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他爹(快穿)》 1.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风泽撑着油纸伞,手里拎着个小包袱,行走在府城的石板路上。 此处是距离府城内城最近的“商业街”,道路两边满是商铺,即便阴雨绵绵,往来行人商贾依旧络绎不绝。 风泽对路边男女老少不时飘来的目光视而不见,步子不紧不慢,耳边系统喋喋不休与滴答的雨声,间或响起的叫卖声,相映成趣。 常年古井无波的心境居然泛起了点点涟漪。 风泽眯了眯眼睛,“人间烟火气原来是这样的。” 自以为尽职尽责介绍剧情的系统卡了下壳,“按照剧情,您这个时候不该回家看孩子的。”它斟酌了下措辞,“不按照剧情行事,会有意外发生。只有扛得住一波或者几波意外,您才能见到这一次的便宜儿女。” 风泽笑道:“原来如此。” 系统顿了顿,继续实话实说,“意外强弱不一定,但绝不是随便谁都能扛得过,不然我何至于不要命也要试着和您绑定?当初,要不是我半点恶意都没有,您是想跟拍苍蝇一样拍死我的吧。” 风泽笑容不减,没有回答就是默认。 “凭您的境界,想返回这样的凡世,还是要费点功夫的,毕竟大多数世界的天道不是摆设。可有我在,您能以完成任务的名义轻松前往多个世界,应该是不太亏的……” 系统越说越没有底气。 风泽没再说什么,只是往手提的包袱里灌注灵力。 等到包袱里的书册变化成了他想要的模样,估算自己的消耗,差不多相当于在灵界大力一击。看来,在无魔凡间动用灵力非常之不划算。 而且……他心有所感,抬头往阴沉沉的天空望了望,旋即再次微笑,“我有点期待那所谓的意外了。” 一听这话,系统陡然来了精神,“对您而言,无非是清风拂面!” 风泽没有回答,按照原主书焕的记忆,停在了李氏医馆的门口,打量了下医院气派的门面,缓步走了进去。 根据系统刚刚叙述的主线剧情,原主在赶考路上意外身亡,原主的父亲心痛而死,原主的继母再无顾忌,对原主的一双儿女百般苛待。 即便吃不饱穿不暖还有干不完的杂活儿,原主女儿依旧生得花容月貌,更因为体弱而我见犹怜别具风情,原主继母不顾儿女阻拦族老劝说,把原主女儿卖了个高价。 原主女儿几番辗转,被卖入福王府,并死于福王的折磨之下。 而原主的儿子则在族中好心长辈的照拂下长大,十八岁时凭美貌入了偶然出巡的公主之眼。 为复仇不顾一切的原主儿子没有过多考虑,就成为了这位公主的面首。 刚刚得势,他便简单料理了原主继母,跟着公主回京。 没过几年,原主儿子中得探花的同时除掉了碍事儿的驸马,跟宫中李妃联手,毒杀了福王。 剧情中的李妃正是李氏医馆东家的亲侄女。 结合现有的原主记忆,李家是著名的杏林世家,这百年里有口皆碑。风泽相信李家有一定见识,也不会为了几百银子就急火火地想要灭口。 于是他站在医馆门口,先把手中小包袱放在门边小台子上,再收起油纸伞。 当他的容貌毫无遮拦地展现在掌柜等人面前,这群人肉眼可见地眼睛一亮。 风泽微微一笑,抄起小包袱,寒暄两句便说明来意,“我偶然在一本古籍中找到了张残页,瞧着像是个不常见的古方。久闻李氏大名,特地带来,请掌柜与诸位先生品评一二。” 掌柜与坐馆的大夫对视了眼,便把风泽请进了安静的后堂,专门招待“贵客”之处。 风泽这才不慌不忙打开包袱,拿出里面的线装书,小心打开,露出他刚刚用灵力炮制出的“残页”,大大方方连书册带残页一起递了过去。 这残页通体焦黄,边角残缺,一副完全经不起翻折的模样,但多数字迹都比较清晰,不难辨认。 掌柜他们也不敢怠慢,就着书册看了起来。 残页上“固本培元,延年益寿”八个字足以令掌柜他们精神一震,接着再看药方……这一看就直接看了进去。 大堂里的学徒颇有眼力劲儿,见掌柜和师父们全看入了神,不仅搬来椅子,更捧了上好的香茶过来,请风泽坐下来喝喝茶。 足足半刻钟过去,掌柜他们才如梦初醒。 掌柜自己也精通医术,而同伴们一副“势在必得”的眼神,他不看心里也门儿清,于是他冲风泽拱了拱手,“还请公子稍待,在下这就去请东家过来。”说完就走。 不多时,掌柜带着位满脸精明相的中年男子归来。 不用问,这中年男子便是李氏医馆的东家,李妃的亲叔叔。 男子颔首致意后顾不得太多,捧着那本书册就仔细推敲起残页上的方子。 风泽面带微笑。 方子是广泛流传于灵界的养身丹根据这个世界的药材现改的,即使药效大幅度缩水,但也能勉强称得上“活死人”的神丹——能治愈大多数顽疾重病,可不就是延寿了。 果不其然,李氏医院上下都颇为识货,也很会来事儿。 没有亲身尝试,仅凭医理推断,却确认方子保真,李东家直接比了根手指,“一千两银子您先拿着。往后制成成药,分红必有您那一股。” 毫无疑问,李东家打算投资,横竖惠而不费:拿来药方的若只是个穷秀才,拿笔银子买断也就罢了,但面前俊美儒雅气势不凡的年轻人若是往后发迹,没道理为点银子得罪了去。 风泽点了点头,直言不讳,“签契书吧。” 李东家一怔,旋即哈哈大笑:倒是个妙人。 话说风泽撑着油纸伞提着小包袱两袖清风地踏入李氏医馆,再出门已是身怀“巨款”。 他回书院里原主的住处稍作休息,便向教习请假,不忘和同窗打了声招呼,便再次出门,先约了辆马车,再随便买了点特产,第二天雨停,坐车回家探亲去了。 在原剧情里原主书焕死在了赶考路上,被山上落石“精准”砸在身上尸骨无存。 系统算是看明白了,它家宿主在剧情里“死劫”到来之前,无论如何都要返乡见一见便宜儿女。它考虑了一下,提醒说,“大佬,如无意外,您回去的路上八成会发生点意外。” 风泽端坐在马车车厢里,手里捧着本书,“你反复提及,看到这意外还是有点麻烦的。” 系统刚刚“嗯”了一声,忽地一声炸雷,拉车的马……惊了。 车夫大呼小叫,竭力想要控制在官道上飞奔的马儿。 想起官道一边是山坡一边是田地,他飞身一跃,钻出车厢,顺带着把车夫也扯在手里,就地一滚……等他慢慢站起身,弹了弹身上草屑与泥土,车夫也满脸是泪的爬起来,而在田地里劳作的农人小跑着凑过来,而飞奔的马儿也冷静了下,在数十丈之外停住脚步。 一通仔细检查,马儿只有点些微的擦伤,真正的损失是风泽要带回家的特产。 车夫红着眼圈儿,低声下气地表示他会赔偿。 风泽摆了摆手,“又不怨你。” 他拿出些铜钱和颠簸得不太成型的点心送给热心帮忙的农人,便招呼车夫继续上路。 他倒要看看,同样的招式是不是再来一次。 事实证明,冥冥之中的存在也有点小讲究,同样的招式没有第二遍,一直到距离原主老家不足十里的镇子上都没再出事。 风泽给车夫结账,在车夫千恩万谢后背着行囊,步行回家。 主要是昨天刚断断续续下了一天的小雨,从镇上到村里的小路颇为泥泞,马车很难顺利行进。 他没走出几步,就让个颇为面善的小哥拦住了去路。 “十三郎,你怎么回来了?还有一个半月就要乡试……” 翻找了下记忆,发现这是原主排行第七的族兄。 原主在同辈中排行十三,本人性子相当淡漠甚至说冷血,为了成就自己可以把所有人当踏脚石,可目前他表现出来的却是彬彬有礼的仁厚之相。 风泽初来乍到,肯定不会崩人设,于是笑道,“偶然发了点小财,就回来瞧瞧。省得家里再为我赶考的事儿为难。” 族兄顿时来了精神,“哎呀,这可是好兆头!” 风泽又笑道:“七哥,你要是去县城,就跟我爹说一声,让他回家一趟。” 族兄连忙应下,“好咧!” 风泽跟这位族兄约好明天一起吃酒,就此分别,再次踏上回家的……泥路。 然后就……遇上一只从山坡上冲下来的野猪。 风泽内心全无波澜,抄起手中手杖,在野猪额头敲了一下。野猪“嗷”了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 不得不说,换个现代宅男遇上这种意外,真有可能当初凉了。 不过他只是砸晕野猪而没有要野猪的性命,主要是此时周遭无人,死掉的野猪他懒得自己弄回去……如今财大气粗,真不差这点肉钱。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原主老家村口。 在田间劳作的族人见到他,纷纷打起招呼,他也一一回应。 系统冷不丁开口,“看,你闺女。” 一个瞧着三岁多,玉雪可爱的小姑娘从院门冲了出来,额头带血,边跑边哭。 风泽一瞧:小姑娘神魂不稳,而魂魄与身体和谐一致……这九成九是重生了,剩下微弱的那一点可能是被平行世界的她自己穿了。 小姑娘就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抽噎不止,抹了抹眼泪,看到手背上的血迹,她瞬间愣了。 风泽也不再观察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他弯腰就把小姑娘抱了起来。 小姑娘都傻了,呆滞了数息才想起看一看谁抱起了她。 这一瞧了不得,小姑娘“哇”的一声,嚎啕大哭,“爹爹!” 风泽也不太会哄小姑娘,“不哭啊。咱们先去找大夫。” 他话音刚落,就听院子里想起尖利刺耳的嚎叫,“死丫头,你给我回来!”顺着这声音走出了个相貌刻薄的中年妇人。 风泽抱着便宜女儿,身后看热闹的族人也渐渐聚拢而来,妇人抬头,双腿登时一软,直接跌坐在门前的泥水坑里。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1.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2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中年妇人颤颤巍巍抬起手,指着风泽,嘴唇一阵翕动,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这就是原主的继母秦氏。原主和原主父亲死后,就是她苛待原主一双儿女,更趁着原主儿子不在,把原主女儿卖掉,真正刺激原主儿子走上黑化之路的始作俑者。 风泽再看向循声追出来的一男二女,根据原主的记忆,男子是原主同父异母的弟弟。 两个女子一大一小,年纪大点的,应该是原主的弟妹;年纪小的,生得五官精致的那个,就是原主同父异母的小妹了。 小妹跟他四目相对,立时满脸喜色,上前喊了声“大哥”,就转身去水坑把母亲秦氏拉了起来。 至于原主的弟弟和弟妹见状,也小心地凑过去,一人一只手扶稳正打晃的秦氏。 周围一圈儿看热闹的族人,风泽不会当众说什么,只撂下身上的包袱,嘱咐说,“扶母亲回屋。我带敏敏去瞧瞧。” 原主一双儿女,儿子是本世界美强惨男主,名叫书衡;女儿也早早起了大名,名叫书敏。 怀里的敏敏小姑娘闻言,慢慢转过头来,依旧抽噎着看向有点陌生的父亲。 原主小妹这才看清敏敏额头上那块伤口,她摆了摆手,“大哥去吧,有我呢。” 不管是剧情里还是记忆里,这个异母小妹都正直且活泼,只是这姑娘有秦氏这么个亲娘,结局也很不好——秦氏本性贪婪且无情,不仅敢卖掉继孙女,对亲女儿照样下得了狠手。 因为亲生女儿丝毫不贴心,她把亲女儿许给了臭名昭著,接连打死三任妻子的富户儿子…… 风泽冲着气色红润的小妹笑了笑,“有劳你了。”说完,不忘腾出只手跟族人们简略打个招呼,就抬脚往村里粗通医术的族老院子走。 风泽抱着小姑娘,步子极稳,即便脚下泥泞,短短半里地他轻松避过了至少三块尖锐处朝上的石子。 而他怀里的敏敏小姑娘内心可就翻江倒海了:上辈子爹爹这个时候回来过吗?好像是没有的吧。她只记得好久没见爹爹,突然就听说爹爹去世的消息,很快祖父就心痛而死,她和哥哥……哥哥! 她猛地“惊醒”,拍着父亲的肩膀,“哥哥!我要哥哥!” 说哥哥哥哥到。 风泽远远望见,便宜儿子书衡背着个笑筐子出现在泥泞小路尽头的山道上。 父子俩实在是忒像了,只要不瞎都不会认错关系的那种。 等风泽在族老家门口站定,便宜儿子书衡也小跑着追了上来。因为跑得太急,鞋子裤子衣衫满是泥点子。 见小筐子里只有一团盖不住筐底的小树枝,他就没说什么,抱着女儿,牵着儿子,大步踏进族老他家。 显而易见,敏敏小姑娘是意外撞了脑袋才觉醒了前世记忆,换句话说就是重生了。 不过引发重生的契机,这额头上的伤口实在不打紧,放着不管都不会留疤,但小姑娘一直抱着他脖子不放,他还能拒绝吗? 顺势向族里证明一下他很在意自己的一双儿女也不错。 族老一边跟他寒暄,一边验看敏敏的伤口,“无事,绝不会留疤。”再吩咐自家小孙女用放凉的开水给敏敏洗伤口,之后拿了一小坨气味清凉的药膏糊在了伤口上。 全程敏敏都和书衡手牵着手。 风泽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在室内或者室外周遭有许多人,都不太容易有“意外”。 等透过药膏看到敏敏伤口开始结痂,他便向族老道谢,轻车熟路再次抱起敏敏,牵住书衡,父子三个回家去了。 回去的一路上无事发生。风泽望着便宜儿子书衡,轻轻一笑。 系统挺机灵,没有再装死,“我就知道您看得出来。” “书衡的确有点运道。”风泽问道,“对了,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系统答道:“是化解怨气。” 风泽眯了眯眼睛,“任务说明里并没有指明化解谁的怨气。” 系统再次乖乖回答:“是……” “我的便宜儿女有怨气,剧情里或者说上一世无辜死伤之人有怨气,本世界天道同样有怨气,说不清是哪位发布的任务,又或者上述全都有份儿。” 没点根脚的,怎么能让自身心愿凝聚成系统任务?小系统是菜了点,却终究不是谁都能激发和使唤的。风泽洒脱一笑,“管他的,全化解掉就是了。” 系统立时激动得不得了,“拼着当场去世也要绑定您,是我一生最明智的决定!” 风泽听着系统的奉承话,带着一双儿女回到家里。 原主的继母秦氏已然换过衣衫,扫了眼风泽他们,面上又红又白,想骂却不敢,最后只能气呼呼扭头回屋。 原主的弟弟弟妹面现尴尬之色,风泽也不为难他们,打过招呼让这对小夫妻自便,他带着儿女回原主的屋子。 进门后,他把女儿敏敏放下地。 儿子书衡卸下背上小筐子,在翻转手腕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风泽轻轻拉住书衡的右臂,撩开袖子一瞧,只见便宜儿子右手小臂上有道已经开始愈合伤口,一端伤口颇深发炎且红肿,而另一端较浅但绵延至手腕内侧,与大团未曾消散的淤青“相映成趣”。 敏敏小姑娘一直心神不宁,见此情景立即拉住亲哥哥的手,又滚下泪来。 风泽捏了捏便宜儿子的手臂,知道没有伤及筋骨,“刚才怎么不说?” 书衡愣了一下,“回爹爹的话,这……都快好了。妹妹是伤在脸上,又不能比。” 风泽揉揉便宜儿子的脑袋,再次抄起抹泪的小哭包,“走吧。不给老人家瞧瞧,我不放心。” 书衡和敏敏小兄妹俩面面相觑,不敢违逆父亲,只能乖乖往族老家来了个“二进宫”。 族老瞧过书衡手臂上的伤口,神情略显凝重,更直言道,“只差一点就伤了手腕。” 这次不仅要清洗伤口、敷药包扎,族老提笔写了方子,让风泽回去给书衡抓药煎药。 风泽看药方开得挺对头,就从袖中取了张十两的银票,递给族老的孙女,请人家帮着抓药煎药,药好了喊一声,他就来取。 都是亲戚,族老不可能开口讨要诊金。 但人家不要,风泽不能不给,转头对正收拾笔墨的族老孙女道,“近日发了笔小财。药材尽量用好的,剩下的也都归你做零花。” 族老的孙女看了眼自家爷爷,见爷爷默许,她接过银票,笑容满面,“谢谢十三叔。” 风泽再一次全无意外地回到家,踏进院门,正在晾衣裳的小妹便迎了上来。 见书衡手腕上缠着一圈儿白布,小妹神情顿时没有那么美妙,跺了跺脚,“她……真是图什么!” 风泽半真半假道:“她嫌我读书花费大,等我考中了,一切好说。” 说起这个,小妹更气了,“谁家出个读书人不是倾尽全力!”她小心地瞧了瞧书衡的右臂,揉揉侄儿的脑袋瓜,又说,“不怕大哥你笑话,娘她总想着从爹那儿抠银子,让我那个好小舅继续读书!” 小妹的声音有些大,住在西厢的书二也从窗户处探出头来,一个劲儿点头。 小妹冲着窗口的二哥翻了个白眼,“就让我做恶人。”嘀咕完又跟她大哥告状,“爹爹不乐意,当天就回了县城。银子没拿到,外祖母舅舅舅母甩脸子,她回来就拿全家人出气!” 风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等父亲回来,我和他说说。” 小妹展颜一笑,“大哥最好啦!” 风泽从袖中取了两张十两银票,递给小妹,“跟你二哥去镇上置办点吃食回来,再来坛好酒。余下的都是你的,你看着花。” 小妹接到手里看清面额,眼睛晶晶亮,“哇!大哥你……” 风泽笑着打断了她,“大哥我发了点小财,等会儿吃完饭我一起说。” 小妹甜甜一笑,扭头冲她已然走出门来的二哥挥手。 目送小妹和目前看来没啥坏心眼儿的弟弟有说有笑地出门,风泽看向揪着他衣角的女儿敏敏,“怎么了?” 敏敏仰着头坚定道:“爹爹,祖母她……还会闹的。” 秦氏确实是个麻烦。 同时,小姑娘刚刚重生,以三岁多的小身板吸收整合上辈子的记忆需要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小姑娘或多或少会做出些异于寻常的言行。 风泽再端详了下和妹妹手牵手的书衡,想起便宜儿子来到自己身边就再无意外发生,他问,“你们愿意跟着爹爹去府城书院吗?” 敏敏脱口而出,“想!” 书衡明显也想,但犹豫了一下,他说,“爹爹要考试……” 敏敏顿时神色骤变,她往前一扑,死死抱住风泽的大腿,“去!要去!要跟着爹爹!” 书衡不明白妹妹为什么忽然激动,但他瞄了眼自己包扎得很好,感觉不到痛楚的手臂,对有些陌生的父亲生出了几分期待。 风泽笑了。 小姑娘也忒容易看透了,想起亲爹上辈子怎么没的,说什么也要改变亲爹的命运。他揉揉女儿的脑袋,“好。” 父子三个正温情脉脉,院外忽地传来一声吼,“秦老婆子!你弟弟在我们手里!想赎你弟弟,就拿你闺女你孙女来换!” 系统急不可耐地跳出来,“剧情里没有这一出!” 风泽见敏敏也瞪圆了眼睛,颇为玩味,“你说这算不算意外?”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2.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2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3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成为书焕之后,风泽依稀能感应到似有似无的恶意。这份恶意针对的不是他,而是书焕。 那层出不穷的小意外便有一部分源于这位莫名的恶意,不过除了那头从山坡上俯冲下来的野猪,其他的意外确实都不致命。 当他把书衡带在身边,那份恶意就暂时收了手。而门外的“小惊喜”应该是另一回事,与之前的恶意无关。 风泽看了看紧皱眉头,一脸忧色的便宜儿子,“一起去瞧瞧?”不忘再次揉揉两个孩子的脑袋,“有爹在,放心。” 敏敏仰着头,人有点恍惚:上辈子爹爹这么好吗? 印象里,一年到头,爹爹都在府城读书准备进学,哥哥和她只有过年时能和相聚几天。她拼命回忆,好像爹爹对哥哥和她本来就很不错。 今天爹爹不知因为什么忽然归来,可见到她一刻都不耽搁,也不嫌麻烦,带哥哥跟她先后去找叔祖父看伤……所以有爹爹在,秦氏就没法儿苛待哥哥,卖掉她了! 敏敏打定主意:她要爹爹好好的!至于上辈子的仇……小姑娘再次看向爹爹和哥哥,眼圈儿红了,又咬了咬牙:她不能给爹爹哥哥找麻烦。 小姑娘的心思实在太好猜了。 即使遭遇了那么多~凌~辱与折磨,还记得为家人着想。风泽更心软了点,谁能拒绝这样的乖女儿呢。于是他又一次抱起了女儿,等女儿小脸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才牵着儿子的小手走出院门。 堵在大门外的几个地痞无赖喝骂不绝,可当院门打开,映出风泽父子三个的身影,几个地痞明显都愣了一下。 不仅为出来的是书焕而愣,更为极有冲击力的美貌而恍了下神。 当风泽平静地问出“可有凭证”时,几个地痞回过神儿却是是面面相觑。 这跟秦氏秦氏老三说得不一样!又呆又傻的读书人不是该对这种事儿避之不及吗? 秦老三听说书荒发了笔小财,顿时眼红得不行,就想趁着姐夫没有归家的时候,欺负书焕爱惜名声,会拿银子息事宁人,他们正好讹上一笔大的。 他们兄弟一听就觉得是笔好买卖。 只是他们才骂了几句,书焕就出了院子,听见动静书氏族人也渐渐围拢过来,地痞里为首的那位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你娘亲手签下的契书,按了手印儿的!”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薄纸来,退后几步,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你一个读书人,也不想让人知道为供你读书,你家里要卖儿卖女吧?” 此言一出,周围书氏族人都不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原主的弟妹也匆匆跑出门,急得一脑门子汗,“大哥!我们不知道!” 风泽点了点头,原主弟妹说的是实话。 别看原主弟弟和小妹都是秦氏亲生,但同父同母的兄妹俩跟秦氏完全不是一条心。 说起秦氏,秦氏一直在屋子里装死,可见那契书上的手印八成是真的。 不过按了手印不等于有法律效力。 按照本朝律例,能卖儿女的只有孩子的父亲,父亲没了,才轮得到孩子的娘。 肩上手里的儿女都颇为紧张,风泽笑了笑,“我家里有五十亩田地,父亲在县城做掌柜,还有住在府城的举人外公,孩子们的舅舅就在县城,读书再差银子,也沦落不到典卖儿女的地步。乡试在即,你污我清白,意欲何为?我定要寻县尊大人,讨个公道!” 为首的那个地痞又无话可说了。 虽然他不觉得面前书焕真会去报官,但反过来他也不信凭着手里的契书能带走书家一大一小两个姑娘。他们兄弟几个唬人还成,真动手怎么敌得过越站越近的书家族人? 他咬了咬牙,想着回去就找秦老三,现在只能放句狠话,“你给我等着!”一挥手,带着兄弟们脚底抹油,溜了。 风泽单手拖住敏敏,另一只手向周围的族人做了拱手的样子来,“谢过诸位。”族人们纷纷许诺“有事儿尽管招呼”,他再次道谢,目送族人们渐渐散去。 门前清净下来,风泽才带俩孩子回屋,经过不知所措的弟妹身边,特地安抚一笑。 受这明朗的笑容感染,弟妹仿佛也有了主意,不再游移不定。 回屋后,风泽放下女儿敏敏,使唤儿子书衡去拎热水来。 不满八岁的小家伙蹬蹬蹬跑出门,又左手拎着茶壶蹬蹬蹬跑回来。看着父亲接过茶壶,倒了三杯水,才小声说,“婶娘说,祖母跑了。” 风泽放下茶壶,“有话就说。” 书衡站在原地,低下了头,“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风泽轻声说道:“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秦老三想从咱家抠银子不是一天两天,哪里千日防贼的道理?” 一直心不在焉的敏敏惊呼了一声,“啊!” 书衡也猛地抬起头,满眼的不可置信。 风泽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瓜,“觉得我会和稀泥?” 书衡不好意思地笑了。 便宜儿子早慧,便宜女儿里子又换了,风泽深知只要讲得别太复杂,两个孩子八成都听得懂,“爹爹托人打听下这群地痞流氓靠山都有谁。若是应付得来,爹爹就将他们一锅端了,若是靠山扎手,爹爹就把秦三摁住。你们觉得怎么样?” 书衡紧绷着小脸,认真考虑了一小会儿,才回答说,“都听爹爹的。” 敏敏更是扑到风泽怀里,颇为兴奋,“好哦!” 二弟和小妹还没回来,风泽干脆考校下两个孩子。 他笑眯眯地给两个小家伙,并不耽误他和系统闲聊,“剧情里秦氏卖掉亲女儿和继孙女,都是通过亲弟弟秦三。秦三想来也没那个长袖善舞,勾结多个势力的能耐。所以刚刚现身的那几个地痞背后,顺藤摸瓜,应该能指向那位害了敏敏性命的王爷,那王爷叫什么来着? ” “福王。现在他还只是福王世子。” 风泽端详了下正在被数学应用题难住的书衡,“十几年后,这孩子为了给妹妹报仇,成为某位公主的面首?拿公主当跳板,结识了李妃,并毒死了那会儿的福王……看来十几年后的夺嫡会很热闹,不知道比不比得上我老家的九龙夺嫡。” 系统迅速在自己的数据库中找打了答案,“可热闹多了。您老家那边事败也就是圈禁,这边是……一个敢杀一个敢死。” “本朝没有不杀宗室的潜规则吗。”风泽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我可不耐烦十几年后再顺势而为。以虐杀为乐的宗室,早点去死,对大家都好。” 以后的福王,现在的福王世子显然不是什么人淡如菊的性子。 “我得想想怎么让这位福王世子不计代价地‘反了他的’。在我一个多月后的乡试前办到的话,稍微有点难度。”风泽微微皱眉,“我这个遭遇意外的特性可以利用起来,比如让福王世子误以为自己遇刺。” 知道风泽故意解释给它听的系统:……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3.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3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4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系统的真实样貌,是个藏身于亚空间的浅金色,长着一对儿黑漆漆豆豆眼的小光球。小家伙严格来说没有表情,但风泽就是能从它的脸上看出它的心思。 风泽笑了笑,他这个境界一言一行都出乎本心,“有必要让你对我多点了解。” 系统瞧了瞧靠在宿主怀里,小手揪着宿主衣角的敏敏,还有紧皱眉头但注意力全在纸面上的书衡,它似乎懂了,“又乖巧又可爱的人类幼崽,实在很难硬得下心肠。” “是呢。关键是他俩愿意做我出的数学题。”风泽声音也越发温柔,“小家伙们脸上有肉,气色也过得去,衣衫齐整又干净……我要好好对待小妹,也会拉一把弟弟弟妹。” 虽然“愿意做我出的数学题”槽点满满,系统还是长出口气:它做了一段时间的功课,确认风泽是个言行一致的正道大能,才找了上去。不过行正道又不等于不杀生……只要它的宿主不要不分青红皂白,跟剧情里书衡似的,无差别割草就行。 系统不再那么忐忑,风泽就转过头给两个孩子讲题。 半放养的娃基础确实差了点儿,虽然他用自己穿越灵界前的小学奥数题改了改出给俩娃……有点不讲武德。 书衡和书敏兄妹俩对生父滤镜颇重,因此表现得……称得上受宠若惊。 听讲和做题越发认真。 半个时辰后,二弟小妹和书老爹一起归来。 有说有笑的他们仨,在门口让忧心忡忡的二弟妹给拦了个正着。 话说连亲生儿女都跟秦氏不是一条心,二弟妹又怎么可能包庇秦氏,不第一时间就向书老爹告状? 因为大儿子忽然回家而兴高采烈的书老爹听了秦氏做了什么,登时大怒,“她敢!等她回来,我让她滚!” 风泽听到这句,抱住敏敏走出房门,书衡也放下笔,小跑着跟上。 风泽站在门边,翻了翻原主的记忆,笑眯眯地打招呼,“老爹。” 书老爹瞬间变脸,“焕哥儿!” 二弟和小妹手里各拎着个大食盒,风泽提议,“咱们进屋说。” 放下食盒,洗过手脸,二弟妹和小妹倒好茶,全家人坐在一处,风泽最先打开话匣子,告诉家人他如何“发了笔小财”,然后从袖中拿了三张百两面额的银票,推给书老爹,“余下的,儿子要预备乡试,万一得中,还要留出明年进京的余量。” 书老爹听了这话,直接把银票又推了回去,“你拿着!咱们家再没有比你科举要要紧的事情!” 风泽毫不客气,把银票直接塞在书老爹手里,“怎么,你要拦着儿子尽孝不成?这么多年,你为了供我读书,孤身在县城给人家做掌柜。明明家里有些田产,弟弟妹妹都要算计着过日子,我心中难安。原想着只要考中,全家人就能过上好日子,现在忽然有了笔横财,那自然一刻等不得,让你们也开心开心。” 这话一出,别说本就偏心大儿子的书老爹,想要仰仗大哥的二弟和小妹,就是今年刚嫁进来的二弟妹都深为感动:大伯子是个重情义的。 风泽刻意等家人们消化一会儿,才又说,“要不是我露了行迹,秦老三不见得把主意打到小妹和敏敏身上。” 书老爹显然不信,“你不用替她遮掩。她一直拿家用贴补娘家,我睁一眼闭一眼罢了。前阵子她越发过分,你弟弟妹妹们竟是连饭都吃不饱,衣衫都上补丁了。我瞧着不像样,把银子交给你弟弟妹妹管着,她抠不出多少银子,秦家尤其秦老三肯定不乐意,可他不乐意居然……我竟是养了一窝白眼狼出来!” 二弟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愤。 二弟妹则小心地扯了扯丈夫的手臂。 原主和秦氏其实在“光吃不出”这一点是一模一样的。 风泽搂住怀里的敏敏,再顺手揉了揉身边咬牙切齿的小妹脑袋,“那群混子,也是烦人。不过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老爹,不如我带衡衡敏敏还有小妹去书院,二弟二弟妹跟您去县城?”顿了顿又道,“二弟正该跟您学些本事。秦老三倒是提醒了我,书院里同窗才俊可是不少。小妹哪里都好,值得一个温文有礼博学多才的好夫婿。” 小妹小脸瞬间红了。 书老爹非常欣慰:大儿子很贴心,考虑得也颇为周到。要不是为了省银子,他如何情愿在县城孤身一人,住在店面后面的库房里? 于是他郑重地收好手中银票,“成,都听你的。” 一时间皆大欢喜。 正好到了饭点儿,小妹开开心心地打开食盒,把凉菜一一摆到桌上,二弟给书老爹和风泽倒酒,二弟妹则在厨房里热一热冷掉的热菜。 等秦氏灰头土脸从娘家返回,二弟妹正在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 二弟妹不冷不热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忙活自己的事儿:就凭她婆婆伙同外人想要卖掉小妹和敏敏这一条……那三张百两银票在眼前一闪即逝……在这个家里就再难翻身。 秦氏也挺心虚。 她乐意卖女儿卖孙女不假,但那只限于私底下,如今她为了弟弟卖女儿卖孙女闹得满村皆知……若非三弟向她保证,就算书焕中举人家都不放在眼里的贵人看中了她的女儿,她非得回来跪着认错不可。 然后有贵人撑腰,她也只是自觉不必认错,依旧要尽量避开丈夫。 幸好丈夫喝了点酒,此时已经回房休息。 秦氏不敢去见丈夫,在堂屋了原地转了好几圈儿,思来想去犹豫再三,还是下定决心,悄悄出门,在自家院门口挂了盏灯笼。 在万籁俱寂,只有月光星光,而没什么灯光的夜里,村里某家院门边上有盏灯笼,实在是过于明显。 这会儿书家人都已经睡下——小妹带着还没完全吸收上辈子记忆的敏敏睡,书衡则跟着他住,此时盖着小被子躺在床上。 而风泽则端着茶,坐在窗边静静看着秦氏表演。 不多时,四个人翻过他家院墙,进得门来。 四个人之中包括秦老三,他们都没穿黑衣,显得非常之业余。 只是秦氏见到弟弟,又惊又喜,想要拉住弟弟说几句话的时候,被秦三身边的壮汉一手刀劈晕了过去。 秦三终究没傻到家,见亲姐姐几乎无声软倒在地,他刚想高呼,被那壮汉如法炮制一手刀,两眼一翻也步了亲姐秦氏后尘。 除去碍事的兼背黑锅的姐弟俩,三人对视一眼,正要往前的时候,风泽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只是他在迈步出去之际,轻声道,“既然醒了,就过来呗。” 书衡丢开被子,滚下床来,“爹爹……别去。我偷偷出去喊人。” 风泽笑了笑,“好啊。” 系统憋不住了,“我的天,他没有重生!不到八岁,居然可以这么冷静!” 风泽拎起门边的手杖,悠然走出门去,没有回答系统,而是对抽刀的三个壮汉平静道,“久等了。我尽快送你们上路。” 福王手下的手下都敢动辄灭门,他一个月内促进福王造反,可是更有把握了。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4.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4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5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风泽和书衡一前一后走出房门,三个壮汉借着墙头的灯笼端详了片刻,为首的同时也是赠送秦三一手刀的那位哈哈一笑,“好胆色。可惜了。” 风泽揉揉儿子的脑袋,“去叫醒你祖父和二叔。门外没有望风的。”因为望风这活儿是归秦三的。 此言一出,壮汉们神情骤变。 书衡重重点头,立即跑开。 而在书衡一头闯进堂屋之前,三个壮汉就呈品字形飞扑上来。 风泽双手紧握手杖,无视左右夹攻而来的壮汉,对着为首的那个就是势大力沉的一抡。 寻常人都瞧得出,这位与下午前来恐吓的那几个地痞气势差别巨大,绝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混混头目。 事实一如风泽所料,夹攻他的两个壮汉在他一击正中为首的肩膀之际,一个立即扑在为首的身前,另一个挥刀冲着他纵劈。 风泽一个撤步,闪身让开了一段距离。 他故意让刀尖划破他的左臂,留下一个手掌长短的口子,反手就是兜头一敲。 一声让人牙酸的闷响,为首的非常果断,捂着自己的肩膀,恨声道,“走!” 仅剩的手下二话不说,扛起他,就越墙离去。 风泽目送二人离去,脚尖一勾,把落在地上的长刀提到了东厢窗沿下杂物堆中。 听见动静,跟着书衡冲出屋来的书老爹只在自家墙头处看见了个……一闪而过的背影。 而后就着墙头的灯笼,他勉强分辨出了栽倒在门口的秦老三与秦氏,以及大儿子脚边人事不省的陌生壮汉,最后他意识到不对:他的大儿子怎么紧紧捂着左臂! 书老爹脑瓜子嗡嗡的。 风泽捂着胳膊走上前来,“皮肉之伤。老爹,收拾一下,咱们进屋说。”说着轻声招呼紧盯他伤处神情阴沉的便宜儿子,“衡哥儿,去屋里把族叔给的药膏拿过来。” 书衡的状态虽然不太对,但依旧听话。 应了一声,就大步快跑一头扎进他和他父亲安歇的东厢房。 等风泽接过书衡手里的药膏,二弟二弟妹,还有小妹也披着衣裳走出门来。 二弟手里是拎着灯笼的,一见院中“奇景”登时变色。而让小妹抱在怀里的书敏更是惊呼了一声,然后就落下泪来。 风泽柔声吩咐书衡,“再给爹爹打点水来。”神情从容语气坚定,“二弟,去帮老爹一把。把地上那个汉子绑起来。” 他是书家人的主心骨。 他发话,从书老爹到书衡,无人不照办。 不多时,那壮汉和秦老三就让二弟五花大绑并牢牢堵住嘴,一起丢进书家的柴房里。 秦氏则被书老爹亲自关到了空着的小库房里。 家人齐聚堂屋,风泽处理好伤口,又勉强哄好了泪奔的敏敏,抬头正好对上内心五味杂陈溢于言表的书老爹,郑重劝说道,“早搬家早省心。” 书老爹深吸口气,满眼歉疚,“罢了,时也命也,明天起来就收拾。有话也明天早起再说!”说完他率先回屋。 要不是亲眼得见大儿子的左臂并不碍事,他顺势除掉秦氏的心都有了。 风泽趁着老爹走出三步远,特地嘱咐二弟与小妹,“都耷拉着脸做什么?这事儿与你们又没有关系。” 书二弟不明就里,只以为亲娘舅与亲娘勾结,一次没能得逞便一不做二不休,半夜上门抢人坏自家名声。 这会儿真是恨娘舅尤其是亲娘,恨得咬牙切齿,五官微微扭曲。 只是他再气,却不至于失了理智:他大哥吃了点小亏却不想声张,也不打算报官,显然是看在老爹和他们兄妹俩的份儿上。话说回来,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乡试,大哥也不想节外生枝惹麻烦。等大哥考中,再好生计较也不迟。 于是他定了定神,想大哥道谢后便拉着略有些手足无措的媳妇回房去了。 风泽转过头看向欲言又止的小妹,“带着敏敏睡觉去。”揉了揉小妹的脑袋,“我只有你一个亲妹子。” 见小妹抱稳依旧神游天外的敏敏,他起身牵住书衡的手,也大大方方扬长而去。 进屋时,书衡目光扫过窗沿下的杂物堆,停留了数息便收回视线。 风泽看在眼里,等书衡爬上床铺,他才漫不经心地问,“儿子,你也想拿到在他们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书衡一怔,下意识否认,“爹爹我没有!”可话一出口,脑中闪过爹爹一人迎战三个壮汉,吓跑两个,留下一个的英姿,再想起他是他爹的亲儿子,“就……有一点,真的一点。” 风泽哈哈大笑,刮了下便宜儿子的小鼻梁,“你是我的生的。” 书衡为刚刚下意识说谎而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这并不耽误他小心地凑到父亲身边,努力为自己挽尊,“他们真可恨!” 风泽给便宜儿子掖了掖被角,“可惜咱们得稍安勿躁。一切等爹爹考中再说。能嚣张到半夜上门,秦三背后起码是个地头蛇。爹爹只是个秀才,不见得斗得过,或者斗得过代价也是不小。” 书衡小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风泽笑道:“这跟君子不君子无关。爹爹我啊,报仇都必须隔夜,纯是因为爹爹不够强。” 书衡猛地坐起身来,“才不是!爹爹好厉害!” 这一刻书衡终于像个七八岁孩子了。 风泽用右手搂住有些激动的儿子,“我也这么觉得。不过爹爹还要继续努力,为了衡哥儿和敏敏,想要再厉害一点。” 书衡把小脑袋埋在风泽的怀里,隔了一会儿他才再次出声,“那爹爹这么久不回来看敏敏和我,是因为回来一次太费钱吗?” 原主凉薄,只把家人当提款机。风泽穿过来顶替原主,得维护原主在书衡书敏乃至于整个书家人心目中的完美形象——他还有目标未定的“化解怨气”任务呢。 他拍了拍儿子的后背,等儿子在他身前坐好,“来,爹爹给你算算爹爹在府城的花销。” 书衡做奥数题不行,但加减乘除没什么问题。 早就听说读书费钱的书衡掰着手指头跟着风泽算了半天,居然有点后怕,“要花这么多银子!难怪祖父要卖地供爹爹读书!” 风泽继续忽悠道:“正是因为花了家里这么多银子,爹爹可是十五岁就中了秀才的青年才俊,一连十年考不中举人……可真的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不过爹爹前两天意外发了笔横财,说什么也得回来送银子,再把你们兄妹接走,带在身边。爹爹中举,许多事儿都不叫事儿了。” 书衡抱住风泽的胳膊,“嗯啊。爹爹这次一定能考中!” 风泽再次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借你吉言。” 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之间,书衡贴在风泽的肩头渐渐睡着了。 系统再次出声,“难以置信!您简直无师自通!我刚收到通知,书衡的怨气消散了一点,对您的好感提升了十点。” “所以满好感度是一百?” “是的。”系统立即说明,“您别小看这十点!书衡作为气运之子好感极其难刷,除了您,只有书敏好感到了两位数!人家小兄妹相依为命好几年啊!您这可是一晚上!好吧,温柔又强大的爸爸谁能不倾心……可我还是很激动呀呀呀!” 藏身亚空间的系统在原地转圈圈,风泽若有所思,“看来削减的那一点怨气也很了不得。” “嗯!”系统答得利落。 风泽笑了笑,“书衡就相当于我老家那边的留守儿童,虽然吃穿不愁,但有个没事儿试图精神操控他的继祖母,每天多数时间不得不干杂活,小家伙多少有点心理问题。”想起刚刚小家伙那阴沉的小表情,“这孩子重情但狠辣,我觉得挺好,毕竟他并不主动惹事。” 贴着他手臂的书衡忽地一个哆嗦,睁开了眼睛。 风泽干脆让书衡枕在他肩头,“做噩梦了?” 书衡缓缓点头。只是凝望着父亲,噩梦带来的心神不宁便渐渐散去。他靠住父亲,合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他再次睡去,这次可就是一夜到天亮了。 说起来这一夜,似乎就书衡睡得最实。 没能完全吸收前世记忆的书敏惊觉这辈子自打父亲回家,就跟记忆里不大一样,她当然难以入睡。 带着她一起住在西屋的书小妹一样心事重重。 姑侄俩比着翻来覆去,最后还是书敏壳子太小,撑不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书家人先后起身,书二弟和书小妹望着彼此的黑眼圈儿,忍不住苦笑。 书老爹起得更早,他单独在小库房里审问秦氏。 秦氏哭得几乎要厥过去,却在稍微缓过口气儿,就无尽地抱怨和质问:要不是书老爹不肯给银子,她才不会答应弟弟卖掉小妹和书敏。再说了,她弟弟安排的都是好去处,给贵人做丫头,万一让贵人看上,母以子贵,书家和秦家不都跟着鸡犬升天了吗!这无本的买卖,怎么也比一直掏银子添书焕的大坑强!而且书焕就算考中,也不会管秦家! 书老爹直接气到心痛,无心也无力再去反驳和劝说。 但凡秦氏有点悔过之心,看在旧日情分与一双儿女的份儿上,他都想再给秦氏一个机会……因为他看得明白,若无秦三挑唆,他的傻媳妇未必有典卖甚至绝卖的想法。 书老爹在县城做了大半辈子掌柜,见识的人多了去了,如何猜不透秦三的心思? 秦三可不仅仅是在小妹与敏敏身上打主意! 秦三是想借着他的傻媳妇彻底吞掉他们老书家! 想到这里,书老爹站起身来,快步出门,并再次锁好库房那结实的双开木门。 当清脆的落锁声响在耳边,正扭扭捏捏哀哀戚戚打算书老爹来哄一哄再请一请的秦氏僵在了原地。 这和三弟说有孩子们在,肯定不能把她怎么样……她怎么感觉跟三弟说得不太一样呢。 离开小库房,回到堂屋的书老爹肉眼可见地憔悴。 而风泽这会儿正坐在柴房里,跟那个被他一棍子撂倒的壮汉“恳谈”,他拿着那柄长刀,“没有印记的制式长刀。让你装成地痞流氓未免太委屈了……也罢,等我们一家子离开,就把你放走。” 壮汉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如何。” 但更多的狠话他就不说了,他也怕自己刺激到面前男子……再怎么说,命也是自己的。 风泽自然说话算话,在书家人坐着两辆马车离开书家村,在前往县城的半路上,风泽做主,不仅把壮汉放了,还顺手把秦三也丢了出去。 趁着书老爹他们安顿,风泽揣着长刀独自前往县衙。 一张拜帖再加上些许散碎银子,他顺利见到了县尊的心腹师爷。 他也没怎么寒暄,就把那柄长刀交了上去。 师爷一瞧,眼神都不对了,再听风泽简略叙述后,便收下了长刀,也没保证什么,只说有消息再写信给他,就客客气气地送客了。 按照本朝的规矩,藩王是不能私自铸造武器和战甲的。福王的封地就在县城隔壁,目前的皇帝又是个明君,因此福王封地临近郡县的主官大概率都是皇帝的人,盯住福王本就是这些主官的任务之一。 走出县衙,风泽准备回书老爹新租下的院子,结果经过一处小巷,他毫不意外地让有点的面熟地痞们再次围住。 为首的地痞,就是昨天攥着契书忽悠人的那个。 这货十分得意,“我就说你迟早落我手里!” 风泽回过头,望向自己身后的院墙,“人都钓出来了,还不现身吗?” 刚刚分别没多久师爷在院墙处露了个脑袋出来,粲然一笑,“谢了啊。” 风泽笑答,“客气。” 说实话,他不信自己穿过来回趟家,就能造成什么深远的影响,让福王的手下乃至于福王世子等提前盯上书敏。 大概率是福王府里也发生了点“变动”,而他拎着那柄足以当做证物的长刀找上县尊,目的无非是借着县尊的手,看看福王府究竟怎么了。 能顺带着帮敏敏提前把仇报了,那就是双喜临门。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5.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5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6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系统传给风泽的剧情,重点在书衡长成后如何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和毫无底线的报仇上。 其他部分都是一笔带过的程度。 风泽根据剧情里的只言片语以及原主的记忆,花了点时间互相印证与整合,总算是勉强拼凑出书衡长大前的世界背景。 本朝国号为燕。 开国七十年有余,目前第四任皇帝是个公认的明君。 至于封地就在书家村几十里外,紧邻县城的福王则是只比当今圣上大一岁的同父异母哥哥。 而福王的生母又是当今太后的庶妹——福王生母深得先帝宠爱,在未曾诞下皇子时便得封贵妃。 必须要说的是,太后并非无子,只是太后连着三个亲生儿子没有一个活过十岁。 当年太后尚是皇后,年近不惑仍旧执着于再生儿子,与先帝数次闹得不甚愉快。在先帝的默许下,太后娘家派人数次进宫劝说,总算让太后同意娘家再送女孩儿入宫。 太后娘家一口气送来三个女孩儿,太后父亲最看好的那个,出身旁支,容貌姣好性子温婉……却不得先帝欢心。 反倒是太后的庶妹,相貌只能说是清秀,在一次承宠后简直一枝独秀。 让本就为娘家背刺而难受不已的太后直接恼羞成怒。 先帝的表现也有意思,像是看不出姐妹俩剑拔驽张,疼爱新宠也不耽误他继续敬重妻子。 直到太后的这位庶妹先封贵妃再在三个月内有孕在身。 不过先帝简单干预了下,和了和稀泥,就放任姐妹俩斗智斗勇,而他则毫无心里负担地转身去宠爱其他的女人。 过了今年,姐妹俩没有分出胜负,反而对先帝的凉薄有了切身体会,姐妹俩固然没有和解,却能见见和平相处。 只是后宫没能安生几年,因为皇子们渐渐长大,皇子们的母亲开始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总之,在二十多年精彩程度不亚于风泽老家“九龙夺嫡”的立储大战后,先帝相对公正的选择了一众皇子之中表现最好的那个,也就是当今的圣上。 当时存活的皇子与皇子生母不管心里是不是服气,但表面上总算做出恭顺之态。 唯独福王与福王的母亲贵妃自以为他们有帝王之爱,仍相信没有尘埃落地,他们犹可一搏。 为此,这母子俩甚至找上了皇后,也是现在的太后。 太后能如何,当然是反手把这母子俩给卖了。 而先帝也不意外这母子仍旧不死心,不过那会儿先帝人没糊涂却已然病入膏肓,因此真正负责处置这母子俩的正是彼时太子现在的圣上。 最后福王被封为福王——在大燕,一等一的亲王都是以封地之名为号,次一等的才会使用“福禄寿喜”等吉祥字眼儿。 简而言之,福王虽是亲王,但他本人真正的地位以及封地的条件其实还不如以地名为号的郡王。他在参加完圣上的登基大典后就被圣上打发去了封地。 至于福王的亲娘,自然过得也不甚舒爽:她在先帝驾崩今上登基后,只捞了个太妃,把关键的“贵”字给丢了。 因此在剧情里就提到这母子俩暗搓搓谋划报复,只是在剧情里皇帝在十多年后病重,另一位藩王自以为天赐良机,先于福王反了,然后就身死国除,福王母子也冷静了下来,顺势修改了他们的计划。 话说回来,皇帝早就知道福王有“不臣之心”。自打福王就藩,他便钦点了一批官员专门盯着点福王。 本地县令身为皇帝钦点的官员之一,必然知晓当初皇帝与福王兄弟恩怨,自然不缺“福王现在没反,以后八成也是要反”的心理预期。 那么风泽主动送出“福王不臣”的证据,师爷立即禀报县令,县令不可能“不为所动”。 再说了,风泽前脚去举报,后脚就出事,县令……的队伍往后还怎么带? 等风泽目送师爷带人把这群地痞绑走,并得到承诺“有事儿再联系”,他才缓缓走出小巷子,前往几条街之外食肆酒楼逛了逛,挑了不少零食和下酒菜,拎着回家。 话说书老爹在县城有人脉有银子,哪怕从家里出来得匆忙,依旧顺顺利利在县城找到了一处幽静的三进小宅院。 风泽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二弟妹和小妹已经带着雇来的短工把堂屋和厨房收拾妥当,这会儿正在打扫晚上要住人的东西厢房。 见他回来,小妹快步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大包小包,发现香气扑鼻。看到好大的油纸包里有只烤羊腿,她忍不住深吸口气,“好香。”再翻了翻,她又发现了好几包香料以及一小罐子蜂蜜,“哎呀,这个好贵的!得好些银子。” 风泽道:“买回来就是要用的。肉食一会儿都切出来,不用省着。” 小妹开心地点了点头,“二哥出门订家具去了。爹爹在堂屋等你。”说完,拎着大包小包走向厨房,“今天我下厨。” 风泽笑着就往堂屋走。 在收拾好的堂屋里,书老爹坐在窗边,面带微笑,望着他最为出息的大儿子。 书衡与书敏就在书老爹身边,手里各有一副九连环。 见他回来,书敏丢开手里的东西,先扑了过来。 风泽抱起书敏颠了颠,又放了下去,再抬手就是揉揉书衡的脑袋。而后他在书老爹对面坐下,搂住一儿一女坦然道,“都办完了。” 话说书老爹他们并不清楚昨晚的不速之客直指福王府,只以为是贪心不足的秦三惹来的祸事。 于是在全家坐着马车出发后风泽在一边是山坡一边是田地的官道上放掉那壮汉与秦三,再回到马车他表示要报官,书老爹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书二弟和书小妹早就对秦三厌烦不已,只是碍于亲娘,他们不好宣之于口。 可昨天,秦三引来的地痞揭破秦氏愿意卖女儿卖继孙女换银子贴补秦家,简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书二弟和书小妹自此对秦氏再没了包容之心:兄妹俩拼着名声受损,也要结结实实让秦三受次教训,最好是终身难忘的那种。 连带着母亲也能消停些。 因此书二弟和书小妹忙不迭跟着书老爹表态:尽管去,快点去! 书衡也在一个劲儿点头。书敏神游天外,那会儿也没人在意三岁小姑娘的想法。 报官转瞬之间就成了全家人的心愿,虽然家人们不明就里。风泽在抵达县城后就背负着全家人的希望往县衙去了。 现在事情办妥,风泽捡着能说的说了,自然很好地安抚住了书老爹的心情。 书老爹叹了口气,也跟儿子说起了知心话。 风泽就笑眯眯地耐心听着。 书老爹可不是个怕事儿的主,尤其他以为秦三只是勾搭上了县城和镇上的地痞混混。 书家是本地望族,虽然书老爹所在的这一支不算很兴旺,但他相信只要自己有所求,书家村里立时能站出几百青壮,收拾混混们不在话下。 而书老爹思来想去没对秦三动手,原因其实就一个:怕耽误大儿子乡试。 短短两天,他发现大儿子有担当,做事有章法,他非常欣慰。由衷夸奖完,他又说家里无需担心,专心前程便是。 风泽带着一儿一女走出堂屋,在院子里谢过喜上眉梢的二弟妹,便往新收拾出来的东厢房里去。 进门后,书衡先小声说,“二叔想在县城买铺面,爷爷想要再买点地。” 风泽乐了,臭小子还会迂回,“让他们自己拿主意去。爹爹无论考没考中,都要带着你们。” 书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抿了抿嘴,然后他就让风泽刮了下鼻梁,干脆眉眼弯弯起来。 书敏又欲言又上了:说真的,她上辈子就没见过哥哥能开心成这样! 她不免深深怀疑起人生,爹爹回没回来,或者说爹爹是不是早亡,差别这么大吗!而且……她抬头加抬眼,努力端详起上辈子几乎快要忘光的父亲,总觉得父亲知道些什么,只是当着她们兄妹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过她转念一想,昨夜找上门的那几个人,凭她爹爹的本事只怕很难一无所觉,所以她爹爹才会当机立断,放人之后果断报官。 毕竟她上辈子只在福王世子身边关了几天,就让福王世子折磨死了,可就这几天都足够她笃定福王一家子想要造反! 只是福王再准备万全,想造反是一回事,能不能成是另一回事。即使她上辈子没有看到那一天,也不难猜到福王一家子的下场。 这辈子爹爹意外归家,很多事情就和记忆里不大一样,若是她也能做点什么,是不是能让福王一家子早登极乐?! 想到这里,书敏整个人气势都跟着一变。 因为变化有点大,抱着风泽胳膊的书衡都为之一怔。 风泽反手搂住儿子的肩膀,用有伤的左手轻轻捏了捏书敏的鼻尖,“你跟谁有深仇大恨?动不动就咬牙切齿的。” 书敏听了这话表情都僵了,隔了一小会儿,她才问,“这么明显吗?” 书衡道:“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嘛。” 哥哥都这么说,那肯定不用真去照镜子,她绝对把“我心里存着大事儿”写在脸上了! 书敏一直很有自知之明:她脑子在哥哥这儿就不够看的,面对爹爹……爹爹只怕是等她主动说呢。 想起昨夜里小姑跟她说的悄悄话,“一打二一打三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在姑姑小时候,你爹爹带着二哥和我进山,兔子山鸡小野猪那都是一箭一个。你爹爹文武双全”,书敏深吸口气,上前双手扯住父亲的袖子,“爹爹,我有话要跟你说。” 风泽笑了笑,“你说。” 书敏小脸一抽,看向书衡,“哥哥。” 书衡是真的惊讶,“有我不能听的?” 书敏重重点头。 这要是平时,书衡可能会刨根问题,但他一抬头,跟父亲对了下眼神儿,就干脆地迈步出门,“我去厨房看看。” 书衡一溜烟儿地跑了,不忘出门前贴心地关好房门。 转眼间屋里就剩父女两个,风泽指指身前的小矮凳,“坐下慢慢说。” 书敏乖乖坐了上去,手指勾着衣角扭来扭曲,一时间不知从何开口。 风泽有意震一震这小姑娘,“不如从我被落石砸死之后说起?” 书敏大惊失色,猛地起身,在原地站了几息,就通红着眼圈儿扑到了风泽怀里,“爹爹!” 系统算是看出来了,它家宿主有意引导书衡书敏宣泄情绪化解心结,昨天书衡一晚上就让宿主哄得差不多,书敏……它估计一个时辰最多了。 实际上系统有点高估书敏小姑娘。 因为至多半柱香的功夫,书敏就坐在风泽腿上,就着风泽的手小口地喝着蜜水。 而蜜水是书衡亲自去给倒的。等书敏喝完,书衡接过杯子又出门去了。 风泽搂着书敏问:“好点没有?” 书敏靠在父亲怀里,声音又沙哑又软糯,“爹爹,我上辈子好苦呀!”可真打开话匣子,叙述上辈子经历,她又可以淡化或是干脆略过她的不堪遭遇。 风泽心里有数,陪着书敏一起略过。 听完,风泽就思量起来:书敏上辈子的经历与剧情高度一致,但书敏的叙述细节很多,能利用的地方比较有限,比如闻听皇帝病重,福王世子激动得催促管家先行准备龙袍。 因为皇帝病重怎么也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风泽又把书敏说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感觉比较合适的切入点依旧是那两个:福王的私兵以及福王私自铸造兵器战甲。 而福王手底下的特殊场所,也就是书敏被卖进去的那个,不见得是突破点——藩王命手下经营酒楼浴场等以收集情报,实在屡见不鲜。 见父亲垂眼沉思,书敏等了一会儿,但心中不安难以抑制,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扯住父亲的袖口,小声地问,“有没有用?能不能掀翻……” 风泽不想完全欺骗书敏,只为让书敏心安,同时也不想打击小姑娘的积极性,于是说,“你提到的几个关键人物我会请人查一查。” 书敏只是娇痴,又不是真傻,“看来是没什么用了……” 风泽捏捏书敏的小脸蛋,“那可是亲王。咱们父女俩已经占得先机了。”顿了顿又半真半假说,“爹爹并不知道后面你……爹爹忽然记起上辈子,就迫不及待买了个药方赶回家,却没想到手里有点银子直接勾起了秦三的贪念,更没想到秦三背后藏着条大鱼。如今这条大鱼已然入了县令之眼,福王府便无所遁形。” 至于他推定的福王府里也有变动,刻意没有跟书敏提起。 书敏靠在父亲手臂上,小声嘀咕,“县令斗得过福王吗。” 风泽笑了笑,“县令品级是没法儿跟福王比。奈何福王本就是圣上眼中钉,县令又能直达天听简在帝心。” 书敏点了点头,忽然扯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来,“爹爹,你会不会卖掉我?” 风泽把小姑娘搂在怀里,“爹爹为什么要带着你们兄妹,还有你小姑姑一起去府城?你猜猜。” 书敏破涕为笑,可当她把脑袋埋在父亲怀里,又哭得满脸是泪。她上辈子无数次地问,如果父亲和祖父有一个多活几年,她是不是就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此时书衡从窗户口露了半张脸出来,风泽拍拍小姑娘的后背,“宝贝闺女,你哥来了。要吃饭了,吃完再哭好不好?” 书敏当即“嗷”了一声,“我早想说了!爹爹我上辈子活了十六岁,不是三岁半!你哄我也不要这样!” 风泽故意道:“可你现在就是三岁半啊。” 当风泽牵着书敏来到堂屋,书小妹望着肿着眼圈但噘着嘴的书敏,好奇地问,“怎么啦?又生闷气了?” 书敏抬头看了看泰然自若的父亲,回答小姑,“没什么。” 虽然好像暂时依旧不能把福王府怎么样,但跟爹爹坦白,她也算放下了一桩心事。加上刚刚哭过,她确实费心费神有点饿,桌上饭菜丰盛,她一个不小心就胃口大开,吃得有点多。 多到需要小姑煮点山楂陈皮水消食的地步。 书敏气鼓鼓地喝着酸甜适口的山楂陈皮水:她是在气自己没心没肺…… 不过她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心事重,余光看向笑眯眯的父亲,忽然觉得自己没心没肺不全是坏事。 如果她一直心事重重过不去这个坎儿,爹爹也要陪着她忧心忡忡,那可就太不好了。 而在风泽看来,书敏小姑娘省得精致无比又玉雪可爱,本性活泼还表情丰富,堪称行走的表情包。 无聊的时候,多看看这小姑娘很能打发时间。 现在小姑娘明显没什么事儿了,他该和书衡聊聊天了。 书衡因为好奇和关心,已经翘首以盼好半天。 风泽让小妹看着点书敏,他拉着书衡去洗澡。 一瓢温水直接给儿子从头浇到脚,不忘避开儿子右臂上的小伤口,“敏敏得了个难说是好是坏的机缘,爹爹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就知道咱们跟秦三,秦三背后的贵人是死仇,不得化解就成。” 书衡“哦”了一声,挠了挠头,没有刨根问底,就坚定地说,“他要卖掉小姑和小妹,跟咱们家不是死仇又是什么!秦三这样,秦三背后的主子只会更狠更坏!活该去死!爹爹,你说吧,我都听你的。” 八岁的书衡读书不太多,脏话不会说,也只能讲到这个地步。 风泽此时体会到了书老爹中午的心情:孩子贴心真的让人快乐。 而且自打书衡好感度拉高,他今天一整天几乎都在做偏离剧情的事情,却没再遭遇什么“意外”。 风泽由衷感慨,“气运之子的好感还能有这种好处。” 系统看到完成任务的希望,心情也颇为轻松,“这也就是您了。换别的宿主,这会儿已经凉了,更别说顺利获取书衡的好感。我相信您看得出来,书衡和书敏的好感其实是联动的,您对书衡再好,书敏要是不信任您,也白瞎。” “没错。” 风泽抄起手巾,给书衡擦了擦头发。 书衡任由他略带力度的摆弄,最后还用小脸蹭了蹭他的手。 系统此时惊呼一声,“书衡对您的好感又拉升了十点!” 风泽把手巾丢到一边,“这孩子的好感也忒好刷了。” 系统看着书衡对书家人的好感度,特别是书小妹有五点好感,书敏也只有十五点,对比宿主那鲜红色边角带着个跳动心桃的二十五,它沉默了。 与此同时,距离县城百余里的福王府后院,福王的嫡出五女儿颇有点焦头烂额:她派出去捉拿书敏的府卫居然一个都没回来! 人不回来也罢了,连点消息都没送……穿书而来的她不会心存侥幸:三个府卫必定凶多吉少。 当然,对于她这个福王爱女而言,三个府卫不算事儿,但打草惊蛇万一刺激到书衡,导致书衡提前重生…… 要知道书衡他在黑化后是个不讲道理的疯批!后面她还怎么培养利用书衡?乃至于借助书衡打天下,并以女子之身登基为帝? 在她看过的小说里,书衡可是帮着他“恩主”公主垂帘摄政的,那个废物美人公主可以,她凭什么不可以。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6.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6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7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尚韫真和福王嫡出五女同名同姓,她在追书时看到福王家五郡主的名字还留言开玩笑说,用不用全文背诵…… 结果一觉醒来,她真的成了福王的掌上明珠。 亲身体会了一下,福王确实很偏疼五女儿,福王世子对五妹也比对其他兄弟姐妹多了不少好脸色,但尚韫真实在对福王父子,乃至于京中的太妃,都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即使以她一个刚毕业没多久,普通上班族的见识来看,先帝宠爱太妃与福王母子,不是因为这母子俩太出色,而是她们……太蠢了。 是那种一目了然的愚蠢:你说心思浅薄就算了,福王母子还生怕别人不知道,明晃晃写在脸上! 也正是因为母子俩太蠢,在人精遍地走的宫中独树一帜,也给了先帝全新的体验。 尚韫真代入了年老多病,患上“被害妄想症”的先帝:宠爱福王母子确实不用想太多,也不必担心福王母子得势后哪天会忽然背刺。 真是满满的安全感。 然而等先帝真的病入膏肓,不得不选择继承人的时候,他瞬间理智回笼,在宗亲与重臣们的见证下,挑选了最为出色的儿子在他百年后继任新君。 福王母子当时就跪在大殿里,闻听诏书,母子俩眼睛通红,仿佛被当面反复打了耳光。 可惜母子俩再愤怒,不甘不满又不平,也无可奈何,正是这个时候,母子俩接连碰壁,他们终于意识到没了皇帝的偏爱他们什么也不是。 在煎熬之中,母子俩等到了先帝驾崩,今上继位。 而今上也没客气,福王之母只得了个连封号都无的太妃,而福王则是限期就藩……母子俩甚至没时间好好商量下接下来该怎么办,福王一家子就被禁军催促着上路了。 风尘仆仆来到封地,福王把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三天,人才基本冷静下来:既来之则安之,高筑墙广积粮,他就不信他其他兄弟们也能坐视皇帝坐稳皇位说一不二。 让尚韫真说,福王的确在认真经营封地,但经营的效果嘛……要不是在封地里接连发现高品质高产量的铁矿与钛矿,用这些矿石随便搞搞,就能产出锋利又相对耐用的武器,福王只怕早就灰了心,再也不提“造反大业”。 总而言之,福王造反有点搞头,但尚韫真并不看好福王父子亲自上阵。 看完小说大部分剧情,只差点番外的她笃信:变态如福王父子,只有在拖后腿误事儿的时候,极其值得信赖。 所以小说快结局时,福王父子一个让书衡从坟里刨出来鞭尸,另一个直接车裂失血而死,最后父子俩一起让书衡连骨灰都扬了…… 尚韫真真心觉得这是福王父子应得的下场。 不过她看不上也不看好福王父子,并不耽误她借着福王府选择一条正确的金光大道,一路飞升。 皇帝是位公认的明君,可他身体不好,而且不是十几年后身体突然不好。 体虚多病,皇帝自然膝下空虚。 在剧情里,十几年后皇帝因病不得不经常取消早朝的时候,他相对健康且年纪最大的儿子仅有五岁。 而皇帝驾崩那会儿,小皇子也不过八岁。 八岁的新君必然需要辅政大臣。 皇帝一辈子吃够了阴狠贪婪又煞笔兄弟的苦,因此他在临终前破天荒地在辅政大臣中添上了他的妹妹长平公主以及他的大女儿泰成公主。 嗯,剧情里倒是没有明说,但这个建议好像是书衡提出来的。 那会儿书衡不仅是泰成公主的面首,同时也是侍读学士……大燕的侍读学士可不管给皇子公主们讲经,他们是正儿八经的皇帝秘书。 尚韫真瞄准的正是泰成公主。 没有书衡,泰成公主还辅政?她连自家的账本都看不大明白! 剧情里写得清清楚楚,福王五郡主嫁给了京中勋贵,因为成婚而回京长住,在应酬时跟泰成公主结识,并一来二去成了好闺蜜。 没有书衡与五郡主出谋划策,泰成公主不可能在皇帝那儿留下个“固然不大聪明,但正直可靠”的印象。 当然,泰成公主也投桃报李了,有她劝说,书衡哪怕得势后手段激烈地掀了整个福王府,也没对五郡主怎么样。 因为泰成公主能力实在一般,明明仗着书衡才得了辅政之位,却经常与书衡争吵不休,言语羞辱不够,还少不了动手……尚韫真很难不想入非非,打算及时截胡,早早把书衡揽入麾下。 救不救赎搁一边儿,还是那话,辅政大臣她也想要!进一步以女子之身登基,也不是不能想一想。 总之,尚韫真立下了“大目标”,就琢磨怎么实践。 书衡别看现在只有八岁,其实天生阴沉多疑,本人很难拿捏,但幸好书衡是个妹控,把相依为命的妹妹书敏始终放在心上。 她考虑了一阵子,就把书敏当做突破口了。 剧情里有提到,书衡与书敏的继祖母秦氏是个软耳根的扶弟魔,秦氏的弟弟秦三嫌弃秦氏越来越不能送银子过来,就自然而然把主意打到了秦氏的小女儿以及秦氏那个白捡的继孙女身上。 尚韫真估算了下时间,她穿过来的时候秦三应该正准备冲书小妹和书敏下手。 但也只是准备下手,没打算擅动,因为书老爹与书焕都还活着。 她要做的就是“激励”秦三一下,让秦三尽快动手。等秦三他们抓住书小妹和书敏,把二人卖入“古代会所”——方圆三百里所有“古代会所”背后老板都是福王府,她再现身,救二人于危难之中……书衡能不感激涕零? 于是她用银子买通了福王世子手下的管事,往书家村跑一趟。 当天这管事就送回了消息,说是“幸不辱命”。 她很高兴,又出银子去福王世子那儿买通了三个府卫派去书家村,只为“保险加倍”。 就算有朝一日,真相揭晓,素来喜欢强抢美人,不论男女的人渣福王世子跟她这个温婉持重,素无劣迹的五郡主又有什么关系? 福王世子她真的恶心,能为她的事业添砖加瓦,那是福王世子的荣幸。 她颇为自得。 只是等了一天,都没有下文。 不止是那个管事,连三个府卫都没了动静。 周边太平,所谓不消停的山贼水匪几乎全是福王府收买的私兵。 因此三位府卫是不可能遭遇这种意外的,那只能是……他们让官府一锅端了。 就算剧情里没有着墨,仅凭尝试尚韫真也能猜到周边官员绝大多数都是皇帝的人,时刻想着抓住福王府的把柄。 所以这次她是有点一厢情愿了。 不过出师不利未必是坏事,尚韫真有些低落,但很快便调整过来:一次不成,还可以再来一次。书衡今年都没八岁吧。 当然,尚韫真本人也才十二岁。反正怎么闹出去,都没人会怀疑她。 尚韫真猜得没错。 县令的心腹师爷带人把抓住了那群地痞混混,都没过堂,只不过在大牢里蹲上一会儿,这群混混儿便哭爹喊娘,连小时候偷看过隔壁偷人的破事儿都“秃噜”了出来。 顺着这群人,师爷他们找到了秦三的藏身之处。 而秦三在县城的藏身之处里,那三个出身福王府的壮汉又刚好在养伤,秦三则负责照顾他们。 为了防止秦三跑路告密……反正师爷他们找过去,秦三已经没了舌头。 不过秦三不能招供,不代表那三个壮汉也都是硬骨头:他们非常有福王府风格,那就是恃强凌弱,可以对别人狠,但自己却是实打实的怂货。 于是福王世子的那个管事也在傍晚时分与府卫们相聚在县衙大牢之中。 本地县令三十出头,中进士后在翰林院里待了三年,外放到此地已然四个年头。 换作官场老油条可能还要仔细掂量一下,可典型的少壮派巴不得在福王府这儿立上个大功。 于是他不惜动用重刑,只不过一个来回,那管事也招了。 听管事说一切都是福王郡主授意,县令到师爷,再到在场的衙役,没人肯信,因为福王世子名声在外。 审问过后,县令再次检查了收缴的制式长刀,他当着师爷等心腹,并不掩饰自己的担心,“有这等利器,不怪福王父子越发肆意妄为。” 师爷等人连连称是。 县令想了想又道:“他们提及的库房,有必要探查一番。” 他想起了自己的同科,同科的亲哥哥就在数十里外的府城做副总兵,他可以书信一封,借人去瞧一瞧,到时候功劳分润一下,想必对方十分乐意。 打定主意,县令想起最先上交长刀的书焕——他颇为看好此人,而且给圣上的密折无论如何又绕不过去,不如顺便施恩结交一番。 书焕若能中举,也是前程可期。县令便又额外吩咐了师爷几句。 师爷允诺。 当晚便写了封简短的书信,连夜派人送到了书家。 闲来无事正在温书的风泽听见院门外的动静,披了件长袍,拎着灯笼就走出门去。 不多时,他揣着短信归来,一进门就对上了光脚踩在地上的书衡。 风泽放下灯笼,吹熄里面的蜡烛,单手捞起儿子,晃了晃手中的信笺,“爹爹不是去报官了吗?这么快就得了回信。” 书衡歪着脑袋,“这么看重?” 风泽笑道:“若只是平民百姓,纵然我身上有功名,前去伸冤,也不会得县尊这么看重。可秦三背后牵扯的贵人了不得,县尊可就不敢轻慢了。” 书衡微皱眉头,“我听敏敏念叨,好像是福王?” “对。”风泽知道这孩子早慧,并不隐瞒,“福王是皇帝的心腹之患之一。不是因为福王本人有多强,而是福王有粮,更有许多矿。” 不过他成功把官府的视线引向了福王府,尤其是以那柄质量相当出色的长刀为引子,福王那两个刚握在手里不满一年,都没捂热乎的好矿必然是保不住的。 书衡小声问:“高筑墙广积粮?” 风泽笑道:“我儿真聪明。” 书衡小脸微红,“爹爹,有粮才能有人,可光有人,没有兵器甲胄也是做不成大事的。福王……我觉得不行。” 风泽缓缓点头,“我儿说得对。福王确实不行,但皇帝其他兄弟不见得个个都不行,福王有矿能打造出很好的兵器,他可以把兵器偷摸卖给其他王爷。所以爹爹把那柄长刀交上去,官府立即有了动作。” 书衡又歪起了脑袋,眨了眨眼睛,他大概能感受到父亲话里有话,“那柄长刀这么好的吗。”他思量了片刻,伸手勾住父亲的脖子,“爹爹,我以后要出人头地,跟爹爹一样。” 风泽大乐,“爹爹现在可就是个穷秀才。” 书衡被父亲的气场感染,也笑出一口小白牙,“爹爹厉害,我知道。”说着他放下了小手,“爹爹,你放我下来,你手臂上还有伤。” 风泽从善如流,把书衡放到了床边,不忘嘱咐,“自己擦擦小脚丫。” 书衡应道:“知道啦。”套上鞋子,又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系统一直默默围观父子互动,直到此时终于幽幽一叹,“有人说,世界上最好的父母,就是孩子拼了命也要成为和父母一样的人;反过来,世上最烂的父母,就是孩子宁可死也不要成为父母那样。书衡刚才就说,他以你为目标。” 风泽往榻上一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基本操作。”他便看起来县令命人送来的短信。 只是他的眉梢微微上挑,与平时颇为不同。 洗完小脚的书衡很快归来,见父亲正在折信,他就问,“信上说什么?” 风泽站起身来,端着油灯走到床头,揉揉书衡的脑袋,“他们不会轻易放过福王。很晚了,该睡了。” 一夜好眠,书衡第二天一早是让经过自家门前的快马声惊醒的,他坐起身来,直觉这些快马与昨天他爹爹做下的大事有关。 话说书老爹如今手头充裕,买下的宅子距离县衙只有三条街。从县衙出来去南门的话,他家门前还是必经之路。 风泽翻身下床,走到窗边。 刚在门边看完热闹的书二弟主动凑了过来,“大哥,是精锐披甲骑兵。” 精锐不精锐,只要扫一眼战马的姿态以及马上骑士战甲与兵器的精致程度就足够了,压根不需要什么内行。 风泽点了点头,猜测这些骑兵究竟是探查完事儿了还是在县衙集合,准备出发。 不过不管是哪一样,他都要提醒二弟,“这几天尽量不出城。” 书二弟也非常听话,“我就跟着老爹去铺子里学本事。” 书小妹领着书敏从对面西厢房走出来,“吃早饭不?” 书老爹雇了个长工,这会儿已经拎着全家现成的早点回来了。 风泽端详了小妹与书敏片刻,“去扯点衣料,咱全家都做几身鲜亮衣裳。” 书小妹嘟囔了起来,“大哥,你乡试还要不要用钱了。” 风泽拿出五张十两银票递了过去,“我心里有数。” 书二弟一瞧银票的数目,也咋了舌,片刻后跟小妹一样担心,“大哥你考完再说。万一中举,你明年去进京。” 风泽摆了摆手,“拿好。回头还会有笔小钱。”把银票递过去,再把敏敏抱到怀里来。 书小妹只得接在手里。 书敏轻车熟路地勾住父亲的脖子,“爹爹。”再低头看向亲哥哥,“哥哥。你气色真好。” 守着父亲没什么心事,吃得好睡得着,书衡气色当然好,“你多陪陪爹爹,你也会好。” 书敏接收到哥哥的建议。 接下来的几天平安无事。 直到县令自己的心腹真从某处隐秘的库房找到了一批全新的长刀和箭枝,而从府城借来的精兵在福王封地探查,又真在某处平时鲜有人迹的山窝里发现一群人正偷摸挖矿。 被抄了一个存放武器的库房,自家矿山也被人发现,福王就算差劲儿了点,也不觉得可以给点银子,就“无事发生”。 他只能尽量发动人脉和钞能力,尽量截住那县令送往京中的密折,同时让周边尤其是府城里那位副总兵能守口如瓶。 然而福王的小计划接连破产,他求到的那些人都知道轻重:银子不肯收,反而苦口婆心劝福王回头是岸。 福王怎么肯听? 他只急得在王府里团团转——没有圣旨,藩王不得擅自离开封地。 其实把矿山交出去,再向皇帝低头认罪,保证什么事儿都没了,除了一顿申斥,然而福王不服! 在封地里接连发现两个上好的矿场,福王自以为这是上天的恩赐,是大运天命所在! 他把这么关键的东西交上去,岂不是把天命也交了上去?他读书不多,却也知道“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而就在福王内心无比煎熬的时候,他的宝贝好大儿,福王世子替他做了决定。 福王世子是纨绔子弟的下限,不仅黄赌毒样样来得,还荤素不拘男女不忌,玩得很大。 这种人就不用期待他情绪稳定,因为他就算曾经情绪稳定,黄赌毒也能让他暴躁易怒,动辄失去理智。 目前整个王府上下都阴云密布,所有人都说一切的开端是福王世子,他派出去寻找美人儿的管事和府卫惹出来的大祸:管事看上读书人家的女孩儿,人家不肯卖女儿,管事一如既往带着府卫上门强夺……夜里上门抢走女孩儿,把女孩儿的家人悉数砍了的那种强夺。 万万没想到这家读书人有些能耐,一家子力战府卫三位不落下风,府卫不敌只得逃离,丢下了把王府前阵子打造的利器长刀。 人家读书人颇有见识,只凭长刀就感觉不对,一刻都不耽搁,扭头报官。 之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官府顺藤摸瓜,不仅查到了福王府的一处库房,更探查到了那两个要命的矿场。 福王妃,也是福王世子的生母,得知“真相”后当即晕了过去,醒来不顾喝药,先给福王世子捶了一顿。 世子从王妃院子里出来,愤恨不已,因为热血冲脑无法好好思考的他坚信这事儿不能全怪他,父王若是把矿场藏得再好点,不就没这事儿了。 福王世子满口脏话,在王妃院门口来回走了几圈儿,终于想起自己不好跟母妃分辨,起码现在不好分辨。 他的心腹也小声提醒他:世子爷,您要解释也得去找王爷啊…… 福王世子抬手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几息后他额头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不过他好似意识不到疼痛,只觉得心腹说得有道理,便抬脚往他父王书房的路上走。 刚穿过一道小门,他遇上了自己的同母五妹。 尚韫真是专门找过来的。 矿场保不住实在是意料之中,但这么快就让人掀开了老底,她在得知消息时仍旧眼前一黑。 福王父子说是扶不起的阿斗简直就是在辱刘禅! 等脑瓜子嗡嗡响的那股劲儿过去,尚韫真理了理轻重缓急,可她无论怎么想都觉得福王府没救了。 因为怎么看,福王父子轻易不肯伏低做小,交出矿场换取苟活的机会。 那么就别怪她踩着福王府上进了。 比起福王,福王世子更好对付,她便亲自找了过来。 见到眼睛浑浊,额头红肿的福王世子,她直言道,“大哥去做什么?求饶吗?父王若是肯摇尾乞怜,还为难什么!” 因为五妹与自己同母,福王世子从来没有五妹跟他不是一条心的念想。他挠了挠头,“那你说该怎么办!” 尚韫真声音沙哑,“人善被人欺啊大哥!” 福王世子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了。”说完他扭头就走。 目送福王世子走远,尚韫真半天没能回神:若是福王世子还有脑子在,应该能分清她刚刚声音中的颤抖不是愤怒而是惧意吧。 她身边的小丫头声音比她抖得还厉害,“五姑娘,会不会出事……” 尚韫真意有所指,同时维持人设,“已经出事了。搏一搏兴许……不搏可就任人鱼肉了!” 话说尚韫真与福王世子在王妃院门前交谈,兄妹俩都说了什么,自然迅速传进了福王妃耳中。 福王妃性子直率,跟福王感情甚笃,听了五女儿劝说世子的那番话,她居然深觉有理,“我不信皇帝真为了两处矿场,置左右数十万百姓性命于不顾。” 王妃扶着额头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尚韫真正好在大丫头引领下踏入房门。 尚韫真低下了头,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轻轻松松且觉得理所应当地拿数十万百姓性命要挟,道德绑架皇帝……只能说福王与福王妃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也不怪福王世子会是那副吊样,就是不嗑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尚韫真在王妃这儿坐了一会儿,言不由衷地安抚了王妃几句。 王妃正好也倦了,摆摆手让她离开。 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尚韫真直呼庆幸,毕竟福王妃没那么好骗。之前就是,若非有原主的记忆,她差点在王妃这儿露出马脚。 当然,被王妃发现点问题也不会怎么样,王妃肯定不会有点怀疑就把亲闺女点火烧了,而是相信有人带坏了女儿……在女儿身边搞清洗,给女儿换上一批全新的仆从。 被清洗掉的仆从下场不言自明。 或许有点虚伪,但尚韫真总觉得能少凉一个是一个,起码别有谁因为她,草席一裹车上一丢一路拉进化人厂。 在回去的路上,尚韫真慢慢说服了自己,回到房中她换了衣裳洗了手,亲自磨墨,写了封短信……向皇帝投诚的短信。 然后交给了她院子门外洒扫的哑婆婆。 当时哑婆婆的表情,她到了晚上饭点儿都记忆犹新,想起来就憋不住笑。 福王作为皇帝重点关注对象,福王府里不安插几个钉子都对不起这份重视。 不过福王是菜了点,福王妃管家可是个好手。 福王府不说水泼不进,但关键的几个地方皇家密谍就算辛辛苦苦安排了能人进来,也会在过段时间后被拔除出来。 损失了不少好手,其中甚至包括密谍统领的徒弟,密谍们心痛不已但也只能认命,后来就只安排了些粗使婆子在福王府。 而负责洒扫的哑婆婆在剧情里写得清清楚楚,她就是忠于皇帝的密谍。 晚上安歇前,尚韫真复盘了今日所作所为,自觉满意,她怀着美好心愿:福王世子惹出不大不小的祸事来,皇帝顺势没收福王封地上的矿场,将福王从亲王降为郡王,自此没了念想,窝在封地安安生生过日子。 她也好没什么后顾之忧地接近书衡。 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她也没什么睡意,干脆坐起来点儿,靠在枕头上回想自家府卫跑去书家,直接碰壁。 说实话,自家府卫动辄要灭人满门,她实在想象不到,这会儿她只能庆幸书衡他爹也不白给。 剧情里书衡他爹……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书焕?死在了前往乡试考场的路上? 尚韫真在认真考虑:回头找机会亲自见见书衡,如果不好从书敏身上下手,正经投资书焕与书衡父子是不是也可以? 她在无尽思绪中迷迷糊糊地睡着,并不知道她那个脑子有坑的便宜哥哥究竟惹出了多大的祸事。 话说在尚韫真的预想中,福王世子应该是带着他的亲兵,酒气熏天地跑到县衙或是府城讨说法或是可以说成是胡搅蛮缠,到底撒泼。 然而福王世子的确自己喝了一坛子加料好酒壮胆,他的亲兵们则“仆随主便”,也跟着喝了加料的酒,于是莫名亢奋且有些许晕乎的福王世子与自己那八百亲兵直接飞奔出王府,飞驰数十里,光天化日之下把县城大门堵住了。 福王世子更是随手砍倒几个惊恐逃窜的百姓,亲自在县城门前扯着嗓子喊话,要求县令立即放人,赔礼道歉,不然他就要带人强攻,进城去救他的宝贝手下。 福王世子的声音传入城中,再加上城门处探子的回报,身在县衙大堂之中的县令简直难以置信,“居然攻城,本官以为福王世子时不时发癫是谣传……” 师爷难得没有附和自己的长官,“这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说来也巧,府城副总兵借给县令的五十精锐也在场——他们在福王世子发癫攻城前,正向县令复命,打算复命后结伴回府城。 福王世子此番忽然来袭,他们肯定走不了,精兵们便默契地望向了书案后面的县尊。 精兵们虽然没说什么,但这等于表态,他们愿意听县令指挥。 精兵们迅速做出了选择,县令的属下自然更不必说。 被在场数十双眼睛盯着,饶是县令素来镇定,也很难不额头见汗:福王世子再离谱,他也是实打实带了八百人过来。 县城里的守军加衙役,刨除老弱病残,能凑够五百就不错。 幸好大几百人骑兵不够围困县城,城中的密谍此时也该传消息出去,因此他只要带人顶住,至多一两天,就会有援军到来。 他这还是考虑到福王得知宝贝儿子做了什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结果。如果他真能撑住,升迁也就稳了。 想到未来的好处,县令暂且压制住了内心少许恐惧。他深吸口气,有条不紊地布置了任务下去, 不得不说,主官气定神闲,给士气有了不少加成。 衙役们敲着锣,走街串巷,告知县城百姓发生了什么,并建议百姓关门闭户,县令已然去府城请了援军。 至于县城中的乡绅富户,怕死得不行,非要卷着细软赶紧逃离,那请走北门。 县城里“动静”骤然大了起来。 在家里温了几天书的风泽也终于等来了福王府的“反馈”,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系统更是直接吐槽,“剧情偏离了好多,我也猜得到福王府里有高人,不好说高人对咱们这边有多友善,但坑福王府的心总是肯定的。只是福王世子这么搞,高人也很意外。” 风泽站起身来,“甭管高人怎么想了。福王世子就送到我眼前了,不顺手给敏敏把仇报了,对不起敏敏天天甜甜地喊我爹爹。” 听到门外动静的书家人一起涌了过来,因为事发突然,全家都要来找他这个主心骨……书老爹去铺子里了,不过就算书老爹在家,也要先问大儿子的意思。 风泽先接过又红了眼眶的敏敏,再捏捏书衡的小脸蛋,他别说神情了,就是语气都没什么起伏,“二弟,去把老爹接回来。城里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你若是担心,就带上点家伙什。” 书二弟很信服他大哥,说去接老爹,就立马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二弟妹也没有二话,即使看起来她的丈夫要出门涉险。 等二弟拎着柴刀出门,风泽才跟家人说,“等老爹和二弟回来,我去南门看看去。”他特地看向怀里蔫蔫的敏敏,“爹爹看看有没有机会,一了百了。” 书敏猛然一惊,大叫一声,“爹爹,不!” 风泽笑道:“爹爹心里有数,才不会头铁往上冲,我只管放冷箭。” 一听这话,让大哥吓了一跳的书小妹跟着轻松了一点,“大哥箭无虚发!” 风泽腾出手来摸摸小妹的脑袋,“是啊,不知道这些年有没有生疏。”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书二弟果然护着书老爹平安归来,他俩身后还跟着三个店铺伙计……这三个小哥也姓书。 福王世子堵门,县城里难免人心惶惶,此时不仅要防着居心叵测的福王父子,还得防着城里有人趁火打劫。 因此人多,尤其是知根知底的亲人族人,会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书老爹自觉孩子们都是聪明人,家里如今又过得一点都不紧巴,于是带人回来后就简单说了两句,让孩子们互相认识,他自去换衣裳。 书小妹眼疾手快,扯住了书老爹的袖子,“老爹,大哥说要去南门看看。” 书老爹大惊,几乎是吼出来的,“不许去!” 在原主的印象里,老爹可是从没对他发过脾气,疾言厉色也都没有。 风泽笑了,“老爹你急什么。”又看向书小妹,语气依旧平和,“你怎么说话说一半呢。合着你刚才不同意啊。” 书小妹直接躲到了书老爹身后。 风泽见状,干脆坐下来给家人们解释他为什么要露面,因为他上交了那柄长刀,是导致福王世子破釜沉舟的始作俑者。 福王世子不会放过他。 书家人都沉默了。 而书敏和书衡对视了一眼。 书敏不好说话,因为在她看来父亲说得多有道理,核心依旧是要亲手给她报仇。 书衡的想法更直白一些,他觉得他爹就是要去立大功,把福王世子当做纯纯的踏脚石。 然而不管书家人作何感想,院门外忽然想起似曾相识的招呼声。 风泽笑了,“喏,王师爷来了。不止是福王世子,县尊大人也一样。”不想放过他。 只是福王世子与县令的“不想放过”并不是一回事。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7.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7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8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福王府卫名声在外,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但府卫们部分出身于边军,为人行事不咋地,战斗力倒是无需怀疑。 三个府卫带着兵器围攻书焕,最后留下一个,重伤一个,没事儿的那个扛着重伤的跑路…… 看过口供的陈县令感慨了一句:书焕文武双全,手下功夫也颇为了得。 如今福王世子带人堵住县城南门,陈县令放走了乡绅富户后准备一心一意闭门守城,可他在心里反复盘算:只有副总兵麾下那数十精兵,以及他自己那十个家丁指望得上。 衙役与县城厢兵加起来五百人余人,看守四个城门都显得捉襟见肘,只是躲在城门上倒还罢了,让他们组织起来反击,还是算了吧。 而留在城中的乡绅富户家里那三五家丁就算征用过来,他还要防备这群人不守规矩不听号令,又或者干脆背刺他…… 陈县令琢磨了一会儿,搜肠刮肚寻找现时能用的能人,他想到了在家读书的书焕。 这不就立即派出跟书焕有一面之缘的王师爷专门过去请人。 都要火烧眉毛了,知晓轻重的王师爷进了书家门,与众人一一见礼,踏进书房,就没再耽搁,跟风泽和盘托出了。 风泽毫不意外。 福王世子带人堵门,就算现在没清醒过来,迟早也能意识到他自己惹了多大的祸事。 以福王世子不可能后退认错,他只会在一条错路上继续狂奔。 而福王很快就会得知消息——让福王低头认错,向皇帝负荆请罪躺平认罚,绝不可能。那么最晚明天,福王就会增兵,如果福王世子这边战事顺利,福王真就顺势反了。 要知道皇帝有十几个不省心的兄弟,相当一部分都跟福王似的,本事不大野心不小。 当然,皇帝登基那会儿不是不想免却后患,而是先帝遗诏说得明白,希望皇帝能善待一众兄弟,按规矩给兄弟们分封并让他们乖乖就藩。 也就是说,福王一反,大概率会引起连锁反应,其余有贼心也有贼胆的藩王会积极呼应……给皇帝做过几年侍读学士的陈县令不可能连这一点都想不到。 王师爷代表陈县令陈恳邀请他上阵出力,县城这边尽量拖住福王世子,事后必会为他向陛下请功。 王师爷一脸郑重,风泽只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画大饼大可不必,守住县城,功劳最大的必然是陈县令。他能在上报的密折里有个名字,就说明陈县令大大地有良心。 “论功行赏不着急。福王世子是个祸害,有机会我不会放过他。他不来堵门,我还报复无门呢。” 尾音上扬,配上似笑非笑的精致容颜,王师爷莫名打了个寒颤,但心里颇为不喜:又是个心高气傲不踏实的。 只是他没空多想,夸了两句深明大义之类的,就要带人去南门前线。 风泽没有推辞,让王师爷在书房少待,他去和家人们交代一下。 书老爹打心里不愿意大儿子以身犯险,别说没命,就是伤了,他都舍不得。然而王师爷主动找上门,他也知道要是南门前线都不去走一遭,那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因此他除了嘱咐大儿子多加小心外,毫无办法。 书老爹的关切和忧虑全然发自真心,风泽笑着安抚,“儿子有分寸,前冲抢功,这些事儿一概不做。”他指了指二弟拎出来的自家猎弓,“我只管放冷箭。” 书小妹拉着书衡和书敏,隐隐关切道,“大哥,你千万千万时时刻刻想着衡哥儿和敏敏,还有老爹,二哥跟我!” 而书衡和书敏欲言又止,只差把“爹爹不要去”说出口来。 风泽乐了,“好像我要远行,南门距离咱家有十里远吗?”言毕,抄起书老爹当年特地为原主打造的猎弓,挥了挥手,“等我好消息。” 他背着猎弓,手提箭袋再次出现在王师爷面前,“走吧?” 王师爷终于笑了:他就喜欢痛快人! 经过最初的混乱无章后,如今县城十分清净,无论商铺和民居都紧闭门户。风泽骑马前往南门,一路畅行无阻。 接近南门,环境和气氛都渐渐“热闹”起来。 紧闭的城门两边整整齐齐码放着各类物资,贴近城墙的帐子里有平躺的伤兵,帐外则是席地或坐或卧,正在休息的衙役和厢兵。 风泽他们下马,守在此处的总旗迎了上来,寒暄几句后便一起登上城墙。 陈县令和百户都在城墙上督战。 风泽到来,只和陈县令打了个照面,就被引领到了城头上……往下一看,福王世子的府卫们勉强维持个阵型,把福王世子围在正中。 粗粗一算,城下府卫不足三百人,其余的应该是一股脑儿奔向北门之外。 福王世子脑子一热,带人跑来县城门口“叫门”,可没带辎重……正所谓皇上不差饿兵,回王府去拿有点丢人,不如命手下就地去抢。 心神难安,带着细软和粮食果断出逃的乡绅和富户可就惨了。 这会儿,刚好有十余骑府卫返回,马上挂着大包小包。 风泽算了算射程,弯弓搭箭,身边正要为他分配任务的王师爷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一箭飞出,正中那个要向福王世子表功的披甲府卫的后背。 这一箭势大力沉。 那府卫中箭后往前一扑,周围同伴同样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中箭府卫与府卫的马一直冲向福王世子。 此时此刻,福王世子的脸上仍旧挂着来不及收回的笑容。 当然,福王世子身边也并非全无能人。 世子的亲兵眼疾手快,扯住福王往边上一扯,其余府卫也仿佛回过神来,让开点距离后先后放箭。 马儿中箭,再向前跑了几步就摔倒在地。 而马上的府卫也让马儿甩了出来,“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再没了声息。 被拉扯出至少六尺的福王世子在有惊无险后,笑容渐渐扭曲。 身后内侍忽然嚎了一嗓子,“有神射手!” 此言一出,三百多府卫顿时呼啦啦后撤。 城头上则一片安静,成为众人目光焦点的风泽轻咳一声,“凑巧。” 王师爷神情有点扭曲:难怪此人有底气报复福王世子,亏我之前以为人家在说大话。 在场厢兵并非没有懂行之辈:一击即中不新鲜,因为那十余福王府卫也的确不把他们这群城头上的守军看在眼里。但是随手一箭能穿透福王府卫身上的战甲,那就……非常罕见了,一般这种能人都在皇帝他老人家的禁军大营里! 百户也不请自来,认真地冲他拱了拱手:敬重之意溢于言表。 随后风泽就跟着百户来到陈县令身边,商量着来一次突然袭击,在福王援兵到来前杀一杀福王世子的锐气:主要是以福王世子的脾气和脑子,大概是不会忍耐,会立时准备反击一波。 陈县令和百户判断得很准。 福王世子在左右的劝说下,冷静了那么一点。但被惊马冲脸的惊惧感挥之不去,他药劲儿没有完全消散,于是这份惊惧就歪曲成了愤怒。 至少福王世子感受如此,他说什么也得在父王援兵到来前做点什么。 他召集部下们商量了一下,只是建议越听他脑子越疼,干脆一挥手,乾纲独断了一把,“把他们召回来,几百人对着城头齐射,爷不信他们不吓得屁滚尿流!” 府卫中有不少人觉得不太妥当,可世子发话,他们不好不照办。 反正神射手就只有一个,就算箭无虚发,累死他也不能如何,他们只要护住世子也就是了。 一个时辰后,调兵遣将排兵布阵完毕的福王世子一声令下,麾下府卫一个冲锋……来到城门之下,还算齐整地一起放箭。 城门上的厢兵登时有些慌乱,一个劲儿往稻草垛子后面躲避。 若非陈县令和百户在城头压阵,这些衙役和厢兵非得在城头四散逃窜不可。 风泽就站在身先士卒稳稳立在城头草垛子边上的陈县令身后,赞赏陈县令的胆色。 福王府卫们轮不到人人一身战甲,但他们的箭矢……他弯腰从脚边捡起来一支细细端详:箭头强度堪比合金钢,未免过度奢侈了。 他掂了掂箭枝,又稍微捏了捏箭羽,试了试手感,再次弯弓搭箭,把这支长箭原样送回。 福王世子在城下五官狰狞,神情亢奋,一声闷响后他的内侍应声倒下。 福王世子又呆住了。 直到他让亲兵府卫们按下脑袋,簇拥着往回跑,他都没回过神来。 城头之上的衙役厢兵见此福王世子落荒而逃,登时士气大振,纷纷回到各自岗位,在各自主官的命令下,也往城下放箭以及丢石块。 福王世子的府卫们堪称抱头鼠窜。 性格爽朗的百户直接扑上来,一胳膊揽住风泽的肩膀,放声大笑,“好个百步穿杨!箭无虚发!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稳重的陈县令亦含笑点头,“击退他们这一波攻势,就得明天再战。” 因为马上就要太阳下山,在这个时代,夜盲症可太普遍了。 陈县令望向一路扎堆儿跑出老远的福王世子等人,“只是夜里福王的援兵也差不多该到了。” 百户倒显得信心十足,“明天府城那边必有回应。”说完,冲陈县令拱了拱手,拉着风泽,“福王世子收兵,咱们一会儿喝一杯去?” 风泽笑着应了,“好啊。” 几人并肩而立,眼睁睁地看着福王世子与他的亲兵府卫们退后了大约三里地。 因为匆忙和慌乱,十余府卫先后落马。 城头上众人看得有点眼热,可县城固守都没有余力,哪会出门追击?无奈之下只能按住性子。 百户见状,指着城下那落马后自行起身,追着各自的战马跑掉的府卫们,“别着急,等咱们的援军到了,有你们立功的机会。” 众人顿时喜笑颜开。 很快太阳下山,福王世子也的确没有再组织进攻。 与陈县令他们走下城头,风泽找上百户,把自家与福王世子的恩怨简单叙述了一下,“我担心入夜后福王会派人进城。” 百户眯了眯眼睛,“我的人守南门。东西两边也有信得过的,唯独北门……不如咱们合力来个瓮中捉鳖?” 风泽与百户相视一笑。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8.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8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9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风泽和百户勾肩搭背有说有笑,陈县令看在眼里,只是微微皱眉,没说什么。 当百户带着麾下总旗等人就在城门下修整,陈县令趁机来到风泽身边,一把拉住风泽胳膊,“书老弟,我跟你有话说。” 风泽微微一笑。 陈县令顿时有种“灯下看美人”的荒谬之感,他卡了下壳,“跟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步入陈县令位于南门不远的一处宅院,进门落座,跟着二人进门的王师爷不用吩咐就去取来了茶壶、茶叶和茶杯。 王师爷准备倒茶的时候,陈县令阻止了他,而是亲自在风泽面前摆好杯子,倒上热水,“先敬你老弟一杯。”说完他自己也倒了一杯,并举起茶杯,“咱们以茶代酒。” 风泽端起茶杯,跟陈县令碰了碰杯子。 二人轻啜了一口,先后放下杯子。至于豪爽的一饮而尽……杯子里可是热水! 陈县令斟酌了片刻才再次开口,“郑百户出身魏国公府。他是魏国公的外室子。挺小的时候就认祖归宗,但他们母子俩在魏国公府过得不太好。郑百户十六岁考中秀才,十七岁就投笔从戎。” 陈县令没细说,但很容易听出话外之意,无非是郑百户展示出天赋,立刻被嫡母以及同父异母的兄弟疯狂针对,导致他不得不另选赛道。 风泽笑道:“郑百户立志出人头地,为生母求个诰命?” 陈县令也笑了,“他还真是这么说的。” 风泽眯了眯眼睛。 在他看来,福王世子的府卫与守城的厢兵……是实打实的菜鸡互啄,只不过福王世子的府卫们更像斗鸡,厢兵这边就是纯纯的家鸡了。 能让家鸡面对斗鸡时没有立时崩溃,第一时间逃窜,甚至还能组织一点攻势出来,陈县令和郑百户,尤其是郑百户确实有点东西。 而陈县令会特地提醒他,无非是看在他是个可造之材上,愿意交好他:读书人和武将尽量少往来,更重要的是郑百户家世忒复杂,别因为跟郑百户交好而一个不慎掉沟里去。 这份心意值得风泽专门道个谢。 于是他拱了拱手,“记下了。”顿了顿他又解释说,“刚才是跟郑百户商议,若是福王派人入城,找我的麻烦,又该如何应对。” 陈县令一怔,想起书焕跟福王世子的恩怨,顿时了然,“说得也是。未雨绸缪总是好的。”他伸手往北门方向指了指,“那边儿?” 风泽点了点头。 陈县令果然对县城之事洞若观火,“属北门左近探子钉子多。本地乡绅,究竟有多少跟福王府没有干系……” 风泽会意,又道,“他们急着出城,大人提供了方便。至于跑路也好投奔明主也好,大人不知道也管不了。” 陈县令哈哈大笑,“然也。” 二人闲聊了几句,风泽便主动告辞回家去了。 陈县令没有挽留,因为他也想夜里再看一回福王那边的乐子。 背着猎弓,独自走在十分清净的街道上,风泽忽地一脚……及时泄力并调整重心,轻松避免踩空的下场:脚下架在排水渠上的石板应声碎裂,落入足有一人高的水渠之中,发出阵阵闷响。 他不以为意,只是轻笑一声,“看来‘药劲儿’过去了。” 系统见宿主真把这些能伤人但不致命的意外当做小插曲,它也真正安了心。 却说风泽平安回家,书家人把他团团围住,再三确认他除了有点疲惫完连点油皮都没破,书老爹最先平静下来,“我儿英勇!” 风泽拍拍书老爹后背,“老爹你瞎操心什么。没那本事没点把握,我能往上冲?”对着二弟二弟妹笑笑,一手捞起便宜闺女敏敏,另一手揉揉儿子书衡的小脑袋瓜,接着他的声音都温柔了几分,“小妹,你大哥要饿死了。” 小妹抿了抿嘴,“知道啦。我这就去摆饭。” 除了被关在后座房里的秦氏,书家人都很高兴。 吃完饭,风泽就告诉书家人他一会儿的打算,就出门跟等候在北门的郑百户他们汇合,等福王与福王世子的后手。 本地是富县,城墙不说多高多厚,起码有人在巡逻和守卫,堪称人多眼杂,想人不知鬼不觉地翻越墙头,难度太高,高过贿赂守门的小将,偷开城门。 福王在王府听说宝贝儿子脑子一热,直接带兵堵上城门去要人,脑子一嗡眼前一黑。 但儿子人都在县城南门外扎营了,他也不能丢下儿子不管。 凭着府里的五千府卫,再加上这些年收买的山贼水匪,勉强凑个一万……这点兵力造反实属天方夜谭。 福王并非毫无自知之明,但若是能起个好头,比如一举拿下县城,一呼百应引得兄弟们纷纷揭竿而起,似乎……就很不错。 福王考虑再三,派了三千府卫去支援儿子,更把身边价值千金的死士也送了过去,只为保护世子周全。 虽然他的好大儿让人一言难尽,但在这样的关口,世子不能出事。 等府卫们急速出征,他又写了亲笔信,着心腹送给县城周边埋伏的数百以山贼名义活动的自家私兵。最后他不忘联系封地距离较近的几个好兄弟,表示他愿意与兄弟们共进退。 做完这一切,福王彻底摊在了罗汉床上。 而三千府卫出府的动静显然是瞒不过福王府的其他人,而正房里的福王妃就信心十足道:“不逼你爹一把,他不会奋起,往后就这么得过且过一辈子了。” 挽着福王妃手臂的尚韫真闻言就低了下头:她怕自己管不住表情,当场表现一个龙王歪嘴笑。 福王与福王妃只能说一那什么睡不出两样人,她等着福王.撞个头破血流! 却说出了王府,奔向县城南门福王世子所在之处,可谓一片坦途。 三千府卫一千骑兵两千步兵,能夜中进军并顺利来到福王世子身边已经相当不错,至于阵型和纪律什么的,就别太指望。 因为动静不小,南门上负责值夜的衙役和厢兵都被惊动,即使他们有夜盲症,却能看清楚远处忽然间灯火通明。 什长赶紧打发信使去送信。 而蹲守在北门的郑百户与风泽早就知道福王的援军到了,因为他俩眼睁睁看着今天负责值守北门的校尉悄悄打开了城门…… 北门不像南门,因为是乡绅富户的逃跑路线,即使大门紧闭也不像南门那样彻底锁死。当那校尉从偷摸进门的死士手中接过银子,他们被郑百户带人“人赃并获”了。 有心算无心之下,死士们被郑百户数十亲兵团团围住,正所谓功夫再高也怕围殴,再有个风泽不讲武德的放冷箭。 于是十个死士悉数阵亡,而郑百户这边仅有六人轻伤。 郑百户非常高兴,“估计这些死士是先帝给福王压箱底儿的宝贝,回头收拾一下送回京里,必有嘉奖。” 风泽非常坦然:“恭喜郑兄再立新功。” 郑百户眼睛一亮,上前揽住风泽肩膀,“你帮了哥哥这一回,哥哥必有回报。” 福王世子派出死士,可死士一夜未归,以世子的脾气明天必然要总攻,风泽想起这一点,便压低声音说,“正有事儿麻烦郑兄……” 郑百户听完,紧皱眉头,“你这是给我出难题了,不过谁让你跟哥哥对脾气。行了,哥哥答应你。” 风泽能求郑百户什么事儿? 自然是带着书衡与书敏尤其是书敏上城门,他亲自料理福王世子给这俩孩子看:他目前能力不足,不能够保证“报仇不过夜”但努努力,还是能做到“报仇不过月”的。 同时,他想知道,替便宜女儿早早报仇,能一口气削减掉小姑娘多少怨气。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9.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9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美强惨10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跟郑百户约好,风泽施施然拎着猎弓和箭筒回家。 书家人谁都没睡,包括两个小的在内,见他再次平安归来,才嬉笑着打着哈欠各自回房。 为给孩子们一个惊喜,他特地没有告知早上带他们出门。 一夜安生,早上风泽和家人们用过早饭,就让两个孩子去换身利落的打扮,跟着他去城门上“见见世面”。 书敏瞪大眼睛,想清楚她爹这么做是为了谁,眼泪瞬间打湿了长长的睫毛。 书衡攥着妹妹的小手,轻轻晃了晃,就看向他爹爹:他不明就里,但知道爹爹和妹妹一定私下里瞒着他有约定。 风泽招了招手,把一双儿女叫到身边,向书老爹他们解释,“我想让他俩亲眼看看福王世子的下场。秦老三没了舌头,又在县衙大牢里,就不带他俩去参观了。” 城头比起大牢,那肯定强多了,书家人纷纷点头。 书小妹性子活泼,扑哧一笑,“大哥,你这是要为敏敏出气呀?” 风泽笑道:“要不是城门上一群腌臜汉子,我都想叫你去。”说着,揉揉仰起头泪眼凝望他的小姑娘,“敏敏我能尽量抱在怀里,始终护着她。” 大哥的解释,书小妹很满意,却故意轻哼一声,“我才不去。” 书老爹摆了摆手,“早去早回。” 他的宝贝大儿子始终游刃有余,又全须全尾准时归家,猜到大儿子比他预想得更为出色,他就不操这份儿心,随大儿子去了:能有惊无险立下些许战功,结交友人,何乐而不为。 风泽点了点头,两个孩子一手一个,牵着出了自家大门。 郑百户的亲兵早等在对面,见他们父子三个现身,也牵着两批战马笑眯眯来到父子三人面现,行礼道,“见过书先生。见过两位小书先生。” 在大燕,博学之士皆尊称为先生,不分男女。 这称呼明显取悦了书衡与书敏,就是书敏满腹心事此时也展露了点笑意出来,书衡更是难得的眉眼弯弯,不过小家伙对战马更感兴趣一点。 他看了看父亲,目光就离不开那两匹高大的战马了。 风泽就笑,“嘴真甜。怎么,”他把女儿抱到了温驯的战马背上,“想跟我学两招。” 面皮黝黑的亲兵小伙子挠了挠头,嘿嘿傻笑两声。 风泽任由儿子试着自行上马,只在关键时刻托了一把。 兄妹俩一前一后稳稳坐上马鞍,风泽也背着猎弓翻身上马,“郑老哥要是答应,你这几天就跟着我,能学多少看你本事。” 亲兵小哥不敢大呼小叫,就原地起跳再握了握拳,紧接着上马,跟着父子三人奔向南门。 有一说一,福王的府卫们可能不算多能打,但府卫们终究可以依照福王命令夜行军,并顺利地来到县城南面,与福王世子汇合。 而县城陈县令与郑百户分别送出的多封求救信也早送到了对应的收信人手中,只是府城的援军压根不见踪迹。 在城墙上,风泽与早到的陈县令郑百户聊了聊,二人也都收到了各自上峰的回应——福王府这三千八百人能围困县城,闹呢。 他俩觉得援军至少要两三天才能抵达,也就是说大家还得再坚持个两三天。 因为昨天打得不可一世的福王世子狼狈不已,昨夜福王世子发动的偷袭也落得个死士白给,因此在场衙役和厢兵们虽然有些担忧但整体士气不错,面对福王那边新来的三千精兵,能坚守岗位,该做什么做什么。 如果想要衙役和厢兵们再好好坚持两三天,今天最好再胜一场。 说到这里,陈县令与郑百户,甚至二人心腹和亲兵也都齐齐望向风泽,满眼期待。 风泽也对得起众人的期待,笑着应下,“伺机而动,尽力而为。” 此言一出,陈县令与郑百户等人默契一笑,先后向风泽行礼道谢。有他们做榜样,周边值守的衙役与厢兵们也有样学样。 风泽悉数笑纳。 牵着父亲大手的书衡先是震惊,接着就是一副俱有荣焉,想笑却努力憋着的小模样。 书敏直接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爹爹这么厉害的吗?! 说实话,重生以来她虽然被同样重活一次的爹爹安抚了不少,但一直断断续续做噩梦,梦里满是她不愿去回想的画面。 因此当爹爹承诺她,要为她报仇,她感动得哭了,但并没有真指望爹爹在几天内给她报仇,即便她爹爹带着哥哥和她亲临南门前线。 就在这一刻,亲眼看着城头众人向爹爹道谢,书敏动摇了。 她都没来及多想,就让爹爹抱在怀里,来到城头一角,一个巨大的草垛子后面。 而爹爹脚边就是个宽大的马扎,马扎左右摆着两个装满箭枝的箭筒。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直接震得书敏心神不宁! 她爹爹先是放下她,坐上马扎,再招呼那个想要跟爹爹学两手的亲兵去找个席子跟一块地毯过来。 亲兵不多时去而复返,带回了爹爹要求的全部东西。 之间她和哥哥就坐在了地毯上,人手一本小册子,在草垛子底下看书认字,而她爹爹一边给哥哥答疑,一边抽空放冷箭……从她待着的地方看不清战果,但只要数数周围的厢兵的计数和喝彩声,就不难猜到她爹爹……箭无虚发。 再之后就消停了好一阵子,因为连续有来无回,福王的府卫再不敢冲过来送死了! 书敏捧着小册子,脑中浮想联翩,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而她哥哥一边看书一边和爹爹有问有答,好不开心。 她望着她哥哥,心里居然有点羡慕,也幸好她哥哥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到了中午饭点儿。 城墙上众人分批下去吃饭,而她爹爹与县令百户他们一样,是有专人来送饭的。 她和哥哥沾了爹爹的光,用的是三层食盒,一共十样菜,有冷有热有荤有素,味道也好。 爹爹带着他们洗过手,就坐在摊子上一起吃饭,饭只吃了两口,不远处盯着福王世子那边动静的亲兵忽地一声惊呼,“书先生小心!” 书敏只觉得耳后有风,扭头看去,她爹爹已然从边上舀起一瓢水轻巧地浇到了草垛子上。 她后知后觉,原来福王世子也派了射手趁机冲过来,对着城墙头来了一箭,还是火箭。 实际上福王世子派过来了足足五十轻骑,抬手冲着风泽所在之处一轮齐射,也只中了一箭,其他的都打到城墙下,最后落在城墙边的水渠里。 风泽见状,放下碗筷,抄起猎弓,搭箭随手一发,就正中跑得最慢的那位的……战马后座。 战马吃痛,抬脚狂奔,顶到了前面一骑后不得不减速,鞍上府卫趁机一跃而下,就地打了个滚儿,没多久就被赶过来的同僚带回了福王世子的营地。 至于那匹后座中箭的战马也在跑出去没多远,被擅长驯马的府卫安抚住了。 这好像是福王世子这边头一回偷袭而没有留下数具尸首。 沉默了好一阵子的系统出了声,“您……是故意的?” 风泽活动了下右臂,再揉了揉基本愈合的手臂,“我猜不是福王世子不想攻,而是左右拼命拦着。我不露出点颓势,福王世子就别指望出兵了。” 系统回忆了一下,一箭正中马后座,“这算是颓势吗?” “福王最晚明天就该到来且运来攻城器械,福王世子肯定想在福王赶到之前做出点实绩来。见到机会,他不会放过的。你别小看精神病人的暴躁与专断……” 风泽话音未落,对面福王世子的大营里,福王世子就骑马当先冲了过来。 当然,以世子的能耐,没跑出来几步,就让左右撵上,并牢牢包围。而且就在福王世子情绪激动在稀稀拉拉的“箭羽”的掩护下,想要再往前冲,眼见着就要进入射程时又让左右亲兵死死拉了回去。 福王世子要冲,亲兵们硬拦……这群人就在城墙上众人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出极限拉扯加多人转圈儿。 但他们折腾得再热闹,福王世子依旧没有进入常规认知的射手射程。 而其余数百府卫都在卖力地齐射,搞得城墙上众人只能躲在墙后看看热闹,无法反击。 风泽依旧站在草垛子边上,眼睁睁看着城下轻骑府卫用光箭壶里的箭枝,就有序退后,另一批府卫递补上来继续一轮轮齐射。 风泽对系统说:“这就是火力压制。我估计……”他话没说完,就看到福王世子的营地门口有府卫推着平板车出阵,而平板车上自是排列整齐的上百罐火油。 躲在城墙后面的陈县令和郑百户也不瞎,看清那些火油罐子,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风泽跟二人笑了笑,拉着书敏的小手贴到了城墙边上,他指了指依旧在和左右拉扯的福王世子,“他是真的想冲。嗑药嘛,很多时候都不讲道理。” 书敏透过城墙缺口,再次直视福王世子,眼睛都红了。 风泽就在书敏小姑娘耳边轻声地问:“爹爹不想一次结果了他。不如一箭过去,把他弄下马,左右救援不急,他被战马踩踏,断了脊椎,这回活下来也要做个四肢齐断的瘫子,你看如何?够不够出一点恶气?” 书敏猛地瞪圆了眼睛,直视父亲,“爹爹!”顿了顿她扑到了父亲的怀里,“爹爹,够了!太够了!” 风泽再次笑了,“姑娘你怎么这么心软呢。”言毕,他站起身子,抬手就是势大力沉的一箭。 这一箭快若闪电,直接击中福王世子战马的右眼。 战马立毙,但在惯性下往前冲了几步,福王世子猝不及防被甩脱在地。 左右府卫们有相当一批没能反应过来,自然没能控制住各自战马,一阵“人惊马乱”后,福王世子终于被左右抱了起来,并一路狂奔返回营地。 至于狂奔之中惊到了拉着平板车的驽马,导致火油罐子洒落在地,营地门口狼藉一片…… 陈县令猛地起身,“机会!” 郑百户直拍大腿,“书老弟,”他比了个大拇指,“你是这个!猛!真猛!” 风泽搂住哭得满脸花的女儿,假惺惺地谦虚了一下,“凑巧而已,不足为奇。”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10. 美强惨10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1. 美强惨11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城墙上众人喜笑颜开,欢呼声阵阵之际,风泽抱住女儿敏敏坐回马扎上,替哭得抽噎的女儿挽尊,“敏敏不怕。” 他其实是盘算好了的:以福王世子与左右府卫亲兵那种跟激烈二字毫不沾边的拉扯追逐,福王世子纵然落马被踩踏,也绝不会一地马赛克,导致两个孩子造成一生心理阴影的情况发生。 敏敏壳子三岁,里子可是个十六岁的半大姑娘。 书衡倒是货真价实的八岁,可小家伙是会杀鱼宰鸡的。 书衡这会儿凑了上来,努力收住自己的笑容,学着父亲揉揉妹妹头顶的小揪揪,“敏敏不怕,只是腿瘪了一点。” 书敏此时正是思绪乱飞,但她坚信她是喜极而泣。 爹爹这么强又这么疼她,说给她报仇就给她报仇;哥哥不管是上辈子还是现在都关心她在意她,她才不要不停回忆上辈子的苦难与煎熬,福王世子她亲眼见证,那是废了!彻底废了!根本不是哥哥说的只有腿脚瘪掉了,右臂也被马蹄狠狠踹到了。 福王世子往后只能瘫在床上,她可是记得福王不止这么一个儿子,只要这么一想,她都收不住想要上挑的嘴角。 所以她要往前看,以后要拼命守住爹爹和哥哥! 于是她努力酝酿了一下,扯着父亲的衣袖一角,断断续续道,“我才没吓到……我不想哭……” 在风泽的感知中,书敏亲眼见到福王世子惊慌落马,并在地上让马蹄践踏,他本人接连翻滚,身上的沉郁之气就飞速消散,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大不一样。 他拍拍小姑娘的后背,笑着附和,“不想哭,只是眼睛不听使唤而已。” 小姑娘没吭声呢,系统抢先道,“怨气暴减三十点!书敏身上的怨气快要清零了!老天爷!” 风泽眨了眨眼睛,“我记得上次哄了书衡一晚上,只减了一点怨气?不过书衡会怨,只是因为他和妹妹当了好多年的留守儿童。” “是的,书敏这三十点几乎是她上辈子全部怨气了。我估计,要不是您,她可能没这么‘好说话’。” 风泽再次搂住书敏的肩膀,由衷道,“这也太招人疼了。这么一想,我就更不好放过福王那一家子。”他望向对面福王世子营地门前的火油痕迹,顿时有了主意。 不过现在嘛,先吃午饭。 用过午饭,书敏差不多平静下来,只剩双眼通红。 风泽和陈县令郑百户他们都坐在马扎上,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别说他们仨了,就是在场的衙役和厢兵都知道那好大一摊火油大有可为。伴随着福王世子“倒下”,众人越发笃定守城他们一定守得住,但事已至此,为什么不能想想更好的,比如击退福王的乱军? 立功获奖这种事儿谁能嫌弃? 风泽他们商量的也是这个:利用火油没什么可说,但就算引燃福王的营地又能如何?人家又没有连营,火烧起来,福王府卫们见事不可为,还可以卷包跑路,凭城墙上这些人去袭杀……只能说梦里啥都有。 因此真想要立下能摆在皇帝面前的功劳,必须府城的援军到来再说。 陈县令与郑百户对视了一眼,纷纷表示:他们这就去摆事实讲道理,好好催一催。 话说府城那边有顾虑再正常不过:县城这边不能不救,可府城周边不止福王一位藩王,必须留有应对意外的兵力。 所以救援县城府城这边只准备了两千人,其中只有三百战兵其余都是厢兵,由那位副总兵亲自带队。 就在副总兵要出阵的时候,总兵亲至把他叫住:有新消息且是好消息,等等再走。 副总兵由此得知福王世子的遭遇,他一个没忍住笑了好一会儿。再看完县城那边及时送来的一手消息,他知道该怎么做了。若能赶在福王增兵之前与县城守兵配合击溃那三千多府卫,他怎么也能升上半级。 心里有了底,等总兵离开他便对着两千兵卒知无不言:建功立业的机会近在眼前!儿郎们,跟我冲! 府城与县城距离本就不远,兵卒们又士气颇高,副总兵带兵赶到县城,太阳正要落山。 他驱赶了绕着县城打转的福王府斥候,吩咐就在西门外扎营——因为府城在县城的西北方,他本人则和乘着吊篮下来的王师爷见面恳谈。 商议妥当,副总兵目送王师爷乘着吊篮缓缓上到城墙上,他的亲兵小心地说,“那个书先生真有把握?那战绩……纵是禁军中的神射手也未必能……” 副总兵笑着打断了自家心腹,“老陈总是见过世面的。你没见王师爷提起那书先生,话里话外满是敬重。想来王师爷略有夸大,对方却总有些真本事。这世上能人不少,莫要小看了天下英雄。”顿了顿又道,“咱们稳住阵势,凭福王那边人心惶惶,就是突袭不成,又能如何。” 亲兵拱了拱手,就此退下。 兵卒们扎营后用了顿还算丰盛晚饭,没多久夜幕降临,风泽也坐着吊篮“姗姗来迟”,与王师爷、郑百户的亲兵小哥一起,踏进了副总兵的营帐。 副总兵端详了风泽片刻,表情有点微妙,“好一个一表人才的书先生。” 风泽没事儿一样上前,行礼后笑道,“见过大人。” 副总兵饶有兴趣地问:“听说你有十足把握?” 风泽指了指被副总兵亲兵放在一角的箭筒,“费了我一下午的功夫,才捣鼓出的东西,歼灭别想了,击退总是有些想头的。” 副总兵看向王师爷与那亲兵,二人皆是一副毫不掩饰的期待与兴奋,他也来了兴致,“怎么说?” 风泽解释道:“一车的火油倒在营地门前……福王世子重伤,府卫们也没心思好好收拾,只撒了沙土了事。可福王这次弄来的火油可不是寻常的桐油。” 而是石油,浅金色的石油。 石油颜色浅通常意味着沥青质含量低,福王弄来的这批火油简单地四舍五入一下,挺接近天然汽油了。所以火攻的效果嘛,懂的都懂了。 关键是得有人敢于冲阵。 当然,风泽还在南门城墙上简述他的计划的时候,郑百户本人就言之凿凿,乐意亲自为他执行,只不过他好生劝解只为婉拒:因为他搞出的东西需要一点技巧施展,目前条件有限,他只搞出来了两支,没有试错的余地。 轻松劝住了郑百户,副总兵……就更简单了,因为副总兵跟他没有交情,其实不怎么在乎他死不死。 于是风泽再次叙述了他的计划:他亲自骑马冲阵,其他人伺机配合就好,倒也不必太下狠手。 他不忘意有所指:咱们吓走福王的府卫就得了,收拾福王……咱们做好做坏都不合适,福王终究是陛下的亲兄弟。 副总兵他们深以为然。 而王师爷与郑百户那亲兵则默契对视了一下:要不是亲眼看你怎么料理福王世子,就真信了你。 总之,大家一拍即合,风泽等副总兵整装完毕,就和一千五百人一起策马冲出营地。 风泽为了符合人设——原主本来就是以射术闻名,而骑术就很一般了,特地控制着速度,表现得跟得上大部队但也这样了。 副总兵的亲兵见状,难免撇嘴。 风泽等众人停下,向副总兵与王师爷他们打了个手势,而是策马飞身而出,前行十余丈,他已然和冲入营地大门的百余福王府卫“面对面”,他毫不犹豫弯弓搭箭,语气毫无波澜,“尝尝我的爆裂箭。” 他耗费一下午搞出来的爆裂箭一前一后在空中剧烈燃烧,先后化作一个火团,旋即火星四射……无数燃烧着的小圆球飞溅而出,在福王府卫们反应过来之前,营地门前便化作一片火海。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11. 美强惨11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2. 美强惨12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风泽看着营地前“火海通明”,冲着调转马头的府卫们笑了笑。 因为无论是他周围有数人手持火把,导致他这一笑尽数落在了营地外府卫们的眼中。 是可忍孰不可忍,马上的府卫们也来不及回去救火,脑子一热干脆奔着他袭杀而来。 风泽很给面子地扭头跑了几步,回身又是一箭,直接把追来福王府卫为首的那个一箭射落,府卫们顿时又有些慌乱。 而就在此时,县城南门打开,郑百户带着他能战的亲兵与厢兵们冲了出来。 副总兵亦及时赶到,带人一拥而上。 福王府卫比起县城里的厢兵,那肯定是能打的。 但跟副总兵麾下的战兵与郑百户从京里带来的亲兵相比,委婉一点说,也就那样。 现在眼见着营地被烧自家被围,上司还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福王府卫们心神不宁,让副总兵与郑百户带人几次冲击,就七零八落,在哀嚎与怒骂相映成趣之际,当场就有几十骑举手投降,另有百余人转头就跑。 总之,热热闹闹两个时辰,福王那堵在南门外总共三千八的府卫,死了三百不到,抓了一千出头,剩下的……护着四肢不成样子的福王世子一路往福王封地逃窜。 当然,以福王世子的状况,副总兵与郑百户他们想抓必然能抓到,只是他们想起风泽刚刚的劝解,都不想搞这么个麻烦上身,于是心照不宣地放过了福王世子。 在县衙里他们凑在一处,副总兵、陈县令与郑百户商量了下各自的战报在这部分究竟要怎么写,就开开心心地散了,各自回去写折子。 风泽没那么多事儿,与几位道别后,抱着女儿牵着儿子,回家休息去了。 城外大胜,城里百姓如何听不到动静? 因此风泽父子三人回家时,书家院子灯火通明,全家人都在等他凯旋。 望着兴奋又期待,眼睛里都有光的家人们,风泽很干脆地打了个哈欠,松开儿子的手再把女儿放下地,“我今儿可是累着了,你们问他们。小家伙一个个比我更精神。” 书衡和书敏都在城墙上观战,把他们老爹前后三箭左右战局的英姿都看在眼里,就算他们看不太懂,身边还有个郑百户的亲兵耐心为他们解释呢。 哪怕是依旧心事重重的书敏都有满肚子的话想说,而书衡更是真真切切地憋不住了。 书老爹抱住孙子书衡,感觉儿子确实没有受伤,便笑呵呵道,“你去歇着。甭管我们。” 书小妹也顺势接住书敏,哄书敏说,“一会儿且不许你闲着。” 风泽点了点头,“妹子啊,明早多预备点吃的。”说完就挥了挥手,自去房中休息。 堂屋至少亮了一个时辰的灯,书衡才带着股子清新的味道爬过来,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 风泽翻了个身,书衡便靠到了他的身前。 系统亲眼所见,颇为感慨,“又一次跟你主动亲近……好感度加了五点。不看好感度,这也是信任你依赖你的样子。” 风泽搂住便宜儿子的肩膀,得到了个舒展的笑容,以及“爹爹真厉害”,他拍拍儿子,“嗯,睡吧。明早还得起来呢。” 书衡闻言果然立即闭上了眼睛。 风泽这才回复系统,“这孩子慕强,光疼他可不够。不过气运之子,骄傲一点也很正常。” 仔细想想,他今晚一样“意外”都没遇到,八成是儿子的功劳。儿子对他好感越高,“药效”也会越持久。 系统附和道:“书敏就好哄很多。”顿了顿它又说,“福王不会再来了。半路遇上带着他废掉四肢的儿子逃命而来的府卫,想必他会真正冷静下来。” “嗯。福王府里也有人有些机缘。” 想起现实与剧情的差距,抛开他们这边的因素,系统能得出福王府那边只怕“也有高人”的结论,“福王世子废了,福王的其余儿女就看到了机会。” “随他们折腾去。在家里修整几天,我就回府城准备乡试。女儿怨气消了,儿子……可差得远。” 风泽话音刚落,怀里的书衡紧皱起眉头,接着睁开眼睛,眼底血红——屋里没有点灯,但不耽误风泽的夜视能力。 系统卡了下壳,“这就……重生了?”它深吸口气,并不隐瞒,“咱们的任务是化解怨气,书衡和书敏兄妹俩若是没有重生,让继祖母苛待的留守儿童撑死能有多少怨气?亲祖父可没死呢,秦氏终究不敢太过分。若不是我故意露富,秦三不会想要卖掉书小妹和书敏。所以我猜得到兄妹俩迟早都得重生。” 风泽接话说:“你只是意外于书衡重生得这么早。” “是的。我觉得您带他进京,遭遇故人才是他重生的契机。” “哪位故人?” “泰成公主,就是剧情里书衡的东主,还有郑氏,书衡名义上的正妻。这俩都挺变态的。” 风泽顿时来了兴趣,“姓郑?跟郑百户他家魏国公府有关系吗?” “剧情里说郑氏出身不明。至少没有明确提到郑氏与魏国公府有什么关系。” 风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说完,就伸手握住书衡的小手,略微用力掰开书衡的手指,“为什么要拿自己出气。” 书衡刚刚重生,心神剧震,下意识紧攥拳头,指甲给自己的掌心抠出了四个实实在在血口子。 风泽坐起身来,正准备给书衡上药,书衡咬着牙抬脚一踹。 风泽轻巧让过这一脚,“脾气不小。”他伸出胳膊冲着儿子的脖领子一揪一提。 书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亲生父亲夹在了腋下,动弹不得。 风泽点亮桌上的油灯,胳膊夹着儿子,来到柜子前找到剩下的止血消炎药膏。 他坐回桌子前,把儿子放下地,却在儿子真正极力反抗前,一手抓住儿子左手左腕,双腿略微用力,就把儿子固定在了自己身前。 再用右手轻车熟路地给儿子右手掌心上药。 书衡开始还想反抗,但在药膏接触在伤口上,带来阵阵清亮时,他猛地别了过头。 系统旁观了一阵子,直到宿主给书衡上完药,它才再次开口,“他这是ptsd吧……” 风泽又“嗯”了声,“幸好不是很严重。” 系统看着完全反抗不来的书衡,顿悟道,“您处置得来,就算不严重?” 风泽眼皮都没抬,“不然呢。”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12. 美强惨12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3. 美强惨13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心病要痊愈,主要靠书衡自己。 不过双管齐下,按时服药加心理疗法,不动用超凡力量,风泽望向正盯着自己手心出神的便宜儿子,坦诚说道,“大多数情况下正常生活问题不大。” 系统从书衡身上收回注意力,“他不舍得伤害您,只管拿自己出气……感觉确实有救。” “嗯。”风泽毫无征兆地揽住书衡肩膀,书衡猛地哆嗦了一下,神情狰狞一闪即逝,强行收住了想要扇开肩头父亲手臂的那只手。 风泽有了点数,故技重施用另一只手拎住儿子领子,往腋下一夹,儿子依旧抖了下,欲要挣扎,却不似刚刚那般肌肉紧张。 虽然至始至终没有吭声,但不情愿简直溢于言表。 拥抱包括搭肩在内,儿子都有心理阴影,但夹在腋下就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风泽腋下夹着儿子回到床边,把儿子放下,再抬手揉揉儿子脑袋……儿子没有抗拒,只是低下了头回避起他的目光。 他笑了笑,诚恳又温柔,“爹爹今天废掉了福王世子,身累心也累,让爹爹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咱们再商量如何报仇雪恨,好不好?难得重活一次,可得好生珍惜。” 书衡迅速抬起头,又再次垂下去,袖子里的小手又紧攥了起来,“原来父亲你……”声音忽地一哽,没再说下去。 风泽道:“你不是马上就猜到了吗?你妹妹也是一样。” 书衡记得清清楚楚,上辈子父亲早早去世,不可能知道他和妹妹的遭遇,但妹妹与他一样记起了前世……怎么想妹妹都不可能瞒着父亲,因此父亲寻到机会,直接出手废掉了福王世子这个畜生…… 而父亲归来如何待他们兄妹,又如何待家人,他不是没有感觉,虽然他很难再信任他人,但是父亲和妹妹总是……能行的吧? 妹妹也不知道他上辈子究竟做了些什么。 努力平复过心情的书衡神情也跟着舒缓了几分,“嗯。” 风泽把书衡的反应看在眼里,他再次揉揉儿子的脑袋,“有爹爹呢。” 这回书衡扭了下脖子,一股子无名火冒了上来,可他又清楚自己没道理对父亲发火,于是他又低下了头,“我不是孩子了!” 风泽笑了,“你就是到了耄耋之年,也依旧是爹爹的儿子。上辈子爹爹是无能为力,现在你,你妹妹都可以理直气壮地指望爹爹。” 书衡隔了一会儿才吭哧了俩字出来,“好吧。” 之后风泽去熄灭油灯,再转身儿子书衡已然乖乖躺下,自己甚至能盖好小被子。 大燕乡试一般安排在十月。 此时正是九月底,书焕的老家的地理位置又差不多相当于风泽老家那边的冀州,夜里真的有点冷。 半夜里,书衡在辗转反侧好久之后,不忘给老父亲掖掖被角。 风泽都忍不住跟系统感慨,“这孩子本质也太好了,历经非人磨难仍不失赤子之心。” 系统非常应景地通报,“他重生后对您的好感没有动摇,反而又提高了五个点。” “这孩子最爱我是吧。” “是的。爱得一骑绝尘。” 风泽得意之余有些欣慰,“我真得好好带带他。” 话说书衡以为莫名记起前世会彻夜难眠,然而他翻来覆去没多久就……那么睡着了。 再一睁眼,阳光都透过窗子快要照到他身上,而窗外传来阵阵嬉笑之声。 他赶忙起身,套上鞋子,跑出房门,就见他父亲正在院中带着家人们做操。 他那肿着双眼的妹妹见他出现,蹬蹬小跑到他身前,小声念叨,“爹爹都跟我说了,哥,咱们仨都一样啦!” 妹妹双眼红肿是因为昨天在城墙上亲眼看父亲废掉福王世子激动落泪,哭了好久……能再见到活生生的妹妹可真好。 书衡抿了抿嘴,小声抱怨,“都是你多嘴。” 书敏理直气壮道:“我怎么瞒得过爹爹?你也太高看我了。” 风泽冲一双儿女招了招手,“过来,一起。” 书敏抓住哥哥的手腕,就往她爹爹身边跑。 风泽让儿女站到自己身后,“先跟我学,有话吃完饭再说。” 书衡再次抿了抿嘴,看着兴致勃勃的妹妹,想着不要扫大家的兴,就跟着父亲学了起来。 书二弟小夫妻俩与书小妹都比划着架势,满眼含笑。 书老爹坐在边上,更是笑不拢嘴:他最爱看全家其乐融融了。大儿子立下功劳,只要中个举人,前程就不可限量……他也算是没白拼搏这些年。 书家气氛很好,不到百里外的福王府可就是愁云惨淡了。 营地起火,又让副总兵与郑百户带兵冲击了一番,府卫们仓惶逃窜……倒是记得带上人事不省的福王世子。 府卫们一路跑回福王府,没有遭遇阻拦,但是因为光顾着跑路,福王世子伤上加上。 福王妃颤抖着手撩开盖在宝贝儿子身上的单子,当场昏了过去:福王世子四肢满是血迹且姿态扭曲,万幸脑袋和躯干部位看着无甚大碍。 福王也顾不上许多,让自家供奉分别为王妃和世子疗伤。 至于一直守着福王妃的尚韫真心里还挺高兴:不管考虑不考虑自己现在的立场,对于福王世子这种变态和畜生,一辈子像烂泥一样瘫在床上,是最适合的结局。 不过世子废了,导致准备莽一波的福王也怂了下来。 讲道理,虽然她觉得福王世子带上前后加在一起三千多人就想攻下县城,纯属痴人说梦,但是连堵门都做不来,两天过去就被人打得铩羽而归……她只能说:福王上下比她预料的还菜。 这么菜的福王八成要向皇帝低头,只是皇帝肯不肯接下福王的橄榄枝,就是另一回事了。 小说里皇帝身体不好,倒是有可能含糊一下,因为福王等同于什么损失都没有造成啊。 尚韫真想起小说里老尚家的独特之处,努力抑制着没有笑出声来。 首先,尚家不是没有杀宗室的传统,但只要没把长剑横在皇帝脖子边上,谋逆不成结果无非是削爵圈禁守皇陵。 更有意思也更为特别的是,大燕没有出过女帝,但之前就出过摄政公主,也有男性成员悉数获罪后由女子袭爵并掌权的先例。 尚韫真谋求的就是世子倒了,庶子们个个不得用,福王夫妇讨论过后由她支撑门面。 顺带一提,比起其他的侧妃,福王与福王妃感情是很好的。 福王早年深得先帝疼爱,四位侧妃出身都很不错,条件最差的也是世家旁支姑娘,跟嫡支的姐妹一起读书的那种。 四位侧妃都不看好福王,因为觉得福王忒蠢,经历过热热闹闹的夺嫡大战后皇帝顺利登基,巧的是侧妃们的娘家几乎都是皇帝这一边的。 不难想象,侧妃们生育的庶子庶女在前程上不特别指望福王时,会怎么看待福王以及福王那路人皆知的野心。 也就是说,福王真向皇帝认怂,似乎也只能把她这个嫡出幼女推出来,由她一定程度上管理王府,直到福王世子的两个儿子长大成人。 福王世子某某散啊叉叉丹啊吃得多且杂,导致成婚这么多年,只得了两个儿子。 而这两个儿子的身体……能不能立得住又是一说。 想到这里,尚韫真难免心潮澎湃。 她看过那么多穿书小说,女主的目标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可不一样,她要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她正浮想联翩,扎完针的福王妃幽幽醒来。 见到她守在床边,福王妃神情稍显柔和,旋即声音沙哑又虚弱地吩咐大丫头,“去叫王爷来。” 面色苍白的大丫头领命而去。 福王匆匆赶来,上前一把握住福王妃的手,“媳妇你怎么样?” 福王妃拍拍福王手背,“我没事。这回……咱们弄岔了,但只要咱们跟皇帝说,把害了世子的罪魁祸首交出来,咱们就唯皇帝马首是瞻……” 福王重重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尚韫真站在墙边,眼见这夫妻俩真情流露,一时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 但皇帝万一脑抽答应了下来,哪怕只是虚与委蛇,好像于她而言好像没什么损失。 只是书衡……死道友不死贫道。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13. 美强惨13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美强惨14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只能说尚韫真猜得相当靠谱,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现在的皇帝是会“烦了,毁灭吧”,从而选择和个稀泥,再次原谅福王父子的不敬,从而安抚住其他同样“不安于室”的藩王。 可惜皇帝这边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皇帝的解语花李妃奉上了一张古旧固本培元的药方。 经过四位深得两代帝王信任的老太医反复辩证推敲,年纪最大的那位义无反顾亲自尝试,结果……就是皇帝每天一副药。 只是短短三天过去,皇帝便感觉……他跟李妃说的原话是:“朕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皇帝自幼体弱,但常年精心调养,他身体总体状况其实还好,真正让他越来越难以忍耐甚至克制不住暴躁易怒的是……越来越频繁发作的偏头痛。 最剧烈的时候堪比有人在他脑子上同时凿洞。 太医们配制的特效止痛丸效用也越来越差……简而言之,皇帝想感觉不到痛苦就要喝猛药彻底晕厥过去,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就在皇帝难免考虑自己时日无多要提早做些准备的时候,他得到了这个无名古方。 连续服用三天,他那如影随形一般的头痛从发作起来他只想撞墙,迅速衰减到他可以无视头痛的程度…… 当然,头痛依旧在,可是以皇帝毕生锻炼出来的忍痛能力,他可以开心地宣布:这点痛等于没有痛。 于是龙颜大悦的皇帝先封赏了勤勤恳恳为他治疗,连续忙活且日夜不休了好几天的太医们,随后就是封妃,把李妃晋为贤妃,并下令嘉奖李妃的娘家。 李妃与她的娘家人狂喜不已。 皇帝作为公认的明君,公正且自律。 他给李妃晋位实际上已是破例——他再喜欢再偏心的嫔妃都得规规矩矩在后宫熬资历。比如贵妃,作为皇帝还是皇子时的侧妃,娘家父兄立下从龙之功,她自己也连育三子,深得皇帝信任,也熬了整整二十年才得以册封贵妃。 李妃真是没有半点不满,甚至为她准备的宫室没有及时收拾妥当,她都没因此影响心情。 不仅如此,她还主动让心腹给娘家人带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如今又不是京察的时候……真破格提拔,未必是好事,欲要登高,走得稳比走得急要紧多了。 她这副通情理识大体的样子,让皇帝更为高看她一眼。 于是这天她亲手伺候完皇帝喝药,陈县令他们的密折与福王的“家信”一起送到了皇帝的书案前。 刚喝完药,皇帝心情不错,看完陈县令等人的密折更是哈哈大笑,“朕的好兄弟,几十年如一日眼高手低。做什么都不成,偏偏又贼心不死。” 李妃惯会凑趣,亲自端了适口的清茶上来,“福王拼命折腾,可不就是恶心您。” 皇帝接过茶盏,轻啜一口,“对了,奉上药方的那士子叫什么来着?” 李妃微微一笑,“姓书,单名一个焕字。卖方子是为了筹措乡试以及往后科举的花销,据说为了供他读书,家里人省吃俭用过得蛮苦。” 没错,李家奉上药方的同时一点都没有隐瞒药方真正的来历,抛开其他乱七八糟的心思,只“皇帝不好糊弄”这一条,就足够李家和李妃实话实说。 李妃见皇帝颇有兴趣,便继续说道,“听我娘家兄弟说,他拿到一千两银子,立即回乡去了,然后一家子搬到了县城里。” 皇帝笑了笑,“倒是个有良心的。”接着他神情语气无一不轻松,“你家里给的也忒少了。” 李妃心里顿时有了底,也没在怕的,“当时寻思着别给人家招灾惹祸,再说药方效用如何又不清楚。” 皇帝这才指了指手边刚刚看完的密折,“这年轻人了不得,一手射术堪比朕禁军大营中的神射手老供奉。朕那好兄弟会狼狈溃退,就是因为这年轻人一箭射中朕那好侄儿的战马。他立下如此功劳,朕因为药方算是欠了他一份人情。” 战场上落马,那下场……李妃一想就不厚道地乐了,“臣妾晓得了。” 陛下的意思就让她娘家再补偿人家一笔银子,起码让人家专心科举无后顾之忧。至于这位书焕书公子未来的前程,跟她娘家一样,那都是陛下的事儿。 皇帝拍拍李妃的手背,又捡起福王的所谓家信看了起来。 他心情不错,但看完福王的信难免……没那么高兴了一点,“朕的好兄弟哼哼唧唧,说他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废了,让朕给他给他嫡长子出气,不然他就要请各位叔伯兄弟们评评理了。” 李妃噎了一下,诚恳至极,“陛下,论厚颜无耻,您这辈子拍马都赶不上。” 这话真真说到了皇帝心里去。 而且皇帝很难不想起一些往事,比如他父皇就是因为福王脸皮厚而格外优容,因为父皇那么多儿子,福王是唯一一个能把自己脸皮撕下来不仅肯给别人踩,自己也丝毫不吝惜踹两脚的儿子…… 福王真的是过于与众不同。 皇帝冷笑一声,“明面上他只让朕处置掉害他嫡长子落马的书焕。朕若是听了他的,过几天就得逼朕收拾了守城的县令与百户,朕若是再依了他,再过一阵子他就该请朕退位了。” 李妃嘴角一抽。 换个人,陛下这么忖度实在是过于离谱,但福王……人家不仅是脸皮厚,更很能异想天开。她考虑了一番,才小心劝解说,“再等等,陛下看看别人怎么说。” 皇帝想起自己派往福王封地的密谍们:福王封地上矿产情况还没有弄清楚,他担心福王激愤之下脑子一热,跟其他闷声发大财的藩王们联手,又或者再勾结大燕那位于北面的心腹大敌…… 皇帝觉着还是再敷衍福王一回,顺便请福王那几个心存大义的儿女们也帮帮忙,尤其是福王夫妇亲生的小女儿。 许个公主也不未过,说不定还能让书焕配合一番。 陛下沉思不语,李妃微微垂下头,也在琢磨怎么让娘家兄弟透点话给那个书焕。 书焕今年好像才二十五?她娘家可不缺才貌双全的好姑娘。横竖都是一招闲棋,书焕往后成气候,她家赚了,若是不成,也不耗费什么…… 却说直线距离京城并不算太远的县城里,风泽并不知道皇帝与李妃居然都在打他的主意。 当然,就算知道了,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如今福王府卫退去,县城很快就恢复了元气……只没了几个大户,于县城没什么影响。 风泽跟陈县令、郑百户分别吃喝了几顿,就跟他们道别,带着一双儿女与小妹往府城去了——他的封赏还没下来,他当然要按部就班就府城准备乡试……距离乡试可就只剩半个月了。 送别时,陈县令拉住风泽,“府城里平日倒没什么,乡试抡才大典,敢乱来的罕有。你且小心福王不甘心,使些盘外招,你自己没法儿去考试,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你的错。” 风泽点了点头,笑着向陈县令拱了拱手,“多谢陈兄。”又低声道,“必有厚报。” 陈县令悠然一笑,“你若是处置不来,尽管去寻知府大人。他……是我的师兄。” 当风泽与小妹儿女一起坐上前往府城的马车,他慢悠悠从袖中摸出一封信来。 郑百户不像陈县令,拉着他公然说了许久的悄悄话……毕竟文武有别,但人家眼疾手快往他手里塞了张“小纸条”。 “小纸条”上的内容总结一下,就是“我家里有好几个妹妹”。 书衡书敏都认字,二人一左一右坐在风泽身边,在风泽完全没有避开他们的意思下,二人大大方方“偷看”了起来。 书敏看完,捂着小嘴儿乐了,“爹爹是香饽饽,这么多人想做哥哥和我的后娘。” 而书衡神情微变,在他下意识要攥拳那一瞬,风泽轻而易举捏住了他的小手。 只是风泽没有第一时间追问,而是跟小妹跟女儿感慨加闲聊,他郑重表示不中进士不考虑婚事。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来到了官道上某处驿站,书小妹带着书敏去净手,风泽趁机问儿子书衡,“在那张纸条上看到什么故人不成?” 书衡扭开了脸。 系统及时出声解惑,“郑百户的推荐名单上大概是有书衡上辈子名义上的妻子。” 这跟风泽估摸的差不多。 他拦着书衡的肩膀轻声问:“需要爹爹像对待福王世子一样对待那个她吗?” 书衡猛地抬头,“不!我不想……”他再次攥紧拳头,只是这次他有分寸,没有伤到自己,“我上辈子做得也很不好……如果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还是给个机会。” 风泽看得出书衡说得是真心话。 于是他欣慰地笑了,跟系统说,“他和敏敏不愧是亲兄妹,也难怪这个世界的天道会选他做气运之子。经历那么多折磨煎熬与苦难,他仍旧保有赤子之心。”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美强惨14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美强惨15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因为副总兵带兵回府城顺手清理了下福王在附近安插的私兵,风泽他们这一路尤其顺利。 回到府城,风泽让那位立志要跟他学一手的郑百户亲兵帮他送信,他则带着妹妹和儿女往府城郊外的书院去。 他抗击福王世子立下功劳,书院上下早传遍了。 读书人上马能杀敌下马做文章,跟原主书焕相熟的同窗纷纷找过来道贺。风泽一一还礼,与同窗们定下应酬的时间,便去拜访教原主的几位先生以及卢山长。 先生们那么没什么可说,卢山长这边儿才是重头戏。 卢山长五十多岁,两鬓皆白,气质儒雅,寒暄几句后他便夸奖起风泽近日里所作所为,而后话锋一转,“福王与福王妃请人来说项,让我不要为了作保,或是当众斥责你为非作歹。” 风泽笑着摇头,“福王真是一如既往地率真。” 书院建立逾八百年,在大燕四大书院中排名第二,能人辈出且常有皇子隐姓埋名前来学习……更关键的是书院卢山长乃是皇帝最为敬重也最亲近老师的……亲弟弟,一母同胞,和哥哥自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科举做官的那种亲弟弟。 得知这样的卢山长,福王与福王妃居然觉得可以威逼利诱,还在福王世子狠狠撞了南墙之后,风泽都忍不住担心起福王夫妇目前的精神与生理状态,毕竟没点家学渊源,福王世子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五毒俱全。 “率真”这句评价让卢山长忍俊不禁,“许是疾病乱投医了吧。”他望向面前俊美无俦的得意门生,越看越是顺眼,于是问起来,“准备得如何?” 风泽谦虚道:“不是非常有把握。” 卢山长端详了下再次莞尔,“看来是把握十足。”顿了顿他又嘱咐说,“你专心考试去,旁的不用分心,谁来为难你,你便来找我。” 风泽闻言起身道谢,“谢山长。” 卢山长指尖碰了碰手边的白瓷茶盏,“还叫什么山长?” 风泽拎起桌上茶壶,给山长面前茶盏续满热水,再端起来,“谢过老师。” 卢山长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满眼皆是笑意:可惜了,家里没有年纪合适的女孩儿…… 从卢山长的书房出来,风泽径直回了原主租住的小院子。 推开院门,就见小妹在院子里摆了三个装满衣裳、床单纱帐等大件的大木盆,手里还拎着个洗衣服的棒槌,正打算亲手洗衣服,而他的一儿一女则捧着画册欲言又止,他赶紧上前阻止了小妹,“怎么不请人?”他刚才给了小妹五十两零花。 书小妹有点诧异,“洗洗衣裳还请什么人?” 书敏也急着出声,“爹爹,我要小姑不要自己干活儿,小姑不肯!” 风泽冲着女儿点点头,夺下妹子手中的棒槌,“小妹,你觉着大哥带你来府城,是让你伺候我和衡衡敏敏的?” 书小妹愣了一下,倒是没憨到直接点头认下。 风泽继续道:“你都十六了,该跟着大哥我学东西享享福……之前大哥是真捉襟见肘,没得办法,如今大哥有银子,还能让你吃苦?” 书小妹扁了扁嘴,“洗衣裳算哪门子吃苦呀。” 风泽想了想,妹子这个年纪不太好揉脑袋,于是他抬手在妹妹鼻梁上刮了一下,“日常用度和你的零花是两码事,零花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用想着俭省,你的嫁妆大哥包了。” 书小妹“哦”了一声,就低下了头:因为她不太想让大哥看她落泪,她哭起来有点难看。 她努力克制自己喉间的哽咽,“可是大哥你乡试中了还要进京去会试……京城居大不易,你出手这样大方,够不够后面用的?我听说在京城里待上一天就要花掉十两银子。” 风泽笑了,“哪有这么多。银子的事儿你不用担心,大哥心里有数,你且瞧着过不几天,就得有人上门给大哥送银子。” 他又拿了五十两银子的银票出来,“这是这几天咱们的花销。书院外的镇上就有好几家接杂活介绍短工的中人开的铺子。” 书小妹乖乖接过银票,“知道了大哥。”她始终没有抬头,又嘀咕道,“我去洗个脸。” 她攥着银票,小跑着回了堂屋——带来的衣裳毛巾等还在箱子里放着呢,而箱子又都摆在出入最便宜的堂屋。 书小妹跑没了影儿,书敏揣着小画册上前,揪住风泽的袖口,“爹爹,小妹很厉害很能干的。” 风泽揉揉女儿的脑袋瓜,女儿头顶两个小揪揪一如既往地手感极好,“爹爹知道。不管是你小姑还是你,爹爹都希望你们能读书明理,增长见识再适度实践,往后可以独挡一面。当然,处置不来,还是可以来找爹爹。” 而书衡捧着小画册一脸复杂且……宛如便秘一般。 风泽看到也不生气,只笑着说,“臭小子,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姜是老的辣。” 书衡也低下了头。 想起他老爹坐在墙头那一夫当关千夫莫开的马扎战神的英姿,他不是不服气:他爹比他曾经预想得强大,只是他上辈子好歹也做到了权臣…… 他的思绪陡然让门外传来的大呼小叫打断:“书先生,李大人前来拜访!” 药方交上去快一个月了,怎么也该有点后续。 风泽心中有数,顺手抱起女儿,转身开门,门外除了那个亲兵小哥,有过一面之缘李东家,居中的就该是亲兵小哥口中的“李大人”了。 横竖都姓李,跟李妃必是一家子。 李家人来得快,告辞得也快。送走李家叔侄俩——李氏医馆的李东家是李妃亲叔,而李大人则是李妃的亲哥哥,风泽不紧不慢打开李家人送来的锦盒,数清楚里面足足一万两的“汇通钱庄”的银票,他不由失笑。 书敏非常直白,就差拍手叫好,“哇,好多银子!” 书小妹服气极了,大哥说会再来钱,可不就说来就来,“大哥,往后我都听你的。” 守在父亲身边一直没吭声的书衡不由瞪大了眼睛。 风泽揉揉儿子的脑袋,不忘拿出之前李东家给他的银票作对比——李东家给的一千两银票都是北方钱庄的。 固然北方钱庄历史悠久信誉卓著,她家银票可以南北通用,相比而言汇通钱庄银票流通得没那么广泛,但汇通钱庄……她是皇帝的产业! 李家在府城的话事人李大人与李东家齐至,客客气气道谢后奉上一匣子汇通钱庄的银票,虽然他们没多说什么,但意思无疑非常清楚:书焕你如今简在帝心了。 看明白这一点的书衡很难不惊讶,印象里今上不是个大方人! 可转念一想,他真正接触到皇帝总要十好几年后,现在的皇帝兴许没病得那么严重……忽地他灵关一闪,猛地看向他笑而不语的父亲,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磕巴了起来,“父……你……父亲你……早就……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风泽捏捏便宜儿子的小脸蛋,毫不掩饰,“我什么都知道,但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以后又想怎么办。” 这话对书小妹和站在门边的亲兵小哥跟谜语一样,但书敏不一样,她从爹爹怀里伸出小手,抓住哥哥的胳膊轻轻晃了晃。 风泽搂住女儿,伸胳膊揽住儿子的肩膀,“你可以慢慢想,不用急。”哄完心中五味杂陈的儿子,他看向眼睛快要冒光的亲兵小哥,“去找点信得过的人手来。也不用瞒着你家公子。” 亲兵小哥喜笑颜开,“好咧!”一溜烟儿地跑没了影。 等亲兵小哥跑出院门,风泽才向一脸不赞同的儿子解释,“文武有别不假,但郑百户跟我有同袍之谊,有人那这件事儿做文章我也能自辩。” 书衡没说话。 等书小妹去张罗午饭的时候,书衡才主动开口,“郑百户上辈子结局很不好,魏国公府特别脏……你不要受他牵连。” 便宜儿子有心病且里子是个完整的成年人的灵魂,而且儿子这话明显是在为他考虑,风泽不好直接拒绝他,而是说,“跟他交好不同于跟他穿一条裤子,且看着吧。” 书衡依旧耷拉着脑袋,“你不要脑袋一热就……皇帝再怎么许诺,你也得中进士才有……那个价值。而且你手头一万银子……” 书敏微皱眉头,她这次不晃悠哥哥胳膊了,而是轻轻掐了哥哥一下。 风泽都看在眼里,把儿女一边一个,放在自己的腿上,“爹爹记下了。” 父亲如此好脾气,且真心在乎他和妹妹,书衡闭了闭眼,终究没再说什么。 午饭前,亲兵小哥便带了两个兄弟过来。 风泽只扫了一眼便知道二人都是练家子,他坦然笑道,“郑老哥真是志气不小。” 亲兵小哥他们仨闻言,彼此对视后神情肃然。 亲兵小哥前行一步,拱手郑重道,“书先生想必也知道魏国公府的情况。国公爷那么多儿子,我家公子分外出挑……” 风泽笑道:“不遭人妒是庸才。可惜郑老哥无意争春,却不能一任群芳妒。” 亲兵小哥又一次眼睛一亮,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家公子让他有话直说,无需隐瞒,“我家公子那出身,爵位纯是妄想,公子也没这个奢望,无奈光是守住县城抵御的功劳,国公夫人都想为她的长子谋夺,用公子的母亲和妹妹逼迫,让公子上折子说书先生您是国公府大公子的人,亲兵们亦是大公子为照顾弟弟指派过来的,而击退福王世子,也是大公子亲选的师爷献上的上佳退敌之策。” 端着茶杯到来的书小妹都惊呆了。 风泽搂住一儿一女的肩膀,脱口而出,“国公夫人这般癔症有多久了?” 亲兵小哥差点没憋住笑,“这是国公夫人送给公子的密信上说的。国公爷听说后不置可否,只让公子看着办。”顿了顿他低声道,“国公夫人是贵妃的亲妹妹。贵妃只有一个同母兄弟姐妹在世了。公子不得擅离职守,他让我提醒您,多加小心,国公夫人许是会在乡试当口威逼利诱。” 风泽不以为然,“我妹子和孩子们都留在书院里,再有你那两个新兄弟守着,问题不大。到时候去府城,你跟着我就是。” 别说是魏国公夫人了,强如附近地头蛇福王夫妇都没法儿在书院这儿讨得便宜。那么他们想对付他,八成会在乡试时对他本人动手。 在距离京城不足两百里的府城乡试做手脚,真若能搞出个震惊天下的大案来,只怕皇帝还要再次赏赐他。 书敏脑子转得没那么快,书衡几乎是立即就察觉到了父亲的动机。 饶是他自重生后始终心乱如麻,很难定下神来,情绪也跟着起起伏伏,可这会儿他都要赞叹一声,在心里默念:好家伙! 通过李家奉上养身药方,与曾经是侍读学士的陈县令,魏国公府外室子郑百户结交,再到带着他们回到书院居住,再……真是串成了一整条线! 皇帝一直想堂堂正正,且不怎么损耗国力的前提下削藩,父亲一直在想办法让皇帝师出有名! 那么父亲只要顺利通过乡试会试中了进士,是不是很快就会被皇帝选中,以后……步入中枢内阁…… 不,他不是在遐想在白日梦,皇帝让李家人亲自来送银子送信儿了! 想到这里,书衡直接目瞪口呆。 风泽并不知道便宜儿子思绪飘得这么远,不然他一定会告诉儿子,“你想多了崽,皇帝目前最多把我当一步闲棋。” 他等众人平复了一会儿,便说,“先吃饭,下午我践行承诺,教你们一手,能学多少看你们自己了。” 亲兵小哥他们真是一把子期待了。 饭后,大家来到小院里,风泽弯弓而没有搭箭,为亲兵小哥他们讲解了起来。 他的神射术是在原主不凡的天赋基础上改良发力技巧而成的,也就是说这射术可以复现,只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而已。 但学习一番颇有所得,大多数人都做得到。 因此下课后,不仅亲兵小哥他们,就是书小妹和书敏也都心情不错——自家大哥(父亲)教什么都带着她们,她们当然开心。 而书衡再次确认父亲的能耐,脑子……好像更乱了:他真的可以指望父亲,让父亲帮他报仇吗……哪怕帮他一部分? 之后几天日子过得都很平平无奇,到了乡试的日子,风泽嘱咐了小妹和孩子们几句,就和自以为颇有长进的亲兵小哥前往府城赴考。 书院的同窗们大多选择一起前往府城。 与风泽同行的同窗们颇有几位世家贵子,于是一路上平平安安,不管是福王夫妻还是魏国公夫人的手下都没敢造次。 到了府城,书院提前定下的酒楼,众人各自入住,依旧无事发生,直到第二天早上,他规规矩矩排队,等贡院考场前例行的检查,有个身材矮小的男子莫名挤了过来。 风泽眼睛都不眨,左手捏住对方手腕,察觉到对方手心里有东西,他干脆利落地扭断了对方的手腕。 男子栽倒在地,痛呼出声。 周围同窗齐齐看了过来,亲兵小哥更是迅速赶来,把男子拎起来往肩上一扛,麻溜儿地走人。 风泽这边有了点不寻常的动静,按说不远处维持秩序的衙役会过来查看,然而衙役们就跟瞎了聋了一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权当无事发生。 站在风泽前面的同窗回过头来,轻叹一声,“福王表舅发誓要给世子表哥个说法,就这……”旋即他展陆笑颜,拱了拱手,“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见过书兄。” 风泽客气道:“谬赞了。” 原主不认识这位,撑死有点眼熟。但管福王叫表舅,这位自然出身不错。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通过考试前的检查,进入考场。 坐到自己的号舍,风泽感慨卢山长威能不小,因为他得到的不仅是没有什么缺点的“老号”,而且距离考官们所在至公堂前只有几十米。 大燕乡试会试不要九天,而是七天。 风泽就在接下来的七天里经常享受考官们的“注目礼”。 本次主考学台大人更是在他身边站上了足足两刻钟,聚精会神看他答卷。 风泽在意外穿越到灵界开启修炼生涯之前,在老家他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远近闻名的做题家。 给他点时间适应一下,他就能做出让考官满意的答卷。 七天考完,和同窗们排队交卷,然后排队整整齐齐走出贡院……他刻意让自己略显憔悴,与等了大半天的亲兵小哥汇合后,先回酒楼收拾下东西,随后出城回书院去。 坐马车回书院的路上,风泽靠在引枕上,跟亲自驾车的亲兵小哥说,“我以后福王和魏国公夫人能联手搞出点动静,看来科场舞弊他们也避之不及。”说完他笑了起来,“倒不是他们不敢,而是他们不能。” 哪怕被风泽镇定沉稳的气势深深影响,亲兵小哥这几日仍旧担惊受怕。 此时听风泽这番“高论”,他一时间不知作何表情,“你这也……太高看他们了……” 话音未落,马车外传来阵阵一样的沙沙声,风泽立时起身飞窜出去,不忘在穿过小哥的同时一把拎住对方的……衣领。 片刻后一声巨响,风泽站在铺着黄土的官道上,看着数十米处那被山上坠下的巨石精准砸中车厢的马车,以及惊吓过度拼命用力拉扯嘶叫的马儿,他径直往前,抬手扯住马儿身上的缰绳,轻而易举安抚住马儿,才关注起坐在地上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亲兵小哥。 亲兵小哥对上他的视线,迅速跳起来并小跑着冲到他面前,“意外?” 风泽指指一侧的山崖,“未必。不过就算是人为,人也跑得不见踪迹了。”府城可不是县城,想在府城以及府城周边动用五十人以上骑兵而不惊动旁人,福王都不敢做这种白日梦。 他抬头看了看,“魏国公夫人只想逼我就范,福王夫妇才是想要我死,不管了,我给福王夫妇记上就是了。” 便宜儿子书衡好感居高不下,这阵子不能说一点意外遇不上,但基本都不痛不痒——气运之子的偏爱很有点东西,不能避免人祸,但能把天灾压到很低的程度。 亲兵小哥整理了一会儿心情,才嘀咕说,“您真该去从军……当世战神就是您了。” 风泽一手牵住马儿,一手拍拍亲兵小哥的肩膀,“你先想想咱们怎么回去吧。” 这是从府城出来前往书院的必经之道,可真谈不上偏僻。如今路上行人车马不多,原因就是书院学生这会儿多在府城里等消息。 亲兵小哥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我这就去。” 不多时,亲兵小哥带人而复返,风泽此时也把车厢里有必要拿到的东西找了回来,都揣在了身上。 来人围着被落石压塌的马车啧啧称奇后,载着风泽与亲兵小哥回书院,剩下的人则收了银子把石头碎掉,再把马车挪开。 回到书院,风泽先回自家小院向妹妹儿女报个平安,然后连衣裳都没换,就去找卢山长“诉说委屈”去了。 新收的学生考完就回家,卢山长并不意外。 说真的,学生“儿女情长”一点,只要不耽误正事,他还挺乐见的:在意家人,那么学生九成九不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辈。 但卢山长听学生语气无甚起伏地叙述完“回家惊魂”,老爷子气得拍了桌子。 士大夫集团与藩王与勋贵和新贵,为权为名一直争斗不休,但再怎么斗,大家都有个默认的底线。 在这样的太平年景下,谁都不要搞暗杀和突袭。 然而也不知道福王两口子怎么想的,居然就这么破了戒。 卢山长怎么想,都不理解福王两口子为了福王世子这种废物儿子而不顾一切……日子不过了吗?当然,他丝毫没有怀疑学生叙述的真伪,甚至连添油加醋都不曾考虑。 马车让落石击中,被压塌在官道上……这种事儿随便找个人跑一趟就能核实,以他这个学生的机灵劲儿,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落人口实。 卢山长思量了片刻,又问,“你来找我,不止这么点事儿吧,还不一口气都说了?” 风泽故意羞涩一笑,将他如何跟郑百户结缘,又如何惹上魏国公夫人,靠前检查时有人想要栽赃他等等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想当初书衡都能迅速猜中风泽的动机,人老成精的卢山长更不例外。 只是卢山长看出风泽的“小心机”,心中感慨了下这个学生实在赏心悦目,不仅不恼反而十分欣慰,“你知道未雨绸缪,很好。” 风泽半真半假道:“当时福王世子带人围堵在县城南门,若是让世子得手,学生自忖无论如何都没有好果子。当初在墙头上只想逼退福王世子,谁成想福王世子落马后让他的手下来回踩了好机会。这些府卫很难不让人怀疑,然而福王却只把气撒在学生头上……学生无奈,唯有向陛下求助了。” 卢山长觉得这话实在,轻轻颔首。 风泽见状,又补充说,“学生当时估摸着,福王该写认罪认罚的折子递给陛下,要死了教子无方,陛下还能如何,总不能因为福王世子胡来从而夺了福王的封地吧。” 卢山长眉头一跳。 他端起面前茶杯,轻啜一口后才悠悠道,“你这孩子,浑身心眼儿,很对老头子我的胃口。你且等着,看我怎么谋划。” 风泽谢过卢山长,便慢慢悠悠回自家小院去了。 书小妹与书衡书敏兄妹都知道风泽找山长是为了去告状,除了书衡,书小妹与书敏在坐卧不宁中等回来面带微笑的风泽,书小妹先长出口气。 风泽弯腰抱起书敏,再刮了下小妹的鼻梁,“都在掌控之中。这才哪到哪啊。” 书小妹拍了拍心口,苦笑道,“还不许人家担心了嘛……”她揉了揉眼睛,“现在我就有点……悔教兄长觅封侯了。” 风泽笑道:“没事儿。往后你就该习惯了。” 本来她也没想真的阻止大哥上进,书小妹轻哼一声,转身回屋准备热茶和点心去了。 估计再说话小妹听不到,风泽才一手儿子一手女儿,告诉他们他怎么和卢山长说的。 书衡听完又低下了头。 书敏小声嘀咕,“爹爹,哥哥好像又不太高兴。他不想给咱们看脸色才低下脑袋。” 风泽语气诚恳,“衡哥儿,你是不是觉得如此良机不该分润出去?这群士大夫在你印象里压根靠不住,是不是?” 书衡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风泽笑了笑,接着说道,“爹爹如今全无根基,再贪欲作祟非要木秀于林,是会死人的。” 书衡抬起头,神情一怔。 “爹爹放榜要一个月以后。咱们不如坐在家里笑看风云变幻?” 书衡缓缓点了点头。 却说以府城与京城这点距离,府城的动静皇帝只要想知道,最慢隔天也能得到结果。 得知福王居然玩起了暗杀,皇帝怒极反笑:他第一反应是书焕算哪门子仇敌,福王是在警告他可以鱼死网破是吗? 他可以尽早为福王府物色新主人了。 三天后,尚韫真从哑婆婆那儿得来了张小纸条,打开一看,她只差跳起来:她等待的机会真来了! 再联想到现实与剧情的差距,她甚至觉得可以找机会去跟书衡见一面。在掀翻福王这一点上,她和书衡完全可以达成一致。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美强惨15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美强惨16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尚韫真仔细处理掉纸条,就回到自己的书房,坐在窗前……温暖的阳光晒在身上,她眯着眼睛缓缓喝下半杯香茶,才起身往存着香丸的小柜子那边去。 挑了符合心境与天气的暖香,她不假丫头的手,亲自点起蜡烛,让香丸在精巧的瓷盘上因为受热而渐渐散发清雅的香味,尚韫真看着蜡烛上的小火苗,笑容渐深。 定下心神的她再清楚不过,想掌握福王府,需要她再耐心一些,温水煮青蛙。 尚韫真如此嫣然一笑,当值的丫头们见了便不再紧张,也跟着带上几分笑意。 她们猜不透自家姑娘真正的打算,但瞧得出姑娘有在世子瘫在床上后接手乃至于执掌王府的意思……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姑娘好了,她们只能更好。 所以不单单是丫头们,尚韫真屋里屋外的伺候的男男女女,无一不心气儿十足。 而尚韫真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期待在愁云惨淡的王府中她和她的部下格格不入,福王妃会怎么说。 福王妃能怎么说? 当然是转天就把尚韫真叫到面前,好生说道说道。 经历了最初的愤怒与心痛,福王妃渐渐接受了现实,在她从多人口中得知宝贝儿子缘何忽然出战又为何落马之后。 却说尚韫真踏入房门,迎上福王妃一张冷脸——翻遍原主记忆,福王妃可是从没给亲女儿脸色看的,她不仅不怕反而微微一笑,“母亲生我的气了。” 福王妃对一向明理又省心的女儿生不起什么气,她只是不满,“原来你还知道!” 尚韫真上前抱住福王妃的胳膊,并轻轻靠在王妃肩头,“母亲,这话我真跟您说。以前我真想不到大哥能……不着调成这样!当着您我也得说,简直是胡闹!在大营里服散喝酒还……借着酒劲儿胡来,脑子一热干脆带兵想要冲击县城……他这个亏是吃定了的!他肆意妄为的时候只怕把母亲您抛到了不知道哪里!我是他亲妹子,也要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福王妃听了这话,长叹一声,数息后眼眶发红,“我的儿,我命怎么这么苦……” 尚韫真捏着帕子给福王妃仔细擦泪,过了会儿才语气坚定,“母亲,您有侄儿们,您还有我!不怕您恼,大哥平安无事又如何,他是能做大事的样子吗?!” 福王妃就算听出女儿话里话外都在贬低儿子,她也无法反驳……女儿说得太在理了啊!而且女儿这副有野心有冲劲儿的模样,跟她年轻时又有什么分别? 她当年若是认命,能嫁给福王并坐稳王妃之位,娘家反过来要讨好她仰仗她。 于是她略微平复了下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女儿:允许女儿出门联络结交宗亲和权贵们。 女儿告辞后,福王妃吩咐陪嫁去跟外书房的福王知会一声。 福王并未犹豫,便默许女儿四处走动:世子丢人现眼,他又跟皇帝差不多撕破脸,想要继续维持宗亲这边的关系,不如就让女儿出面,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这些年他们夫妻一直是让世子出头,如今世子废了,换成女儿也顺理成章。 先后得到福王夫妇的允诺,尚韫真便前呼后拥带足人手大大方方出府……她在短短半个月内走遍了周边三位王叔的封地,深深体会到若非福王有矿,周围叔叔们未必把福王看在眼里。 要不是强夺封地很犯忌讳——别忘了福王世子这么跳,皇帝只是下旨申饬,并没有说削去福王封地,且三位王叔实力相仿互相牵制,那矿场落在谁手里都不容易守得住,福王一大家子不可能安稳到今天。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能做好端水大师,凭着自家的矿场,三位王叔又会有限度地支持福王府。 尚韫真想起自家矿场的产量:一只羊也是赶嘛。自家矿石可以多卖几家,包括皇帝那边。 回到福王府,简单地向福王夫妇述了个职,便再次出门,当尚韫真前呼后拥地来到府城,正赶上乡试放榜。 是了,她是算准了时间来的。 一箭击毙世子战马的正是书衡的父亲书焕。 在小说里,书焕一直没有回乡,而是在赶考时死于意外,现实跟小说差了这么多,怎么想问题要么出在书焕本人身上,要么是书敏,又或者干脆是书衡遭遇了穿越或是重生。 她猜测是后者,也就是书衡重生。原因就一个,书衡是主角。 小说里原主跟书衡无仇无怨,她只要承诺帮书衡提早除掉福王府,书衡八成会乐意跟她合作。 于是信心满满的尚韫真等在了贡院对面的酒楼三层,居高临下又临窗的豪华包间里。 她就盯着楼下游人如织的街道,静等守在贡院前的手下传来消息。 直到放完榜,她也在榜首处看到了书焕的名字,都没看到疑似书家父子的身影。 小说里花费了大量篇幅描绘书衡的美貌,若非容貌傲人,贵妃所出的泰成公主也不会一眼就瞧中,明知书衡身负家仇且身后一堆麻烦也要收归麾下。 尚韫真没见到书家父子也称不上失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去见男主,她可以不要贵女包袱。 于是回到府城中福王提前购入的别院,修整了下她直接赶往府城外的书院。 在官道上,她在马车里到了被清理得差不多但在路边仍有些许的残留的落石,她忽然灵机一动,心里更有谱了。 书院中,刚刚接受完一波贺喜的风泽端着茶杯,听小妹跑来报信儿,“福王家的郡主上门拜访……来者不善,大哥。” 尚韫真可谓耳聪目明,书小妹又没特地压低声音,她一边绕过不高的影壁,一边说话,“我可是来毛遂自荐的。” 话音未落,她就撞见了站在房门口的半大男孩儿——小说没忽悠人,只要一眼就知道这是书衡,这是男主:这可是世界级童星都难有的外表。 至于气质……只看眼神就可以判断书衡壳子里绝不是什么八岁小孩子,再早慧也不可能。 尚韫真直接上前,开口就是她提前想好的说辞,“贵妃只怕记住你们了。” 书衡紧皱眉头,只说了声,“请进。” 然而这反应让尚韫真觉得非常有门,“正好我也看不惯贵妃。” 已经察觉出尚韫真异样的书衡脑子很快,轻声套话,“你……难道是来找我的?” 尚韫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书衡指指对面的东厢房,“单独说。”心里在谋划着怎么忽悠这位同样“得了机缘”的福王郡主。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美强惨16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美强惨17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从得知父亲与郑百户交好,郑百户的嫡母魏国公夫人又是贵妃亲妹,当父亲拒绝魏国公夫人的示好,魏国公夫人恼羞成怒买通人手要害死父亲那会儿起,书衡就隐约有孽缘的感觉。 明明他还想放过泰成公主,也放过自己的。 书衡在心中轻叹:饶是他上辈子没怎么跟贵妃打过交道,但总知道泰成公主的臭脾气九成九源于贵妃……暴躁且狠毒。 想起泰成公主在二人独处,餍足慵懒之时,理直气壮又得意洋洋说她像极了父皇,所以才深得父皇疼爱,上辈子他就嗤之以鼻,这辈子就只剩好奇,他倒要看看泰成公主还怎么拿服用了父亲奉上的神药,渐渐康复的皇帝做对比。 好吧,扯远了,他要先应付面前的福王嫡出小女儿尚韫真……忽然间灵光一闪,他又一次……心平气和地忆起了过往旧事! 他下意识地往堂屋那边看过去:父亲…… 尚韫真叶看出书衡在走神,又亲见书衡眼神透过窗子往主屋那边游移,她第一反应便是书衡对家人执念很深。 当然书衡若是不在乎家人,何必在小说里非要走泰成公主的“捷径”? 她可以继续拿书衡的家人做文章——她可没忘记她刚传过来就借便宜世子大哥的名义摆过书家一道。而且贵妃声势正隆,她似乎能借着贵妃给自己的矿场打打广告。 身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和中间人,两头吃才是标准操作。 尚韫真端详着一脸严肃但外表只有八岁的男主书衡,“贵妃再护短不过,很多时候都不讲道理。陛下固然圣明烛照,可惜……” 书衡沉默了一下,“你的诚意。” 尚韫真想了想,上辈子关键事件书衡肯定都知道,而她以上帝视角看小说笔书衡知道的更多,只是她得挑些没那么重要的说给书衡听,“魏国公的大儿子和我大哥挺合得来。” 书衡表情都没变,“郡主来做什么?” 尚韫真诚恳道:“来见你,一解疑惑。” 书衡能些微感受到对方的讨好之意,于是他也顺势试探了一句,“见过了,您该走了。” 尚韫真眉眼弯弯,“我不。我要顺便看一眼你爹和你妹妹。” 书衡微皱眉头,一眼扫过窗外冲他招手的亲兵小哥,他才勉强点了下头。 尚韫真也不介意书衡没好脸,笑嘻嘻地跟着书衡一起出门去了。 用于待客的堂屋,书敏透过窗子看到哥哥异于寻常把福王家的郡主领到了东厢房,她放下手中的西瓜馅儿奶饽饽,为她自己也替身边的小姑问起来,“爹爹?” 风泽想起自己老家的梗,柔声道,“你哥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可以决定和谁交朋友。” 书敏眼巴巴地望着她爹,欲言又止。 书小妹揉揉书敏头顶的小揪揪,“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安静了一整天的系统适时说话了,“书小妹对你的好感只怕早就拉满了。也是,又美又强又疼人的大哥谁会不喜欢呢。” 风泽望着乖巧的小妹和小女儿笑了笑,旋即认真回应,“我先富养她俩,培养点自信出来,再教她们有主见。书衡我就任由他自己发挥,反正有我给他兜底。我感觉这孩子更需要一点来自亲生父亲的宠爱,稍微无限度的那种。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心理专家,孩子有心理问题就无脑给他爱。” 系统若有所思,“有道理。” 风泽话锋一转,“时间差不多了。”开口吩咐待命的亲兵小哥去把书衡连带着不速之客一起叫回来。 系统:…… 片刻后,书衡与尚韫真一前一后进门。 风泽带着书小妹和书敏见礼,再分宾主落座,就听尚韫真半真半假地恭维他,祝贺他乡试拔得头筹。 接着尚韫真就貌似苦口婆心,提醒书家留意魏国公夫人以及背后撑腰的贵妃,“贵妃可不想我家这么好说话。” 虽然尚韫真挑拨得过于明显,但风泽认为……人家说得对。 福王府不是好说话,而是一击不中反噬到自己,后续的报复也撞了铁板,导致这一家子不得不面对现实了而已。 于是他故意道:“福王这阵子是得谨慎言行,世子所作所为可大可小。” 书衡眨了眨眼睛,“郡主,想要请王爷们为福王府说情,许是要极力劝说福王拿出不少矿石来表示诚意。” 尚韫真笑容微微一滞,“说得也是。” 因为她忽然想起王妃许她代表福王府走动,但福王可没真正许诺过她,哪些方面她可以做主,全都是模棱两可。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砰砰乱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她脸色微白,也顾不上什么礼数,直接起身告辞。 就在她返回自家的路上,惊闻噩耗:福王妃没了。 她一时间难以接受,因为小说里,福王与福王妃是在书衡一通操作后勾结外敌事败,被关进宗人府后被迫一起了断的! 匆匆赶回福王府,她直奔福王的书房……福王一脸憔悴地告诉她王妃死因,王妃想要把世子的两个孩子抱到身边教养,本就有点疯癫的世子妃在王妃的屋里,当着众人的面儿给了王妃一刀。 尚韫真在福王面前哭了个稀里哗啦,倒不是她跟福王妃有多少感情,而是福王妃在与不在,福王待她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 再加上福王提起她那两个便宜侄子时不自然流露出来的冷意,都在告诉她:她执掌福王府的计划直接破产! 行了,也别犹豫了,直接投了皇帝算了。 福王送走了泪流满面哭个不停的女儿,坐在椅子上捂住脑袋,他也想哭了:多事之秋啊。 可他就是不服,不认命……相伴半生的妻子尸骨未寒,他必须得物色新王妃人选了。虽然觉得这就用掉了把柄有点亏,但谁让他着急续弦呢。 福王长吁短叹后,招来心腹管家,嘱咐了一通,管家领命而去。 却说尚韫真换了丧服,就去王妃灵前跪了一会儿,然后就在大管家的建议下回房休息。 晚饭时分她在她的院子也迎来了不速之客:福王的左侧妃。 小说里提到过,福王的二位侧妃跟福王不是一条心……这真不是传闻,尚韫真亲身体验了一回。 福王左侧妃亲自来提醒她,福王有意迎娶贵妃与魏国公夫人的表妹,贵妃那边的条件就一条,就是福王要支持三皇子。 尚韫真送走左侧妃——对方大概是看在大家都倒向了皇帝才冒险来提醒,她终于打定主意:跑路,赶紧! 贵妃只有泰成公主一个活到成年的女儿。 三皇子并非贵妃亲生,而是贵妃庶妹所出。不过贵妃庶妹生产时血崩,产下三皇子后没能熬过半个月就香消玉殒,于是三皇子自小便让贵妃抱走,亲自抚养。 只不过三皇子并不长命,娶妻后不足一年就病死了,连个子嗣都没能留下。 而且小说里贵妃脾气再怎么不好,也没有这么激进……说不定就是这次让书家人给刺激到了。 现在她没空考虑那么多,趁着福王办丧事,她看看能不能拿点方便在皇帝那里投诚的东西,再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 当然,她在临走前可以跟魏国公夫人示个好,把秦家介绍给魏国公夫人。谁让书焕和书衡父子都那么不讨人喜欢。 另一边,风泽正准备进京参加明年的会试,李家那位掌柜再次上门,告诉他魏国公夫人仗着贵妃,暗地里发话说“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谁死个痛快”,同时福王有意迎娶贵妃表妹。 风泽意有所指,“看来是李妃那边有了好消息?恭喜。” 李家掌柜笑而不语。 风泽明了:看来李妃有孕不满三个月。 不过贵妃伴君十好几年,哪里只因为丽妃有孕而方寸大乱,言行就异于往常了?只能是贵妃这边有关键人物的关键把柄落在了福王手里。 他又说:“贵妃可真是直脾气。” 李掌柜笑容更深了。 系统也出声了,“能把贵妃福王一锅端可太省事了。” “说得很是。”风泽点了点头,“为了防备魏国公夫人再次发癫,我干脆打包全家一起去京城。”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美强惨17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美强惨18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随着“书焕高中解元”喜讯一起传扬开来的是书焕先后得罪了福王和魏国公夫人,这直接影响了这些日子前来送礼结交的访客“质量”。 别说只是乡试第一的解元,就是殿试第一的状元,又如何能跟宗亲勋贵掰手腕? 因此大多数人家都不大看好他,但他身为卢山长爱徒,府城内外诗书传家的士族与寒门或多或少得给点面子。 风泽在书院里的住处接待的都是这些人。 顺便一提,曾经热情的陈县令在他拜师卢山长之后,不再热情但总算客气。 不过正所谓有得必有失,风泽被福王与魏国公夫人记恨上了,卢山长一派则对他更为欣赏——这也没什么稀奇,在多数朝代,“士”这个阶层都和宗亲勋贵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风泽也没辜负卢山长他们的期待,他多数时间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读书,不给自己找麻烦的同时也不去麻烦其他人。 但现在他要前往进京,不能不出门,既然出门,不如把县城里的家人一并捎上,有皇帝那一万两打底,足够在京城生活一段时间了 他向卢山长打了个招呼,再嘱咐书衡照顾好小姑和小妹,带上亲兵小哥二人二骑返回县城。 收到口信儿的书老爹提早收拾好了行礼,见到了朝思夜想纵然立时死了也瞑目的宝贝儿子,他强行抑制住满心满眼的激动,不多废话,指挥二儿子与族里送来的两个族侄忙前忙后,把必要的行礼装上马车,他则和二儿媳妇以及新雇来的婆子盯紧了他那不省事的老婆秦氏。 风泽问过来帮忙的族兄弟——都是熟人,一位是他之前回乡时打过几次交道的七哥,另一位则是大堂伯家的堂弟小九,他们都愿意一起进京,而书老爹雇下的婆子一家子也表示“都听东家的”,他给他们留了一天时间,等他们都把各自杂事处置妥当,在隔天早上启程,先返回府城再说。 风泽这一趟来回,无事发生。 是从头到尾都顺顺利利,甚至秦氏都没作妖。 回到书院,固然秦氏拎不清又窝里反,但她终究没愚蠢到家,一直非常安静。 书小妹有一个多月没见到母亲,见着本人都忍不住嘀咕,“这是担惊受怕的样子?皮肤养白了人也养胖了……”她抬脚就走,“是我自作多情。” 书二郎在门口拍拍妹子的肩膀,“咱娘嘴上救不出来秦三她就不活了,可真听说秦三惹了贵人被拔了舌头,她就哭了一会儿,晚上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秦三……我是不想再叫舅舅!” 不同于相对憨实的小妹,书二郎对书老爹近乎不惜代价供大哥读书,他肯定有自己的小心思。可是同父异母的大哥发了笔小财,立即回乡送银子,大哥乡试高中又带着全家搬去京城,他的不满与不甘瞬时烟消云散,甚至有点愧疚:当初生母秦氏乃至于秦家人没少挑拨,让他多为自己着想,别眼睁睁看着亲爹败光家产……自己险些做了回小人! 因此他见小妹为秦氏又上了心,好心劝解,“甭担心她,不值当。” 书小妹气呼呼道:“咱娘简直没心没肺!她是不是仗着咱俩,觉得爹爹不能把她怎么样?” 书二郎冷笑道:“不然呢。”他凑近自家妹子,压低声音,“我觉着老爹和大哥都是投鼠忌器,他俩挺看重咱俩的,大哥尤其喜欢你。” 书小妹翻了个白眼,“这不明摆着?” 书二郎嘿嘿一笑,再次强调说,“你可别心软。秦三当初背后有福王世子的管家撑腰,福王世子瘫了,福王一家子可也把大哥记恨上了,我寻思着这事儿没完。秦三是完了,可秦家人……没死绝呢。”说到这里,他咬牙切齿起来,“前阵子老爹拿了账本给我看,好家伙,这些年咱娘贴补秦家加起来足有三百两了!” 书小妹神情严肃,“秦家一大家子就没一个不贪的!对了,福王家的郡主来过一趟,我怎么看她都是挑衅来的。” 却说书二郎和书小妹在西厢外的檐廊下嘀嘀咕咕,待在西屋窗下写作业的书衡把一切都听到了耳朵里。 书衡喜欢小姑,也不讨厌他二叔,他的关注点全在秦家上。 因为魏国公夫人认死理,一计不成,八成会在秦家那一大家子身上做文章。 父亲默许祖父带上秦氏,考虑的是……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吗?反正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只是……眼前的算学题他依旧没有头绪。 而坐在房间另一角的妹妹敏敏已经哼着歌收拾作业本了! 有点气。 风泽午饭后给俩孩子检查作业,见识到了书衡孩子气的一面。 书衡渐渐不再“苦大仇深”,无疑是个非常好的迹象。他的心药疗法明显奇效了。 书衡重生,意味着他伤痕累累的灵魂被装载在没有器质性病变的壳子里,就算灵魂想发癫,身体大约也不太想配合。 只是不知道书衡……意识到了多少。 书衡当然意识到了:刚刚重生时那无比浓烈几乎能把他淹没的爱恨情仇与喜怒哀乐,犹如潮水般褪去。 上辈子那无时不在的耳鸣与头痛,这才过去多久,他都快想不起当时的感受了。 重生一世,如果硬要说他有什么不满,那就是他现在只有八岁! 风泽看书衡撅了撅嘴,“八岁也有八岁的好处。” 他一点都不意外在几天后一语成谶。 五天后,风泽在拜别了卢山长与几位合得来的同窗,便带着家人们启程前往京城。 京城与府城直线距离并不远,可全走陆路需要走一段山路,一般在拖家带口的情况下,都会选择稍微绕点远的水路,经由运河直达京城郊外的大码头。 既然是运河,自然是走人又走货的,那么少不了漕帮。 老实说漕帮不喜欢惹事,但银子给足了,他们不会拒绝传几句话。 于是秦氏就在风泽眼皮子底下通过做饭的船娘,跟娘家秦家再次联系上。 有意思的是,秦氏前脚看完的小纸条,后脚这小纸条的复制品就送到了风泽的面前。 秦氏亲爹要求秦氏用性命威胁书焕,必须签下一份投名状。 风泽看完不以为然,“秦氏再是娘家的应声虫,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吧。” 不得不说,秦氏一直被书老爹命人仔细看管,根本接触不到能伤人伤己的器具。在多少知道点秦氏处境的亲老爹看来,秦氏只有找机会跑到甲板上,背靠栏杆,才可以做到“以命相逼”。 话说秦氏接到久未联系的家人送来的小纸条,看完后作何感想实在不好说,但她确实决定照办:毕竟在她眼里,她爹只是让她好生吓唬下书家人。 于是这天风和日丽——当然,北方初冬的风和日子也只是阳光好没什么风而已,秦氏在船娘的暗中帮助下,真的来到了船头甲板上。 刚好书衡书敏兄妹正在船头吹风,书敏两辈子加一块儿头一次坐船,她又不晕船于是这几天一直都很兴奋。 秦氏见兄妹俩说说笑笑的背影,顿时脑子一热。 她飞奔上前,一把抱住书敏,不忘一脚猛踹,把毫无防备的书衡踹到了栏杆一角。 秦氏举着书敏,眼底泛红,整个人都透露着不寻常的亢奋,并大声道,“书焕,找我说的办,不然书敏……和我都没命!你就是逼死母亲和女儿的不孝不慈的……玩意儿!” 风泽得到消息,与书老爹他们一起匆匆从船舱中赶来。 扫了眼倚靠在栏杆上的秦氏,他攥紧了手中的毛笔。 系统见状连忙劝解,“使不得啊大佬,您使用超出这个世界的力量,一笔戳死秦氏,爽是爽了,任务可也失败了!然后整个世界有可能重启,您舍得书衡书敏再遭一辈子罪吗?” 风泽没有回答,而书老爹气到脸颊涨红,“秦小红!我他妈要休了你!” 书二郎和书小妹面色惨白,干脆就不知所措。 此时角落处的书衡缓缓起身,他只受了点轻伤……擦破点皮而已。 眼前这种情况,他居然没有像上辈子临死前那样几乎无法思考,只想着杀,杀完一切就可以安静下来,他现在除了双手有点颤抖完,可以很好的自控。 于是在端详了片刻后,他使出了毕生绝活,一个滑铲。 秦氏冷不丁吃了一下,她站立不稳,仰面一倒,直接跌下船去,惊惶之下她哪里也顾得上手里的书敏? 她松开书敏,拼命挥动双臂,嚎叫到五官都扭曲变形,“老爷,救我!” 至于书敏则在千钧一发之际,在半空中来了“截停”……小姑娘被风泽眼疾手快,拎住了脖领子。 书敏一点都不带怕的,她甚至能对绝望落水的秦氏粲然一笑。 而秦氏对上风泽的目光,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整个人落入水中,发生一声听起来莫名舒适的“砰”。 话说连接京城的这条运河全年不结冰,但初冬的河水不结冰一样能冷入骨髓。 落水的秦氏来不及反思她的人生,就让识水性的船工迅速捞了起来。 秦氏跪在甲板上,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吐水。 风泽放下书敏,不忘揉了揉书衡的脑袋,“了不起。”之后对老爹他们摆了摆手,无视极力蜷缩压低存在感的船娘,径直走向船头上一脸菜色的艄公,他伸出胳膊直接捏住艄公的脖子,微微用力,就把艄公整个提了起来。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我想你有很多话对我说。” 艄公和船娘是两口子来着。 一个时辰后,另一艘客船上,艄公亲自找上魏国公府的三管家,“您的单子我们不接了。” 魏国公府三管家迟疑了数息,才回过味儿来,旋即气急败坏,“你们搞砸了不说,居然敢不赔钱?!知道我是谁?我家主人是谁吗?!”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魏国公府三管家和他的几个手下站在岸边,望着水波滚滚的运河,想起怀里那份投名状,颇为苦恼:回头怎么交差? 说来也巧,尚韫真不过是坐船坐得无聊,撩起帘子看看运河两岸,偏巧看见了河岸边无所适从的魏国公府的管家他们…… 魏国公府的管家她不认得,但她认得这群人脚边箱子上魏国公府的标志:红色的大篆郑字,相当好认的。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美强惨18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美强惨19 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aishu55.cc] 最快更新! 在大燕,漕帮可不是什么民间组织。 在大燕刚立国那会儿,漕帮帮主压根就是从皇家密谍之中挑选而出。几十年过去,规矩有所变动,漕帮帮主未必出身密谍,但一定是皇帝钦定。 不过今上体弱多病,精力不济,抓大放小很多年,因此漕帮帮主难免有点其他的心思:比如秦家能把消息通过船娘送入秦氏手中,而风泽同样收到了漕帮“善意”的提醒。 别忘了,在府城时许多人家听说他让福王与魏国公夫人记了一笔,对他称不上避之不及,只剩了下点面子情。 漕帮会选择两边都帮或者叫左右逢源,必然是知道他简在帝心。 于是风泽只掐住艄公的脖子,就得到了漕帮这边的许诺:他们的主事会上船跟他面谈,化解一下误会。 趁那位主事赶过来的功夫,风泽打算先由大到小,安抚一下家人们。 书老爹无疑是最愤怒也是最内疚的,“要不是我娶了秦氏……” 风泽表现得依旧很平和,“老爹,消消气。您再怨她,也得看在二弟和小妹份儿上。” 书老爹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纠结又郁闷,最后全部情绪化作一声喟叹。 风泽冲门外小妹示意,片刻后从小妹手中接过茶壶和杯子,给老爹倒了杯清茶,“咱得承认,要不是儿子忽然发迹,秦家也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书老爹都气笑了,接过儿子递来的茶杯,“好么,发达上进还有错了是吧。” 风泽亦笑,“儿子爬得越快爬得越高,没有秦家,总有张家王家李家,儿子厚颜说上一句,不遭人妒是庸人。” 书老爹一仰脖,把手里适口的清茶一饮而尽,“焕哥儿,老爹往后再不会心慈手软,你且做你的大事去。老爹绝不会拖你后腿。” 风泽听得出书老爹是下了狠心,于是他上前搂住书老爹肩膀,“知道老爹你疼我。” 书老爹本就喜欢儿孙冲他撒娇,如今他最喜欢也最器重的大儿子也来了这一手,他脸上不耐烦,实则心里受用极了,“成了,你快去哄哄两个小的吧。” 风泽笑着应了,走出船舱,就跟等在门外的二弟小妹来了个六眼相对。 书二郎和书小妹真是肉眼可见的不安。 风泽一手拉住小妹,另一手则按在二弟的肩头,“你们是你们,秦氏是秦氏。你们大哥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能容忍她这么多年,全看在你俩份儿上。” 书小妹舒了口气。 书二郎则欲言又止。 风泽继续道:“你们不是听见我跟老爹说的吗?往后这种事儿少不了,会慢慢习惯的。你俩也大了,总不用大哥抱着哄吧。” 书二郎和书小妹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风泽笑了笑,冲弟弟妹妹挥了挥手,就去找另一边船舱里的书衡与书敏兄妹了。 书二郎望着亲哥潇洒的背影,小声嘀咕,“这就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书小妹由衷道:“就咱娘那样子,我知道总有这么一天。咱们不给大哥拖后腿就是。” 书二郎深以为然,“也是吃了个教训。” 却说风泽来到另一边的船舱,书敏正在吃点心,而书衡则看着书敏吃点心……八岁的男孩儿身量不够,坐在椅子上双脚不能着地,他就轻轻晃悠着双脚。 小伙子心情不错啊。 风泽敲了下门板,书敏捏着点心飞扑了过来,“爹爹!” 风泽一把抱住女儿,“你可真是胆子大。” 书敏底气十足,勾住父亲的脖子,“爹爹,我会凫水,真掉下去还不知道怎么着呢。爹爹和哥哥不会不管我的。” 风泽笑了,“你心里有数,很好。” 他坐了下来,把书敏放在腿上,再揉了揉跳下椅子奔向他的书衡脑袋,“真了不起。” 书衡歪着头,眉眼弯弯。 这可能是书衡重生后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 风泽估计这孩子最大的心结就是没能救下妹妹,这辈子弥补了一点遗憾,仿佛被打磨过的璞玉,整个人绽放出光彩来。 系统的声音又一次适时响起,“任务进度推进了一大截,书衡对您的好感又飙了十点上去。我感觉他对您好感拉满是迟早的事儿。” “拉满能有什么好处?我能用得上的。” 系统头顶一个气泡,里面拉了好长的省略号,“大概是……没有。” 风泽笑了,“多个成就也不错。” 他拉着书衡,示意便宜儿子坐上他另一边的腿。书衡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办了。 风泽一手儿子,一手女儿,把两个小家伙全环在身前,“咱们得商量商量之后要怎么办。” 书敏回头看了眼爹爹,就像小仓鼠一样继续啃点心,“我都听爹爹的。” 书衡给妹妹递了手帕过去,也回头瞧了眼父亲——他上辈子真没想到父亲居然这么好,强大却不专断。 “上辈子,我和泰成公主……嗯,泰成公主是贵妃的独女,魏国公夫人的外甥女,结识的时候贵妃已然病重,三皇子也早就没了。父亲,咱们这边得到的消息都是说李妃得宠且有孕在身,贵妃恼怒且不安,正好福王犯错,她就威逼福王为她做事,并支持三皇子……儿子觉得不太对,贵妃和魏国公夫人都不太对……魏国公夫人上辈子就很疯,但她同时也对贵妃惟命是从……” 风泽笑问:“所以?” 书衡稍微斟酌了下措辞,“儿子总觉得贵妃和魏国公夫人为难咱们,是故意做给别人看,声东击西呢。上辈子皇帝病重,难以理事,便认命了几位摄政,泰成公主便是其中之一。皇帝的心思很好猜,女儿有时候比儿子和兄弟们信得过也靠得住。不过许多宗亲和勋贵也都支持泰成公主,明明泰成并不算是个好脾气也好手段的能人……横竖儿子觉得她不太能服众。至于福王封地上的铁矿,儿子在收拾掉福王后派人去查看了,不过如此,反正不值得藩王们心心念念。” 风泽点了点头,又问,“考虑过福王他们勾结外敌,生怕败露吗?” 书衡轻声答道:“上辈子北面的骑兵虽然不时侵扰,但未曾造成太大的损失。”说到这里,他忽地灵光一闪,“难不成福王跟贵妃或是魏国公夫人打算把矿石卖到北面?!” 魏国公本人就是在北面守关十几年,才攒下现在的家底以及威望。 书衡接下来越想越顺,“父亲您和郑百户交好,击退了福王世子……魏国公夫人别是以为你们二位拿到了她家走私矿石的证据,才这么疯狂吧?” 风泽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有没有一种可能,魏国公夫人不明就里,但贵妃才是真正的知情人?我只是猜测,上辈子三皇子万一不是病死的,贵妃也是不得不病重?而泰成公主是出卖了生母和兄弟才得了皇帝器重。” 书衡茅塞顿开,他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上辈子我完全没想到过这个!” 风泽道:“灯下黑,实属正常。福王……许是不明就里的背了黑锅。” 剧情里其实说得非常模糊,只提到福王世子与魏国公夫人的儿子臭味相投。 仔细品一品,这个臭味相投可不仅仅是二人合得来,有共同的爱好,还包括有相当的共同利益。 风泽之所以会这么判断,原因再简单不过:小打小闹可惊动不了漕帮。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风泽刚跟书衡说“你要相信执掌数十万漕工且为皇帝钦点的漕帮帮主”,书小妹亲自跑来报信儿:漕帮的主事到了。 风泽就在这间船舱里招待漕帮主事,一双女儿则待在一墙之隔的小房间里,能把父亲与主事的对话听个清清楚楚。 主事忽略他眼中的精光,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 先见礼再落座,因为漕帮理亏,主事上来就先致歉,再推了个小锦盒过来。 风泽摇了摇头,“你们可真不老实。原先我以为漕帮只是两不得罪,刚刚我才琢磨过味儿来,你们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之前确实没想那么多,因为他觉得漕帮不至于……后来秦氏生事,艄公秒跪,他才想起以福王的能耐都能在就藩后捣鼓出了“矿业与冶炼基地”,漕帮凭什么不能有自己的小心思,帮着藩王们运送矿石和兵器? 而且漕帮几十万人,不可能铁板一块,有一批人从私运矿石与兵器获益,就一定有没得利甚至利益受损的另一批人反对。 毫无疑问,跑来见他的主事就是后者的一份子。 主事苦笑连连,低头琢磨了好一会儿,又拿了封加盖印鉴的信封出来,“还请书先生帮忙带进京城。” 风泽乐了。 这批人混得太惨了,连直达天听的本事都没了。他把信封收了下来,锦盒动也没动,“秦家人在哪儿?” 主事毫不犹豫,“秦家一大家子都让魏国公府的人抓到了京城……郊外魏国公夫人的陪嫁庄子里。据说庄头只让他们种田,他们就痛不欲生……” 得知秦家人在受苦,风泽也就不急于马上去讨个公道,而是感慨,“藩王果然势大。” 主事又是一阵沉默,旋即来了句超级大实话,“若非陛下身体渐愈,我们……敢怒不敢言。” 风泽颔首道:“我知道了。等我消息。” 主事绷不住嘴角上挑,麻利儿地起身拜谢,“谢书先生!” 送走漕帮这位主事,换掉艄公与船娘,接下来的行程再无意外。 而秦氏一计不成,也再无力折腾,因为她哪怕只在刺骨的冷水中泡了一刻钟不到,就断断续续发烧一直到京城。 话说风泽在启程前,卢山长就介绍了信得过的师兄给他。 书家一家子走下码头,师兄的管事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书先生着实好认。” 跟着管家来到师兄帮他操办的宅院……位于外城但距离达官显贵扎堆儿的内城不远,不管是去师兄家还是师伯家步行都不超过两刻钟,清清爽爽且基本家具都齐备的三进宅院,风泽相当满意。 管家告辞后,全家人先休息一晚,第二天书老爹带着二儿子小两口与小女儿布置小家,风泽则领着一双儿女去拜见师伯卢老爷子——卢山长他亲哥,皇帝最敬重也最亲近的老师。 卢老爷子六十多了,身体不算好,等皇帝坐稳皇位他就急流勇退了。 别看退休了,可谁会小瞧一个隔三差五就进宫去和皇帝下棋,且随着皇帝身体大安,差不多隔天就要进宫一回的老头儿呢。 因此风泽站在卢老爷子门前,就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和孩子们身上多了十几道目光。 不过他不以为意,泰然自若地告诉门房他的名姓。 还在船上的时候,他就向老爷子递了拜帖,自然称不得恶客。 跟着卢家的管事,走进老爷子的书房,见到了个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老爷子,风泽带着两个孩子行礼,书敏抬起头望着卢老爷子,“爷爷你的胡子好长哦。” 卢老爷子眯了眼睛,顺手捋了捋胡子,“你可真有眼光。” 一番老幼对话,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书衡和书敏让管事领着,去和老爷子的孙儿孙女一起玩,书房里很快只剩老爷子与风泽二人……戏肉这就来了。 卢老爷子自是相信的亲弟弟的眼光,允文允武的能臣兼儒将可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以前皇帝自己都不清楚能撑到什么时候,自然有心无力,如今皇帝可是心气儿十足地要在十年内彻底清理掉先帝留下的烂摊子:藩王之祸! 偏偏如今能打能战的多是勋贵,不能说所有勋贵都信不过,但……皇帝肯定要着手培养一批新人。 卢老爷子这一派自然希望趁这机会也进一进新血。 然后没什么意外,卢老爷子并不掩饰他对风泽的欣赏。 彼此有意之下相谈甚欢,风泽把漕帮主事的那封信交了上去。 信封上有印鉴,风泽没动,但主事之后又悄悄送来一封短笺,大致说明信里说了什么。 卢老爷子接过信,当着风泽的面儿打开来看,短短几页纸看得老爷子眉头微皱。 老爷子看完信,转手就把信递给了风泽,“你也瞧瞧。” 风泽一目十行地看完,理解了老爷子为何动容,“每月三船兵器,矿石无数?” 皇帝一直病着倒也罢了,皇帝一旦支棱起来,藩王们大概率要反。难怪皇帝派心腹去福王封地查看矿场,好长一段时候都没听得下文。 估计皇帝这边得到的反馈不太乐观。 这更佐证了为什么贵妃忽然……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魏国公夫人可能不明就里,但一定是贵妃吩咐什么,她就做什么。 从卢老爷子家里出来,风泽想着怎么回去跟两个孩子解释,未料他们父子三个正要上马车,眼前忽然一花:多了辆金灿灿的马车以及二十披甲骑兵。 风泽看向马车窗口,正好帘子撩起,露出半张娇艳的容颜。 书衡在看到那张脸后小手用力且在颤抖,他立时给儿子来了个“强人锁男”,让外人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却把儿子揽在了怀里:反应这么大,来人肯定是泰成公主了。 车里的娇艳女子也在此时出声,“长得不错。你且等着,等榜下捉婿的时候本宫必不放过你。”说完便吩咐车夫,马车与骑士们迅速远遁。 风泽侧头瞄了眼身后的“卢府”,不禁失笑:如果公主你的胆量跟嘴巴一样硬就好了。 他再一低头,女儿书敏攥着他的衣角微微颤抖,而儿子更是眼底泛红……他赶紧一手一个,把儿女都抱了起来,“听她吓唬你们。” 书衡勉强还能说话,“爹爹!平日里抢人她不敢的,但榜下捉婿……不讲道理的!真捉到了皇帝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风泽大笑,“知道你们关心爹爹,不过你们是不是忒小瞧爹爹了?爹爹可是文武双全,到了卢山长一眼相中不肯错过的地步。公主她敢带着贵妃娘家人来,爹爹不介意在京城贡院门口给大家添点‘喜庆’。” 为您提供大神 Fahrenheit 的《美强惨他爹(快穿)》最快更新 美强惨19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