【什么b动静:可爱猫猫在线做饭】 【o没听见:?你饿出幻觉了赶紧吃点吧哥】 【o知道了:养猫了?】 【o知道了:好凶的猫】 【什么b动静:???[发怒]】 【什么b动静:[动画表情]不许骂我老公.jpg】 【o没听见:[惊恐][惊恐][惊恐]】 【o没听见:我可没这么用这套表情包啊】 【o知道了:说了你又不高兴[擦汗]】 【o知道了:嗯嗯你家老公能当猫模】 【o没听见:[委屈]你怎么能叫别人老公】 【o知道了:?】 之后是这两人的主场。言知礼冷笑着放下手机,懒得和这些不会变猫的凡人说话。 他摸摸薄行川的头:“我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薄行川弱弱地“喵”了一声,不知道言知礼在“见识”什么。 吃完午饭,言知礼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清游戏日常。 薄行川则非常努力地在客厅散步,有一种今天一定要熟练掌握猫身走路的架势。 言知礼玩着玩着,视线从手机屏幕飘到薄行川身上。 薄行川第一次做猫,走得并不自然,人类本能与猫的身体打架。然而,他进步飞速,走了两圈后,动作自然多了。 不过,僵硬的肌肉需要放松。薄行川小范围地踱步、打探,挑了一块方便清理、在言知礼视线范围内的地砖——即使他不确定言知礼是否在看他。 言知礼看得心软,录了好几段薄行川走路的视频。 炫耀的第二站,梁世景。 【言知礼:[视频.mp4]】 【言知礼:可爱吧?】 【梁世景:嚯,不做实验就是去养猫的啊】 【梁世景:[动画表情]指指点点.gif】 【梁世景:[语音12s]你别说,我还真研究过猫。你这猫看起来不太对啊,不是幼猫了,却像正在学走路。除了身体,你也多关心它的心理状态哦】 ……是啊,薄行川顶着成年猫的外型,实际上猫龄三小时。 言知礼默默打下“哈哈知道了”。 两次炫耀都没成功,言知礼十分不爽。他认真思考一番,决定改变路线:不找朋友炫耀,他要随机找几个路人炫耀。 炫耀的第三站,学校。 言知礼问:“薄行川,要不要去学校玩?我带着你。” 薄行川保持爬的姿势原地思考,看着有点呆。 言知礼又抓拍几张,抿唇偷笑。 薄行川没有思考太久,便点点头。言知礼欢呼一声,冲过去抱起薄行川,踩上鞋子就出门。 进校后,他站到校门口的车站,神情淡然,一副遗世独立的高人模样。他臂弯里的薄行川探出头,一双眼睛四处乱瞟,和言知礼对比明显。 一人一猫都是外型上的佼佼者,即使中午的起始站人不多,依旧吸引到不少目光。 言知礼适时调整表情,表露出“你们可以过来看”的信号。 果然,一个男生凑过来:“同学你好,这是你的猫吗?” 言知礼微笑:“嗯,是我的宝宝。” 薄行川一抖。 男生眉毛微动,脸上浮现笑意。他有求于人,还是没有真的笑出来。他问:“我能摸摸它吗?” 言知礼低头,征询薄行川的意见。薄行川爬出来了一点,对男生低下头。 男生十分惊喜,再次确认:“我可以摸?” 言知礼清楚男生的顾虑。他感受到,男生是Alpha,以前估计没少被猫猫排斥。他点点头:“低头了就是可以,只能摸头哦。” “好好好,我知道的,谢谢。”男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薄行川脑袋上抚了两下。 言知礼忽然觉得男生的手很碍眼。他不想炫耀薄行川了。 他微微后仰。薄行川感受到他的反应,跟着往后。为了掩饰动作,薄行川伸出爪子挥了挥,又拍拍男生的指甲。 男生满脸幸福:“天呐……真的摸到了……您是大好人啊!祝你和你宝宝百年好合!” 言知礼“噗呲”一声笑出声。男生用词奇特,却正好适合他和薄行川的情况。 男生身后,另一个男生拉住他,神情微妙:“你说什么呢。” “我夸猫猫可爱啊。”男生得意洋洋地说,“你看,Alpha也有机会的。” 另一个男生皱着眉摇头,两人继续讨论Alpha和猫的话题。 言知礼默默离开,没拆穿男生的美梦。 走到没人的地方,言知礼抱紧薄行川,拍拍他的屁股:“你低头低得好熟练哦。” 薄行川:“喵?喵!” 言知礼看不见薄行川的表情,不过从两声猫叫的声调来判断,薄行川应该在反驳他。 他正想说笑几句,一低头,看见一只熟人。 ——夏雨荷窝在路边,在树下细碎的阳光里舔毛。 虽然夏雨荷的存在彻底拆穿言知礼的伪装,但是言知礼还是感谢它。他蹲下身,不远不近地看着夏雨荷舔毛。 薄行川跟着他往下。他的后腿踩在言知礼大腿上,前爪搭着言知礼的小臂。他轻声叫:“喵喵。” 言知礼明白,薄行川在说“谢谢”。 我们互攻er的概念[墨镜]变猫也要轮流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尾巴交给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