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顶流，我们有生殖隔离》 第1章 她真是我粉丝 【湛承星上次在健身房撸铁还是在上次，结果铁没练明白，倒练出十八个‘肌友’。】 图片里是一张模糊的偷拍照，前后有两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先后从健身房走出，两个人似乎在牵手。 【建议健身房改名湛妃选秀现场。】 【抱走湛哥不约！糊咖炒作！湛天王正在筹备他的新专辑，欢迎专注最新单曲《离我远点》网易云见！】 【湛承星冷漠表情包.JPG】 “师兄，你看！”苗密举着手机给坐在驾驶座的周昀看了看最新的热搜八卦，“湛承星又上热搜了。” “这次又是什么？”周昀坐在驾驶座，帮苗密整理一会儿去录节目要带的东西。 “男顶流的同性绯闻，健身房里的秘密。热搜量暴涨300%。”苗密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两个小梨涡，已经沉浸在网友们的狂欢中。 周昀惊讶：“他是gay啊？上周不是还有个女明星节目里贴着他被骂惨了？” 苗密摇头，“估计八成是炒作，那个跟他一起被拍到的男人已经开了账号，说自己要直播澄清了。” 周昀不太关心明星八卦，也就是因为待会儿要一起录节目，所以他多叮嘱几句：“苗苗，你可千万当心。这姓湛的，咱们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碰。你录节目的时候，要时刻记住，咱们跟这种男顶流有生殖隔离知道吗？” “知道呢，他要打我，我就地躺倒让他打。要是跟我同一队，我就像保护个花骨朵一样替他挡刀！” 听了这没心没肺的话，周昀看着旁边这张眼神灵动纯澈，带着浅笑梨涡的师妹，心里发酸。 “也别太跪舔人家了。真的录不开心，大不了那两万块咱不要了走人。” “别胡说！”苗密上前捂住他的嘴，“那可是两万块呢！师傅的护理费我们已经欠费多久了，房东也一直想涨房租。” “啊，对了，钥匙钥匙！备用钥匙被弄丢了，现在房子就剩这一把了。”苗密摸了一下口袋，还在，又松了口气。她看着这一串沉甸甸的钥匙，偷偷打量了一下周昀的表情。 “说起来，这上面的钥匙扣还是以前师姐追星的时候，买的周边呢。还有你们已经退租的房子的钥匙。师兄，你是不是还没忘记师姐？” 周昀看着旁边小心观察自己脸色的师妹，心里不是滋味。 “那种女人，还记着她干嘛？她抢了你的登台机会，卷走了师傅跟剧团的钱，还骗了我，跟别的男的——” “师兄！”苗密看上去比他还难过，又强装乐观：“我没事儿，我这不是也顺利出镜了，好不容易有了点收入。” 这怎么能一样呢，周昀想，程玉卷跑了所有钱，用师傅的名义贷款，将师傅气瘫在床上，抢了师妹原本能上节目的机会，现在营销自己是传统戏曲遗珠，又是参加歌手节目又是演戏。 而师妹跟自己，就像两条丧家之犬，现在师妹只能来装疯卖傻当综艺咖，自己这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这一切都是自己识人不清…… “你快看！那边黑色的车子上下来的是不是湛承星？” 苗密的话打断了周昀的思绪。两个人靠着车窗玻璃往外瞧。 一个高个男人，戴着巨大的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穿着一件看起来特别挺阔的风衣。旁边同行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女子，还跟着两个看上去像是助理的年轻人和一个特壮的大哥。 巨星出街啊。 苗密心里怦怦跳：“师兄，他这件大衣我知道！就前两天，我录《戏曲下乡》当观众，当时看那个戎祺穿过，听他粉丝说要三万多呢。” 周昀瞪大眼睛细瞧：“三万？就这打着补丁的样子？” “那是刺绣贴饰，说是什么学院风。粉丝说是LV！” 周昀腹诽，怪不得像行李箱上贴了粘纸一样，还能卖三万。 周昀跟苗密等湛承星一群人走了，才下车。苗密还在手机上看着自己做的嘉宾备注碎碎念：“钱弘前辈恐高，顾豪瀛最近有剧在播，曹佳佳是吃货……” 头一次进综艺录制的地方，苗密跟周昀两人就像是来打杂的。问了好几个人总算在现场找到了执行导演。 执行导演姓申，正在扯着嗓子大喊让把赞助商的东西赶紧搬过来。转头见到苗密，她一脸笑意，让申导都不自觉散了烦躁。 “叫我申姐就好。”苗密被她牵着，把她介绍给跟拍导演，还有各个主持人跟嘉宾。 “钱老师，这是这期的飞行嘉宾。前两天那个上热搜的片段，戎祺那个节目对对，那个唱黄梅戏的路人，就是她。” “钱老师！你好，我是苗密！我是从小看你节目长大的！好荣幸能跟你一起录节目！” “喵咪啊？名字挺可爱的，好好录，我们节目可有点辛苦的，好好表现” “顾老师！这是今天的嘉宾。” “顾老师，你好你好。我在追你的剧，特别喜欢！《浮生若梦》我都看哭了。” “谢谢支持。” 此时，另一处临时搭建的休息隔间里，波姐正拿着手机说道：“承星，已经发了律师函，只是一个十八线，多搭理都是给他脸色了。” “那个婧舒呢？哼，一上来就说是我十年歌迷，结果在水里的时候踩了我好几脚，我差点滑倒！” 波姐看着自家一哥一脸烦躁，也是无奈。真是直男，人家女明星哪里是踩他，分明是想往他身上靠。 诶，也不知道他这种母胎单身狗是怎么能写出那么多情歌的。 “这个，我已经联系她背后投资人，这个节目后面都不会有她了。” 刚说完，申弛带着苗密走进来。 一进去，苗密感到一阵凉意。她还发散地想：难道这室外也有空调吗？就看到申姐已经走上前，恭敬里带着一丝亲热：“波姐，好想你哦，怎么今天亲自来盯。” “正好有空，过来陪承星录个节目，路上跟他说会儿话。” 申弛凑到波姐耳边，道：“波姐你放心，我们节目绝对没有不长眼炒作的。每一期热搜片段都给你们团队审核后再发。” 看波姐矜持地点头，申弛接着说：“苗密，临时来当嘉宾。学戏的孩子，特别有综艺感，上过热搜。” 苗密走上前，眼前的波姐似乎是个有地位的经纪人，她只看到波姐，正想要打招呼。 一声清冷的男声道：“水。” 直到这声音发出来，苗密循声望去，终于看到了几个人包围中，唯一坐在那里的身影，那张停车场墨镜下惊鸿一瞥的脸。 苗密刚刚已经见过了几个明星，近距离看，只觉得妆感厚重。 而现在坐在折叠椅上，慵懒随意的湛承星，仿佛是坐在自己的国王宝座，明明已经上好妆，妆容却意外地清透。 他已经脱掉了那一件价格昂贵的风衣，只穿着基本款T恤，两条大长腿交叠着，带着一种清爽跟不羁。 苗密暗叹：果然是顶流，他这个粉底，跟刚刚的钱老师、顾老师肯定用的不是一个价位的。 下一秒又感受到他的目光朝自己看过来，嘴唇上扬，带着股营业感。 苗密立马条件反射，在申姐指到他的时候，上前鞠躬：“湛老师，你好，我叫苗密。很喜欢你的歌！我是你的粉丝！” 这句话一出，苗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现场所有人似乎都安静了一秒钟。 没有人接话，湛承星跟那位波姐连眼神都没给她。 只有站在最旁边的一位工作人员很客气地递过来一份礼品袋说：“你好，苗老师，这是湛哥最新联名款的香水，今天所有工作人员都有，作为礼物。” “啊，谢谢谢谢！”苗密不自觉地鞠躬感谢。很快申姐就眼神示意她离开了。 原来这就是顶级咖位的明星吗？ 苗密跟在申姐后面握着袋子，此刻很想赶快拿出手机查一下里面的香水什么牌子，值多少钱。 苗密默默在心里偷乐，如果这瓶香水超过两百块，湛顶流，我从今天开始就要拥护你！ 节目录制节奏很快，钱弘开场就介绍了新来的苗密，还几次cue到她名字的谐音梗，苗密知道钱弘是为了给自己创造记忆点。 即使还是综艺小白，在钱弘的带领下，苗密都很快放下了那种在镜头前的拘束感。 钱弘问她能不能唱一段拿手黄梅戏的时候，苗密二话不说，立马来了一段《打猪草》。 她声音一出，婉转清脆。眼睛笑成月牙，脚步轻快，明明是清唱，却像是脚下有鼓点伴奏。苗密边唱，边跟每个嘉宾互动，镜头流转间，她的软糯拖腔，好像山间精灵。 湛承星听她的开口，没有想到居然如此专业，眼下闪过一丝讶异。看着她从最左边对着曹佳佳他们一个人唱一句，俏皮地晃悠着过来，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期待那双眉眼注视到自己的那一刻。 谁知，她那轻快的脚步跟身子，左右轻摇，比划着，就那么略过了自己，往旁边的钱弘去了。 每一个嘉宾都被她互动到了，除了一排人里最高个站在最中间的自己。 这是干什么。 湛承星嘴角依然挂着僵硬的笑意：不是说是自己粉丝么，居然避自己如蛇蝎。 湛承星入圈以来，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艺人，不，女素人，不，自称女粉的女人避嫌避得那么彻底，有几分微妙滋味。 几个艺人在听完苗密的演唱后，也完全没有了刚刚在打招呼的疏离，会在自己玩笑打闹的时候自然地拉苗密进镜头。苗密不怕出丑，又能开玩笑，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开场镜头拍完，节目组马上指挥大家转场换装。 众人通过接驳车来到水上乐园的挑战位置，各个嘉宾去到更衣室换上节目组准备好的队服跟名牌。 苗密出来的时候，工作人员还在布置下一次的道具，明星嘉宾们反而空闲下来。 镜头关闭后，大家那种情绪很高的营业状态似乎都关闭了。其实苗密也才二十出头，作为剧团里最小的孩子，从小一直是师兄师姐挡在前面，她有些怵这样的场面。 可她想到房租，想到师傅的医药费，自己没有怯场的余地。 苗密深吸一口气，向着艺人们的角落出发，心里想着两万块，她还需要赚更多更多的两万，脸上又挂上没心没肺的开朗的笑。 好回答的问题总是能激发别人聊天的**。苗密手里拿着从申姐那儿帮忙搬过来的饮料，递给钱弘他们，又对着钱弘请教一会儿游戏的强度跟经验。 没开口说几句，周昀就跑来找她问，钥匙不见了，周昀在她换下来的衣服口袋里没找到。 苗密想到像个炸药一般的房东，轻皱着眉头，两个人仔细回忆了一番，确定是拉在刚刚拍开场的地方。 苗密没办法，只好拉下脸去问申姐，得知节目组人都已经转移过来了。 后来还是旁边的钱弘插嘴：““湛老师是不是还有人在那边？” 湛承星排场够大，人够多，他搭建的休息室还没有那么快撤掉。 可……苗密跟周昀对视一眼，踌躇不前。 当众星捧月的湛顶流终于在一堆他的助理保镖下围着出来的时候，还是申弛帮苗密跟湛承星的一个生活助理开口说明了一下，请人家帮个忙。 而湛承星，这样的小事儿压根不会被递到他跟前。 下一个环节是众嘉宾在水上乐园的泳池里抢旗。安全指导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已经提前让嘉宾们入水完成热身。 已经是初秋，室外的水池身体被水浸湿之后带着微微的凉意。申姐早就吩咐场务在水池边备好了姜茶，供下来休息的嘉宾使用。 水下游戏类的综艺的拍摄跟苗密想得很不一样。她以为导演一喊开始，大家立马往上冲，你争我夺，直到游戏结束。 没想到先是试玩，接着中间还会有嘉宾因为被踩到或是觉得脚抽筋喊暂停。 她在每一次开拍的时候都全力以赴往上，她会游泳，可真的没去水上乐园玩过，身体浸水后裸露的肌肤跟PVC泳池道具发生的摩擦真的很疼。 其他的综艺老咖们，对着镜头贡献了一两个被推下水的搞笑画面，就会顺手在水里泡发一会儿。 甚至还有人上岸明目张胆地休息。 这个人就是湛承星。 前面几轮只是玩闹热身。湛天王只需要最后一局赢就行了。 湛承星不抽烟不喝酒甚至很少吃冰熬夜。他从男团时期就非常注意保养，从来不会做任何可能会伤害自己嗓子的事，感冒更是忌讳。 湛天王对自己的人生要求是，他要唱到八十岁。 只是一个综艺而已，后期不会错过他的任何出彩片段。 而此刻，他湛天王，需要为自己倒一杯姜茶。 他的国王宝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仆从们抬到身后，湛承星披上印满大牌LOGO的定制款超厚浴巾，坐在那里节省体力。 于是，水里的人就变成了湛天王眼里的鸭子，其中有一只特别醒目笨拙的似乎在不断往上攀爬。 湛承星撸了一把额间的碎发，被大牌造型师精心打理过的发丝现在露出点随性，让他看上去更加有气势。 “我去，你看你看。” 耳后传来两个男工作人员窃窃私语的声音。估计又是在评头论足哪个艺人。 湛承星早就见怪不怪。 拿着最低工资干着最累活的工作人员，可不会像粉丝一样对艺人发自内心地溺爱。多的是通过蛐蛐明星，来达到平衡的。 “啧啧，这身材看不出挺有料。” 湛承星皱了皱眉。 这话肯定不是在说一米七体重都不到一百斤的曹佳佳。 眼神快速瞥了一下还在跟曹佳佳抢夺旗帜的苗密。 几次的下水，两个女明星的队服早就湿透，印出里面的形状。一般来说，有经验的女艺人在这种环节里面都穿比基尼或者防水的运动内衣。 这个苗密，不知道怎么搞的，里面的内衣似乎是不防水的，球状突出，随着她的弹跳，汹涌起伏，几乎都要戳破外面那层薄薄的队服T恤。 想到上周那个非要将队服撕掉一半露出肩膀的女艺人，现在又来了一个想博出位的。湛承星冷冷移开视线。 作为一个靠创作才华在圈里拥有如今地位的人，湛承星从来都不齿她们这种手段。 没等几分钟，申弛彻底叫了暂停。 湛承星听到申姐低语吩咐女工作人员拿了一包衣服，给那个苗密旁边的男助理让他艺人换上。 周昀脸皮涨红，内疚又窘迫。他之前真没想到这茬。 生活助理回来的时候，看到湛承星在休息，跟他点头打招呼：“湛哥，不好意思，刚刚去了开场场地那边一趟。 “怎么了？” 助理说明了一下，这种小事，不需要经过他。省得那个新人还趁机跟他搭讪，烦得很。 生活助理点头，看老板在一边休息等着无聊，还献宝似地将那串钥匙递到他眼前，悄声说：“湛哥，你看！这是不是你刚出道时候，后援会做的应援物？” 其实娱乐圈里助理天天换，而湛承星的团队里却有很多在男团时期就跟着他，直到团队解散又被他带出来的工作人员，生活助理更是他入圈后就一直跟着他的。 生活助理手里拿的这个Q版小男孩钥匙扣，上面是他出道当年染的银发造型，拿着一把他们团出道曲爆红之后，公司送的电吉他。 湛承星拉着昂贵毛巾的拇指动了一下，眼神似乎是抚摸在了那个钥匙扣的折痕上。 看得出来，这玩意儿已经被主人使用了很久。他还记得当时设计这套Q版钥匙扣的会长本人家里是小商品制作厂主，搞出来的这一批据说质量跟她家的出口玩具同一标准。 之前还有元老粉丝在群里调侃，偶然翻出来都没褪色没掉漆。 真应该让那个粉丝来看看眼前的这个，显然被珍藏在抽屉里的偶像周边跟真当钥匙扣在使用的不可同日而语。 湛承星看着蔚蓝色波光粼粼的泳池没有再搭话。脑海里想到她在今天过来打招呼的那一句：湛老师，我是你粉丝。 原来她真是我粉丝…… 第2章 她为我被淘汰 湛承星喘着粗气，躲在一排书架后面。 十分钟以前，跟他一组的两个人被淘汰，只剩下他跟苗密在这里躲避。 苗密最后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对着他说：“湛老师，一会儿我去将外面的人都杀完，把对方带着徽章的人引到这里，你躲在这里见机行事！” 湛承星很复杂地看着她，他在这个节目开播以来，每期拿赢家奖杯算多的人，绝不是被别人让出来的。 其他人包括钱弘都是经验丰富的综艺咖，也将变脸反转玩到极致。粉丝们从来不会诟病什么。 眼前的这个苗密，难道觉得他会躲在一个女人背后，靠着她帮自己杀完敌人，最后把自己送上冠军宝座吗？ 也许是他脸上被侮辱的表情太明显，苗密解释：“最后一关，需要将徽章放进指定地方后解开数学题。湛老师，我学历只有高中，而且数学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没及格过了。” 湛承星看着她一脸堂堂正正地讲出这一句以及她跟自己旁边在跟拍的摄像头跟沉默的摄像小哥，无法反驳了。 她是在走蠢货人设吗？这年头还有人只有高中学历——好吧，他们圈子里还挺多的。 湛承星抿了抿嘴。 苗密又继续道：“而且刚刚你也偷听到了，另一队的徽章在佳佳姐身上。这是我们女生之间的战争！你别来插手！我一定要报刚刚的画脸之仇！” 她说得一脸信誓旦旦。湛承星想到在下午的闭眼化妆环节，苗密的脸被曹佳佳画上了粗黑的眉毛，歪到耳根的眼线还有血盆大口跟涂满整脸的腮红，勉强接受了她的说法。 本以为她跟曹佳佳撕扯一番，抢过徽章就好。 结果现在曹佳佳被压在最底下，苗密努力伸手撕扯她藏在身下的徽章，两个人僵持住，苗密面色通红。 而另一边，还没有被淘汰的曹佳佳队友从后面拉住苗密的队服，将她从腰往后拖拽。 苗密的体重比一般的女明星要重，可她毕竟也是一个不到一米七的女生。这点体重对于男嘉宾来说还是没有任何压力。 曹佳佳瞅准机会，将徽章从自己身下扔出去，顾佳瀛立马截住。苗密将曹佳佳的手指从自己身上掰下来，又立马冲过去。 结果曹佳佳跟队友两个人就像逗猫儿一样，将徽章扔来扔去。 苗密的腰身一转，以谁都没想到的角度扭着滑到离她几米远外的地方将徽章抢到。 “我去，这是童子功吧。”曹佳佳惊呼，又立马追上去。 湛承星看不下去，将自己身上的徽章层层藏好，从隐蔽的角度冲了出去。 有他的帮忙，苗密本来被围攻的状态好了很多，她在他冲向他的一瞬间眼眸变亮，闪过惊讶，随后反应很快立马将自己手里好不容易抓到的徽章塞到他手里，对着他说：“跑！” 湛承星听到了，而其他人也听到了。 湛承星的速度很快，就像是离弦的箭。可刚跑一步，就感觉脚下被绊住。曹佳佳整个人的四肢将他的腿死死缠住。 曹佳佳能在这个节目里混成常驻女嘉宾，对抗游戏很豁得出去。 而且她的年纪跟出道时间要早于湛承星，所以对于节目里的一众年轻男明星，反而不避嫌，很会利用自己没脸没皮的耍赖招数。 湛承星却出于教养，无法像对其他男艺人一样将她整个扔出去。 苗密还在被后面的人牵制着，很快就发现了湛承星的窘境。 她背后的男艺人可没有湛承星那么怜香惜玉，苗密的胳膊此时已经被攥得生疼。 她却不服输，利用练过的矮桩步，好似花旦避开武生追击的身段，猛地沉腰屈膝，肩膀顺势往下一塌，像泥鳅似的从控制中滑出来。 又立马来到湛承星旁边，拿出巧劲将湛承星从曹佳佳手里解放出来。 “跑——！” 湛承星跑向楼梯最后回头看到的画面就是：苗密一手拽住曹佳佳的衣服，即使整个头发被抓住都死命不放手，另一只手跟双腿死死卡在另一个男艺人的腰部不松开。 她的脸部已经被掐到扭曲，可就是死死牵制住不放。就这样狼狈，看向湛承星在扶手旁奔跑，还能露出狡黠的眸光。 似乎在说：“偶像，接下去看你的咯。” · 录制综艺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对于艺人来说，很多人不愿意来吃室外综艺的苦。一录起来可能不眠不休。 当凌晨，终于所有环节都结束的时候，无论是湛承星还是跟着他的工作人员，都已经丝毫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 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只想回到自己的城堡让他的男仆替他卸完妆，就想进入睡眠的湛承星，在保姆车离开前环视了一下，想看一眼某个他粉丝的身影，没有看到。 湛承星不经意地问了助理一句：“下周在哪里录？” 湛承星所有行程都记录在助理的脑子里，无需看手机，立马回复：“要去B城，录这一期主题的下半期。” 湛承星修长的善于弹钢琴的手指点了点保姆车真皮沙发的扶手，随意吩咐：“下周记得给那个苗密带一张我签名的新专辑。她不是我粉丝么，今天还那么拼。” 助理回答：“湛哥，按照节目安排，苗小姐今天最后环节被淘汰，下一集不会再出现了。” 车厢内一阵静默，司机车速平稳，彷佛没有移动。 “是吗？”湛承星挑了挑眉。助理看自家老板的眼色，又提议：“湛哥，或者我回去让团队寄到她公司？附上一张卡片表示感谢。” 另一边，其实并没有公司，目前的固定办公地点的某老城区居民楼的苗密跟周昀师兄妹二人组，找了一个还在卖炒饭的路边大排档坐下。 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人却异常亢奋的苗密张大着亮晶晶的眼睛，对周昀说：“师兄！怎么样！我今天的表现厉不厉害！师傅以前还总说我身段柔韧有余，力度不足，没想到今天能一下子拖住两个人！” “啊我好累！我好饿！炒面跟炒饭我们都要吧！” 周昀看着脸上妆都没来得及卸还看得出掐痕的师妹，又扫过她红肿的手腕，装作开心地说：“点！都点！老板大排档还剩什么，师兄都给你点上！” 等热气腾腾放满老干妈的炒饭率先上桌的时候，周昀先给苗密盛一碗，让她先吃。 苗密还带着一种刚刚下节目的亢奋感，一口塞满食物，嘴巴还讲个不停。 “师兄，你别说，原来录综艺是个体力活。” “我以为之前我们送外卖、理货一整天不坐下已经够累了。可这户外节目，要跑要跳，又是入水，又是对抗。” “最累的是脑袋里还要时刻警醒，留意其他艺人的反应，不能太过火，又不能不搞笑。不能太要强，还得有节目效果。” “不过，”苗密嘴巴里又吃了几大口饭，一脸满足，“努力没有白费！” “临走前，申姐跟我说，下一期没我出镜了。投资人又塞了其他嘉宾过来。不过她看我很体能很好，也没什么包袱，说她同期综艺导演那边有个恐怖综艺，缺有身手的女艺人来扮鬼，问我愿不愿意去。” “我当然愿意啊！我们下一个通告又有着落了！” 看着笑得满足的苗密，周昀也特别满足。当小艺人就是这点，可能吃了上顿没下顿，尤其是他们这种没公司没背景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苗密这个新人，申弛干嘛不多留几集。其他请来的女明星没她战斗力这么强，又不介意扮丑开得起玩笑。” 湛承星在保姆车内安静了一会儿，又不经意地开口。 助理道：“下一期好像另外有塞进来一个女嘉宾，申姐说如果效果好，可能常驻。似乎也是学戏曲出身，叫程玉。应该效果比苗小姐也不差。” 湛承星听了，也没兴趣关心再问。 可不知道为什么，苗密那段信手拈来的戏腔，跟最后她跟别人推搡拽住，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在他脑海里浮现。 想想这个看上去傻傻的小粉丝，今天连个合影都没问他要。她说自己高中学历，跟她那个呆头呆脑的助理，也不知道在这种综艺里能不能出头。 “我之后不是要连开几场新专辑的歌迷会，你去安排一下，看看苗密的行程，要不要来帮钱哥当个助理主持。” 第3章 她帮我挡台风 【有谁看了湛皇跟他的后宫们最新一期……进来讨几句】 【楼主湛承星黑粉鉴定完毕。】 【这一集很搞笑啊，真的笑得我肚子痛】 【上次的婧舒怎么不见了，我那么大一个女神呢】 【别发神经好吗，那种喜欢贴着男艺人的货色】 【肯定又是被湛CX的粉丝冲了，真搞不懂你家哥哥不能被人碰的话要不自己单开一个综艺吧】 【那个婧舒不上是保护她好吗，上了几期不是对男艺人倒贴就是对路人甩脸，不礼貌还包袱重】 【同意！佳佳姐被她拖后腿不是一次两次】 【请对女明星宽容一点！！】 【哇，是不是那个婧舒的水军混进来了！真看看跟男艺人肢体距离去看看这期的苗密好吗！】 【那个新来的女生游戏又拼又不跟人家有身体接触】 【湛承星是什么博物馆藏品不能用手接触！拜托这是综艺诶！】 【湛承星每次都赢肯定节目组剧本啦】 【看哭了，感觉苗密很可爱啊】 【没有人觉得苗密被淘汰前跟湛顶流的对视很毫克吗？星罗密布从今天开始】 【救命，怎么有CP脑混进来了，姐妹想卖你保健品！】 湛承星用自己的小号刷帖子，看到最后那条评论，突发奇想又搜了一下苗密的微博。点进去第一条就是她宣传自己的上综艺的发文。 里面感谢了所有录制的嘉宾，有大合照，也有跟其他嘉宾的单独合影，唯独没有自己的，倒是将她收到的新专辑po了出来，帮他宣传。 他有时候真的觉得这位粉丝非常有粉德。 不过，想到助理告诉他，那两个笨蛋师兄妹据说给助理的收货地址居然还是他们自己住的出租屋地址，连个办公地点都没有。 又想到上一次录制综艺的休息时间，苗密掏出她准备好的自己喝惯的饮料跟润喉糖，虽然最后被团队放到一边了 —— 他并不会吃任何来历不明的食物。 不过，他还是特地去问了一声她来给自己当粉丝见面会嘉宾主持的价格，想想粉丝多年来买自己的周边支持，还是让公司多发一点红包。 毕竟每个来参加他见面会的粉丝，其实他都会给价值不菲的礼物，甚至还会包括他代言品牌自掏腰包的礼物充值卡。 · 湛承星的粉丝见面会那天，天气给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见面会本身很顺利，粉丝也很热情。 苗密充满感恩地跟着钱弘进行排练串场，在收到湛承星团队联系的时候她的心里只觉得最近的好运真是满分。 钱弘也对她很客气，她是第一次当助理主持，钱弘一直提点照顾她应该注意的地方。 苗密从来都不打无准备之仗，如果说上一次对于湛顶流，她还只是听过他的歌，为了综艺粗略了解他的喜好的话，那么这一次粉丝见面会，苗密真的做足了准备。 她已经有自信当一个湛承星点唱机，只要是他的歌从男团时期的第一张专辑到现在，她都能很快回答出来。 苗密就像是要提前参加KTV聚会当麦霸一样，听着湛承星的歌做功课。而在彩排的时候，她又被湛顶流能够开见面会的场地所震撼。 苗密这辈子都还没有听过任何现场的音乐节或者演唱会。她所能想到的演出，也就是小时候师父带着师哥师姐的剧团演出。 直到看到湛承星在舞台上拿着麦克风的时候，苗密第一次感受到了现场的魅力，以及湛顶流本人的实力。 她当然也听说过一些，在很早的时候，因为程玉师姐是他的粉丝，那个时候大家都很穷，只能在网上看看视频。 上一次录制综艺的时候，苗密其实没太敢往湛顶流身边凑，他的身边实在汇聚了太多人，她有自知之明。 而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除了现场伴奏的乐队外，只有湛承星一个人站在舞台中央，苗密看着他的时候，真的觉得他就是舞台上让人难以挪开视线的存在。 而且，他对于自己作品演绎的把控，也有非常严格的要求。 苗密没有想到，他对于自己不满意的诸多细节会那么仔细，亲自沟通并且改进。 苗密不知道别的大歌星大明星是怎么样的，但在舞台上的时间里，湛承星的话比私下里多了很多。 他没有发过什么脾气，甚至冷脸都没有。反而在发现问题的时候，会找来整个负责的团队谈话，无论是录音、编舞、还是现场设备。 苗密是能感受到在湛承星对于各个部门所有人，灵魂一般的存在。他是他们的主心骨，他是这个舞台上的唯一的上帝。 “怎么样，是不是第一次看承星的现场，被他迷住了？”钱弘还对着她调侃。 苗密看着舞台上闪烁的灯光，点头又摇头：“湛老师真的很有魅力，我很羡慕他。” 羡慕他能有一份自己热爱，并且为之奋斗的东西。 她想，如果有一天她苗密也有这样一个舞台就好了。哪怕只是录综艺，她也想要在某个领域里做到最强。让所有人都被她折服。 歌迷见面会的成功是必然的，气氛让每个人都亢奋不已。以至于当大家陆续离场的时候，看到巨大的雨幕砸在银色的建筑上，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大暴雨了。 玻璃幕墙上的水痕顺着流线型弧度往下淌，活像巨兽淌下的口水。 巨大的雨将入口处的台阶彻底没了踪影，浑浊的积水正顺着旋转门缝隙往里渗，又已经在门口的歌迷裤脚早泡得透湿，每挪动一步似乎都是走在河里。 这天气预报是报错了吧，明明还说今天是完全的大晴天。 现在雨已经大到都看不清外面的建筑物，连门都没办法打开。 偶尔路过的一辆车，积水已经漫过轮胎的三分之二，车牌都只是若隐若现。 所有人都被困在了楼里。 不仅仅是散场要回家的粉丝，还有同样在后台的工作人员跟湛承星本人。 最焦急的是坐在后台角落里的苗密，之前申姐介绍她去的综艺节目，约好的录制时间是六个小时之后。 为了不耽误行程，她特地让周昀在车站等自己，两个人汇合，再一起赶过去。 本来时间是绰绰有余的，谁也没想到，她自己会被困在这里。 此时的苗密已经换好了自己带过来的常服，手机不断刷新着消息。网上说，是原本应该在两天后到达的台风提前登陆。 苗密不断在问周昀跟司机。周昀那边，高铁的班次还没有发生变化。她原本想到歌迷会后很难打车，就提前订了一辆车子，司机联系她他那边也被堵住，可能要晚点到。 就在苗密这边焦虑不安的时候，没想到湛承星团队那里似乎也发生了变故。 苗密悄悄地问了这两天刚混熟的湛承星团队的一个工作人员，才知道由于外面散场的歌迷们由于聚集在散场通道里，无法出门，开始渐渐有些骚动。 有一些比较极端的粉丝得知湛承星也被困在这里由于大雨无法离开，于是开始举着应援棒起哄，嘶喊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够出来。 “那很危险吧……”苗密没有过度参与，她对于这种事没有什么经验，也自认比不上他们专业团队。 又等了一会儿，苗密根据地图看到司机的点离她越来越近。湛承星已经卸妆完毕，外面的情形似乎越来越不好。 他的团队表示当务之急是他人先离开，可几辆车都在地下停车场被淹了目前出不去。而有些极端粉丝不顾保安团队的疏导居然开始直播，已经跟台风的新闻一起上了热搜。 工作团队的保镖已经策划好路线，文化中心的策划人员建议最好是护送他走地面员工通道的出口。 正当湛承星的执行经纪还在苦恼怎么再派公司的车尽快赶到的时候，湛承星看到自己那位“粉丝”举手对着他说：“湛老师，我之前订的车到了，如果不嫌弃网约车的话，可以坐我订的车一起出去。” 他看了看那个妆容还没卸妆，穿着普通T恤运动裤的苗密，她一脸愿意为自己偶像赴汤蹈火的表情，嘴角勾了一下。 团队还有些犹豫，执行经纪由于波姐在出差没有到场，因此对于每个决策都万分保守小心。 可放任这样危险的消息在网络散发，以后可能还会影响到湛承星的演唱会跟演出许可。 执行经纪想让保镖或者助理至少要派一个人跟着护送，却被文化中心的工作人员开口催促：“员工通道门口地势高一些，保安说已经有部分粉丝想要通过外廊穿过去了，要尽快。” 湛承星摇头拒绝：“他们的脸粉丝都熟悉，就我跟着苗密赶紧出去，你让公司另外的车在路上往我的位置开，路上汇合换车。” 很快，湛承星就跟苗密来到大楼的门口。 外面的雨比他们想象得要大得多。 苗密眼疾手快，已经看到司机的车开始招呼。面对着那倒下来的雨，跟旁边那个一脸矜持，像个漂亮的长毛狗一样没有半点淋雨自觉的湛顶流。 苗密深吸一口气，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件叠得干净的长款雨衣。 “你……”湛承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想要拒绝。 “湛老师，这是我本来后面出差带的雨衣，正好给你用了。”苗密压根不跟他废话，自己直接展开雨衣从他头上套下去。 “你你你！”湛承星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这么粗暴地硬套衣服，他的发型都全都弄歪。 苗密知道她动作有些粗鲁了，但现在没空跟他废话。她一定要赶上去录综艺的高铁！不能耽误！ 外面到处都是他的粉丝，这款老式的塑胶雨衣，将湛承星整个罩起来，可以很大程度降低他们被发现被跟车的危险。 自己勉强还算个素人，应该也没人认得出来。 苗密当然不会直说，今天的主持通告费还没收款呢。她一脸我宁愿你受苦也不愿意自己受苦的表情对着湛承星郑重道：“湛老师！我宁愿雨都落到我头上，也不会让你淋到一滴的！湛家军没有孬种！！” 下一秒，湛承星都还没给出反应，就感觉自己一把被苗密推到雨中。 “哗啦——！”他在雨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到一双手紧紧拉着自己，自己只能被拉着往前跑。 湛承星相信，哪怕是天下冰雹，这双手也不会放开自己。 他几乎是被甩进车里，都还没来得及挪进去，苗密下一瞬就自己上车关上车门。 “师傅，赶紧走！”司机一个油门就开出去了。 世界一瞬间安静了，湛承星还没来得及从刚刚那一阵奔跑中缓和心跳，又立马被苗密扯着拉下身上的雨衣收起她随身的塑料袋里。 感受到湛承星的疑问，苗密微笑回答：“别闷着，会着凉。”说着，又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一个保温杯。 “里面的水干净的，我没喝过，你要不要喝一口？” 湛承星拿着散着微热的杯盖，看着她整个人都被淋湿的衣服，有些不自在。 她……似乎真的是自己的热血粉那种。 肯定是十年以上的老粉了。 哪怕是跟了他很久的助理，他都没在这样大的雨里被保护着奔跑过。 湛承星第一次感受到了词穷。她不是自己公司的员工，车厢内的沉默让他有些焦虑。 是否要开口说些什么？ 快点想出些话题！ 苗密又在发消息告诉他的司机他们行车方向，湛承星不敢打扰，只好偷偷看她。 她的发丝黏在脸颊两侧，发梢还在往下滴水，落在锁骨处。白色T恤早就被雨水泡得透湿，洇出一片深色的水痕，勾勒出胸前的…… 噢！湛承星像被刺到了一般赶紧收回视线。 他看着自己身上干燥的衬衣，想着是不是要脱给她披着。 可他里面是真空，这样会不会太暴露了？湛承星还没纠结完，苗密突然让司机靠边。 她回头道：“湛老师，我师兄出来接我了，我就先走一步。再见。” 说完，她又抱着她的包一秒冲进雨里，只留湛承星衬衫扣子解到一半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 第4章 她不是那种人 【刚从歌迷会现场爬回来，整个人还处于缺氧状态……谁懂啊家人们！他唱到《星空》副歌时突然降 key，气声掠过麦克风的瞬间，我前排那姐们直接当场爆哭！】 【满天承星，下一场见！】 【老公下次现场见】 【湛承星你怎么能帅成这样！】 【感谢钱老师的主持！感谢ST的高定演出赞助！最感谢的是湛承星！！呜呜呜你是最棒的！】 【那个中间上台的粉丝是不是假粉！连哥哥的第一张专辑名字都不记得！！应该让我上！】 【还好苗密提醒！！苗密一看就是老粉！当年的主打曲其实不是《星空》是爆冷的《冷风》她都直接能哼出旋律】 【湛哥的歌迷会以后就应该请这种人来主持啊，明星里湛哥粉丝不要太多】 【呜呜没买到票，等在门口，看到姐妹发的湛皇白 T 恤被汗水浸得半透的照片，我手都抖了，这谁顶得住！】 【后悔没去文化中心附近当司机！据说昨天跟哥哥一起被困在那里！】 【经纪公司怎么回事！！怎么不提前做预案！】 【其实我闺蜜拍到一张很糊的照片，疑似是湛承星离开的画面（图片）】 【怎么可能！这能看出个鬼？包得像个雨夜屠夫一样！而且湛顶流的经纪人助理大家都认识，旁边这个人根本不是他团队的人！】 【但旁边那个跟苗密非常像诶！】 【星罗密布！！是不是我们星罗密布又发糖了！！】 【CP粉滚啊！别给苗密拉仇恨好吗！人家挺努力实诚的一女孩！】 【苗密都被淋成什么样了？让女的护送男的上车，这也算糖？湛承星是什么皇帝吗？】 【他是公主！】 【嬷嬷滚啊！】 【很合理啊，要是我我也愿意给湛承星挡雨！说实话我是粉丝心态啦，苗密这样很难理解吗？】 【想知道苗姐是满天承星几级大粉！】 开完歌迷会，湛承星又上了自己的小号围观评论。 那天的台风事件没发生什么难以控制的大事，在他离开后，经纪公司就在公司账号上面发布自己已经安全离开的消息，呼吁粉丝冷静。 他在安全坐上公司的车后，还让团队将演出中心便利店的食物买下，分发给滞留的歌迷。 他看着自己的粉丝发帖跟评论，最后落到了苗密跟他被拍的那张模糊的照片，又想起了那一天。 好像某一个平行时空的他跟苗密被永远地留在了那一场漫天雨幕之中，只给自己每次回忆的时候，不断地重演。 他点赞了最后那一条苗密是几级大粉的评论，哎，有时候被太多的人爱也是一种负担呢。 湛承星忍不住在小号关注了苗密的账号。 她还没什么作为一个公众人物的自觉，什么大小事都往账号上面发。 湛承星看到她最新的一条是自己的自拍。照片里苗密被涂了一脸白粉，黑色的眼眶，还有血盆大口。整个头都被修女服所罩住，美瞳都换成了诡异的绿色瞳孔。 湛承星点开大图的时候，差点把手机给砸了，这也有点太恐怖了。 他看到她的文字写着：【好饿，我在恐怖乐园等着大家光临！】 原来是去拍摄了恐怖密室逃脱主题的综艺。湛承星翻看着评论区，看到她跟申弛的互动，感谢申弛为她介绍这份通告，还发给申弛贴贴的表情包。 湛承星退出来又往下滑，想找找看她之前在自己的歌迷会结束后，有没有感谢自己！ 没有！ 湛承星翻遍了发帖跟评论，她只例行公事地发了一条【很高兴有机会参加湛老师的歌迷会，大家都好棒！很开心再次见到钱哥跟湛老师！祝专辑大卖！】 附带的照片九宫格里有她自己的自拍，跟钱弘的合影，还有他的舞台照跟现场的照片。 明明是他介绍的工作，他居然只出现在了钱弘后面！ 这也太没有眼色了吧。 湛承星默默地替这位粉丝担忧：这样的情商，真的能在娱乐圈混吗？ 湛承星点了赞，还在下面评论：【湛承星真是个好人诶，请粉丝来主持】这条评论比不过其他夸湛承星的评论被刷下去。 湛承星有点不爽地去健身房进行例行健身，结束后跟自己的前队友好兄弟沈崎约了一起吃饭。 湛承星的圈内好友并不多，他入行当练习生的时间很短。因为从小学琴加上会作曲，在前公司要推出男团组合的那年最后被看中，可谓是最后加入的。 他们团因着湛承星逆天的创作能力，一出道就顺风顺水。在团期间，团内的几个男生，湛承星追求纯粹的音乐，不拍戏也只接团队合体的综艺。 而其他几人，其实事业心都不强，成为偶像短短几年赚够了一辈子的钱，基本解散后都半退休的状态。也许是因为没什么利益冲突，湛承星跟他们反而关系很好。 大家既能毫无负担地聊圈内的事情，又不会再有抢夺资源反目的机会。 其中，沈崎就跟湛承星经常一起健身或者约饭。 沈崎退圈后，闲着无聊，投资很多行业，从录音棚到餐馆。他们聚会的时候都很爱去他的地盘。 由于是团队里年纪最小的一个，每一次沈崎都充当知心大哥的角色，这一次看到湛承星，知道他前不久刚结束了歌迷会，还祝贺他：“看没看到我的花篮！” “看到了，谢了兄弟。” 两个人坐在包间里，服务员点完餐后退出。二人终于坐下来聊天。 “那天看到台风，我还担心你歌迷会没顺利结束。以前我们巡演的时候，我就记得那边的场地排水不好，一年要淹好几次。” 沈崎知晓湛承星的习惯，给他倒上热的乌龙茶，自己则满上清酒。 “别提了，万幸的是演出结束才来台风。不幸的是，差点被困住走不掉。” 接着湛承星就跟沈崎说了一遍当时的情况。 沈崎是一个情商特别高的人，他很早就出来当练习生，家里条件并不好，看尽世态炎凉。当年在团队里就是大哥的形象，跟圈子很多人也是朋友。 湛承星以前在团队里，沈崎跟其他人照顾着，什么都不需要他应付操心。后来，湛承星越来越厉害，又有波姐这样的圈内大佬的团队保护着。 其实他在沈崎眼里，一直是个很单纯的人。要不是湛承星，他们当年那个团，也会像无数个昙花一现的偶像组合一样出道即巅峰，悄无声息陨落。 所以沈崎一直对湛承星很感激，又很护短。 听到湛承星提到他说的那个苗密，跟他提到时候的语气，沈崎的第一反应就是反驳。 以湛承星的地位，多的是人凑上来巴结他，利用他。 “你说她是你粉丝？可这不是每个人看到你都会说的话吗？你的歌曲，即使不混饭圈，也应该听过很多首吧。再说你也不拍戏，不主持。不然我才人家要说是你的影迷或者剧迷了。” “不会！”湛承星反驳道：“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可她有我当年刚出道的后援会周边。” “她……她还悄悄把我让助理扔掉的衣服带回家。而且她知道我每首歌，在歌迷会上猜我的歌比有些粉丝猜得都快。而且，她还替我挡台风，把自己叫到的车让给了我。” 看着湛承星的表情，沈崎警铃大作！他的弟弟是怎么了，以前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他们出道到现在遇到的粉丝还少吗？他也就对这个情绪激动。 沈崎试探着开口：“也许她真的是你粉丝。不过人家现在也算是入圈了，这么做可能更多是迫于你的地位。不得不拍你马屁，巴结你。” “她不是这种人！”湛承星又立马说，沈崎用来形容苗密的字眼让他有些不适。 不过，到底是多年的好兄弟，他又解释：“我也没很放在心上。” 沈崎笑着说：“这有什么，你还记得以前的许星月吗？一开始也上来说是我粉丝，还说从我练习生开始就关注我……后来呢？” 许星月是沈崎的某位前任，湛承星记忆深刻。他也不是在真空环境下长大了，哪怕练习生生涯不长，他也知道有些粉丝专门喜欢“盯”还未出道，非常好上手的男idol。 这种事，有些男idol也是来者不拒。 湛承星之前出道的公司跟团队还是比较正经且管得严的，他们团都是老老实实排练赶通告。 许星月的出现已经是他们出道红了之后的事情。本来对于粉丝公司完全不允许他们联系，他们也很自律。 而许星月却是在一个录制综艺的时候，说是追过沈崎单人很久的粉丝。她当时也是一个糊咖，后来沈崎被她的好多事情感动，跟她在一起。沈崎因为很多圈内好友还会帮她介绍资源。 两个人恋爱很低调，除了他们几个队友，连经纪人都瞒着。没想到随着她越来越红，两个人吵架变多。本来以为是一段因为行程渐行渐远的圈内情侣常见分手流程。 没想到有一天，沈崎收到了一个好友给他发的视频，视频里面是许星月跟两个男人在酒店房间的画面。 事后许星月面对沈崎的质问，很轻描淡写地回答：就这一次，别人让她做电影女主。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湛承星一直认为，沈崎在合同到期后那么干脆利落地退圈，而不是像其他队友一样偶尔还会接一些站台代言或者综艺，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因为后来的许星月真的凭借了那部电影进入电影圈。 想到这里，两人都默默地端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 湛承星的一颗心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也许崎哥说得对，即使一开始对方是自己的粉丝，可是作为一个同样的圈里人，她对自己的那些照顾可能也同样是出于对湛承星这个顶流而非他个人。 就在湛承星以为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的时候，他另外一位制作人朋友给自己发来了一个视频。 当看到别人问自己跟苗密熟不熟的时候，湛承星无法控制地屏住了呼吸。 他点开视频，发现是一小段酒局上面随意拍的画面。 里面围了一圈人，看起来推杯换盏，聊得火热。 湛承星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堆人中间的苗密，她素面朝天，比起饭桌上的其他打扮精致的人，看起来格外扎眼。 场面看起来对她不是十分友好，有人在劝酒，她旁边的那个助理周昀在帮她挡着。由于嘴巴笨，不太会说话，还让场面有些尴尬。 接着还有人问苗密是不是学唱戏的，能不能来一段。 跟湛承星之前在拍摄的时候，看到的苗密带着笑脸说来就来的灵动不同，视频里的她明显感受到了周围人的玩味而有所不适。 不过她没说什么，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很配合地唱了一小段。 看一招不成，那个劝酒男又问，说前几天看到她给湛承星的歌迷会当主持，问她跟湛顶流是不是很熟。 苗密一脸无辜，像是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只说他是很厉害的歌手，自己是他的歌迷。 那个男人又逼问：“不会吧，湛顶流团队那股霸道做派，让他不爽的人，都不会有下一次出现的机会。苗小姐你跟湛顶流录完一次综艺，还能蹭上人家歌迷会当主持人。” “不如这样，我们这个戏，你让湛顶流过来露脸当个特出或者来探个班，帮我们炒炒热度，这个女二号，我拍板给你！” 苗密看了这男人一眼，没有了刚才的避重就轻，非常义正言辞地开口：“沈总，这个条件恕我不能答应。” “湛老师他是个有实力的人，也是个好人。别说我确实跟他不熟悉，就是能请他帮忙，我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他是一个应该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人，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我的这个角色，如果你觉得满意，我可以来试镜。如果你觉得我不行，那我们就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湛承星还未点击，视频就播放结束了。 对面的制片人还调侃他说，是不是他的迷妹啊，这个护着他。 湛承星皱了皱眉头，圈子里总是充斥着这种对于男女之间的无聊调侃。在别人眼里，任何出现在他周围的年轻女艺人，似乎都可能跟他有什么。 湛承星根本不想搭理，直接问他：【什么剧？】 对面说：嗨呀，不过是一个网剧罢了，哪能入得了湛老师的眼呢，本来里面有个那种女主的闺蜜，偏搞笑的女孩，也有不错的戏份跟感情线，想接触接触苗密。 湛承星知道了名字之后，直接给波姐打电话：“波姐，这边有一部网剧，女二号的角色，帮我定下来。” “还有，这剧本来的投资人，姓沈的，让他滚蛋！我亲自投。” 第5章 她只是在营业 “我们直接走过去，能够省10元，我还买了团购券，我们一起去吃好不好？” “咔！“ 导演喊了暂停后，苗密本来在戏中拉着吕宋的胳膊被他立马拉了出来。 苗密像是完全没看到吕宋眼里的嫌弃一样，对着他跟导演笑着问：“怎么样，这遍有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 她进组已经几天，本来就是一个投资不大的网剧，其实比起所谓的打磨，导演却更加关心进度。 苗密接到了执行制片的电话的时候是惊讶的。 她那天参加完酒局，就觉得自己希望不大。周昀还庆幸看那天酒局的氛围，这真进了组里肯定也是乌烟瘴气，不去反而好。 苗密知道师兄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可师父在医院里的账单让她轻松不起来。 之前参加歌迷会的报酬，还有那两次综艺的钱，很快就被投入了医院的费用里。 这个圈子里就是这样，干完了一单，下一单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尤其是她这样的个体户。没有公司在后面批量地推送机会。 没想到峰回路转，她居然成功拿到角色。 苗密是第一次演戏，好在她所在的剧组配置实在一般。女主詹熙艾是那种自己带资进组的大小姐，据说很喜欢男主戎祺。 而戎祺，苗密之前见过，他跟顾豪瀛最近拍了一部带着些双男主戏份的剧而飞升。 这部剧是他在红之前就签下的，也没有推辞。 这两个人一个拍完就回保姆车休息，一个最近代言通稿排满，来拍戏只是抽空。 在剧组里苗密见到最多的就是她的对手戏搭档，她在剧中的男朋友，吕宋。 吕宋三十多岁，是个属于观众脸熟的万年男配。他科班出身，不温不火，也有些粉丝。在组里看到苗密的第一面，就对着旁边的助理说：“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来演戏了。” 苗密装听不见，这一部戏由于男主跟女主的在组时间少，导演索性改剧本将她跟吕宋的这条线拍了很多，准备到时候注水一下。 吕宋在片场爹味十足，看到什么都要挑刺一下。 “这网剧就是不专业，我以前跟李影帝一起搭戏的时候，光走位都要走二三十遍。” “以前剧组里无论南派北派大家都是科班出身。那声台形表，都是无可挑剔，哪像现在连机位都看不懂。” “你是在说我？” 詹熙艾冷声问。她很烦吕宋，如果她在现场得话会毫不犹豫怼回去。 可惜，戎祺不在的时候，詹熙艾也不会来，直接电话通知导演剧本改改。 于是戏份都落在了苗密跟吕宋身上。每当吕宋又开始讲那种带着优越感又挑剔的评价时，苗密也很想像詹熙艾那样冷冷问一句：“有病？” 可惜，想着这部剧拍完能够拿到十万的苗密话一出口就变成：“吕老师，哇，太专业了，多教教我，真是受益匪浅。” 本来么，在剧里，吕宋也是一个上了班之后就看不起自己相貌普通的女友的角色，因为女主詹熙艾跟男主赌气，所以故意用男配吕宋来让男主误会吃醋，推动男女主感情。 结果吕宋演的男配觉得千金大小姐青睐自己，自己有了一条康庄大道。回了跟苗密演的女配的老破小出租屋后，开始各种嫌弃为了他留在这座城市省吃俭用一起打拼的女配。 苗密：……能不能先把坑了女配的房租还回来？ 苗密很紧张自己的演技，其他还好，就是担心哭戏哭不出来。 但是一听到男配对她的指责，想到她这个角色在剧情里，每次付房租的时候，吕宋就以各种工作应酬的名义把工资用光，让她垫付，自己却去给大小姐女主的当ATM，苗密的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止都止不住。 把对面跟她搭戏的吕宋都惊得一愣一愣。 “你，你入戏还挺快的。” 就是这样一个剧组，男一号三天两头不见人，女一号于是也三天两头不见人。连自认在本组咖位第三但专业能力第一的吕宋也有商务而请假。 剩下整天在剧组泡着的就是苗密了。 苗密心痛地将10万工资拿出2万，请剧组吃东西。剧组的氛围让她觉得很像剧团。她开朗又嘴甜，无论谁讲话都兴致勃勃地听着。 连本来只是被请来打个工的导演跟编剧，都在苗密充满惊呼的赞叹中找回了自己的热情。 没有资方跟主角的剧组里，导演跟编剧开始发挥。 “苗苗，这儿，我得再给你加点情感层次，你的追求跟苦闷。”原本是整天为了詹熙艾的需求而跟组的编剧现场改剧本。 导演不甘示弱：“苗苗，来，给你搞两个单人镜头。对对，我教你，这种镜头表情怎么摆，才不做作又自然。” 在男女主跟吕宋不知道的时候，苗密的第一个角色已经具有非常感人的完整故事情节。 苗密从入组第一天就关注了每个合作演员的媒体账号。她看到吕宋人没出现，微博倒是发得勤快。 每条博文都要附上他的自己拍，以及跟戎祺的合影。 苗密看着都敬佩，他是怎么在戎祺细碎的进组时间里，悄悄拍了那么多不重样的照片的。 戎祺的流量正盛，参加的通稿很多都是跟顾豪瀛的双人CP代言或直播。 于是拥有戎祺现状的吕宋微博也成为了戎祺粉丝们打卡的地方，还一度让吕宋的账号上了热搜。 本来剧组的宣传是不怎么发戎祺的内容的，毕竟他现在爆红，还能屈尊来拍完这部戏已经谢天谢地。作为投资人之一的詹熙艾，也只是想跟他演对手戏。并不想搞什么炒作通稿。 可吕宋的这一波流量不用白不用。转戎祺的微博还需要经过人家团队审核，转发吕宋的可不需要。 剧宣也加入这场热度，开始在吕宋的评论区找存在感。 由于男女主包括吕宋的片段实在太少，剧宣就发了苗密跟吕宋的对手戏，其实这场吕宋的位置是替身，重点镜头都在苗密身上。 本来吕宋的微博里面压根没怎么提到她，毕竟在吕老师眼里她还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通告咖。 没想到评论区都是被苗密这段真挚告白所打动的，不停在问剧情设定。 【呜呜呜，想起了自己无疾而终的初恋QAQ】 【吕哥，你也开始演渣男了嘛？】 【我看男女主演是戎祺跟詹熙艾，吕老师之前有PO他跟女主的戏份，所以是四角恋？】 【别说，苗密哭戏真的不错。没有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但就是这种含着的演法打动人。】 【吕老师肯定不是渣男好吗，你们看他微微颤抖的手，肯定是有层次有苦衷的。】 苗密也在关注网络评论，看到这一条嘴角微微抽搐了。只能说替身的演技比较有层次吧。 接着下面又是戎祺的粉丝大军到来刷屏，开始给路人科普这部剧是在戎祺红之前就接了的，他比较讲义气，虽然配置不好，不过依然兢兢业业地拍完了。 不过，戎祺跟詹熙艾的物料确实不多，以他们俩的演技也没什么单人高光镜头，宣传更不敢炒CP。所以绕了一圈，反而是苗密跟吕宋最出圈。 毕竟无论是粉丝还是观众，还是需要一些内容才能投放感情的。 苗密发现，吕宋最近在微博里提到她的次数渐渐多起来。 连宣传都开始打上吕宋苗密的标签开始发物料。 苗密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会在评论区点赞回应，或者留下一句：感谢吕老师[抱拳]。 接着她发现吕宋从发戎祺开始转向了发她，尤其是发她跟他在剧组幕后互动的一些图片。 比如：吕宋拿着剧本对她指导，她也蹲在旁边，一脸崇拜的样子。 后来，在导演跟编剧的点醒下，苗密才知道，这叫炒CP。而且吕宋在埋线等剧播出之后，来点她跟他的真人CP的糖点。 哇呜，苗密一脸惊讶，还能这样。 导演还挺关照地对她说，一般这种是双方演员或者团队达成默契，还会现在多留一些花絮视频跟同款，之后方便暗戳戳地带节奏。 当然，吕宋显然不认为他对苗密有告知的义务。可能他还觉得是苗密一个没作品的新人，蹭到了他的热度。 苗密有些忧愁，尤其是她跟周昀对待这种事情完全像两个瞎子，什么也不懂。 她只好去向导演请教，对他说了自己的担忧。“我就是担心吕老师一个人把流程都走完了，我什么都没干，是不是不太好。” 她可是上网恶补过了，炒CP之后就是拆CP，她害怕自己变工具人。 导演跟编剧已经跟苗密混出点革命友谊。 他们之前也被吕宋指着鼻子嫌弃“专业度”，因此导演一直对吕宋很阴阳。苗密想导演总不会站在吕宋那边来骗她。 谁曾想，导演听完了她的话，面色复杂地看着她说：“我还以为，你现在首要担心的是湛老师那边会不会不太好。” “什么？”苗密惊讶，这里面还有湛承星什么事？ “什么！”这个吕宋是哪里冒出来的？ 湛承星在录音室里休息的间隙，看到手机里别人发的链接。 【天哪，我有点上头了，剧里是被大城市富贵迷了眼的野心男×努力攒钱买房的田螺女，剧外是在圈内多年的敬业前辈×刚入圈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演员】 【吕宋看苗密的眼神真的很宠溺】 【不行了，我要去追了】 【有没有看到戎祺站姐拍到的照片，在片场，吕宋在教苗密】 湛承星在录音室里感觉自己缺氧了。 这小破剧组怎么妖人那么多？ 他点着手机在下面评论：【角度问题吧。我们苗密在很努力地拍摄呀[问号][问号]】 结果刚一发出就被别人说：唯粉滚出。 偏偏沈崎还在对他说：【这不是听说你投了？怎么苗密转头跟别人炒CP了？】 湛承星咬牙切齿地否认：【不是的，她只是在营业。那个剧的男一是戎祺，现在又不可能炒CP。她是小演员，没有话语权的……】 说完，他都觉得自己这个话窝窝囊囊。当初插手是为了苗密拿下角色，也看不惯他的粉丝被投资人恶心。可是一种不明的别扭情绪让他不想再继续影响剧组后续的事情。 不过没有想到，当天晚上，就收到了一条来自于苗密的信息。 【湛老师，对不起呜呜呜，我刚刚才知道我拿下这个角色，是因为你也投了这部剧！！！湛老师，你真的是大好人诶！！我要永远拥护你！】 湛承星看到聊天框内那个在不断跳跃的小熊表情包，嘴角不自觉勾了勾。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良久，发来一句：【这个剧我一共拿到10万块，2万已经被我拿去请剧组吃东西了。我……我按照圈内的规矩，也给你20%的分成吧，感谢你介绍的工作。】 湛承星：…… 第6章 她是我罩的人 【豹豹猫猫，我出生了】 【磕一下……】 【所以这个剧，男一女一是陌生人，男配女配在谈恋爱吗？】 【有没有看到，苗密跟戎祺说话的时候，吕宋那个眼神！！】 【我去，好强的占有欲！】 自从默认吕宋开始跟自己炒CP之后，苗密时刻会上网查看他们俩的超话内容还有发帖评论。 真是让苗密大开眼界。她一直以为她跟吕宋在现场的状态是，他装逼她马屁。没想到他们CP粉的每一个帖子的分析，每一个截出来的小视频里的小眼神。 说实话，苗密都有点磕了，如果她不是正主之一的话。 怪不得炒CP这条路子这么多年经久不衰。 苗密承认，之前是自己肤浅了。 而且，她发现，热度上来之后，吕宋出现在剧组的时间变多了。 苗密觉得吕老师目前整个人的状态就是，一般似乎是被植入了CP脑，时不时会对她来个邪魅一笑。另一部分的他，还是原来那个好为人师的吕老师。 好在，苗密会调整自己心态，就当是在镜头前面的时间增加了。她的搭档要来哪个戏份，她就切换到哪个频道陪他演就行了。 他们这部网剧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制作，在快要拍完的时候，吕宋的经纪人居然找到周昀，说有个杂志，想要他们合体上一下电子刊。 这还是苗密人生头一次有这样的机会，当然是立马答应下来。 去拍摄当天，苗密没想到在摄影棚外面还能遇到一群粉丝，她素面朝天跟周昀两人被打个措手不及。 不过苗密还是停下来跟她们打招呼，表示感谢，给每个人合影，还让周昀也在旁边拍下来。 等进了摄影棚之后，苗密发现吕宋还没到。苗密跟周昀先跟杂志方面的策划编辑还有摄影师、造型师打招呼。 她已经没有刚接综艺时的拘谨了，即使面对拍摄照片会有忐忑，但面对陌生环境，苗密发现自己已经能游刃有余了。 编辑先跟她讨论了一下想法跟拍摄内容。过了一会儿，吕宋才到。 吕宋入场后，气氛又有所不同。毕竟人家是前辈。还有他的经纪人在旁边说着：“诶呀，不好意思，门口粉丝太多。知道吕哥来，说是要送他。” 周昀在旁边不屑：明明是师妹跟他的CP粉好不好，苗密笑着拉了拉他。 两个人开始做妆容跟造型，很快迎来了第一组拍摄。 跟拍戏还是很不一样，没有设计好的台词跟动作，苗密刚刚站在摄影师的镜头前，尤其是灯光后面还围着那么多人在这样小的空间内全部都看着她，她有些手足无措的僵硬。 拍了几张，摄影师跟杂志编辑肉眼可见不太满意。 被聚光灯照射着，苗密感到自己都快要晕眩出汗。 编辑看了一下，提出建议先拍双人照，让吕宋带苗密找找感觉。 布景换过之后，吕宋来到了她身边。 可能是有人在旁边互动，苗密瞬间觉得自己不是无事可干，能配合着吕宋的动作给出反应。 吕宋还实时活跃气氛：“可要把我们这对CP拍得糖多一点，让粉丝们磕到上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想法，苗密只感觉接下来的动作越发亲密。吕宋从搂住她的肩膀，到想要亲她的脸，还让她尝试坐他腿上。 主要是每个动作，吕宋都是在拍摄中直接就来，并非镜头前大家商量好。 苗密有些尴尬，她跟吕宋在戏中并没有太多肢体上的亲密戏份。毕竟剧情里他们这对情侣一直是渐行渐远，哭戏更多。 苗密是第一次拍摄，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开口打断还是忍一下，只好控制着自己身体的姿势跟吕宋隔开一点缝隙。 直到大家休息喝咖啡的时候，吕宋的助理不小心递咖啡的时候将咖啡倒翻在苗密的身上。周昀看到想骂人，没想到吕宋比他先发火。 将他的助理骂得狗血喷头，连拍摄方都出来打圆场。苗密身上还穿着接下来要拍摄的衣服，只能去更换一套。 他们每套拍摄的服装都是经过挑选跟搭配的。由于身上的裙子没办法再穿，造型师只好拿原本计划内的下一套衣服先顶上。 苗密在试衣间换衣服跟对应造型的时候，吕宋那边的经纪人跟摄影导演建议先拍吕宋的单人部分。 苗密出来的时候，吕宋已经开始拍上，周昀在旁边一脸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的表情。 苗密让他稍安勿躁，以她的咖位，让吕宋先拍也是应该的。 等待的时间比想象中要久，拍摄顺序被打乱。苗密跟周昀在旁边等着，才看到一个专业经纪团队，对于照片有多么挑剔。 每一套吕宋会跟经纪人还有他自己的宣传一起看成品，挑剔光线、造型、简直什么都能挑出毛病来。 苗密观察着，不知道是不是这边确实吕宋最大牌的原因，在他本人的插科打诨，他经纪人的耳提面命之下，杂志编辑跟摄影师也只是配合着满足他的要求，以求顺利拍摄。 周昀跟她小声说：“你一会儿上去拍的时候，咱们也提要求。” 苗密被他逗笑，反问：“你挑得出毛病么？” 周昀想到自己这外行的审美，还真不知道该挑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干等着，又过了一个小时，苗密憋不住，去上厕所。路过外面的时候，才听到吕宋那个跑出来抽烟的助理在跟人打电话抱怨：“烦死了，整天恶心人的事情就推给我干。” “不就是人家女演员的衣服品牌比他高级点么，那女装本来就比男装赞助多。非要让人换了，有病。就喜欢晾着所有人等他。干完这个月我都不想干了……” 苗密若有所思地绕道，没有从那边过。 她还真没想到，拍摄一个杂志，里面弯弯绕绕这么多。 想到自己跟周昀两人一无所知地站在那里，不知为何，她还觉得有点好笑。 苗密想以她现在的心态来说，可能还无法理解吕宋，她更操心的是自己一会儿的单人照发挥。 苗密站在摄影棚外，透一口气。 没曾想这一片摄影棚，不只她这一家在拍摄。还给她遇到熟人了。 “蔡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苗密主动打招呼，看到蔡姐的瞬间，她估计湛承星可能也在附近拍摄杂志。 她跟蔡姐寒暄了一下，还邀请她不忙的话要不要去自己拍摄的棚看看，今天吕宋也来拍摄。 蔡姐婉拒了。 苗密也没说什么。 这个圈子就是人捧人高，她实在太渺小，所以有狐假虎威的机会也不想放过。 不过人家也不是傻的。所以苗密每次都是小心翼翼，不想讨嫌。 她回去后，吕宋的单人拍摄快要结束。还要拍几组他们俩的补拍镜头。 接着就又是苗密的单人照片。 换到最后一套衣服的时候，苗密看着眼前的这件几乎裸露的连衣裙设计，不敢置信。 这件衣服并没有出现在来之前对接的衣服当中，造型师解释由于刚刚弄脏了一件原本的造型搭配，现在只能用替补的备选。 苗密本人在普通人中间算不上胖，可跟女明星比，确实丰腴很多。以她的身高，造型师带来的同样码数的衣服她都没办法穿。 苗密有些急，咬着嘴唇，可周围的工作人员满脸不耐烦，似乎在无声地催促，吕宋的经纪人也说后面还有安排，不可能整晚都耗在这里，只能硬着头皮先去换。 “哇，苗密你这身材也太火辣了。”吕宋在看到苗密扭捏出来的时候率先开口。 瞬间整个摄影棚里的人目光都看向她。 原本镂空的上身设计因为苗密的胸部起伏更加明显，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也很不自在。 她满脸通红，这辈子都没有穿过这么暴露的衣服，明明不是一个在镜头前放不开的人，却第一次有一种自己像被当作展品参观的不适跟反感。 周昀在旁边，跟造型师还有杂志编辑商量，能不能再看看其他款式，换一套或者从其他地方调衣服过来。 “我们苗苗平时不是这种风格，是不是不太合适？” 造型师跟编辑摆明不想为了一个苗密大动干戈。吕宋还有他经纪人还在旁边一个劲地夸赞说“很好看啊。”“还能跟吕老师再拍几组，粉丝肯定喜欢。” 苗密听了这话，更想到刚刚拍摄的时候，吕宋让人不适的过度接触，心生抵触。 她完全不认识什么其他造型师，也给不出别的方案。苗密想催眠自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眼睛一闭，拍了算了。她没得选。 “苗密，还没拍完？” 门口传来一个男声，打断了僵持。 众人的目光从苗密身上扒下来，对着摄影棚门口看去。 背光里走进来一个众星捧月的身影，脸上还带着未卸的浓妆，身姿修长，鼻梁高挺。 他虽然语气慵懒随意，仿佛在叫一只路边的小猫，苗密却感觉听到了救世主的声音。 是湛承星。 第7章 她粉了好多人 湛承星看着聊天框里，苗密发来她在参加的直播活动间隙的自拍，勾起唇角笑了笑。 苗密就像一个乖巧的大口吃饭的小猫咪，让湛承星体验到了一种养成系的快乐。他看着她积极努力地完成每一个节目，即使只是在里面当一个小小的丑角。 湛承星回忆起上一次在拍摄的地方，见到苗密的窘状，湛顶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新人尤其是以谐星形象出现的女性，会在这个行当里受到多少不被尊重的待遇。 他在为苗密救场之后，看着苗密换上让自己的造型团队紧急调来的奢牌服饰，心里盘算着波姐的艺人里是否签过搞笑担当的综艺咖。 可没有想到，在他说服了波姐之后，却得知了苗密已经跟钱弘谈妥，加入了他公司的消息。 导致这一期在录制综艺的时候，湛承星看钱弘的眼神也有些不爽。 不得不承认，拥有许多综艺资源与制作经验，也捧出过许多笑星的钱弘确实比波姐要更为合适苗密。 但他就是不爽。 “湛老师，很高兴认识你，我是你的粉丝！” 湛承星在自己的独立休息室，耳边传来熟悉的话语，让他一愣，掀起眼皮，随意瞟了一眼旁边的人。 听说是这一期节目开始，要来当常驻嘉宾的程玉。湛承星没什么兴趣，旁边的助理自会开口赶人。 “湛老师，我看到了上一期节目。上一期的苗密是我师妹，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像她一样今天跟你一组？” “小时候练功考核，我一直比我师妹强，比她还能打哦。” 湛承星听到了她的话，多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女人跟苗密看起来完全不同。苗密那张肥嘟嘟的脸，跟她那个呆头呆脑的师兄，看起来跟眼前这个一脸将聪明跟野心放在脸上的人，不是一个段位的。 “我看苗密跟她师兄连饭都吃不起的样子，怎么，你们师门都混这么落魄？” 程玉摇头，有些掩饰不住自得地自我介绍：“没有，我是通过戏曲综艺比赛出道。之前还上过歌曲节目。湛老师，你有几首歌也加入传统戏曲元素，我很感兴趣。” “我不感兴趣。”湛承星下了逐客令。 他讨厌这个女人一副很懂他的样子染指他的创作，哪怕是提一下也不行。 谁知道后续节目录制开始后，这个程玉开始在做任务的时候以他的狂热粉的姿态，不放过各种机会cue到他。无论是猜曲环节，还是追逐环节。 湛承星不厌其烦，送走了一个婧舒，又来了一个加强版。 录了几个小时后，程玉似乎是琢磨出了湛承星不喜娇滴滴需要他拯救的路子，开始改变路线想要当他沙包。 还在录制休息的时候，凑上来大咧咧地对湛承星说：“承星哥，你就把后背交给我。我很耐摔。你就把我当男人，当成你兄弟好了，别有负担，我可没有女明星包袱。” 湛承星冷冷扫了她一眼：“你掏得出居居吗？就要跟我称兄道弟。”说完，示意助理跟保镖赶紧做事，为他挡出一个休息的个人空间。 看到程玉还在见缝插针想要上来，湛承星周围的助理就直接挡上去，说：“还说自己是粉丝呢，不过借着粉丝名头来揩油。人家苗小姐作为湛哥的粉丝，才是从头到尾都知道跟偶像保持距离。” “苗密？”程玉的脸色变得尖锐，“我跟苗密从小一起长大，她压根不追星！” “胡说，苗小姐还有湛哥刚出道那年的后援会周边钥匙扣呢。” “什么！”程玉听到这话更加脸色通红，不顾脸面朝着被包围着的湛承星大声说：“承星哥，那是她骗你的！那是我的钥匙扣！是我十年前排队拿到手的！我师妹从小就会装甜卖乖，分走别人的喜欢……” 湛承星原本还放在水杯上的手指顿了顿，之后又脸色如常地对助理挥手将程玉赶远一点。 助理再回来的时候，踟蹰不敢开口。跟了湛承星多年，老板的眼色她还是会看的。也因此察觉到湛哥面无表情之下，内心听进去了。 她想到湛承星对苗密的几次维护，别的不说，上一次拍海报，明明蔡姐回来说苗密跟吕宋也在隔壁棚的时候，湛承星前脚还说那种咖位的小明星难道还要他主动打招呼，后脚却去给苗密撑腰。 助理还从未看到过湛承星对圈内任何一个女艺人有过这种体贴。 助理对苗密的印象不错，她本人确实踏实不作妖。于是尝试着开口：“程玉说她是粉丝不代表苗小姐就不是啊。再说那个钥匙扣，也是我们自己看到，苗小姐并没有借它做文章……” “再说了，程玉听说跟了厉害的金主，也没见她提携一下同门师妹，可见人——” “你话真多。”湛承星冷冷开口。 助理立马闭麦。 接下去的节目录制，湛承星肉眼可见地残暴凶狠。连钱弘都在转场的时候说：“承星今天战斗力爆发啊，是不是上一期被苗密救了，所以这一期要来证明自己。” 本来是一句玩笑的话，没想到湛承星听了面无表情没给任何反应。钱弘摸摸缩回了放在湛顶流肩膀上的手，做音乐的人可能不懂他的幽默。 没想到湛承星却开口了：“钱哥，苗密怎么那么快签了你的公司？” 钱弘笑着说：“她是我小粉丝嘛，特别崇拜我。我也觉得她挺肯吃苦的一小女孩。再加上有波姐的推荐。反正我公司里走苗密这个路线的年轻女喜剧演员不多，就把她签下了。” 湛承星听了，不知道是哪个词让他发出一声冷笑，让人发怵。“里面还有波姐的帮忙？” 钱弘不清楚前情，还说：“是呀，听说波姐让她选来着，苗密主动请缨去我那儿。你也知道，你哥哥我的公司可是业内喜剧综艺主持这一块儿的头部……哎，怎么突然走了？” 湛承星从来不是一个会忍耐的人。 综艺录制完的路上，他就给苗密发消息问她：【你的钥匙扣哪儿来的？】 苗密在收工后才看到这条消息，觉得奇怪，但也实话实说：【很久以前我师姐不要了给我的，都用了好多年了。湛老师，你喜欢？】 湛承星看着对面人那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气得牙痒痒。 他恨她那一副什么都不知道，对自己完全避嫌的样子 更恨人家只是一句批发的“粉丝”，自己居然就信了，还上赶着去为这“粉丝”排忧解难。 湛承星想到助理那一句人家也没有说什么，都是自己脑补的。一气之下，将苗密给拉黑了。 她真讨厌！ 湛承星不想再见到她。 谁知道，这一次，苗密却自己凑上来。 在湛承星化悲愤为汗水在跑步机上跑得满头大汗的时候，苗密穿着一身运动装，一张凑近的脸出现在他旁边。 “湛老师，你为什么拉黑我呀？是不是手误了？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你了？” 湛承星正筋疲力尽地在速度坡度都加满的跑步机上扶着扶手咬牙，看到她那么干爽的脸出现，气又上来了。 他不想理会她。他是谁？他是大明星湛承星，是顶流，是湛皇。从出道以来，没有人不爱他，大家都哭着求见他一面，在他评论里表白。 可，他却被一个女人耍了。而且这事还是他自作多情！ 真是阴沟里翻船。 湛承星按下暂停键，下来换了个器械，苗密就像甩不掉的跟屁虫一样。 “我要举铁了！你让开！” “湛老师，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毛巾忘拿了。”苗密双手递上，一脸谄媚。 湛承星躺倒，看着她俯视自己，又不想在她面前面目狰狞地举铁了。站起来，再换一个器械。 “湛老师，喝水不，我帮你接了一点。” “湛老师，耳机？需要音乐吗？” “湛老师，需要陪聊吗？” 湛承星忍无可忍，“你是私生粉吗？跟踪我？” 苗密立马摇头，这个罪名可不能认。她否认：“不不不！钱哥帮我接了一个电影试镜，需要体能好的搞笑女艺人。” 湛承星气呼呼地说：“哼，所以你是来锻炼的，压根不是为了给我道歉。” “不不不！”苗密又摇头，“来这家健身房是为了你！因为知道你也是会员。虽然我不知道哪里让湛老师不开心，但肯定是我的错！我先道歉！” 湛承星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骂自己莫名其妙，但他就是很生气，还是气鼓鼓地走了。 苗密跟在他身后，直到湛承星忽然停下来，苗密差点撞他身上。 湛承星指了指背后的“男淋浴室”，问：“我到了，你还跟吗？” 苗密摇了摇头，又递上自己的手机说：“那能先把好友加回来吗？湛老师？” 湛承星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跟刚刚跟着他跑而有些微红的脸，再多的气也没有了，只扔下一句“等我出来再说！”就推门进去了，看背影有些落荒而逃。 苗密还是一副努力认错的老实样子，但嘴角的梨涡暴露了她，她点点头，乖乖在门口稍远的沙发上等着。 二人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这段互动被开放式二楼区域靠在栏杆上的两个人看在眼里。 “这个苗密，你觉得怎么样？” 第8章 她真是影帝粉 【哇，苗密官宣了练导新片！】 【刷到苗密接喜剧电影饼的消息！家人们，之前那些说她的那谁谁的粉丝，这脸打得够响吗？！】 【那些程玉粉暗搓搓地黑苗密土，猪头妹的时候，有想过人家电影资源到手吗！】 【喂，一番是影帝封哲，苗密一个只有综艺代表作的配菜，哪来的脸贷款？】 【没看到导演是练英吗！练英有多苛刻还需要说？苗苗未来可期！】 【呵呵，楼上点进去一看成分就是某顶流梦女，能不能不要来丢人现眼？】 【苗粉敢说你们正主没蹭过湛承星流量？当时可是上了好几个通稿呢，粉丝还吹追星典范现在割席了？】 湛承星用小号刷着苗密的消息，本来开心地刷一波数据，没想到苗密的超话里又吵起来了。 湛承星看着苗密被官宣的电影官方号，酸溜溜地想到自己跟波姐打听来的消息，苗密去找他的那天，其实是练英的一次试镜。 练英在圈内出了名的脾气古怪，花样百出。选演员除非用得熟的，一直更偏爱非科班出身。 每次试镜，更不会走常规套路。只要能被他找到他需要的某一种特质，无名之辈也可以当他的电影主角。 上一次，钱弘并没有告诉苗密，只说练导需要女演员有很好的体能，让苗密试镜前先健身。其实，练英早就在背后默默地观察着她了。 湛承星通过波姐知道电影的制作班底之后，内心还是很为她高兴的。大导的电影会让苗密的咖位上好几个档次。 想到那一次健身房出来后，苗密跟他坐在一起吃饭。苗密诚恳又坦率地跟他说她的抱歉。 湛承星在她的面前，不自觉地将自己从程玉那里听来的话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发现在苗密面前坦诚自己的内心，并没有那么难。 那天，苗密告诉了他他们师门的故事，她从小长大的环境，综艺来选拔时，让她嗓子哑了，自己上位的师姐，轰然倒塌的师父。 苗密说她真的很需要也很珍惜每一个工作机会。她确实在第一次见到湛承星的时候，说了谎，她之前其实只听过他的歌，她其实压根追不起星。 可是在她很无措的时候，高高在上的湛承星给了她工作机会，帮她说话，她很感激。从那一刻开始，她真的发誓要成为他的死忠粉了。 湛承星看着她握紧拳头，眼中含光的样子，不知为何就没办法有一丝一毫的生气了。 他知道，喜欢他的人有千千万，可苗密在这一刻，跟所有其他人都不同了。 苗密还说，拒绝波姐而去钱哥的公司是她深思熟虑的决定。比起喊湛承星老板，她更想成为他的朋友。 湛承星想，她那个说话像放屁一样的师姐有一句话说对了，苗密就是能够很轻易讨得别人的喜欢。 等到波姐忙完一阵，又来关心她的摇钱树顶流的时候，发现她的顶流似乎已经重新心平气和地投入新一轮的演出排练里了。 波姐长舒一口气，她到底是走了什么运道，手里的男艺人，一个个都在感情方面不太省心。 不是爱上高冷渣女，就是对没开窍的人动心。 波姐多人精，她看到苗密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孩，是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 所以苗密后来拒绝她的橄榄枝，波姐毫不意外。一个这种咖位的人，还没资格递到她面前费心。不过，她不介意顺手帮聪明人的小忙。 圈子里面，交情就是在互相帮忙中产生的。 不过，波姐没预料到，她的摇钱树湛顶流，很快又要破防了。 因为狗仔拍到了深夜，苗密跟影帝封哲散步。 湛承星看着苗密超话里的内容，将短短几十秒的视频回放了一次又一次。 视频里面，苗密戴着口罩，打扮朴素，而影帝封哲戴着鸭舌帽，一身黑。可他的高大身型就完全跟普通人有壁。 狗仔的视频里还带着后期配音，解说两个人是从《迷妹杀手》这部片子的饭局上下来。 虽然整个视频中两个人其实只是并排走着，并未突破社交距离。但狗仔的语气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注意看！苗密手里那杯珍珠奶茶，跟封影帝手里的是同一家！刚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沈影帝还伸手帮苗密挡了下迎面来的电动车，那动作！那眼神！绝对不只是普通合作关系啊！】 【封哲进去前，还帮苗密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刘海！苗密低头笑的时候，嘴角那两个梨涡都快甜出水了！咱就是说，刚靠综艺火起来，又接电影饼，现在还跟影帝传绯闻，苗密这资源是要开挂啊？！】 【后续咱接着蹲，有新料第一时间更！】 “啪——！” 湛承星放下手机，脑海里却不停播放两人互动的画面。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湛承星打开评论啪啪啪打字：“那个封哲都已经入圈那么多年的老男人，还不知道跟别人保持距离。苗苗是新人演员，只是没办法在营业。” 结果他的评论居然被闻风赶到的影帝粉狂骂。 【什么东西！拜托你现在讲的可是三金影帝，史上最年轻大满贯得主，现在也才三十五岁的影坛前辈。你正主又是什么东西就敢来碰瓷！】 【现在小花的粉丝脸都这么大吗？我不是封哲粉我都看不下去，封哲成名的时候，某些综艺咖还不知道在哪里？】 【这视频根本就是某些想出名想疯了的人找人拍的吧。电影还没开拍就戏瘾大发。小心惹怒练英被踢出去。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哈！】 湛承星被追过来骂的影帝粉搞得火大，恨不得化身八爪鱼用八只爪子对骂。 【明明是封哲老男人不知检点。狗仔一看就是跟着封哲才被拍的！】 【我们家苗苗一步一个脚印，没蹭过任何人！】 【是练英钦定的女主！跟封哲老男人有什么关系！】 湛承星发完将手机扔到一边，明明这样子的粉丝骂战其实毫无意义，他自己的艺人生涯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从来不在意。 可现在看到别人这么说苗密他接受不了。 他们都不清楚，她有多努力。 她绝对不是会干那些炒作、蹭热度的事情的人。 当湛承星熬夜录歌，再次从录音室里出来的时候，收到了沈崎发来的截图。 【承星，你的小粉丝，到底有几个好偶像啊？】 湛承星打开截图，看到了图片中是一段最新封哲在品牌站台的采访。 里面这个眉目含情的成熟男人，在被问到练导的最近筹备的作品《迷妹杀手》的新闻跟选角，一脸绅士地笑说：“抱歉，练导的规矩大家也都知道，我没办法透露太多细节。” 他举着一排麦克风，有娱乐记者提问：“那封影帝能不能回应一下之前跟传闻的《迷妹杀手》的女主角苗密被拍的事情？” 封哲嘴角依然含笑，多年的经历让他已经练就了在任何问题面前都波澜不惊。 “只是剧组一起吃饭。我跟苗密也是刚刚认识。练导的要求大家知道，苗密是个很刻苦的人。她也是我多年粉丝，很珍惜这次机会。我相信我们会合作很愉快。” 对于封哲粉丝或者其他路人来说，只是一些常规回答的套话。 可偏偏是这段话戳到了湛承星的神经。 他的第一反应是否认，可指尖停留着无法打出粉丝的言论：那不是真的。 她明明之前还跟自己讲她的困难，她的努力……可现在这一切又在另一个男人那里重演。 湛承星皱起眉头，阴影蔓延了他一向干净明亮的脸庞。擅长钢琴的修长手指紧紧捏着手机。 他又找出波姐的电话吩咐：“之前不是有个被推掉酒会典礼，说封哲也会参加？我决定抽空去一下。” 湛承星一向不爱那些无关紧要的酒会，毕竟以他的地位跟成就，压根不需要通过寒暄应酬来获得资源。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似乎有一种黑暗气氛从自己的体内散发。当在酒会现场看到穿着得体，在众人中间外貌出众的封哲，这种情绪更甚。 湛承星随意地拿了一支酒，跟着封哲走到了半封闭的阳台区域。 封哲依然是在镜头里的温润模样。这样资深的艺人，早就将人设跟教养武装到任何场合。 他跟湛承星并没有交集，不过如此有名气的两个人，当然知道对方是谁。 湛承星掩饰地抿了一口酒，主动开口道：“封先生，最近在拍练导的戏？” 封哲看了他一眼，微笑点头。 湛承星看着自己的手机，状似随意地说：“说起来，跟你搭档的好像是苗密？” 封哲点头，“湛老师也认识？” 湛承星用自己认为十分磁性的低音，随意回答：“苗密是我朋友。之前一起录综艺认识。” “哦，对了，入圈之前，她还是我粉丝。粉了很多年那种。” 封哲其实眼里有疑惑，这句强调在他们圈内人看来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是接口道：“哦，那很巧了。苗密也是我粉丝。” 湛承星听到这一句，已经有些咬牙，还是维持风度道：“其实苗密刚刚入圈，她比较礼貌，对很多圈内前辈都会礼貌性说一句粉丝。还是希望封先生多多照顾了。” 封哲看着湛承星，狐狸一般的眼神里饶有趣味，“苗密确实很有礼貌。不过湛老师误会了。她确实是我多年老粉。” “其实她本来都没告诉我。可能是怕打扰我吧。还是我经纪人恰好看到苗密手机屏保是很多年前，她来我剧组探班时，我跟粉丝大合照才发现的。” 湛承星听到这一句，内心惊讶，手指几乎将香槟杯捏碎了，还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封先生别误会。我只是作为苗密朋友，来提醒一句，她很有上进心，机会也来之不易。封先生跟她在一起被拍什么，总归是她在舆论上被骂。所以想来提醒一下。” 封哲回答：“我看得出来，不过苗密是个很善良的女孩。上一次被狗仔乱报道，第二天她就在剧组说没关系。相信等我们进组了，狗仔也进不来剧组。” “至少，”封哲在湛承星耳边轻声道：“我觉得跟我这样出道多年名声良好的影帝被拍，比跟一些idol出身的年轻男顶流被拍，要安全得多。” 第9章 她完全事业脑 《迷妹杀手》是一部喜剧动作片。 讲的是一个冷酷杀手，在执行某个任务的时候，扮作男主播，接近目标，结果被一个小迷妹看上，着迷，一直追着杀手表白，破坏了杀手的伪装跟任务，一系列笑话百出的故事。 苗密的角色，就是片名中的迷妹。 她是一个很有力量感的女生，练举重的，带着一丝听不懂人话的偏执。 练英不愧是出名严格的大导演，对于苗密的训练安排得明明白白。 苗密每天从睁眼开始，就要接受各种课程。每当她已经竭尽全力的时候，看到练英在编剧、制片的簇拥下查看她的训练成果，轻轻摇头说：“不行。” 短短两个字，就将她拉回原点。 苗密越挫越勇，她在练英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中，不知道他的标准线到底在哪里，但她依然埋头苦练。 钱弘公司帮她配备了经纪人、剧组助理，苗密依然让周昀担任她的执行经纪兼助理，这也是她在签约前就谈好的条件。 每次周昀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在教练不在的时候对苗密说：“姓练的到底要你做到什么程度？再练下去人都快疯了。” 不怪周昀看不懂，按理说他们从小学戏，练功吃苦流血流汗是家常便饭。周昀在苗密被挑中的时候，还对小师妹信心满满。 他们看过剧本后，发现动作戏非常多，周昀原以为师妹自带基本功，总比封哲那位看上去擅长文戏的影帝要有基础。 没想到练导对于演员的调教果然折磨人。 当苗密终于在武术指导还有举重教练的又一次安排，让练英进行验收的时候。看着苗密在训练馆里，在狭窄的道具间穿梭，被武术演员出招的时候毫不犹豫膝盖微屈，滑动，反击，抓扑。 摔了个嘴啃泥再站起来，眼神里带着一种紧盯不放的执着，周围所有人都被她所震慑。 练英扭头问了问一直跟苗密分开训练，第一次过来探班的封哲，道：“你觉得怎么样？杀手先生，这位小迷妹现在追得上你了吗？” 很显然，苗密够格了。 封哲看着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能毫无恐惧地接下武术演员各种道具敲击，心里也对她刮目相看。 事实证明，能够达到练英的标准，在正式开机后的武打镜头，对于苗密来说就完全没什么困难了。 她所需要注意的，仅仅是一些镜头的方位跟切换，脸部的表情控制。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苗密本人与导演需要的角色之间契合度的重要性。 一个一个镜头磨下来，苗密发现她不需要思考太多，下意识的反应就能得到导演的要求。 这种顺利的状态，让第一次进入一个跟之前网剧完全不同，专业度极高的片场的苗密，也逐渐松弛下来。 让她本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她在《迷妹杀手》片场，第一次卡戏，居然是一个很简单的镜头。 她跟影帝封哲的对手戏。 一场吻戏。 苗密自己都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这一场戏非常简单，当迷妹终于跨过商场的重重阻挠，在杀手扮演的男主播筋疲力尽假寐的时候，迷妹控制不住自己兴奋的目光，对杀手落下一吻。 这一场吻戏，主要镜头都在苗密的身上。封哲只需要靠在沙发上闭眼。而他们之间的吻戏尺度也只是碰一下，并不需要苗密引导或者更进一步。 可练英就是不满意。 苗密就像是结束了新手保护期的号，在一遍又一遍的“咔“中，感觉自己在镜头面前哪哪都不对了。 练英并不告诉她哪里不对，只不断地让她再来。 苗密只好自己发挥，恶狠狠地吻，羞涩地吻，带着疯狂眼神的吻，小心翼翼的吻。 全都不是导演想要的。 这样一个几秒钟的镜头，拍了几个小时。 最后练英让大家休息，给演员补个妆的时间找找感觉。 不顺利的片场，所有工作人员的静默都像一座山，压在了苗密身上。 她接过周昀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手指似乎要将剧本抠出一个洞。 封哲在化妆师上来的时候，笑着活跃气氛：“小陈，帮我跟苗密涂点润唇膏。老练再作下去，我们俩嘴巴要破皮了。” 影帝的玩笑大家还是很给面子，气氛立马松快起来。 苗密想要给封哲道歉，被他制止。封哲对她说：“我的最高记录，是在老练那里卡了两个礼拜。后来我赌气去参加颁奖礼，回来后才继续拍到他想要的东西。” 虽然知道他是在安慰，可这话由影帝本人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口，还是让苗密减轻了许多压力。 她很想去请教练英到底是哪里不达标，可练英完全拒绝对她指导，只让她自己体会。 这一场戏，只有两个人。苗密只好请教封哲。她也是真心困惑。 封哲很耐心地对她道：“练导的风格就是这样，他想要演员自己体悟出来。或者达到他想要的，或者给出他接受的答案。你之前拍过吻戏吗？” 苗密摇摇头。 她唯一的拍摄对手戏的经验就是吕宋。在那里面并没有什么亲密镜头。 封哲继续道：“迷妹这个角色是你的，需要有你自己的理解跟设计。我没办法帮你去解题，在你自己赋予这个角色灵魂之前，我们其他人的指导，只会让你沦为提线木偶。” 苗密听了这话，有一点理解为什么练英现在拒绝指导她的原因。他需要她自己先拿一个答案出来，才能在演员的基础上进行讨论。 苗密对于这个角色的理解，已经做过很多功课，写过人物小传。她对于迷妹这个角色，有自己的认知：一个疯狂、偏执，对于杀手脸的渴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可这些东西，跟眼下这个只有两秒钟长度的吻，如何连接呢？她自认为她在刚刚的尝试中已经体现出来，黔驴技穷了。 “或者我们还可以换一种思路考虑。”封哲看苗密紧皱的眉头，继续开导她：“也许跟角色，跟其他表现没关系。单纯是你的吻技。” 这话其实带着点调侃，可一心只想做好的苗密完全没听出来，依然一脸疑问地看着封哲。 封哲刚刚其实一直闭着眼睛，没看到苗密的表现。现在看着她完全清澈懵懂的眼神，觉得自己知道问题大概出在哪里。 “小苗，你是没拍过吻戏，还是压根没跟别人接过吻？” 封哲轻笑着在她耳边问。补妆的化妆师跟助理都已经走开去。这一句话，只有苗密自己听见了。 低沉的磁性嗓音仿佛将她烫到，她退开了一点，才抬起眼眸看向封哲。 她嘟囔着想要回答，封哲却体贴地开口打断：“感情戏还是需要一些个人经历的。小苗，你看过后面的剧本吗？” 苗密知道封哲的意思。整个《迷妹杀手》除了这个吻戏，后面还有杀手完全逃不过迷妹的跟踪，崩溃在床上让迷妹为所欲为的情节。 比起常规戏码，那情节更像是一场迷妹对于杀手单方面的虐待。 所谓一部院线作品，尺度当然不会很大。不过在练英的高要求之下，苗密压根不知道自己还会被咔多少次。 当天这一场戏，最后以练英的收工作为结尾。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将后面的拍摄顺序换了一下，后面先拍封哲的单人动作部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苗密跟封哲的对手戏问题并没有解决。 在收工回去的路上，练英告诉苗密，自己给她放三天假。需要在这三天里面找找感觉。 苗密其实有些崩溃，她不怕练习，只怕三天后回来，自己还是这样，没有进展。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啊，导演，求求你，多告诉我几句！” 练英看着她道：“我觉得你对封哲，没有世俗的**。” 苗密没办法回答，只庆幸影帝本人不在他们这辆车上。 练英继续说：“小苗，我看过你的简历跟所有作品，甚至是你的直播跟广告。” “其实我不觉得迷妹这个角色，对于杀手，有什么传统意义上的爱情。但她对杀手，是有渴望的。” “你回去回忆一下，这辈子有没有在哪个男人身上有这种感觉，哪怕是明星甚至动漫人物也好。” “如果实在没有，三天后，我只能来亲自调教你跟封哲，培养一下感觉。” “我可以一个镜头一秒一秒地教。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作为一个演员，自己能在这部戏里，找到那种感觉。” 苗密心事重重地回到了酒店。她躺在酒店的沙发上，发着呆。 脑海里不断回想，练导最后的话语。 其实她有些知晓了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封哲是一个很帅的男性，应该说非常帅。很久以前，苗密也很喜欢过他的电影。 当只剩一个人的时候，她静下心来，才发现，其实白天在片场，她对于吻戏，是有一点排斥的。 她还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到大接触的异性不多，她也没什么喜欢过的人。连师姐在她旁边追星的时候，她都对那些男明星无感。 封哲是个光用眼神，就可以电死人的男演员。可苗密总是会在脑海里，想起吕宋，他在拍海报的时候，对自己那种说不出口的黏腻的抚摸。 苗密总觉得，靠近封哲的时候，她害怕，他突然也会毫无征兆地碰到自己的身体。 可她在演戏，无论他对自己做什么，这一切都是正常的行为。 苗密站起身，拧开房间内的矿泉水瓶。耳边又想起练英的话 “有没有哪个异性，是你觉得可以代入也不会抗拒的。”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道身影，一个声音说：“苗密，还没拍完？” 湛承星，那个在最后时刻，出现在摄影棚的男人。 苗密猛地一口气将一瓶矿泉水全都干了！ 她一定要拿下这个角色！无论练英是想要什么感觉，她一定要演出来！演到他满意！ 她苗密，一定能演好这部戏！ 她拿出手机，编辑消息：【湛老师，我想跟你见面，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拜托了.jpg]】 第10章 她说我很干净 “你说什么！” 湛承星声音压得很低，一把将苗密推开。 他微闭着眼睛，声音发颤。 他以为他跟苗密之间从朋友开始做起，会循序渐进。即使跟封哲讲完那样的话，湛承星也一直安慰自己，只是一些狗仔的添油加醋而已。 可苗密刚刚跟他说了什么？ 她居然……居然要自己跟她试戏。 还是那样的戏份。 湛承星感觉自己纯洁的大脑没办法跟他们演员圈子的人交流了。 苗密看着他，眼神里完全没有悸动或者害羞。只有对于演技的追求跟渴望。 “湛老师，”很难想象她那样一张质朴可爱的脸，会说出这样的请求。 “你就当帮帮我吧。我实在不认识其他圈内的男明星了。” 他居然还不是她的唯一选择？！ “我被练导卡了几十次，都过不了。” 湛承星看着她边说，边要凑上来的动作，整个人都紧绷得像一把弓。 “不行！” 他不是这样随便的人。这算什么，他是替身演员还是工具？ 短短一些时日没有见到，他心中那个单纯的苗密居然可以随口说出这样的事情。 这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剧组啊。 苗密看着他的表情跟浑身的抗拒，心里烦躁。 她并没有太多时间。也没什么人选。 难道要让她去请求钱弘或者周昀？那她下不去嘴。 苗密深吸一口气，就这样直愣愣地盯着湛承星，盯得他口干舌燥。 如果练英本人在此处就会发现，他钦定的女主角确实很有几分迷妹的病态执着。 苗密就像一只装作松弛的猫，在湛承星放松了警惕的时候，猛然踮起脚，嘴唇直接撞了上去。 她并没有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这一下其实带着一点生涩跟莽撞，除了柔软的唇，连鼻尖都蹭到了他的鼻翼。 在猎物反应过来逃跑之前，苗密率先松开了手。 她拿起早就放在房间角落一直录像中的手机，按下暂停再反复观摩。 不断对比着跟白天她对着封哲亲吻的片段，自己站在一边琢磨。 湛承星像个被蒸熟了的大虾，好不容易将情绪平稳，看到苗密“醉心演技”，又变成了一只生气的河豚。 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湛承星抽掉她的手机，强迫她直视自己。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我！我不是你挥之即来的物件！” 可能是这句话带入了太多生气的情绪，苗密的脸色露出了一些忐忑担忧。 “对不起，湛老师。”她低着头，可怜巴巴，声音软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被强吻的人是她。 “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湛承星再次皱眉，酒店房间内昏黄的射灯，让苗密圆圆的眼睛下面好像落了泪。 她细白的手指拿出一张卡片，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这是什么？”湛承星根本不想被她牵着鼻子走，可该死的好奇心还是让他发问。 “哲哥的房卡。” “什么！这老男人——”湛承星整个人就要暴起，被苗密拽住他的袖口。 “湛老师，不是你想得那样。哲哥说，如果实在找不到感觉，他可以每天晚上抽空陪我对戏。师兄也可以在旁边。” 湛承星整个人被她的话又安抚下来，喉结不断滚动，又不知该说什么。 “可我就是对着哲哥的脸卡戏了，所以我才没有答应他先来找了你。”苗密说完，放下了他的袖口，手滑落到他腰侧。 “你叫他哲哥，却喊我湛老师？” 湛承星的温热气息扫在苗密的脸颊，声音也带着点暗哑。 “那……我……”苗密抬起头，眼睛亮闪闪的，充满希冀的望进湛承星眼里。 “叫我承星。”湛承星看着她殷红的唇说道。 · “所以呢？”沈崎看着他反问。 “你们就这样亲了一晚上？” 湛承星耳尖红着否认：“你小声点，你乱说什么！才没有那是试戏！你懂不懂。” 沈崎看着自己好兄弟这张干净纯真的帅脸，沉痛地说：“我觉得你遇到了高手。” “你别瞎说，她不是这种人！” “你！”沈崎一脸恨铁不成钢，“那你说，她为什么来选你当练手的？” 湛承星红着脸眼神飘忽，脑海里总不由自主地想到苗密那张发丝散乱的脸。他晃了晃脑袋，低声反驳：“她，她说我很干净。” 沈崎听了又要跳脚：“她就是想占你便宜！” “不是的！”湛承星矢口否认，“崎哥！你误会了。” “她，她说她也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我们俩扯平了，都不吃亏。” “苗密说了，她不会让我吃亏的。” “哦，所以你们俩是菜鸡互啄了一整晚。” “是对戏！” 沈崎看着湛承星那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平静道：“所以，你们现在的关系是？你是她戏搭子？” 湛承星光顾着晕晕乎乎地答应苗密的请求，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没说。” “你也不问？” 沈崎耐心出主意：“先有身份后做事，顺序不能乱。我们正经男人都是这样的。” “而且你想，万一人家在你这里练完之后，回去跟封哲一搭戏。好家伙，从新手到老戏骨，对比有了差距。万一用完就把你扔了怎么办。” 湛承星本来还眩晕在他的初吻中，却被沈崎几句话，硬生生说出了危机感。 他回去想了两天，思索再三，还是在手机里给苗密发了消息。 【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发出去后，石沉大海。 湛承星时不时查看手机，没有任何消息。他检查了网络、话费余额，没问题。只好拐弯抹角地去问助理，周昀他们在干嘛。 作为顶流助理贴心地回复：【晚上苗小姐有夜戏。】 湛承星稍稍宽慰一些，依然等着苗密的回复。 等到十二点，他不等了。直接打了视频过去。 苗密接了，看起来已经回到了酒店，换上了浴袍，洗完了澡。 湛承星想问她已经下了戏为什么不回自己消息。 可看到她眼眸微亮，用一种兴奋的语气告诉自己她已经顺利地过了那一场吻戏，并且得到了练导的表扬，又觉得没回消息也不重要了。他由衷为她的开心而感到开心。 “承星，接下来你的行程哪天有空。我们再把我跟哲哥后面几场戏碰一下。” 湛承星想到那天晚上匆匆瞟过一眼后面剧本里迷妹对杀手的侵犯动作，自己也感觉口干舌燥起来。 他逃避性地没有接话，像一个看到榛果努力维持理智的松鼠，颤抖地问：“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苗密在屏幕上看着他，眼神在认真地困惑：“什么关系？” “我们是好朋友啊。” 她说完，甚至友好地笑了一下，甜甜的梨涡此刻带着一种懵懂无知的残忍。 湛承星乱了节奏，下颌线紧绷着，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玩不起，努力用嘴角划出一点弧度，问：“好朋友之间，可以那样随意接吻吗？” “那只是演戏。” 湛承星像是被打了一拳，不知道是脑袋清醒了还是更加晕晕乎乎。 他盯着手机屏幕里的苗密，一点点变化都不放过。 “苗密，我不是那种有异性好朋友还会跟随便什么人都接吻的人。” “我只跟我未来的女朋友做这样亲密的事。” 苗密看着湛承星，脸上带着一种难堪跟不知所措。 “苗密。”湛承星倔强地看着她，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应该主动站出来。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们不是说好了只是——” “我喜欢你。” 苗密看着湛承星的眼睛，想到了她曾经见过的他在舞台上的样子。 此刻湛承星的眼睛就像在舞台上一样，闪闪发光，让苗密畏惧这种光芒。 她从小仗着脸的优势，总是能摆出缓和毫无攻击性的表情化解尴尬。 可这一次，苗密习惯性的笑容不管用了。 她只笑到一半，湛承星就懂了她的掩饰。 “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了。” “承星！湛老师！”她脱口而出。 视频被挂断了。 苗密的回拨也没有得到回应。 这一天拍戏顺利的喜悦从她的身体里消失无踪了，她下意识地心里发慌，觉得自己没有回答好，搞砸了。 可她不认为自己的那个回答有错。 那是她真心的答案，她不会谈恋爱，更不会跟湛承星谈。 湛承星接的她去录的那档综艺的广告代言的费用是3000万，而这这样的代言，他还有几十个，非大品牌不接。 苗密看到封哲在《迷妹杀手》时，光是伺候他穿衣服的工作人员就有五个。他在剧组聚餐那天手里戴的表，周昀说能买市中心一套顶级小公寓。 那是苗密第一天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只能坐在观光公交车上路过才能看到的地方。 苗密在听到周昀告诉她自己跟吕宋的海报被投放入地铁站的时候，特地一个人偷偷坐到了那一站，盯着那一面墙看了很久。 她没有拍照，没有合影，只是将那一幕深深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那个广告牌上，她只占了其中二分之一。吕宋站在她前面。 她想要有一天，只有她一个人占满一整个广告。 她想要这座城市贴满她的名字，想要代言，想要很贵的表，想要住进她曾经只能观光路过的公寓。 在那之前，她不会做任何会威胁到这个目标的事情，比如：跟湛承星恋爱。 她想得没错，她告诉自己。 可心里还是会有空洞，像有冷风不断灌入。 苗密给周昀发了一条信息：师兄，你能懂我的吧。 周昀看到自己手机里苗密发来的新消息，他没有点开。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冷冷开口。 “程玉，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第11章 她看到我小号 苗密看着眼前的全妆且魅力四射的师姐程玉以及一众媒体，默默地看了一眼呆在最边上眼神回避跟她对视的师兄周昀。 练英剧组的开放日，他的执行导演还提前问了两位主演是否有需要探班的情况。 苗密回答没有。 她只想演好这个角色，也知道在实实在在的作品出来，自己应该先在媒体上销声匿迹。 谁也没有想到，她的师姐程玉不请自来，还是通过她的经纪人周昀进的剧组。 “我的小师妹啊，小时候很受剧团宠爱呢，师父纵容一些，怕吃苦。没想到现在进了练导的剧组，希望她被卡戏时别哭鼻子才好。” “作为师姐，当然是会跟她交流演技啊，毕竟我比她入行早嘛。当然她之前只接了一些综艺没机会。” “我，我当然给师妹介绍过很多资源。你们也知道，我一向知恩图报。” 程玉在记者面前说着这些的时候，苗密看着她的身影，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样子。 师姐总是站在她前面，站在师父旁边、站在台上。 她总是出色的。 等到苗密越长越大，不知道何时，她不再只能站在师姐身后。她也会被师父看到。 再然后啊，师姐看不起剧团这样一片小小的天空。她想要飞出去。 可是，她飞出去的方式，为什么是要将师妹踩在脚下呢？ 在苗密喝了师姐递过来的那杯饮料前，她一直觉得如果师姐想去参加曲艺大赛，她可以让给师姐。 当她嗓子发不出声音的时候，苗密才知道，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 现在，这样的事情又重演了。 明明她们已经在另一片天空内，明明师姐的粉丝跟资源完全比自己好得多，她还是习惯性地想踩着师妹上位。 “师妹，不带我去见见练导吗？”程玉的手搭在苗密的肩膀上，笑得灿烂。苗密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条冰冷的蛇缠上。 她并不准备理会。 片场里，练英也压根没有给到她们眼神，在这里练导是老大，他想独处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来打扰。 “诶呀，封老师！你好你好！我是苗密的师姐。苗密没学过表演，需要辛苦封老师了。”刚刚补妆回来的封哲正好被程玉瞧见，立马上前寒暄。 封哲一贯礼貌性地打招呼微笑，苗密在旁边默不作声。 周昀在采访结束的时候终于上前，像是害怕程玉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又像是要保护她。 团队里的其他人都不太清楚这师兄师姐妹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乱开口。 苗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一出闹剧。最后无人理会，才在程玉恋恋不舍中，被周昀一起拉去了车上。 程玉加了一圈制片跟其他导演的联系方式后，并不想跟周昀、苗密私下多谈什么。坐上自己助理开来的车就走了。 只剩下周昀跟苗密二人坐在车上，气氛僵硬。 周昀觑着苗密的脸色开口：“师妹，今天的事是师兄不对，你骂师兄。” 苗密没有看他，只看着车窗外，问：“师兄，为什么？” 师妹的平静让周昀不自在，脱口而出：“其实只是来做个采访。练大导演不是那么好巴结。封哲又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师兄，你知道吗，训练真的很苦，身上都是被摔打出来的痕迹。在练英这样的大导演面前，我整天担心自己如果被退货在这个圈子里还接得到工作吗？ 在我训练的隔壁，还有其他备选的女演员。 你知道在封哲这样的成名已久，连导演、制片都对他十分尊敬的前辈面前，被卡一次戏有多窒息吗？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让我觉得我不配站在这里。 在这个剧组里面，我走的每一步都如此艰辛。每一天，每一个动作，无论是演技考验还是跟这些拿出去都在圈内响当当的工作人员，我都如履薄冰。 可所有的这一切，在师兄这里，都变成了无关紧要。连经纪公司里面只拿死工资的助理都知道我极其高压之下的情绪问题，不敢给到我任何压力。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吗，师兄？” 周昀印象里的小师妹总是和气的，很少有这样面无表情的时候。 “没有了，真的，我之后都不会联系程玉了，真的。” “好。” 苗密继续回到片场，戏份继续。 穿着黑色皮衣的杀手，手指关节泛白。他几步走到苗密面前，没等她开口，左手就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紧咬双唇。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坏人的狠劲。 苗密盯着他，鼻尖抽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像变态闻着美女的丝袜。 她什么台词都没有，只用眼神侵犯他。眼中黏腻的目光就像是舌头，舔过他每一寸肌肤。 杀手露出一种被恶心到的表情，狠狠地将她的手腕一拧，苗密被迫弯腰，后背撞在冰冷的铁架上，发出 “哐当” 一声闷响，脊骨像被撞得发麻。 苗密没有任何的反应，连身体本能的挣扎跟反抗都没有。 她像是比杀手更像接受过疼痛训练的人。依旧一脸沉迷在杀手的气味中。 “哐当！”杀手将手边的一盘肉酱意面整个浇在她的头上。 茄红色的肉糜从她的布满她的脸颊，顺着肌肤落下来。有一种脑袋开花的诡异感。 苗密伸出舌头，勾舔着嘴角的酱汁，像是在品尝杀手的俊脸。 这个动作更加引起了杀手的狂躁跟暴怒。 他蹲下身，用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接着将她的整个都狠狠按在铺着废报纸的地上敲击。 随后又拎起她来，让她踉跄着往前扑，整个人就像个面团一样，被杀手泄愤地随意摔打。 身后突然传来铁架倒塌的声音，被推搡中肩胛骨压到，苗密的身体没有站稳，后背火辣辣地疼。 可导演需要的迷妹是压根不知道疼的。 无所谓，她可以让自己的灵魂飘出身体。 从小到大早就不知道摔过多少次。 钝痛、膝盖的乌青、被攥过的手腕的红印都只是演戏。 苗密就像一个小可怜虫一样，像一个沾满了灰尘跟残留食物的流浪猫。 最后的一秒钟，封哲的手替她挡了一下。 “停！” 导演喊停的瞬间，杀手人格从封哲的脸上消失。他立刻蹲下来扶住苗密。一脸关切：“怎么样，没事吧？” 助理跟工作人员上来，大家还不敢上前擦拭，需要等练英的反馈，看要不要补一条。 练英走到他们身边，招呼摄像他需要补的放大镜头。 所有的人又都忙碌起来。 几个镜头很快就过，这一次不需要再在身体上有什么动作。 当结束收工的时候，苗密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上还沾着一股粘腻又冷掉的番茄汁的味道，只想尽快冲到浴室洗澡。 酒店房间的门刚刚关上，后面又传来敲门的声音。 苗密已经随手脱下外套，只穿了一件背心，将门打开。 门口站着手拿云南白药喷雾的封哲，旁边并没有跟着他的助理。 “今天的表现很不错。”封哲将手里的药罐递过来。 苗密一脸被偶像肯定的欣喜，露出小梨涡。 “封老师，谢谢你！” “又叫我封老师。疼不疼，身上的淤青要处理好，不然明天要吃苦头。” “知道的，哲哥，今天多亏了你替我挡一下。不然膝盖真要摔了。” 苗密满脸感激，她的表情配上这张脸，总给人一种特别懂事的样子。 不过她的身体没有动，也没有丝毫要开门让封哲进去坐坐的打算。 封哲露出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没有再做出任何试探或推进。只让她早点休息，绅士地跟她道别，并在走的时候，体贴地带上门。 苗密在门关上转身的瞬间，脸就垮下来。像一个被放掉气的气球尸体。 上班使人劳累。 “怎么，不邀请影帝进来坐坐？” 下一秒，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已经放了气的气球人又一秒钟惊起。苗密这才发现她的套间里面还有一个人。 穿着一身黑，仿佛去进行秘密约会的男明星。 苗密看着他，才想起来上一次“接吻练习”时，因为那张封哲的房卡，所以走之前硬被某人拿走了自己的备用房卡。 湛承星看着苗密，肯定地说：“你不开心。” 苗密本来只是下戏了之后的疲累，在听到湛承星这一句之后却心里发酸。 “你怎么来了。”她想控制自己不要太情绪激动。 谁知湛承星听到这句却炸了，“我为什么不能来！房卡不是你给的吗！我只是在行使正当权力！” 苗密不知道想到什么被逗笑。 还没开怀两秒，湛承星的拥抱就上来了。 她想挣脱，“我身上都是番茄肉酱的味道！放开我！” 湛承星听完她这一句，抱得更紧，还用鼻子闻了一下。 “唔，这个肉酱不正宗，只用了番茄酱，没有加洋葱、芹菜、还有番茄膏。” 明明是很羞耻的事情，被他这样一讲，不知为什么，苗密现在倒真的饿了。 “你怎么过来了。”苗密问。 湛承星没有回答她，而是将她推到浴室，偷亲了一下她额头，说：“小脏猫先去洗澡。等你出来后，就会有热气腾腾的食物等着你了。” 他拿走了苗密的手机，贴心地为她放好浴缸的热水跟换洗衣服。 等苗密洗完澡出来，吃了几口饭之后，才冷静地想起，上一次见面她跟湛承星似乎是不欢而散，所以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可能是整个人处于一种很舒适的情况下，苗密这么想就脱口而出了。 对面的湛承星听到这个话又要暴走，苗密下意识拦住他的腰，诚恳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湛承星挫败地又坐回来，清了清嗓子，说：“咳咳，因为一些事情。可能有一些舆论，所以我想来先跟你打个招呼。” 苗密作为一个已经养成条件反射的娱乐圈人士，第一反应就是拿起自己手机点开微博。 果然，热搜上面一串带着“爆”字的标题。 【#湛承星小号#】 【#湛承星苗密黑粉#】 【#湛承星脱粉回踩#】 【#湛承星为苗密做数据#】 而此刻，坐在苗密对面的某位顶流，轻轻地碎了。 第12章 她是个大笨蛋 【谁懂啊！凌晨刷到小号截图，手都在抖！我粉了五年的高冷顶流，居然会给一个搞笑女做数据？前他连自己的代言微博都只转不评，现在为了别人做数据做到凌晨两点，我真的会心梗……】 【流泪猫猫头.JPG】 【先不说粉籍，就说湛承星你是不是闲的？团队给你递的剧本你不看，跑去给别人刷播放量？苗密有自己的粉丝会做数据，用得着你一个顶流下场？】 【到底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湛皇小号了，不信谣不传谣！】 【什么湛皇！以后请尊称“湛数据男工”】 【现在难道重点不是他最后脱粉回踩吗？我们苗密怎么惹他了】 【首先谢谢湛承星老师的喜欢，但请某些人别来骂苗密‘倒贴’‘吸血’！小号是被扒出来的，不是苗密团队放的，而且湛老师做数据是他自愿的，没人逼他！】 【反黑警告.JPG】 【不管湛老师是出于朋友情谊还是别的，都谢谢他能看到苗密的努力，也希望苗密能越来越棒，不辜负这份喜欢】 “你……” “我……” 突然发现对着自己发脾气的男顶流是自己粉丝怎么办？ 哦，不对，是自己已经脱粉回踩的黑粉。 苗密表示，好尴尬啊。 更尴尬的是，他们现在还同处一个酒店房间，当中隔着刚刚吃完的饭。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帮我做的数据。”苗密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黑粉也是粉嘛。我不介意的。” 她说了这话之后，湛承星看起来更想死了。 “所以，怎么你的小号会突然被爆出来？” 苗密还很大心脏地边说边翻他的小号，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小号里那些碎碎念和照片。 “别……别看了行不行。” 湛承星的语气从破防到恼羞成怒，最后倒打一耙。 “还不都是你的错！” “我？”苗密用手指了指自己，面露困惑。粉丝还能怪正主吗？ 好吧，已经是黑粉了，那倒是常规操作。 “还不都是你们师门！” 湛承星一想到苗密师兄妹三人，真是庙小妖风大。 “上一次你来我酒店房间被拍了。” “被你师姐程玉拍的。” “她转手发给了狗仔。” “但没人敢发，直接联系了我经纪人。我把照片买断了。程玉估计也得到了消息，用她有的一些水军号，把我小号曝光了。” “什么！” “你也觉得你那个师姐不可理喻吧，她录节目的时候也总是想蹭我热度。” “你花了多少钱？” “啊？你说买照片？五百万。” “什么！”苗密从咬牙切齿到痛心疾首。 “你别激动，这是狗仔的市场价，已经给我打折了。” 啊啊，我入错行当了！早知道去当狗仔了！一个目前银行存款还没有五百万的女演员心碎了。 看着苗密抓着头发，一脸痛苦的样子，湛承星诡异地懂了练英看中的苗密身上跟迷妹类似的特质。 “这个钱，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苗苗，你真的没必要……” 下一秒，他就被苗密揪住了衣领：“湛承星，我的心好痛。” “你……” 苗密的手指只戳到了衣领，湛承星的脖颈肌肤却似乎无师自通了远程隔空触感，已经开始发烫变粉。 他想要苗密的细长手指直接揪住的是自己。 可想到上一次她的拒绝，狠心的女人。 湛承星将她推开，想起了跟沈崎讨教的经验。 你要勾引她，让她对你欲罢不能。不能太上赶着了。 湛承星，你不能做舔狗啊。 你要在行动上让她享受女友的待遇，在语言上否认。让她习惯于你的特别后，引诱她吃醋。 湛承星决定执行沈大师的恋爱教学课堂。虽然沈大师本人有被绿的经验，但是那只是年轻时的失误。现在他已经跟嫂子修成正果，是个会恋爱的男人了。 “苗密，上一次我们聊过之后，我回去想了想。确实，谈恋爱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不应该那么草率。” “所以，上一次的话，你就当忘记吧。”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当然，朋友之间需要帮忙的话义不容辞。所以我还是会帮你对戏的。你可以跟我约时间。” “至于我的小号这件事，鉴于我是受害者，且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你。所以，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跟补偿。” 苗密看着跟他又忽然拉开距离的湛承星，他三十七度的嘴开始说一些冷冰冰的话。 她就知道！无论湛承星嘴巴上怎么说着不介意，任何一个人被迫花了五百万买下自己的新闻都会心痛的吧。 换成是她，可能以后都不想看到自己了。 “承星，你放心，这五百万，我一定会还你的！” “这不是五百万的事。”湛承星冷漠地开口，尊贵得像一座在博物馆里的雕塑藏品。 苗密张大了嘴巴：什么！不只五百万？ 她凄凄惨惨地双手抱头，她知道的，毕竟现在小号的事情还在热搜上面。 她不是包年用户，也知道撤热搜比上热搜还贵。 而且这种事的价格本来就因人而异。想想湛承星这样的，连买断几张照片都要五百万，那撤热搜的价格肯定不是苗密这样的小虾米能想象的。 何况，他是顶流男明星，之前从来没有过那么实锤的绯闻。现在这种事爆出来，肯定会让很多女粉伤心。 何况对象还是她，一个出道至今还未有代表作品，鄙视链最底端的综艺咖。 如果现在湛承星被爆出是为某个女顶流大美女那样咖位的女演员做数据，可能会被粉丝化解为轶事而不是笑话。 苗密低落地开口：“对不起，是我拖你后腿了。” 湛承星满腔道德绑架的话语还未说出口，谁知道苗密已经像个被放了气的橡皮鸭，无力地瘫倒在那里。 本来，按照沈大师的策略，还应该努力渲染湛承星在这件事中的损失，让苗密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包括但不限于当湛承星本人的合约女友、让湛承星当她的债主等多种剧本。 现在看到苗密恹恹的样子，话到嘴边，又被湛承星拐了个弯。 “所以！你苗密！从今天开始，要接受我湛承星资源的投喂！” “啊？”苗密抬头，满脸不解。 “作为我追的星，你必须不丢我的脸，要摆足架子。 “出席活动穿的衣服都需要经过我的造型团队过目批准，必须奢牌。” “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广告跟站台都不许去了，让波姐给你筛选一遍。如果有搞不定的就让我团队弄。” “总之，这是我的危机公关。我湛承星做过数据的人，即使是谐星，也要是圈内独一份！” 苗密恍惚地点点头。 “另外，我不会跟你恋爱！你也不许跟任何人恋爱！我为你做的数据，不是让你围着男人转的！” “为了你，我跟别家粉吵了三天三夜，你要分清主次！封哲之类的，下了戏离他远点！路人缘还要不要！业内口碑还要不要！” “要……要的。”苗密乖巧脸，像个好学生一样坐着。 她现在有一种在面对自己铁血事业粉的那种亏欠感。不知道为什么。 “好了，现在把姓封的那瓶药膏拿过来。”湛承星说完，终于找到了在这段关系里的主动权。 苗密走到房间门口，拿过来递给他。 谁想到，湛承星下一秒就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作为一个女演员，你怎么敢随随便便就用阿猫阿狗递来的东西？还是涂在皮肤上？你怎么敢的！” 苗密呆呆望着他一脸痛心疾首：“啊？”可他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湛承星从桌子下面掏出来一个医药箱，在苗密注视下，不急不慢地将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用手拆开消毒棉片的时候，手指微微用力。 沈大师名言：随时随地释放魅力！展示身体！女人都是手控！要像在舞台上摆ending pose一样露出一种既自然又随意的氛围。 苗密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的空气又变了。她下意识地缩回腿，嘴上客气：“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行……” 话没说完，湛承星就已经单膝蹲在她面前，掌心轻轻托住她的膝盖。力道轻得像是怕碰碎了什么，只有指腹触碰到苗密的肌肤，却让她像是被触电而起鸡皮疙瘩。 “别怕，”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些，手下却不容拒绝。“我练舞这么多年，对这种挫伤有经验。”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淡的阴影。 “知道练导要求高，但摔到了还是要跟导演说。” 消毒棉片沾了碘伏，触到伤口时，苗密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湛承星的动作立刻顿住，拇指轻轻蹭了蹭她膝盖旁没受伤的皮肤，像在安抚：“忍忍。“ 这两个字不知怎么让苗密想起《迷妹杀手》剧本里她强迫杀手的时候，似乎也说过同样的台词，瞬间发烫，连后颈都悄悄泛了红。 她别开眼不敢看他，目光落在他卫衣领口露出的银链上，却听见他低声笑了，嘴里却说出来很一本正经的话。 “如果你不敢跟练导说，那也没事。我作为粉丝就去他账号下面留言，让他拍戏的时候多多照顾你。” 明明是常规粉丝行为，却又让苗密小声制止：“别去……” 话音刚落，就感觉他的指尖又碰了碰伤口边缘，这次动作更轻，像羽毛拂过。 “你别多想，”他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笑意，灯光下，他的瞳孔泛着浅褐的光，能清晰看到她的倒影。“我只是做了普通粉丝会做的事。” 苗密的心跳突然乱了，慌忙移开视线，却不小心瞥见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湛承星如他自己所说，处理伤口很熟练。只除了指尖偶尔蹭到她的皮肤，留下一阵细碎的痒。 “好了。” 他收回手，却没立刻站起来，反而从医药箱里翻出个小巧的薄荷糖，递给她，“含着，能缓解疼。” 他的指尖将糖塞进了苗密的嘴里，又很快收回，给自己也剥了一颗。 两个人嘴边现在都只有一股薄荷的味道。 “今天，不对戏了吧。” 这话轻飘飘的，却让她的心脏猛地一跳，薄荷糖的清凉在嘴里散开，却压不住脸颊的热度。似乎又想到了上一次的“吻戏”。 “明天拍戏小心点，要是疼，就跟我说。”他说着，准备离开，又忍不住回头再看她一眼。 苗密攥着医药箱点头，“知道的，你是我粉丝，我不能给你丢脸。“ 真是一个大笨蛋。湛承星看她嘴巴里咬着糖，含含糊糊地回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可怎么办，我就喜欢这样的笨蛋。 第13章 她师姐是脑残 苗密第二天再次回到剧组的时候，感受到了大家完全不同的目光。比起之前，跟她说话的时候，又多了几分忌惮。 练导还是一如既往，苗密不知道他是不是不看娱乐新闻。让她意外的是，封哲比之前又表现出几分不同。 “小苗，原来还有这么大牌的粉丝。” 苗密一脸侥幸而已的表情，这个时候谦逊跟骄傲都难以让人有好感。 “湛老师比较喜欢看综艺，之前恰好一起录过节目。我也很感谢他的支持啦。” 超尴尬的，但为了她的头号粉丝的牌面，苗密撑住自己，一派松弛。 正主的咖位，粉丝的荣耀。 封哲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的女演员，好像一只装作骄傲的小公鸡，他笑了笑，说：“怪不得，之前跟湛承星在某个酒会遇到过，他还让我好好照顾你。” “啊？”看到苗密的惊讶，封哲觉得有意思起来。 拍到下午的时候，剧组工作人员有些窃窃私语。 苗密一开始只当道具或者布景出了什么问题被导演挑剔。等看到自己团队工作人员脸色，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问题。 不应该啊，湛承星的小号事件，网络上团队应该已经开始发力了。苗密知道波姐那边的方案就是往湛承星顶流活人感那边靠。反正他小号没什么不当言论，照片也已经被拦截。 他们之间，只会粉饰成一段粉丝跟偶像互相成就的佳话。 等她戏份拍完，助理将手机递给她的时候，苗密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手机屏幕里，是一段直播画面，画面里程玉本来是在回答她刚刚参加完的一个戏曲协会的颁奖活动。后来又突然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其实，我能获得这些成就，全靠师父当年的栽培。” 她指尖轻轻拭过眼角，像是强忍着泪水，“我师父现在卧病在床，我也不敢常去看他。”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播间里立马有评论跟上，问为什么。 程玉又是拿起纸巾抹了几下眼角，才说：“怕师父看到我，想到我师妹。” 评论里知晓的人都在刷苗密的名字。 还有人追问苗密怎么了。 程玉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语气里充满“无奈”：“师父一直盼着我们师姐妹能一起互帮互助。我红了之后，其实也想过提携师妹。可师妹偏偏不爱再唱戏，一心只想上综艺挣快钱。” “她靠综艺火了之后，就没再回过戏班。师父也被她气得病了，到现在都……” 她抬手抹了把眼泪，余光扫过镜头，声音压得更低，却刚好能让直播间里的粉丝都听得到：“我知道师妹现在出息了，那边我去探班，她也给了我脸色看。” “可师父毕竟是她的授业恩师，从小她无父无母，是师父给她一口饭吃。就算是为了红，也不能……” “我每次去看师父，心里都不是滋味。我知道师妹年纪小，没读过几年书，猛然进圈，又看到我先出名，难免会被圈子里的浮华迷晕了眼。” 她又一副师姐语重心长，既为自己师妹痛心，又不想讲师妹坏话的样子，最后道：“你们别去骂她，她还小。我也不是要怪她，只是……只是心疼师父。师父一切都有我，就是想小师妹记得起来的时候，能去看看……” “我知道，有很多人喜欢她，湛老师，封老师，可能也听她说过些对我的埋怨。可做师姐的，就是得忠言逆耳。这些话，我不讲，又有谁来教她呢？” 这段直播回放已经上了热搜，带着程玉跟苗密的大名。 下面许多粉丝纷纷下场留言。 【我家程玉好心心疼师父！】 【看程玉采访时哭的样子，我心都碎了！她明明自己也很难过，还怕连累苗密，反复说‘不是要怪她’】 【可能这里面有误会吧？程玉不会随便说师父的事，也许苗密真的太忙了，没顾上回戏班？但程玉也不该在镜头前说这些，容易引战……】 【这个所谓师姐，苗密在综艺里被摔的时候，也没见她出来认领过“师妹”吧。现在苗密演了练英的电影，又有湛承星当粉丝，她倒又是探班，又是直播“规劝”的。你那么担心戏曲行业，参加那么多戏曲节目，也没见你带带师妹啊。】 【不粉苗密，但是我们湛哥喜欢的人，肯定不会有错。】 【楼上，没人带湛承星出场吧。】 【不过这个苗密确实蛮会蹭的，一会儿是跟封哲被拍，一会儿是湛承星是她粉丝。入行没多久，顶级男明星倒是搭了好几个。】 【这个苗密从哪儿冒出来的，连湛承星都能帮她炒热度。看来背后有人。程玉说她是孤儿，家里没钱都能接练英的饼，看来背后金主很厉害。】 苗密看了一圈评论，手指攥紧手机壳，心里的愤怒一阵阵涌上来。 收工之后，她尽快联系了公关部门将自己手里的资料跟证据尽快整理出来。 程玉这样颠倒黑白，当年的事情事发突然，过去之后她作为一个素人，也没有什么监控录像或者书面证据。 可这些年，师父的医疗记录，包括通话记录跟截图还是保存着的。苗密在收集到公关的意见之后决定亲自回应。 团队忙着帮她处理各项事宜，接各路媒体电话，还需要安排粉丝跟水军在她回应之后预热澄清的热搜。 经纪人这边还需要给本来在商谈中或者有意向的合作方广告商一颗定心丸，安抚他们艺人的风险不属实。 苗密这边已经在团队的护送下，上了保姆车。看到唯一一个欲言又止却无所事事的师兄周昀，她的心里叹了一口气。 在片场紧急吩咐经纪人做危机处理的时候，钱弘公司的执行经纪问她是否需要安排周昀做什么，苗密的回答是暂时不用。 曾几何时，她还期冀着她当演员，周昀当经纪人，以后单干。 而现在，她已经不敢也不能再做这样的梦了。她的事情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她的身上还背着商务代言，还有《迷妹杀手》在拍，这些从钱弘公司里目前跟着她的工作人员都指望着她的收入作为绩效。 还有，湛承星，这个自己的头号大粉。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给他抹黑。 苗密在上车前先开了口：“师兄，”她看着他的脸，没有顾及周围来来去去的人影，“师父住院的地址是你给师姐的吗？” 只这一句话就将周昀钉在了原地，没法更进一步。 几个小时后，苗密本人的微博就挂出了澄清： 今天看到程玉师姐的直播视频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不想把戏班的家事拿到台面上说，但事关师父的名誉，也事关我是否 “忘恩负义”，我想还是把真相说清楚，不让关心我们的人被误导。 师父这次住院，并非 “因为我不回戏班而气病”，而是去年年底查出台账问题后，急火攻心导致的突发脑溢血。 当时戏班会计发现，近三年来有近二十万公款被挪用，用于支付程玉师姐的商演造型费、私人行程机票，甚至还有她在外地租公寓的租金。会计把账单交给师父时，师父一夜没合眼，第二天就突发脑溢血，送医后诊断为半身瘫痪，至今仍在 ICU 昏迷。 师父倒了，剧团也散了。我从小被师父领回来，把我当亲女儿，即使所有人都走，我也不会不管师父。 住院的押金，所有治疗费用、护工费用全都是我跟师兄二人打工挣钱，还有贷款才凑齐的。 在那样的艰难时刻，程玉师姐没有接过我们一个电话。后面她的经纪人跟助理就将我们拉黑了。要不是这一次她未经告知来探班，其实我已经很久都没见过她本人了。 我会贴出来所有的发票、费用凭据，来证明我苗密说的每一句话都属实。 最后，谢谢所有关心我们的人。我会继续好好照顾师父，也会好好演戏，不辜负师父的期望，更不辜负大家的信任。 苗密的澄清文一出，就得到了评论区她的粉丝的支持。 而她贴出来的一些证据，也获得了路人的一些信赖跟风向的调转。 【真的看不下去程玉的操作！拿生病的老人卖惨，还暗戳戳抹黑别人，太 low 了！】 【程玉还是好好提升自己的戏吧，别总想着搞这些歪门邪道！】 【赶紧删了直播视频道歉，大家眼睛是亮的！】 【这年头害人精还能先倒打一耙，娱乐圈真是烂人才混得开。】 苗密看到钱弘、湛承星等有交情的艺人账号转发了她的澄清微博，表示支持她相信她。 而《迷妹杀手》剧组的一些官方人员也在练导的示意下转发了她的澄清。 当然还是会有一些“冷静”的等后续的评论。没办法，一旦被泼脏水，就并不是每一个路人都有耐心回去看澄清小作文还有各路证据。 多的是只在新闻最爆点的时候关注一波就留下错误印象的基本盘。 当然，团队也在工作，相信在粉丝跟公司的不断澄清评论下，还是能够澄清她的冤屈。 苗密劳累一天终于躺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那些不了解情况或者不相信她的路人给影响了。 明明她也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新人演员，已经足够幸运，有那么多人为她站台说话。 可心里还是会郁闷，偏偏手还是会控制不住地一遍一遍刷相关评论，就像是自虐似的。 忙碌着消息不断的团队群里忽然推了好几条消息。 苗密点进去才发现，原来是那位“头号粉丝”的小号： 【她师姐是脑残吗！忍半天了！到底要不要脸！这绿茶操作可以申遗了吧？！】 底下有人评论： 【湛顶流，是不是忘记了你这个号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还能这么冲锋陷阵吗？公司没没收吗？】 【你懂什么，每一次虐粉，都会虐出来铁血粉……】 【湛顶流自己就是老板，公司压根是他一言堂吧】 【666，湛皇你放心冲，作为粉丝的你，背后空无一人】 而这个小号“流星锤_星星子盯梢中”还在不断评论。 【别以为没人知道你那点破事！】 【信不信我把你这些年干的破事全扒出来】 【除了躲在镜头前抹眼泪编瞎话，还会干点别的吗？】 下面迅速聚集了拱火不嫌事大的路人。 【今天就住这里了，求您说。】 【小板凳跟话筒已经准备好了。】 【律师函也准备好了，请联系湛承星公司】 最后这个流星锤的小号上了热搜，事情有些闹大似乎才停了下来。 苗密只看到他最后的回复是： 【最后说一句：苗密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她不会跟你耍阴的，但我会！少来沾边，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 —— 惹我可以，惹她，你还不够格！】 苗密看着这一句，脸捂在被子里，终于在烦闷了一整天后，笑了出来。 第14章 她搭救我失控 “老公，你真的要这样吗？以前你连睡觉都喊我名字，现在对着一个肥婆发情？” “你之前不是都把我按在墙上亲，说只爱我一个？现在帮肥婆做数据？” “如果你在跟其他女人走这么近，我就去跳楼，让你永远记住我！” “小号为什么说薄荷糖好吃？你明明知道我讨厌薄荷味的，是不是跟其他女人吃了？是不是还在怪我找人跟拍你？我会等你！永远等你！” “明明今天出门赶通告之前抱了我，说我最乖的。是不是看到我跟其他男人说话所以你生气了，发小号是为了故意气我！” “苗密那个贱人能不能离我老公远一点！我要去跟她说清楚，别再让她缠着你！” “老公今天机场穿搭，是我给他搭配的！是不是因为我生理期，老公没办法才去找她的！没关系的！想让老公当我棉条！苗密去死去死去死！！！” 苗密看着手里收到的湛承星发给她的消息截图，手心发凉。 “这是程玉发你的？” 湛承星切了一声，“她看起来就很有变态潜质。我才不加这种会骚扰我的人呢。是我助理的号，她可能以为是我的私人号吧。一般一些麻烦的圈内人，我都让助理加他们。” 湛承星说，程玉还在助理的号里发过大尺度照片，不堪入目。 “苗密，她这是性骚扰我诶，我能不能报复回去？” “你想怎么报复？” 湛承星支支吾吾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心狠手辣了？会不会觉得我很黑暗，以后都对我敬而远之？” 这话害得苗密突然笑了一下。不知为何，湛承星最近总是在她笑点上，明明围绕着他们发生的都是一些烦人的事情啊。 苗密回答他：“你只是一个被骚扰的受害者，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啊，偶像。” 很快，苗密就看到了作为顶级团队操盘出来的成果。 如果不是湛承星事先跟她打招呼，她压根不会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团队手笔。 先是在程玉直播风波跟她的帖子里面，某个账号很不经意地发了一条：【扒一扒某最近直播上热搜的戏曲人设小花的出道经历】 引流到专门的帖子之后，楼主开始分析： 已知程玉跟苗密所在的剧团，挪用二十万公款，就可以搞垮的小破剧团，在师父昏迷之后，需要借贷才能付上医药费（此处均有苗密的费用凭证）。 那么程玉，一个这样出身的曲艺小角色，是怎么混进当年那个大咖打架的戏曲选秀节目？ 众所周知，戏曲界从来都是论资排辈，讲究“传承”。当年程玉参加的那档节目，从今天的角度来看，跟她同期的选手有谁？ 梅派嫡传的大弟子，国家一级演员，人家可是得过戏剧梅花奖的人。 尹派第六代传人，百度百科上面说其父是中国戏剧家协会理事，其母是音乐学院客座教授。 崔派艺术领军人物，多次登上央视戏曲春晚。 楼主不太懂戏曲圈的事，以上内容都是当年节目组自己的选手介绍或者百度百科，所有信息来自网络。 就算跟程玉同样是黄梅戏出身，那么也有黄梅戏剧院的首席演员，不仅挑大梁演《女驸马》，还做了新编黄梅戏的剧目。 那么，我们的从名不见经传的程玉，是怎么从这样一个卧虎藏龙的节目里最后成功出道，且拿下节目组的大饼呢？ 好，这个疑问先保留。接下来我们看，在其他人参加了戏曲综艺后，要么依然在排戏，要么接接广告。而程小姐已经开始了娱乐圈征程之电视剧女主。 她当时接的饼，在当时的配置来说，可谓是非常不差。准一线男艺人，偶像剧导演。虽然这个饼最后扑了，但不得不说，程小姐能空降，就透着几分幸运。 Ok，那现在我们可以找一下上面两件事的共同点。 当时戏曲综艺的投资方，某南方房地产公司。而我们在程玉的第一部电视剧，同样也发现了同一家投资人。 最后，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印象，曾经有一件事，去年那部电影《战争纪事》里面，有镶边的女主花瓶角色，一开始官宣的是周妍，周妍本人的微博都发了自己定妆训练半个月的照片。 最后，突然被踢出局。换成了程玉空降。 当时，评论区周妍的粉丝还发过一张程玉跟某位男子举止亲密，在商务晚宴上为她挡酒，最后豪车送回的照片。有人爆料照片里的是某地产大亨。 当然，现在这条评论已经删除了。 不过，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窥探出程玉资源的制作方，似乎都跟那位大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程玉 #娱乐圈黑幕 #金主 很快就有人贴出来当时的遗迹。下面立马有人跟进，于是程玉的底细越扒越有。 她完了。 “那一位地产大亨的发妻是个睚眦必报的，已经在业内对她下了□□。” 城市中顶级酒店的露天酒会上，湛承星在静谧的角落，是这么告诉苗密的。 远处水晶灯折射的光落在香槟塔上，衣香鬓影间满是碰杯声与寒暄。 苗密会来这个酒会，还是波姐给了一个介绍时尚资源的机会。而湛承星会出现在这里，苗密心想，可能是他怕自己需要人指教所以才出现。 这个酒会明显跟苗密之前参加过的格调完全不同。 湛承星没穿常规的黑色西装，选了件深炭灰暗纹定制礼服，面料是意大利手工织造的羊毛混纺，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却不张扬。 苗密的眼睛控制不住地会瞄到他露出颈间一条细巧的铂金链。链坠是枚极小的星芒造型，据说是瑞士独立设计师的孤品。 苗密此刻有些拘谨，身上是露背的缎面吊带裙，露肤程度让她不熟悉不自在。 苗密在湛承星还未到之前，只能当壁画小姐，无人关注也无人引荐。 直到湛承星到达，定制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却不刺耳的声响，每个人的眼神都随着他的到来而聚拢，又立刻露出奉承的笑。 某奢侈品品牌的中国区总裁率先迎上去，手里端着两杯香槟。苗密在一边听着他有些轻快的脚步，嘴里说着欢迎。而湛承星连酒杯都没有接，只是微微颔首，声音清淡：“谢谢，我不喝酒。” 总裁脸上的笑丝毫没变，立刻又让侍者拿来了不含酒精的饮料。 “下周的品牌发布会，湛老师您看……” 一些寒暄之后，又是品牌公关方提出要为他今晚穿着的下季新款礼服的合影，接着还有主办方负责人递过来的伴手礼。 苗密就这么看着他，被众星捧月在中间，看着他拨开人群，目光越过众人，朝着自己所在的落地装饰花墙边走来。 他的眼睛在看到自己后亮了一亮，漫不经心的笑容又变成了一种更无辜委屈的表情。 直到他在自己身边，背影衬着窗外的城市夜景，深炭灰礼服与夜色融在一起，只那枚星芒项链在灯光下偶尔闪一下，像暗夜里唯一的焦点 —— 没人敢再上前打扰。 苗密觉得，此刻他嘴巴里说着的别的女人的丑闻，真是被自己给拖累了。 湛承星很快察觉到苗密的想法，只是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袖口的百达翡丽的腕表的金属表面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些凉意。 “不用太在意，有人倒下，就有人崛起。我跟波姐沟通过，有些程玉的资源，如果你想要，我们都可以置换过来。” “时尚资源跟杂志这一块，你可以先用。总不能之后跟姓封的老男人参加首映礼、颁奖礼什么的，他穿高定，你还得借过季礼服。” 妥帖的安排，让苗密充满了安全感。钱弘哥的公司都是谐星，时尚资源这一块确实欠缺。 苗密没有拒绝。 湛承星坐不了一会儿，又被别人请走。 等苗密被带着见完要见的人再次回来的时候，苗密让侍者重新换了一杯温度刚好的苏打水。湛承星接过，喝了半杯。 “如果觉得无聊，我们可以先走。反正该见的人都见完了。” 苗密摇头，倒是饶有兴致地旁观着人来人往。 酒会的后半程，苗密发现湛承星已经消失在她视野里一段时间。她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没有回复。于是一边询问着他的助理，一边自己去在室内寻找。 休息室的暖光灯被调得极暗，只留壁灯晕出一片暧昧的黄。湛承星靠在沙发上，指尖攥着的领带松了半截，额角沁出细汗。 此刻正让他的意识像浸了水的棉絮，沉得抬不起头，身体却烫得发慌。 “老公，你看你，喝这么多。” 程玉蹲在他面前，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颌线，指甲上的水钻蹭过皮肤，留下一阵腻人的痒。她眼里的痴迷快溢出来，声音柔得发黏。 湛承星想推开她，手臂却软得没力气，只能含糊地出声：“别碰我……” 他的视线模糊，只能看到程玉脸上的笑容变得扭曲，她伸手去解他礼服的纽扣，指尖带着刻意的颤抖：“助理？我早就支走了。” 她的手刚碰到第三颗纽扣，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苗密手里还攥着手机，看到沙发上的场景，瞳孔猛地一缩 —— 湛承星脸色潮红，眼神涣散，程玉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正撕扯他的衣领。 “程玉！你住手！” 苗密冲过去，一把拽住程玉的胳膊，力道大得让程玉踉跄着跌坐在地。 她立刻挡在湛承星身前，像只炸毛的猫，盯着程玉：“你给他吃了什么？！” 程玉坐在地上，头发乱了，却还在笑，语气带着疯癫：“我给他吃了什么？当然是能让他乖乖听话的东西！苗密，你凭什么跟我抢？要不是你，老公早就……” “闭嘴！” 苗密没等她说完，狠狠给了她两个巴掌。最近在剧组的训练让她的巴掌虎虎生威，程玉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只感觉到眼冒金星，鼻子都被打歪了。 苗密联系湛承星助理，很快就将癫狂的程玉控制住并带走。苗密看着她旁边浑身发烫的湛承星，想要叫救护车，又被助理拦下。 “苗小姐，湛哥的身份，他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能被别人看到。” 助理拜托她先照顾稳住湛承星，自己先处理程玉并联系司机跟保镖到私密通道。 苗密点头，等房间内只剩两人时，她回头想要给湛承星开窗通风，却发现炙热的呼吸已经喷在她的颈间。 “好难受，苗密。”他的语气带着依赖，大半身体都贴在她身上。 “我受不了了。” 第15章 她冷情她冷心 苗密联合助理跟保镖将湛承星送回公寓时，他意识仍有些混沌，但内心对于自己的身份认知，下意识地反感更多人围在他身边。 苗密跟着进来的时候，只剩下助理陪在旁边，口中重复着私人医生的医嘱。医生说药效需要靠物理降温缓解，不能强行用药物干预。 湛承星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手指无意识地拽着衣服，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嘴巴里只叫着苗密的名字。 助理确认后，将公寓里的布局简单告诉了苗密就立马撤退。 苗密心里又急又乱，只知道先将湛承星扶到浴室里。浴缸的瓷砖透着凉意，里面已经被助理拧开水龙头，放着冷水。 水流哗哗落在瓷壁上，却压不住湛承星粗重的呼吸。 苗密转过身想帮他脱掉上衣，手指刚碰到深炭灰的纽扣，就被他突然拽住手腕。他的掌心滚烫，指节泛白，眼神蒙着一层水雾，声音嘶哑。 “别……走。” 苗密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清醒，俊朗的脸庞带着药效催生的脆弱，跟平时骄傲的顶流完全不同。 其实湛承星此刻也不知道想干些什么，只是指尖轻轻地摩挲着苗密的手腕内侧，那里的皮肤薄，被他因玩乐器而带着茧的手触碰着。让苗密感觉到一种粗糙的痒。 “我不走，我帮你降温。” 她慢慢挣开他的手，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对幼儿园的小朋友讲话，带着一种诱哄。 礼服的纽扣被一颗一颗解开，露出的锁骨上还沾着细汗，泛着水光。 脱到衬衣时，她的指尖不小心蹭过他的腰腹，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溢出低低的闷哼，像压抑着什么。 苗密的脸颊瞬间烧起来，满脸抱歉，目光回避，只敢盯着他的肩部以上。 终于将人浸入浴缸时，微凉的水漫过湛承星的身体，他舒服地喟叹一声，身体往水面下又沉了沉，眼神却始终黏在苗密身上。 苗密拿起放在旁边的毛巾，想要帮他擦脸，刚碰到他的额头，就被他伸手圈住了腰。他的手臂带起水花，力道不算大，却让她跌坐在浴缸边缘，半个身子探进浴缸里。 苗密内心很乱，她不知道今晚会走到哪里，需要为湛承星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帮他纾解。 “湛承星，有感觉好一点吗？”苗密决定开口询问。 他仰头看着她，睫毛上沾着水珠。苗密发现他并非全无意识全无理智。湛承星的体内似乎有两个他在打架。 眼神里时而混沌，时而清明。 他想要克制住内心的野兽，嘴里说着：“你别怕……我。”指尖却有着自己的想法，轻轻划过她的腰侧。 苗密的身上还是那件礼服裙，指腹很轻易地就透过薄薄的布料，像是带着电流一般，让她的身体紧绷。 “对不起。” 可手臂似乎不觉得抱歉。 苗密拿着毛巾的手再一次被拽住，探进水里，落在他的肌肤上。 水波浮动，指尖划过的地方泛起淡淡的红痕。 “帮我……擦一擦……擦一下就好。”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刻意的蛊惑，像是哀求，又似讨饶。好像一个虔诚的子民，对着自己的神灵。 苗密的手在水里僵硬着，对抗着水压的阻力，笨拙地用毛巾漫无目的地擦拭。 其实她也不知道要擦什么，明明毛巾都已经湿透了，可当柔软细腻的埃及长绒棉毛巾轻抚过他的时候，湛承星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些让人心跳加速的喘息。 苗密想让他别这样，可此刻也知道无法对一个药效发作的人发出指令。 她只好将手带着毛巾慢慢往上游移，擦过他的锁骨，停在颈侧——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细腻的肌肤，能感受到他的声带的震动跟剧烈的脉搏。 水汽在浴室里弥漫，也许是热气腾腾的身体给水加了温，也逐渐模糊了镜子里能看到的两人的轮廓。 只有粘腻的声音还能听到。湛承星的呼吸越来越重，额头抵着她的腰，她的肌肤。 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哑：“别……别停……” 苗密指尖的指尖发颤，毛巾在水里已经变得温热，她晃了晃手腕，想要拿出来，溅起的水珠落在了他的胸口，身体又是一颤。 “我去帮你换一块。” 苗密猛地站起来，坚持不住，自己的腰也踉跄着差点摔倒。她扶着浴缸边缘稳住自己，没有理会湛承星在后面伸出的手，自己先落荒而逃了。 苗密再次回来的时候，湛承星正在忙碌，嘴里依然无意识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我……我帮你吧，医生教过我了。”仅仅是听到她软糯的声音在耳边，都让湛承星失控。 苗密压根不知道他需要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不把她一起拉进浴缸里。 即使是事出有因，他也不想有半分让她勉强为难。 但……身体还是给了自己借口，只是想要再碰一碰她白白嫩嫩柔弱无骨的手指。 “再……” “啊——！”湛承星猛地一激灵，他被冰到了，药效似乎都褪去了不少，眼神也变得清澈几分。 他向下看去，才发现苗密用干毛巾包裹着冰块，鼓鼓囊囊地贴在他炙热的地方。 苗密带着几分轻柔的歉意说：“医生说这样效果更快。” “刚刚从冰箱制冰舱拿出来。” 湛承星眼眸腥红，说不清是他清醒了还是更加难受，只是脸不自觉地往上，想靠近苗密一些。 他瞳孔中只看得到她泛红的耳垂，根本不想去听她的嘴巴里说的医生的屁话。 苗密虽然脸颊烧得厉害，手却坚决地挣开他。 “医生说接下来，让你自己冷静就可以了。” “我，我去给你拿一套干净的衣服。” 她像一只小鹿一样飞走了，只留下一点点似乎还停留着的触感像羽毛一般落在湛承星的心上。 · “所以你？” “都这样了，你们也没发生一点什么？” 恋爱大师沈崎再次上线，在湛顶流喜提入圈后第一次遭遇被下药的经历时，惊讶不已。 “程玉这个女人真是个疯子。” 沈崎看着湛承星一脸青春帅气的脸，摸着下巴困惑：不应该啊，顶配建模，□□，楚楚可怜，苗密居然无动于衷？ “我觉得她们这小剧团挺邪门的，出来的女人感觉都是狠人。” 湛承星不知想到了哪里，耳尖又红了，对于一个没经验的小处男来说，跟自己喜欢的人每一次更进一步的接触都难以控制地在脑内回放。 但想到苗密最后的冰块，这个女人！冷清冷心！ 沈崎还在继续补刀：“或者！你直接发消息给她，说你被她的冰块冻坏了，要她负责！” 湛承星没好气道：“以苗密的个性，可能会让我去起诉医生……毕竟她是遵医嘱。再说！我没有坏！我的功能好着呢！” 沈崎笑得欠揍：“是是是，天塌下来有你嘴顶着。嘴那么会说，怎么不直接用嘴搞定人家？” “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湛承星反驳，却没什么底气。其实他现在都不知道他跟苗密算是什么关系了，苗密拒绝了他的告白，但他们也接过吻，还……还摸过。 湛承星又想到那晚自己靠在她怀里，她紧张得发颤的指尖，脸红得一阵一阵的。 真是越是处男越扭捏。沈崎恨不能自己打着视频帮兄弟指导每一个动作。 他知道他们家湛承星是个纯情宝宝，共情能力很强，看个小说或者电影，自己都能唰唰落泪。要不说人家能写出那么多情歌呢。 可他的好兄弟又被亲了又被摸了，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沈崎也是为他打抱不平。 “说真的，你自己感觉呢，人家女生对你有感觉吗？你得有危机感！别被眼前的那点福利给迷昏了头。人家现在可不知亲你一个男人呢！” 湛承星猛地抬头：“什么！还有谁！” “封哲啊，你忘记啦！你才是见不得光的那个，人家白天在片场正大光明地跟封哲亲亲小嘴呢。” “哦，他啊，那个只是工作啦。没感情的。”湛承星信心满满，倒不是他自恋，只是苗密跟他说过的，给了他满满安全感。 而且，湛承星作为一个男人，还是能感觉得出，苗密对于他的身体并不讨厌。 联想到两人一开始会发生的对戏开端，就是苗密跟封哲的吻戏不顺利才需要私下找人对戏。 为什么会不顺利？ 还不是封哲没本事没魅力？ 为什么跟他对戏后，就顺利通过了？说明他湛承星这个没跟别人亲过的人都比封哲会亲。 影帝有什么了不起？ 这种事又不是看头衔的。 他跟苗密才是从硬件到软件都适配的！他们俩就像那种连着线的亲嘴小吊坠，具有唯一吸引力。 沈崎看着湛承星再一次露出那种自己已经将内心戏都演完了的诡异微笑，内心叹气，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好兄弟原来在内心戏也蛮无师自通的。 恋爱沈大师再一次对于这段关系诊断：对于没有追到的女生，最忌半场开香槟！ 他决定需要由自己这个专家给湛帅泼一点冷水，让他冷静一下。 “你看看，我看封哲经纪人放在朋友圈的。” 湛承星惊讶：“崎哥，你也太厉害了，在封哲那边都有眼线？” “兄弟当然是为了你！所以你争点气！” 湛承星点开扫了一眼，封哲经纪人放了一张封哲**着身体，被捆绑的照片，而苗密正踩在他身上，表情痴迷中带着凶狠。 经纪人的配文是：封老师演绎生涯的再一次新尝试，捆绑戏，苗老师化身绳艺大师。 什么！ 湛承星满脸怒容放下手机！ 他虽没看过《迷妹杀手》的剧本，但苗密跟他对戏的原因，剧本里苗密跟封哲会有几场亲密戏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苗密也不只一次跟他聊过她的担忧，后面还有几场擦边的致敬调教戏的内容，由于她要做主导的角色，她还担心自己挑不起大梁。 这场捆绑情节他都知道！ 怎么会他们已经拍了！苗密都还没有找他这个对戏搭子排练！ 才半分钟不到，湛承星的心就从天堂到地狱。 他要去质问苗密，为什么！是不是封哲这老男人耍了什么手段？苗密被他骗了！ 一定是这样！ 第16章 她有了新搭子 满地都是炸开的纸箱，从箱子里滚落出来的玩具堆到脚踝。 会跑的发条青蛙歪在角落，有一条后腿断了，却还卡在“跳跃”姿势里。 旁边还有散落的塑料积木，红的、蓝的、黄的块状的，远看也有些像翻斗乐的泡泡池。 地上还有脑袋滚到一边的毛绒兔子，白色的绒毛沾着灰，在这昏暗的玩具厂仓库里，原本红彤彤的塑料鼻子被踩得变了形，耷拉着脑袋像在哭。 镜头扫过这一切后，慢慢转移到了这琳琅满目的拥挤中，一个跟这片环境格格不入的人。 再一次满脸鼻青眼肿的杀手，此刻正被绑在一把粉绿色的儿童塑料椅上，椅子高度让杀手的大长腿扭曲得局促。 他的眼睛里闪着惊恐，青筋暴起，身体已经被脱去衣物，带着肌肉线条的男性上身，被塑料的儿童跳绳给绑着，带着几分搞笑跟违和。 背对着镜头，穿着一身粉色背带裤的迷妹还拽着手里的粉色跳绳在忙碌着。绑人计划还未完成。 “为什么要逃！” 她故意压低声音凶狠地问。带着苗密本人那种可爱亲和的声线让人觉得搞笑。 封哲的双手被两个带可爱毛绒球的头绳绑成了死结。 他的脸上一脸无语表情，“你神经病啊！”一副被人逼到崩溃的模样。 他不断挣扎，嘴巴里还骂骂咧咧。身上都是经过练英导演指导打磨出的性感肌肉，在粉绿塑料绳的捆绑下，有一种带着童真的性感。 按照剧本，苗密应该上前“威胁”，手里触碰他之后，遭到反抗，导致她不断加码，绳子越扯越紧。 苗密的手指抚上封哲的锁骨时，脑内突然跳帧，想到了那天在浴室里，湛承星微微抖动的脖颈与细腻的肌肤。 她的眼神中露出几秒的炙热。 一切发生在镜头之前，借着演戏，她可以当一个好色的疯子。 苗密看着封哲，其实是透过看他在看别人。 封哲在不断挣扎着想要解开绳子，呼吸渐重。 苗密的脸上露出一种热跟兴奋，手下的绳子又拉紧一点点。 她恶狠狠地勒了一下封哲胸口的绳结，“听话点！” 她接下来要“吃豆腐”，手指捏着封哲的下巴逼他抬头，脸更加凑近。 听到封哲嘴巴里吐出的喘息，苗密口中念着台词：“我允许你爽了吗？” “你……你真是个疯子！” 苗密手下压着封哲被绑住的胸肌位置，手下的触感让她指尖发烫。苗密随手拿起旁边一只被肢解的兔子，长长的兔毛化身为苗密的触肢，摩挲着肌肤。 手下的人就像一个不断充气的玩具，开始到达临界点。 苗密的手伸进封哲的裤子口袋，嘴巴里念着台词：“有没有藏凶器！” 此处按照剧本，是一句有点擦边笑话的情节，镜头会集中在封哲的面部，同时画面外充斥苗密的声音：“这什么，硬邦邦的？” 苗密的手往下伸的时候，封哲的裤子口袋里却发出了塑料包装的声音。 苗密感觉到不对，想忽视继续演下去。声音可以做后期处理，她不想戏的情绪断在自己这里。 “不好意思，我忘记拿出来了。” 封哲扭头对着在监视器后面的练英开口抱歉。整个现场安静紧绷的氛围就这样结束了。 导演走过来，看了看苗密掏出来的东西，是薄荷糖的包装纸。 “对不起，我的。”封哲由于身体被绑着无法动弹，只好点头致歉。 苗密已经从状态中出来，脸上挂起谦逊礼貌的笑，摆手说：“没事没事。” 封哲对着练英说：“导演，能不能休息一下？我手都僵住了。” 练英对于封哲还是比较宽松的，点头答应。助理忙上前将封哲身上的绳子解开。 苗密一般在休息的时候，只会跟在练英身后，请教他自己刚刚的表现，是否还有需要改善的地方。 于是在封哲去厕所的空档，她还跟着练英在监视器旁看回放。 练英是一个非常具有强迫症跟偏执的导演，尤其是对于镜头画面以及演员的表现。 而苗密对于他的调教，从来都是全盘接受，似乎她的潜力跟忍耐力没有竭尽的时候。 练英在旁边对着镜头给苗密解释：“这个分镜，我本来是打算这么处理。不过，你刚刚的动作，给了我一些灵感。” 他又让道具组从现场的布置里拿过一些玩具，在里面挑选。 “来，苗密，你拿着这个芭比试试。” 粉色的芭比纱裙挂在了娃娃身上，像一片破布，胳膊已经断了，露出身体内的中空，头发也乱七八糟地沾着灰。 练英没再多说什么具体的指令，苗密入组以来已经习惯于导演的这种模式，自己发挥着，将头转到一个跟芭比的脑袋同样的弧度，露出一种机器人娃娃一般的空洞眼神望着导演。 练英又拿着掉漆的小火车头、半截毛绒熊爪子，彩色橡皮泥在苗密手里寻找灵感。 练英又有了些新的想法，转头跟摄像、执行导演、还有编剧讨论了起来。 苗密知道，一般这种情况，往往意味着剧本的改动或者练导又有新的想法要折腾。 他跟团队需要大块时间捣鼓，苗密自己就安心坐在助理放好的椅子上看剧本休息。 “老练又想推翻之前的拍法了？” 一片阴影投在苗密的剧本上，她抬起头，看到已经回来的封哲。她赶忙看附近是否有椅子，小助理已经很有眼色地又拿过来一把让封哲好坐下。 “刚刚对不起啊。” 封哲坐在她旁边，他的助理拿饮料过来，封哲递给苗密，她接下了，没有喝。 “我之前看到你在片场吃这款薄荷糖，好像是从我们拍吻戏之后。” 听起来就像随意的打发片场无聊等待时间的闲聊，没头没脑的。 “我就在想，是不是苗苗比较喜欢这个清新的味道。” “让助理也去买了之后，发现这款薄荷糖还有润喉的功能，挺小众的。就不好意思给你知道，怕你觉得我学人精。” 苗密立马摇了摇头，“没有的事。哲哥早说，我让助理送你几大包。我酒店房间里备了很多。” 苗密也进组一段时间了，在镜头打开的时候，封哲是一个让她对戏很舒服的演员。 他的对手戏带着一种巨大的渲染力跟包容感，跟苗密之前拍过的吕宋等等那些人，完全不是在一个档次。 她其实还并不是一个对于演技这回事能明明白白说出一二三四来的人，却在面对封哲的时候，非常明显地能够感受到，这就是强，是经过市场跟奖项检验的顶级演员。 出了戏之外，苗密对于跟封哲的接触，带着一种负担感。 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能融入新环境的人，也很快可以靠着亲和力跟别人打成一片。封哲给她的负担感，不仅仅是一种没代表作没咖位的新人对于前辈大佬的拘束感。 她对练英跟其他前辈已经完全能亲近地交流。 而封哲，总给她一种他捉摸不透的感觉，他就像一只看到有趣猎物的猫，或者是观察着仓鼠的巨型人类。 苗密只想跟他在戏外保持普通同事距离，最好还带着男女演员之间的避嫌。 封哲却不这么想。 他在此刻特别有谈话的**。 “还是要跟你说声抱歉，因为我的行程问题，这场戏提前了。” “这很正常啊，没关系的。”苗密立马回应。 封哲盯着她，他的眼睛笑的时候，似乎也在放电。偏偏苗密无视了他的目光接触，目光只望向布景。 “你有没有发觉自己总在我面前说没关系？” 封哲挪动了一下椅子，他跟苗密之间靠得更近了。 苗密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封哲的笼罩，他的身上因为未拍完的捆绑裸露戏的间隙，只套了一件轻质的浴衣，敞开着胸口，里面的胸肌若隐若现。 “刚刚那场戏，你的表现还有些放不开。” 如果他开口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那么苗密一定是一个愿意听取意见的好学生。 “是不是对我有些拘谨？毕竟我们接下去还有很多对手戏。我希望你我之间，能够更加熟悉一些，没有隔阂。” “为了更好地完成电影，达到练导的要求。” 他的声音就像是一种催眠蛊惑，苗密却像一个由于至纯至真因而不受此功法影响的普通人。 “我觉得如果练导没有不满意的话，那就说明我表现还行？” 小猫露出了尖锐的牙齿，天生的蠢萌外表之下，被人类玩弄而恼怒的脾气才是真实的。 “我拍过那么多作品，男女演员之间是需要一些默契跟情感流动的。” “行。” 封哲还有半箩筐的话未出口，苗密已经一口应承下来。 他惊讶地挑眉看她。 “哲哥，你看什么时候需要？” 封哲看着眼前这个还穿着可笑戏服，温和笑容又挂上脸庞的苗密，自己也发出了轻笑。 “那就今晚吧。” 在一个剧组，就像一个团一起出去游玩。天天都住在同一个地方，来来去去就这点人。 虽说可能这个项目结束了，这么多人可能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可至少在剧组内的时间里，想要干些什么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比如吃饭喝酒聊天之类的。 封哲很客气地带了助理跟打包的大餐进了苗密的套房，他提议的。希望苗密在自己熟悉的空间内能够更放松。 这间套房外面的会客区域看不到卧室，还算具有**感。 吃完东西后，会找话题带动气氛的助理们自觉地退场，留下拿着剧本随意坐在会客沙发上的封哲和停留在酒水吧台倒了两杯矿泉水的苗密。 封哲没有多啰嗦，对苗密指了指按照安排之后会展开的戏份，率先说起台词。 果然是影帝级别的男演员，上一句还在聊天，下一句就能立马入戏。 杀手的气质一瞬间就在他身上展开，封哲的剧本摊开在他的腿上，他并没有看，台词信手拈来。 “你到底要跟踪我到什么时候？我哪里惹到你了？” 按照剧本，苗密走上前去，痴迷地摸着他的脸颊到喉结，刚要说台词，酒店房间一声“滴——” 房门被一张门卡打开了。 湛承星手还拧在门把上，冷冷看着苗密跟封哲的超近距离，冷冷开口： “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 第17章 她醉心做陶艺 酒店走廊安静无声，良好的隔音与高级地毯让这一刻更加地安静。 湛承星似乎没有关门的打算，单手插在烟灰色杰尼亚休闲西裤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拎着一个低调的棕色皮质手提袋，里面是来之前让助理特意绕路买的，苗密之前给过好评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出的曲奇饼干。 他的身上难得打扮温柔低调，浅米色的loro piana 羊绒衫缓和了锋利的巨星气质，领口随意地翻着，露出颈间的铂金项链，在室内的暖光灯下泛着一点碎光。 连脚上的 Berluti 皮鞋都选了哑光款，处处透着 “刻意低调却藏不住贵气” 的精致。 他就像任何一个会出现在这家高级酒店的平常的有钱男友，来给自己的女友一份下班后的甜品快送。 刷开门卡时，嘴角的浅笑，现在变成了难以抹去的僵硬。 湛承星用一种挑剔的眼光注视着封哲，下了戏还穿着深色丝质衬衫，没见过这么死状的男人。 苗密开口的第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湛承星的笑容更淡了，手提袋的拎绳被他下意识攥紧，嘴巴里说出的话还要控制着带着一种若无其事跟熟稔。 “上次吃完不是很喜欢，又去给你买了点。” 湛承星递上带的点心，看到苗密眼睛发亮奔向自己，他的酸涩又被抚平了一点。 湛承星进门后，若无其事地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 有他这样一个冒着热气的巨大存在注视着，刚刚对戏的氛围完全被打散。 苗密将袋子包装拆开将小饼干放在封哲面前的茶几上，“味道很不错，哲哥一会儿也拿一盒走。” 说着又转头对湛承星说：“在跟哲哥对戏呢，他说帮我找一找感觉。” 湛承星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说：“那不错，正好我也学习观摩一下，封影帝怎么教的，以后也更方便我帮她对戏。” “封老师知道的吧，之前你们的对手戏，我都会陪苗密先演一遍。” 这话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湛承星此刻的脸上却一派风轻云淡，好像是随口提起。 气氛似乎又回到了刚才对戏时的焦灼，不过主演从二人变成三人。 湛承星还接过苗密手里的剧本，反客为主道：“刚刚你们在对哪一出？啊啊，这段啊，我知道。你们继续，别因为我给打断情绪了。” 封哲听到他这话，反而又以一种不着急的表情，对着苗密说：“行啊，那我们继续吧。” 两个人再次回到刚刚的位置，封哲嘴里念着台词，手轻轻放在苗密的肩膀上，嘴角勾起了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不就是觊觎我这具身体吗？来啊。” 他的另一只手像是一条随棍而上的蛇，慢慢从苗密的指尖滑到她的锁骨，又到颈部。 整个人像是要掐住她，表情却温柔得像在看一个情人。 “要摸摸看吗？喜欢这样？” 他的胸像一盘菜一样被盛放在苗密的面前，就像在说：不上手试试吗？ 苗密脸颊有些发烫。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是任何人都会有的生理反应，何况仅仅从皮囊来说，封哲也是一个富有魅力的男人。 苗密还没到任何一个帅哥靠近她，她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心如止水的程度。 让苗密更感觉到心里发颤的，除了封哲的引诱触碰，其实更大的原因在于湛承星在一旁的目光。 明明在湛承星进房间之前，她跟封哲的对戏其实并没有达到如此让她产生心悸反应的程度。 而此刻，即使苗密并没有回头看，也能默契地想象出湛承星可能有些发红的眼眸还有想要盯穿她后背的力度。 苗密不是一个恶趣味的坏女孩，可谁又能在被这样两个男人围绕之下，而无动于衷呢？ 封哲的动作还在继续，不知道封老师的跟对手演员的对戏是否一直都这么真刀真枪。比起台词的进展，他更在引导跟推进动作戏的设计。 练英导演本人可能都还未如此细节地设想过这一段两位演员的肢体动作。 “喜欢吗？” 封哲的台词绝对过关，具体表现为这一句他用了一种带着炙热呼吸的颤音，配合着一种低沉跟暗哑。 “怕——”此处应该是苗密将巴掌打在封哲身上的声音，但这一声，却是一直在旁围观的湛承星发出来的。 封哲跟苗密二人被这声音打断，同时回头看他。 “抱歉，”湛承星举手，眼神里却看不出什么歉意。 “我以为这里，需要我配音来着。” 苗密快速瞟了封哲一眼，想要率先责备以防影帝生气，封哲却笑着打圆场：“没事。不要紧，我们专业演员，就是不会被外人所影响。” 几次“不小心”打断之后，封哲有风度地看了看手表，说自己需要准备一下明天的戏份台词，就先回去了。 他的识趣退场，并没有让已经在一旁焦躁的湛承星降低一些烦闷。 几乎是封哲关上门的同一秒，湛承星就整个人将苗密压在了沙发上。 “所以，你是找到了影帝的亲自指导，就甩了我这个业余的对戏搭子，连解释也没有？” 他离得极近，嘴巴一张一合之间，几乎都能吻上苗密的唇。 两人的嘴间都带着曲奇饼干的香甜味道，是刚刚在对戏的空隙，苗密吃的时候，湛承星也不甘示弱塞进自己嘴巴里的黄油香味。 “是哲哥临时要来对戏，我也是措手不及。” 苗密的话，让湛承星很容易就在心里冒出四个字：果然如此！ “我就知道，是这个老男人在背后使坏。” 苗密并不讨厌她被湛承星沉甸甸地抱着，热乎乎地躺在那儿，人也有点懒洋洋的。 “你也别这么说，哲哥愿意跟我对戏是看得起我。都是为了把戏拍好。” “把戏拍好。”湛承星阴阳怪气地学着苗密的口吻重复了一遍。“那他人还怪好的咧。” “这种老男人，花花肠子多的是。” “刚刚手被摸哪里了？嗯？这里吗？” 湛承星像是要复刻刚才他们的动作，将苗密的手放在了自己同样的位置。 “他的胸肌很大吗？” 他按着苗密的手指跟掌心在自己的胸口抚摸，甚至还要伸进衣服里面。 “谁的更大，嗯？” 苗密被他的动作逗笑，开口道：“你，那个，好啦？” 湛承星立马起立，对着她反驳：“什么叫好了？一直都很好！根本就没坏过！” 苗密被他理直气壮的话无语到，这才想起来这似乎是两人自从上一次浴室冰块之后第一次见，脸上又突然一红，没再开口。 湛承星却不满意她的反应，又凑到她耳边问：“怎么不说话了，你不相信？” “没有。” “你不相信我！” “真的没有。” 苗密只是一味否认，完全没有发现某个男人的真实用意。 等到他们再一次来到酒店浴室，相同的位置，苗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湛承星想要身体力行地来证明自己“没坏”这件事情。 就像是一个开关，或者是一声“action”，类似的场景让两人似乎又重回了那个夜晚。 同样的浴缸，只是这一次，两个人都保持着清醒。 身体的接触让大家没有了第一次的羞涩。 湛承星贴着苗密的后背，语气黏黏糊糊的，带着一种委屈。 “真的没有坏，你要不要看看。” 可能是觉得这一句还不够，他又接着说道：“上一次，明明是你最后那一下用冰块，才让我好得慢了些。” 这话说得苗密立刻皱起眉，满肚子不服气 —— 她明明是严格遵照医嘱来护理，怎么反倒成了过错？果然有时候真心照料也会被误解，好人当不得。 苗密转过身，伸手拉住湛承星的衣角，稍一用力，带着点小脾气似的把他往旁边的空浴缸方向带了带。浴缸里没放水，内里的纹路清晰可见。 “还怪我？上一次它反应就很安分吗？” 她叉着腰，语气里带着点嗔怪，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劲儿。 湛承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下意识想往后退，双手不自觉地扶住了浴缸边缘。 他耳尖瞬间泛红，连耳根都染上薄热，羞耻感让他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可身体却诚实地泛起一丝不自在的紧绷，和他故作镇定的模样形成了反差。 “你…… 别这样……” 他声音轻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指尖轻轻攥着浴缸边缘的纹路，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 苗密清冷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方响起，“躲什么？” 他本能地打了一个颤，说不清是抗议还是亢奋。 “不是你让我来检查的吗？” “现在又不肯了？” “没……没有……”湛承星偏过头，又似乎这个动作让他离苗密的身体更近了一些。 苗密的手指狠狠刮蹭了一下，她也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面对着湛承星的时候，自己带着一种对封哲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的随意跟暴虐。 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一次，像是有磁吸引力的地方不再是两个人的嘴唇。 空气里有股莫名的火在躁动。 “你不想吗？我看它挺想的。冒昧的家伙。” 小承星几乎是要流泪回答了。 “别……不要这里……” 明明是抗拒的话，可谁都知道，内心其实是另一种含义与感觉。 浴缸里明明没有水，空气中的湿度却增加了。 “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湛承星再一次感受到她指腹的丝滑触感，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度。 就像是一个还算笨拙的新手，第二次尝试做陶艺手工。 揉泥，拉坯，指尖沾着湿润的陶土，掌心轻轻揉压。指腹贴着泥面顺时针打转。 偶尔当掌心的作品有自己想法的时候，苗密也会像任何一个没有耐心的手艺人一样加重力道引导。 陶土在她的掌心渐渐露出□□轮廓。她左手扶着泥坯内侧，右手拇指轻轻按压中心，指腹随着机器转动慢慢向外推。 力度轻时，泥壁像被风吹软的棉纸，慢慢向外舒展；力度稍重时，又能稳稳托住泥坯的弧度，不让它歪塌。 时不时的一些湛承星发出的噪音都被沉入其中的苗密忽视了，她嘴边噙着笑：“乖一点。” 苗密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指尖还残留着陶土气息，仿佛还带着她做手工活时的温度。 而湛承星已经像一团完全被收拾服帖的泥料，匍匐在陶艺师的脚边。 第18章 她又有新机会 “推荐我？”苗密指着自己，眼睛因惊讶而睁得大大的。 而坐在她对面的练英跟编剧被她的表情逗笑。 “只是推荐，又不保证你能选上。”练英故意逗她。 “我知道我知道！” 苗密笑得很开心。刚刚练英推荐她去一个新的剧组面试，听说这个饼目前有很多女明星都在争。 苗密听到练英推荐她，比起那个机会，她更欣喜于练英的推荐背后所代表的那份肯定。 虽然练导说了人家已经面了很多人，他也不保证什么。可这是不是也从侧面反应，练导用着她这个女演员，感觉还不错？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她振奋的了，之后哪怕卡戏再多，身为非科班出身的她，总算也对自己多了些自信。 《迷妹杀手》这边的戏份快要收尾，跟剧组其他不断杀青的演员不同，苗密人还时刻呆在剧组。 一来，她后面没什么其他工作安排，除了一些维持曝光的媒体采访，还有公司接下的广告站台活动。 二来，苗密还是十分喜欢练英导演剧组的那种纯粹的对于作品的态度。 她知道，也许出了这个剧组，之后会再进入的就是那种忙忙碌碌赶进度，为了成本跟方便，随意更改剧本，没人深究内容的那种项目了。 而且，苗密也有些私心，练英这种级别的导演，拍得好不好是一回事，剪辑时能不能保留镜头又是另一回事。她能做的就是在片场的时候多晃悠，让导演多拍她一些镜头。 别说，有时候确实缺个什么镜头或者剧情，看到苗密在旁边，编剧索性就设计在她身上。 至于对于新的试镜，苗密的经纪人联系上剧组之后，没有拿到什么剧本或者台词，只让她准备一段武打表演。 苗密在去试镜当天，穿着版型宽松的衣裤，白色板鞋，目前还是素面朝天的状态，但身上那种柔软的亚麻混合羊毛材质看起来就是大牌出品。 苗密的脸蛋还是那一种带着亲和力的婴儿肥未褪去的样子，这周身的打扮却已经不是一个随意的剧组跑龙套的路人甲能够穿得出来了。 试镜场地的走廊里，穿着五花八门，各种年纪身形的人都有。 还有人一身短装，直接像是要去才艺表演上台了。 苗密让助理去将她准备好的武术服出来，准备待会儿去换上准备好。 苗密全都准备好，也领完号码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骚动。 本来走廊里人来人往，还充斥着选角助理随时喊人的声音。不过后面的来人在这一片嘈杂之中也分外吸引人眼球。 苗密下意识地将脚边的一次性水杯拿起来，顺便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倒是让她的眼神停顿了几秒钟，后面站着一个戴着超大墨镜，雾霾棕的波浪刘海长发看起来刚刚从美发沙龙出来。 她整个人就像一个芭比娃娃一样，整个人除了胸跟屁股都瘦成一根竹竿。 将手里的现磨咖啡杯转手给身边的助理后，这个女孩将自己的墨镜慢慢移下来，露出半张脸。 好漂亮，一种非常精致雕琢过的感觉，苗密在心里感叹。 “你好，可以让个座位吗？”女孩开口。 苗密看了看周围，在众人的目光里又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子。 原来这个女生真的是在跟自己讲话。 看起来她应该是个颇有名气的女星，可苗密没认出来。 “抱歉，”苗密非常友好地朝她微笑，“这里的位子是先来后到。” 苗密一向在圈内与人为善，也会说好听的话拍前辈马屁。但一上来就颐指气使的人，她不会退。 这里走廊挤满了人，也不乏有名气的女演员因为后到而没坐到座位站着等。 而那么多坐到位子的人，她又凭什么点苗密来让。 苗密的语气跟笑脸，让气氛并没有太僵硬。不过这个女明星的臭脸似乎让她自己更下不来台。 这么紧凑逼仄的空间内，此时大家的声音都安静下来，目光聚拢在这里。等待本就无聊，有八卦不看白不看。 “吴叔叔不是说派人出来接我的吗？怎么还没到？”她又推回墨镜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似乎是要挡住视线，对着助理抱怨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娇憨。 可惜说出来的话，让在座的每个耐心等待的人没太大好感。 “十六号，苗密。”选角助理的叫喊声打断了这一出闹剧。 苗密立马起立，跟助理一起朝着叫好的人走去，没空再关心其他。 进入了试镜房间后，苗密上前，对着里面一排面试的人鞠躬，开始按照要求自我介绍。 她大致知道，目前试镜的这个项目的内容，准备拍一代武打女星苏英霜的个人传记式电影。 苏英霜生于1952年，家里是旧时梨园世家。她的父亲是京剧武生，而她从10岁起就专攻刀马旦。 18岁的时候，戏班解散，她因为扎实的腰腿功夫与会耍长枪、九节鞭等，被邵氏电影看中，为当时的女明星的武打片段做替身。 后来，因为电影中利落的手脚功夫，跟当时香港功夫电影的盛行而正式成为武打女星。 后来，以她为主演的电影《金飞燕》，在里面不用替身，单手挂货车，凌空翻踢等动作，成为她的代表作，票房大卖。 同时，她也客串了当时许多男武打明星的电影中的女性角色。还赴日本、韩国合作拍摄了很多电影。 1980年代，苏英霜进军好莱坞，参加了一系列经典大IP的拍摄。 可以说，苏英霜是那个时代武打女星的代表人物。 就像许多在那个年代历史上轰轰烈烈的巨星一样，苏英霜的陨落也很传奇悲剧。 她在一次电影拍摄中，从二楼跳下撞碎玻璃的镜头，由于当时的保护措施过于简陋，加上动作出现偏差，她不幸脊椎断裂，最后送进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戏剧性的是，这个镜头，也是电影剧本中原本安排的，她饰演的女保镖的落幕镜头。 苗密这一次来试镜的，正是多年后，筹拍的关于一代武打女星苏英霜的生平故事。 她准备的是一套苏英霜在代表作中经典的九节鞭动作。 苗密在导演、制片、编剧面前深吸一口气，安静的房间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娇憨的气质，在手握鞭子，甩出去的一霎那，眼神里从松弛到锐利。 手腕微微下沉，握把贴着小臂滑到掌心，随机猛地向上一扬。 动作需要巧劲，苗密牢牢记着她找的武术指导老师的诀窍口令，九节鞭像是有意识一般从她身侧笔直飞向上空，在顶灯下发着冷光，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待鞭子即将落回头顶时，她左脚向后撤半步，身体微微侧转，右手顺势下沉，鞭梢“啪”地一声轻响，精准落在脚边，又快又准。 九节鞭这种道具，跟空手打拳不同，耍得像不像那么回事，有没有功夫底子，一点都糊弄不得。哪怕是路人都能一眼看出，眼前的这个女演员，下过苦功夫。 试镜的拍摄机器在记录着苗密的表现，导演跟编剧都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苗密的鞭子声中，这是一场吸引人眼球的表演。 连贯的动作，苗密手腕顺时针转动，九节鞭在身前绕出一个圆，鞭节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哗啦”声。 转到第三圈时，她突然加速，鞭子猛地向右侧甩出，鞭梢擦着空气掠过，带起一阵微风，直指坐在前排的导演跟编剧们。 不等鞭头完全舒展，她左手迅速抬起，指尖轻轻勾住最前端的鞭节，借力将鞭子往回带，同时身体向左旋转180度，右手握着握把，回到起势的状态。 那一下看似近距离的抽打，让所有人如同坐过山车一般，肾上腺素飙升。 再看苗密最后利落的收起，才知道这一下是她的精心设计，完全在掌控之中。 苗密轻缓了一口气，接下来，她要完成最后一个**动作，“翻身接鞭”。 成败在此一举。 她先将九节鞭甩向身后，借着鞭子的惯性向后跃起，身体在空中完成一个利落的后空翻。 周围围观的人忍不住发出惊叹与抽气声。 她利落降落，膝盖微屈缓冲，在身体即将站直的瞬间，最**的接鞭动作就要放出。 关键时刻，试镜房间的门被“啪——”地一下打开，探出两个脑袋。 一个中年人接了一个年轻女孩进来。看上去前者像是想要悄悄地领后面的人进去，坐在后排座位上。 谁知那个年轻女孩一进来，就冲着前排最中间的男子喊道：“吴叔叔！” 说完，还迈着蹦跳的轻快步伐，双手伸出，跑过去想要来个拥抱。 坐在中间位置的正是负责此次试镜的《英霜记》的大导演，吴启生。 而那年轻女孩，正是刚刚在门口对苗密下令让座的明星。 “梁莱，怎么突然进来。” 原来是她。 梁莱没半点怯场，似乎也习惯于在众人面前毫无顾忌地撒娇，信手捏来地嘟起嘴道：“你助理接人好慢。” 第一排几个制片、编剧都站起来，一一打招呼。 没人在意还在台上的苗密，刚刚完成了最后一个精彩的“翻身接鞭”。握把被她紧紧攥在掌心，鞭子牢牢贴在她身侧。 第19章 她化身贝壳精 “后来呢，你表演完了吗？” 湛承星侧躺在床上，问苗密。 此时二人在湛承星的某处市中心低调独栋内。湛顶流因为上一次的“冰块事件”，他连那处大平层都打入冷宫，不愿再住，连带着对浴室也有了抵触。 二人再次见面的地点就换在了他另一套住宅内。要不是雕花铁门缓缓打开，开车进入。苗密都还不知道闹市区又这样一处幽静之地。 意大利手工缝制的真丝床品泛着一种月白光泽，跟这一套独栋别墅的复古装修一样，将金贵的顶流包裹其中。 湛承星的上半身支在绣着暗纹的丝质枕头上，只裹了件松垮的黑色睡袍，下摆也随意地搭在腿间。 劳碌了一天的两人，终于能以最放松的姿态躺在一起聊天。 严格说起来，他们二人其实没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可这种慢慢来的感觉，抑或是在巨大压力的工作之后，能跟一个圈内同行聊一聊工作，也让苗密有了之前所不抱期待的乐趣。 她正在跟湛承星讲那天去试镜的事情。歌手出身的湛承星不会像演员前辈那样出声教导或居高临下的提点。 他只是一个有耐心的良好听众，又由于理解，所以不需要从头解释太多细枝末节。 “其实我表演完了。”苗密仰头看他，“只不过后来精彩的部分，没人在看。” 很奇怪，那天试镜完很丧气的，在出来后面对公司的助理，经纪人，苗密还是会下意识地说平常心，没有跟她们说试镜时候的插曲。 她觉得团队的同仁很好，相比师哥，她跟她们相处起来更没有负担，每个人都很专业且公事公办。 可作为一个明星，这个团队所有人服务的对象，偶尔狼狈的场面，她不太想讲给她们听。 湛承星的存在，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 “第一遍的时候，我设计的最**的翻身接鞭正好在她进来的时候接住。” “我不想打断表演。” “后来，我拿着鞭子等在那里，看所有人终于打完招呼，想起我的时候，我对着导演提议我想再从头表演一遍，却被拒绝了。制片说基本都看完了，不行还有录像。” 苗密将头埋进那光滑的胸肌轮廓上，发泄般地喊了几下。 “啊啊——” 嘴唇的触感与声音的震动让湛承星很痒，他憋着气，胸肌更硬了，放在床单上的手臂连淡青色的血管都异常清晰。 好不容易有一次主动靠近，湛承星希望自己这只“抱枕”的功能对方还算满意。 等苗密终于脸红扑扑地从胸口抬起，发现湛承星的骂声倒是先传来。 “这帮人脑子有病，能不能尊重一下人家准备的表演。” 他没有演戏的经验，也没有试过镜。 可他知道被人忽视的感觉是什么。尤其是自己精心准备的表演，自己的艺术被别人践踏。 湛承星想起，在遥远的练习生时期，那些肥头大耳的娱乐公司老总，对着他的自作曲指手画脚，还发表些自以为是的高谈阔论。 其实他们压根不懂也不在乎练习生的这种展示，只是想在这帮年纪不大的男生面前寻找存在感。 对着这些英俊帅气的小伙子找回自己权力的爽感，让老板们会不自觉地让他们迎合自己，做一些其实屁用没有，但就是爱让练习生受苦受规训的事情。 湛承星很反感，自己有公司后也从来不喜欢拿这一套去用在自己公司的艺人身上。 听到苗密的遭遇，他气鼓鼓地问：“这个电影投资方是谁？进来打断你的又叫什么？” 苗密说：“导演是吴启生，投资人不清楚。后面进来的那个女明星叫梁莱。” 嘶，不认识…… 湛承星看着眼神亮晶晶盯着他，等反应的期待模样，暗骂自己：装过了头。 明天就去进军电影圈，湛承星暗暗发誓。 “咳咳，”他开口，“这破电影行不行，净是些没名气的班底。” “当然我不是说你。” 苗密被他气笑，一拳打在他肩膀上。湛顶流真是眼高于顶，吴导好歹也是很有名气跟资历的大导演好不好。 湛承星感到被碰到的肩膀一阵酥麻，他顺势拉过那只手，仔细地查看。 “练鞭子磨出来的？嗯？” 他看过苗密练习时发来的视频，她把鞭子耍得虎虎生威，可只有他知道，每次练完的晚上，她的手有多疼。 掌心跟指根有淡淡的浅红，是刚长好的薄茧，在她本就粉扑扑的皮肤映衬下，让他想到小猫的爪子。 空气中两人都是同款薰衣草的沐浴露香气，苗密有些想抽回自己的手不让他看，湛承星却不想放开。 水润的眼睛还有未完全吹干的半湿发梢，让浴室的潮湿氛围似乎蔓延到了这里。 湛承星盯着苗密泛红的脸颊，想到上两次，就是被眼前这个软乎乎的女人，欺负自己，让自己水深火热，就很想在今天扳回一局。 她现在在湛皇的城堡里，他的豪华大床上，居然还敢打着小小的哈欠，带着生理性的泪，一脸想睡觉的模样。 到底有没有把他当男人。 湛承星拉着她的手，放在他敞开的浴袍之间。苗密微闭着眼睛，嘴里还嘟囔着：“腹肌，摸几把腹肌。” 湛承星被她气消，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几把是几把，腹肌是腹肌，到底要摸哪个？” 听到湛承星这直白的话语，苗密有些清醒地睁眼，床头灯的暖光照在她身上肌肤，显得更加粉润。 她没什么底气地道歉：“不好意思，放错地方了。”说着就要逃走。 湛承星哪里会给她机会，直接整个人压倒过去，浴袍都跟着滑落。 “苗小姐，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上两次的行为？” “不要！” 苗密回身，表情放软，“你不是也爽到了嘛？现在又要秋后算账？” 湛承星顺着她诱哄：“是啊，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爽。所以我要礼尚往来。” “我们难道不是这样互帮互助的关系吗？好朋友？” 在苗密还毫无防备的时候，湛承星已经低头，口舌并用。 他已经不再是之前的他了。现在的湛皇进行了突击补课，现在的他，强的可怕。 你的星，来了！ 一开始当然是有些羞涩跟抗拒的。 就像是一枚从未被打开过，静静闭合着的贝壳瓣。与天然就裸露在外的象牙蚌不同。 嫩白色的贝肉像是柔软的绸带，只会在没有外力作用的时候轻轻舒展。 哪怕是再柔软的嘴唇与舌头，也像是要入侵的沙砾一般意外地来到此处，尝试嵌进贝肉褶皱的缝隙里。 可能男性的下巴触感，用砂纸来形容更合适。 平静被打破，最初的防御是本能的分泌，贝肉表层的细胞迅速活跃升温，又像是温柔的屏障，将入侵的舌头紧紧包裹。 湛承星就像是一个看着都懂，但亲自上手实验后就将步骤完全忘记的学生。 幸好，他心态良好，态度端正，不急不躁，足够耐心。 极好的耐心与时间，才是让贝壳打磨珍珠的关键。 外层的贝肉渐渐开始分泌出一种透明的珍珠质，那是贝肉自身与外部液体的混合胶质物，这一层液态让入侵的沙砾也裹上了柔软的铠甲。 沙砾依然有力，贝肉的打磨也从未停歇。 轻轻相触的互动间，缓慢辗转或偶尔轻拢，都让湛承星这位 “新手匠人” 多了几分底气。 宛若打磨一件稀世珍品，他从不敢冒进，只以耐心细细摩挲。 当空气里的暖意渐浓，那枚曾紧阖的 “贝壳”，也随这温柔的节奏微微舒展。 此刻，每一寸相触都变得格外清晰，能察觉肌理间细微的起伏，也更惊叹于这份细腻与柔软。 湛承星专注着手中的 “打磨”，也没忽略那抹悄然浮现的粉晕。恰到好处的轻缓照料，让彼此的呼吸都多了几分急促。 曾经带着些许抗拒的 “贝壳”，终于在这份耐心呵护下缓缓舒展，褪去了最初的拘谨，显露出内里的温润与柔软。 因此，当潮浪再次袭来的时候，贝肉轻轻地舒展开来，表面光滑如镜，泛着温润的珠光。 因为刚刚的那一场运动略显疲惫，不过因为余韵依然在轻轻蠕动。 她的唇瓣微微退开了些许，睫毛也轻轻地颤了颤。 湛承星抬起头，看到了月光落在苗密的脸上，漾着细碎的光。 他的唇就像羽毛拂过，慢慢往上，像是要落满每一个月光覆盖到的地方。 苗密的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浴袍。 渐渐地，两抹温热的气息缠在一起，湛承星的手轻轻拖住苗密的后颈，让她更贴近自己。 他的唇再次来到她的脸旁，始终保持着耐心克制的温柔。 唇齿间的触碰慢慢变得缠绵，带着彼此靠近的悸动。湛承星像是春天的藤蔓悄悄地将苗密缠绕起来。 她的唇瓣泛着水润的光泽，脸颊通红，其实他的也是。 湛承星把她又抱得更紧一些，其实他某个地方此刻还充血亢奋着，可现在心里却是另一种满足感。 湛承星记得之前学习的时候，看到有帖子说，女生在进行过程中或结束的时候，最讨厌的话，就是被问爽不爽，还是那种孜孜不倦地追问。 湛承星觉得那种男人都是奇葩，这居然还要问？ 苗密眼中满是失神的动情，神情里像流淌着蜜一般，这模样就足以让湛天王在心里给自己打满分了。 “OK，现在到我了，小猫咪！” 苗密懒懒地瞥了他一眼，手里“啪”地一下。 “我允许它起来了吗？” “靠，你能不能轻一点！” “你不就喜欢这样？” 第20章 她遇到新挑战 苗密接到经纪人戚姐通知，进入了下一轮试戏的时候，心里挺惊讶的。 那天之后，苗密收到了波姐的电话。原来湛承星特意让她去看了一下《英霜记》的制作班底还有现在的选角情况，接着讲给她听。 波姐的出手水平，不是钱弘所开的这种体量的经纪公司能比的。 苗密很快就知晓了《英霜记》这个项目的大致背景。这部剧的背后投资人是苏英霜的先生，他在苏英霜死后，一直打理着她生前的版权跟IP。 这一次，特地找来了吴启生开拍。 苗密在去试镜之前做苏英霜的功课的时候，其实有看过网络上留存的一些通稿。 吴启生导演严格来说，算是苏英霜的后辈，在苏英霜已经小有名气的时候，他还是一位片场打杂的场记。 那个年代没什么所谓的科班出身，大多数导演都是靠混资历当学徒，在行业大佬或名导身边当小弟，一点点熬出来的。 吴启生在片场因为为人勤奋很得苏英霜看好，后来他好不容易当个分组导演能独立拍一段成片的时候，没想到将胶片放置失误导致废片，差点就要搞砸被骂。 是苏英霜用自己的名气地位，压着当时的其他演员帮他补拍，后来大导演也是看在苏英霜的份上，放他一马。 吴启生在后来，也渐渐混出头后，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过对苏英霜的知遇之恩的感激。 不过后来，由于他的多次提及跟表达欣赏，也有记者描写他的时候，调侃他暗恋巨星。 公开信息来看，苏英霜跟吴启生应该是没有交往过的。 苗密听波姐的话讲，对于女主演的选角，吴启生有着决定权，但投资人也就是苏英霜的老公同样在这个项目中存在感很强。 波姐从她的资本关系得到的消息是，苏英霜的老公，会开拍这个项目，其实是想塞自己的儿子进来刷镜头当演员。 这个儿子，是她老公在苏英霜去世后，跟第二任生的小孩。长相比较偏粗犷，走不了偶像剧帅气小生路线，只好用这种武打动作片，当功夫小生。 而那天苗密见到的梁莱，苗密不是很熟悉。波姐没有说她试镜的表现，但告诉她，梁莱很有可能拿下女主苏英霜一角，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可能是她平时的要强表现，让波姐还多跟她讲了几句梁莱的背景，怕她钻了牛角尖。 “梁莱，表面上是韩团idol出道，网上通稿都讲她勤奋刻苦单亲家庭出身。这些你看看就好，她妈妈早就带着她改嫁一位导演，跟吴启生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梁莱也嘴巴很甜，叫继父叫得很亲，还特地改过姓。” “这种家庭式的剧组，外人很难插一脚。波姐可以跟你讲一句，好的角色他们自己就分了，即使你进去，也是当垫背的。当然我这么说不是想让你放弃。只是希望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苗密很感激波姐，她是一个在圈内浸淫多年，非常心直口快的人。 自己的资质跟水平，她了解，她不是没见过那种男明星周围的工作人员那种看着她们这种合作的女演员防狼一样的眼神。 比如吕宋，比如封哲。 而那些男明星本人，就像一朵圣洁的白莲花一样坐在那里，甚至还会施舍几分照顾。这一点点反差的温暖，就能让很多刚刚入圈的女孩沦陷了。 而她，在湛承星这样一个地位的人周围的任何一个人脸上，都没感受到过那种不适。 也许只是人家并没有放在脸上，但论迹不论心。 艺人是没有**的。 苗密有时候在跟波姐打交道的时候，也会想：她一定知道她跟湛承星之间，进行到了哪一步。 就像她也会跟戚姐关照一样，这不仅仅是个人私事，而是关乎整个团队乃至公司的事情。 苗密曾经听过湛承星随口提到的可能一起合作音综的歌手，波姐能够如数家珍地讲出湛承星粉丝与此人在多少年前发生过的舆情。 她很钦佩如波姐这样的专业人士，因此也很重视她讲过的话。 戚姐在她旁边，听完从波姐那边收到的消息后，有些欲言又止地开口：“苗苗，波姐开口，你是否要她帮你讲讲话？我知道她本人的实力非常强……” “不，”苗密摇头，这也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的经纪人面前挑明，“她能帮我，是看在湛承星的面子上，也是湛承星开了口。可我却不能当人家是我团队里的人那样使用。” 戚姐看苗密沉下脸，严肃的样子，也是认真地对待她接下来交代的话。 “我也不是什么清高的人。如果现在是我被人威胁或者人家黑恶势力盯上，那我肯定不会吝啬求助波姐。” “如果只是工作机会，湛承星给我的，我不会拒绝。但我也不会觉得自己可以理所当然地去使唤人家团队的人。这也是我对我们团队所有人的要求。” 戚姐点头，表示会吩咐下去。 “苗苗，”戚姐说：“你是一个有成算的女孩。我特别希望你跟湛顶流能顺利。” 苗密调皮地回答：“那我更希望你祝我前程似锦。” 苗密没有跟戚姐说的是，其实她并没有准备好，开始一段感情。 她偶尔看着手机里湛承星给她发的消息，会有一些恐慌。 恐慌于他的热烈、直白。 也许在旁人的眼里，她也到过湛承星的别墅过夜，至少是发生过亲密行为的关系，即使并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回想起来，就是各种机缘巧合，发展到这一步。 湛承星在之前跟她提过在一起被拒绝后，二人都没有再开口这个话题。 他从来没有强迫过我，在资源和人脉上也帮了我很多。 即使只将他当成一个发泄**的对象，那他的表现也足够温柔体贴。 正是因为这样，苗密更会带着点逃避地不想去确认什么。 发展一段关系在这个圈子里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周围都是俊男美女。大家都有钱有闲。好像除了恋爱，也无法有更让人刺激的消遣。 苗密也会恶意地在心里揣测湛承星：他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跟其他女人发生过亲密行为，所以现在才会这样上头。（还好苗密用手试过他的配置，不然可能还会有让他自尊受挫的怀疑。） 她才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单纯。 她也不想像周昀、程玉那样，谈了一段口是心非的错位爱情，不理解对方想要什么。 烦躁的情绪就像是一根卡在身上的头发，有些痒，让人难以忽略。 苗密深深叹了口气。 爱到底是什么？因为湛承星长相帅气、顶流身份、多金富贵，所以她看到他也会有悸动。 那这样子的感情，有特殊性吗？ 苗密不懂。 她本来就不是聪明的人，想不明白她就不想了。 她只知道，她想拿影后，变成又红又有钱的女明星，她也喜欢湛承星。 如果未来湛承星不爱她了，但那时她是影后，有钱有名气，那似乎没了爱情也不是那么难受。 但如果她没钱没名气，即使湛承星爱她，那这份爱似乎也不会让她踏实。 就在苗密再一次整理好自己的内心，去第二次面见导演吴启生时，终于又见到了那位梁莱。 这一次，他们是约在导演吴启生下榻的酒店见面。 编剧跟投资人都在，制片方已经在各种勘察选景。 苗密进入会客室的时候，才第一次近距离打量了梁莱。 她这一次，没有像上次那样打扮得星味十足。 她穿了件荧光粉的露腰卫衣，下面一条假两件的高腰牛仔裤，带着白边，好像是白色内裤露出来了一样。 苗密不太懂这种时尚，可能她土吧。 梁莱这一次没再化太浓艳的妆容，她脸小小的，眼睛是秀气的单眼皮，鼻子挺翘，嘴唇也是非常精致好看的唇形。 里面的吴启生导演跟助理、编剧都坐在桌前，桌子上摊开着各种资料。 梁莱放松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旁边茶几还放着杯奶茶。 从苗密进来之后，她没有说一句话，但那眼神已经在从上而下地挑剔扫描了她一遍，让人不舒服。 苗密依然规规矩矩地跟导演们打招呼。 这一次，导演没有再让她演什么片段，而是让她坐下来，聊一聊。 制片先是问了她之后的安排跟档期，也根据她的简历，聊了一些她过去已经拍摄过的作品。 练英大导演的《迷妹杀手》被重点拿出来说了，可惜这部目前还未上映，没办法作为她个人的实绩。 苗密第一次发现，像练导那样有充足话语权跟魄力的导演可能只是少数，敢于拍板启用她这样一个新人。当然，也可能是影帝封哲已经足够吸引投资人作为定心丸。 而眼前《英霜记》的班底，话里话外都在介绍他们每一位已经定下的主要角色之前有过如何辉煌的票房成绩。 苗密并不着急，她有一种预感，既然他们叫她来，还说这些话，那么就一定是对于她有所需求。 最后开口的是一直看上去比较沉默的导演吴启生。 他很精瘦，看上去像个普通老头，不过风衣跟帽子能看出点艺术家的气质。 吴启生没有过问她之前的履历或者其他东西，而是问了一个出乎苗密意料的问题。 “苗小姐，《英霜记》这部电影是苏英霜的个人传记电影。你觉得这部电影里，主角苏英霜的感情经历应该怎么拍？” 他面无表情，整个酒店会客室内都因为这话安静下来。 苗密没有多加思考，只顺从自己的心意回答：“这重要吗？” 看他似乎是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苗密又多解释了一句：“苏英霜是谁？著名的一代武打女星。她跟谁谈过恋爱，她老公是谁，有谁记得？又有谁在乎？” 苗密的这个回答是出自真心的，就像她在之前做功课的时候，也完全没看到没意识到她老公是谁这件事。 这在这个精彩的武打女星的短暂生涯里，实在是占据了太小篇幅的一件事。 众人都发现了面前的这个女演员是真心实意地这么认为。 没人说话，梁莱在旁边“嗤”了一声。 苗密没有看其他人，只盯着吴启生导演，等待他的回答。 “我没意见了。” 吴导看着苗密，脸上露出了笑容，“欢迎你加入《英霜记》剧组。” 旁边的制作人站起身，向苗密伸出了手：“苗小姐，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目前定下的女主，梁莱。” “你的角色，是女主苏英霜旁边的一位同时代的武打女星，二番。” 苗密看了看制片，旁边的梁莱也站起来到她面前： “苗密是吧，看你身高跟我差不多，也有武打功底，我的一些替身戏也可以给你，加起来你的戏份说不定比我这个女主还多。” “怎么样，考虑一下？” 第21章 她误闯时尚圈 【莱莱回国即拿大女主！电影一番，业内多少小花抢破头都没抢到的机会，这资源壁垒谁看了不羡慕！】 【梁莱练了五年唱跳，舞台表现力拉满，演武打女主正好发挥肢体优势！再说颜值这么高，古装扮相肯定惊艳，提前预定明年古装女神！】 【莱莱私下早报了表演课，之前客串的网剧片段就被导演夸有灵气！这次能接《英霜记》，说明导演认可她的潜力，期待打脸所有质疑者！】 【看看粉丝的应援就知道莱莱国民度了，剧组选了她，电影票房有保障了。之前的网剧热度破万！未来可期！】 【原来粉丝堵到机场瘫痪影响正常乘客登机就叫“国民度”？本人不巧当时就在机场，她戴着大墨镜遮着脸，脸色臭得很，使唤助理跟使唤狗似得。只收名牌礼物袋，其他一概不接。】 【不是，现在电影圈这么缺人？找个只会唱跳的韩团 idol 挑大梁？苏英霜是武旦打女出身，人家那个年代可是真打真摔，别最后又是用替身】 【韩团出道 = 会演戏？之前她在韩国舞台划水视频还没删呢】 【粉丝还有脸吹之前那个网剧啊，念台词像背书，情绪全靠挤眉弄眼。是忘记之前那个表情包满天飞的时候了吗？】 苗密看着助理发给她的电影剧组预热的官宣，立马上了热搜。 别的不说，自带流量确实能给宣传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苗密放下手机，看着对面封哲。 本以为二人的交集在《迷妹杀手》项目结束后会渐渐淡忘。却不知道封哲是不是从练导那里得到的她正在与《英霜记》项目接触的消息。 再一次面见过《英霜记》导演吴启生与制片还有亲眼见过梁莱跟他们的熟捻关系后，苗密对于那个机会，苗密有所顾虑。 女二加女主替身，以她目前的咖位来说，能拿到这个角色分量，可以说颇为不错。 毕竟她目前上映的作品只有综艺节目跟网剧，并没有挑过大梁及经过市场验证。 让苗密跟经纪人戚姐沟通之后，所犹豫的点在于，梁莱看起来不是个好相与的，又在一个可以说是对方主场的剧组，拍武打戏，怕勤勤恳恳拍了几个月，最后为别人做嫁衣，还要被别人泼脏水。 可后面目前她手里有的资源，也就是一些综艺嘉宾跟网剧女配，这样目前有热度又制作班底不错的电影资源，怎么看都不应该放弃。 就像是知道她的犹豫困扰一般，封哲联系了她，像一个贴心的前辈一样向她提出他可以为她看一下项目的合同。 封哲从容地托住咖啡杯底，发型比之前两人拍电影的时候修得更加干净利落。像他这样咖位的影帝是没有空档的，听戚姐说，封哲之后已经在准备接一部硬汉题材的片子了。 苗密手里还拿着封哲团队过目后的文档在看。里面清晰地标注出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三场复刻苏英霜经典招牌动作镜头，包含了高危动作戏，高空跳楼、火场爆破，备注了“合同内未标明乙方是否可使用替身，动作完成程度”。 在文档后几页，还放着《英霜记》的武打指导与梁莱团队私下接触过的圈内动作指导团队，包括这个团队在之前为某位流量小生服务的时候发生过的让替身代拍，扛下高危戏份最后出现意外，连名字都无法署名的情况。 封哲看着苗密入神地看着他准备好的文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掌控感。 在此安静的时间里，他的眼睛不可控制地描摹着苗密的脸。 他想到了团队在查资料的时候，提到的那位让苗密当替身的梁莱。封哲印象里那个人跟苗密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不太类似，真不知道是怎么会想到让她来当替身的。 封哲的手指放在咖啡杯上，杯子里的澳白已经变温。手指感受到的温度让他不经意间想起拍《迷妹杀手》某场戏的时候，感受过的苗密的体温。 封哲再一次在心里反驳：他实在看不出那个一看就节食瘦得一把骨头，胸跟屁股还做得很违和突出的小明星，跟苗密有一丝一毫的类似。 思绪不知不觉就转到了一些片场的画面，他被神经质的迷妹冒犯的时候，偶尔某些角度能感受到她的柔软。 封哲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润了一下喉咙。 苗密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抬起头，看向封哲。 跟她的柔弱无骨的身材相比，苗密的眼神里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倔强，带着一种故事感跟反差感。 封哲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似乎已经感应到了她的决定。 可他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场会面，于是又伸手，拿起了桌子一边的甜点菜单，推到苗密的面前。 “刚刚急着给你资料，只点了喝的。你看看想吃什么。” 封哲会选择的咖啡厅，必然是私密性质良好，且自己常来的。 苗密一向在圈内前辈面前听话处事，从善如流地拿起菜单看起来。 她没太来过这种装修洋气高级的餐厅，倒不是说来不起，只是入圈到现在一直在一项接一项的工作里赶场子，而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也都给了演技课或是训练。 她的指尖扫过蛋糕栏，看到一款“芒果斑斓糯米蛋糕”，想到了某一天晚上，某位顶流也曾经带给自己一个芒果蛋糕吃。 她一天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赶着拍摄。好不容易等晚上结束了行程，可以毫无负担地吃一点，湛承星已经带着蛋糕坐在停车场里等她。 不知道是不是肚子真的很饿的原因，她一口气吃掉了1/4，只觉得果然是有钱明星爱买的蛋糕，这么好吃，就是当中的水果层也夹了太多水果，奶油不太多，有点软塌。 后来，湛承星才扭扭捏捏地告诉她，那个小蛋糕是他在烘焙教室弄了一下午，自己做的成品。 怪不得放起料来下了狠手。 苗密嘴角含笑，点了点那一页的芒果蛋糕。 封哲盯着她好像掺了蜜糖的笑，吩咐服务生点单，又对她推荐：“这里的流心抹茶麻薯挞是招牌，用的抹茶粉品质不错，可以试试。” 又加点了一些别的。 等甜品上的时间，封哲又聊回《英霜记》。 “看来你已经打算接了？” 苗密点头：“哲哥，多谢你的资料，对我来说很有用。” 封哲道：“以我的眼光来看，这个项目也确实很适合现在的你，吴启生导演那个圈子还是有挺多电影资源。就是要保护好自己，他们的打戏比较老派，喜欢真人上阵。” 苗密知道这也算是十分真心的话了，她喝了一口一直没动的气泡水，犹豫着开口：“哲哥，方便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吗？” “没有别的意思，”苗密很坦率地将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我知道哲哥业内风评很好，是一个很愿意提携后辈的人。” “如果哲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地方，请告诉我。” 封哲轻笑了一下。 “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似乎是错觉，封哲又变回了在剧组的时候，那种礼貌疏离的感觉。 “听说你找的武打老师是徐波的人脉？湛承星这么帮你的时候，你也会问他需要你做什么吗？” “我……”苗密不知道话题怎么一瞬间拐到波姐跟湛承星那边去。 这怎么能一样呢？ 甜品被服务生端上来，打断了气氛里那一瞬间的凝滞。 封哲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着服务生道谢，接着将蛋糕叉与甜品递到苗密面前。 “尝尝。” 苗密只好先低头吃蛋糕，非常明亮的绿色蛋糕胚，绵密的口感加上新鲜的芒果颗粒，还带着软软的椰汁糯米夹层，口感丰富。 可她无心品尝，随便扒了两口，下定决心开口：“其实我跟湛承星——” 封哲没有让她说下去，制止她：“即使我是大前辈，比你名气大，也没有权利强迫你坦白你的私生活。” “刚刚是逗你的，你就当我是一种投资好了。你的形象不抢风头，人也肯吃苦，之后我可能有项目需要扮丑需要你帮忙。” “啊，没问题。” “还有，《迷妹杀手》我可是大一番，宣传的时候，会抢你风头营销的。” “当然可以啊。” 封哲听出了话里的如释重负，暗自好笑。苗密确实有一种让人能舒服相处的魔力。 “怎么没动抹茶挞，尝尝看。” 苗密赶紧戴好一次性手套，整个拿起来，咬了一大口。 “味道如何？” “好好吃。” 看到封哲被自己满嘴抹茶粉逗笑的样子，苗密心里松了一口气。 被细腻粉末有些噎到的她赶紧拿起气泡水喝了一大口。 滋味，怎么说呢。比起苦苦的抹茶挞，她还是更加喜欢甜甜的芒果蛋糕。 中间流心的抹茶挞吃起来其实有些狼狈，如果面前是湛承星，可能她能更不顾形象地品味一下滋味到底如何吧。 此刻的两个小蛋糕很快就让苗密付出了代价。 彼时她站在一群明星与模特中间，身穿一件当季的米白色成衣礼服。当设计师及造型总监为她搭配好让她去试装的时候，苗密就感觉情况不妙。 她在试衣间里跟助理努力了很久，才将拉链从腰际卡住的困境中解救出来，顺利往上。 助理在苗密身后翻找着尺码标签，严重怀疑品牌方准备错了码数。 本来就已经被进场时的一群看起来有一米八的火柴人女模特给震撼到，接着又是试衣间的这一出。 饶是心态良好的苗密，也在穿好衣服出来后，被布料紧紧包裹之下，感到一丝不自在。 偏偏，这一场高定奢侈品牌的最新一季全线艺人大合照中，还有刚刚经过了漫长考察期，官宣品牌大使的梁莱，也在拍摄现场，看到她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周围工作人员说。 “现在怎么什么人都往镜头前塞。” 在这圈艺人里，不管大家作品怎么样，平时个人形象和风格都很有格调。她确实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位。 要不是品牌方买股《迷妹杀手》，练英又一向以强烈的镜头语言跟服化道风格在海外有大量拥趸，加上湛承星之前的牵线，她也混不进这一次的群封。 当苗密以为最悲催的地方在于众星闪耀之中，看着站在C位的湛承星、封哲，连梁莱都能靠后排中间有正脸镜头。而自己却只能在最旁边的旁边，被挡住几乎整个身体镶边。 没想到，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轮到拍群星集体海报的最后一次，全程安静时，她只感觉到“刺啦”一声，感觉自己腰部凉凉的。 等服装助理及造型师向她冲过来的时候，苗密才发现。 原来是她的礼服侧边。 被撑裂开了。 第22章 她披星又戴月 苗密已经不是第一次拍摄海报或者宣传照，却还是第一次能够进入如此高规格的大刊杂志与奢牌合作的拍摄现场。 入圈以来，她所要克服的种种未见过世面的样子，均出现在剧组适应跟演技打磨上。 也许是因为进的几个剧组要么赶进度，要么纯粹地磨演技，除此之外，苗密还未太多地关注于自己的长相，身材与同行业女艺人的差距。 她始终觉得自己走的路线是普女谐星赛道，钱弘哥的公司里面，搞笑明星和主持人里，说实话长得比她更有“笑点”的多了去了，以至于偶然回公司的时候，给她一种自己长相身材都挺不错的自信。 可这一次在拍摄奢牌现场，那站在棚内清一色的纤腰细腿，最新季露腰装下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腹，紧紧贴着颧骨的紧致脸庞在冷调雾面妆之下的“疏离感”，都让她的丰腴显得格格不入。 有时候，没有驾驭过的华服，反而加剧一个人的不自信。 苗密是到了现场后才知道，梁莱是刚刚官宣的腕表线品牌大使。 明明在之前的试镜时，哪怕梁莱对她种种不屑跟打压，苗密还是自有一股高傲。支撑她底气的是，她苦练的身手还有她的演技。 在被波姐提醒她梁莱的背景之后，苗密也曾偷偷地在一个人的夜晚，去搜索梁莱之前的作品，很自信地认为，哪怕是在她旁边做配，她也可以凭演技夺走观众的目光。 可来到了时尚圈，看着梁莱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一袭银色吊带长裙，开叉到大腿，露出线条流畅的腿型，明明在苗密的审美中并不理解的衣服，却硬是被梁莱撑起来。 第一次，苗密意识到，女明星或者是模特们追求的极致瘦感，是十分有道理的。 在严苛的镜头下，没有动态动作、眼神或表情的弥补，凹陷的下颌与腹部，确实能看起来更“高级”。 苗密知道，梁莱故意在棚内，做出一些针对与冷嘲热讽。她告诉自己不应该被影响，不应该在意的。她，只是一个从小剧院走出来的平凡女生，因为极大的运气跟一路上的贵人赏识，才有机会站在这里。 她不应该自怨自艾，她的目标是拿影后，而不是当时装模特。所有的这一切感受都能对她的人生经历跟演技有更好的历练。 自信一点，抬起头，苗密悄悄对自己说，至少还有钱拿不是吗？她最喜欢钱了，想象报酬。 可一想到报酬，才记起来，这种所有明星都上赶着巴结想来的高级奢侈品拍摄，其实并不会给非代言人太大的酬劳，真是…… 算了，想想湛承星吧，他跟波姐动用了资源，她不能给他们丢脸。 苗密给自己打气，男人，也可以成为她的动力。 他，一位出道多年，拍摄过无数大牌杂志的顶流。他最近在国外拍最新代言，苗密跟他打视频的时候，提到这一次拍摄，湛承星还分享他的拍摄秘诀：你就记住全天下老娘最美！ 苗密用这一来自顶流的经验给自己武装起来的底气在看到最后到来，在众星捧月之下步入摄影棚的顶流本人的时候，一点点裂开了。 她突然意识到，之前自己一直觉得湛承星的闪耀夺目不可一世是来自于他的地位与粉丝加持，现在看到眉目俊朗一身撞色渲染的珍珠光衬衫与西裤被首席设计师领到C位的湛承星，才意识到。 可能只是因为颜值。 湛承星的那一套拍摄的顶流经验，很吃建模。 而苗密，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完全紧绷无法自在活动的衣服，她怎么看都跟时尚二字搭不上边。 她看着同样也站在非常靠中间的封哲。 如果说对方是能够驾驭从文艺片到生活剧的戏路宽广的影帝，那么她自己，这张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没有骨感的手臂，即使化上这一季度充满艺术感妆容，依然带着“生活感”的脸。 跟周围的冷调精致相比，就像路人混入了片场。 跟站在中间C位，不断在摄影师的指令调整之下，让湛顶流能够更多地露出整个身体，而苗密这样几排之后的人，别说身体，哪怕是脸都只能得到一个侧脸。 她再一次深深地意识到，她跟湛承星之间的差距。 有一些事情不是可以靠自己的乐观打气就消灭的。 就像湛承星小号被曝光后，连他的粉丝跟路人都不会太反弹激烈。 毕竟苗密在旁人眼中，比起作为一个女艺人，更像一个中性的乐子人。 比起她这样的，人们都觉得湛承星这样的人，更会喜欢像梁莱那样的女idol吧。 苗密盯着拍完一张后，立即给站在前排C位的湛承星团队看效果，而站在后面一些想搭上话在旁边凑热闹的梁莱，只能在身后掐着自己的手指。 而同样站在前排的封哲，还记得回头朝她这个银幕搭档看了一眼，笑了一下。 几分钟之后，苗密就迎来了她在此次拍摄中最刷存在感的一刻。 她身上的礼服，裂开了。 如果苗密更有经验一些，或者是再多拍几次这些国际大牌，那么她就会知道奢牌并不意味着衣服结实。 尤其是这种充满设计感的新一季的衣服，还未投入量产，往往是打板之后手工工坊出品，其实并不牢固。 当然这其中，还是有大牌对于他们看不上眼的小艺人的捧高踩低，才会直接按照严苛的模特尺码制成，而不通知苗密试衣。 只看站在第一排的艺人，难道就个个是模特身材了？还不是有人提前调整缝制修改到合身。 其实哪怕是模特，撑破衣服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苗密第一次面对，又在这么多模特与艺人中间，整个人都僵硬着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找一个台阶。 跟她来的助理，也慌了神，下意识第一反应是道歉，心想不会要赔钱吧。 如果这事换到湛承星团队的那种老道的助理，肯定一上来腰一插就开始指责“什么破衣服也给我家艺人穿，谁准备的站出来！” 接下来，艺人本人只好宽宏大量地站出来表示没关系，就顺利化解，还能收获一个平易近人的评价。 由于苗密本身还站在后排的台阶上，她只好先一边用手捂着腰部的裂口，一边自己爬下来。 比起服装总监与造型师，先走过来的倒是离得较近的封哲。 他脱下自己身上穿着的西装外套，披在苗密身上，利用身高优势挡住她，还一边对着一众艺人说。 “我上一次拍你们家也穿坏一条裤子，现在我搭档来又承受一遍，可见我们《迷妹杀手》剧组跟你们家真是气场不合啊，Eason。” 众艺人跟模特很给面子地笑了起来，被点到的服装总监Eason立马过来，让助理领苗密再去换一件衣服。 摄影师跟统筹正好让在场所有艺人休息几分钟。 “怎么回事，之前谈这个资源的时候，我记得谈好是最新一季水波纹刺绣礼服，很适合她身材的一件？” 湛承星一下来就问了自己的执行经纪蔡澍华。 能做到湛承星这样级别艺人的经纪人绝不会是工作马虎的人。她去按照要求帮苗密拿下这一次拍摄的时候，连配到的礼服模特上身图都给湛承星过目过，以防她老板有任何不满意或者要调整。 湛承星今天是从国外拍完另一个项目刚刚回国，他们团队是整个拍摄众最后一个到的。 蔡姐到了现场安顿好自家艺人之后，也顺道关心了一下老板放在心上的苗密。 这次拍摄的艺人太多，人多口杂，她带着湛承星的标签不好直接上前，只跟苗密旁边的工作人员沟通了一下了解情况。 “波姐这边的人脉是他们的全球总监，这一次大中华区换了一位新总监刚刚上任，就是那个Eason，是从另一个品牌挖过来的。也是因为他，所以这一次群封带了很多新面孔。估计是这个中间出纰漏。” 湛承星点头，看了看被围在艺人中间的Eason，让蔡姐通过他们的关系去施压，将原来定好的礼服拿过来给苗密。 他想到了苗密之前跟他讲好绝对不想公开他们俩之间关系的要求，所以并没有自己直接上去对新来的总监刷脸提要求。 沟通需要时间，当湛承星收到蔡姐这边已经搞定的消息之后，乘着众人也都在三三两两扎堆等待，自己进入走廊，想着如果没有人就去苗密化妆室跟她说一声。 走到贴着苗密名字的房间外，尚未敲门，没想到先看到封哲从里面出来。 湛承星压根不低头看他，想无视而过。封哲却不这么想。 “前两天还被苗密约出来，跟我商量她接《英霜记》的事情，跟湛老师倒是很久没见了。” 瞎说！明明是你主动凑上来。 湛承星心里酸得简直要将牙咬碎，脸上却端起一派大度。 “我知道啊，苗苗跟我说过啊，她有些苦恼，还是我让她去听听看你意见的。毕竟你年纪摆在这里嘛，封老师。” 湛承星一副看我多宽容。 封哲好脾气地笑笑，没再多说，走了。 湛承星转脸就笑容消失，他走进房间，关上门。本来是为了她那惊艳的目光，所以一直没跟她说帮她争取到了当季主推的礼服。 没想到反而搞成这样。 不过不要紧，现在又重新来过。 湛承星还未开口，苗密已经转头向他看来。 助理默默走出去，将门关上。 苗密朝着他轻松一笑，一脸无恙。湛承星却不知为何，突然就感到为她叫屈。 “什么破衣服，我们不穿了！” 充满湛顶流风格的话一出，苗密明明被他逗乐了，可他抱上来的瞬间，她将额头抵着他腰的时候，却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在撅着嘴展露出脆弱。 其实这动作一点都不浪漫，因为苗密还顶着一脸妆，而湛承星也还穿着要拍的衣服，所以两个人只是虚靠着。 让人柔软又充满安慰感的拥抱似乎也并不需要通过身体的贴合肌肤接触来完成，湛承星在这一秒钟想着。 “呃，”他有些没话找话地开口掩饰自己，“其实，一会儿你的礼服——” “刚刚哲哥过来跟我说了一声，那个服装总监Eason说时间紧张，他说现场安排一件替换的礼服给我。” “对方还说他跟哲哥也是朋友，以后有机会一起合作。” “我答应了。” 湛承星忽然意识到，原来即使他已经认为自己足够体贴，足够细节，却还是无法想象到跟自己不同处境的女艺人会面临的局面。 在他踏入这间休息室之前，他完全没想到过让其他艺人再等待一下会是个问题，即使他从来都守时从不迟到。 他也很难以开口，对着苗密反驳那个Eason可能只是在讲一些屁话，实则就是怕麻烦。 难以开口说明，那一条原本为她选好的礼服是这一季的压轴款，她穿上一定比现在这件版型离奇的塑料袋似的礼服好看。 所以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 第23章 她乘风又破浪 【吃瓜】刚从朋友那里听到的奢牌杂志拍摄的瓜！某新人演员疑似在拍摄中撑坏高定，一线顶级男艺人为她救场？ 从朋友那里听到的，保真程度自行判断，毕竟时尚圈的事情真真假假，咱只说听到的细节哈~ 具体就是前几天据说某国际奢牌拍年度群星杂志，来了不少大花跟顶流，还有个最近靠综艺小火，正往影视圈蹭得很努力的女艺人（暂称M）。 M之前是走搞笑路线的，身材属于……嗯，反正离女明星还有一定差距啦。。。 重点来了！拍摄集体照的环节，M穿的品牌最新季礼服，摆好POSE，没想到一声撕裂，礼服直接崩了，当场开线！ 我朋友说周围工作人员都懵了，还有品牌方总监脸色发沉。 简直尴尬到抠脚。。。 更绝的是，谁都没想到现场一位TOP级别男明星居然为她救场，品牌方也是看在男艺人份上没有追究。 本来没什么八卦的论坛瞬间被引爆了，下面评论马上开始猜测M女明星是谁： 【我好像知道了是哪个女明星，好明显啊……】 【搞笑 身材偏丰满 影视圈，明牌了吧】 【不是，都来拍杂志了，控制下饮食很难吗？现在明星钱真好赚！】 【是不是MM】 【到底是谁啊？M？MM？有没有人宠宠我！抓耳挠腮】 【楼上，我去百度了，MM跳出来是苗密，当然我不是说这个帖子哈】 【品牌方也有问题吧？拍之前不试穿？还是只做小码？奢侈品牌真是傲慢】 【怎么没人扒救场男明星是谁？听起来咖位很厉害】 【刚刚去扒了一圈杂志预告，破案了，当天封哲也在，他那么绅士，又跟苗密合拍电影，肯定是他】 【服了，怎么又开始说身材了？苗密官方身高165，115斤，这叫胖？】 【人家本来就是谐星那类的，我看练大导都没要求减肥，一切都是为了角色服务，某些人不要这么刻薄】 【上镜的话165起码要不过百才能看起来匀称吧。。没有说苗密肥的意思哈】 【某些评论点进去一看就带知道是某人粉，你家姐姐是瘦了，不知道填了多少东西在身体里】 【呜呜，只有我磕到封哲跟苗密吗？超期待《迷妹杀手》，果然跟封哲合作过的人都说他人很好】 【只是合作关系哈，抱走影帝不约，没有说苗密不好的意思，但封老师之前的绯闻对象都不是苗密这款，不用拉郎】 【杂志能不能放花絮出来啊，好想看封哲脱外套披苗密肩上，肯定很苏】 【只有我觉得苗密身材很性感，很纯欲风吗。。。现在女明星都过度减肥，身材平板。。。】 【要我说，不就是某奢牌瞧不起人么，之前某影后穿了好几次的礼服，还不是穿一次品牌认领一次？身材根本不是问题，咖位才是吧】 苗密自从那天杂志拍完之后，公关团队的人已经提醒这件事可能会被嘲或者是发酵。 拍摄现场那么多人，她还没能力能封住大家的嘴到不敢爆料的程度，何况还有梁莱这样虎视眈眈想踩她一脚的人。 其实在拍完后，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现在看到有人带节奏的帖子，完全没有了羞耻或是自抑。 她跟团队商量之后，自己PO了一篇小作文，大大方方转发了这个语焉不详的爆料贴。 如果嘲笑也能转化为她的热度，她不介意自己踩着自己的嘲贴搏出圈。 这个圈子，比起黑红，更可怕的是没有讨论度。 她又不想当只能赞美的洗脑式明星。 苗密在自己的微博po出一系列当天拍摄的花絮，并附上配文： 刚收工就刷到好多朋友艾特我，说有个 “撑坏奢牌礼服” 的瓜像我 —— 行吧，不装了，那个在拍摄现场跟礼服 “打架” 的人，确实是我[哭笑] 先跟品牌方说声抱歉！当天服装助理准备的尺码其实刚好，但我在摆POSE的时候，转身不小心勾到了道具，后来服装师检查过，只是缝线坏了，可以修补，没有“霍霍”贵价礼服。 至于身材，出道以来演的角色有很多打斗戏还有威亚，需要体力，所以没刻意追求“纸片人”身材，我会保持健康，也不会为了“上镜好看”就委屈自己的胃。 毕竟吃好饭才有力气拍戏，给大家带来快乐呀！ 还要特别感谢当天帮我解围的前辈（此处手工打码保护成片，设计总监@Eason说还没发刊不能泄露哦）当时确实有点慌，还好有前辈的“救场外套”，抱拳感谢！ 最后说句心里话：衣服是服务人的，不管哪种身材，自信做自己才最棒！也谢谢评论区为我说话的朋友，健康的样子最漂亮！ (附一张当天的礼服照片) 苗密发完之后，提前就打过招呼的杂志方与Eason也都纷纷转发。 原本群星荟萃的一次策划，不出意外，热度将有各位明星的粉丝带话题宣传。 而现在，苗密的这一次回应，让她迅速抢占了此次策划的话题中心。 一个安全的“健康身材”的话题，与品牌方来说也是有益无害。何况她还点出了新上任的Eason，如今这全民网红的时代谁不喜欢流量呢？ 波姐坐在封闭的豪华保姆车上，笑眯眯地将手机递给在她旁边的湛承星。 湛承星满脸倦色，时差跟行程让他睡眠不是很好。 眼下的一些青黑与没有做过造型的躁乱头发反而让他看上去比平时沉静不少。 拿过手机之前，湛承星以为波姐递过来的是下半年的报告，点开后才发现是苗密在热搜高位的一波热搜。 看来关于那天封面杂志拍摄，她跟团队已经有了后手。 不过湛承星却没有像波姐一样，给出评价或表情。 车厢内一时寂静无声。 “怎么啦，承星？很聪明的女孩，不是吗？” “不要跟我提她。”湛承星别别扭扭地开口。 十分了解他的波姐一看就知道他是在自己跟自己生闷气，故作不解逗他：“怎么？这么快就？” 她那一脸安慰理解的表情让湛承星更生气了。 “我最近恨她。” 波姐早就从蔡澍华那里知道来龙去脉，看到这波热搜，说实话，她还挺欣赏苗密的。 她无情地开口：“都用上恨字了？请问苗小姐知不知道啊？” “恨来恨去，不就是恨她不够爱你？” 波姐可不是只会捧着自家艺人拍马屁的经纪人，对于湛承星，又是一路保护着他走来，知道他的变扭跟纯情。 所以总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冷酷地指出自己的看法。 波姐经手过太多艺人，也见过太多圈内的事情。 她的手里捧出过国际影后、流量小生、歌王、影帝，也看过许许多多跟她同辈的经纪人、比她年纪小的，听过太多的八卦跟别人的故事。 对波姐来说，跟一路伴随着腥风血雨、掌声与骂名，靠着野心与坚韧意志才能在这个圈子内占有一席之地的女明星不同。 男明星，拥有太多人的爱，太多的掌声与崇拜。 粉丝的、周围工作人员的、经纪人的，甚至还有男明星的家属的。 包围在这样几乎是跪着仰视他的目光与话语之中，男明星们很容易就成长为溺爱中的巨婴。 惯子如杀子。 一个稍有名气的男明星周围，实在有太多“婆婆”心态的人。 波姐不屑做这样的事情。 “承星，你郁闷的点是什么？” “她没有像她的长相一样，变成一个躲在你的羽翼之下沾沾自喜的小女人？” “还是失落于你无处展现的顶流权力？” 湛承星摇头。 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爱怎么是一件这样复杂婉转让人难以诉诸于口的事情。 “承星，在这个圈子里女人的处境本就艰难许多，要出头也不容易。” “如果她只是一个得你青睐就退居幕后专心跟你恋爱的人，那跟那些蹭你热度的女明星没什么不同，你也不会动心。” 湛承星抬起头，没有经历过什么伤害挫折的人就是会很快从困难中站起来，信心满满。 波姐觉得，苗密一定也很为他的这一特质所着迷吧。 “之前不是《英霜记》的整部电影原创配乐有联系星辰音乐，我决定让阿耀接下这个项目。” 星辰音乐制作公司是湛承星独资的音乐媒体公司，包含了很多影视行业的音乐制作项目。平时除了帮他打造他的个人专辑之外，他很少过问公司的其他项目选择。 这一次，看来是为了能够更多地参与《英霜记》，或者说制造跟苗密更多明面上接触的往来。 对于音乐及商业上的事情，波姐一向由他自己做决定。 另一边苗密已经进入《英霜记》的片场。 老实说，很糟糕。 她到目前为止都还未收到完整的剧本。 合同已经签完，她人也已经进组。按道理说，根据合同条款，他们签订的是在剧组呆的实际时长，她只需要履行完到点走人即可。 可苗密的责任心及认真态度让她在看不到剧本，没有戏份的情况之下，总有些焦虑。 整个剧组的工作氛围也让她不适。 苗密一路走来，所遇到的业内环境，或有辛苦苛刻，尚且还在雇佣与被雇佣的职场关系之中。 她与团队之间每个人的关系，有吩咐与被吩咐，有主有次，但都算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 任何的行为都会在底线之内。 而她入了《英霜记》剧组之后，所见到的导演、编剧、美术组等，都是师徒制度，充满着一言堂与随处可见的打压。 苗密自己也是从学戏环境之中出来，师父从来都是呵护多，责骂少。而当年在剧团之内，无论是周昀还是程玉，师兄师姐也从没有恶意欺凌。 苗密看着再一次因为给自己递了一份饭，就被梁莱当成发难的生活助理，心里叹了一口气。 “你拿谁的工资，人家需要你巴结？” “对不起，梁小姐。”生活助理是个声音细小的瘦弱女孩，看起来极为年轻。 “啧。”梁莱只一个眼神，生活助理就蹲下来，跪着服侍她吃饭。 “人家可不追求纸片人身材，要健康身材。你才给一份盒饭人家怎么够吃！” 梁莱面前的桌子上也摆着剧组的盒饭，同时还有她自己营养师配备的保持身材的减肥餐。 她用筷子戳来戳去，将每个保温盒里的食物都翻搛了一遍，生出了一股无名火气。 “烦死了，这菜怎么吃啊，这么油。” 说着，毫无征兆她就将一盘剧组里的炒菜心倒在生活助理身上。 “赏给你吃了。”接着就看着助理，似乎是等着看她动作。 这场面不知道之前发生了多少次，以至于生活助理没有任何求饶或者反抗，竟真的用手抓起一颗菜心像是往嘴里送。 “住手！” 第24章 她闪身为旁人 苗密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她来到这剧组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的演技戏份，而不是来当道德标兵。 梁莱归根到底不过是找个由头发作，严格说起来苗密不应该将自己当成是事件起因。 毕竟短短进组时日，她已经见过无数次梁莱对着助理大呼小叫，劈头盖脸责骂的日常。 可当看到那个小助理真颤抖着手，要将菜心抓到嘴里的时候，苗密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了。 有些事情实在太突破她的底线。 梁莱盯着苗密的手，怒目圆睁，“我教训我的助理，你也要管？她拿我发的工资，吃里爬外，你又是哪里来的贱人？” 梁莱的眼睛像淬了冰，好似面前站着的不是她的搭戏同事兼替身演员，而是什么杀父仇人。 如果，此时有梁莱的粉丝在这里，一定会大惊失色。 一直到今日，网络上还有许多粉丝账号剪辑的梁莱曾经在异国卑躬屈膝，当个礼貌后辈给人鞠躬，在综艺里面小心翼翼说着外语，抓住每一个镜头展示自己的刻苦模样。 为了舞台梦想，艰难生存是很多粉丝对她的印象。 曾经看上去那么谦卑的一个人，居然有一天在短短时间内，会有这样跋扈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芭比娃娃脸上。 真不知是她本性如此，还是曾经太遭打压，所以一朝得势更加变本加厉。 苗密不想再多费口舌，端看她们这小范围内的冲突，只引得周围的其他摄像、道具组的工作人员频频侧目，没有一人站出来打圆场，就知道剧组这种地方，没有正义可言。 她让自己的助理过来，想抚那个浑身菜汤的小助理去清理一下污浊。 自己对着梁莱，开口道：“我压根不认识她，你又何必指桑骂槐？剧组里人多口杂，你也不想——” 梁莱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只往她身后一把揪住小助理的头发，将她拽得一个趔趄。 “我让你走了吗？” 小助理整个人蹲在地上，人不断哆嗦道歉：“对不起，梁小姐，对不起……” 梁莱笑得刻薄又得意：“你看，她自己愿意得很，你管得着吗？” 让苗密没有想到的是，小助理居然依旧拿着还挂在身上的菜心往嘴里塞，一边咀嚼一边对着梁莱说：“梁小姐，我错了。我不应该给别人拿饭。你别生气。” 说完，她还对着苗密说：“苗小姐，你别多管闲事了。梁小姐教训得对……” 仿佛苗密的解围跟坚持反倒让她难堪。 苗密愣在原地，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 梁莱像一个胜利者一样瞥了苗密一眼，轻轻拂去了自己裙摆上的褶皱，对着苗密说：“看到了吗？我身边的狗都知道该听谁的。” “苗密，你很会演，很会打？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别到时候连自己的戏份都保不住。”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背后还跟着追着她的助理，只留下周围一众看热闹的人的目光。 苗密没多说什么，至少她问心无愧。 倒是旁边的助理为她打抱不平，列数了她们助理之间听说的梁莱的那些恶心操作。 蹲下伺候，减肥没办法吃就让助理塞下去，还厌恶助理的身材，还大半夜不睡觉打电话叫人起来帮她翻行李箱找东西，还要帮她洗沾了经血的内裤。 “其实当众羞辱都不是第一回了，我听隔壁化妆师说他们还见过一次梁莱把小助理扔高架上让她走回去呢。后来是剧组大巴正好在后面，才载了她一程。” “哎，苗姐，你不知道，小助理是没人权的啦。几千块的工作，你不干有的是人。万一前主雇放话说你人品不行，后面哪个明星还敢用？” 苗密也没有办法，这确实是圈内现状。 大多数作坊式运作方式的后果就是，有些艺人连给助理工资都是直接转账，压根没有正规保障的概念。 工作人员的待遇如何，全看老板良心。 苗密见过湛承星给他公司跟团队人开的工资，那时她签进了钱弘的公司，除了经纪人戚姐是跟她固定搭配之外，其实她团队里的其他人都是属于公司内流动人员。 湛承星知道她那时选了钱弘公司的意思，不想跟他绑定太深，又担心她初次签约，没名气没后台，担心公司里的工作人员不将她当回事，还特地用苗密的名义给了人家红包。 湛承星自己也是从小idol做起的，这些公司里的工作人员上心与不上心差别也很大。 湛承星知道苗密那时还没赚到什么钱，就帮她打点。后来苗密的各种代言通告总算积累着一些后，就自己来做这些。 总体说来，她现在手里也算是有一批比较固定愿意跟着她也忠心耿耿的班底了。 湛承星也跟她说过，团队的人不是一下子就能来的。有了用惯的，后面想要自立或者出了纠纷，才不至于青黄不接。 苗密因而也对自己的团队人员并不克扣。 做艺人这一行，在她目前这个咖位，虽然赚的钱肯定比上班族多，但开销也不少。 当然这些支出都在于苗密对于自己的事业有长远的野心。 可这一行的特性也导致了并不是今天有好角色就意味着步步攀升。 而所有的项目在它真正面世之前，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结果如何。 名导、名著、影后影帝，可能都会失灵。 苗密进了《英霜记》剧组后，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她管不了别的，至少自己在的镜头里，做到她自己的标准。 而另一边，梁莱发作了一通后，心里觉得火没发干净，又跑到导演吴启生那里。 目前剧组卡在剧本，吴启生不太满意里面感情线的戏份，梁莱又对里面自己的戏份跟苗密的戏份暗暗对比，想把高光都加自己身上，让苗密最好演一个面目可憎的小人。 “莱莱，你看。”吴启生旁边围着一帮赶工的编剧，他则跟助理导演在看一些目前拍的片段。 屏幕里显示的是苗密试拍的一段剧情，当然后续会剪辑到梁莱的身上，作为她的打戏。 “这身手特别利落。” 吴启生本就是旧时代拍武打动作片出身，看到厉害的苗子也有几分惜才。 他作为一个导演跟长辈，说的时候不觉得。旁边的梁莱听了心里却冒酸水。 真烦人，不过是个来帮她抬咖的上不得台面的人。现在还要在她面前将她比下去。 让姓苗的出点事就好了。 梁莱蹲坐在吴启生旁边撒娇：“吴叔叔，她练得这么好，那几场重头打戏现在练完没有啊，我看不如让她直接先去B组拍那个？” 吴启生摇头：“这几场我要亲自盯，再说你得在旁边补正面镜头，到时候一起拍。” 梁莱心里更加不服，本来是她的替身，怎么听起来她才像是微不足道的那一个？ 她想要翻白眼，脸上却还挂着乖巧的笑意。 “那还是要提前排练一下，我看王编那里又设计了新的戏份，伍哥天天在练戏，索性让苗密也过去跟他对练一下咯。” 吴启生看着旁边那一堆一直在重写，推翻又让他不满意的本子，倒是点头答应了。 执行导演在旁边得到了吴导的首肯之后，就去通知苗密团队那边。 梁莱笑眯眯地对着手机发消息，有一种凌驾于别人之上的爽感。 练功房里，苗密坐在木地板上休息。 接到导演那边语气敷衍的通知后，她在剧组的行程就变为每日到这里报道了。 剧组里的人多是沾亲带故，苗密心里清楚，自己的安排可能是梁莱“建议”的结果。 她也没有多说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里是武术指导团队的地盘，一帮看上去就精瘦干练的男人里站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人，留着利落的短发，眉眼间带着股玩世不恭的劲儿。 这就是之前苗密听来的消息里面提到的，《英霜记》电影的投资兼制片的儿子沈劲伍。 也是《英霜记》电影原型苏英霜丈夫跟后面的夫人生的孩子。 “你就是苗密？”沈劲伍上下扫了她一眼，他目光在她的胸部与腰臀上停留了几秒，嘴角勾起抹轻佻的笑。 苗密很不舒服。 “听说你是综艺咖来的？”沈劲伍突然上前一步，手里的道具刀故意在她身侧划了一下，刀背轻轻擦着她的腰线掠过，借着收刀的动作，指尖还触碰了她的胳膊。 “反应这么慢，要是真开打，你这身段可躲不开啊。” 身后刚刚站在他周围的一帮男人哄笑起来，所有人的眼神直白**。 苗密没接话，只按照之前武术指导教的动作起势。 拍电影又不是武打比赛，需要的是团队的配合与排练。所有的动作都按照安排好的节奏走。 她来到这里，被安排排练的就是作为女主角的梁莱跟男主角的沈劲伍的对打戏。 沈劲伍这个角色，按照苗密目前看到的剧本是一个完全杜撰出来的角色。简单来说就是按需刻画，为了突出沈劲伍而写。 武指在一旁喊 “注意距离”，并不走心。 沈劲伍像没听见，接下来的对招里，总借着 “调整姿势” 的名义凑近她。 要么在纠正她握鞭手势时，手指故意蹭过她的手背，要么在模拟 “格挡” 动作时，胳膊肘轻轻撞向她的腰侧。 嘴里还不停念叨：“你这身材练打戏可惜了，比那些干瘦的女明星看着有料多了，平时是不是很少运动啊？” 苗密脚步往后退了半步，用手拽住他的手腕，试图拉开距离，同时向旁边的助理眼神示意。 沈劲伍变本加厉，在模拟“夺鞭”的对招，反过来扣住她的手腕，还将她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梁莱让我给你点教训。”他的手指带着温热的触感，故意用很大的力道让苗密挣脱不开。 “可她没说，你是这么个小美女，身材还这么有料。”他的眼神像是蛇一样贪婪。“怪不得她不爽。怎么样，跟我搞好关系，整个剧组没人敢欺负你，梁莱也插不了手。” 苗密抬起头，眼神压根没有沈劲伍想象中的害怕或屈服。 她眼尾微垂的杏眼，透着倔强，语气冷冷的。 “沈劲伍，我身上戴了拍vlog用的微小摄像头。你确定要继续说下去吗？” 第25章 她错过我探班 暖色灯光的卫生间镜子前，梁莱正在拿着唇彩给自己补妆。 她一边补一边回头问旁边的助理，有没有不妥之处。 助理看了看她此时跟平时在剧组完全不同的打扮，摇了摇头。 她脸上的妆容是晚上特意叫了自己团队的化妆师化的，眼尾微微上挑，衬得眼型狭长又魅惑。 眼妆还用了珠光的眼影，从眼窝晕染到眼尾，加上猫眼型的假睫毛，在灯光下眨眼的时候，轻轻晃动，勾得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在剧组里定妆需要按照吴导的要求跟审美。吴启生对女主角苏英霜的形象有着自己的固执理解，不允许任何人插手。 而沈制片除了自己儿子沈劲伍的戏份，压根不在乎这些，助理目睹过梁莱好几次软磨着提意见，都被驳回，最后索性不说了。 现在脸上的这个妆容，才是梁莱的舒适区。让她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场一样。 看助理说不出什么，梁莱没理睬她，又继续从脸看到了身上。 助理早就喜欢她问过自己后，又不当一回事了，安心站在一边发呆。 她也知道梁莱现在是紧张里带着一点兴奋。 晚上制片人那边通知突然有个饭局让她去。据说是剧组签下了电影配乐的合同，跟音乐制作公司吃个饭。 本以为是跟对面音乐总监之类的后期工作人员吃饭，没想到制片紧急得到消息，对面同行的还有音乐公司的幕后大老板湛承星。 这顿饭的规格一下子高起来了，不但导演制片到场，制片人还特意让梁莱过来“活跃气氛”。 毕竟《英霜记》的剧本除了梁莱一个绝对女主外，剩下的其实都是男性角色。那个苗密还在武术指导那里加练，自然不算。 连小助理这个跟在梁莱身边，已经见惯了明星的，都知道，那可是湛承星。 梁莱再一次扫了一眼自己全身，她的黑色包臀吊带裙让她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领口也开得恰到好处，露出了精致的锁骨跟一点点汹涌。不露骨但又性感。 不过穿了这么贴身的裙子，饭局上一会儿除了酒，是一口都不能吃东西了。 她回到包间的时候，男人们已经热络地聊起来了，丝毫看不出局促。 梁莱一推开门，眼睛就盯着桌子上那唯一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 沈制片很贴心地将湛承星旁边的位子空了出来，那是留给她的座位。 一桌人在她进去后都看了过来，梁莱只看到湛承星的目光，可有可无地略过了，好像她是个进来上菜的无关紧要的服务员。 梁莱丝毫不气馁，扭着胯走过去，高跟鞋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沈制片很有眼色地向湛承星介绍起梁莱。 梁莱对着他的点头，故意姿态慵懒地拉开椅子坐下。 任何人都看不到，只有旁边湛承星能感觉到的深红桌布旁，随着梁莱的坐姿而隐约露出的半截大腿。 可惜，梁莱这精心计划的一幕，湛承星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沈制片看湛承星兴致缺缺，没有再继续推销梁莱，而是将话题转到音乐上，满脸笑容端起酒杯，说：“湛总，这次能请到您的团队做配乐，真是《英霜记》的福气！” 梁莱侧过头，手托着脸，近距离盯着湛承星。 他完全没有做造型，看起来也没化妆。头发蓬松地垂着，整个人的气质带着一种未被烟火气浸染过的澄澈。 梁莱的眼神似水一般划过他的手腕，上面戴着一只腕表。 在包厢暗黄的灯光之下，表壳与表圈上镶嵌的钻石发出一种光芒。梁莱并不懂表，她的身价收入还没到能对名表如数家珍的地步，只是有一些装点门面的奢牌时装表。 除去那些复杂的机芯、万年历等计时组合，梁莱能看懂的仅仅是表盘上抛光处理过的“PATEK PHILIPPE”，在指针之后透着低调。 梁莱在韩国认识一些财团二代一起喝酒的时候，看到过别人手上戴的，听说是几百万，却没有眼前这一只这么多镶嵌的钻石。 梁莱勾勒着眼线的明眸更加闪着魅惑的光，这样的极品男人，哪怕只是脸，睡他都是一种享受，何况他还极具财富与名气。 梁莱想起自己的满身“装备”，她可是身经百战，自己这一身功夫并不比在排练室练习的舞蹈要少。 无论湛大明星喜欢什么样子，她都可以变成任何他喜欢的形状。 桌子上都是男人，除了梁莱。可能在其他地方她还算是个女神，在他们这种年纪的男人这里，她也是一盘赏心悦目的菜，为这个饭局增添香气。 早期她继父这一圈子里的女人想要上位，都靠黄色玩笑跟火辣身材。何况她又不是继父的亲生女儿，她妈妈也不过是靠着几分姿色，几分识趣才最后上位有了一个名分。 梁莱在自己还刚刚开始发育的时候，还在饭桌上听过那些叔叔们开过母女档的玩笑。 她那时只装做懵懂无知。也是因为厌恶，所以才在异国当练习生谋求发展。 不过长大后的梁莱，就渐渐清晰地知晓了残酷现实。 这种事情，哪里都一样。为了不陪这些长辈而出国，没想到在国外，也没少参加经纪公司安排的饭局、酒局。 比起跟她一起练习最后没能成功出道，或者是昙花一现回国后就没了资源的同辈，梁莱很清楚自己已经算是幸运。 因此她回来后，更加放得开身段。 比起自尊或是感情，更可怕的是没有资源没有曝光，无人问津。 继父混的这一圈人年纪也不小了，她不抓紧机会，后面想要蹭热度都没得蹭。 现在也早就不是十几年前，没看到连导演跟制片都陪坐在这里，捧着现在比这一圈人都更年轻的湛承星吗？ 当制片皱着他那一张油脸让梁莱起立，开始提议她搞点擦边气氛的敬酒时，梁莱二话不说就起立。 无论红的白的，对嘴吹还是混着来，她的酒量都是一个一个局练出来的。 不过，她瞟了湛承星一眼，脸上还是先只露出了一些羞涩笑意。不知道湛顶流喜欢哪种风格，一开始上来不好太豪放。 桌子上的男人指着梁莱因为几杯酒而有些薄汗微微泛红的胸脯调笑道：“梁小姐酒量不行啊。” 另一个又说：“年轻人还是要练，要给机会。莱莱，这里你先敬一圈。” 梁莱知晓这不过是刚刚开始，立马自己拿了一瓶红酒倒满。 等喝了一阵，再被掐两把腰，开几句她身材不错的玩笑，被吃点豆腐。酒桌气氛马上就能活跃起来。 等这张桌子上的每个男人都摸了一把，大明星也会被起哄上来，不算什么大事。 她需要故作扭捏，欲拒还迎，更能引起他们的爆笑跟亢奋。 向来如此，她已经习以为常。 无论说着什么语言，哪个国家的男人，不都是这么回事儿吗？ 梁莱拿好酒杯，手还故意地在缩了两公分的紧身裙尾沿往下拉了拉，好像一副怕走光的样子。其实地下压根就没穿安全裤。 她打算往制片那边走，慢慢转过一个圈才转到湛承星面前。沈制片也接到了她的眼神。 谁都没有想到，此时酒桌上沉默了很久的湛承星突然开了口。 “既然这顿饭是庆祝跟我们星辰音乐合作，没道理需要别人敬酒。阿耀。” 酒桌上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只听得到湛承星带着磁性的声音回荡在包间里。 似乎这是今晚他的第一次明确开口，却是为了阻止一个女生被灌酒。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被湛承星的强势震住，没人接话。他另一侧坐着的名叫阿耀的很识趣地立马起立，拿着自己的杯子朝沈制片走去。 众人立马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又热闹着喝起来。 湛承星本人不喝酒，圈内的人跟他有过饭局交集都知道个大概。 他带出来的人却酒量不俗，按照沈制片之前提到的，敬了一圈下来脸色没有丝毫的改变。 本来应该礼尚往来，由剧组这边再回敬一遍，大家肯定是打圆场让湛承星随意的。现在反倒变成了阿耀站出来代替。 由于刚刚湛承星的出声阻拦，也没有人再敢起哄让梁莱作为剧组代表喝回去。 一帮男的实在没什么好喝的。 接下去就普普通通开始吃菜聊天，正常地讲讲圈内的八卦与之后的合作。 酒桌上的众人还是说得热闹，气氛丝毫没有一丝停滞。 唯一安静的角落就是湛顶流所在的位置以及他旁边那个刚刚又坐回来的梁莱。 梁莱这一下，连一眼都不敢瞥她旁边的湛承星了，反而心里泛起一丝丝涟漪跟忐忑，完全没了之前的游刃有余。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像今天这样在酒局里面滴酒不需要沾是什么时候了。 仿佛已经习惯了自己奔波于一个又一个类似的场合，一开始是烧酒，后来又学会了其他颜色各异的酒类。 她这才发现其实自己也是很讨厌酒味的，哪怕是气泡果酒，也没有明白里面的味道比碳酸饮料好在哪里。 只留下灼烧的食管，晕眩又反胃的躯体，以及第二天的难受想吐。 每一次都忍受着肠胃的灼烧感，还要保持清醒做一些酒桌游戏，催眠自己所有的身体接触都是正常的，别像没见过世面那样玩不开。 后来也就真的放得开了，随意了，无所谓了。 好像也真的成为了喝酒达人，闻到酒味自己先嗨起来了。 梁莱的眼神死死盯着离她一个手臂的距离都不到，桌布下旁边湛承星的大腿。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清冽的好闻气息，却不是什么浓郁的香水味。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梁莱想。 她见多了表面光鲜亮丽，却早就跟她一样败絮其中的男明星。因为陪着各种男金主女金主，伏低做小，转头就在女idol女粉丝面前找回尊严。 而湛承星他不一样。 梁莱这一次不想要跟他发展一段露水情缘了，她想要认真地接触他，跟他谈一段干净的恋爱。 在她不敢抬眸，以为湛承星依然高冷的瞬间，湛承星将手机戳得飞快。 【你在哪里？】 【我来你剧组，没看到你！】 【你人不在剧组？】 【这个破剧组很爱灌女生喝酒，你不要参加剧组任何聚餐，听到没有！】 湛承星刚刚看到酒桌上起哄那一幕，就想到曾经他看到别人发的苗密在饭局上被灌酒的视频，恨不得立马站起来去找她。 特意推了其他行程过来，想给某人一个惊喜，结果却坐在这里参加无聊饭局。 【哼，都怪你，你要给我补偿！】湛承星又最后发了一句。 第26章 她想要大居居 【爆！某顶流夜会归国女星，饭局同框急挡酒，女方含情脉脉男方全程低头！】 无聊的工作日下午，狗仔偷拍的视频瞬间又勾起大家的摸鱼讨论。 视频里面的低像素昏暗画面，黑漆漆的看不清男方的脸。 倒是其中女生由于露肤度极高的穿着打扮透露着跟素人不同的气质。 带着全妆的脸在某个车灯闪过的时候，可以清晰辨别出梁莱的正脸。 【哇哇哇，什么情况！某个女idol归国还没认真拍两天戏，先拍拖？】 【所以男方是哪位啊，有没有眼尖的福尔摩斯快快认出！】 【去首发视频的八卦号那里回来了，另一位主角是湛承星，狗仔放了偷拍他们包厢画面的视频】 【莱妹的颜值，湛帅哥喜欢也是很正常啦，郎才女貌】 【什么东西啊，楼上怎么有换头怪的粉丝在乱叫？不要当大家都不记得某人原生脸，脸比盆大眼睛比绿豆小，现在来吹“女貌”？】 【别吵别吵了！包间照片里看饭桌上有一帮人呢，谁家约会吃大圆桌啊】 【等一下！这是不是《英霜记》剧组啊，我貌似看到了吴导演诶】 【某位女明星真是脸大，应酬的饭局都要买通稿，现在是要贷款自己是嫂子吗？】 【去看了一下我湛哥名下官方账号，只是星辰音乐跟电影有合作，正常应酬哈】 【只是路人，但这两人颜值很配啊，我同意这门亲事】 【笑亖，这叫般配？梁莱穿得像要去参加奥斯卡晚宴，湛承星穿得像刚从便利店买完咖啡顺路过来，谁在硬蹭一目了然】 【但爆料贴里说到湛顶流帮梁挡酒诶，顶流与女idol，代入了呜呜】 【看照片里梁莱那眼神，都快粘在湛承星身上了，手还不停摆弄头发……湛顶流全程盯着手机】 【湛承星不喝酒连路人都知道吧，梁莱上次在机场对助理发脾气的嘴脸我们可是还记得，现在装什么柔弱】 【是不是炒作啊，接下来团队再买个“XX 绅士”，“只是好朋友”之类的澄清，好无聊】 【很想弱弱问一句，我记得这个剧组还有一个熟人来着？不是说苗密也在这个组打酱油么，湛天王是不是忘记他还有粉籍来着？都不去看一下他的正主么】 湛承星在赶行程的时候，看到苗密发给他的热搜截图，气到要发疯。 他就说那天感觉怪怪的，出了饭店之后本来想去苗密在剧组下榻的酒店等她。 结果在饭店外面，那一群人闪开，只有那个叫什么梁莱的一直走在他旁边，他立马闪开了。 果然被偷拍。 烦死了。 还好没去酒店等苗密，不然那天狗仔要开心死了，从饭店到酒店，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看图编故事。 那个梁莱看他眼神也怪怪的。他可不想被别人当成是他追到酒店去。 这个什么破剧组，他都想问苗密合同里违约金多少，不然别拍了。看起来就不是太正经的剧组。 结果苗密却训练得起劲，后面两个人的行程都排得满满的，凑不出见面的时间。 导致湛承星最近的排练，吉他声里都透露着怨念。 苗密对于那天两人的错过还有些可惜。工作就像是屎，一来了挡都挡不住。 网上已经放出剪好的《迷妹杀手》预告片，反响很不错。听练导团队说内部试映的反馈非常好，投资方已经有信心冲击假期票房冠军，有其他影片由于敏感内容撤档，因此《迷妹杀手》准备提档。 一下子宣传跟路演进入安排，手忙脚乱。所有的主创团队都在敲定各自需要去的城市行程。还有一系列的宣传任务要认领。 苗密这边也会收到湛承星发来的他后面行程的安排。他接下来的阶段是一波新专辑的宣传兼巡演。空档里面还要担任选秀节目的导师。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来两个处于宣传周期的艺人想要维持一段情感需要多么大的麻烦。 当然，目前她跟湛承星之间还称不上有“名分”。 而那一句经常听说的“因为工作忙碌没法维系感情所以暂时做回朋友”的明星声明，苗密现在才有了点切身体会。 她转发给湛承星那个新闻链接，语气调侃。而她自己刚刚看到的时候，其实心情并没有那么轻松。 点开偷拍的照片，正文跟评论都还没有看进去，只先盯着这张除了湛承星跟梁莱之外的人都被打了马赛克的照片。 照片里面，湛承星在前面看着手机，后面的梁莱视线黏在他的身上，表情缱绻。 就像一对丽人，俊男靓女，何其般配。 即便苗密知道湛承星从那个饭局的时候就在给自己发消息，他眼睛没有离开过的手机上是自己的回复。 心里还是会自虐地想着一些狗血情节，偏偏是她不在剧组的夜晚，偏偏是一直想把她踩在脚下的女演员。 他们同样是idol出身，会不会更有共同的话题？ 看到底下评论各种分析梁莱的酒杯被湛承星挡下，苗密脑海里自动生成了他见到一个漂亮女生在酒桌上被为难后，他对其产生怜惜的画面。 之前种种不愿意跟湛承星确定“名分”的逃避在此刻都有了更鲜明的理由。 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 真讨厌。 讨厌有那么多前仆后继觊觎他的女生。 讨厌明明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就会不安的自己。 苗密恶狠狠地看着照片想：她马上就是一个要进入宣传死亡行程的女演员。 男人，不重要。 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之前，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她要先享用到。 她要睡到他。 即使有一天，有其他女人也想要睡他。 到了那一天，她要洒脱地说一句：“湛承星？哦，睡过，还不错。” 比起以后三十岁、四十岁的湛承星，她享用过更鲜嫩的二十多岁的湛承星。 那不是更赚到吗？ 当湛承星以为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见不到苗密的时候，她空降在了他正在录制的选秀节目的现场。 来当飞行助唱嘉宾。 湛导师不想长大嘴巴显得自己很傻没见过惊喜的样子。 苗密之前跟吕宋演的那部网剧，由于男主戎祺的**剧集在东南亚爆火，也在海外视频网站上线，很多CP粉去追戎祺的时候，让苗密也收获了一些知名度。 加上《迷妹杀手》因着练英的名气而同步卖出的海外版权，宣传如火如荼，打开了她近期的知名度。 苗密在舞台上的亮相，跟她一组的几个男偶像练习生选的是一首轻快舞曲。一群年轻帅哥将她围在中间。 她的上身穿了件黑色短款露腰针织衫，领口缀着银色链条，配合着舞蹈动作的时候，不刻意的露出腰腹的流畅线条，透着点慵懒的小性感。 下半身的做旧牛仔短裤与黑色马丁靴，鞋侧的银色金属挂链让她在舞台上踩的每一步看起来又甜又酷。 他们这组的歌曲主题就是苗密在几个男生中间犹豫不决，每个男生都有一part在她面前进行个人的段落展示。 苗密的头发第一次在发尾做了浅棕色挑染，在舞台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妆容也是近乎于烟熏小猫妆，深棕色的眼影在眼尾轻轻拉长，晕出一些自然的下垂感。 整个人骄傲又洋气。 与在电视剧或者电影里的她完全不同的气质。 湛承星的心被她的电眼闪得怦怦直跳。下一秒看到VCR里面她跟其他男idol的练习室版本花絮里贴身排练，心里立马又酸得冒泡。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一组里面有两个国际练习生格外豁得出去，一直用英文向苗密建议做一些非常惹火的亲密互动。 真是为了节目分量搏出位毫无下限。 没有豆德！ 就不能像另外一组一样唱歌抒情歌曲，女嘉宾从头到尾跟男练习生隔着整个舞台那么远吗？ 还有男选手在排练休息时间给苗密秀他的胸肌。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胸型是怎么好意思端出来的？ 他们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这是残酷的竞技淘汰赛，不是他们可以放肆发癫的地方。 视频里，苗密还像个春晚观众一样，一脸乐呵呵的神情。 湛承星都想替她呵呵了。 到底有没有一点自觉，都已经摸过他这样的极品了，怎么还是一副没见过好东西的样子！ 他选秀出道拿冠军的时候，这些小鸡仔连给他当伴舞都轮不上！ 随着最后舞台的音乐声落下，几人跟苗密一起动作干净利落地卡着点抬手摆出ending pose。 看着舞台上她微微歪头嘴角勾起的俏皮笑容，湛承星的心情终于好受了一些。 真是比他自己上去唱跳十个舞台都要让他心累。 其他评委毫无察觉湛老师在此轮的评价时，异常严苛与咬牙切齿的反应。 等到录制终于结束的时候，湛承星阴恻恻地在后台看着还有男选手要跟苗密拍合影，准备后期发宣传照。 她的脸上还带着那种刚刚从舞台上结束表演的微红，胸脯起伏。脸上的高光就像泛着光晕的奶油。 一块香甜的奶油小蛋糕走在路上，吸引到别人是人之常情。 湛承星理解，但不能接受。只固执地在后台迟迟不离开。 让后台的众人还以为湛顶流在这里是落了什么东西。 磨磨蹭蹭，总算等到了正主准备离开。在这个陌生的热带国家，没有了如影随形目光的束缚，穿过私密的内部停车场，湛承星就不肯放苗密去其他车子了。 毕竟是异国，主办方安排的车子，不过车上都是湛承星自己的人。 他总算恢复了一些顶流架势，上了车墨镜不戴就开始假寐不理人。 旁边的助理很有眼色地将挡板升起，留给两位沟通空间。 苗密察觉到车内的安静空气，伸手拿下湛承星的墨镜，对着他说：“surprise~” 一点都rise不起来。 “你来干嘛？”湛承星眼睛盯着车窗外，哼哼唧唧装傻。 “来兴师问罪！”苗密看他这一脸求哄的表情，更想欺压上身，整个人也扑上去。 湛承星手自动搂住了她的腰，眼睛却不看她。 “我不在的短短时间，你就被拍了跟别人私会？”苗密故意道。 湛承星听了她故意激他的话，立马不装了回头瞪她。 “你还说！我跟那女的两米远！你呢？跟那些排骨精贴身热舞，还不只一个！” 苗密被他逗笑，倒在他怀里道：“诶呀，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才来做嘉宾的。” “再说了，人家长得挺帅的。” 这话让湛承星恨不得跳起来，“帅？哪个？糊着几斤粉底，一针下去脸皮厚得戳不到肉！” 苗密被他的形容乐到喘不上气。 毕竟是刚刚合作过的男生，虽然年纪可能差不多，但一个个狗狗眼一口一个前辈。苗密不忍心想为他们辩驳几句。 当然，用湛承星当参照标准的话，那是欺负人了。他是多少年才出一位的全方位Ace顶流,苗密看着近在眼前的帅脸默默欣赏。 湛承星看她一副将那些男练习生当什么纯情少男毫无防备的样子，更是警铃大作。 刚刚是不是还有人想加她好友来着？ 他立马“科普”里面有几位的光荣事迹，包括但不限于什么富婆粉高价包养，某些练习生多线作战，讨要奢侈品对他们来说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苗密捂着自己张得巨大的小嘴巴像个瓜田里的猹。 “什么，10万一个月！还不只一个？！” 她一脸悲愤，毫无刚才的置身事外。这一刻的心痛是真实的。 湛承星以为她终于也了解了一些男练习生的肮脏险恶，有了一丝欣慰，只听到她说。 “我也想要！” “有没有富婆姐姐愿意看看我！” 她对着空气挥舞自己的双手做法。 “大居居，长出来！” “大居居！长出来！” “包我吧姐姐！我愿意为你长出来！！” 湛承星：…… 第27章 她勾腿拢热息 缅甸柚木被整块铺在地面，纹理温润，踩上去无声无息。 暖黄光线透过藤编吊灯的缝隙洒在地面上，隔着香樟的木制格挡门，空气中能闻到高级酒店的香氛味，是柠檬草与青柠的热带气息。 客厅里的象牙白手工丝绒沙发上散落着牛仔短裤跟马丁靴，不知道房间主人是怎么着急地脱下来。 抑或是被别人脱下来。 静谧的酒店单栋别墅，穿过前厅及观景露台，沿着客厅后方的柚木楼梯上到二楼，才隐约听到一些声音从一间书房的位置传来。 胡桃木雕的书柜后，在摆着水晶台灯与织着莲花与大象纹样的毛毯后，两具交叠在一起的身体。 悬挂着的椭圆形镜子里只能看到白皙的皮肤与修长的腿。 声音却是从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中打开着的视频发出的，里面是有个娇柔羞涩的声音。 “梁小姐，对于前几天被拍到的跟湛承星的新闻有什么回应吗？” “只是正常朋友聚会啦，大家不要乱写。” “朋友聚会？”苗密伸手往下拽住，带着点嗔怪的语调重复了一遍。 在她的身下，湛承星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锁骨，脖颈想要抬起，又像是被抓住了紧要的把柄。 “我冤枉……”声音像痛苦又似**。 苗密用指尖勾住他的浴袍系带，轻轻一扯，露出他肌理分明的胸膛。 确实比湛承星嫌弃的那两个男练习生要好看得多。 视频中的采访声音还在继续播放。 “那梁小姐觉得湛承星怎么样？是你的理想型吗？” “只是朋友啦，在慢慢认识中，麻烦大家留点空间。”尾音上扬。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此刻处境严峻的湛承星本人。 他已经没空在听视频里的人在说什么鬼话，只绷紧了身体，喉结滚动。 他想要抱苗密，又想要求饶。 却被苗密用系带捆住了手腕，固定在身后。 “怎么人家梁小姐的说法跟你坦白的不一样？嗯？” 她的吐息带着热跟香气，声音里却带着点刻意的苛责。 “别乱动。” 她又笑着亲了亲湛承星有些泛红的眼尾，顺着吻到耳垂，故意用贝齿轻轻咬了一下，带着惩罚意味的□□。 “这是什么表情？你惯会装无辜。” 她的手指还戴着为了舞台搭配的穿戴甲，顺着胸膛往下滑，掠过腰腹时故意放慢速度，感受到指尖传来他身体的战栗，竟然会有一种掌控的快感。 湛承星呼吸渐沉，手腕挣了挣，发带却系得紧实，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俯身，唇落在他的腰侧，带着点痒意的吻一路向下。“苗密……” 他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喘息，“别……不要……” “到底要还是不要？” 她抬头看他，又故意停顿，舌尖轻轻舔了下唇角，指尖轻轻蹭过要紧地方。 一切尽在掌握—— 可话音刚落，湛承星突然发力，手腕猛地一挣。本来就粗糙打不了死结的系带被硬生生扯开。 没等苗密反应过来，他就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温热的手掌扣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形势瞬间反转。 “惩罚我？” 他轻哼，低头吻她的唇，带着强势的占有欲，故意咬了一下，将她的惊呼都吞进嘴里。 久到苗密失魂快要透不过气才结束这个吻，嘴瓣流连耳侧，粘腻触感还未散去。 “谁才更应该生气？” 他的吻一路向下，像一只检查主人身上是否沾染其他同类气味的猎犬，挺翘的鼻尖带着专业的耐心，不放过一丝痕迹。 猎犬找到了位置，立马探出暗粉的舌带着口水舔舐上去，从颈窝到锁骨，都留下深浅不一的红痕。又来到了绵软的地方。 不乖的主人挣扎着，试图为自己辩解。“这里没有！” 猎犬压根不理会，狗狗怎么听得懂人类的语言。何况狡猾的人类总是惯会狡辩，否认。 猎犬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当然，犬类有时候也会故意为了讨要些甜头装傻。 人类根本就对猎犬的舌头攻击束手无策。 看起来可怜极了。 指尖在他的胸膛跟背部留下抓痕。 这一场搜寻工作渐渐变了味，猎犬被软乎乎的，那两坨似棉花糖一样的云朵所吸引，忘了分寸。 像是寻找违禁物却被旅客行李箱里的腊肠勾走，错误的目标，迟迟不肯放弃。 氤氲的柔缓的触感与弧度，舌头包裹住中间那樱桃印记的时候，人类像是被抓住了把柄，突然紧绷了身体，可此处柔脂却轻轻晃动，完全不接受人的意志。 理智瞬间坍塌，蜜汁从更深的地方流淌出来，代表着与唇间抗拒不同的邀请。 猎犬脑袋贴着肌肤往下，似乎有比此处更具诱惑的微腥气息吸引着他放弃这里。 鼻尖抵着山峦起伏来到了一处低洼，转而在缝隙处反复嗅闻。 眼睛都微微耸拉要闭上，猎犬用前爪轻轻地扒开了缝隙，整个脑袋贴上去，鼻子几乎要嵌进缝隙里，连耳朵尖都透着兴奋，彻底被勾住了魂。 背后留下人类手指更深的抓痕，一点点刺挠的痛感让猎犬更加深入。 脑袋也能感觉到两边双腿勾起夹紧的阻力，两人都感受到了被包裹的炙热。 良久，湛承星才抬头轻笑，嘴唇含着蜜脂水光，他的声音低沉又暧昧：“舒服吗？” 苗密喘息着，泛着湿润的眼眸看着他，轻启樱唇说：“还不够。” 湛承星微微睁大了眼睛，低垂着头来到了她嘴边，双眼注视了她的唇，带着一点要失控前的屏息。 “什么意思？” 他一直恪守苗密的要求，他也记得他的要求跟她的迟疑。 他不会跟女朋友以外的人做这样的事情。 他需要一个名分。 就像面对着巨大诱惑依然歪头警惕的猎犬，这是来自人类的故意考验？还是真的允许？ “我只跟我的——” “知道了，男朋友。” 她的语调还带着些低哑，话语却让湛承星不会听错。 “你答应了？” 他还要再问，此刻脑子被巨大惊喜敲击，身上带着没有纾解的**，压根无法理智思考，快要宕机。 苗密微蹙眉头，“到底继续不继续——”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一把扛起。 湛承星带着她迫不及待地往卧室走去。 他现在唯一能思考的最后一点就是，这里是书房，而酒店的卧室里才有他需要的东西。 苗密的轻呼跟敲打的双手已经无法阻挡一点步伐，因为湛承星要用整晚来让她明白积压了那么久的**有多可怕。 与炙热的酒店房间相同，远在国内的网络上也因为梁莱的这段现场采访而起了火热讨论。 【朋友？朋友需要在采访里眼神躲闪半天，还特意强调‘给空间’？我跟我闺蜜约饭被拍，只会说‘别瞎猜我们就是干饭’，哪来这么多弯弯绕？】 【@湛承星工作室，出来干活！有人搁这儿造谣赶紧出来澄清】 【澄清了才是被蹭上了好吧，压根都不认识，梁姐真是脸大】 【梁姐这是把‘欲擒故纵’刻进 DNA 了吧，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想蹭顶流热度，又怕话说太满被打脸，真是又当又立的典范！】 【别来沾边！我哥从头到尾没回应过，连同框照里都离你家主子三米远，现在倒好，一句‘朋友’就想把关系绑死？上次饭局我哥是去谈配乐的，不是去跟你演偶像剧的！】 【“笑亖，还留点空间……真是……梁莱要是真把湛承星当朋友，采访里就该干脆利落说‘就是工作聚餐’，而不是现在这样，话里话外留着钩子，等着网友猜‘是不是有情况’，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某些人别酸了！莱莱本来就跟湛总认识，朋友间一起吃饭很正常啊！说句留点空间怎么了？难道要像你们一样，天天盯着别人的私人生活嚼舌根？ 【再说了，莱莱颜值实力都有，就算真跟湛总在一起，也是郎才女貌，轮得到外人指手画脚？】 【什么朋友需要‘留空间’？我看是‘留给我蹭热度的空间’吧！】 【需要我重复贴一下图么，梁莱穿得像被点的，湛承星穿得像去楼下买酱油】 【之前梁莱粉丝可不是这么说的！上次同框照出来，一个个在评论区舞‘星嫂’，现在正主说‘朋友’，又开始说‘别瞎猜’】 【我们莱莱只是有礼貌，不想让媒体难堪才这么说！难道要像某些人一样，对朋友的事情不管不顾？】 【湛总也没否认，说不定人家就是想低调！某些粉丝别一天到晚被害妄想症，我们莱莱根本不需要靠别人蹭热度，她自己就很优秀】 无聊如一潭死水的娱乐圈里，最近梁莱的采访视频已经冲到了热一。 绑着湛顶流的热度，有些什么捕风捉影的消息八卦都能热搜满天飞，何况这一次的绯闻不但有“照片”实锤，女主本人还在热度稍减之后，亲自出来又加了一把火。 内娱很久没见到敢对于自己亲自接受采访拷问的明星，也很久没见到敢贴着湛承星炒作的人。 知晓湛承星本人势力跟风格的业内人士也在他团队周围旁敲侧击。湛顶流可不是好惹的，居然真有人敢贴脸炒作？ 还是确有其事，心甘情愿送热度给这位“朋友”？ 圈内也在等着看笑话的时候，沈劲伍找上了梁莱。 他只是剧组呆了无聊，又找不到他的目标苗密。听说苗密最近忙着宣传，请了假。 只能找回了老相好梁莱，本来也不过是解决一下需求的事情，做惯了的。 压根没想到他整个人贴上去的时候，被梁莱甩开拒绝。 沈劲伍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之前梁莱对他可不是这副嘴脸，一下子也火了。 想到眼前这个女人最近闹得满天飞的新闻，嘲讽道：“怎么，攀上高枝看不上我这个老情人了？” 梁莱蹙眉否认：“别乱说！” 本来她对于这种事家常便饭，可能刚出国时第一次还有些患得患失，后来在周围人的影响下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沈劲伍她是不想得罪，也觉得没什么，睡了就睡了。 可现在心里有了湛承星，并不是为了他的名气或是钱，她真心喜欢他。新闻的事情是妈妈在管的团队买的。 她本有些忐忑，可又享受那一番言论带来的热度。 所有人在看到她跟湛承星的绯闻之后，对她的态度都不一样了。这种感觉让她只想赶快搞定湛承星，坐实它，不让美梦破灭。 沈劲伍是**上头，嘴唇还贴在梁莱的后脖吮吸，手想要深入。 梁莱再一次坚决地推开了他。 沈劲伍的□□转为怒火。 “怎么？搭上湛承星精贵了不让人碰了？不再是那个谁床上都可以卖力的梁莱了？” 他的声音像是湿滑的黏液裹住梁莱。 “湛承星这种人要多少女人没有？就算跟你睡过一次，你就以为自己有名分了？” 他点开自己手机给梁莱看，“人家在国外现在可是另有美女作陪。” “人家比你的，”沈劲伍恶意地瞥了一眼她，“可货真价实多了。” 手机里是一张偷拍的很模糊的背影。 梁莱一眼就认出站在湛承星旁边的人。 是苗密。 她看着照片里两人亲密的背影，此刻真想狠狠地甩苗密几个巴掌，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按进肮脏的厕所。 “你怎么弄到的这照片？” 沈劲伍还真不是特意拿到的。那个选秀综艺里正好有他玩得一圈的弟弟，听他念叨剧组里有个身材带劲的女演员。 对面在录制的时候看到苗密还偷拍了照片问他正好看见，特意溜过去多看了几眼。 没想到看到更加劲爆的。 对面那个缺心眼弟弟还说【伍哥，你看中的，泡不到了。咱们怎么比得过湛承星】 怎么能他一个人受挫败呢。 论欺负恶心人，梁莱可比他会的花样多。 耳边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她完了。” 第28章 她男友不是我？！ 梁莱的“顶流嫂”热度没蹭得太久。很快，热搜和新闻都被悄无声息地撤掉了。 而她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团队的商务对接人员陆续发现，近期接洽的代言都反常地没了下文。 没有任何人说什么，也没听到什么警告的风声。 梁莱想厚着脸皮装傻去“解释”或借机道歉，都没有湛承星那边的联系方式。 她没办法寻了几个可能有交集的人，可人家一听她暗示，竟是连话都不敢递。梁莱听说过湛承星的经纪人波姐的大名，居然愣是找不到门路。 梁莱在心里责怪妈妈太着急走了一步臭棋。可她团队里的人，几个助理处理小事还好，所有的大的决定都是妈妈拍板说了算的。 她正在发愁怎么跟湛承星再联系上，商务那边后面没了代言的事情很快就被捅到她妈妈那里了。 梁莱烦躁地接起了电话。 当天晚些时候，沈劲伍坏笑地看着来找他的梁莱。 他本跟一帮狐朋狗友泡在夜店里，正想找找有没有极品货色，接到了梁莱的消息还是走了。 在这里加了女生微信还不知道要装腔作势多久才能搞到。而梁莱，到底是一起睡过的交情，一听她话音就知道今晚有戏。 沈劲伍到了酒店房间，连澡都懒得洗，径直坐在沙发上听梁莱喋喋不休。无非是对着她母亲的一通抱怨，翻来覆去没什么新鲜话。 他本就没心思管这些家长里短，脸上挂着敷衍的附和，指尖却不自觉地往梁莱身侧探了探。 梁莱只穿了件薄薄的豹纹吊带，配着短到大腿根的裙子，露出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 “行了，多大点事。” 沈劲伍嗤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顺着她的腰侧轻轻摩挲着。 梁莱的抱怨声渐渐弱了下去，尾音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意。 沈劲伍见状，干脆抬手揽住她的腰，稍一用力便将人带得贴近自己。 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与其在这瞎念叨，不如做点有意思的事。” 梁莱没说话，只是顺着他的力道微微倾身，原本紧绷的姿态也渐渐放松下来，只剩下指尖无意识地攥着沙发边角的布料。 沈劲伍感受着怀里人的顺从，手上的动作愈发随意，全然没将她方才的委屈放在心上。 沈劲伍听着耳边的声音，啧了一声。 他一点都不喜欢梁莱的叫声，就跟她的脸一样像是流水线产物。非要挤着嗓子，没半点感觉。 他自顾自将梁莱的身体向上抬起一些，然后用力往下放。 还没几下，就摸清了开关位置，狠狠碾上去。 又是一些迷醉的声音传来。 他看着被微微翻起的地方，听到梁莱又开始哼哼唧唧说着什么她妈不让她搞那些幼稚的欺负人的手段。 沈劲伍心想，阿姨的段位可比你高多了。 比起梁莱这张不知躺过多少次手术台的脸，她妈才是真正的明艳的美女长相。 沈劲伍脑海里回忆着梁莱的妈妈在已经不算年轻时依然风韵犹存的脸，拥抱他时那满满的挤压感，手就不自觉揉捏着眼下。 还是差了点手感。 “所以……现在阿姨去办这件事了……” 沈劲伍随口问道，依然粗暴地用力着。 感受到因刺激而颤抖收紧的地方，梁莱眼神迷离地回道：“她说我没脑子……” 确实，沈劲伍暗自赞同。 两个人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流淌翻搅。 所有连接的地方滑溜溜的，带着浓重的腥臊热气。 沈劲伍随着浪潮，脑海里又不自觉飘出去想到那种清纯中带着倔强的脸。 真想知道她是什么滋味。 而同一时间的梁莱，本想暂时抛弃一切内心，只沉浸在眼下的发泄中，只半眯着眼，却还是无法催眠自己。 沈劲伍黑壮的身体，实在难以跟湛承星匹及。 只那天短短一刻，他身上的清冽气息就与眼前的浑浊截然不同。 身体不断地被满足，心里却空虚着。 两个人就像是深夜因为喜欢的店关门了而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吃了其他外卖。 胃撑得鼓胀，心里满是懊悔和并没有得到满足的失落。 梁莱与湛承星的绯闻就像一道投入湖面的小石子，很快就没了涟漪。 许多新闻，如果没有源源不断的后续，很快就消失于大众的记忆中。 很快，内娱又有了新的八卦。 某视频网站上有一个戴着墨镜与口罩的女子放出一段视频，里面配着文字。 《隐忍三年，说说我那个演“温柔男配”的他——关于家暴，我有话要讲》 “写下这些话之前，我犹豫了三年，也痛苦了三年，直到最近看到他频繁地出现在镜头前，带着温柔面具宣传新作品，接受着粉丝的追捧，我终于忍不住了，有些真相，不该被他的光环掩盖。” 视频的内容娓娓道来，讲述的是一个跑龙套的男演员，跟籍籍无名起就陪着他一路走来的女朋友。 两人的感情从最初的贫穷却甜蜜，逐渐走向因他事业毫无起色而产生的敏感与灰心，直到后来因为口角而摔手机，第一次推搡，到动手掐着脖子。 动手的理由五花八门：比如她接了异性的电话，没有及时回复消息，或者是试镜不顺，被导演骂，回来之后喝酒发泄。 后面就是一次又一次清醒后道歉，下跪，痛哭流涕，甚至写保证书，原谅。然后又继续下一次。直到最严重的一次后彻底分手。 视频里还放出了各种手臂跟脖子上淤青以及擦伤的照片，去医院的就诊记录单，还有一系列的聊天记录。 视频的最后，该女子说道： “我知道现在站出来，可能会有人说我蹭热度，想毁了他，也可能遭到他的报复。但我还是想把这些话说出来，不想再有其他女孩被他的温柔人设所欺骗，也不想他利用人设赚来的钱继续光鲜亮丽的生活。” “希望趁着他的新作品宣传，能让更多人关注到家暴这个问题。” 视频一经过发出，得到了很多支持跟转发。 瞬间在其他社交平台都在纷纷跟帖八卦。 评论里讨论最多的，就是猜测这位男明星的身份。 毕竟家暴人人喊打，既然有人控诉，那也得有个挨骂的对象。 这个女子用新号发完视频后，就没有再回复或者更新。 于是有网友开贴，开始盘了一遍最近有什么新作品上线，里面又有谁是“温柔”人设示人。 很快，帖子里好几个评论都提到《迷妹杀手》，毕竟最近正在如火如荼宣传的电影就这部，因为预告片的搞笑场面，预约人数已经创了记录。 由于还未上映，只能从电影主页的演职员列表里找寻端倪。 可惜，练英大导演的电影，一向话语权极大且不知名的配角都是用自己熟悉的老面孔，不太符合视频里女子所说的‘多年龙套、近期才出名’的描述。 可奇异地是，风向被一带，似乎就已经断定了这个家暴男是跟《迷妹杀手》有关。 【支持受害者维权，必须让渣男付出代价！】 【靠，刚看过预告还准备去买电影票来着，剧组选角都不做背调吗？这是对观众和受害者的双重不尊重！】 【家暴是底线，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洗！】 正值电影宣传期间，《迷妹杀手》中的两位主角的粉丝也十分活跃。苗密到底粉丝基础大多是路好，而封哲则拥有多年死忠粉丝。看到自己正主的片子居然沾染了这样的丑闻，下意识撇清。 【也没有实锤吧，大家不要被营销号带节奏！】 【电影官微还在装死？赶紧出来表个态！本来就是靠封哲的演技跟名气抗票房，如果有什么家暴嫌疑人的镜头赶紧删了】 【电影作品是许多人的心血，不要因为一个老鼠屎就揪着不放】 很快这样的言论激起了反弹。 【什么叫揪着不放？某些影帝粉也是女的吧！有了粉籍连自己性别都忘记了？】 【家暴还有理了？有没有点基本的是非观？为了个破电影，连三观都没了？】 【不接受任何模糊处理哈，如果家暴男都能靠电影捞钱，我支持抵制电影】 【有一点很奇怪，大家放大镜扒演员表都没找出来家暴男，《迷妹杀手》男主角本人一向以温柔著称，有没有可能受害者是模糊了时间线？】 【不看那些跑龙套什么的那段，只看人设，确实封哲很符合】 走向渐渐奇怪起来，封哲粉丝没料到这把火最后会烧到自家身上，只能更激烈地反驳、反扑。 情绪上头，什么话都讲得出来。 很快抵制《迷妹杀手》的词条就上了热搜，而一些断章取义的内跟言论被截图小范围内传播，引起公愤。 在宣传期内的任何电影，都会请宣传公司制定专门的宣传方案，甚至还会有针对不同媒介的不同方案。 对于舆情则是每分每秒在监控，随时调整宣传方案。 这点舆论早就被宣传监控到递上去。 资方很重视，很快练英团队与封哲这里也得到了消息。 他们首先排查了演员里与爆料的关系。 据制片最终确定的情况是，爆料家暴的人的那位前男友，应该是某一个参加了《迷妹杀手》试镜且进入了最终拍摄的人。不过是很不起眼的小角色，且最后并没有被练英放进成片。 而这一件事本身，都是圈内的专业人士，一眼就能看出，有人在背后操控。 是假期档同一时间的竞争对手？还是其他有恩怨的人？ 自有电影团队去排查。 而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压下这股舆论。 《迷妹杀手》电影官方账号很快就发布了澄清声明，声称与此事无关。 这份声明由业内高价公关操刀，走的是诚恳路线。 里面陈述了目前有戏份出现过的男演员均与该爆料人无关，他们也与爆料人尝试进行联系，如果真的与《迷妹杀手》作品有关，欢迎沟通。 也声明《迷妹杀手》作为一部女性为主角的喜剧电影，关注女性权益，对家暴零容忍。 这封声明得到了很好的反响，也给了粉丝一颗定心丸。 而宣传公司给出的下一步方案则是需要一些其他安全的，能够转移舆论焦点的电影新闻。 前几波的宣传里面，电影内容本身的噱头及搞笑方案，已经放得差不多了。 其他关于拍摄期间主创或艺人的内容，一时之间也挖不出特别有趣的。 宣传公司给出的专业意见是，要不要试试看炒作绯闻。 毕竟前一波家暴舆论中，男主角封哲也被扫到。他出道多年，流量是整个电影里最大的，多年来却并没有什么公开的女友或者绯闻。 如果他跟女主苗密炒作一波绯闻，那会增添很多路人观众的好感，增加一些爱磕CP的路人。 至于封哲的粉丝，都跟他一样，并没有偶像男星的粉丝那么年轻疯狂及难以把控。公司内部也可以做一些出于宣传的引导，翻车风险并不高。 封哲这边很快给了答复：他没意见。 而湛承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本人居然接到了练英导演亲自打来的电话。 他的女朋友。 他那个新鲜出炉、还没官宣，甚至没来得及在社交媒体发眉目传情的小作文，或是被拍到机场同款、深夜幽会视频的香香软软的女朋友。 马上要有别的男朋友了！ 第29章 她恋爱我脱粉 【家人们，谁懂啊！他俩接受采访，苗密说 “封老师很照顾人”，封哲嘴角压都压不住，还偷偷调整坐姿靠近她】 【考古到《迷妹杀手》拍海报花絮：封哲帮苗密拨头发避开脸颊，手悬在半空 3 厘米！这分寸感是演的还是真的？】 《【封哲×苗密】从 “不熟” 到 “看缘分”：3 分钟带你嗑完这对情侣的所有暧昧名场面！含糖量超标！》 《“他看向她时，眼里有星星”｜封哲苗密互动混剪：路演 / 花絮 / 采访全收录，谁还没嗑到这对我都会伤心的 OK？》 《【哲密 CP】“我以为是演的，直到看见他下意识扶她的手”｜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心动瞬间，非粉勿入！》 一夜之间，各大平台都出了许多对于封哲跟苗密的CP向剪辑。 只要打开短视频网站，就会被推送“封哲记得苗密不喝冰饮！拧瓶盖 递温水，这细节谁懂啊！# 封哲苗密高甜 #嗑糖日常” 由于在宣传期，电影的预告反馈也非常吸引人。大多数路人看到视频都忍不住进来磕两秒。 评论区里也是和谐的CP粉居多。 【刚看《迷妹杀手》路演片段，封哲递话筒给苗密时，手指故意在她手背上蹭了两下！苗密低头笑的时候耳尖都红了，这要是演的我直播吃键盘！】 【还有主持人问‘现实中会选对方这样的吗’，封哲说‘看缘分’，苗密说‘封老师很照顾人’！嗷嗷嗷！】 【是谁上次采访还说‘第一次合作不太熟’，这才半个月就记住对方习惯了？是我们疯咪CP谢谢！】 【苗密差点踩空，封哲伸手扶她时，先扶的是胳膊不是腰，既绅士又暧昧！这要是没点‘东西’，我不信！顺便说一句，两人同框时身高差也太绝了，好配！】 【“笑不活了，刚刷到两人一起接受采访，主持人问‘有没有想合作的角色’，封哲说‘想演情侣’，苗密说‘看剧本’，然后两人对视笑了三秒！这要是真的我磕爆，要是假的… 那也磕爆！】 【你们别管，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这是什么？疯咪饭，好吃的！】 当然，也还是会有些粉丝在评论区帮忙澄清： 【我妹只是配合宣传，笑是出于礼貌，说‘照顾人’是尊重前辈！没看见她全程都在聊角色吗？】 【封老师只是出于前辈礼貌，递话筒蹭手是角度问题，耳尖红是灯光照的！没看见路演全程我哥都保持安全距离吗？主持人搞事情提问，不这么回答难道说‘不选’？】 当然，那些放大镜分析帖子跟CP向剪辑视频在被人拍到参加完活动后，苗密身上套着疑似封哲男装外套的时候达到了**。 【气死我了，封哲你个老狐狸，离我家苗密远点行不行！】 【封哲我警告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靠近苗密，我第一个不同意！】 【封哲你能不能要点脸？明知道苗密心软，还故意把外套给她穿，不就是想炒 CP 吗？】 【我家苗密肯定是没办法才穿的！说不定当时真的太冷了！】 以上数条某个疑似破防的苗密梦男粉账号的迁怒评论，来自于又重新申请了一个空白小号的刚刚脱单即“失恋”的湛承星。 他感觉委屈。 这天底下还有比他更懂事的男友吗？ 跟苗密刚刚确定关系，甜甜蜜蜜，难舍难分，各自又去了不同地方赶通稿行程。 想到那一夜，湛承星白净的脸现在还会变粉。 难以描述，如此美妙。 两个并不算对彼此身体陌生的人，当真正更进一步的时候，还是有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体验。 而这一份滋味里，还带着拥有了名分的安定感。 从此之后，所有对于爱情的看法，都有了能够想象的对象。 懵懂的，一心只想演戏赚钱的苗密的爱情，被刻上了湛承星的名字。 刚刚食髓知味，却又不得不分离，简直让湛承星要发疯。 压根不想进行任何工作行程了，只想要两个人腻在一起，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苗密当然不会让他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她的手臂还是紧紧抱着他，直到在机场的停车场里都不肯放开。 口是心非。 直到车门打开，再次进入公共空间，两个人才不得不分别不同时间去往不同的航班。 一下子有了男朋友、女朋友，两个没什么经验的恋爱傻瓜，直到飞机上才匆匆思考起许多的问题。 要不要在小号改情侣名？ 要不要给彼此房子的密码锁？ 要不要……公开？ 这些问题彷佛聊不完，有太多情侣之间可以一起做的事情，都想要去一件件体验。 每次聊起来，都只有甜蜜。 哪怕只是先过过嘴瘾，也乐此不疲。 对于公开，湛承星这个出道多年，女粉众多的前辈，与苗密这个一心事业，好不容易才敢迈出一步的事业脑，心里都有默契，他们绝不可能大拉拉地发一条微博官宣。 湛承星比苗密见过更多，也认识得更深刻。 被拍到被发现蛛丝马迹，以他的流量，会到达怎样的腥风血雨。 而公开恋爱的圈内艺人，则以后在任何一个场合都会被怼脸问与恋爱对象相关的话题。 也许决定公开的时候是甜蜜的，可当一举一动，感情有任何波动变化，都要被人问被人观察并信誓旦旦地进行着某种揣测，这种外界的压力，会让任何二人之间的涟漪转为惊涛骇浪。 其实现在的娱乐圈里，恋爱并没有那么大不了了，尤其是对苗密来说。只要她的团队想，可以让任何采访都没办法问到相关话题。她也可以平时拍完戏或者收了工，就继续自由地生活。 是湛承星做不到。 哪怕是被拍到了一点点，他的疑似恋爱引发的舆情热度，也会到不得不出来回应的地步。 到时候如果别人抓不到他或者问不到，可能会从苗密那边下手。 湛承星很快就给波姐交了底。 波姐比他经验丰富得多，他也很信任她。 波姐带过的艺人里，有影后生子后儿子长大也入圈，有影帝与娱乐公司女总裁恋爱，都是敏感又难以处理的长线感情，目前却都让人接受良好。 波姐是非常会看眼色也会估量艺人的经纪人。 很多时候，艺人或者是搞艺术的都有些怪癖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好的经纪人就是能在艺人的异想天开与落地的事业发展之间提出一个双赢的方案。 也许湛承星本人在刚刚开始的热恋中，还未能明确地说出未来，波姐却已经早已知道这段感情的分量。 她给湛承星的方案也很稳重保守，可以在任何的粉丝或者采访中给到恋爱话题，暗示自己不排斥或者期待感情。 同时，他跟苗密的私下行程必须要严防死守，她也会控制好媒体狗仔或者爆料这一块。 如果在几年后，他们感情依然且进入一个稳定的阶段，到时候想法依旧，那么可以慢慢给一些料。 波姐的如此“长线”的规划，让湛承星都期待起来，仿佛有一种对于未来的美好祈愿。 苗密对于波姐的意见也一向非常看中。她从这个方案中提炼出来的是，至少近期都是走低调的非公开路线。 大家都很满意，所以当湛承星接到了练英本人电话的时候，才猝不及防。 他被练英那直白的《迷妹杀手》的炒作方案给惊呆了。 在电话里，练英的用词恳切又让他晕头转向。 什么现在有人在泼脏水，这是苗密作为一个挑大梁的事业的关键节点。还说他已经知道了湛承星这位新晋家属，特意来请示他苗密的炒作宣传方案。 湛承星露出迟疑，就被练英以各种“湛老师，你是顶流那我们苗密现在只是一个小演员，是不是也应该给她事业点支持呢？” 湛承星想说自己从来没有不支持过她事业，可封哲这人之前就有一些阴阳怪气的做法让他不爽很久。 练英又拍胸脯保证，什么他会掌握分寸，绝不允许封影帝靠近苗密一下，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后面又开始暗示什么，他们这一波无妄之灾封哲也是被牵连那一方。更暗示他团队查出来的情况，幕后黑手可能是冲着苗密来的。 湛承星被高高架起，又节节败退。 他只觉得这个电话像是一个闷拳打过来，他没办法冷静思考。 最后被练英逼问他是不是不支持苗密？ 湛承星脱口而出，他当然全力支持。 结果就这么被练英当成他“首肯”了。 湛承星挂了电话之后，心里莫名感觉被做了局。 他立马打电话给苗密，她助理接的。她一直在接受采访。 直到苗密给他回电话了之后，湛承星将此事说了一遍。 苗密冷冷地告诉他：“我没有答应。” 湛承星先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又吸气。 被阴了！ 他女朋友本人没有答应的跟工作搭档炒作的方案，他答应了。 练英这个老狐狸！ 湛承星百口莫辩。 苗密在电话里说她本来不答应，是因为她已经跟湛承星在一起了，她不想在跟别的男人炒有的没的。 而且很多事情，一旦做了，开头可能是明确的，会发生什么，公众有什么反应却说不清。 这也是她做艺人以来的感受。 宣传方案是一回事，可预期效果是另一回事。 听起来方案就是电影宣传期间炒作一些亲密互动。 可万一反噬，或者炒得过于深入人心，那她跟湛承星这段真正的关系，就会变成一个把柄。 况且，她在心里问过自己，如果现在湛承星的名字旁，连接的是另一个女艺人的名字，她也会受不了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苗密不喜欢这样。 湛承星听了之后，内心只剩下甜蜜感动。 这感动还没多持续一秒钟，又听到苗密说：“不过，既然你本人没意见的话。那我觉得也不是不能答应。” 湛承星一脸问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来就是为了你才不答应的。” “而且，我们俩要公开，按照波姐的意见，至少要过两年。反正我也没试过炒CP，不如就尝试看看？” “大不了我跟练导还有哲哥讲好，我们力度小点，电影一下档就开始删通稿。” “不如签个合同，白纸黑字。你觉得怎么样？” 湛承星：不怎么样！ 他气呼呼地上了微博，恶狠狠地在自己小号里敲下：脱粉了。 结果再往下滑，发现自己切错账号了。 赫然发在了那个已经被众人认证是湛承星本人小号的号上。 这下好了。 苗密知名大粉·圈内顶流·娱乐圈实名追星第一人·终于爬上偶像的床·刚刚成为小花姐夫的湛承星本人。 意外打响了苗密CP炒作的第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