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 第1章 手表和满天星 半年前许颜晨终于联系上了姜曦，姜曦鼓励许颜晨好好参加艺考，等高考完后的暑假约着见一面。这段时间许颜晨有空总会给姜曦发消息。 高考这天姜曦给许颜晨发了高考祝福，让她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好。放下手机，姜曦就开始备课了，她抓紧把今天的工作做完，中午去接许颜晨出考场。 她要给许颜晨一个惊喜。其实前面两天许颜晨试探过姜曦高考这天忙不忙的，话到嘴边还是没邀请姜曦来接她，她怕影响姜曦工作。姜曦对着屏幕轻轻笑了，想了想，怎么四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么胆小。所以这话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姜曦一直备课改论文到下午两点过，看了眼时间发现来不及了，收拾了东西就背上包去考场接许颜晨下考了。在去考场前，姜曦回了一趟家，换了一套衣服，化了个淡淡的妆，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块手表，那是许颜晨初二那年在商城前看着一动不动的手表，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买了没有，但姜曦就是想送给她。 那年姜曦要离开学校，许颜晨被家里强行转学，那次她们都默契了约了对方出来看电影，看完电影出来后许颜晨就盯着卡西欧柜台里的手表一动不动，姜曦走了过来拍了拍她脑袋说“就这么喜欢手表，看你手上的手表经常都不一样买这么多戴的完吗？”许颜晨盯着那块手表笑了笑说“当然戴不完，但是就是喜欢各种各样的手表，等我以后赚钱要把这块手表买来送给自己”姜曦笑了，她盯着眼前这个小朋友，在心里想我买来送你吧。发了好会呆，姜曦就装上手表出门。 去考点的路上，姜曦开着窗户，温和的风一点点灌进来，阳光洒进来，照的车里的平安福更加耀眼，那时那年分开时，许颜晨去庙里给她求的平安福，她一直戴在身上，买了车后就一直挂在车上。一边开车，姜曦也不自得紧张起来，毕竟时隔四年了，也不知道许颜晨还能不能认出她来。想到这里，姜曦又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 那是刚开学的第二周，她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个中学实习，因为那时住学校里，行李大包小包的，进校后那段上坡路很艰难，姜曦走走停停终于走完，才发现又是长长的楼梯，姜曦两眼一黑，擦了擦汗准备拎起行李往上，突然一只手就伸过来，抬眼对上了一个满头大汗的许颜晨，许颜晨对姜曦笑了笑说“我来帮你吧，不然很难拿上去的”姜曦楞了一下。 看着眼前这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少女，不经心情也变好了许多。接着两人一起拿着行李上楼，不一会上课铃就响了，姜曦开口“同学，你先去上课吧，行李放这，我自己多跑一趟就好了”许颜晨拿着行李继续往上走说道“没事的，迟到一会没关系 ”终于到了宿舍楼，许颜晨帮忙放下行李就对姜曦说“那我先走了不然我们这数学老师又得罚我抄公式了”说完还做了个鬼脸，姜曦也跟着笑出了声，还没等问问眼前这个小女孩叫什么名字，她就一溜烟跑了，留下的是少女干净的背影。 到了考点，姜曦到停车场停好了车，拉下遮阳板的化妆镜，理了理头发，补了补口红，从包里拿出手表下了车。走到考场门口，姜曦找了个角落站着，她没有看手机，就盯着学校里面的教学楼，她怕许颜晨认不出她来了，没会广播就播报考试结束，陆陆续续就有学生开始从教学楼走出来，家长们挤了上来，东张西望的，都在等自己的孩子。 这时，姜曦一眼看到了许颜晨，不经意笑了，心跳也加快了。她好像知道为什么这几年为什么家里安排的相亲都会无感，职场追求她的人都会一口拒绝了，她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但就这一瞬间，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对她示好的男生女生都无感了。她看着许颜晨，想了想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心想这小孩这几年都没长变样啊，许颜晨和几个朋友说说笑笑从教学楼走出来，突然感受到一股炽热目光，顺着人群看去，她定住了，那是姜曦，四年没见的姜曦。 下一秒许颜晨转头和朋友说了句有人接，就扭头对姜曦招了招手，下一秒就跑下楼梯，成了第一个出学校的人。 站在姜曦对面，许颜晨紧张到扣衣角。姜曦看到了这一幕，会心一笑，不经拿打趣她道“这么紧张干嘛，还以为你会记不得我长什么样了呢”说完后，许颜晨才抬头看着姜曦一脸严肃的说“好久不见啊，姜老师，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都不会，而且我没想到你会来接我” 等到许颜晨说完，姜曦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她说“走吧这里人太多”就这样，姜曦轻轻拉着许颜晨的衣角走出了人群。 回到车上，姜曦把手表递给许颜晨，许颜晨接过来打开包装盒，惊掉了下巴，突然结巴起来说“姜老师，你…你还记得这块表啊？” 姜曦看着许颜晨这惊喜的样子心里也开了花说道“对啊，当时有个人可是盯了这块手表好久了，也不知道你后来有没有买，但我想送你一块”许颜晨取下来戴在手上，下一秒抬头对上姜曦的眼睛，哽咽的说“我很喜欢，谢谢姜老师，既然姜老师都送了我礼物，我也送姜老师一个礼物吧”姜曦摸了摸许颜晨的脑袋说“你要送什么礼物给我呀，我这人可挑剔了” 许颜晨心里抖了抖，她是一个有洁癖的人，讨厌别人的肢体接触，玩的好的也不行，更何况是摸头。 她不经意想起昨天下午给她表白的那个女生，她当时一口拒绝了，可突然脑子里却全是姜曦，那女生哇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没办法，许颜晨又安慰了那个女生好久。 高中这三年身边谈恋爱的朋友也不少，还有给她表白的男生，她全拒绝了。姜曦对她影响太深了，她一直都喜欢姜曦，是学生对老师的尊敬和崇拜，但当她今天再次看到姜曦，心里是说不来的开心，好像是和朋友待在一起的开心不一样。 回过神，许颜晨报了她家的地址，姜曦就开车前往了。考点离许颜晨家不是很远，但是今天有点堵，开了半小时才到。 等姜曦开到小区，叫醒了熟睡的许颜晨，就被许颜晨带上楼了。许颜晨告诉姜曦家里没人，放轻松，一边拉起了姜曦的手，直到到家门口，打开门那瞬间，映入眼的是两束满天星，一束蓝色粉色。 姜曦捂着嘴巴，眼泪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姜曦喜欢满天星，很喜欢很喜欢。所以在离开那年，许颜晨送了姜曦她人生中第一束满天星。 没想到四年后，第二次收到满天星还是许颜晨送的。等许颜晨把两束花抱过来就看到眼眶红红的姜曦。她帮姜曦擦去了眼泪。开玩笑的逗她说“姜老师不是说你这个人很挑剔吗，这个礼物你还喜欢吗？”姜曦没说话，许颜晨两步走过去，放下花，抱住了姜曦。 姜曦人都懵在了原地，就听到耳边许颜晨温柔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喜欢满天星，我一直都记得，所以在艺考回家后我就亲自买了满天星的种子。 想为你种一束只属于你的满天星”听到这是许颜晨亲手为她种的，姜曦又惊又喜，许颜晨接着说道“但是我以前从没种过花，第一次买了没过多久就种死了，于是我去百度学习该怎么照料和种植，这可是我亲手为你种的，你可不能不喜欢啊，姜老师”接着许颜晨放开了姜曦，又冲她做了个鬼脸，姜曦郑重的对许颜晨说“我很喜欢，谢谢”。 第2章 是喜欢吗 许颜晨一边打开冰箱一边对姜曦说“姜老师，还没吃饭吧，今天我亲自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转眼却看到冰箱里只剩下鸡蛋和西红柿，姜曦走了过来看了眼冰箱，倚在冰箱上，和许颜晨对视后一起笑出了声。 许颜晨看着眼前的姜曦，她的一颦一笑全部笑进了许颜晨心里。姜曦清了清嗓子“我们许颜晨同学不是要给我露一手吗，怎么菜都没准备好呀？” 许颜晨下一秒就拉起姜曦出门买菜，突然被拉住，姜曦的身体受惯性不得不向前倾，下巴磕到了许颜晨的肩颈，痛的许颜晨生疼，不得不发出一声嘶的冷气，姜曦赶忙扒开许颜晨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事，还没碰到衣服就被许颜晨躲开了，姜曦一脸疑惑的看了看许颜晨，又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一样低下头。 许颜晨看着她这可爱的样子，在心里乐开了花。重新牵起姜曦的手说“没事，就是当时有点疼，走吧我们去买菜”超市就在小区外面，两人路上就这样一直牵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低着个头，如果姜曦这时抬头，就会发现很搞笑的一幕，因为许颜晨的脸比她还要红。 到了超市两个人推了车子就去选菜去了，在许颜晨的印象中，姜曦爱吃麻辣土豆片、茄盒于是就去挑了土豆，茄子放进购物车里。零零碎碎的挑了一些蔬菜肉类后，许颜晨来到了卖碗的区域，想给姜曦挑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碗。 许颜晨父母从小就忙，于是都是婆婆和奶奶带大的，外婆总是觉得外面的做的不干净，也不喜欢来照顾小许颜晨的保姆，总是把小许颜晨一个人丢在一边自己在沙发上嗑瓜子看电视。辞退保姆后，小许颜晨就一周住奶奶家，一周住婆婆家。 婆婆在她小时候就开始教她做菜了，所以现在的许颜晨一个人做菜根本没什么问题。只是家里的餐具不够，家里只有她自己的那份。 她对姜曦说“姜老师，你挑副餐具，我们就可以去结账了”姜曦点了点头，在前面走着，许颜晨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看着姜曦的背影失了神，直到购物车的轮子和姜曦的裙子缠起来，许颜晨回过神就看到双手叉腰的姜曦，她一边退出来，一边对姜曦说抱歉。看到姜曦的裙子有了一条轮子碾压的痕迹，许颜晨萌生出想送姜曦一条新裙子的想法。 两人拎着菜回家后，许颜晨就把姜曦赶出了厨房，笑眯眯的说“姜老师，我不需要打下手，你放一百个心好了”说完就转身去洗菜了。姜曦看着在水池前洗菜的许颜晨，突然觉得自己更像那个被照顾的。 姜曦坐回了沙发，放起了电视，虽说是打开了电视，可是眼睛却一直关注着厨房。好在许颜晨做菜很快，一集电视放完，许颜晨也打开厨房的门，一个菜一个菜的端出来，姜曦连忙起身想去帮忙，许颜晨拦住了姜曦进厨房的脚步说道“姜老师，厨房油烟太大了，你先去坐着，马上就好了，好不好？”许颜晨像哄小朋友一样哄着姜曦，果然姜曦马上就退回去拉开椅子坐下了。 菜全部上齐了，姜曦看着眼前的这六菜一汤，刚准备说做那么多浪费了就被许颜晨打断了，她说“姜老师，这都是我的拿手菜和你喜欢的菜，不知道你现在还喜欢这两道菜吗？但是你可以尝尝我的手艺，要是你喜欢吃我还给你做。” 听到这句话姜曦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土豆放进嘴里，马上眼睛就亮亮的看着许颜晨，许颜晨看着她这惊喜的样子说道，“外面的做法基本都是裹红薯粉，我自己做来吃了几次，有一次家里没红薯粉了，裹了玉米淀粉，做出来却发现意外好吃，当时我就想你要是吃到肯定会很喜欢” 姜曦放下筷子，对着许颜晨说道“你可以别叫姜老师，我现在都没教你了，怪别扭的。”许颜晨笑了问到“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叫你”姜曦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许颜晨看着她这苦恼的样子觉得很好笑说道“先吃饭吧，不然一会菜冷了”说完就给姜曦碗里夹了一大堆菜。 吃完饭后两人收拾了餐桌，许颜晨准备洗碗，姜曦快步走过来，取下围裙为她挤上，等挤好后，她才发现这动作有多暧昧，她把许颜晨圈在自己怀里的，连忙松开说道“别把衣服弄脏了”走出厨房去了卫生间，姜曦一边轻轻拍打自己的脸，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许颜晨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颜晨，出了卫生间便对许颜晨说有点急事，先走了。许颜晨碗都没洗好，手上全是油，最后也没送她。只是让姜曦到家给她报个平安。 姜曦开着车却不想回家，她把车开到海边停下，脱了鞋向沙滩走去，她站在沙滩上感受晚上吹来的风，感受海水一次次打湿她的脚踝，她是个怕冷的人，海水的冰凉刺痛她身体，同时也刺痛到了她心上。她回想起初二那年这个少女一点点走进她心里。 那个一下课就来找她聊天的许颜晨，那个看出来她心情不好会想尽办法逗她开心的许颜晨，那个成绩差却因为她好好学习英语的许颜晨，那个从不做作业却在谈话后交上来工工整整的作业的许颜晨，那个会在她生病时默默给她送药的许颜晨，那个会提醒她天冷加衣的许颜晨，那个会在其他同学说她严苛时站出来帮她说话的许颜晨，那个会在她离开前送她最喜欢满天星的许颜晨。或许在那时候自己就喜欢上她了。 她知道她这样做不对，而且许颜晨比她小了整整七岁，身边的朋友谈的都没有她和许颜晨差这么大年龄的。 姜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喃喃道“不可以啊姜曦，老牛吃嫩草就算了，但是不可以是许颜晨啊，许颜晨可能就把你当亲姐姐来看待，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么做许颜晨知道了还会这么喜欢你吗？还会对你这么好吗？你们还怎么像以前那样相处啊？”思绪越想越乱，姜曦吹了会海风就开车回家了。 洗完澡躺回床上才看到许颜晨发来的消息问她到家了吗？还邀请她下次再去家里吃饭，邀请姜曦下周两人一起出去玩。 姜曦看着屏幕却不知道该怎么回许颜晨，更不知道怎么面对许颜晨，以后又该怎么相处。索性选择回了个安全到家就把手机放在了床头准备睡觉。 姜曦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很多，已经很多年没有失眠的姜曦，今天晚上却失眠了。 第3章 两个女生谈恋爱 许颜晨收到姜曦消息后，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如果姜曦过会还没回消息，许颜晨就要去找姜曦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关心姜曦，又为什么不抵触姜曦的肢体接触，甚至愿意去牵姜曦的手，这些行为在她眼里都是不会发生的事，可是，姜曦出现了。 她听着歌，想着这些问题。杨涵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歌曲被打断，思绪也被打断，许颜晨不得不皱了皱眉，看到是杨涵的电话她接了起来， “喂，我在外面喝酒，你要来吗？”“不来”许颜晨一口拒绝，杨涵软磨硬泡说到“来呗，高考都结束了，好好放松一下，顺便我有个重要的事情和你说”招架不住杨涵的软磨硬泡，许颜晨答应了“地址发我，我一会过来。” 刚挂断电话，许颜晨电话又响起，是许颜晨妈妈打来的，按下接听“晨晨，高考怎么样啊，不管怎么样妈妈都相信你，考完了就好好出去玩玩，妈妈给你转了钱，别一个人闷在家里，妈妈还抽不开身，和你爸爸还在医院加班呢”许颜晨说“没事妈妈，你和爸爸照顾好身体就好”许颜晨还准备说两句就听到那边有人叫她妈妈，就挂了电话。 休息了会，许颜晨抽了杆烟，就换衣服出门了。打车到了杨涵在的酒吧，她没有着急进去，而是蹲在门口抽了杆烟，给杨涵发了消息说到了。 不一会，杨涵就牵着一个女生走了出来，许颜晨站了起来，杨涵介绍道“给你介绍一下，我女朋友秦欣，我们在一起半年了”听到这许颜晨一脸惊讶看着她们两个，“这是我在学校玩的好的朋友许颜晨”秦欣和许颜晨打了招呼后就一脸娇羞趴在杨涵怀里，看着依偎的两人，许颜晨不忍打断问“其实我有点好奇，你们两个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对方的？” 杨涵嘲笑了许颜晨半天才开口说“虽然她也是女生，但是她给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和她在一起会开心，也会吃醋，会有占有欲，也想把好的一切都给她。” 看着许颜晨懵懵懂懂的样子嘲笑说道“你都没谈过恋爱，怎么又会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呢，这个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自己去领悟吧”说完就转头进酒吧，许颜晨瞪了杨涵一眼说“我就不进去了，回家休息了。”杨涵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她知道许颜晨一直都是这个不冷不热的性格。 许颜晨没有着急打车回家，而是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她对姜曦是喜欢吗？她不知道”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她的初中，和姜曦第一次遇见的学校，现在已经很晚了，肯定已经进不去了。但许颜晨还是想进去看看，于是她拨通了姜曦的电话。 这边姜曦难得的失眠也没睡着，听到了许颜晨打的电话便接了“那个，你还没睡啊，我刚刚走到我们初中学校门口了，我想进去看看，但是我进不去，你要不要过来，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听到这话姜曦脑子一热说了句好就挂了电话。下一秒她就后悔了，怎么就嘴快答应许颜晨了呢。没办法，她还是换了衣服出门。 等姜曦把车开到学校门口时，才看到许颜晨蹲在角落抽烟，姜曦皱了皱眉，心想这个小朋友居然还会抽烟呢，她下车向许颜晨走了过去。看到姜曦来了，许颜晨一瞬间像个被抓包的小孩一样赶紧丢掉烟头熄灭。 姜曦站在她对面，看着姜曦没说话，许颜晨紧张的搓了搓手，低着头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抽烟”听到这句话姜曦笑了笑说“没关系，现在你也成年了，而且我早就不是你的老师了，我不介意的，走吧。”两人来到保安室，给校长打了个电话，登了记就进去了。 许颜晨开心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进来”“当时实习完后彭老师还想留我在她学校上班呢，现在都是校长了。”许颜晨没说话。两人默契的爬坡，上楼梯终于走到了姜曦当年住的宿舍门口，现在已经改成了教室。 许颜晨抬头看着姜曦说“那年就是你把我拉到你寝室来给我泡了藕粉，让我觉得你真的好热情。”姜曦摸了摸许颜晨的头，说“以后你想喝，我都给你泡，只给你一个人泡。”听到这句话许颜晨心慌了，最后沉默了好久只说了个好。 两人在校园逛了好久就出校了，上车后姜曦说“我送你回家吧”许颜晨点头答应了。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许颜晨就把手伸出窗外感受风一点点穿过她的手心，却不知这些都被姜曦看在眼里，所以姜曦慢慢把车速降低也打开了窗户，陪着许颜晨一起吹风。 到家楼下后，许颜晨解开安全带但没着急下车，她转头看向姜曦，犹豫了半天说“要不要今晚就住我家，我们好好聊聊天。”姜曦想拒绝的，但是看着许颜晨满脸期待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就答应了。 停好车后两人一起上楼，这是许颜晨第一次留人在家里过夜，之前她朋友在她家玩到再晚也会把她们送回家。 换了鞋后姜曦就坐在沙发上发呆，许颜晨给姜曦找了套睡衣走出来就看到呆呆萌萌的姜曦。她把睡衣递给姜曦说“这是我新买的睡衣，洗了还没穿过呢。” 姜曦伸手接住说了声谢谢就去卧室换衣服了。等到姜曦穿着蜡笔小新图案的睡衣出来后，许颜晨看到就止不住大笑。 姜曦被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就理了理头发说“我没穿过这么卡通的睡衣”许颜晨走了过来，看着姜曦绕了一圈说“很可爱的，只是没见过姜老师穿这类衣服。” 话刚出姜曦就准备去抓许颜晨，但是被躲开了。许颜晨做了个鬼脸笑着说道“不带急眼的噢，姜老师。”两人重新坐在沙发上，聊了很久才知道四年前两人分开后，姜曦出了车祸，昏迷了一个多星期，在医院躺了一年多，这才断联的。 听着这些许颜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跟着难过起来，眼眶红红的看着姜曦，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姜曦，这么大的事故，却被姜曦用几句话潦草的带过。 她不敢想当时的她有多难熬，又是多么无助。就抱住了她说“没事的，以后你有我，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姜曦不知道为什么许颜晨为什么要这样说，却还是心里暖暖的。 她感谢上天在她姐姐去世那年让她选择了这个学校遇见许颜晨，许颜晨一点点治愈了她，也感谢许颜晨说以后会保护她的话。因为她相信许颜晨能做到。 第5章 秘密基地 许颜晨没睡多久就醒了，看了会电视，终于等到了姜曦的电话“我刚刚忙完，我们一起吃饭吧，然后晚点再去我的秘密基地，你收拾一下，我现在过来接你。”许颜晨说了好就挂断了电话。 许颜晨洗了个头，吹干就下楼了，才看到姜曦已经把车停在楼下了。姜曦看到许颜晨来了就摇下车窗，说“快上来吧，我们去吃饭。” 等许颜晨上车系好安全带后，姜曦不知道从哪摸出两颗糖递给许颜晨，许颜晨看到后愣了一下，就开开心心的接下了。 许颜晨开车来了一家火锅店，是两人四年前吃过的那家火锅，许颜晨还记得姜曦爱吃什么，讨厌什么。 于是拿着菜单点的全是姜曦爱吃的菜。接着许颜晨去做了蘸料，给姜曦也做了份没有葱，没有香菜的蘸料。 姜曦看到许颜晨把蘸料端给她时，看着许颜晨细心照料她，记得她爱吃的菜系，依旧记得她不吃葱和香菜。她心动了，她怕许颜晨知道自己喜欢她后就不会对自己那么好了。于是她藏起眼里的爱意，生怕被许颜晨看出端倪。 吃完饭后姜曦开车带许颜晨来到了她的秘密基地。是一个写字楼的天台，两人站在天台上，姜曦笑着说“这里抬头可以看到星星，低头可以整个车水马龙的城市。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开心的时候也来，不开心的时候也会来这，我没有带其他人来过，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啦。”许颜晨笑着说“谢谢，以后每次我都陪你来。” 姜曦听完后笑笑，好像每次许颜晨说的话，她都深信不疑。 两人就站着一起吹晚风，许颜晨拿出手机又开始了拍摄，她喜欢大海，蓝蓝的天空，星空，月亮，星星。 姜曦看着她这么专注的样子，不经意想，以后谁和许颜晨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吧，可是姜曦不敢再深想了，因为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掉下来了。 还没抬手抹去眼泪，许颜晨已经站过来了，轻轻为姜曦擦去眼泪。关心的问到“怎么了吗？怎么突然哭了？” 姜曦抽噎到说“我不想哭的，可是一看到你，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出来了，我其实忍得挺好的，也不轻易哭。”听完后许颜晨发出一声质疑“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能哭啊，难过的时候，生气的时候，压力大的时候，哭出来不是很正常吗？虽然哭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可以释放情绪。” 听完这些，姜曦又被逗笑了，觉得面前这个小朋友真的无时无刻都在治愈她，好像许颜晨才是那个大姐姐，她才是小朋友。 姜曦看着月亮发呆，许颜晨看着这一幕不经感叹好美啊，于是她悄悄举起手机想把这份美记录下来，许颜晨看着这张照片，觉得是自己拍得最满意的照片了。 她把这张照片设置为手机壁纸，但是怕姜曦看到会不太好，就悄悄设置了和姜曦的微信聊天背景，这样就这样随时随地看到姜曦了。 许颜晨走过去站在了姜曦旁边，她觉得这两天和姜曦待在一起真的会开心很自在。她转过身看着姜曦的眼睛，沉默了几分钟了，认真的说“姜曦，我有话想给你说”这是许颜晨第一次叫姜曦的名字。姜曦也跟着紧张起来。 许颜晨接着说“可能我接下来说的话会让你讨厌我，不喜欢我，甚至不会和我去旅行了，可是我觉得这是我最真实的感受，我想告诉你，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六年，但是中间我们断联了四年，我也总会想起你，那次联系上你后我就开始种满天星了，会想见你，会期待你看到满天星时的惊喜，好像你快乐我也会跟着开心，看着你笑我也会跟着傻笑。 你好像一直在慢慢治愈我，让我平平无奇的生活变得有意思，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会在我难过的时候陪着我，逗我开心，像一个大姐姐一样照顾我，对我好。 会在我父母忙的时候你辅导我做作业，还会学做菜给我吃，可那时候的你也是可刚毕业的学生啊，虽然最后菜都烧糊了，还把手烫伤了。但是你给了我温暖。 看着你穿着围裙不熟练的样子，那一刻我在心底就发誓要好好学做菜，以后做菜给你吃，谢谢老天让我再联系上你，我也做到了。我没有喜欢过别人，更没有谈过恋爱，慢慢的这两天下来，我好像知道困扰我这么久的答案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心动，但遇见你之后我的心就乱了。 我喜欢上你了，姜曦，是情侣一样的喜欢。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说实话昨天听到的时候还挺难过的，但是我觉得这是我的青春，你是当事人，你有知情权。” 姜曦听完许颜晨这么认真的表白，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她用沙哑的声音说“许颜晨，谢谢你的喜欢，也谢谢你能喜欢我，昨天你问我有喜欢的人了吗，我说有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因为这个人就是你。” 许颜晨震惊了好久，半天没有说出话，只是说“姜曦，我真的好喜欢你。”姜曦一边拍拍许颜晨的背安抚她一边笑着说“我们慢慢来好不好，说心动容易，但说爱很难，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下一秒就被许颜晨抱住说“慢慢来，不着急，我根没想过你会喜欢我，也不敢想。我会用时间和行动证明我自己的。” 直到两人这个姿势都抱僵了，许颜晨才慢慢松开，许颜晨的笑就没停下来过，就差个长个尾巴，像个小狗一样对着姜曦摇尾巴了。两人下了楼，姜曦执意要送许颜晨回去，许颜晨说“不用了，你今天都累一天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我们下次见。” 姜曦拗不过许颜晨就开车回家，叫许颜晨注意安全。 许颜晨看着姜曦的车一点点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立马蹦老高了，笑嘻嘻的说“原来她喜欢的人是我，居然是我！” 今晚许颜晨兴奋得不行，回家躺在床上怎么也没睡着，就打开相册，看着姜曦的那张照片慢慢睡过去了。 第6章 过敏 高考结束后，许颜晨和姜曦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海边旅行。这是她们第一次一起出远门，许颜晨兴奋得像个孩子，而姜曦则温柔地笑着，看着她忙前忙后地准备行李。 “姜曦，你看我带了这么多防晒霜，还有帽子、墨镜，我们一定要做好防晒！”许颜晨一边整理行李，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姜曦靠在门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她轻声说道：“你带这么多东西，我们是要去海边，不是去沙漠。” 许颜晨抬起头，冲她眨了眨眼：“这可是我们的第一次旅行，当然要准备充分啦！”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消散了。 第二天一早，她们坐上了前往海边的飞机。许颜晨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云层，心里充满了期待。姜曦则安静地坐在她旁边，偶尔侧过头看她一眼，眼里满是温柔。 到达目的地后，海风迎面吹来，带着咸咸的味道。许颜晨深吸一口气，兴奋地拉着姜曦的手：“我们快去酒店放行李，然后去海边！”姜曦笑着点头，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 放好行李后，两人换上轻便的衣服，直奔海滩。许颜晨脱下鞋子，赤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感受着细沙从脚趾间流过的触感。她回头看向姜曦，发现她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束百合花。 “姜曦，你怎么买了花？”许颜晨跑过去，好奇地问道。姜曦微微一笑：“这是送给你的，庆祝我们第一次旅行。” 许颜晨接过花，心里一阵感动。她低头闻了闻花香，却发现姜曦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姜曦，你怎么了？”许颜晨紧张地问道。姜曦皱了皱眉，轻轻揉了揉鼻子：“我好像对百合花有点过敏。” 许颜晨一听脸色大变，立刻把花放到一边，紧张地拉住姜曦的手：“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快回酒店，我给你找药！”姜曦摇摇头：“没事的，只是有点痒，过一会儿就好了。”“不行！”许颜晨坚决地说，“过敏可不是小事，我们得赶紧处理。” 她拉着姜曦快步回到酒店，翻出随身带的药箱，找到抗过敏药递给姜曦：“你先吃药，我去给你倒水。”姜曦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一阵暖意。 她轻声说道：“晨晨，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许颜晨把水递给她，眼里满是心疼：“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对百合花过敏？早知道我就不让你买花了。”姜曦笑了笑：“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会这样。” 许颜晨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以后不准这样了，你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姜曦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吃过药后，姜曦的症状渐渐缓解。许颜晨松了一口气，提议道：“我们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出去玩吧。”姜曦却摇摇头：“不用，我已经好多了。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海边，怎么能浪费时间呢？” 许颜晨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两人换上泳衣，来到海边。许颜晨兴奋地跳进海里，朝姜曦招手：“快来！水好舒服！”姜曦笑着走进海里，感受着清凉的海水包裹着身体。两人在海里嬉戏打闹，笑声回荡在海风中。 傍晚时分，她们坐在沙滩上，看着夕阳缓缓落下。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海面上泛着金色的波光。许颜晨靠在姜曦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姜曦，谢谢你陪我来这里。” 姜曦侧过头，看着她被夕阳映红的脸颊，温柔地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也很开心。”许颜晨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心里一阵悸动。她轻声说道：“姜曦，我真的很喜欢你。”姜曦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也是。” 接下来的几天，她们一起出海追鲸，看着巨大的鲸鱼从海面跃起，溅起层层浪花；一起在沙滩上散步，留下两排并排的脚印；一起在夜晚的星空下聊天，分享彼此的梦想和心事。 之后的每一天，许颜晨都细心照顾着姜曦，生怕她再有什么不适。而姜曦则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心里充满了感激和爱意。 旅行的最后一天，她们早早起床，来到海边看日出。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太阳缓缓升起，将海面染成了金色。 许颜晨握住姜曦的手，轻声说道：“姜曦，这次旅行是我最美好的回忆。”姜曦点点头，眼里闪着泪光：“我也是。颜晨，谢谢你。”许颜晨转过头，看着她温柔的脸庞，心里一阵悸动。她轻声说道：“姜曦，我们以后还要一起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风景，好不好？” 姜曦笑着点头：“好，我们一起。” 回程的路上，许颜晨靠在姜曦的肩膀上，渐渐睡着了。姜曦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充满了幸福和满足。她知道，这段旅程不仅让她们的心更加贴近，也让她们明白了彼此的重要性。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她们相信，只要彼此相伴，就一定能够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迎接每一个日出日落。 第7章 说爱 旅行结束后，许颜晨和姜曦回到了家。两人放下行李，虽然身体有些疲惫，但心里却充满了甜蜜。 许颜晨提议道：“姜曦，我们看个电影吧，放松一下。”姜曦笑着点头：“好啊，你想看什么？”许颜晨想了想，眼睛一亮：“看一部爱情片吧，正好应景。”姜曦被她逗笑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呀，总是这么可爱。” 来到电影院 ，两人找到位置就坐下，姜曦和许颜晨都不爱吃爆米花就没买，只买了杯可乐，姜曦一直记得许颜晨爱喝可乐。许颜晨偷偷拿出手机在昏暗的环境下偷偷拍了两人的照片，心里暗暗想着“这可是和姜曦重逢后第一次看电影，必须记录一下。” 电影开始了，许颜晨看得入神，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姜曦，心里暗暗想着自己的计划。 电影结束后，许颜晨借口去洗手间，悄悄溜出了门。她跑到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姜曦最喜欢的满天星。她捧着花，心跳加速，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许颜晨深吸一口气，走到姜曦面前，郑重地说道：“姜曦，我有话想对你说。” 姜曦抬起头，看到她手里的满天星，愣了一下：“晨晨，你这是……”许颜晨鼓起勇气，直视着她的眼睛：“姜曦，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现实的差距，我比你小七岁，可能还不够成熟，但我真的很喜欢你。从我们重逢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会有顾虑，所以我写了一封信，希望你回家后再看，看完之后再给我答案，我不着急。”姜曦接过信，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轻点头：“好，我会认真看的。” 姜曦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信纸上，许颜晨的字迹工整而有力，字里行间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写给姜曦：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正式地给你写信，可能有些话当面说不出口，也怕看着你我紧张忘词，所以我想用文字表达我的心意。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现实的差距，我比你小七岁，还不够成熟，但我发誓，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我绝对不会辜负你。我会好好对你，努力赚钱，给你一个安稳的未来。你已经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从我们重逢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我想要一直守护的人。我会努力变得更好，成为那个能让你依靠的人。 我已经把你计划到我的未来里。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旅行，一起经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无论未来有多难，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 我会一直爱你，绝不放开你的手，直到我心跳结束的时候。我们会一起面对所有困难的。所以，姜曦，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许颜晨 姜曦看着信，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她没想到许颜晨会这么认真，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对她的喜欢和承诺。 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仿佛所有的顾虑都在这一刻消散了。她擦了擦眼泪，拿起手机，拨通了许颜晨的电话。 许颜晨正坐在沙发上，紧张地等待着姜曦的回应。手机突然响起，她立刻接起电话：“姜曦？”电话那头，姜曦的声音有些哽咽：“颜晨，我在你家楼下。”许颜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跑下楼。她看到姜曦站在车旁，眼里还带着泪光。 “姜曦，你怎么来了？”许颜晨有些慌乱地问道。姜曦没有回答，而是走上前，紧紧抱住了她。许颜晨感受到她的颤抖，心里一阵心疼，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怎么了？是不是信里说了什么让你难过了？还是太快了吓到你了？” 姜曦摇摇头，声音沙哑：“晨晨，我们在一起吧。”许颜晨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心里涌起一阵狂喜。她紧紧抱住姜曦，声音有些颤抖：“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姜曦点点头，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嗯，我愿意。你的信让我明白，你是认真的。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许颜晨松开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姜曦，我会好好对你，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姜曦笑了，眼里满是温柔：“我相信你。” 两人站在楼下，紧紧相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们。夜晚的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但她们的心里却充满了温暖。 过了一会儿，姜曦松开她，轻声说道：“晨晨，我们上楼吧，外面有点冷。”许颜晨点点头，拉着她的手上了楼。回到家里，两人坐在沙发上，许颜晨依旧紧紧握着姜曦的手，仿佛怕她消失一样。 许颜晨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搓手“姜曦，你真的不介意我比你小七岁吗？”许颜晨有些忐忑地问道。姜曦摇摇头，温柔地说道：“其实我没有择偶标准，但是我不会谈比自己小的，我也没谈过恋爱，但是遇见你之后，这些规则都打破了，因为你让我看到了年下的热情和执着。 所以我愿意相信你一次，也是相信我自己一次。年龄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你的心意。你的信和这段时间的行动足以证明，你是认真的，这就够了。” 许颜晨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就好。我会努力变得更好，成为那个能让你依靠的人。会珍惜每分每秒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也会努力赚钱，追上你的脚步，所以你可以等等我吗？” 姜曦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已经很好了，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一起努力，好吗？”许颜晨点点头，眼里满是坚定：“好，我们一起。” 姜曦晚上住在许颜晨家的，虽然两人确定了关系，但许颜晨怕姜曦误会她有什么非分之想，老老实实的睡在了沙发，姜曦怎么哄怎么劝都没用。 最后还调皮的逗许颜晨，问她是不是害羞，不敢和她睡。许颜晨脸红透了，看着姜曦没说话，把头低得很低，只是自顾自的给姜曦收拾床铺。 第二天晚上，许颜晨提议道：“姜曦，我们周末去爬山吧，听说山顶的日出特别美。”姜曦笑着点头：“好啊，正好放松一下。” 周末一早，两人出发去爬山。虽然山路有些陡峭，许颜晨比姜曦身体稍微好点，就一直牵着姜曦走，终于在天亮前到达了山顶。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她们身上。 许颜晨握住姜曦的手，轻声说道：“姜曦，谢谢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会一直陪着你，看每一个日出日落。”姜曦侧过头，看着她被阳光映红的脸颊，温柔地说道：“我也是。晨晨，我们一起走下去，好吗？”许颜晨点点头，眼里满是幸福：“好，我们一起。” 第8章 母校 七月的阳光穿过玻璃窗，在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许颜晨盯着电脑屏幕深吸一口气，指尖颤抖着按下查询键。当609这个数字跃入眼帘时，她抓起手机就往楼下冲。 姜曦接到电话赶到秘密基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少女站在天台上手里捧着一束粉色的满天星。 许颜晨看到姜曦来了便上前一步，将手里的花送出去。我考上你的母校了！摄影专业！许颜晨原地转了个圈，从开学起，我要把你错过的四季都拍下来。 姜曦轻轻揉了揉许颜晨的脑袋，忽然注意到少女手机屏保是她们在电影院模糊的合照。什么时候偷拍的？姜曦笑着戳了戳对方酒窝。这叫纪实摄影。 许颜晨得意地晃了晃手机。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许颜晨看了眼来电显示连忙接起：妈...对，609分...嗯嗯选好了，是姜老师母校的摄影专业，姜曦看见少女耳尖慢慢泛红，知道啦，放心吧，会注意安全的... 挂断电话不到三分钟，支付宝到账提示音清脆响起。 许颜晨看着五位数的转账金额，转身扑进姜曦怀里：爸妈让我们去毕业旅行！我们订后天的机票，去仙本那看海好不好？ 飞机降落在斗湖机场时，咸湿的海风裹挟着热带花果香扑面而来。许颜晨踮脚给姜曦别上鸡蛋花发卡，指尖拂过她耳后防晒霜没抹匀的一小块肌肤：听说马布岛的水屋能看到海龟产卵呢。 玻璃海在快艇下方铺展开来，像打翻的翡翠匣子。姜曦攥着少女的手腕防止被浪打湿，忽然看见她运动相机屏幕上跳动的反光——许颜晨不知何时将两人的合照贴在了镜头盖上。 欢迎来到天堂之镜！ 戴头巾的船家笑着抛来缆绳。许颜晨率先跳上木质栈桥，转身时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露出腰间挂着防水袋的银色钥匙——那是她们水屋的房门卡。 推开珊瑚礁彩绘的房门时，姜曦愣住了。整面落地窗外，渐变蓝的海水正轻轻拍打着立柱，三色堇珊瑚在水波中摇曳生姿。床头柜上摆着星星瓶，便签上是少女稚气的字迹：第一次折星星送人。 喜欢吗？许颜晨从背后环住她，特意选的蜜月套房。耳尖却诚实地泛红。 午后阳光把栈桥晒得发烫。许颜晨蹲在码头调整潜水镜，忽然被姜曦按住肩膀：先涂防晒，上次在登别...话没说完就被少女拽进海里，溅起的水花惊走一尾霓虹色的雀鲷。 水下世界在呼吸管里安静绽放。许颜晨的镜头追着玳瑁海龟游动，转身时却发现姜曦停在珊瑚丛旁——成群的玻璃鱼正围着她淡紫色的脚蹼打转，阳光穿透水面在她背上织出流动的光斑。 傍晚当侍应生端来装饰着百合花的椰子鸡时，许颜晨突然变了脸色：快撤走！她对百合过敏！姜曦看着少女用蹩脚的英语比划着换掉所有带花的餐具，连餐巾纸都仔细检查是否有花粉痕迹。 月光落在她沁出汗珠的鼻尖上，那些在信里写过的承诺突然具象成眼前这个手忙脚乱的身影。姜曦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也不说话。她知道，尽管以后去其他国家，不是用英文，可遇到这样紧急情况，许颜晨还是会手忙脚乱的用肢体动作沟通，因为许颜晨爱她。 其实不用这么紧张。回水屋的栈桥上，姜曦晃了晃起红疹的手腕，已经不痒了。许颜晨却突然转身，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海底的时候，我差点弄丢了你。" 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当时你在看珊瑚，有只狮子鱼从我们中间游过...姜曦这才想起那个转瞬即逝的瞬间。 她以为少女在专注拍摄，原来余光始终都在自己身上。海风送来远处巴瑶族孩子的歌声，许颜晨的泪珠"啪嗒"砸在木质栈桥上。 我保证。 少女竖起三根手指，睫毛上还挂着水光，以后潜水绳要把我们手腕绑在一起，吃饭前检查所有鲜花，每天比你早起十分钟试水温...承诺被突如其来的吻封在唇间。 椰子糖的甜味在齿间化开，姜曦尝到海盐的咸涩。许颜晨僵成雕塑，直到对方退开半步才找回呼吸：这…这是...盖章认证。姜曦晃了晃星砂瓶，里面不知何时多了两片孔雀绿的鱼鳞，许导游的服务承诺，我收下了。 深夜涨潮时分，许颜晨蹑手蹑脚摸出房间。月光照亮她怀里防水袋中的物品——白天在巴瑶族村落买的贝壳画，此刻正被她用鱼线串成风铃。 当第一声叮咚响起时，装睡已久的姜曦睁开眼，看见少女赤脚站在露台，发梢缀满碎钻般的月光。 姜曦突然出现在许颜晨身后，开口“你偷偷在这干嘛呢”许颜晨吓得差点摔了热熔枪：你装睡！在计划怎么把我也写进毕业设计？姜曦倚着门框笑，目光扫过少女藏在躺椅下的素描本——摊开的纸页上画着环形珊瑚礁，中央水屋 被改造成玻璃摄影棚，标注着“晨曦工作室”。 潮声渐响，许颜晨红着脸递过风铃。贝壳上歪歪扭扭刻着她们名字的马来文缩写，月光穿过孔洞，在地板上洒出星星形状的光斑。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染红卡帕莱的海平面时，许颜晨的镜头捕捉到了永生难忘的画面——姜曦站在及腰的海水中，纱笼被朝霞浸成蜜桃色，脚边环绕着银币大小的热带鱼群。 在她身后，二十只海豚正跃出绸缎般的海面。 后来这张照片被命名为《潮汐来信》，永远挂在她们工作室的入门处。每当有人问起创作灵感，许颜晨总会轻抚过相框边缘：那是神明听见了我所有未说出口的告白。 第9章 银戒 第二天一早许颜晨看着姜曦还在睡就静悄悄的出了门。给姜曦留言让说今天会有巴瑶族少女带她去玩，她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在巴瑶族少女的指引下找到作坊时，正午的太阳正炙烤着铁皮屋檐。她抹了把颈间的汗珠，目光被工作台上跳动的银光攫住——老匠人布满刺青的手臂肌肉偾张，铁锤落下时迸溅的火星像碎钻般散落在椰壳炭炉四周。 要自己做戒圈？老人用砂纸打磨着半成品，混浊的眼睛透过老花镜打量她。许颜晨展开素描本，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交叠的浪花纹样，页脚有块晕染的茶渍——那是上个月姜曦辅导她画设计图时打翻的茉莉花茶。熔炉点燃的瞬间，她本能地后退半步。 银锭在坩埚中化作流动的月光，热浪裹挟着海盐的气息扑面而来。老人用铁钳夹起坩埚，熔银注入戒圈模具的瞬间，许颜晨突然想起姜曦煮咖啡的模样——手腕悬停的弧度都带着令人安心的精确。 手腕要像托着露珠。老人用生硬的英语指导她握锤姿势。当第13块银料报废时，老匠人突然按住她发抖的手：刻个名字试试。刻刀触到银胚的刹那，许颜晨的呼吸突然平稳下来。 刀尖游走的轨迹渐渐勾勒出"X"的棱角，就像无数次在草稿纸上偷写姜曦名字的缩写。 暮色漫进作坊时，戒圈内侧终于刻满52朵微型满天星。老人递来放大镜，她看见每片花瓣都带着细小的锯齿——正是五年前姜曦别在她校服上的那朵野花的纹路。 接着老人将星砂倒进釉料罐。许颜晨看着蓝绿色颗粒在溶液中舒展，恍惚间听见潮汐的脉动。当戒圈浸入釉料的瞬间，她鬼使神差地割下一缕头发投进熔炉——当地传说这样能让誓言渗入金属的肌理。 组装戒托时，焊枪的火舌突然舔过虎口。许颜晨闷哼一声，将烫伤的手指藏进浸满汗水的围裙。老人默不作声地递来药膏，她却盯着开始涨潮的海面：来得及在满月时完成吗？ 月光铺满栈桥时，许颜晨对着路灯举起成品。星砂在戒面流转成迷你的海洋，浪花纹路间藏着她的头发熔炼出的金丝。 她没注意到身后渐近的脚步声，直到姜曦的气息笼罩住耳畔：这是我们的旅行礼物？ 藏在身后的右手还在渗血，许颜晨慌乱间碰翻了绒布盒。 戒指滚落在木质桥面上，内侧的刻痕在月光下清晰可辨——除了满天星，还有极小的日期：2023-6-8她们重逢的第一天和两人的名字首字母X&J。 姜曦拾起戒指时，一滴温热突然落在银圈表面。许颜晨抬头看见她泛红的眼尾，刚要开口就被拥入带着海盐气息的怀抱。远处传来祭祀海神的鼓声，她们的无名指在黑暗中轻轻交扣。 第10章 惊喜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许颜晨蹲在敞开的行李箱前，把最后一台相机和三脚架塞进防震海绵里。隔壁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探头一看，姜曦正把几本厚厚的英文教材往行李箱里装。 "你带这么多书干嘛？"许颜晨靠在门框上，手指无意识地转着无名指上的银戒。戒指上的海浪纹路在晨光中泛着微光，让她想起半个月前打造这对戒指的情景。 姜曦啪地合上行李箱，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是说好要给你惊喜吗？晚点你就知道啦飞机穿越云层时，许颜晨歪头看着窗外的云海。姜曦正低头翻看手机，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英文文档，标题栏隐约能看到"教学大纲"几个字。 空乘送来果汁时，许颜晨发现姜曦右手中指的银戒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蓝光——那是熔炼时加入的星砂在闪烁。 "报道流程都记清楚了吧？"姜曦突然转头，发丝间飘来淡淡的雪松香。许颜晨点点头，想起昨天姜曦陪她整理入学材料到深夜，连辅导员电话都背熟了。 正午的校园熙熙攘攘，许颜晨在摄影系摊位前填表时，姜曦拖着行李箱站在树荫下打电话。蝉鸣声里，"教务处""入职手续"几个词断断续续飘过来。她刚要细听，就被热情的学长塞了满怀的新生手册。两人就分开约定好在桂花树下见面。 百年桂花树在图书馆东侧投下大片荫凉。许颜晨小跑过来时，姜曦已经等在盘虬的老树根旁。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衬衫，胸前别着崭新的工作证，金属校徽在阳光下亮得晃眼。 "这是......"许颜晨的手指抚过工作证上的烫金字，"文学院副教授？" 姜曦笑着摘下工作证挂在她脖子上："上个月刚通过面试。"她伸手擦掉许颜晨鼻尖的汗珠，"之前说想换工作环境是真的，但更重要的是——"她故意拖长声音，"某位小朋友很粘人，我也舍不得和我的小朋友分开。" 许颜晨的眼泪啪嗒掉在亚克力工作证上。她想起这个月姜曦总在深夜看文献，电脑旁堆着《高校教学法》和《英美文学导读》，原来都是为了这次转职。 "哭包。"姜曦从包里掏出纸巾，露出里面夹着的租房合同，"三室一厅，主卧我们两睡，一个次卧给你改造成暗房，一个次卧我放书。中介说下午就能看房。" 推开公寓楼703的房门时，咸湿的海风迎面扑来。许颜晨扑到阳台上，发现这里居然能看到一片海湾。姜曦从后面环住她："特意选的，这样你冲洗照片累了一抬头，看着大海心里舒适一点。" 傍晚的超市挤满开学采购的学生。许颜晨踮脚去够货架顶层的相纸，姜曦突然从身后伸手，工作证轻轻蹭过她的耳朵："要蓝色格子还是米色条纹的床单？"蓝色吧，我喜欢蓝色一点。收银台排队的间隙，许颜晨盯着姜曦整理购物券的手指。那枚星砂戒指在灯光下流转着微光。 组装书架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许颜晨坐在地板上拧螺丝，看着姜曦把厚重的文学典籍码进书架。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钱包里掏出枚硬币："要不要学当地人？把开运钱币塞在书架底下。"姜曦笑着接过硬币，硬币被郑重其事地压在最底层的《英美诗歌选集》下面。 夜幕降临时，许颜晨瘫在新铺的床单上。姜曦正在厨房研究咖啡机的说明书，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画出波浪纹，她突然跳起来翻出相机。"别动！" 许颜晨按下快门时，姜曦恰好转头，银戒在取景框里划出一道流光。照片慢慢显影的三十秒里，许颜晨的手指轻轻拂过她手背上未愈的烫伤——那是制作戒指时被火星溅到的小疤痕。 九月的烈日把塑胶跑道晒出刺鼻的焦味，许颜晨的迷彩服后背上晕开层层盐霜。她趁着教官转身的瞬间，偷偷用指尖勾了勾无名指上的银戒——这是军训唯一允许佩戴的首饰，星砂在戒面流转的凉意能让她在站军姿时多撑五分钟。 "第三排左二！眼睛不许乱瞟！"教官的呵斥惊飞了树上的蝉。许颜晨盯着前面同学后颈滑落的汗珠，突然想起姜曦今早塞给她的秘密武器。趁着午休钻进洗手间。 她从裤包里掏出迷你密封袋，里面藏着三片柠檬糖，糖纸背面还用荧光笔写着"16:00补给站"。 傍晚解散哨响时，许颜晨拖着灌铅的双腿挪到食堂西侧。姜曦正站在自动贩卖机前，白大褂里套着军训值班医生的胸牌，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渗出冰凉水汽。" 中暑药和冰镇电解质水，"她把袋子塞过来时，食指在许颜晨掌心快速画了个五角星，"医务室今天收了六个晕倒的。" 第四天半夜紧急集合，许颜晨摸黑打背包时把戒指转了三圈。负重跑过文学院楼时，她看见三楼某扇窗透出暖黄灯光——姜曦的办公室位置正对着跑道转弯处。等跑到第八圈，那扇窗突然规律地明灭三次，像海上灯塔。 最后三天暴雨突至，战术训练改在体育馆。许颜晨匍匐过铁丝网时，护肘里突然掉出个防水袋。爬完全程才敢打开，里面是姜曦手绘的漫画版匍匐技巧，还有两片暖宝宝，背面印着"别让摄影的手受伤"。 会操当天，许颜晨作为标兵站在方阵最前方。踢正步经过主席台时，她看见观礼席闪过一抹熟悉的蓝——姜曦的工牌挂绳在阳光下晃啊晃，像海面跃动的银鱼。 当她们方阵喊出"青春无悔"的口号时，主席台右侧突然亮起相机反光板的白光，她知道某个"值班医生"正在用她的备用相机记录这一刻。 结束了军训后的第一天晚上，许颜晨摸到戒指内侧的52朵小星星。月光透过铁窗落在床头，她突然明白姜曦为什么非要送她军训——那些藏在水瓶标签背面的鼓励诗、缝在作训服内衬的薄荷叶，还有总在极限时刻出现的补给，都是姜曦对她的爱，是比戒指更恒久的星砂。 当月光爬上床头柜的新相框，许颜晨在相框是看到了一张便签"明天第一节是摄影系大一的《视觉美学》，姜老师要去听听许同学有没有认真记笔记。"后面跟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一看就是趁她洗澡时匆忙画的。许颜晨看着爱心也傻笑起来。 第11章 许颜晨的星星 傍晚的火锅店飘着牛油香气，姜曦第三次整理了衬衣领口。许颜晨伸手将她的发尾抚平，星砂戒指在霓虹灯牌下闪着微光："别紧张，杨涵是我高中玩的很好的朋友，她女朋友秦欣我之前也见过一次，人挺好的。" 玻璃门被猛地推开，杨涵裹着冷风冲进来，耳钉在雾气里晃出银光："许颜晨晨！"她张开双臂的瞬间突然定住，目光黏在姜曦的工牌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女朋友姜曦。"许颜晨的声音混在沸腾的九宫格里。姜曦起身时风衣滑落，露出与许颜晨同款的星砂戒指。四色火锅汤底开始翻滚时，杨涵的筷子悬在毛肚上："所以你俩真的是初中认识的，姜老师当时真的是你的英语老师？" 油碟里的香菜被她戳得东倒西歪，"对啊，我还能骗你不成，但是当时我初二她就实习结束了，再之后我和她就失联了，是高考前才联系上。" 说完许颜晨猛喝一大口酸梅汤，结果喝急了酸梅汤呛进气管。姜曦自然地拍着她的背，无名指上的银戒碰到玻璃杯："当时第一次见面在我眼里还是个小孩子，等高考完再见到她我真的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杨涵突然笑出声，夹起片雪花牛肉问："那姜老师知道她高三逃晚自习被挂公告栏的事吗？许颜晨在桌底下不停的踩杨涵，都被杨涵巧妙的躲过去了。 于是许颜晨说起逃课那天是因为重新加上姜曦微信，太激动于是跑出去吹风了。果然惹的三人大笑。接着杨涵好奇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许颜晨坐直了身，清了清嗓子，郑重的说起了两人的重逢，带姜曦去秘密基地，一起出去旅行的过程，当讲到做银戒时，火锅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许颜晨的眼镜。 杨涵突然摸出煊赫门："来一根？你以前不是......""戒了。"许颜晨把烟盒推回去，戒指撞在玻璃转盘上叮当作响。姜曦舀汤的手顿了顿，想起刚重逢时晚上逛校园在校门口撞见的那幕——小朋友蹲在月光下弹烟灰的场景。 话题转到军训糗事时，许颜晨在桌下勾住姜曦的小指。杨涵正说到她们方阵有人踢正步甩飞鞋子，姜曦忽然从许颜晨筷子里夹走莴笋："你晒伤刚好。" 秦欣推了推眼镜："姜老师怎么知道她晒伤？"镜片反光掠过许颜晨瞬间红透的耳尖。杨涵刚要起哄，被姜曦递来的冰粉堵住嘴："因为她军训时自愿加入了医务室当了值班医生。" 走出火锅店时，银杏叶正扑簌簌落在姜曦肩头。杨涵突然转身抱住许颜晨："要幸福啊。"她声音闷在许颜晨卫衣里，"以前你总说星星太远，现在你也遇到了你的星星。"路灯将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许颜晨摸着戒指内侧的刻痕，听见姜曦在她耳边轻笑："原来我的小朋友真的戒了烟。"晚风卷走未尽的话音。 第12章 试卷 梧桐叶漏下的光斑在阶梯教室的桌面上摇晃，姜曦轻轻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前两排的许颜晨忽然挺直脊背，圆珠笔在笔记本上划出沙沙的响声。 中国电影史的课件投影在幕布上，那些螺旋结构在姜曦眼中渐渐幻化成星砂戒指的纹路。 "这部分要划重点哦。"教授敲了敲黑板，许颜晨立刻在课本边缘贴上一枚银杏叶形状的便利贴。姜曦望着她发梢跳动的阳光，忽然想起十年前站在讲台上时，那个总把英语作业本折成纸飞机的小姑娘。 课间休息的铃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许颜晨抱着课本溜到后排。她卫衣口袋里露出半截柠檬糖，和姜曦今早放在玄关玻璃碗里的一模一样。"姜老师要不要检查笔记？"她把课本推过来时，书包里的试卷突然滑落——那是十年前姜曦批改过的初二英语周测卷，右上角用红笔画着小兔子笑脸。 姜曦的指尖抚过自己当年的字迹，铅笔写的"许颜晨同学加油"在折痕处已经模糊。"怎么还留着这个？" "因为这是你给我的第一个笑脸。"许颜晨把吸管戳进酸奶瓶，忽然指着窗外，"快看！那朵云像不像我们上次见过的鲸鱼云？" 下午四点的超市生鲜区，许颜晨对着手机备忘录认真挑选西蓝花。冷藏柜的灯光将她睫毛染成霜白色，购物车里渐渐堆起姜曦爱吃的竹荪和牛肋条。 厨房的抽油烟机嗡嗡作响，许颜晨哼着《小星星》给胡萝卜切花刀。砂锅里翻滚的玉米排骨汤腾起雾气，将冰箱上贴的便利签洇湿边角——那是姜曦用红笔写的"小朋友不许偷吃冰激凌"。 "我回来了。"姜曦的声音混着钥匙碰撞的轻响传来时，许颜晨正手忙脚乱地藏起被热油溅到的手背。 餐桌上摆着蚝油生菜、糖醋排骨和正在冒泡的番茄肥牛锅，电磁炉上煨着的冰糖雪梨汤装在浅蓝色便当盒里——那是她高三时每天装午饭的盒子。 姜曦的耳钉在暮色中闪了一下："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庆祝姜老师第一次陪我上课。"许颜晨扯松围裙带子，突然被揽进带着晚风气息的怀抱。 她后颈传来温热的触感，是姜曦在轻吻那块晒伤的皮肤。 去海边的路上，许颜晨书包里露出素描本的一角。姜曦假装没看见她偷偷修改海边日出的画稿，就像许颜晨也从未问过为什么副驾驶储物格里总备着柠檬糖。 潮汐将黄昏揉碎成千万片金箔，她们交握的掌心里，星砂戒正在烫。 "其实这里刻的不是满天星。"许颜晨忽然把戒指举到月光下，内侧的刻痕在浪花声中清晰起来，"是七年前你写在黑板上的那个单词——believe。" 姜曦的丝巾被海风掀起，露出锁骨下方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和许颜晨分开那年手术留下的痕迹，而此刻许颜晨的吻正轻轻落在那道伤痕上，如同她们在古镇求的平安符，正安静地躺在许颜晨的钱包夹层。 退潮的沙滩上留下闪着微光的贝壳，许颜晨忽然拉着她跑向观景台。夜空中的猎户座腰带三连星温柔垂落。 海浪将她们的影子推远又拉近，许颜晨卫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锁屏上是未发送的草稿箱照片：昨夜偷拍的姜曦睡颜，窗外月光与戒指的星芒在取景框里融成银河。 第13章 兔子印章 粉笔灰在光束中缓缓沉降，许颜晨握着尚有体温的柠檬糖，看着短发女生涨红的脸。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她余光瞥见姜曦正在整理讲台上的教案，无名指上的星砂戒指在投影仪冷光里泛着幽蓝。 "许同学...我从开学典礼就注意到你了。"女生攥着淡紫色信封的手在颤抖，鸢尾花香气混着教室后排未散的咖啡味道，"你每次来蹭课都坐在第三排最左边，笔记本上总贴着银杏叶。" 许颜晨的指甲掐进掌心。 姜曦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咔嗒声像某种倒计时，她能想象那人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扇形阴影。十年前空荡荡的教师办公室，十五岁的自己也是这般将折成纸鹤的道歉信推过办公桌，而姜曦正在批改的作业本上晕开一抹蓝墨水。 "抱歉。"她听见自己声音里带着蜂蜜柠檬糖的甜涩，书包侧袋里还装着今早姜曦塞进来的暖宫贴，"我有喜欢的人了。"余光里姜曦的丝巾穗子晃了晃，教案封皮上突然多了一道指甲划痕。 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咕咚滚落罐装咖啡，许颜晨数着姜曦高跟鞋叩击水磨石地面的节奏。第七声时温热的手指擦过她手背，姜曦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混着打印机油墨味，"要迟到了。" 停车场立柱的阴影里，许颜晨终于抓住那片飘动的丝巾。姜曦的锁骨在暮色中白得惊心，十年前手术留下的淡粉色疤痕随着呼吸起伏。"当时应该直接说''这是我爱人''。"她将额头抵在对方肩窝，车载香薰吐出半融化的柑橘气息。 "那明天校论坛头条就是《惊！新晋讲师与旁听生不得不说的秘事》。"姜曦的笑声震得许颜晨耳膜发痒，安全带金属扣碰到星砂戒指发出清响。 后视镜里掠过的路灯将她们交叠的影子投在车窗上，像极了当年英语作业本里夹着的剪纸小人。 红灯亮起时，许颜晨摸到储物格里新换的戒烟糖。薄荷味包装纸窸窣作响，她突然想起初一那年暴雨夜，自己浑身湿透地站在姜曦公寓门前。 烘干机轰隆作响，姜曦擦头发的毛巾还带着中学教师宿舍惯用的雕牌肥皂香，而微波炉转着的可可牛奶里沉浮着棉花糖。 "姜老师当年给我补课时，算不算职场骚扰？"她故意把糖纸折成小星星。姜曦伸手调高空调温度，腕骨擦过她冰凉的耳垂："某个小朋友半夜翻教师宿舍窗户送千纸鹤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超市冷藏柜的灯光将姜曦的睫毛染成银白色，许颜晨偷偷把西蓝花换成她讨厌的胡萝卜。购物车撞上货架时，促销阿姨热情地递来试吃杯："两位是新婚小夫妻吧？这款料理酒最近买一送一哦。" 砂锅咕嘟声盖过了电视里的晚间新闻，许颜晨把创可贴往身后藏了藏。姜曦突然握住她手腕，舌尖卷走虎口处的热油渍："二十七岁的人还不如十七岁时会煎蛋。" 十年前晨读课弥漫的豆浆香气突然席卷而来，那时姜曦也是这样用湿巾擦掉她嘴角的芝麻粒。 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许颜晨数着姜曦后颈的晒伤斑点。床头柜上的星砂戒指浸在夜色里，内侧的"believe"刻痕硌着指腹。她想起昨夜偷拍的睡颜，姜曦睫毛在眼下投出的影子，像极了当年落在英语试卷上的小兔子印章。 第14章 心疼 许颜晨握着发烫的手机缩进飘窗角落，月光透过纱帘在她睡裙上织出细密网格。视频里杨涵正盘腿坐在宿舍床上啃苹果，清脆的咔嚓声在静谧的卧室格外响亮。 "所以你们到底——" "你小点声！"许颜晨慌忙调低音量，瞥了一眼卧室门，捏了一把汗"不是说好不问私人问题吗？" 杨涵吐出苹果核，屏幕晃过她书架上那排花花绿绿的漫画"做过吗？" "咳！"许颜晨被口水呛得满脸通红，睡衣领口滑落露出泛红的肩头。视频那头传来放肆大笑，惊得窗外夜栖的灰喜鹊扑棱棱飞走。 杨涵抹着笑出来的眼泪凑近镜头："那亲过总该有吧？上周我们分开可是看见你和姜老师上车了，但是半天都没启动车走噢。 这样吧，我大发慈悲给你和姜老师买份礼物，明天就到，不要太感谢我噢。 许颜晨把脸埋进膝盖。那天的雨丝混着姜曦发间的雪松香，伞柄残留的体温顺着掌心爬上耳尖。 她在后视镜里望见姜曦摘下丝巾擦拭脖颈，喉结滚动时锁骨下的淡粉色疤痕若隐若现。以至于后面杨涵说的后半段没听清，只记得什么礼物明天到。 点头的瞬间视频突然卡顿，杨涵扭曲的笑脸定格在"我就知道"的口型。"还没睡？"带着鼻音的姜曦站在卧室门口，许颜晨慌忙挂断了电话，僵在原地。飘窗玻璃映出自己通红的脸，和姜曦慵懒蜷曲揉着眼的手指。 那枚星砂戒指正在黑暗中泛着微弱荧光，内侧刻痕在无名指压出浅浅红印。起身回卧室和姜曦睡觉了。 早上就有快递员给许颜晨打电话，怕吵醒姜曦许颜晨快步走出卧室接起来电话，才知道是快递，换了衣服便下楼拿快递，等回家拆开才发现是指套，看着不同款式的指套许颜晨又脸红了，她生怕姜曦突然醒来看到于是赶忙重新装回快递箱去卫生间找了个地方藏起来，接着掏出手机准备找杨涵算账，结果杨涵睡懒觉呢没接。气的许颜晨跺脚。 晨光漫过防盗门缝隙时，许颜晨正踮脚取下微波炉里转着的牛奶。听到姜曦醒了便回头"今天没课怎么..." 话音被带着打印机油墨味的拥抱截断。许颜晨感觉后颈落下一串细碎的吻，姜曦的鼻尖蹭过她耳垂："你不在我身边我也睡不熟"她们维持这个姿势直到吐司机弹出焦香。 许颜晨数着姜曦睫毛投在咖啡杯沿的阴影，突然发现她眼睑下泛着淡淡青黑。眼里满是心疼，想着这两天姜曦熬夜给学生们改论文，肯定还是没休息好。 今天周末两人就在家休息了一天，中午吃完饭许颜晨拉着姜曦回卧室睡了午觉。两人睡醒后许颜晨便拿出电脑继续改论文，许颜晨就在一边看剧陪着姜曦，下午许颜晨出门买菜，回来做了一大桌菜，吃完饭后许颜晨洗碗下楼扔垃圾回家才发现姜曦在洗澡，许颜晨突然就慌了。 因为指套藏在卫生间的柜子里，因为早上姜曦在睡觉许颜晨怕拿进卧室的柜子把姜曦吵醒就先暂时藏在了卫生间，说等姜曦睡醒后再悄悄把卫生间的指套转移到卧室去，可惜许颜晨早就忘了。 许颜晨就在卫生间门口走来走去，突然水声停了，她知道，姜曦洗完了，现在肯定在穿衣服。一边双手合十一边祈祷姜曦不要发现，结果没三秒，一声严厉许颜晨就让沉浸在祈祷的许颜晨愣住了，姜曦打开了门一脸严肃，接着从身后拿出快递箱，许颜晨就愣在原地，脸都红到耳根了，半天张嘴也没说出一句话。 姜曦看着她的样子笑出来了声心想逗逗她还挺好玩，轻轻拍拍许颜晨的手说，你要不要和我说一下这是哪来的，许颜晨说这是杨涵买给我们的礼物，你别在意，我一会就把它丢了，姜曦笑了笑没说话，就去卧室吹头发了。 许颜晨立马跟上去一边给姜曦吹头发，一边在想姜曦是不是生气了，最后那个笑是什么意思。等许颜晨吹好姜曦就推着许颜晨进卫生间去洗澡，出来后许颜晨就看到姜曦穿着睡衣靠在床上看书。 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虽然现在十一月份了但许颜感觉突然好热，姜曦这套睡衣许颜晨见过的。但是就是感觉怪怪的。接着许颜晨吹了头发，便问姜曦关灯吗，姜曦点头，许颜晨关了灯上床。 刚躺下许颜晨还在思考怎么哄姜曦，一张温热的嘴唇便贴了上来，和以往不同，好像今天的姜曦很主动也很热情这个吻比以前的都要长。 许颜晨抱着姜曦的手也不自觉的摸起来，她很早就想摸摸姜曦，但是她一直都很尊重姜曦，以前亲吻也是放在腰上绝不乱动，姜曦像是看出了许颜晨的为难，抓着许颜晨的手放了上去许颜晨震惊了一下还没说出话，姜曦的唇又吻了上来，亲到许颜晨感觉自己都快要迷失自己时，姜曦的唇贴上许颜晨的耳朵询问到，要不要试试你朋友买给我们的礼物？ 许颜晨张口震惊了半天才问可以吗？姐姐，姜曦笑了笑说当然可以你要知道，许颜晨，我爱你。于是姜曦让许颜晨去好好洗手，许颜晨回来后姜曦从抽屉里拿出把它拆开，拆了一个打开，轻轻的套在许颜晨的手上。 许颜晨不知所措的样子让姜曦又气又好笑，于是姜曦拉着许颜晨的手，就像初中姜曦一开始拉着许颜晨的手一个个读单词一样。 看着姜曦难受，许颜晨心疼极了，抽出自己的手便去洗手。回来抱住姜曦，却在偷偷流泪，姜曦看出来后抬手摸摸许颜晨的头说没事，第一次很正常，以后我就适应了，许颜晨没说话，只是哭的更厉害了。 第15章 海边起誓 晨光熹微，透过未完全拉合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金色光带。尘糜在光柱中浮动，卧室里一片静谧。许颜晨先醒了过来，意识回笼的瞬间，昨夜那些炽热、慌乱、心疼与泪水交织的画面便涌入脑海，让她的脸颊瞬间又腾起热度。 她小心翼翼地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姜曦。姜曦还在睡着，呼吸清浅均匀，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那抹淡淡的青黑似乎因为充足的睡眠消散了一些。 睡梦中，她微微蜷缩着，朝向许颜晨这边，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枕边，那枚星砂戒指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许颜晨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酸胀。她想起昨夜姜曦紧蹙的眉头、压抑的痛哼，以及后来安抚自己时那温柔又带着些许疲惫的眼神。 她一动不敢动，生怕惊醒身边人，只是用目光细细描摹着姜曦的轮廓，将那份混合着爱恋、愧疚和巨大决心的心情深深埋进心底。 姜曦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许颜晨这样专注又带着点傻气的凝视。她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沙哑：“早。” “早，姐姐。”许颜晨立刻回应，声音有些紧绷。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提起昨夜那个生涩又疼痛的“第一次”。姜曦像往常一样，起身去洗漱，许颜晨则钻进厨房准备简单的早餐。牛奶在微波炉里加热，吐司机安静等待，一切仿佛与无数个平凡的早晨无异。 只是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同于往日的气氛，是羞涩，是试探，也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靠近。 吃早餐时，许颜晨偷偷观察姜曦。姜曦神色如常，小口喝着牛奶，翻看着手机里今天的日程安排，偶尔抬眼对上许颜晨的目光，会给她一个温和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没事”。 但这反而让许颜晨更加确定，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她们之间那层最后的、朦胧的纱被揭开了，露出了更真实、也更需要小心翼翼呵护的内里。 “今天第一节有课？”姜曦放下杯子，问道。 “嗯，三四节也有。”许颜晨点头，“你呢？” “上午没课，要去系里开个短会，下午有两节大学英语。”姜曦顿了顿，看向许颜晨，“晚上想吃什么？我下班可以去超市买点菜。” “我去买吧！”许颜晨立刻说，“我下午课结束得早。我们……我们一起做？”她眼里带着点期待。 姜曦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笑：“好，你想做什么？” “嗯……番茄牛腩？再炒个青菜？”许颜晨努力回想看过的菜谱。 “可以。”姜曦拿起包，起身准备出门，走到门口又回头，“牛腩要炖久一点才烂，你如果先到家，记得用温水洗。” “知道啦。”许颜晨点头，心里因为这点琐碎的叮嘱而暖了起来。 这一天，对许颜晨来说，过得有些缓慢而心不在焉。课堂上，教授的声音似乎隔着一层水幕，她眼前总是不自觉地闪过姜曦昨夜忍痛时汗湿的鬓角，以及清晨那看似平静的侧脸。 她拿出手机，悄悄搜索着“第一次……后注意事项”、“如何缓解……”之类的关键词，看得面红耳赤，又认真记下几条觉得有用的。 中间杨涵终于回了消息，一连串的坏笑表情包。“怎么样怎么样？礼物还喜欢吗？姜老师有没有夸我懂事？” 许颜晨咬牙切齿地回复：“托你的福！差点没吓死我！以后再乱买东西跟你绝交！” 杨涵：“嘿嘿，口是心非。请叫我雷锋，不用谢！” 许颜晨懒得再理她，关掉了对话框。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里面是她最近偷偷攒下的第一笔“外快”。 最近，她通过一个学姐介绍，开始接一些校外儿童摄影机构的单子，利用周末时间去帮忙打光。也去了一家摄影机构当助理，一边学习一边赚钱。 她一直跟姜曦说是同学找帮忙或者辅导员派活，姜曦只当她勤快，叮嘱她别耽误学习。 这笔钱，她存了很久，想给姜曦一个惊喜。 下午，许颜晨提前去了超市，按照手机里的菜谱，仔细挑选了牛腩、番茄和各种配料。回到家，她系上围裙，开始在厨房里忙碌。 姜曦下班回来，推开家门，闻到的是满屋的食物香气，看到的是在灶台前手忙脚乱、鼻尖沾着一点番茄酱的许颜晨。 那一刻，她靠在门框上，心里某个角落仿佛被这充满烟火气的画面轻轻填满。 “回来了？”许颜晨回头，露出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好像……水放少了点，有点糊底。” 姜曦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番茄牛腩：“闻起来很香。” 两人一起收拾了厨房的“战场”，合作炒了个青菜。晚餐桌上，番茄牛腩虽然卖相一般，但味道居然还不错。 许颜晨吃得格外满足，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劳动成果，更因为这种“一起”的感觉，冲淡了昨夜留下的些许尴尬和心疼，让她们的关系在柴米油盐中找到了新的锚点。 日子就这样按部就班又暗流涌动地滑过。许颜晨变得更加体贴，会主动承担更多家务，晚上给姜曦热牛奶，督促她早点休息。 姜曦则将那份初夜的疼痛默默消化，用更多的温柔和依赖来回应许颜晨的不安。她们都在学习如何更深入地爱与被爱，在磨合中寻找更舒适的相处节奏。 转眼，国庆长假将至。 “我们去海边吧，姐姐。”许颜晨某天晚上提议道，“你之前不是说想看秋天的海吗？” 姜曦有些意外，随即眼里漾开笑意：“好。” 得到肯定的回复许颜晨立刻兴致勃勃地开始规划行程，订酒店，查攻略。她显得格外积极，仿佛这次旅行承载着某个重要的使命。 长假第一天，她们便坐上了前往海边的列车。车窗外的景色由密集的楼宇逐渐变为开阔的田野，最后是蔚蓝无垠的海平面。咸涩而自由的海风透过车窗缝隙吹进来，拂动发丝，也吹散了积压在心头的些许阴霾。 入住的面海酒店有一个宽敞的阳台，正对着沙滩和大海。放下行李，许颜晨就拉着姜曦跑了出去。 十月的海水已经微凉，不适合下水，但沙滩依旧柔软，阳光正好。她们脱了鞋，赤脚踩在细沙上，沿着潮水线漫步，留下一大一小两行脚印。 海浪声周而复始，像永恒的絮语。姜曦闭上眼，深深呼吸着带着海洋气息的空气，感觉连日来的疲惫都被涤荡一空。许颜晨看着她舒展的眉眼，心里默默坚定了某个念头。 第二天傍晚，夕阳将天空和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许颜晨借口要去买饮料，让姜曦在沙滩上等她。姜曦不疑有他，独自漫步，享受着落日时分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许颜晨回来了，却没有带饮料。她背着手，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藏不住的期待。 “姐姐，你看那边。”她引着姜曦看向一片相对平整湿润的沙滩。 姜曦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沙滩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工整的爱心。 爱心中央，是两个并排写下的字母：JXandXYC 夕阳的余晖为这个简单的图案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在海浪的轻抚下，显得格外真挚动人。 姜曦愣住了。许颜晨走到她面前，这时才将一直藏在身后的手拿出来——那是一束精心包扎的、细碎如星的白色满天星。在绚烂的晚霞中，这束小花显得格外清新纯洁。 “姐姐，”许颜晨的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有些轻，却又异常清晰，她凝视着姜曦的眼睛，目光灼灼，“有些话，我一直想找个正式的机会跟你说。”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积蓄勇气：“我知道，我可能还不够成熟，有时候会笨手笨脚，会让你担心，甚至……会让你疼。” 她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愧疚，但很快又抬起来，眼神坚定，“但是，我爱你，姜曦。我很谢谢你喜欢我，照顾我，爱我，甚至短短时间就把自己全部交给我，所以我也想做个表态，我对你的爱，是想要和你共度余生，想要照顾你、保护你的那种爱。” 海风吹起她的发丝，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十八岁少女独有的、毫无保留的赤诚和炽热。 “也许现在的我还很稚嫩，能给的不多。但我想告诉你，也向这片大海起誓——”她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现在，十八岁的许颜晨，爱你。等到二十八岁，三十八岁……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许颜晨都会一样爱你，只会比现在更爱。直到我的生命结束那一刻，这份爱也不会停止。” 这番告白来得突然而又仿佛酝酿已久。姜曦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女孩，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听着她那些朴素却重若千斤的承诺，眼眶瞬间就红了。 泪水毫无预兆地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洁白的满天星花瓣上，像清晨的露珠。 她想起了她们的初遇，想起了办公室里的辅导，想起了雨中的伞下，想起了无数个平淡却温暖的日常，也想起了那个带着疼痛却更显亲密的夜晚。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奔涌而来，化作了无法止住的泪水。 许颜晨看到姜曦哭，顿时慌了，连忙上前一步，手忙脚乱地想帮她擦眼泪：“姐姐，你别哭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姜曦用力摇头，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许颜晨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质地的盒子。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精致的铂金项链，吊坠是一颗被碎钻环绕的、小巧的星星，在落日余晖下闪烁着细腻的光芒。 “这个……是我用自己赚的钱买的。”许颜晨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前段时间，我说去帮同学忙、给辅导员跑腿，其实是……偷偷去给一家摄影机构当助理，给人拍照打杂赚的。”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项链，“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它很像你戒指上的星砂，也像你在我心里的样子——是独一无二、永远发着光的星星。” 她绕到姜曦身后，轻轻拨开她颈后的长发，小心翼翼地将项链为她戴上。微凉的星形吊坠贴上皮肤，姜曦浑身微微一颤。 许颜晨转回她面前，仔细端详着，眼里满是赞叹：“真好看。” 姜曦低头，手指轻轻触摸着那颗星星吊坠，冰凉的触感下，是胸腔里那颗滚烫的、剧烈跳动的心。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但这一次，是纯粹的幸福与感动。她不仅听到了最深情的承诺，还看到了女孩为她付出的、笨拙却真诚的努力。 她伸出双手，捧住许颜晨的脸，拇指轻柔地拭去她眼角不知何时也溢出的湿润，然后用带着泪痕却绽放出无比美丽笑容的脸，贴近她，额头相抵。 “颜晨……”她的声音依旧带着哭腔，却无比柔软，“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无需再多言语，她们在渐暗的天色与愈发清晰的星辰下，紧紧相拥。海浪声是唯一的背景音，一遍遍冲刷着沙滩，也仿佛要将这一刻的誓言，带入永恒的潮汐之中。 满天星的花束被小心地护在两人之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与海风、与泪水的咸涩、与彼此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构成了这个秋天，最难忘的记忆。 远方，最后一抹霞光隐入海平面，天际的第一颗星悄然亮起，与姜曦颈间的新星，与许颜晨眼中闪烁的星芒，交相辉映，照亮了彼此通往未来的路。 第16章 交换生 日子仿佛被无形的手拨快了齿轮，在课业、兼职与两人愈发默契的日常中，平静而飞速地滑向大三。 那份海边的誓言如同坚实的底座，托举着她们的感情在现实的涓流中稳步前行。许颜晨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她的摄影作品也开始在一些校内外的比赛中崭露头角。 姜曦看在眼里，欣慰之余，也隐约感觉到身边的女孩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蜕变。 直到那个看似寻常的午后。 许颜晨被辅导员叫到办公室，系领导和国际交流处的老师也在。他们高度赞扬了许颜晨优异的专业成绩和综合表现，随后郑重地提出，希望她能够作为本系的优秀交换生，前往国外一所知名艺术院校进行为期一年的交流学习。 “许颜晨同学，这是一个非常宝贵的机会。那所大学的摄影专业在全球都享有盛誉，对你未来的专业发展会有极大的提升。” 系领导语气恳切，“学校会提供一部分奖学金支持，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学成归来。” 突如其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许颜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出国留学，接触更前沿的知识和技术，这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 她几乎能想象到那片更广阔的艺术天地在向她招手。然而，几乎是同时，姜曦的身影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她的微笑，她清晨睡颜的安宁，她颈间那颗星星吊坠的微光，她们那个充满烟火气的家。 巨大的向往与同样巨大的不舍瞬间将她撕裂。 “谢谢老师，谢谢领导……我，我需要考虑一下。”许颜晨听到自己有些干涩的声音。她几乎是有些恍惚地离开了办公室。 她没有立刻告诉姜曦。 她太了解姜曦了。以姜曦的性格，即便心中万般不舍，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支持她去，甚至会主动帮她分析利弊，为她规划未来。她不想让姜曦因为“为她好”而压下自己的情绪，也不想在那双温柔的眼睛里看到丝毫隐藏的失落。 更重要的是，那个“一年”的分离期限，像一道鸿沟横亘在她心上，仅仅是想到要相隔重洋、远离姜曦的气息，她就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心悸。 接下来的几天，许颜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和沉默。她偷偷查阅那所国外大学的资料，被先进的设备和大师云集的师资深深吸引；她又无数次在深夜凝视身边熟睡的姜曦，用手指虚虚描摹她的轮廓，仿佛要将她刻进灵魂里。 机会与挚爱，梦想与现实，像两股势均力力的浪潮，在她心中反复拉锯。她贪婪地汲取着当下与姜曦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那份隐秘的考量让这些日常片段都染上了一种近乎悲壮的珍惜。 她并不知道，一双充满嫉妒和扭曲意味的眼睛，已经在她身后窥视了许久。 那个曾经在高中时期默默关注过许颜晨、甚至鼓起勇气递过情书却被委婉拒绝的女生——林薇，在进入大学后，偶然再次遇到了许颜晨。 彼时的许颜晨愈发耀眼，身边更是有了姜曦那样成熟优雅的伴侣。求而不得的挫败感在时间的发酵下逐渐变质，成了某种执拗的怨恨和窥私欲。 近半年来，她像幽灵一样，利用各种机会跟踪许颜晨，用长焦镜头偷拍下她们并肩行走、相视而笑、甚至在家楼下拥抱告别的画面。 她精心挑选了几张角度最显亲密的照片——有一张是许颜晨踮脚轻吻姜曦侧脸，姜曦眼中带着纵容的笑意。 另一张是她们在超市，姜曦自然地帮许颜晨捋顺鬓边的碎发。还有一张，是傍晚小区楼下，两人十指相扣，灯光将她们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 在一个平静无波的下午，林薇用匿名账号，将这些照片配上一段极具引导性和恶意揣测的文字——“震惊！本校某院系‘优秀’女生与青年教师的不伦之恋！有图有真相！”，发布在了流量最大的校园墙平台上。 风暴，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骤然降临。 那天下午，许颜晨刚结束一节专业必修课，正准备收拾东西去找姜曦——她们约好晚上一起去试一家新开的餐厅。 同班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女生却一脸焦急地挤过来，一把将她拉到角落，飞快地掏出手机，点开了校园墙的主页。 “颜晨！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屏幕上，那些她与姜曦私密相处的瞬间，被**裸地公之于众，暴露在无数陌生或熟悉的视线之下。 配文的字眼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眼睛。许颜晨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她死死盯着屏幕，手指冰凉，浑身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这……谁发的？”她的声音艰涩得几乎不成调。 “不知道啊！匿名发的！现在下面已经炸锅了！好多人在猜是谁！”同学焦急地说，“你快想想办法啊！” 而此时，下课的人流正从各个教室涌出，走廊里瞬间变得拥挤嘈杂。许颜晨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她身上，伴随着毫不掩饰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 “就是她吧？照片上那个……” “看着好像啊……天啊，真的假的？” “对方好像是文学院的姜老师？我的天……” “真看不出来啊……平时挺正经的……” “同性恋啊？还师生……啧啧……” 那些目光，有好奇，有震惊，有鄙夷，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它们织成一张无形却密不透风的网，将许颜晨紧紧缠绕，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羞耻、愤怒、慌乱、还有对姜曦处境的极度担忧，像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没有当场失态，一把拉起同学，几乎是逃离般冲出了教学楼。 第17章 舆论风暴 与此同时，正在教室给大二学生上课的姜曦，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课堂气氛的异常。 下面的学生不像往常那样专注，不少人低着头飞快地按着手机，时而交换着眼神，时而偷偷抬眼瞄她，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好奇和古怪的神情。窃窃私语声像蚊蚋般在教室里蔓延，带来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息。 姜曦微微蹙眉，维持着镇定讲完了当堂的内容。下课铃响。 她刚说完“下课”，一个平时就有些莽撞的男生竟然直接站了起来，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 “姜老师，校园墙上那个……照片里的人，是您吗？您……真的是同性恋吗？”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姜曦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姜曦握着教案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心脏骤然下沉。 她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校园墙”、“照片”、“同性恋”这几个关键词，已经足以让她拼凑出大概。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许颜晨，想到她可能正面临着怎样的风暴中心。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个提问的男生，以及教室里所有注视着她的年轻面孔。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和力量： “爱一个人，与对方的性别无关。爱本身，是超越性别的。” 她没有直接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这句近乎宣言的话，却比任何辩解都更有分量。教室里一片寂静，有人面露了然，有人依旧困惑，也有人眼中闪过触动。 姜曦没有再说什么，收拾好东西，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步履平稳地走出了教室。门在她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些探寻的视线，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允许自己流露出一丝疲惫和凝重。 她立刻拿出手机，看到了许颜晨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那条引爆一切的校园墙链接。点开，看清内容的瞬间，她的脸色白了白，一股混合着愤怒、心疼和冰冷寒意的情绪攫住了她。 那些被偷拍的亲密瞬间，是她视若珍宝的私人领域，如今却成了被人肆意围观、评判的谈资。而颜晨……她的颜晨，此刻该有多害怕，多难堪。 她立刻给许颜晨回了电话，电话几乎是被秒接，听筒里传来许颜晨带着哭腔和颤抖的声音：“姐姐……” “颜晨，别怕，我在。”姜曦的声音尽可能地放得平稳温柔，“你现在在哪里？安全吗？” “我在……在去你办公室的路上……”许颜晨的声音哽咽着。“好，直接来办公室找我，我们一起去见领导。”姜曦当机立断，“这件事必须立刻处理。” 在文学院领导的办公室，气氛凝重。领导是看着姜曦从学生时代走到今天的师长，对她们的事情虽未点破，却也隐约知晓几分。他看着面前两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叹了口气，将手机上的页面展示给她们。 “帖子传播很快，影响很坏。学校方面压力很大。”领导揉了揉眉心，“姜老师，你是学校的教职工，这件事……你的处境会比较被动。” 姜曦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眼神平静却坚定：“主任，我明白。如果学校觉得为难，我可以辞职。不能因为我的个人原因，给学院和学校带来负面影响。” “不行！”许颜晨猛地抬头，急切地打断她，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不能辞职！姐姐，你不能……” 她比谁都清楚，姜曦有多热爱教师这份工作，讲台对她意味着什么。那是她的理想，是她发光发热的地方。 她绝不能因为自己，因为这段不见容于世俗眼光的关系，就让姜曦失去她所珍视的一切。 一个念头在极度的慌乱和想要保护姜曦的迫切中，变得异常清晰和坚定。 她转向系领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领导，关于之前您和我说过的，作为交换生出国留学的事情……我考虑好了，我愿意去。” 话音落下，办公室有一瞬间的寂静。 姜曦愕然地看向许颜晨，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出国？颜晨什么时候接到了交换生的邀请？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而她选择在此刻，用这种方式说出来…… 许颜晨避开了姜曦的目光，继续对领导说：“我离开一年，时间会冲淡很多事情。等风波平息了，也许大家就忘了。姜老师……她可以继续留在学校工作。这是目前对学校、对姜老师……最好的处理方式。” 她的话逻辑清晰，甚至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冷静和决绝。她选择了用自己暂时的离开，来换取姜曦事业的安稳。 领导看着许颜晨，眼神复杂，有惊讶，有惋惜，也有一丝动容。他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许颜晨同学，你能从这个角度考虑，我很……欣慰。 这确实是一个可以尝试的解决方案。学校方面，我们会尽快联系平台删除帖子，控制舆论。关于交换生的事，国际交流处会尽快帮你办理相关手续。”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回家的路上，两人都异常沉默。 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失去了往日的交叠缠绵，显得有些孤单。许颜晨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去看姜曦。内心的挣扎、对未来的不确定、以及对分离的恐惧，像沉重的铅块压在她心头。 而做出这个决定背后对姜曦的维护，又让她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姜曦同样心潮起伏。她为许颜晨的隐瞒感到一丝刺痛，但更多的，是排山倒海般的心疼。 她的女孩，在遭遇如此巨大的舆论压力时，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用远走他乡来保护她。那份笨拙却无比赤诚的担当，像最温暖的火焰，灼烫着她的心脏。 回到家，关上门的瞬间，隔绝了外界的纷扰，屋内的空气却依旧凝滞。许颜晨换了鞋，习惯性地想去厨房倒水，却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客厅中央。 姜曦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仿佛做错了事的模样，心里最后那点因被隐瞒而产生的不快也消散了。她走到沙发边坐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颜晨，过来。” 许颜晨迟疑了一下，还是慢慢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依旧低着头。 姜曦没有立刻追问，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温柔却坚定地握住了她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冰凉的手。 “什么时候的事？”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交换生的事，为什么事先不和我商量？” 许颜晨的睫毛颤了颤，依旧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就……前几天。我……我还在考虑。”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知道，如果告诉你，你一定会支持我去的……可是姐姐，我不想和你分开……一点都不想……” 最后几个字，带上了压抑不住的哭腔。 姜曦的心彻底软成了一滩水，又酸又胀。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抬起许颜晨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女孩的眼圈红红的，里面蓄满了泪水，像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兽。 “傻瓜……”姜曦叹息一声，用指腹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湿润，“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一个人扛着？” “我不能让你辞职……”许颜晨的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滚落，“姐姐，你那么喜欢教书……我不能那么自私……” “所以你就选择自己离开？”姜曦看着她，目光深邃，里面有心疼，有理解，也有一种复杂的、类似于骄傲的情绪在涌动，“颜晨，你长大了。” 这句话让许颜晨的哭声顿了一下，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姜曦。姜曦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像安抚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听着，颜晨。”她的声音在许颜晨耳边响起，清晰而温柔，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出国学习，对你而言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我承认，听到你要离开一年，我这里……”她拉着许颜晨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很疼，很不舍。但是，我不能，也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不舍，就折断你飞翔的翅膀。” 许颜晨在她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 姜曦对她露出一个温柔却有些勉强的笑容，继续道：“你说你不想和我分开，我同样也不想。但是，颜晨，真正的爱不是捆绑，而是成全。我希望你变得更好，看到你走向更广阔的世界。一年的时间，听起来很长，但对于我们的一生来说，很短。” 她捧着许颜晨的脸，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语气变得轻快而坚定：“去吧，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带着你的相机，去拍下更美的风景，去学习更棒的知识。我会在这里，在我们的家里，等你回来。” “可是……”许颜晨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姜曦打断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距离不是问题。一趟飞机而已。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认真学习。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给你发信息。如果你允许，我甚至可以攒假期，飞过去看你。” 姜曦的话语，像温暖的阳光，一点点驱散了许颜晨心中的阴霾和恐惧。她原本以为会看到姜曦的失落和反对，却没想到，得到的是如此坚定和温暖的支持。 这份支持，比她独自做出的牺牲决定，更让她感到踏实和充满力量。原来，爱不仅仅是牺牲和保护，更是理解、支持和共同面对。 许颜晨用力地点点头，眼泪再次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恐惧，而是感动和释然。她紧紧回抱住姜曦，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 “我会很想你很想你的……”她闷闷地说。 “我也是。”姜曦收紧了手臂，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但我们都要相信彼此，相信我们的感情，对吗？” 那天晚上，她们相拥而眠，像两只在风暴中互相依偎的小船。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屋内的寂静却不再令人不安，反而充满了一种相互疗愈的温暖。 许颜晨在姜曦平稳的心跳声中逐渐平静下来。她想起海边的誓言，想起那颗星星吊坠。是的，爱是永恒的，不会因为一年的分离而改变。这分离，或许是一场考验，但也可能是一次让彼此变得更好、让感情更加深厚的契机。 她悄悄抬起头，在黑暗中凝视姜曦安静的睡颜，然后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 “姐姐，等我回来。”她在心里无声地说。 姜曦仿佛有所感应，在睡梦中将她搂得更紧。 未来或许有挑战，有思念的苦涩，但此刻，她们拥有彼此，拥有共同面对一切的勇气，和那份深植于心底、无法被任何流言蜚语摧毁的爱。这爱，足以照亮即将到来的、短暂的离别，也足以支撑她们，走向更长远的未来。 第18章 异地 第二天，许颜晨在晨光中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交换生的事。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出乎她的意料，父母在仔细听她说明了情况后，虽然对女儿要远行一年充满不舍和担忧，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支持。 他们了解女儿在专业上的追求和倔强，也相信她能照顾好自己。得到家里的认可，许颜晨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办理手续的步伐更快了。 离别的日子转眼即至。机场大厅里，人流熙攘，广播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着离愁别绪。许颜晨办理好托运，站在安检口前，看着面前的姜曦，强忍的泪水还是在眼眶里打转。 “到了那边，记得随时报平安。”姜曦帮她理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租房子的地方确认安全吗？地址和电话我都存好了。” “嗯，都确认好了，离学校很近，治安也不错。”许颜晨用力点头，像个保证听话的孩子。 “好好吃饭，别总凑合。那边冬天冷，我给你带的厚衣服记得穿。”姜曦事无巨细地叮嘱着，仿佛要把未来一年的关心都在这一刻说完。 “知道啦，姐姐，你也是，别总是熬夜备课。”许颜晨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广播再次响起，催促着前往那个国度的旅客登机。许颜晨知道，不能再拖了。 她猛地扑进姜曦怀里，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肩头，贪婪地呼吸着那熟悉安心的气息，闷声说：“姐姐，我会想你的，每天都想。” 姜曦回抱住她，手臂收得很紧，仿佛想将她揉进骨血里。她低下头，在许颜晨发顶轻轻印下一吻，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也是。好好照顾自己，我忙完这阵子，就找机会去看你。” 最终，许颜晨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安检通道。隔着玻璃，她看到姜曦一直站在原地，朝她挥手，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 坐在飞往异国的航班上，看着舷窗外逐渐缩小的城市，许颜晨的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对未知的忐忑，对姜曦汹涌的思念，以及对未来的迷茫，交织在一起，让她心绪难平。 初到异国的日子，远比想象中艰难。尽管有一定的语言基础，但真正的日常生活、课堂学习、与当地人交流，都充满了挑战。口音、语速、还有那些课本上没教过的俚语，都成了拦路虎。 去超市买东西，她对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标签发懵，结账时收银员语速飞快地问了她一个问题，她没听懂，愣在原地，后面排队的人投来不耐烦的目光，让她瞬间面红耳赤。最后还是靠手势勉强沟通。 上课更是如此。教授讲课节奏很快，涉及大量专业术语，她即使全神贯注，也只能听懂六七成。小组讨论时，她常常插不上话，只能尴尬地坐在一边，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有一次，她按照地图去找一家据说很不错的二手相机店，结果在复杂的街区里迷了路，手机又快没电。天色渐晚，异国的街头霓虹闪烁，她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最后是一位好心的老太太用缓慢的语速给她指了路，她才终于找到回去的方向。 那段时间，她格外想念姜曦，想念那个无论发生什么都能给她温暖怀抱的人。视频通话成了她最大的慰藉。她们小心翼翼地计算着时差，常常是姜曦那边刚入夜，许颜晨这边已是清晨或午后。 “今天上课怎么样？”姜曦在屏幕那头，背景是她们熟悉的书房。 “还行……就是有点跟不上。”许颜晨尽量让自 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但眼底的疲惫瞒不过姜曦。 “慢慢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语言环境需要适应过程。”姜曦总是这样温柔地开导她，“记得按时吃饭，我看你好像又瘦了点。” “嗯，吃了。姐姐，你那边呢？工作忙吗？” “还好，期末事情多一些，都在按计划进行。”姜曦从不跟她抱怨工作的繁琐，总是报喜不报忧。 她们互相分享着各自生活的点滴，琐碎，却充满了牵挂。隔着屏幕，她们都能感受到对方努力传递过来的力量和温暖。 她们默契地将重心放在了各自的学习和工作上，仿佛只有这样全力以赴，才对得起这份分离，才对得起彼此的期待和牺牲。 日子在忙碌和思念中悄然流逝。许颜晨的语言能力在磕磕绊绊中慢慢提升，课堂笔记记得越来越满，也开始能鼓起勇气在小组讨论中发表一些简单的看法。 她强迫自己走出舒适区，参加了一些学校组织的国际学生活动，认识了来自不同国家的同学。 姜曦在国内，则投入到了紧张的期末工作中。批改堆积如山的论文和试卷，准备期末总结，参加各种会议。但她心里一直记着一件事——她们的纪念日快到了。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长——她要去看她。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遏制。她开始秘密筹划。先是利用所有空闲时间，甚至熬夜，提前备好了后面几周的课。然后，她找了关系不错的同事，小心翼翼地调开了纪念日那几天的课程。 最后，她以“家里有事”为由，向学院请了几天假，连同周末，凑出了一个短暂却宝贵的假期。 她记得许颜晨在视频里提过，最近对一款新出的广角镜头很心动，但觉得太贵没舍得买。姜曦悄悄记下型号，用自己的积蓄买了下来，精心包装好。 第19章 约会 出发那天，她辗转飞行了十几个小时，跨越了半个地球。当飞机终于降落在许颜晨所在城市的机场时，姜曦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疲惫的脸上却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她根据许颜晨之前发给她的地址，一路坐车、问路，终于在天色完全黑透时，站在了那栋公寓楼下。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被长途旅行弄得有些憔悴的仪容，按响了门铃。 许颜晨刚结束一天的学习，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门铃声，揉着眼睛，穿着睡衣，迷迷糊糊地走去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走廊灯光勾勒出那个她朝思暮想的身影时，许颜晨整个人都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想念而出现了幻觉。 直到姜曦带着温柔和些许疲惫的笑容，轻声唤她：“颜晨。” 真实的、带着旅途风尘的气息扑面而来。许颜晨眼眶一热，积蓄了一个多月的思念、委屈、艰辛和此刻巨大的惊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的防线。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滚落。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猛地扑上前，紧紧、紧紧地抱住了姜曦，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这个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开。她的肩膀因为激动和哭泣而微微颤抖。 姜曦被她撞得微微后退了一步，随即稳稳地接住她，感受着怀里人真实的温度和剧烈的情绪波动，心尖都跟着发颤。 她一只手回抱住许颜晨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柔声道：“怎么了？看到我不高兴吗？” 许颜晨在她怀里用力摇头，眼泪蹭湿了姜曦的衣襟，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怎么……你怎么来了……都不告诉我……” “当然是想你了。”姜曦的声音带着笑意和长途跋涉后的沙哑，却无比清晰地传入许颜晨耳中，“纪念日快乐，我的小朋友。” 她松开一些怀抱，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包装精美的长条形盒子递到许颜晨眼前：“给你的礼物。” 许颜晨泪眼朦胧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那款镜头。冰凉的金属触感，此刻却像带着滚烫的温度，一直熨帖到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抬头看着姜曦，看着对方眼下的淡淡青黑和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倦色，知道她这一路赶来有多么辛苦。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更加汹涌的眼泪和更加用力的拥抱。她将脸埋在姜曦肩头，贪婪地呼吸着这失而复得的安心气息，一遍遍地呢喃：“姐姐……姐姐……” 姜曦任由她抱着，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与真实。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不请我进去吗？外面有点冷。” 许颜晨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着姜曦进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那一晚，她们相拥躺在许颜晨那张不算宽敞的单人床上，仿佛回到了在国内的家。许颜晨像只终于找到巢穴的雏鸟，蜷缩在姜曦怀里，激动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姐姐，你累不累？飞了那么久……” “还好，看到你就不累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都没去机场接你……” “按你给的地址找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情绪稍微平复后，许颜晨开始迫不及待地跟姜曦分享她这一个多月来的生活。那些在视频里来不及细说，或者怕她担心而略过的点点滴滴，此刻都忍不住倾吐出来。 “我们班上有个叫艾米的法国女孩，人特别好，上次我迷路还是她帮我跟人问路的……” “上周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去尝试了一家据说很地道的本地菜，味道有点奇怪，但我还是吃完了……” “我发现学校后面有个很漂亮的公园，周末有很多人在那里晒太阳、画画，下次带你去看看……” “我的摄影课教授夸我最近有进步，虽然我知道还有很多不足……”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姜曦就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柔软的发丝。 听着女孩话语里从最初的艰难无助，到渐渐透出的适应和一点点成就感，姜曦的心终于慢慢踏实下来。她的颜晨，比她想象中还要坚强。 后半夜，许颜晨终于抵不过生物钟和情绪大起大落后的疲惫，在姜曦怀里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一丝安心满足的弧度。 姜曦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也闭上了眼睛。长途飞行的疲惫袭来，但拥抱着失而复得的温暖，这一觉，睡得格外深沉。 第二天清晨，许颜晨先醒了过来。生物钟让她在平时上课的时间准时睁开了眼睛。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室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一动，就感受到了腰间沉稳的重量。侧过头，姜曦安静的睡颜近在咫尺。长睫低垂，呼吸均匀，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倦意，但神色是全然放松和安心的。 一瞬间，巨大的幸福感像温暖的潮水，将许颜晨彻底淹没。这不是梦，姜曦真的来了，就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因为奔波而略显苍白的脸色，许颜晨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泛起细细密密的心疼。 她知道姜曦辗转一天肯定累坏了，实在不忍心吵醒她。她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屏住呼吸，一点点挪开姜曦搭在她腰间的手臂，动作轻缓地爬下床。 回头又贪恋地看了好几眼姜曦的睡颜，她才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轻轻带上门。 洗漱完毕，她钻进厨房，利用冰箱里有限的食材，简单准备了两人份的早餐——煎了鸡蛋和培根，烤了吐司，热了牛奶。她将姜曦的那份细心用保鲜膜封好，放在冰箱里。 然后，她找来一张便利贴，在上面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写下： 「姐姐，早餐在冰箱里，记得吃。我去上课了，中午就回来。爱你。」 将便利贴贴在冰箱最显眼的位置，她又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这才背上书包，满怀雀跃地出门去上课。连平日里觉得沉重的书包，此刻仿佛都轻了许多。 上午的课程，许颜晨有些心不在焉，嘴角总是不自觉地向上扬起。想到姜曦就在她的公寓里，那个临时的、异国他乡的栖身之所，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瞬间变成了“家”，她就觉得无比踏实和温暖。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她几乎是跑着回家的。 推开公寓门的瞬间，她看到房间已经被收拾得井井有条。而姜曦正坐在靠窗的书桌旁，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安静地看着一本书——是她放在床头的那本摄影理论集。她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头发松松地挽起，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静谧。 听到开门声，姜曦抬起头，望向她，眉眼弯起温柔的弧度：“回来了？课上的怎么样？” 那一刻，所有感谢的话，所有澎湃的情感，都堵在许颜晨的喉咙口，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都融化在了彼此交汇的、充满爱意的目光里。 她只是快步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姜曦，将脸贴在她温暖的后背上，闷闷地“嗯”了一声。 姜曦放下书，拍了拍她环在自己身前的手，了然一笑：“饿了吗？我热了早餐吃过了。家里我也简单收拾了一下。” 许颜晨摇摇头，又点点头，抱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下午两人都没事。许颜晨迫不及待地想要带姜曦去看看她这一个多月来探索到的、这个城市有趣的地方。 “姐姐，下午我带你出去逛逛吧？我知道有家餐厅很不错，还有一条很漂亮的河岸，我们可以去散步！” “好，都听你的。”姜曦笑着应允。 于是，简单的午休后，许颜晨兴致勃勃地充当起向导，拉着姜曦的手，走进了异国午后的阳光里。她们去了许颜晨提到过的那家味道不错的餐厅，虽然语言沟通仍有些许障碍，但靠着图片和手势，也点到了满意的食物。 饭后，她们沿着波光粼粼的河岸慢慢散步。十月的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两人的发丝。许颜晨紧紧握着姜曦的手，指给她看自己平时常来写生的角落，告诉她哪座桥的夜景最美，分享着那些没有对方参与的日子里，自己独自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 姜曦认真地听着，看着身边神采飞扬的女孩，看着她眼底重新燃起的自信和光芒，心里充满了欣慰。分离是苦涩的，但它也让她的女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 她们像这座城市里最普通的一对恋人，牵手，漫步，低语，偶尔相视而笑。异国的背景仿佛成了虚化的布景，焦点始终是她们彼此。 这个短暂的、突如其来的重逢，像沙漠中的甘泉，极大地慰藉了她们被思念煎熬的心灵。它让许颜晨知道，无论走得多远，都有一个温暖的港湾在等待她。也让姜曦确信，她的女孩正在异国的天空下，努力地、好好地生长着。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仿佛预示着，无论未来还有多少短暂的分离，她们的心，始终紧密相连，共同面向充满希望的未来。 而这短短几天的相聚，所积蓄的温暖和力量，足以支撑她们走完接下来那段依然需要彼此守望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