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下雨天》 第1章 假想敌 《明明不是下雨天》 文/今也昭昭o 八月中旬的京北正是热的时候，整座城市像烧透了的砖窑，让人透不过气来。就算下了几场雨，也未能将热气消散多少。 便利店里冷气开得足，将闷热的空气隔绝在外。位置在学校门口，临近开学客流量大，不过现在过了饭点，这会倒是没什么人。 店里的冷风呼呼的吹，伴着贝果的声音落入林颂耳朵里。林颂的目光扫过速食架，时不时接过好友的话茬。 门口的欢迎光临持续播报，没人注意。 “你今早听到孙建宇他们说的话了吗？没把我气死。”贝果拿了包薯片放进购物篮里，气呼呼地朝林颂告状，“不就一个学生代表讲话吗？什么叫你抢了周起然的演讲啊，谁稀罕。他们没事总掺和我们班的事情做什么。” 林颂没吭声，弯腰从货柜上拿起一包抹茶糖，是贝果喜欢的牌子，随手丢进购物篮。 “谁说演讲就得校第一上啊。换他们，估计开学他们连台都不敢上。”贝果撇撇嘴，“而且一天天把你们比来比去的不累吗？” “他们也没说错，本来也不是属于我的机会。”也不是没人稀罕的，起码在这件事上，沈灵蕴不允许她犯错误，“而且就算再怎么比，也应该都算我碰瓷他。” 天气热得人有些没胃口，她不是很想吃东西，从冰柜里抽出一盒柠檬茶。走到收银台一起结了帐，贝果突然想起还有东西没买，让林颂先到门口等她。 林颂走到门边，扯下吸管包装插进饮管孔。手机持续振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顺手点开。 【听说你预约了画展？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我帮你取消了。下次要做什么事情记得先告诉我。】 【高二这个阶段很关键，要好好把握。我约了启航的田老师，周末给你补习。你这几天好好准备，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我看了分班表，这学期周起然也跟你在一个班，现成的榜样在你身边，趁这个机会好好跟他学学。】 【不要让我们操心。】 林颂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抿了抿唇，聊天框里打出的字删删减减，最后作罢，只发出去一个好字。 再等等，熬到高考结束就可以了。 “劳驾。”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少年声音清冽，带着点鼻音，像是没睡醒。 冰柜在便利店的门口靠左的位置，过道堆着的货物箱还未来得及处理，有些狭窄。林颂往后退了退，给他腾位置。距离不算近，但还是能闻见少年衣服上淡淡的皂角香。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她和贝果的对话。虽然也没说什么，但总觉得有点尴尬。她握着手机的手不自然地紧了紧，像是当人面说人坏话后被发现的心虚。 少年保持着距离，像是反应过来了。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也没着急走，可能是觉得林颂的反应有些好笑，也垂着眼，就这么盯着她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林颂认命，抬眼：“有事吗？” 他的眉眼很好看，像是被造物主精心雕刻过。身形修长清瘦，清爽细碎的短发衬着少年气更甚。 “没事儿。”少年微微弯腰，视线与她齐平，语气懒散又欠打：“要不是刚刚听到了我的名字，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莫名其妙。 不知道说什么。林颂有些不太自在，将视线错开。 少年目光沉了沉，还想再说些什么。 “好了没周起然！我要被热死了——” 门外有人喊着，周起然应了一声，手往林颂眼前挥了挥，“先走了。”好像只是顺路进来买瓶水，他结完账就快步出了门。 玻璃门开合间涌入一股热浪，林颂回过神来，视线也随着门外看去。紫外线太过晃眼，门外少年的身影看不真切，他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口水，回头往便利店的方向看了一眼，上了车。 贝果没听到他俩的对话，也跟着林颂往门外瞧，“他来找你打招呼啊？” “关系没这么好。”林颂扯开包装袋随手拿出几颗糖递给贝果。 “你俩家关系不是挺好的吗？再怎么说你俩也算半个青梅竹马了吧，而且我看沈阿姨好像还挺喜欢他的。” 何止是喜欢，感觉恨不得他是亲儿子。 - 临近晚上七点，天色渐暗。 林颂家原本住在和瑞路，小学毕业时沈灵蕴觉得白果巷离附中近，能节省很多时间，也方便看着林颂学习，所以初中就带着她搬回了白果巷。 林颂出了电梯，翻出钥匙开了门。瞥到玄关柜上的钥匙，动作一顿。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沈灵蕴将资料放到一旁，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进厨房，从餐具柜里抽出一只碗，将灶台上熬着的汤盛进去，偌大的房间安静的只能听到厨房里碗勺的碰撞声。 林颂换好拖鞋往客厅走，“下午和同学去了书店，挑了点习题册。” “哪个同学？成绩怎么样？”沈灵蕴端着汤回到了客厅，“把汤喝了。核桃天麻鱼头汤，补脑很有效，我特地问你舅妈要的食谱。” “......” 林颂盯着汤，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还是没说什么。屏气将汤一次性喝了下去，恶心感像细密的针扎在胃壁，温热的液体刚到胸腔就想往上返，她用手背抵住嘴角，硬是把那股反胃压了回去。 沈灵蕴很满意，拿过林颂下午买的教辅资料，厚厚的几本，随意翻了翻。 “你胡老师把成绩条发过来了，虽然这次分到了一班，但你这个成绩还是不够看的。” 考学竞争激烈，很容易就会被淘汰。林颂从小接触到的教育资源都是最好的，她就像一块待人雕琢的璞玉，而在这个雕琢的过程中，沈灵蕴不允许她有任何瑕疵。 就比如， “——你和那个姜随还有联系没有？” 姜随。林颂抬眼，面色如常，语气依旧淡淡的，“很早就和她没联系了。” “这才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周起然分在一个班，多看看他是怎么学的。他这次又考了第一？” “学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怎么就他学的轻松？你要多多去找原因。这样才能进步。不要觉得分到一班就轻松了......” 果不其然，还是这些话。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简直能倒背如流。 “嗡嗡......”手机振动声打断了这段单方面输出，林颂松了口气。 沈灵蕴临时要回律所处理工作，临走前也不忘嘱咐：“演讲稿放在茶几上，你今晚多练练，把它念熟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林颂站起身，乖巧地站在沙发前目送沈灵蕴离开。 家里恢复往日的平静。林颂将刚刚用过的汤碗端起，走到厨房，放进洗碗池冲洗。凉水裹着泡沫漫过指尖，冲刷掉残留的油腻。 做完一切，她回到沙发边，看着空旷的客厅，深呼了一口气，没来由的有些烦躁。余光瞥到茶几上的演讲稿，脑海莫名又浮现一双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清透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锐利。 她很清楚，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长年被拉在一起对比久了，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他的闪光点在沈灵蕴这不断地被放大，越明显，越压得林颂透不过气。 贝果下午说的话也在耳边回响： “再怎么说你俩也算半个青梅竹马了吧。” 林颂垂下眼。 青梅竹马？ 见鬼去吧——— hi！这里是昭！(^^;; 打算写一个专属于小然小颂的故事。 - 颂宝：你有事儿吗？ 周哥：没事..咱俩分到一个班了你知道吗？ 颂宝：别提了，就是因为这个更烦了（bushi) 第一章先带周哥出来转转^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假想敌 第2章 瘟神 八月二十五号，附中开学。 阳光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透射下来，落在地面上变成了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林颂站在主席台下，准备待会的学生代表讲话。因为昨晚没睡好，树上的蝉鸣声混着校领导的发言，让她有些头昏脑胀。 阳光落在稿纸上有些白得刺眼，索性将稿纸收起，闭目养神。 “高二一班的林颂？”她抬眼看去，说话的是开学典礼的主持人，标志的瓜子脸，五官精致，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女孩没等林颂应声，接着道：“你好啊，我是艺术班的于薇，常听我们班的美术生提起你。”话落又踮了踮脚，朝高二一班的队伍望去，像是在找人。也许是动作太大，被巡逻的老师发现，数落了几句，才乖乖站好。 等老师走后，又朝林颂那边靠了靠，这才讲到重点：“你们班的周起然还没来吗？我看了今天的主持词，他得上来领奖啊。” 林颂注意力都放在演讲稿上，随口道：“我也不清楚。” 于薇没问到想问的答案也不着急，耸了耸肩，闲着没事干，转头又开始认认真真盯着林颂瞧。 林颂长得漂亮，给人一种淡淡的书卷气，翘翘的鼻头上有颗小小的微褐色的痣，是清清冷冷的长相。附中的蓝白色校服衬着她皮肤透亮，乌黑顺滑的头发被随意扎成一个丸子头，低垂着眼，一眼就能看见她挺翘的睫毛。 “中考前七中的招生考试你还记得吗？我们见过面呢。你在美术组，我在音乐组。没想到我们都考上附中了，去年开学在二班看见你的名字我还蛮吃惊的，以为你会报艺术班。” 中考竞争同样激烈，有艺术功底的学生也会选择去考艺术高中或重高普高里的艺术班，给自己的未来多点选择，最起码也能保个底。但林颂都能靠中考分数考上京大附中的文化班了，于薇想不通她那会为什么还浪费时间去考学校。你说是热爱吧，可她还是来了附中学文化。 “家里觉得走文化课更稳妥。”不算很好的回忆，少女的回答也简洁明了。 回答的冷淡，让人觉得怪没人情味的。 于薇点点头，目光仍停在她脸上：“不过你现在是年级前十，挺厉害的。” 林颂可能会觉得是客套话，可于薇是真心这么觉得的。家世好，有个导演爸爸和一个律师妈妈，长得漂亮，成绩也不赖，招老师喜欢，在画画方面也是天生老天爷赏饭吃的程度。听说初中时在画画方面没少拿奖，高中走文化不学画画了，还有美术专业老师替她可惜，认为少了一个考美院的好苗子。 班里的同学觉得林颂浪费天赋，于薇觉得挺正常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有才之不学的人不在少数。在她眼里，林颂就属于其中之一。 不过天赋这种东西，本就不该被定义只能往哪条路走。 - 校领导轮流发言完后一切流程都进行的很快。 演讲稿不长，林颂准备得充分，几分钟就结束了。微微欠了欠身，将话筒递给于薇后径直走下台。 想到演讲结束时教导主任满意的神色，林颂轻舒了口气。 至少在沈灵蕴那边是能过关了。 为了不影响队形，她绕了一大圈，站到了班末尾，等待最后环节的结束。 混着树上的蝉鸣声，和因为颁奖而放起的激昂背景乐，她的思绪渐渐放空，盯着一处发呆，世界都好像安静了下来。 “——市统考第一名，高二一班周起然。” 主持人的声音顺着广播落进林颂的耳朵里，她收敛思绪，目光不自觉地朝升旗台看去。 不出意外的，整个操场掌声雷动。 因为颁奖环节而放起的交响乐仍然在响，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摇晃的光落下来有些晃眼。 距离隔得有些远，让人有些看不真切。少年身姿清秀挺拔，姿态闲散，附中的蓝白校服穿在他身上像是在拍画报。他微微低着头听着教导主任讲话，直到教导主任满意地拍了拍他肩膀以后才直起身，举着奖状，朝着镜头微微翘起嘴角。 迎着阳光和掌声，他依旧明亮耀眼。 耳边是大家的讨论声，林颂垂眼看向地面，没什么情绪。 他很厉害，她一直都知道的。 - 附中作为百年名校，环境也是好到出了名的。北面是人工湖，清澈透明的泉水不时向四面八方喷洒，腾出水花，四面是风雨长廊。而教学楼矗立在南面，回形走廊，高大不失庄重。 “——你们也不要怪我太啰嗦，还是那句话！上了大学你们就自由了。”高二一班，胡富润刚刚结束长达一节课的思想工作。 林颂本来就没睡好，神情有些困倦，胡富润的大嗓门压过了头顶的风扇声。少女盯着桌面上偶尔摇动的光斑发着呆，脑子里的想法从“这么热的天就开四个风扇” 转移到觉得胡富润还是应该去当销售头子，才不白费他的口才和他这唬人的气势。 胡富润是教语文的，长相也跟他名字似的福气圆润，平常空闲的时间就喜欢琢磨教学创新。他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上个学期末我跟隔壁班的陈老师商讨了一下，决定这个学期在班里开展学习互助小组的计划。” “接下来这个学期班里的座位也跟着小组调动。组呢，我是分好了。对分组结果不满意的可以来办公室找我。” 胡富润顿了下，笑眯眯的将话锋又一转，提高了点音量，“酌情处理，不一定帮你们换啊！按顺序排座位，两个星期轮着往后排。等会班长把座位表投到智慧板上，体育课先调完座位再去上课。明白了吗？” “明白了——。”讲台下稀稀拉拉的回应声和胡富润形成鲜明对比。 胡富润也不恼，估计是没讲痛快。他又笑眯眯的对着名单喊了几个名字，打算去办公室好好跟他们谈谈心。 刚抬脚，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又将手中的保温杯放下，叮嘱林颂待会去办公室拿开学检测的答题卡，将事情都嘱咐完了，这才放下心来悠哉游哉地回到他办公室去。 - 下课时间，走廊上围满了人。 林颂穿过人群，打算去办公室拿答题卡。走到一半被鞋带绊住，低头看了眼，蹲下身将鞋带系紧—— “不是，你打一晚上就通关了？你变态吧。” 林颂正在绑第二个结，下意识抬头，朝声源看去。开口的那个男生留着寸头，看着格外不好惹，但说话咋咋呼呼，跟长相形成鲜明对比。 “你下回能不能找点有难度的？”回答的声音清冽悠扬，语调带着些懒散，人看着有些没睡醒。 她无意跟他们打上照面，系好鞋带起身就想直接走。 “——哎林颂！”没来得及......她闭了闭眼。 不好惹的寸头哥一眼就看到她，飞快换上一副笑脸，冲她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吗？” 哪位啊。林颂微微眯了眯眼，在脑海里火速过了一下人脸，但没对上号。 “陈竞扬啊！白果巷小霸王，咱们七岁还一起玩过呢，不过我后面搬到观音巷去了。”寸头哥还想凑近，但被旁边的人提着衣领拉了回来。 “啊——陈竞扬。”林颂迟疑地点了点头，还是没想起来，但出于礼貌，依旧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陈竞扬乐了，还想在说些什么—— “不好意思啊，我要先去拿试卷了。”林颂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视线冷不丁和旁边那位撞上，两人的眼神都没什么起伏。 她先别开眼，脚步加快，没停留。 - 林颂走后，陈竞扬用手肘撞了撞周起然，感慨到缘分的奇妙，“没想到咱们跟林颂分一个班了。” “......”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对她为什么这么热情？”陈竞扬将手搭到周起然肩膀上。 周起然将他的手推下去，轻嗤了声：“你对谁不都这样？” 陈竞扬竖起食指摇了摇，故作深沉，“非也。以前我觉得她是单纯看不惯我们，所以才懒得搭理我们。” “但现在，” “我发现，” “她可能，” 陈竞扬变换了一下食指方向，指向周起然。 “只是单纯地看不惯你。” “所以呢。”少年面无表情地抽了抽嘴角，将他的手推远：“你确定她认出来了？” 看那样子，明显没认出来。 - 林颂拿答题卡的时候被留下来谈话，胡富润这人一开口就忘了时间，放她回班里的时候体育课都过了二十来分钟。 座位都已经换好，只留下她的桌椅孤零零地被留在教室后方。 林颂抬腿走到公示栏前，想看分组表。分组表有两张纸，她微微凑近了点，先在右边的表上找名字。 就这样一排一排看下去。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一只漂亮的手。皮肤冷白骨节分明，伸出食指点了点另外一张表。 “在这。” 她顺着食指点的位置看过去，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同时也看到与之挨在一起的另一个名字。 ——周起然。 林颂转头看向来人。 少年的眉骨生得干净利落，鼻梁像被精心勾勒。见她看过来，索性换了个站姿，双手环在胸前，整个人松散的很，宽松的蓝白校服衬得他更清爽，加重了他的少年气。 “谢谢啊。”林颂礼貌地笑了笑，转身想去把桌椅搬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的手还没碰到桌子，桌子就先被少年搬起。 “帮忙带下椅子。” “......” 林颂没跟他客气，只是抬起椅子跟在他后面。 “——嗒。” 林颂将椅子摆好，跟他又道了声谢。 “还挺礼貌。”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单手拉开林颂旁边座位的椅子，顺势坐下，头枕在手臂上，就这样趴着，一气呵成。 林颂看了看智慧黑板，又看了看他，有些迟疑。 最后还是开口了：“周起然。” “稀奇，还知道我名字。”他的语调懒散，又拽又耐人寻味。 林颂有些无言，但此刻她脾气好，很有耐心地又喊了一遍他名字。 周起然：“怎么了？”他的声音被压着，听起来有点闷闷的。 林颂：“你不去上体育课吗？” 周起然：“请假了。” 林颂：“哦。” “......” 林颂：“周起然。” 周起然：“你说。” 林颂：“你是不是换错位置了？你位置在前面。” 周起然：“你同桌看不清黑板，所以我把位置让给她了。” 林颂看了眼没差几排的座位，有些无言，她整理了一下书桌：“那你其实还...挺关心同学的。” 顿了顿，又憋出几个字：“挺好的，团结有爱。” 语气没什么情绪，但听起来总觉得不对味。 “——林颂，”周起然坐直了身体，左手仍搭在桌子上，掀起眼皮，不冷不淡地看过来，嘴角微扯。 “说起团结友爱，” “有个事儿我一直都挺想问你的。” “希望你能给我解惑一下。” 感觉是很重要的事，林颂也坐直了：“你说。” “我是瘟神吗？” “还是哪得罪你了这么躲着我？？” 关于做同桌： 小周想要，小周得到。^ ^（得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瘟神 第3章 3G组 开学第一天作业没多少，林颂写完作业才晚上七点多，她看了眼时间，打算洗完澡再做两套卷子。 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她拿着毛巾轻轻吸干发尾上的水分，靠在床头发了会呆。 床头柜上手机在振动，林颂眉毛跳了跳。她不太依赖电子产品，朋友也不多，手机里很少会有信息。 她拿起手机，点进聊天软件。 几十条信息弹了出来，都是来自于一个群聊，林颂手指顿了顿，点进去。 是一个新群，群里只有六个人——她大致扫了一眼，反应过来是今天班里分的组。班里一共四十二个人，一共分了七组，平均下来一个组六个人。 她大概看了眼信息，大部分都是一个人在说话。 被遗忘的孤独剑客。 什么鬼名字... 林颂从洋洋洒洒的信息里挑了几个重点的看。 【被遗忘的孤独剑客：老胡说要起个组名，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何敬哲：（图片）】 何敬哲之前和林颂是一个班的，他们有加过好友，估计就是他把她拉进来的。 她点开那张图片，是百度百科上的组名大全。 【被遗忘的孤独剑客：这些太寻常了，大家能不能集思广益想出个吊炸天的名字？】 ...... 没人理他。 【被遗忘的孤独剑客：@ZHOU，然你说句话啊然！】 【被遗忘的孤独剑客：然！然然！】 【被遗忘的孤独剑客：@1i0_tree，林颂你也来想想啊。】 【ZHOU：你是不是有病。】 【被遗忘的孤独剑客：[表情]委屈.GIF】 林颂觉得无语又好笑，又突然想起下午在班里周起然对她说的话。 “我是瘟神吗还是哪得罪你了这么躲着我？” 林颂没想过他会问得这么直白，也没有想到自己表现得居然这么明显。 她对周起然的想法其实很复杂。比起看不惯他，用嫉妒这个词的话会更贴切一点。但一方面她又觉得他这个人理应得到最好的，所以就很矛盾。 她有时候会因为“嫉妒”这个词感到有点羞愧。所以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索性就不跟他碰上。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俩分到了一个班。 “听说城南街有个糖酥饼很好吃，你吃过吗？”答非所问，是她的惯用伎俩。 也是很蹩脚的伎俩。 不过蹩不蹩脚还是分人的，至少这招对周起然一向管用。虽然他有时候又拽又欠不好说话，但大多时候好像对她还是挺宽和的。 对方没回应。 “没吃过的话下次我有时间给你带？”但听说那家店就只营业到上午十一点，而且生意特好，她空余时间都要补课，不知道哪天能买的上。 “你还是留给自己吃吧。”对方冷不丁笑了下。 你这个饼都快画出京北市了。 - 【1i0_tree：你们想吧，我都可以。】 林颂飞快打了几个字，发出去以后将手机静音放在一旁，打开吹风机将头发吹干。再从书柜里挑出本习题册，专心地写着。偌大的房间里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上的写字声。 半晌。 房间门被打开，沈灵蕴端着温水进来，将水放到书桌上。 此时林颂正在做英语听力，感受到动静，摘下一边耳机，抬眼望向沈灵蕴。 “下午我和你班主任打了电话，让他好好关注你。周测从哪周开始？” 沈灵蕴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在日历里勾出几个时间点让林颂注意。 “月考也很快了。你要上心，每场考试都很重要。我问了你许阿姨，她都没给周起然请家教，你看看，怎么人家就能考第一。” “记得把维生素吃了。” - 深夜。 林颂辗转反侧。 不知道是第几次睁眼，她深呼了一口气，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2：30’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头一阵钝痛，她叹了口气。 实在是睡不着，索性放弃了，坐到书桌前打开了灯。她揉了揉因为睡觉而凌乱的头发，余光瞥到沈灵蕴拿来的维生素，拧开瓶盖，往瓶盖上到了一粒。 鱼油、维生素、DHA... 她将它们都倒到嘴里，就着水全吞了下去。 - 隔天，下了早自习。 “你昨晚是不是又没睡好啊？黑眼圈感觉要到嘴角了。”贝果反着坐在林颂前桌的座位上，用手点了点眼下。 “你这是什么形容。”林颂有点好笑，从抽屉翻出词典背单词。 贝果伸手将她的词典关上：“我说真的，你还是要好好出去放松一下，天天沉迷在知识的海洋里也是会被淹死的，你现在对知识的热爱程度不亚于陈彦了。” “贝果——你又说我坏话！” “我靠我哪有，你耳朵也别这么尖吧。你蝙蝠啊！”贝果扭头反驳了一声，随后继续跟林颂聊。 “周末出来玩？但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好烦。” “周末我有课。”林颂不知道想起什么，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票，递给贝果：“你要不去看看这个画展？正好就开这两周。” 贝果接过看了看，摇了摇头：“算了吧。有你在还好，还能帮我讲解讲解。就我一个人去的话我也看不懂啊。” “而且你不是很早就想去看了吗？干脆请假去呗，补课啥时候不能补？” 林颂笑了笑，没回话。 - 胡富润喊班长统计一下各个小组的组名，想增强一点集体荣誉感督促大家进步。 “怎么样？哥取的名字牛不牛？”陈竞扬道：“3G组。低调、奢华、有内涵，跟我的网名一样不同反响。” 没人理他。 “林颂你觉得呢？昨天你都没参与。”陈竞扬坐在她斜后方。 但林颂注重点不是这个：“...被遗忘的孤独剑客？” 陈竞扬十分骄傲地点头：“没错是我。” “我嘞个天，2021了还有人取这网名。”贝果锐评。 陈竞扬：“你真不会说话。” 班长刚好走到他们这组。陈竞扬光荣地把写组名这个神圣的任务交给林颂，因为林颂的字好看。 她下意识把目光移到旁边那个从早自习结束就一直趴在位置上补觉的人。左上角放着他的笔记本，封面上只用水性笔写了个名字，字迹潇洒流畅有力，挺赏心悦目的。 “什么名？”视线收回，她从班长那接过纸笔。 陈竞扬清了清嗓子：“3G组！”但他咬字有点不清晰，把“san”发成了“shan”。 “山鸡组..吗？”林颂有点不敢苟同陈竞扬的取名品位。不过大家都没什么异议，得到陈竞扬的肯定回答后她也就没多说什么。 不理解，但尊重。 旁边的人在她写字的时候就醒了，用手撑着头盯着她瞧。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周起然的视线转移到纸上。 他忽地笑了：“嗯，字是写得好看。” 陈竞扬听到也凑过来瞧，这一看就崩溃了，不好对林颂动手，只能双手抓着周起然的肩膀猛摇：“不系啊！是3G！Get good grades的3G！” Get good grades. 得到好成绩，的确很新颖又有寓意。 林颂这才恍然大悟，将字划掉重新写上去，交给班长。 旁边的人还在笑，林颂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微扯：“很好笑吗？” 周起然见她看过来，收敛了点，但语气里还是止不住的笑意：“你写的这个更好点，老师记得住。” 陈竞扬：So?所以感情注定会散是吗？ - 中午，林颂和贝果去食堂吃饭。 附中食堂出了名的好吃，由于是饭点人比较多，林颂打完饭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挤了一下，眼看就要往后倒腾几步，结果被人扶住肩膀。 林颂下意识往后看，又是周起然。他单手拿着餐盘，另一只手撑着她后肩，看到她站稳了才将手松开。 “谢谢。” “客气。” 贝果林颂找了几圈没空位，只见陈竞扬朝她俩招手，“——快来！这还有俩位置。”贝果没跟他客气，拉着林颂坐了过去，于是他们四个凑了一桌。 这饭吃得安静，陈竞扬有些憋不住了，开始找话题聊。 “你们都是初中部考上来的？” 贝果摇摇头：“不是，颂颂是本部的，我是八中的。” 陈竞扬“豁”了声：“那你还挺厉害的。” 贝果摆了摆手，说：“我还好啦，颂儿才比较厉害。中考前又准备美术测验又准备文化的，没参加附中指标，不仅美术考过了，文化分还超附中分数线几十分。” “对了，”她喝了口牛奶：“我记得你们初中好像是一中的吧？你们一中不是有直升吗？怎么来附中了？” 初中直升生是基础教育阶段的一种特殊升学途径，通过校内综合测评获得资格，从而可以跳过中考直接升入高中。主要存在于同时设有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学校，通过这个制度锁定优秀的初中生，避免其流向其他高中，从而提升高考竞争力。 陈竞扬她不清楚，但周起然这个天才称号在一中是出了名的。以他的实力，他放弃直升参加中考，他同意一中都不会同意，一中怎么可能放过他这个好苗子。 说到这个陈竞扬来劲了，放下筷子，决定好好讲讲这个故事：“这件事说来话长。” “直升只有十个名额，我反正是没敢想。原本想的是争个指标生，能轻松点就轻松点吧。” “但是——”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伸出大拇指往右边倒指向周起然：“这哥们，不知道咋了，放着这直升的机会不去，要去参加中考。” “我可是从幼儿园起就一直跟着他了。那他要弃一中考附中我能怎么办？只能跟着他了呗。” “他是考得轻轻松松帅了一把，我当时填志愿的时候生怕报不上。”陈竞扬回想起回想往事，一把心酸一把泪。 贝果“啊”了一声,把话题转向周起然：“那你为什么来附中啊？一中和附中差不了多少吧。” 林颂也好奇，目光也移向对面的少年。 他眼睑微动，好像在思考，下一秒抬起头。 林颂听到他开口。 “因为附中饭好吃。” 就这？？ “就因为这个？”贝果不信。 “就因为这个。”少年姿态闲散，目光和林颂对上。 陈竞扬：我作证，附中饭是真好吃......yes考对了[竖耳兔头] 好想快点写到小时候的故事线..真的特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3G组 第4章 安眠香囊 时间过去了一周，不知道是不是长期睡眠质量不好的原因，开学才第二周林颂就生了场病，反复发高烧。沈灵蕴给她请了两天假，一连请到了周五。 京北市，最后一抹斜阳还留恋地抚摸着地平线，散雾弥漫大地，昏暗的日光在给黑暗让位。 林颂睡眠浅，被外面关门的声音吵醒，意识渐渐从梦境里抽离出来，眼前是混混沌沌的一片。她伸手将旁边的台灯打开，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19:51’。 下午从医院打完点滴回来一直睡到了现在，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 林颂下了床，打开房间门。门上贴着家政阿姨留的小纸条，她随意扫了眼，大意是厨房里还温着粥让她记得喝。她胡乱地揉了揉脸，走到洗手间，温水轻拍到脸上使她清醒了些。 她双手撑着洗手台台面，视线从水龙头转移到镜子上，镜子里的少女穿着小叶子睡裙，脸色苍白，乌黑顺滑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头，只有额前的碎发沾了点水。 大脑放空了一会。 出了洗手间，她走到中岛台前倒了杯水，顺势在一旁坐下。一边的手机振动，是奶奶打来的电话，她紧皱的眉眼慢慢舒展，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怎么了奶奶？”林颂的头和肩膀夹着手机，左手食指扣着右手手背上的输液贴，是今天下午扯针头留下来的，她忘记撕下来了。 “喂，颂颂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像晒过的棉絮般柔和，“我今天听你姑姑说你生病了，你现在好点了吗？我给灵蕴、远山打电话他们都在忙。” “要注意身体呀，要好好照顾自己。平时要少喝一些冷的东西，奶奶做了点绿豆糕，你不是最爱吃了吗？明天让姑姑帮忙寄过来。” 林颂拿着手机，莫名觉得眼睛有点酸涨，她按了按眼角，缓了一会，说：“我一切都好，倒是您，绿豆糕做起来多麻烦呀。要注意身体。” “颂颂爱吃，奶奶就不觉得麻烦。” 林颂是六岁那年被接回京北市的。自她出生起，林怀山和沈灵蕴的工作一个赛一个的忙,所以打小她就被丢在崇安，由爷爷奶奶带着。 记得那是一个下午，出发前住在隔壁的小伙伴来找她，说她要去大城市过好日子了。小林颂不知道什么是好日子，只是一味地看着爷爷奶奶，因为姑姑说她回京北以后就很少会有机会再回崇安了，就像爸爸妈妈一样。 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的，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回去过了。 - 和奶奶通完电话，手机推送了一条博文，她顺手划开。 是一段导演采访切片，目的是给即将上映的电影预热。 屏幕里的这个男人很眼熟，是她的父亲——林远山。 林颂几乎只是扫了一眼，下意识就要把这条切片划走。 “———《时光漂流瓶》是一部现实主义教育题材的电影，那么我想请问一下林导，在银幕外您的家庭教育理念是怎样的呢？” 屏幕里的男人笑了一下：“我的家庭教育理念就是以爱和信任为核心培养孩子对学习的兴趣。在我家小孩小的时候，我就充分支持她自主选择......” “其实对于学习成绩来说，我更在意的是她的身心健康。” “......” “那么您的孩子一定很幸福。” 现在当导演的也得要做人设了吗？林颂脸上没什么情绪，她扯了扯嘴角，随手点了拉黑。 门口传来响动，林颂抬眼望过去，刚刚还在屏幕里的人现在出现在了家里。 “你妈妈呢？还在律所？”林远山在玄关处换上拖鞋，缓步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袋，随手往桌上放。 “嗯。”林颂坐在椅子上没动，抬手指了指厨房，“您吃了吗？电饭煲里头有粥。” “不了，我等会去机场。”林远山匆匆回书房拿了份文件，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上是给你带的礼物，你等会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等一下——”眼看林远山又要走，林颂跑到门边飞快喊住他，顿了顿，才缓缓开口：“爸，过两周中秋，咱们回趟崇安？” 已经预料到林远山会拒绝，她抢先一步道：“你们没空的话我一个人回去也行，崇安离京北也不远。” 男人皱了皱眉，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你妈妈怎么说？” 要是沈灵蕴会同意的话林颂压根就不会跟林远山开口，她实话实说：“我还没问。” “那就再说吧。”林远山留下这句话就出了门。 - 周六，林颂已经好多了。下午的课改到了上午，于是她起早去机构补了两个小时的课，一连上到了上午十一点。 课程结束，同班的几个同学都陆陆续续走了，只有林颂还坐在座位上写课后习题。 机构比较自由，没有人用的教室可以用来自习。林颂不想回家，一般补完课都会在机构待上一两个小时。 笔尖落到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着，少女思路清晰，所以题目都做得很顺利，不到一会就把题目都做完了。 窗帘全被拉上，教室里的白炽灯白得刺眼，教室里只能听到空调呼出的冷气声。 她将书合上，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 她抬头朝门口看去，愣了一瞬。 真是见鬼了......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她盯着门口的少年，微微歪了歪头，眼睛里写满了疑问。 少年懒洋洋地斜靠着门，他今天穿了件黑色T恤，领口随意敞着些，露出半截线条利落的脖颈。他眉形利落，眼瞳漆黑，鼻梁高挺，线条利落得像是被精心雕刻过。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感，此刻放松着，带着点漫不经心。他回视着她的目光，挑了挑眉，也学着她歪头。 饶是林颂这几年看不惯他，但却也从来没否认过他这张脸，的确长得挺...蛊惑人心的。 半晌，他走进来，坐到了她边上，从斜挎包里掏出了本笔记本。 “这两天的笔记。” “你怎么在这？”林颂接过，翻开看了看。上面的笔迹潇洒流畅，写出来的笔记很精简，提炼要点，上面的知识点一目了然。 “顺路找老师问材料。”少年回答得简短，桌子上摆着机构的宣传册，他拿过来翻了翻，随意扫了眼。 能理解了，因为这个机构就是沈灵蕴从周起然妈妈那里了解到的。 “谢谢啊。”林颂道了声谢，见少年望过来，她伸出手指点了点本子：“笔记。” 少年“啊——”了声，尾音拖长，有点随意道：“客气。” “你不是夸我关心同学，团结有爱吗？” “我肯定不能让你失望。” 这话噎得林颂不知道怎么接，她垂眼盯着笔记本。 她今天心情有点不太好，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因为这样的情绪是经常性的，经常性的对周边的所有感到厌烦。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盒子，她有些惊讶地抬眼，望向周起然。 “我妈最近在研究中药香囊，我刚好带了一个出来。”周起然抬了抬下巴，示意林颂打开，“你不是睡不着吗，试试？” “你怎么知道？”林颂打开盒子，将里面的密封袋打开，把香囊取出来。香囊做的有巴掌那么大，上面绣着几片精致的小叶子，她用指腹摩挲着，触感有些粗糙，棉布质感。 周起然没说话，只是抬起手，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眼下。 少女皮肤白，以至于眼下的乌青很明显。她的骨相很漂亮，没表情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眼下淡淡的乌青恰好给她增加了些生动感。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感觉瘦了点。周起然收回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鼻尖萦绕着中药香，闻着让人感到很安心。林颂有些犹豫，手指微微蜷缩，不自觉地摩挲着。 她的确挺需要这个的，但是...... “你就拿着吧。如果有用的话你跟我妈说一声，她会很开心。”周起然不以为意，手上没停，依旧随意翻着那本宣传册，“她最近一直在研究这个，说不定还是你帮了她的忙。” 林颂没跟他客气了，跟他道了声谢，然后将香囊收起来。 “你打算怎么谢？”周起然这会没再说客套话了，反倒是合上宣传册，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盯着林颂瞧。 “你想怎么谢？”林颂想了半天想不出来，索性反问他。 周起然沉思了一下：“你下午有课？” 林颂：“没有。” 周起然点了点头：“行，那陪我去个地方。” -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林颂望着人来人往的小吃街，有些无言。 “办正事前总得先吃饭吧。”周起然耸了耸肩，回答得坦然。 说的也是，林颂没纠结：“想吃什么，我请你。” 正值饭点，人很多。她看了看周围，指了家快餐店：“要不汉堡？” 这下轮到周起然无言了，他轻瞥一眼，道：“不是刚休了病假？” 林颂不常出来吃饭，但显然周起然是这一块的熟客。他转了个身，背对着她抬起手，手指前后动了动，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出了一种洒脱的感觉。 “走，带你吃京北最好吃的炖粥。” 看似不经意其实另有玄机...... 哎前期小颂会有点压抑，让我们给小颂一点时间好不好[紫心][紫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安眠香囊 第5章 画展 店里的陈设看着有些年代感，估摸着是老店了。店面不大，但很干净。墙上挂着台电视，此时正在播放着最近热播的综艺节目。 店长阿姨很和善，笑起来眼睛眯起，乐呵呵的。这家店生意很好，中午也有很多人，因为开在京财大学附近，所以来的客人大多都是学生。 周起然领着林颂找到空位，单手拉开椅子让她先坐，衣服的领口随着动作往下滑了点，露出半截冷白的锁骨。 没多言语，他起身走向餐具区，手指勾住白色骨瓷餐碗的边缘，指尖修长，骨节分明，另一只手稳稳捏起两副银勺，指腹蹭过勺柄的暗纹时动作干脆，没半分拖沓，看样子是这家店的熟客。 他拉开椅子坐下，手肘撑在桌沿，指尖轻点菜单，抬眼看向林颂，眼神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看看想吃什么，我来点。” 说完，他顺手拿过开水壶将餐具烫好，手腕轻转，汤碗稳稳放在女孩面前，勺子顺着碗沿放好，动作干脆利落。 - 林颂点了份牛肉炖粥，没过多久就做好了。热粥端上来时还冒着白气，揭开砂锅盖，香气扑面而来。米粒炖得软烂，牛肉也炖得刚刚好，汤面浮着点油星，香气扑鼻。 林颂将葱花一个个挑出来，勺子轻轻搅动，低头吹了口气，尝了一口。粥的口感软糯微咸，很好吃。 她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家店，心想以后有空的话再来一次。 “好吃？”他的手肘仍然撑在桌沿，目光放在她身上。 林颂没否认，她点了点头：“你经常来？” “之前陈竞扬弄的那个探店号，”周起然拿过开水壶，冷热交替兑了两杯温水，推了一杯到林颂手边，“平常补完课我陪他来这边拍点素材。” 这件事有听陈竞扬提起过，之前爆过两篇帖子，但因为上学导致更新不频繁，账号数据也不太行，后面就不了了之了。 林颂“噢”了声表示知道了，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想起来点什么。 “所以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林颂想了很久硬是想不到这人哪里会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周起然也不卖关子了。他的手机一直在响，拎起来随意扫了眼，又关上。从包里拿出本书，再从书里抽出两张门票式样的纸票推到林颂面前。 门票整体只用了黑白两色，中间用灰色过渡，信息排版精简明确，整体简约又富含设计感。 林颂一秒就反应过来，这是她前段时间预约的画展门票。 她的视线从门票转移到周起然的脸上，有些不解。 “意思很明显啊，”周起然手伸到门票上，指尖往门票上点了点：“看画展。” 她当然知道是看画展，只是......他能看懂吗？ 不怪林颂怀疑，因为这个展的内容是印象派艺术大展。他这人从小就对这些不感兴趣，别说想陶冶情操了，别人都可能，就他最不可能。 还是他想跨赛道了？还好她现在不学艺术了，不然可能还会以为他要来跟她抢饭碗。当然了，前提得是他抢得起。 林颂没说话，但周起然完全能读懂她眼神里的意思。 “就是因为看不懂，所以才想让你帮我讲解一下——” “我要是懂的话我就一个人去了。”他说得理所应当。 见林颂没说话，他往椅背靠了靠，双手环胸，懒洋洋道：“怎么，你还不许别人有一颗向往艺术的心？” “还是你怕我在艺术方面比你更有天赋？” “你这样非常不大度。”说完还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不大度。” “......”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林颂气笑了，神色却没变化，只是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言。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欠的人。 - 因为小吃街太拥挤，车开不进去，所以两人提前走出了巷口，走进便利店里等车。 打车软件上显示司机距离这不到三百米，林颂推开门走到路边。 阳光有点刺眼，在太阳底下手机屏幕暗得看不清。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虚隔在屏幕上方。 一道身影不经意移到右边，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但手机依旧看不清，林颂没再坚持，索性关掉手机，观察了一下小吃街。 小吃街的巷子不宽，两侧的摊子从这头排到了那头，帆布棚子搭得低，凌乱的街巷还挺有感觉的，林颂觉得这里很适合来张场景速写。 等了半天车还没来，林颂的视线慢慢聚焦到巷口对面的店门头上。 “这家店老板是崇安人，他炒的崇安菜很正宗。”旁边悠悠地传来一句。 “是吗？那我下回来尝尝。”少女拿着门票扇了扇风，很敷衍。 配上这语气，特别不走心。 她闭了闭眼睛，眉眼间都透着烦躁。太热了，林颂决定在车没到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再开口说一句话的。 脸上传来冰凉触感，她睁开眼。身边的少年拿着冰镇矿泉水在她面前晃了晃，应该是刚补进冰柜，矿泉水没有很冰。 林颂顺手接过，但周起然的手没松开，她拽了几下依旧纹丝未动。 又干嘛？到底有完没完了。她抿了抿唇，眼里全是不耐。 周起然很少见到她这样，还挺稀奇。不过该生气的不是他吗？每次都被她敷衍对待，话不好好说，还天天见着他就躲，他是瘟神吗到底哪得罪她了？ 从小到大不论到哪都极其受人待见的小少爷想了十年，都没想通这个问题。 察觉到女孩快炸毛了，他及时松了手，摸了摸鼻子，咳了声：“之前喊了你八百次你次次都说下回。” 次次？ 这天热得她脑子都转不动了。 她轻瞥了周起然一眼，坦然地耍起无赖来：“是吗？”她低头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主打一个爱咋咋，“我不记得了。” 这回轮到周起然气笑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别看林颂平常冷冷的，只要每每碰上不想说的话题，她都会使出这样的赖皮劲。 偏偏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点办法都没有！ - 画展开设在城东区的艺术中心。展厅里顶光和侧光斜斜交织，在画布上投射浅浅光晕，勾勒出颜料的肌理。 墙是低饱和的米白色，地面铺着浅灰色地毯，吸走了多余的脚步声，只有偶尔的低声交谈和轻轻的脚步声在空间里流动。展厅的转角处摆着简约的金属展架，上面放着画册和画家简介，旁边立着几株叶片舒展的绿植，给展厅添了几分生机。 画中的光影仿佛溢出画布，在灯光下透着细碎的亮。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油墨香和纸张的味道，混着展厅特有的静谧感，让人感觉落入了光影交织的梦境里，不自觉放缓呼吸。 观众们或独自驻足，指尖轻轻抵着下巴，目光专注地掠过画中的光影笔触，偶尔微微侧身，换个角度捕捉色彩的层次；或两三结伴，压低声音交流着感受，有人抬手轻轻指向画作上的细节，眼神里满是赞叹。 林颂小声跟周起然讲解着，她声音轻，听起来懒，尾音稍翘，让人听着就很舒服。可能是学艺术的原因，她审美很好。虽然平常大多时候只穿黑白灰色，但她就是能将这些简简单单的常规款式搭得很好看。 女孩发质细软，因为嫌热，中长发被随意挽在脑后，扎成一个蓬松的丸子头，几根碎发随意地垂在耳后，带着点随性的利落。她的衣服版型质感都很好，勾勒出清瘦的肩背，白色T恤简单干净，中和了黑色弯刀裤的酷感，黑色书包的背带有点长，松垮地背在背上。眼尾微微下垂，带着点不自知的柔和，专注时眼神格外有分量。 她的气质很独特，素净的脸蛋配上简单的穿着给人一种毫不费力的美。清清冷冷，又给人一种独属于少女的酷。 林颂站在画作前，白色T恤衬得她眉眼愈发清冽。她指尖虚点着画作的某一细节，为了不打扰到别人，声音压得很低，但清晰沉稳，透着股干脆劲。说话时眼神专注地落在画作上，偶尔侧过头跟周起然对视，眼里带着对作品的熟稔。从色彩运用到创作背景，再到画家的风格演变，她的讲解条理清晰，逻辑连贯，既解释了专业概念，又贴心地转化成通俗的语句，方便周起然理解。 她语气坚定却又不生硬，声音清冽却有力量。既有了宏观的风格分析，也有比较微观的细节拆解，甚至能精准引用艺术史相关知识点，让人忍不住被她的讲解吸引。不止是周起然，旁边的一两个观众也不自主地走过来，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她讲解。 面对围过来的观众，林颂也没有怯场，反而更加认真从容。那份对画作的专业理解与自然的表达力，使她格外亮眼。 一看就下了很多功夫。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在她面对自己喜欢的事情时，她整个人像是被点亮了一样，眉眼里是藏不住的热忱，尽管她努力掩饰。 尽管她努力掩饰，尽管她平常表现得毫不在意，但总有人能看得到。 他就是能看到。 卡文了...sry..这章写了两天，主要是卡在前面，后面写到林颂讲解的时候越写越顺。 - 小周是非常坦荡的性格，写他俩斗嘴这个情节的时候我构思了很久。 哪里是没有办法，主要是看对谁。就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会想东想西，怕说得太直白逼走她。因为小颂前期的性格就是有点被压抑着的，她也许会有一些口不对心的地方，也许还会有点点逃避心理，但希望大家可以相信她，希望大家等等她。 而且有点小设定。虽然林颂一直把周起然当劲敌看，但就是因为在心里的身份不同，所以林颂在周起然面前也会跟在别人面前不太一样，不太清楚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更自在？更鲜活。maybe、 林颂走一步，我们然子朝她走九千九百九十九步。 我一直觉得人没有情绪的话是很可怕的，前面几章描写林颂内心的时候，虽然描写的很简单，但我也感到有些压抑，更何况一直身处高压环境下被打压的她了。不过没关系，就让大家一点一点打开林颂的内心。 而且我们小颂真的很厉害，她有太多太多美好的点等待被挖掘。 - 今天作话写得有点多，因为真的写这章的时候感触很深。《明雨》是我写的第一本书，因为练笔，我总是怕前怕后很怕写不好。他们是我的第一个角色，我无比珍爱他们。 - 哈哈这一章也是特别的一章！祝贺我签约成功！离小作者又近了一步。今天妈妈做了豆豉蒸排骨！好好吃，太幸福了这几天有点。 - 最后最后，谢谢你们点开这本书，让我们一起陪他们走下去吧。 - 留个wb：今也昭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画展 第6章 像白菜的树 林颂和周起然从展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这次的画展很有创意，在展厅出口办了个小活动，观完展可以在活动处拿纸张进行涂鸦，画纸不大，A7尺寸，可以带回去以作纪念。 活动画纸用的是特制的，上面有设计师设计的独家背卡，涂鸦完还可以盖上专属印章，挺有纪念意义的。 林颂正坐在位置上思考画什么，身旁的少年已经开始动笔了。 林颂转了转勾线笔，视线慢慢移到周起然身上。他画得认真，额前碎发垂落，遮住了一小部分眉眼，漆黑的眼，睫毛纤长浓密，低头作画时在眼睑投下浅浅阴影。 刚刚在展厅时也是这样的。一开始他说要听讲解的时候林颂以为是在开玩笑，因为他散漫的态度看着像是只想找件事打发时间而已。 艺术讲解是有些枯燥乏味的，他一向没什么耐心，可这次听得很认真。 眼神专注透亮，偶尔点头附和，神情沉静又认真。或许是因为家教使然，平常他虽然没什么耐心，但只要别人说话他都会认真听完。 有点像小区里的那只金毛犬，顺毛版的。 越看越像。林颂思绪拉回，扯开笔帽，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 良久。 周起然看着她的画，再看了眼自己的画，陷入了沉思。 林颂没有涂颜色，单只用了线条去勾勒。她用线大胆，杂乱的线条间一只小狗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纸上。 “你不涂颜色？”他之前听贝果提过一嘴，比起造型准，林颂更出彩的是色感。 林颂一本正经地忽悠道：“保罗克利说过，画画就是牵着一根线条去散步。” 绘画的轻松与随意，大胆用线条去表现情感，我们感受着，探索着，创造着。 不明觉厉。 周起然点点头，散漫道：“听起来挺厉害。行，那我也不涂了。” 指尖捏起林颂的画纸，难得赞道：“你画的这只狗还挺厉害的。” 林颂也有来有往，“你画的这颗白菜也挺厉害的。” “......” “谢谢，但这是颗树。” “那更厉害了，你画了棵像白菜的树。” “......” - 周起然又挑了几支彩笔涂颜色，林颂站起身活动活动，望着他的头顶心想是不是得想点好话鼓励他一下。 这时一对老年夫妇走了过来，林颂认出来是刚刚在展厅遇到的那两位观众。 他们拉着林颂夸赞了一番，大意是小姑娘很厉害，年纪轻轻，后生可畏。老奶奶的声音温和又亲切，她轻轻拍了拍林颂的手臂，包里拿出了两枚纪念徽章递给她。 林颂摆了摆手表示不能收，推拉了一会，无果，只好接下轻声道谢，然后目送他们离开。 圆形纪念徽章边缘镀着亮银，摸上去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凉质感，中间嵌着彩色珐琅，绘着复古的画展LOGO，蓝紫底色上泛着细腻的光泽。背面刻着“印象派特展·2021”的小字，字体清晰利落，轻轻晃动时，徽章还会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另一边，周起然顺利地给作品收了尾，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越看越觉得他也很有艺术天赋。 树画得像树，人画得像人。 林颂走到他身边，两人把绘画工具整理好还给工作人员后就出了艺术中心。 太阳渐渐落了下去，天空带着点橘调，场景意外的美好。 周起然把她的画递了过来，林颂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没接，“你拿着吧。” 本来就照着他画的。 “行。礼尚往来，我把我的给你。”周起然又拿了另一张递给她，修长的指尖夹着画纸，气势像是在递百万支票，看着很大方。 林颂看着他的画，不知道说些什么。 指尖夹着的画算不上精致漂亮，线条简单直白，却处处透着用心。几枝歪歪扭扭的树干舒展着，树丫上点着淡绿色的色块当树叶。旁边被他加了两个小人，看样子是在看画展，身体圆圆的像简笔画，其中一个小人周身用淡黄色线条勾勒出浅浅光晕，像是裹了层暖光。画的左下角留了个周字，字迹潇洒大气。 没复杂的色彩叠加，也没有细腻的笔触，但就是能看得出他的用心。 那圈淡淡的光，歪扭却清晰的树干。 真的很幼稚，林颂心想。 但还是收下了。 趁他在喝水，林颂把徽章别到少年的斜挎包上,突然想起了什么事。 她后退了一步，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你要我帮的忙我都帮完了。” 周起然正仰头喝着水，听到她开口，斜瞥了她一眼。 直觉告诉他，下一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 少女抬起右手到半空，伸出一根食指，往空气中横着虚划了一道杠，说出来的话干脆又很没良心，“以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 躲了他十年都没躲过去，此等孽缘，还是早点划清比较好。不然以后越欠越多，就扯不清了。 其实他人挺好的，就是她不太好。就好比这次画展，林颂知道他说他想看是个幌子。他们认识了快十年，林颂能不了解他吗？ 他坦坦荡荡，但林颂不是。收着他的好，结果暗戳戳想抢了人家的第一，这话说出来是不是挺不仗义的？ 她要纯粹地竞争。 纯、粹、地。 周起然听完她的话被呛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冷笑一声，“林颂，你是个人？” “你有没有点良心——” “你以后别跟我套近乎了。”林颂语气慢吞吞，也觉着这话说得过分，声音逐渐变小。 周起然觉得荒唐，眉心跳了跳，半天憋出一个字：“行。” 他要是再主动一次，他名字就倒着写。 - 时间转到周一。 在教室坐久了有点不舒服，林颂拿着书到走廊边背单词。 “林小颂——我的宝贝儿！”贝果从教室跑出来，猛地往林颂身上一扑。 因为林颂请假，贝果连着五天没见到她了，这几天饱受思念之苦。 林颂接住她，一手拿着书，一手轻轻地拍了拍贝果的背。 “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贝果长得很可爱，自然卷的头发被扎成两个小啾啾，小嘴撅着感觉能挂个油壶。 她走到林颂旁边，下巴抵到栏杆上，叹了口气。 “怎么了？”林颂察觉到好朋友的不开心，关上书本，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贝果的脸。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男生吗？就我初中暗恋了三年的那个。” 之前贝果提过很多次，林颂点了点头表示还记得。 “我们初中班级群现在还有联系嘛，周末的时候大家约着出来玩，他说他也来，所以我也去了。” “你知道他做了件多让我下头的事吗？” “他盯着路边女孩看，还开黄腔，好恶心。”贝果回想起来都觉得崩溃。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觉得她现在能去某乎专栏问答【大家有对Crush下头的瞬间吗？】里洋洋洒洒回答一篇小作文。 “可能他一直都这样，只是你的喜欢给他蒙上了一层滤镜。”林颂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在她还有了几颗糖，刚好是贝果最爱的抹茶味，她撕了道口子递给贝果。 贝果接过，塞进嘴里，嘴巴因为含着糖所以说话有些囫囵不清：“哎，好像也是。他以前的一些话说得也挺难听的，但因为喜欢他我都过滤了，直到这次真的触及到了我的底线。现在想想，盲目的喜欢也不是件好事。” “所以你难过吗？我可以把肩膀借你靠靠。”林颂拍了拍自己的肩。 “嗐，我简直太庆幸了！当时原本还想为爱奔赴，跟他一块去十一中。还好姐明智，没有被喜欢冲昏头脑，现在想想简直太值了。”贝果为自己的前程松了口气。 “而且本来也不是他有多好，是因为我很好。” “附中一班，多么美好的前程啊！我要封心锁爱好好学习——” 林颂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唉，白瞎他长了一张那么帅的脸，我以后都不敢相信帅哥了，人还是得看人品。” “但也有特例——”贝果意有所指地看向某处。 林颂随着她的视线看去。 透过教室窗户，阳光斜斜地打在少年的侧脸上，额前碎发遮住了一点眉骨，眼睫垂着，遮住眼底情绪，鼻梁高挺，带着疏离感，唇线清晰冷硬。 似是被陈竞扬吵醒，所以有些不耐烦。光铺在他脸上，没柔化他半分棱角，反而皮肤像被光打磨过的冷玉。他看着心情不好，整个人被阳光裹着却依旧透着懒得热络的酷劲。 “咳咳，请问跟大帅哥从小一块长大是种什么体验？”贝果手握拳，模拟话筒，递到林颂下颌处。 “打住——我和他相处的时间甚至比不过你和我认识的时间。”林颂道出事实。 好像是这么个理，贝果放弃了，背靠着栏杆，摸了摸下巴，“不管怎么说，虽然平常没怎么交流过，但还是要感谢世界上有此人的存在吧。” 林颂没太听得懂。 “我上周末经历了那档子事，原本已看破红尘。但正是因为他的存在，导致此时此刻的我依然坚信着世界上还是会有人品好的大帅哥存在的。” 贝果双手合十：“感谢上帝，感谢京北，感谢附中，感谢周起然，阿门。” 林颂被逗乐了，觉得她怎么这么可爱。 贝果的确是这么想的，身为林颂的好朋友，她是无理由站在林颂这边的，同班这么久，她自认为用了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挑剔的眼光去看待周起然，但除了难以接近外就没找出别的缺点了，总不能是她眼睛有问题吧。 不过还是可惜了，长相和性格都不是她喜欢的那一挂。 还是好好学习吧。知识，知识使我沉醉；知识，知识就是力量！ 想到这，贝果拿过林颂的书，背起了单词。 - 下了早自习，周起然正趴在桌子上补觉。 “啪——”一巴掌落到他背上。 “陈竞扬，你最好有事儿。”周起然语气泛着冷，能听得出他的不耐烦。 “有事有事。”陈竞扬坐到林颂位置上，胳膊往周起然肩上搭，“你上周六干嘛去了？喊你打游戏你也不来，你知不知道我抽到——” 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一个巴掌拍醒，这件事本来就很烦了，结果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周起然马上就想到那个没良心的人。 烦，很烦，特别烦。他皱眉不耐，把陈竞扬的胳膊推了下去，继续睡。 “你这脾气，怎么十几年如一日，变都不带变的啊。”陈竞扬碰了一鼻子灰，深叹。 视线一转，瞥到林颂桌子上摆着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她的名字，感慨道：“人林颂就变了很多，脾气都变好了不少。我记得小时候我还住在白果巷的那一会，你俩天天吵架，还是我每天搬着个小板凳，劝完你又去劝她——” 周起然换了一遍继续睡，这次不忘用手把耳朵捂上。 这脾气...陈竞扬长叹了一口气。 - 画技很一般，但会暗搓搓给小颂周围加光芒的然子有点萌了... “在我眼里你是闪闪发光的”光芒光芒都加上。 在然子心里，做着自己喜欢的事，随自己心意，全心在做自己的小颂全身都在发光[竖耳兔头] - 关于这段小吵： 小然小颂小时候就是这么吵过来的[抱抱]其实俩小孩都特好。 - 然子看似很生气，实则是没招了...... - 萌萌的贝果，拿得起放得下。青春期青涩的爱恋，喜欢本身就是很好的一件事。 其实是因为她很好，她看待世界都是美好的，所以喜欢的人在她眼里也镀了层光晕。 比起喜欢别人，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才是最重要的。努力学习，考上好学校！阿门。 - 贝果严审，然子人品好没得跑了。 - 扬子还是得长点心眼子，但是每天开开心心挺好的。 - 脏脏黑巧味的趣多多好好吃，我今天吃完了一条。 妈妈今天又做了排骨，好好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像白菜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