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糙汉家娘子》 第1章 穿越 “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如同泼出去的水,我们老何家嫁出门的闺女,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好疼... ... 何云织是被吵醒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瞬间被额角的抽搐刺激得逐渐清醒 明亮的日光照在室内,她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瞧错,破旧的门漏洞的窗,整个狭窄的房间除了墙角堆积的杂物,只有身上盖的棉被还算凑合。 这是哪里?难不成在她车祸没被送往医院,而是到了拍戏现场? 一连串问号浮现在脑海,她的脑袋更痛了,何云织手撑着胳膊想艰难地起身,屋外的争执声此时又起。 “你家姑娘做出这样丢脸的事,闹得全村人尽皆知,难不成和离都不成?” “和离?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姑娘成了你们董家的人,你们就得养她一辈子。” “你...” “好了好了,老头子,别气到身子了。”一道轻声的安抚响起,何云织本以为耳廓子能安静片刻。 “嘭”忽然,另边的屋门被人猛然打开,冲出一道高大强壮的人影,他言语冰冷却带着压抑与愤怒: “你们这是骗婚,成婚前怎么不说她痴缠那姓郑的,瞒着我们全家人,这是把我们当傻子。所以今日无论如何,你得带她离开我们家!不然,我董守川也不是吃素的。” 然而,他还是小瞧了眼前妇人的厚脸皮程度,听到这话,张氏白眼一翻,黑黑的脸上瞧不出表情。 她丢下手里的炒南瓜子,哂笑一声,手指向何云织所在的屋里,高声道:“让我领她走也行,今夜必须将十两银子送到我家,毕竟半年前,你俩的婚事可是经过文书的,三两句就想我领人,哪那么好的事!” 说完,她冷哼一声,便离开了董家的院子。 院里的几人听罢,都深吸一口气,十两银子,这张氏也说得出口,哪怕年成好时,也就是普通农家一年不吃不喝的收入。 更何况经过两年的旱灾,大家手里大多捉足见肘,也就今年情况好些,但也时常有上顿没下顿的呢 董守川漠然地收回目光,他低声宽慰老父老母,让他们不要太担心。 大不了他多进几次山,多打些野兔野鸡,银子慢慢攒就行,无论无何他都不想再与何云织同在一个屋檐下。 董父却对此话无动于衷,董母则轻声道:“川儿,你今日也太冲动了。” “是啊,这何家在小河村住了几十年了,毕竟有些根基。而咱们是从漳州逃灾过来的,虽没受他何家多少帮助,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总要打交道,你以后别那么冲动,有话好好说。”董父叹着气补充。 这话合理,董母跟着点头。 “可她太欺负人,何母脸皮太厚,也不看看她闺女的所作所为,现在我们家在村里还抬得起头吗?” 董守川说完后,董父董母默不作声,都不约而同面带忧虑。 而屋里的何云织属于原身的记忆也在逐渐归拢,她明白过来,原来她竟然穿越了。 想不到她命这么大,连环车祸竟然没死,还穿越到了不同时空的同名同姓姑娘身上。 这是个架空朝代,是历史书没有的大燕朝,现在正是昌平年间,经过两年的旱灾,所以大家都不怎么富裕。 而董家上下是一年多前从漳州逃灾到的小河村,半年前,原身由何父做主以五斤肉的聘礼定给了董家的独子董守川。 董守川现年十八岁,身强力壮,比原身大个三岁左右,因是贫苦出身,除了忙活农田,平时农闲时便跟着董父进出后山打猎,偶而运气好猎到了野鸡野兔,也能有个百来文的收入。 半年前两人成婚时,董父更拿出积攒一年的一两半碎银,买了块地,还借了邻居半两。 照理说,两人年龄相当,董守川更是个踏实肯干勤快的庄稼汉,即便记忆中他对原身寡言不够热情,但两人如若相敬如宾目标一致,在有山有水旱灾已过的小山村,把小日子过好不是难事。 但难就难在,根据记忆,其实原身在成婚前已心有所属,就连婚后也对人家死缠乱打,何云织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她没想到,好不容易一朝穿越,竟穿到思想如此开放的古代姑娘身上。 搁现代,勇敢追求所爱,不被困难打倒是值得称道的事。但不同的是在古代,未出阁的姑娘极为看重名声,更别提是出嫁为妇了。 “咕...咕” 何云织揉了揉干瘪的腹部,她醒后就觉得腹中空空,想是大半日没进食了。 但貌似门外名义上的公婆和夫君都没想管她,不过原身的所为就连她这个现代人都脸红,婆家放任不管也是情有可原。 但她实在太饿了,何云织轻推开门,记忆中董家经济相当拮据,平时以稀粥咸菜和黑窝窝头为主。 农家一般只吃两顿,透过天色,现在大概是下午四点多,早过了午饭的点。 院中愁眉苦脸的三人听到动静一愣,董父抬头见是儿媳,面色虽不改,狠抽了口旱烟后,转过头愿不看她。 “你...”董母刚欲开口说话,不料身侧的董父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闭嘴。 董母回想起昨日黄昏和父子俩从农田回到家的一幕... ... 眼前的这个儿媳从嫁进门后从未干过活,如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姑娘一般,整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她虽有些看不惯,但好歹也是从儿媳熬过来的,所以不忍责骂。时间久了和村里的邻居熟悉后才知道,何家长女在村里的名声。 那可是出了名的懒姑娘,且婚前就产生了极不好的闲言碎语,但木以成舟,儿子听后也没抱怨过,所以也就日常多盯着,想着只要不出格就好。 但没想到,一个没注意,她就跑出家门私会外男,还闹得整个村里人皆知,更不知怎样闹腾得,摔得头伤严重被村人送回来,当时脑门后厚厚的一层血,没想到她倒命大,竟惊险得活了过来。 做了不干净的事,大病未愈竟出房门找吃的 “爹,娘,家里还有吃的吗?”何云织见三人都不想开口说话的样子,为了填饱肚子,她主动上前问道。 董守川闻言睁大眼,没想到眼前的何云织做出不要脸面的事后,竟还有勇气找他们要吃的。 不过她以前就懒得出奇,饭不做碗不洗,整日只会窝在床上,到饭点才会准时出现,脸皮贼厚。 这样想想,也就不足为奇。 他张嘴正准备说没有,没想到身边的董母的嘴更快,她道:“厨房还有稀粥,你自己去取吧!” 何云织点了点头,她能开口当然是知道董母的为人,原身的这个婆母是相当和善心软的人,饶是原身这半年的所作所为让她这个现代人回忆起都汗颜,董母却从未苛责过。 是真正的好婆母,可惜了,原身从未珍惜过。 她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娘,你这是做什么,凭什么给她吃的?” “好了,不过几口粥,你至于吗?难不成让她饿死在董家,张氏不得抓住机会让我们拿大把银子呢!” 何云织也不理会,直接进了厨房。 而董母突然想起晒在屋后的花椒还没收,只身去了屋后。 董守川隐起胸腔的怒气,决定等何云织用完饭,再说休她或和离之事。 厨房里的何云织看着碗里稀薄的粥,显然这是董母留给她的,与其说是稀粥,不如说是米汤,因为大多都是水。 何云织前世虽然出身农村,但毕业工作后见多了也吃多了美食佳肴,突然只能喝米汤,心下一时不知滋味。 不得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她微叹口气,忍着灌进喉咙好几口,突然感觉身前有人,拿下碗便见灶台前蹲着个小孩。 穿着补丁叠加补丁的黑衫,眼睛圆溜溜的,又黑又瘦,从又黄又稀疏的长头发来看,应该是个小女孩。 何云织想起来了,这是董守川的女儿芸珠,他在漳州乡下成过婚,据说发妻是自小长大的青梅竹马,由于那妇人刚生产完便跟着逃灾,一路风餐露饮的,身子很快不继,还没到小河村就离开了。 芸珠就是两人的女儿,但因原身从来不待见她,所以在记忆中很少出现。 何云织见面前的小姑娘不停吞咽着口水,知道她是饿了,因为董母考量一般上半日的活累些,所以做的饭更干,而下午回来则是熬稀粥,随便对付几口就是。 芸珠才三四岁的模样,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想必那半碗稀粥根本不顶饿。 于是她将手里裂了小口的黑瓷碗递过去,问她:“芸珠,要不你先喝,喝不完再给姨喝,好吗?” 哪料,芸珠眼神从惊讶逐渐到不安,她听罢垂下眼眸,也没回答,一溜烟很快跑了出去。 何云织失笑着摇头,也不管她了,猛地一口将剩下沉在底的稀饭,喝完揉了揉肚子。 就这点米,都不够塞牙缝的。 她放下瓷碗,缓缓走到厨房的门边,突然院里传来董守川急切的声音:“爹,你快来,娘刚刚摔倒了。” 董父听罢顿感眼前一阵恍惚,他颤抖地放下烟杆,趿拉着鞋跟着往村医宋家去了。 何云织回到院时,已是相当安静,就连小芸珠都去了隔壁找小伙伴玩。 何云织也想跟着去宋家,看看董母是什么情况,毕竟对方一直待原身很不错。 但她毕竟不受欢迎,于是走到门口又回至院里,最后还是决定回屋里等。 然而她实在有些头晕,想必是头伤还未痊愈,还未睡着,屋外忽然有了人声。 屋外,董守川将董母背进主屋,董父跟着走动,焦急地看着董母腿上血淋淋的一片。 他大骂眼前一根筋的儿子:“你个浑小子,你娘都疼晕过去了,膝盖不停流血,宋大夫不在,你还不快去找驴车,将她带到镇上。” 董守川也着急,他将董母放平在榻上,解释:“爹,不是儿子不孝,赶驴车的周叔我也认识,离他回村还有一个时辰,我去哪里喊。” 董父他当然知道,毕竟好歹在村里待了一年多,但他实在心急如焚,毕竟老婆子身子一直相当硬朗,这摔倒可是头一遭。 想到这些年跟着他可是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他是愧疚又焦急,所以一时说话没了头绪,但自家儿子可不管那么多。 他怒瞪着董守川道:“还不去看着点周家和宋家,万一他们提前回来呢?”,董守川来不及抹掉额角的汗,立马又往周家去了。 何云织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自是猜到了发生的情况,跨进门槛几步,果然见董母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微闭着眼。 她右腿中间处肿得高高的,湛蓝的粗布料与血液混合得不堪入目,膝盖处还残留着泥巴痕迹,以及不停冒着血珠的伤口。 何云织心底一慌,现在当务之急是消毒和止血,但是古代医疗条件差,还是与城镇相隔甚的乡里,大夫又不在。 等那董守川找到赶驴车的,找到大夫,不得天黑之后... ... 何云织也是出生于农村,小时候父母重男轻女,两人眼里只有弟弟,从来对她是放任不管。 小学时,家附近搬来一位中医传人,她跟对方家的小孙女玩得来,所以一放学就待在她家,跟着耳濡目染,多少也认识了一点草药。 她深吸口气,先到后山山脚附近寻合适的草药,三七没找到,倒找到几株地锦草。 然后在厨房和堂屋找到了剪刀,还有一般情况不会用的油灯,以及少量的纱布。 准备好这些物件,她也不管董父的目光,直接进了主屋。然后将董母的裤腿剪下,小心的清进伤口,准备将捣好的药汁敷上。 董父被她连贯的动作给惊得双眼圆睁,他不好动手干预,毕竟公媳大防,只好大声道:“你这丫头,又不懂草药,这是做什么,别把你婆母的腿给弄坏了!” 然而何云织并未停下动作,她言辞清晰,并未被吓到,只淡淡道:“爹,你放心,滁州不比漳州,这里山多草药多,家家户户都会识得一些草药,情况紧急自救总比等着大夫来更快。” 董父见她动作流畅,况且她说得没错,相比水乡漳州,这滁州地界的小河村山多,草药丰富,儿媳懂这些也正常。 但她以往平时大多懒在塌上,偶而和别人对话还会不停口吃,进门后,他这公爹和她说过的话都不超过三句。 没想到,此时像是换了性子,说话清楚脑子在线,这是回转心意了? 但何云织趁董家人干活之际与郑家长子私会闹得满城风雨,其内容被传得极具画面感,当真是令人难堪,转头不免又嗤之以鼻。 想必她这是怕自己被休,强迫自己来讨好公婆了? 董父一时不知自己该作何心情,当他愣神间,何云织渐渐完成了敷药和包扎,她的动作灵敏又准确,他看着老婆子的腿真的被止住了血,心里的石头也在此时落了地。 所以董守川从宋家独自回到家时,便看着自家爹像吃了死苍蝇,嘴里仿佛有话却要说不说。 而外界传的已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媳妇正忙得不亦乐乎,完全不像以前只知吃喝不会思考的懒婆娘。 开文了,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穿越 第2章 分房而睡 酉时,夜色四掩,告别一日的繁忙与热闹,小河村变得宁静无比,狗吠声时而响起。 宋大夫土生土长于小河村,是镇上圣手堂的坐诊大夫,约四十的年纪,自小研习医药,读了些书籍,自带读书人稳重的气息,在村里名声不错。 他一般坐诊三日休一日,今日白天刚好是坐诊日。他替董母把过了脉,仔细看了看董母的伤势。 对面露焦色的董父安抚道:“董叔,不用着急,婶子的伤势不算重,不过这次摔得不算轻,所以出血时显得有些吓人。好在织丫头处理得很及时,导致失血不过多,所以不会留下病根,只需要将我开的方子拿去,喝个四五幅就会没事,不过记住让婶子在塌上多休养些时日,毕竟年纪大了。” 董父听罢脸上一喜,连连点头,招呼董守川将方子收好,明日去镇上抓药。 然后点头哈腰地去拿银子,宋大夫便坐在桌边,对着角落里的何云织,连连望向她好几眼。 她倒是如平时不出声,身形依然略显肥胖,一张脸吃得属实圆了些。 宋家虽与何家很少走动,但他早就听闻何家姑娘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在外讷言胆小,是个没出息的。 他抚了抚下巴处的胡须,眼露审视:“织丫头,这是你为你婆母包扎的吗?” 何云织抬起首,望着宋大夫点头:“没错。” 宋大夫隐起震惊之色,略带怀疑道:“撒谎,你又没学过医,怎会这么专业的包扎手法?” 何云织心一颤,早知道包扎得差点,就不会惹面前的大夫怀疑了,当时只顾董母的伤势,一时忘了这茬。 她似乎没听懂对方的话,傻气一笑:“我是儿时和春花在山上玩,当时好意给了路过的一名大夫水喝,他顺便教我的以表感谢,哈哈。” 闻言,宋大夫眼里的怀疑渐渐淡去,听她如此说,倒也是有可能的,但以谋生的手段作谢礼,却是少见,但也代表没有这样的好人。 更何况只是包扎好,也不算多大的本事。 一旁的何云织吐了吐舌,好在她多提了个春花,毕竟去后山一般都是结伴而行,而春花早在三年前就掉进河里死了,他也不至于去找棺材里的春花求证。 这时,董父翻出柜里最后的碎银子,拿出一半以作诊费,宋大夫也没推辞,接过便离开了。 董守川在旁愁着脸,他吸了吸鼻子,淡漠地扫过何云织一眼,然后说:“爹,明日抓了药后咱们家一文都不剩了。” “多什么话,是银子重要还是你娘的腿重要?”董父虽然极为爱儿子,但是有时会气不打一处来,没银子就没银子,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要不是昨儿傍晚时分,娘坚持请县里的大夫为她看摔破的头,咱们家还会有一两底子。”董守川恨恨说道。 这一两还有上次她败掉的四两,总共五两银子,是他和爹半年以来一有空就去后山打猎、捕鱼,还有娘养的鸡生下的鸡蛋,靠这样卖的一百文、几百文一点点积攒而来的。 平时芸姐儿想吃鸡蛋,娘都舍不得,得一个个月才会小心翼翼地蒸个给她吃。 董守川收起神色,满面冷硬也不望向她,只是走到门槛处一把将门打开,作出请客样:“何氏,如今全村人都知道了你做的事,背着我给我戴绿帽子,和那姓郑的私会,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你如果自己要脸,就快点乖乖离开,你放心,对外我会说我俩是平静和离的,然后好好过个文书。” 戴绿帽子? 何云织疑惑地看向董守川,见他说得义正言辞,完全没有虚心之相,而董父也没作声,看样子是同意儿子的决定。 可是记忆中,她并未与郑家那小子做出亲密的动作,顶多纠缠着罢了。 那到底谁传出的偷情,让董守川认为原身给他戴了绿帽子。 “其...其实,我并未和他做出...”被人误会偷情上了床,这可不是个简单的罪名,何云织当然不会傻到承认。 哪料董父接着道:“孩子,一般偷情的妇人会被浸猪笼,我也是看到你其实心肠不坏,还为你婆母处理好伤口,做了件好事。这半年,你也用了家里四、五两银子,就当你嫁进门一趟,用了便用了。你和守川好好商议,如果以后嫁别家,不要再做这等丢脸的事,姑娘家得踏实守本分才行!” 听到四两银子,何云织忍不住心生愧疚,毕竟庄稼人攒银钱的确不易。 记忆里,原身嫁入董家后,见董母整日以稀粥咸菜糊弄,桌上很少见肉和鸡,鸡蛋也是半月或一月才见。于是她心生了个主意,对董母以摆摊卖早点赚钱为借口,说要拿二两银子为成本,然而银子到手她不做成本买材料,而是一到镇上就吃香的喝辣的,再以被贼人偷走来应付了事,这事被她骗了董母两回。 其中的二两更是买了套文房四宝送给郑文彬,祈望那人对她另眼相待。 直到同村人亲眼见她进了酒楼,点了一桌好吃的,此骗局才作罢。此后,董守川他们也清楚了何云织的真实性格,没再被她骗。 而家里剩下的最后一两,董母还是用作给何云织治头伤,不得不说,董家人其实心地相当不错。 何云织见两人态度,知道他们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于是改变策略道:“爹,川哥,你们就看在已是半夜的分上,让我留到明日离开,总不能让我走夜路回家吧!” 闻言,董父忍不住有些老脸微红,的确,儿媳好心为老婆子及时止血,他却来不及将她赶走,连个晚上也不想留! 他这做的什么事呀! 于是温和点头:“行,那你就去歇着吧,明日用早饭了再回去,到那时你跟你娘解释,至于十两银子,我们家现在实在拿不出,就算她硬要,能不能少些,时间上也宽限宽限。” 何云织来厨房后,见锅里热水已经烧好,于是简单漱洗,便坐在塌上等董守川。 然而直到深夜,也不见他人影,接着她仔细一瞧,这塌上哪有他的枕头和贴身衣裳,接着回想过去,在记忆的角落,才想起这董守川只在大婚当夜和原身同了次房,后来一直是独自在空着的偏房睡觉。 何云织想罢一脸黑线,她原本想要好好和他谈谈,毕竟何家她是不想回了,原身的亲爹亲娘都不是善茬,尤其是生母张氏,那是个眼珠恨不得掉钱眼里的主儿。 原身的兄嫂更是心胸狭窄,指望她们收留原身,是不可能的! 即便她穿越而来,拥有现代知识,但想要这个大燕朝立足,单立女户是不行的,这个朝代与记忆中的古代不同,想立女户必须是贵族出身或者是功劳极大的女子,所以只有暂时留在董家是相当不错的选择,然而这董守川看样子是极为厌恶原身了。 更误会她给他戴了绿帽了,看来,首先得让这误会解除才行。 可该怎样解除呢? 何云织望着笔直的房梁,任由困意渐渐袭来,在半睡半醒间,脑海里却没法休息。 这董守川和原身竟是分房而睡,显然他是不愿碰原身,是反感她这个人,还是其它原因呢? 第3章 找公道 翌日天还未亮,何云织就早早地起床,她将床铺收拾好,便来到杂物间找到背篓。 她准备上山摘点草药拿到镇上去卖,先将在董家用的五两还清。 小河村后山名为秀灵山,是妥妥的一座宝山,草药丰富,还有野菜野果,蘑菇菌类,所以董父选在小河村留下,秀灵山占了很大原因。 当然何云织还知道,像秀灵山这样的灵山宝地,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捡到像灵芝、人参等卖出高价,这样还银子就容易了。 她现在想留在董家,然而原身作恶在先,她既然继承了身体,首要就是筹银子还债。 杂物间在院西,路过主屋时,董父正在起床洗漱,而董守川早已不见人影。 后山距离董家并不远,不过小半柱香的功夫,便很快看到了入口小径处。 一路上何云织遇到不少村人,但大家都只是指指点点,很少有人跟她搭话,何云织没有意外,原身名声在外,因其内向口吃还有略显肥胖的身材,是没有朋友的。 秀灵山不算高,但一路上去还是费了不少时辰,到达半山腰时,天色已大亮。 此时何云织已是汗流浃背,初夏天气本就暖和,而原身不爱动弹,每日吃吃喝喝,鲜少出门走动。 所以才十五的年纪,满身的横肉,能走到半山腰已是相当吃力。 因没用早饭,她在路上摘了不少红色的野樱桃吃,所以肚子已算半饱了。 何云织其实认识的草药也不多,她儿时也不过偶而跟着同学学着辩识些草药罢了,不过普通的她还是识得的。 何云织在附近逛了两圈,没见到很珍贵的药材,大多是决明子、金银花之类。 不过倒是在几颗树旁见到了不少肥嫩的蘑菇,也就是现代人说的平茹,在这个时代,用水洗净清炒也可算一道不错的菜肴了。 当然如果加上肉片,或是油炸蘑菇,更为不错。 将蘑菇摘了半篓,又采了几斤的决明子和金银花后,何云织便开始下山了。 相比上山,下山更加轻松,日头已在半空,瞧着快九点了。快到山脚下时,突然半路拐出来位穿着白底蓝花棉布裙的妙龄姑娘。 那姑娘和同伴三人嘻嘻哈哈,不知道同伴说到哪处秘密,她脸红着假惺惺叫她闭嘴,场面一时挺热闹。 不久她们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陆续回过头来,当看到来人后,不约而同脸上都露出怪异的神色,愉快被打破。 尤其是中间白底蓝花棉布裙的姑娘,她的容貌在其中是最为拔尖。 她肌肤白嫩,虽然五官不算出色,但中等的容色加上不错的身材,在乡下已是出挑。 原本满是羞色的脸颊,瞬间露出冷色,她嘲讽地扫过何云织一眼,语气嘲讽:“咱们别理她,一个痴女,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她长得肥猪似的,还整日缠着文彬哥哥,迟早连董家那不通文墨的糙汉都弃她而去。” “你不知道,据说董家昨日都挑明了,要不是她生母彪悍,现在估计在娘家哭鼻子呢!”右边穿着灰衫的姑娘说。 “真的吗?”另一边的姑娘问道。 其余两人点了点头,明显听到了风声。 中间的姑娘眼前一亮,眼里涌起笑意,只等着如若她真回娘家了,到时候和母亲不得好好上门奚落一番。 何云织当然认识这几人,村里的几位同龄姑娘,而中间那位是她的堂妹何翠银,是何父兄长的长女,因长相不错,从小对她奚落嘲笑,而原身每每遇到她,都不敢抬头。 但她可不是原身,受到了这样的对待,即便不当面回击一番,起码不能就这样沉默离开。 她就地折下一根长长的苍耳子枝,加快脚步走到她们旁边,嘴里嚷嚷:“让让,让让。” 然后将手臂搞搞抬起,直接往她们脸上脖子处扫去,只见一阵惊呼声传来。 “死猪,你干什么,没事折苍耳子干嘛!” “好疼,疼,怎么跑我脸上了。” 何翠银拿下肩膀和脸上像小刺猬的苍耳子,她烦躁地想开骂,然而前方哪有她的身影。 何云织匆忙来到山脚下,再走过一条小巷子就是了,她拦下路边玩乐的几个孩童。 几孩子见是村里出名的懒虫,都不想理她。 “柏舟,姐姐这里有事拜托你,你愿意帮忙吗?事后送你点蘑菇可行?” 何柏舟震惊地看着何云织的嘴,他是何家三房的儿子,也就是何云织最小的堂弟。 但记忆中二姐可是口吃人士,见到外人嘴里的话都说不清楚,怎么突然口齿清晰了。 一旁的三狗拉他衣袖,让他不要管,毕竟个懒鬼,怎会跑山上摘菜,他们才不信。 何柏舟抬步想跟着他们离开,但他被二姐眼里的真诚光芒吸引,还是留住了脚步,伸手接过背篓。 何云织温柔一笑,将背篓指给他看,轻声道:“将背篓送到董家,然后你将蘑菇拿出一半,算是你跑腿的工钱。” 何柏舟挠了挠头,原本还以为她是说笑,他有种不真实感。 何云织没管他的想法,毕竟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得先处理。 因为她现在要去郑家,替原身讨回公道。 虽然原身的确有错处,不该没有自知之明缠着郑家长子郑文彬,但他不该一气之下推开原身,导致原身脑袋磕到石头,当场就离开了。 而现代的何云织也就这样穿越而来,占据了这个身体。 何云织到郑家时,郑家此时院门大开,院子中央宾客喧哗,大家传杯换盏,好不热闹,在里面还能见到里正等人的身影。 太好了,她来的时间真不错。 何云织嘴角微勾,嘴角的笑散发出恶劣意味,当门口的仆人见到又是她,脸上一时挂不住。 嘴里匆匆赶人:“你快走,现在少爷在待客,不然等下他见到了,又得不高兴。” 说完,便要上前来使劲推搡。 何云织见她不客气,也不想跟她客气,大声道:“你可别拦我,不然我就将你家少爷的秘密喧而告知。” “秘密?你胡说,我们少爷有什么秘密?”那仆人微愣,一时不知她嘴里的真假。 而何云织在门口望着郑家的二进大房子,宽敞舒服,看来家境确实殷实,算是小河村的地主阶级了。 那仆人见她满脸笃定,知道她应该所言非虚,于是巴巴进去请大少爷。 郑文彬本以为是县里的同窗,当看到是何云织,当着仆人在场,震惊的神色一时没收住。 “怎么,是不是见到我没死,很是惊讶?”这厮穿着身白长直裰,自以为是富家翩翩公子哥,全身挥发着做作的气质,其实长得也就那样,脸上瘦削,不像有福气的样子。 论五官和体型,还比不上董守川。 郑文彬听到此话顿感紧张,他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记得前日发生的事,说不定又是以此作为借口来找他,所以语气依然强硬:“你别胡说,你死没死关我何事,我看你还是快离开,本公子今日有正事,没时间陪你闲聊。” 说完,嫌恶地瞟了眼她身上的肥肉,跟猪似的! 何云织冷哼一声,对着他的背影似是无意道:“你说我要是把你故意将我推倒在石头上,差点磕死的事告诉给里正,还有里面的禀生,他们会愿意为你担保吗?” 说完,对着门内就要大喊:“郑文彬,你堂堂童生,...”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郑文彬立马返回身,伸手想要将她的嘴捂住。 这次何云织有准备,她从袖口摸出小刀,有种同归于尽地意味:“走开!。” 郑文彬深呼口气,眼里露出丝乞求:“有话好说,云织,上次是我错了,我也只是想推开你,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他嘴唇微颤两下,一改刚刚的狠厉,柔和道:“只要你不说,怎样都能商量!” “好啊,现在董家已经不要我了,你如若可以娶了我,这样我就闭嘴!”何云织淡淡一笑道,退几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郑文彬当然没想娶她,不过是缓兵之计,他尴尬着打着哈哈:“此事再议,不必急于一时。” “好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了,郑文彬,怪我当初瞎了眼,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所以迷恋了你几年。但你既有此狠心,所以我不可能再喜欢你了,想要我闭嘴当然可以,你只要赔偿我五两银子,我保管明天就忘了此事。” 郑家虽然是地主家境,但也不是非常富裕,五两银子也不是小数。 郑文彬软下态度,故作深情道:“云织妹妹,你我多年情意,我知道你以后肯定还会放不下我,不过是说气话罢了,等过些日子...” 何云织见他做作的样子,恶心的不行,嘴里废话连篇,没个男子汉大气概的样子,几两银子都不想拿。 于是她又做出大喊的样子:“老爷们,其实郑公...” 最后,何云织还是拿到了银子,不过那郑文彬实在小气,最后才给了三两。 不过这个朝代,有手艺的木工一个月也才能挣个大半两,哪怕遇上大方的主家最多一两银子,所以三两能做不少事了。 第4章 还债 揣着银子走出郑家前的小巷子,何云织心里的石头暂时落了地。 从昨天董家对原身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无比失望,所以才想要和离。 但在这个时代和离或被休的女子想要立女户是相当艰难的事,只能回娘家在兄嫂姑子的冷眼缝隙里讨几口吃的,与其看人脸色,不如想办法留在婆家,起码董母是真心待她好的,董父和董守川也不是坏的人。 从郑家到董家必须经过村里的一片池塘,何云织刚靠近池塘,便发现对面走过来一个熟悉的面孔。 穿着窄袖蓝布短衫配长裤,由于劳作脸上晒得偏黑色,特别是那标志性的大嘴巴,是昨日登董家门的张氏。 何云织早在记忆里对这原身的生母格外深刻,原身胆小自暴自弃的下场,与她可脱不了关系。 何云织垂下眼眸,静站在柳树下,小道狭又窄,只能供一人先行。 “你这死丫头,见到娘了也不知唤一声,瞧着越来越笨。难怪人家董家不要你,再做出丢脸的事,可不要说是我的女儿。”张氏见何云织站在柳树下,跟以往一样胆小又怯弱,以往见了她还知道喊声,现在像是更傻了。 何云织纹丝不动,像没听见似的,就要启步往前走。 张氏却接着道:“对了,上次跟你说的,让你找董家要钱,你四弟大了,先生说他聪明悟性高,这马上也要去县里上学。”张氏开口道。 何云织心冷半截,知道她从未真心关心过原身,但原身经历被摔伤,面临被董家失望被迫体弃和离,这当娘的却只关心儿子的学业,竟丝毫不管女儿的死活。 这心偏的也太过份了。 “说话呀?”见女儿傻傻盯着她看,她冷瞪过来。 何云织捂紧袋里的银子,只是沉声回答:“我哪有银子,公爹昨晚叫我快点离开。” “你只管死皮赖脸赖着就是,你回来了住哪里,吃什么?家里就三间屋子,你大哥二哥都成婚了,现在四弟还和我们住一屋了,所以他先生推荐他去县里的梧桐书院进学,我和你爹也是同意的。”张氏解释。 说完,她突然死死盯住她的右手:“我刚刚远远瞧着,你好像拿着个东西,那是什么?” 何云织哪能被她把银子拿走,她低下头,将手伸进袖袋里,好半天才拿出个李子。 “婆母病倒了,早上没人烧饭,我就到山上摘野果吃,母亲要不要吃个,这李子酸甜酸甜,挺好吃的。” 张氏见是酸不拉几的李子,立马摇了摇头,快步离开了。 何云织冷漠地回头,也没停歇,立马向董家走去,她担心背篓里的草药,被董父当猪草喂猪。 回到董家,董父正在厨房熬粥,何云织来不及打招呼,直接到杂物间将背篓拿了出来。 开始清理草药,她准备明日再摘一篓,再赶上驴车去镇上卖钱。 董守川听到声响,来到杂物间,终于见到低头忙碌何云织,他皱着眉:“怎么回事,我爹昨晚也和你说清楚了,你怎么还没走?” 闻言,何云织也没做声,她处理好草药后,便拿出蘑菇,准备去舀水清洗。 董父也听到动静,见到两人已来到水池边,当他看见正在洗蘑菇的何云织时,满眼露出震惊,有些不可置信。 而这时董守川也注意到了,他刚刚只顾逼问,没注意到她的动作。 “这是你摘的?”他吞了吞口水,这几日他一直在农田里忙活,再过半个月就得割麦子,所以没空进山,家里这些日子也就清粥咸菜维持着。 何云织闻言才抬起头,她圆脸此时红扑扑的,因为急着跑和干活,额头上汗津津的。 “相公,我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去找郑文彬。这是我上午进山摘的蘑菇,我还摘了些草药,明日再带去卖银子,我说我会变好,你相信吗?” 何文织本以为她这番真诚的话语,起码能得到董守川的些许理解,哪怕不能直接解开误会,毕竟有些事得慢慢来。 但至少,有转圜的余地。 哪料,董守川沉默半晌,他上前直接将她推开,然后直接踢翻地上的水盆,白嫩嫩的蘑菇洒了半地。 随即,他满眼都是厌恶:“少弄这些把戏,我可不会再信你,你快去收拾东西,立马回何家。哪怕何家再厉害,我董守川也是不怕的。” 何云织心一窒,瞧他这丝毫不掩饰厌恶的举动,知道自己这次是惹怒他了。 而且董守川自小干活,不似郑文彬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薄弱身子,猛地上前显得一旁的何云织,有丝被欺辱的感觉。 董父有些不知滋味,他虽然也很讨厌入门后的何氏女,但是儿子现在有些莽撞呀。 于是他出来打圆场,轻声指责道:“你这小子,好好的蘑菇被你倒在地,你是粮食吃多了,不知珍贵是吧!还不捡进来洗干净,晚上烧个蘑菇汤。” 董守川站着不动,他瞪着地上的蘑菇,谁知道这是不是她摘的,瞧着肥壮的身子,哪会那么勤快上山! 说不定是她的相好郑家那小子给她的,让她拿回来骗人! 何云织有些不忍心自己的劳动被糟蹋,于是低身去捡,并将蘑菇放进盆里。 然后她拿出袖袋的二两,上前递给董父,认真道:“爹,是错了,我已经深刻认识到错误,这三两是午时去找郑文彬拿回来的,半年前我的确偷偷买过文房四宝送给他,加上这次治头伤的银子,加在一起刚好三两。” 董父看着眼前的银子,顿时一愣,三两银子,可是不少呢! 郑家那小子咋会给她这么多银子!? “我向你和相公保证,以后再也不和他见面了。”何云织大声说,她双眼清明,这句话说得无比清晰。 毕竟原身虽然纠缠过几次,但真的没有越过轨。 “而且,我要说明的是,我和郑文彬真没私情,他一向瞧不上我,认为我又胖又丑,怎会答应呢?我和他连头发丝都没互相碰过,更别说其分,爹,你得相信儿媳,这三两算我赔给您和娘的,剩下的几两,待我以后挣钱了,再还您,好吗?” 说完,何云织将手里的银子直接塞进了他的手里,董父原想不收,可略沉的碎银子滚烫又实沉,他只好向董守川望去。 董守川在旁听完,则有些反应不过来,其实何云织嫁进来时,他原先是既不喜欢也不厌恶,只是想给芸珠找个娘。 但没想到这媳妇,是又懒又贪吃,还整日只知道躺着,别说干活了,孩子看都不看一眼。 所以到后面,他也不想理会她,直到听说她与郑文彬的事,村里的谣言渐起,但没有证据,他个大男人也不好问出口。 前两日,有人说亲眼见她与郑文彬相会,然后看到被摔伤头血淋淋的她,面对旁人的添油加醋,心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也不是吃醋,只是接受不了这样一个女人,竟是他的娘子? 然而面对像是变了个人的何云织,他有些不知所措,颇为茫然了。 “相公,你不相信织云的话,是吗?”何云织见他面上的颜色青红交加,能气愤摔盆,明白一时是解不开他心里的误会了。 董守川见她脸上露出的祈求的神色,不知如何开口。 他当然不相信,毕竟他清楚她是不方便回何家,何家兄弟三个,哪有她这个出嫁女的容身之处? 但是她说得信誓旦旦,倒颇为一番道理的样子。 但他哪能信,毕竟关于她和郑文彬的谣言,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 “我信!”突然身后的木门被打开,拄着拐棍的董母颤颤巍巍地出来。 董守川见状,立马上前将她扶住,嘴里叮嘱道:“娘,这拐杖是爹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做的,你还用不熟练,你出来干嘛。” “当然是为了云丫头,你俩父子,倒欺负人家小姑娘。”董母为何云织打抱不平。 董守川脸红:“儿子哪有,明明是她有错有先。” “即便有错,既然她知道错了,便就会改。而且人家还专门到郑家将三两银子讨了回来,可见是真心悔改的,你俩还真是铁石心肠,没点反应。” 何云织露出真心的笑,她上前也扶住董母,害羞道:“娘,还是你懂我。” “好了,从昨日你给我包扎,今日这又是采蘑菇摘草药,可见,你是个好孩子。而且这出嫁的姑娘,无论是被休还是和离,回娘家兄嫂一般不喜,你娘不愿接你,我们家又拿不出十两银子,让你独自回去的确为之不妥。所以,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了,只要你答应不再与郑家长子来往,你就继续是我董家的媳妇,你可愿意答应?”董母字字有力,句句铿锵。 何云织望着董母慈祥的目光,明白她能留在董家,遂重重点头:“娘,儿媳不会再与他来往,而且我真是清白的。” “那就好。”说完,董母便示意董守川送她回屋。 一旁的董父见大局已定,于是将银子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