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一百二一位侧君》 第1章 第一章 . 一年前,先皇病重,我被接回宫中。 我才知道,我的几位手足,在我不在的这几年里,都因各种意外离世。 只剩下我这个因性格软弱、先天不足被送离权利中心的末子。 我从未想过我会继任帝位。 所以当我夹在两个侧君中间,任由他们靠在我的肩头,玩着我手指,问我更喜欢谁时,我木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说错话了还要哄,哄着哄着就要上床。明天我还要批奏折,一点也不想被拉着夜生活。 “明明更喜欢我吧,昨天陛下还陪我一起染指甲了呢,看,很漂亮吧。” 加州清光与我十指相扣,红色的指甲落在我的手背,是难得一见的好颜色。 “可是昨晚是我陪陛下入寝的哦。”大和守安定笑眯眯的,毛茸茸的发在我的颈间蹭了蹭。 我被他蹭的一颤,腿心的齿印隐隐发烫,表情更呆滞了。 这是可以大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说出来的吗??? 我觉得自己脸有些热。 一些不该出现的记忆也在脑中浮现。 小腿被人握住,蓝黑色的发尾滑过大腿的肌肤,他的眼睛亮亮的,倒映着烛光,我偏头不敢去看,却被他捧着脸亲吻。 “怎么样,陛下的味道,很好吧。” …… 停—— 第二日我还要上朝,因为昨晚闹到太晚,实在是困倦,上朝上出了上吊的心情。 下朝路上偶遇三日月宗近,对方邀请我去他那品茶,没喝两口我就困的昏睡过去。 还是在三日月那小憩了一会,下午才有精神。 回宫殿路上偶遇松井江与石田正宗,特抓两人去帮忙批奏折。 批完奏折到御花园散步,再次偶遇加州清光与大和守安定。 所以说……偶遇的频率也太高了吧。 不过,也不是没有原因。 我想。 后宫一百多号人,如果不是某位后宫繁荣的祖宗将后君宫殿扩建的足够多足够大,否则就要轮到我动工扩修了。 “陛下——” 加州清光唤回我出游的思绪,他贴着我的脸,语气黏黏糊糊的。 “那就说好了哦。” “…什么?”我有些不在状况。 “今晚由我侍寝呐。” “???”什么时候就说好了?? “陛下我也要。”大和守安定鼓起脸颊抗议,不满加州清光的独占行为。 加州清光吐了吐舌,贴的更近了。 我被两个人挤来挤去,像捶打上劲的糕点。 我:??? 你要什么?那是随便就能要的吗?大和守安定你不许要。 自从没有拦住骨喰藤四郎和鲶尾藤四郎,我深刻意识到一件事。 一夫一妻是多么纯爱又伟大的存在。 “我今晚不打算召人侍寝。”我正色。 我的亲亲发小好好爱卿,几日前我寻来许多戏本画册,原本到手事就打算看的。 但是前前前前日是小狐丸的梳毛日附带一次侍寝,前前前日补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欠歌仙的一次侍寝,前前日陪长船喝酒,酒兴上头被蛊惑着玩抽签翻牌子,抽到了后家兼光侍寝,前日是源氏弟弟,昨日是大和守安定…… 后宫也该落实上五休二了。 “好了。” 眼看两人还要说什么,我急忙起身,清嗓宣布。 “花房培育的新品凤仙花已经送到清光那里了,安定武场里那些断头人偶我也命工匠们也重做加固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为了走的更快些,我偷偷拎起一点衣摆,逃也似的离开了,不顾二人的挽留。 . 说起这个。 我有时候也不懂那些侧君们。 他们似乎对两个人共同侍奉我有什么特殊的执念。 我能理解他们兄弟之间感情深厚,但是侍寝又不是分小饼干,你一块我一块。 我长叹一口气。 转头欣赏起来手中装订精致的小册子。 听说都是民间最时兴的画本,格外畅销。 我手中这本,叫王女风月录。 看书名,大概是些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 寝殿侍奉的人都被我屏退,我半倚在床上,享受着难得的清净。 只是这书越看越觉得古怪。 在看到那位王氏女有一百二十多位侧室时,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明晃晃的借指。 而且这王氏女……意味太明显了吧。 槽多无口。 我合上书。 我猜这本子的作者并未成家,否则也写不出来这二龙探一洞,一夜九次郎的剧情…… 我心有戚戚。 这书自然也是看不下去了,我我无聊的玩着袖口,盯着寝衣上的刺绣发呆。 说起来,这件寝衣,还是乱藤四郎缝制的,袖口与领口都有刺绣的花朵纹样,而他本人也是难得的心细手巧。 这么说的话… 我环顾床榻。 枕头是压切长谷部送的,听说药研说,这枕头里的棉花都是他亲手种的,还熏过安神的草药。 虽然不知道这后宫什么时候被他种了块棉花地,但这心意我收到了。 床帘上的香囊是宗三左文字送的,里面有很好闻的干花,花也是他和他兄弟种的。 床头那副字画是歌仙兼定送来的,也是他自己写的。 字画旁那只小瓶,是大般若长光送来的,是他珍藏许久的藏品。 …… 诸如之类,数不胜数。 哈哈,好热闹,居然挤下了这么多东西。 我打了个哈欠。 这几日睡眠严重不足,还是早些睡吧。 · 一早我被宫人们叫醒。 被侍奉着穿衣时,有宫人来报小豆长光邀请我一起用早膳,说他做了新的点心,想请我去尝鲜。 他的手艺一向很有保障。 没有早朝,又有点心,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去到小豆长光宫中时,那里意外的热闹。 除了他本人,后家兼光、姬鹤一文字与谦信景光都在。 我脚步微顿。 这种一人邀请,却有数人作陪的事我到不是第一次遇到。 只是昨晚刚做完梦,醒来一早就看见当事人的心情,着实是有些微妙。 是的,昨晚早早睡去,却在睡梦中被梦境缠身。 倒也不是噩梦…… 所以,我才说心情微妙。 我落座,方形的小桌一侧是小豆长光与谦信景光,另一侧是姬鹤一文字与后家兼光。 我下意识的不去看那双明空一般的蓝眸,故意端起食不言的架子。 . 姬鹤一文字慢吞吞的咬了一口甜甜的点心,一点也没有被回避的自觉,反而直勾勾的盯着人看。 梦中她低着头,埋在自己怀中啜泣时,也是这般模样。 后家兼光歪头,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打转。 嗯嗯,很好懂呢。 一个是我知道你在看我所以我不看你,应该是我知道你知道我在看你所以我等着你看我。 凭借对陛下与友人的了解,后家兼光很容易就猜到了前因后果。 入梦的能力真好啊。 他由衷感慨。 · 饭后五虎退也来了这边,和谦信景光下着西洋棋玩,我与小豆他们在一边围观。 我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 闲适自在,难得的悠闲令我感到惬意。 唯一的一点小遗憾大概就是,小豆长光这里的抱枕我有些靠不惯。 于是我调整了好几次姿势,都没找到真正舒服的。 折腾了几次后,我便放弃了。 后家兼光观察了我折腾的全过程,见我向小豆的靠枕们认输,便张开手臂,邀请我靠在他怀里。 有点心动,但只是一点点。 后家兼光的怀抱是曾经的我认证的舒服,但是这个姿势,总让我联想到一些不该出现在白天的活动。 所以都怪后家兼光吧,为什么喜欢…… 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他已经主动伸出手,将我揣在他怀中。 我默了默,屈服了。 我一边看着棋盘,一边漫无目的的发呆。 先皇是十日一朝,到我也沿袭了旧制。 每逢早朝,我便寅时起,平日没有早朝大概辰时起,比起先皇日日都是寅时起床批阅奏折,我并不算勤政。 说起这个,我倒觉得…… 先皇半百离世,未尝没有太过操劳的原因。 因为先天不足,我寿数不比常人,若是如先皇!我估计还没有先皇活得久。 其实先皇对我的期待,也不过是做个守成之君,然后留下一个血脉能继承帝位吧。 所以先皇为我选的侧君都不是高大的体格,更多是与我身形相仿,骨架纤瘦的。 大和守安定、加州清光、骨喰藤四郎、鲶尾藤四郎……他们便是在我还是太子时成为我的侧君的。 …… 所以,就是很倒霉。 哪怕我的手足们有一位留下血脉,我都能抱来养作自己的孩子,哪里用自己生。 我很没有手足情的想。 “陛下要来玩吗?” 五虎退与谦信景光已经结束了一局。五虎退仰着脑袋,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接过了谦信景光的位置。 其实我棋艺很烂,但是他们的谦让弥补了这一点,所以我们之间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陛下尝这个。” 收拾棋盘的间隙,姬鹤一文字递来一盏茶。 我从后家兼光手中掏出自己的手,从姬鹤一文字手里接过茶盏。 只是我拽了一下没有拽走,我瞅了他一眼,他也看着我。 我没法,只能就着他的手抿了口茶。 酸枣仁的味道,还有百合。 是改善多梦的。 对人类的身体来说,总做梦并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 这家伙一定又知道了。 · 似乎是一早在小豆长光那里开启了约饭的头,中午我又接到了共进午饭的邀请。 来自烛台切光忠的,午饭邀约。 我飘飘然的走了,身后跟着后家兼光和姬鹤一文字。 ……我疑惑的歪头。 后家兼光爽朗一笑,姬鹤一文字还是那副慢吞吞的样子。 好吧。 后知后觉后家兼光与烛台切光忠是同族。 其实小豆长光也是,不过他们多聚在一起的原因是上杉家。 . 我收回那句话。 我今日不是被约饭支配了,我是被后家兼光与姬鹤一文字支配了吧。 当我坐在山鸟毛的对面,看着坐在南泉一文字身边的姬鹤一文字与后家兼光,我沉默了。 你们两个怎么能和我一样,四处蹭饭呢??? 我一边扒拉着饭,一边陷入思考。 之前在粟田口家玩的时候,这俩人就混在里面。 上次和广光兄弟钓鱼的时候,两个人也在。 …… 好一个王宫街溜子。 . 饭后,月初升,正逢十五,我们几个人便到庭院中赏月。 关于月亮,王朝流行的是恒我的故事。 西母常羲生了十二个月亮,每到月末,月亮便会逝去,为了让常羲的孩子们能不断死而复生,便有了恒我。此后才有了月亮阴晴圆缺的循环。 长大后,我从好友那里听过另一个国家关于月亮的故事,讲的是来自月亮的辉月姬在人间历练后重返月亮。 月亮的物语有很多,人们对那一轮可望却遥不可及的明月总是充满向往。 “陛下在想什么?” 金灿灿的脑袋突然凑了过来,一文字则宗以扇掩面,大声与我说着悄悄话。 ”想起来之前听过的故事。”我将辉月姬的故事讲给他们。 一文字则宗笑的很奇怪,他摇了摇扇子。 “嗯嗯,陛下讲了故事,看来我也要想个故事讲给陛下呢。”一文字则宗端起架势。 又不是什么故事交流会。 我扶额,却也支起耳朵,等待他的故事。 “相传很久之前——”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合起的扇子拍在掌心,倒真的像民间讲书的。 “为了抵御试图改变历史的坏人,有一位善良的姬君,唤醒了能够抵御坏人的刀剑付丧神。” “姬君带领刀剑付丧神们抵御了一波又一波的敌人,守护了历史。姬君与付丧神们在一日日的相处中感情逐渐深厚,但是……” 一文字则宗语调一转。 “人类的寿命有限,姬君老去。在姬君死前,付丧神与她结下了来世再见的誓约。希望下一世他们能作为人类再遇。” 一文字则宗话落,庭院陷入诡异的沉默,就连捧着点心啃的南泉一文字都不动了,他蓝粉色的眸子也闪着奇异的光。 “……所以,是神明与人类的故事吗?” 不习惯这滞涩的气氛,我开口打破了死寂。 “是哦,陛下认为如何。” 我思考了一下。 “既然是不老神明,又为什么会有下一世呢?” 我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一文字则宗笑了:“哈哈哈,是呢,既然是神明,为什么会有来世呢。” “不过都有神明这种设定了,怎么发展也不奇怪。”我自问自答。 一文字则宗只是笑。 “不过,比起人类,还是神明更好一些吧,想成为人类什么的……” “也不一定嘛,自己没有的总是美的,或许神明也会认为人类的生老病死是一种独特的美哦。” “……果然神明的想法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揣测的。”我小声嘀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第2章 第二章 · 晚上被邀请留下是意料之中,我懂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故作柔弱的咳嗽了两下。 “可惜今日身体不适,此事改日再议吧,我先回寝殿了。” 下次再说真是人类糊弄学顶级智慧。 若是对方忘记了,那就是大胜利。 虽然我知道他们并没有那么好糊弄。 比如明明不擅长计算的歌仙兼定却把我欠他一次侍寝记得清清楚楚。 若是旧事被当事人重提,顺便附带各种过分要求,对未来的我那就是天降横祸。 但是…… 我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山鸟毛的寝殿。 明日之事就交给明日的我烦恼吧。 . 杏黄色的裙摆消失在宫门拐角后,殿内安静下来。 一文字则宗环视众人,最先站了起来。 “走了。” 他挥了挥手,拎起一旁的南泉一文字,离开了。 紧随着的是姬鹤一文字与后家兼光,道誉一文字也跟着两人走了。 山鸟毛看向还端坐着的日光一文字。 “日光也回去吧。” “是老大。” 日光一文字颔首,退下了。 原本就是为了那位聚齐的人,也因为她的离开而散席。 山鸟毛笑了笑。 . 我承认,我完全没想到,躲过了山鸟毛,没躲过髭切。 当我看到坐在我床边翻着我的画册的髭切时,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连带着这座寝殿都让给他。 经过这一年的相处,不说摸清他们的脾性,也算是对他们的性格有个初步了解。 髭切就是典型的,事事都答应、事事没着落的只选自己想听的话听的人,偏偏这人做什么态度都很好,让人没办法生气。 察觉到我回来,髭切笑眯眯的抬起头,招财猫一般向我挥了挥手。 “呀,陛下回来了。” “嗯。”我保持冷静,在书桌前坐下,“有事么。” “听说陛下身体不适,弟弟很担心哦,所以我来照顾陛下。” 我:?梦到哪句说那句啊你这家伙。 十分钟前我才找的借口,你就知道了,你趴山鸟毛宫殿房顶听的吗? 还有,为什么你弟弟很担心,来照顾的是你这家伙。 我一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他这乱七八糟的话。 “让膝丸不必担心,我没有大碍。” “不必照顾。” “下次不要随意翻我的书。” 我实践了一下从好友那学来的回复方法。 以及,借着烛火,我看清了髭切手中拿的正是昨日被我搁下的书,我眼疾手快的一抽,把书抽走了。 髭切还要说什么,我很有先见之明的捏住他的嘴巴。 “下面听我说。” “唔唔。”髭切乖巧坐正,眨了眨眼睛。 “现在站起来。” 高大的男人听话的站了起来,烛光从他背后打来,在我身上笼下一片阴影。 这种体型差带来的压迫感令我蹙眉。 “现在往外走,不许说话不许闹。” 我推着髭切往外走。 过往的经验告诉我,和髭切这种人,说的越多越容易被他绕进去。 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向他下命令,让他执行。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某种场合,这家伙会听的。 . 赶走了第二个,我长叹了口气,顿觉人生不易。 其实…我是纯爱战士来着。 手足尚在时,我很理所当然的认为我未来会成为一位无实权领俸禄的闲散亲王,未来有一位与我一起操持王府的伴侣,闲来我们一起饮茶赏月,谈论诗词古今。 也算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享一世清欢。 哪怕知道要接任王位,我也以为我会像先皇一样只有一位王君,毕竟这样的事在先代中也不少见。 再退一万步,即使是要充实后宫,我想的也不过是有几位侧君便好。 哪知道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我多了这么多侧君。 世事无常。 我拉了拉被子,听到了什么东西掉落的闷响。 我向床边看去,细看了许久,终于看到了那枚折着烛光的银制小圆环。 ……好像是髭切的戒指。 我随手用帕子包好,躺回被窝。 这家伙,丢三落四的。 明日找人给他送去吧。 . “陛下,髭切殿下与膝丸殿下请见。” 次日,我在宫人的侍奉下更衣,在外值守的宫人入内禀报。 我看向床边被我随手叠起的帕子,猜到了两人的来意。 两人被宫人带进来,我抬起下巴示意髭切。 “戒指在那儿。” 髭切看向枕侧的小布包,眸光微闪。 “下次小心一点。” 我觉得我已经养成了看到髭切的脸就叹气的习惯。 向来都是别人为我操心,我为别人操心还是第一回。 髭切一味的点头,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 . 两人自然不是只来拿东西,今日早膳我多了两个吃饭搭子。 走去前厅吃饭时,髭切贴在我身侧,将一枚带着余温的指环塞入我手心。 “陛下帮我戴戒指吧。”我瞅了他一眼,他还是笑眯眯的。 这种小事顺手就做了,我示意他抬手,将那枚小小的圆圆的戒指给他戴上。 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指节,我动作未停。 戴好戒指,我刚要推开他的手,髭切的指尖却在我手心勾了勾。 痒意刺的我一激灵,我飞快缩回手。 我瞥了他一眼。 髭切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我看了看一无所知的老实膝丸,反手拍落髭切的手。 他闷闷笑出声。 在膝丸疑惑的目光投来的前一秒。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加快脚步走到前面。 . 席间,依旧有人不老实。 髭切高举着被我拍红的手背,别扭的用着左手吃饭。 我目不斜视的用膳,故意不去看他。 膝丸看看我,又看看髭切,手抬起又落下,只能干巴巴的叫了声兄长。 “膝丸,吃饭。”我头也不抬。 膝丸闻言,有些担忧的最后看了眼髭切,乖乖低下头。 我有注意到他好几次用公筷给髭切夹了菜。 髭切从善如流,都吃掉了。 “陛下。”像是被人冷落的小猫,不过半晌,髭切不甘寂寞的开口,软绵绵的唤了一声。 我承认,髭切那么叫人的时候,我很难继续不理他。 “怎么了。”我故作高冷。 他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的把手往我手心塞。 我:...... 我扶额。 “好了好了,摸摸不痛了。” 我从未如此对一个人如此没法,伸手搓了搓他早都看不出红痕的手背。 以示安抚,我主动给他夹了一枚小圆子,刚要放入他的餐碟中,他突然俯身,咬住了筷尖那枚圆子。 “很甜哦,谢谢陛下。” 我有些无语,又有些想笑,最后化作一声轻哼。 我看向乖巧的膝丸,也给眼巴巴的弟弟夹了一枚圆子。 但我没想到髭教版膝丸看到什么学什么,也如髭切那般低头从筷子上吃掉了小圆子。 “谢谢陛下...很甜。” 膝丸耳朵红红的,置于桌上的手攥成拳,能看出让他做这个动作,他是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抽了抽嘴角。 源家指定有点说法。 养出的两个兄弟性格完全是两个极短。 不过他们也不是个例。 我想了想。 太郎太刀与次郎太刀的性格也很不一样,松井江与桑名江、鲶尾藤四郎与骨喰藤四郎亦然。 后宫只有前田藤四郎与平野藤四郎都是安静很会照顾人的相似性格。 说起粟田口,我想起来了。 昨天早上还答应五虎退,今日下午要和他的兄弟们一起去虎舍一起去看小老虎。 春末的时候,虎舍的一只白虎一下生了五只小老虎,五虎退很喜欢。 见他关心那些虎崽,我索性将那五只老虎赐给他,有什么要置办的,由他直接命令兽园负责的宫人。 . 早饭后批奏折。 髭切挥挥手屏退宫人,膝丸在他身后合上书房门,两人配合丝滑。 我眉心一跳,直觉不妙。 “你要是捣乱我会把你赶出去的。” 我看向髭切,事先声明。 他依旧笑得纯良。 膝丸是我认定的政务好帮手。 至于髭切…… 时灵时不灵。 只要他肯好好干,还是能干好的。 结果如何全凭他微弱的良心。 “陛下安心啦,我和弟弟会好好完成任务的。”他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毕竟,陛下早点忙完政务,晚上也能多点时间陪我。”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我咬咬牙,认了。 今晚不让他来,他也会找各种理由贴过来。 这样答应下来还能剥削点劳动力。 我如此说服我自己。 我偷瞄了一眼围观我与髭切交易全过程的膝丸。 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反而像接下某种重要使命,一脸神圣的捧起奏折看了起来。 …… 我果然,猜不透这两个人的脑回路。 我挠了挠头。 . 辅助我处理政务的侧君们大概能分为几类。 一种是乐意帮忙且擅长政务的,比如松井江、石田正宗、膝丸、压切长谷部等一干好心人。 一种是擅长政务但没有好处不干活的,此类就是以髭切为首的三日月宗近等人。 一种是乐意帮忙但一点也不擅长政务的,比如南泉一文字、今剑等。 说到这,我觉得三条家对家中子弟的启蒙也是两种极端。 比如三日月宗近,比如今剑。 …… 最后不擅长政务也无法静心坐下来看公文的不说了,天赋点确实不在这儿,的确是没有办法事情。 其实细数下来,还是还是靠谱的家伙多。 正因如此,我也不用负担那么多的政务,多了更多休息的时间。 至于大权旁落这种事…… 能这么做,我自然不是盲目自信。 先皇留给我的,比世人看到的要多,比世家知道的更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二章 第3章 第三章 . “小老虎很喜欢陛下呢。” 虎头虎脑的短腿萌物围在我脚边,五虎退在我身侧蹲下,笑的软乎乎的。 我一个个摸过去,顺便摸了摸头毛蓬蓬的五虎退。 白发金瞳的小男孩脸红红的,被摸头的时候会紧张的闭起眼,和手边的小老虎如出一辙。 毛茸茸固然可爱,但五只老虎也不够粟田口一大家分。 百无聊赖玩着我的头发的乱藤四郎将手臂环在我颈侧提议。 “呐呐,我们一起来玩游戏吧。” 这条提议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玩什么?”我问。 乱藤四郎狡黠一笑。 “蒙眼捉迷藏如何?” 也就是蒙眼捉人,为了增加难度,乱藤四郎还加上了一条要求。 捉到人后,还要猜到捉住的是谁。在猜测身份时被猜的人不能出声,否则就视为犯规。 我没有意见,大家也没有异议。 第一局抽到捉人的是髭切,源氏仅凭两人的占比在粟田口家族中脱颖而出,怎么不是一种运气呢。 是的,髭切还在。 髭切接过蒙眼的白布,却转头塞给我。 “陛下帮我系上吧。” “这等小事就不必劳烦陛下了,我替髭切殿下系上吧。” 几乎是同时,药研藤四郎抽走了我手里布条,笑的很和善。 ...... 我后退几步,退出了无硝烟的战场。 . 游戏开始,我便被乱藤四郎牵住手。 “陛下和我一起躲吧。”他眨了眨眼。 乱藤四郎这么说,我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纤柔若无骨的手与我十指相扣,我被乱藤四郎带着,在人群中绕圈圈。 许是带着我,他并没有跑太快,但选的路线很巧妙,每次都避开了髭切的捉捕。 髭切虽蒙着眼,但他捉的方向都很准,两次几乎是擦着我的后背而过。 怎么感觉他蒙着眼睛也没受太大影响。 乱藤四郎依旧带我游走在安全线上。 但马有失蹄人有失误,在乱藤四郎回头和我说悄悄话的时候,与频频回头看的膝丸撞了个正着。 两人撞在一起时,我听到了一声实在的闷响。 就在我伸手要扶起膝丸与乱藤四郎时,我被人从身后抱住。 “诶多,是谁呢?” 带着体温的身体贴近的一瞬间,我紧张的屏住呼吸。 “欸...不是弟弟呢。” 我被髭切捞到他的怀中与他面对面,他的手摸索着从我的头发摸到我的脸颊,猜的很认真。 我对上了那双被白布蒙起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他看不见,我还是有一种被注视着的毛骨悚然。 感觉毛毛的。 髭切还在乱摸。 就在我被捏住脸颊肉,忍不住想要出声时,髭切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是陛下啊。” 他扯下遮眼的布条,露出弯弯的眸子。 我:...... 我认命的接下布条。 “我来替陛下系上吧。” 甜丝丝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还是髭切。 我没有拒绝,由着他帮我系上眼布。 视力骤然被剥夺,我听的更清楚了。 我能听到身后人浅浅的呼吸声,布料摩挲的声音,隐隐还能感知到不远处粟田口家几个人的站位。 我被两个人牵着手带到场地中央,学着髭切刚才的动作,在原地转了三圈后,我连方向也失去了。 只能凭借细微的脚步声判断出,他们大概离我很近。 是我伸手摸不到,但是向前扑应该可以扑到的距离。 “陛下我在这里哦。” 就在我有些晕头转向的时候,冰凉柔顺的触感从我的掌心滑过,我听到了乱的声音。 那个触感,是他的衣服布料带来的 触感一触即离。 乱藤四郎的动作似乎是一把钥匙,有更多的声音和衣袖裙摆从我手中滑过,我却一个人也捉不到。 嬉闹间,我还听到五虎退害羞的声音。 ...连五虎退都学坏了。 我痛心疾首。 不过,粟田口还良心大大的,在我原地打转却怎么也捉不到人时,人群中响起一声短促的惊呼。 “呀,一期哥你没事吧,怎么摔倒了!” 好刻意哦。 紧接着就有一个人趔趄着撞入我怀中。 我摸到了他热热的耳朵。 是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帮我摘下布条,视线骤然回归,光线刺激下我眯起眼,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了他红红的耳朵。 . “陛下尝尝这个。” 游戏后的点心时间,乱藤四郎靠在我身边,笑嘻嘻的把小巧精致的点心喂给我。 据粟田口的介绍,这些点心都是他们向小豆长光请教后,亲自做的。 “很美味哦。” 豆沙甜而不腻,酥皮又薄又韧,初学者能做出这种味道,称得上有天赋了。 “陛下陛下,也尝尝我的。” 另一边,是黏糊糊的信浓藤四郎,他捧着点心碟子,眼睛亮亮的。 “嗯嗯,也很不错哦。”我摸了摸他的头,同样称赞。 摸完信浓软乎乎的头发,我回头,直直对上好几对亮亮的眼睛,都是捧着点心一脸期待的藤四郎们。 我:哇...哈哈哈哈。 只能说,幸而他们将点心都做的小巧,否则我也晚膳也不必吃了。 我喝着茶缓着点心甜甜的味道,眼前又凑来一个瓷白的小碟。 “山楂糕。”药研藤四郎道,“帮助消食的。” 不愧是可靠的药研啊。 我叉起一小块。 酸酸甜甜的,缓解了点心的甜腻, 药研藤四郎将小碟放在我身侧,微微一笑。 今早弟弟们完全沉浸在为陛下做料理的氛围中,每个人都想让她尝尝自己亲手制作的点心。 如果不是一期哥拦着,反复强调陛下吃不完,兴头上的弟弟们估计还要做更多。 混乱中,他想起之前偶然翻到的古医书,药研藤四郎便做了这么一盘点心。 看着你一边吃着山楂糕一边和弟弟们聊天,药研藤四郎笑了笑。 嘛,看上去反馈很不错。 . 是夜 “等一下,看不到了。” 我伸手想把遮在眼前的柔软布料取下,却被握住了手腕,未言的话尽数熄灭在吻中。 ...... “你...敢咬,你就死定了,髭切。” ..... 要落在锁骨处的唇下滑,顺水推车的吞下大福的红豆粒,牙尖轻轻磨过。 大福颤了颤,想要跑掉。 “欸?陛下好无情。” “两次了...要睡了。” “诶多,陛下难道不喜欢那个,那个...”髭切凑到我耳边,呼吸落在我颈侧,他轻声笑了,“一夜...” 我捂住了他的嘴。 这家伙,果然看到了。 一开始就不该放他进屋。 “话本不可当真...”我绷着脸,艰难挤出来半句话。 “没关系的哦,唔,国师大人说,陛下和我们在一起,对身体很好哦。” 我:...... 髭切所言,是我尚未继位时,国师为我批下数位五行八字相合的人,叽里咕噜一堆,大致意思就是阴阳调和于我有益。 “他说的不算。” 我扒拉着床帘试图逃离。 医女还说...要有度呢。 髭切不言,一味挑自己爱听的听。 带着戒指的大手覆在绞着纱帘布料的手,将怀中人的挣扎悉数压下。 夜深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章 第4章 第四章 次日 我靠在软软的摇椅上,小夜左文字和太阁左文字为我端茶倒水。 事先声明,此事全凭二人自愿,并非我有心奴役。 此事还要从我刚到宗三住处讲起。 今早有些风,早起又贪凉喝了冷水,所以手一直凉凉的。 在宗三左文字的庭院中遇到太阁左文字时,我顺手摸了摸他的头,却被他反握住了手。 “陛下的手好凉,我替陛下暖暖吧。” 他合手将我的手握住,抵在胸口处。 我抽了抽手,没抽走。 我看着他,他只是一脸虔诚的低着头。 我求助的目光看向小夜左文字。 视线交汇,小夜左文字噔噔噔跑回屋里,替我搬来摇椅,还抱来两个软软的靠垫。 我:…… 这不对吧。 我被小夜扶着坐在摇椅上,无法,我只好邀请两个人一起坐下。 太阁乖巧坐在我身边,小夜左文字却抿着唇摇了摇头。 又跑回屋里,将小几、茶具和点心一趟趟的往外搬。 思倒铺——! 就在他还想往回跑的时候,我喊住了他。 “小夜陪我喝茶吧。” …… 于是就有了这幅画面。 我让宫人将坐具都搬到庭院外,小家伙这才安生下来。 “小夜尝尝这个。” 我将一枚松子糖塞到小夜左文字嘴巴里,笑眯眯的问他好吃吗。 “嗯。”他小声道,“谢谢陛下。” 我将他揽入怀中,才想起来一个问题。 “江雪和宗三呢?” 明明是宗三的寝殿,却只见了小夜与太阁。 “江雪哥和宗三哥去花田了,一会就回来。” 小夜左文字脸颊红红的,看起来热呼呼的。 我手痒痒,轻轻戳了戳他的脸。 小夜左文字更害羞了,头垂的低低了。 此时江雪左文字与宗三左文字也捧着一束花归来。 花束被他们插在小几上的宽口瓶中,淡淡的幽香袭来,我好奇的摸了摸娇嫩的蕊心。 “这是剑兰?还有芍药?这个是……?” “朱顶红。” 宗三左文字在一旁的小凳款款而坐,衣袖浮动,传来缕缕暗香。 他总是安静的,带着一抹轻愁,怀抱温柔,被环抱时,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比如今天,香味格外清幽袭人。 我凑近宗三左文字的袖摆好奇的闻了闻 “好香。” 宗三左文字以袖掩面,露出一双异色眸意味不明的盯着我。 “花田的茉莉开了,陛下若是喜欢,我今晚给陛下送去。” “好。”我一味点头。 宗三左文字笑了。 . 日渐高,日光暖融融的,怀中的小夜与太阁也暖呼呼的,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昨天睡得晚,睡着还被一只大猫压着,又一直在做梦,睡得很不安稳。 江雪左文字看出了我的困倦,便问我是不是睡得不好。 我揉了揉后颈:“这两天总在做梦。” 尤其是昨晚那个梦,漫长而真实。 好像是好几世的故事。 第一世,我似乎是什么主公,身下有许多家臣,我与他们同住在很大的院子中。 第二世我是个商人,家中有很多郎君,但是那一世很短,早早便结束了。 第三世我是某边陲小城的城主,后院美人无数,小日子也算有滋有味。后来受大王旨意,外出征伐,最后却死在了大王的赏酒下。 第四世我成了某个国家君主,但是王国穷途末路,我也无力回天,最后火烧王都,我也死在了大火中。 梦中灼热的赤焰格外真实,氧气殆尽的压迫感如鲠在喉,我似乎听到了有很多人在哭着喊我。 第五世像是我生活的还原与写照,我梦到我垂垂老矣,入六道轮回。 樱花飘落,我穿过朱红的鸟居,又走入了熟悉的庭院…… 宛如完成了闭环。 我将我的梦境如实告知。 四个人安静下来。 宛若那日一文字则宗讲完故事后的死静。 我捏了捏衣袖。 我的讲故事水平,已经和一文字则宗站在一个水平线了吗…… 江雪左文字轻轻叹息。 “这也是,因果,因缘合而生…” 我附和点头。 我自己也觉得这个梦很玄妙,说不定,真的是某种前世今生的暗示。 不过…… 我抿了口茶水默默吐槽。 如果那些是我的前世或者来世,那我也有够多情的,欠了那么多情债。 “我会一直陪在陛下身边的。” 小夜左文字不知道为何得出了这个结论,仰头认真的看着我。 太阁左文字也环抱住我的腰:“我也会一直陪在陛下身边的哦。” 说罢,他看向安静的兄长。 “江雪亲和宗三亲也是哦,我们四个人会一直陪在陛下身边。” 我承认我心软了。 我抱着太阁和小夜一阵猛搓,像摸小老虎那样狂rua。 . 下午我认命的回到自己住处看奏折。 上午左文字家的温柔乡令我流连忘返,便显得下午的奏折格外面目可憎。 由奢入俭难啊。 我长吁短叹。 所幸命运待我不薄。 在我苦恼的提起笔时,宫人来报长谷部殿下请见。 我眼前一亮。 让宫人快快带人进来。 压切长谷部拎着小巧的食盒走入书房时,看到的就是他的陛下一脸期盼的注视着他的模样。 书房熏着她素日惯用的香,压切长谷部感受着自己被她味道包围,又被她全身心的注视着,莫大的满足油然而生,充斥在他的胸腔。 “陛下日安。”他强压着澎湃的心情问安。 在上位的人向他招手时,他两步化作一步的快速向前靠近。 “长谷部来啦。”她笑的甜甜的。 “是的,长谷部来了。”他垂下头,认真的望向她。 “长谷部一会有事吗?”她这么问。 周围的布景变得遥远模糊,压切长谷部的目光中只剩下她的的身影格外清晰,触手可及。 “无事,陛下有什么命令尽管吩咐。” “呀,那太好了”她笑靥如花。 她拉起自己的手,按着自己的肩膀在椅子上坐下,她将毛笔轻轻塞入他手中,袖摆贴近又离去,传来淡淡的香气。 “那今天的奏折就交给长谷部啦,我相信长谷部会做好的吧。” 压切长谷部血气上涌,飞快应下表示忠心。 压切长谷部感受着她的注视,手下的动作飞快,在书案前忙碌。 …… 我抱着小炖盅慢吞吞的喝,一边看着专心致志的压切长谷部。 很高效啊…… 可能有拉踩的嫌疑,但是一个满状态的的长谷部,真的能比上1.5个善于政务的侧君了。 至于不在状态的长谷部…… 这个我还没有见过。 长谷部他好像一直是精神满满的模样。 又是羡慕高精力人的一天。 突然,我看到压切长谷部突然皱起眉。 “怎么了长谷部?”我问。 他的表情骤然舒缓,轻笑着看向我。 “无事,只是有大臣提起后位一事,还要问及陛下的意见。” “我看看。” 我伸手要来长谷部手里的奏折,粗粗扫过,我也蹙起眉。 这是先祖曾重用过的老臣,也是先祖某位宠君的家族,先皇那朝稍有没落,但先皇对他家倒称得上礼待。 但后来他家子弟均天资平平,便逐渐远离权利中心。 而这篇奏折言辞激烈,语气暗含指责,明里暗里说我不该让后位空悬,惹得人心浮动。 还暗示朝内许多大臣家中都有适龄子弟,请我再开选秀,充实后宫。 我:…… 我的后宫还不够充实吗? 这不睁眼说瞎话吗? “不必理会。” 我将奏折扔了回去。 “还是安生日子过久了。” 我扒拉出自己太子时期跟着先皇学习政务的笔记。 我要找个苦差事给这老东西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