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萤草穿越到cm》 第1章 第 1 章 死亡的气味是有形状的 在这片位于弗吉尼亚州格林威治市郊、被夜幕与浓雾笼罩的树林里,死亡的气息是粘稠的、盘绕的,像某种腐朽的藤蔓 这是第三起了 年轻的受害者,被以近乎仪式化的方式遗弃在林地深处,身体上找不到明显的致命伤,没有挣扎,没有性侵,没有合乎逻辑的掠夺动机,BAU陷入僵局 瑞德走在搜寻队伍中,强光手电的光柱在盘根错节的树木间徒劳地切割,雾气让光线变得浑浊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过滤着所有关于能量汲取、神秘崇拜的侧写可能性,但每一个假设都像撞上一堵无形的墙 突然,一阵极其微弱的、与周围腐烂泥土和湿冷空气格格不入的清新气息,若有若无地飘过 那气息带着青草、阳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力 几乎同时,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抹极其淡薄、转瞬即逝的绿色荧光,在前方一丛特别茂密的灌木后一闪而过 “有情况!”他低呼一声,拔出手枪,示意身后的摩根和霍奇纳 队员们迅速呈战术队形包抄过去。手电光齐齐聚焦—— 没有预想中的凶手,没有受害者的遗体 只有一个身影,蜷缩在巨大的蕨类植物叶片下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极其古怪:仿佛是某种东方风格的、由层层叠叠浅绿色和白色布料构成的短和服,裸露的双腿光洁,脚上踏着一双不合时宜的木屐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支……巨大的、散发着柔和莹绿色光芒的蒲公英? 最令人震惊的是她的状态 她浑身湿透,银白色的短发贴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上,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她抬起头,那双巨大的、如同最纯净的森林湖泊般的碧绿色眼眸里,盛满了无法作伪的迷茫、惊慌,以及一种与这片死亡林地截然相反的、纯净的生命气息 “我……这是哪里?”她的声音细弱蚊蚋,带着奇异的、柔软的腔调,“我不是……在庭院里打扫吗?” “FBI!不要动,把手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摩根厉声喝道,枪口稳稳指着她 少女被吓得一颤,下意识地把那株发光的蒲公英抱得更紧,眼中的水汽更重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瑞德愣住了 他的大脑在瞬间处理了海量信息:她的着装风格类似于日本平安时代的巫女或妖精 她持有的发光植物不符合任何已知的科技或自然现象 她的出现地点与抛尸地高度重合 她的表情和肢体语言经过微表情分析,显示出极度的困惑和恐惧,而非攻击性 “等等,摩根。”瑞德一边说一边缓缓放下枪口,“她……不像有威胁。” 霍奇纳皱着眉,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少女和她怀中那奇异的植物“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我……我是萤草。”少女怯生生地回答,声音带着哭腔,“我……我不知道怎么来的。这里的气息,好难受……充满了……悲伤和枯萎。” “悲伤和枯萎?”瑞德捕捉到这个不同寻常的词汇,他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尽管他的语速依旧快得惊人,“你说‘气息’?你能感觉到什么?这片树林里的……‘气息’?” 萤草似乎被瑞德那双清澈的、带着求知欲的棕色眼睛稍稍安抚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嗯……我能感觉到生命的流动。这里……有很多生命被强行中断了,留下了很深的……‘怨恨’的痕迹。就像被暴风雨折断的花枝……” 她的话语天真而古怪,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瑞德思维中的迷雾 强行中断的生命?怨恨的痕迹?这难道是对受害者死因的一种……比喻性描述? “你能……‘看到’这些痕迹吗?”瑞德试探着问,心跳莫名加速 萤草犹豫了一下,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树林深处的一个方向:“那边……最浓烈。有一种……很冰冷,很饥饿的感觉。” 她所指的方向,正是发现第二名受害者遗体的地点 一时间,所有BAU探员都沉默了。空气中弥漫着难以置信的凝重 这个自称“萤草”、抱着发光蒲公英、穿着古装突然出现的少女,要么是与此案有最深关联的关键人物,要么……就是一个他们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的奇迹 霍奇纳当机立断:“把她带回临时指挥部,严格看管。瑞德,你负责初步问询。我们需要知道她到底是谁,以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程的车上,萤草蜷缩在后座角落,紧紧抱着她的蒲公英,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瑞德坐在她旁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轻微的战栗和那股奇异的、让人心神宁静的清新气息 他尝试用各种历史、神话、植物学知识与她交流,试图找出她身份的破绽 但萤草的回答支离破碎,充满了“庭院”、“妖怪大人”、“治愈之光”这类奇幻词汇。她似乎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观 “你怀里的是什么?”瑞德看着那株散发着柔和绿光的蒲公英,忍不住问道。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无法理解这种现象 “这是……我的力量。”萤草小声说,眼神里带着一丝依赖,仿佛认定这个看起来聪明又温和的年轻探员是这里唯一可能理解她的人,“我可以……用它来治愈伤痛。但是……这里的力量,好像被压制了。” 治愈?力量?瑞德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接受挑战 到达临时指挥部——一个被征用的社区中心后,加西亚在电脑那头调动了所有资源,却查不到任何关于“萤草”的匹配信息。她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瑞德给萤草倒了一杯热水,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着,苍白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点红润 他坐在她对面,拿出笔记本,却发现自己记录下的更多是她那些关于“生命能量”、“自然之声”的呓语 “别害怕,”瑞德看着她依旧不安的模样,放慢了语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可靠,“我们……会想办法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你会安全的。” 萤草抬起头,碧绿的大眼睛望着他,里面映照着灯光,也映照着他有些无措却真诚的脸 她微微点了点头,怀中的蒲公英似乎也随之亮了一瞬 “嗯……我相信你。”她轻声说,嘴角牵起一个极其微弱的、却让瑞德心跳漏了一拍的弧度,“你身上的‘气息’……很干净,像……像晒过太阳的书本。” 瑞德愣住了,晒过太阳的书本?从未有人这样形容过他。他通常得到的评价是“古怪的天才”、“行走的百科全书”。这个比喻,简单,奇特,却……莫名地贴切,甚至带着一丝暖意。 他看着眼前这个来自未知之地、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少女,第一次感觉到,有些谜题,或许远远超出了行为分析和数据推理的范畴 而解开这个谜题的关键,似乎就系在这个名为萤草的、柔弱又神秘的少女身上 案件的阴影依旧笼罩,但在这个忙碌而压抑的临时指挥部里,一颗来自异界的种子,正悄无声息地,在年轻天才的心土壤中,落下了第一缕微光 第2章 第 2 章 临时指挥部里,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白板上贴满了受害者的照片、地图标记和零散的线索,它们像无声的控诉,嘲笑着BAU团队的专业能力 **正在低声与当地警方沟通,艾米莉皱着眉头反复查看现场报告,而摩根则抱着手臂,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房间,最终定格在角落里那个小小的绿色身影上 萤草坐在一张硬质塑料椅上,依旧紧紧抱着她那株发光的蒲公英 她被允许暂时留在指挥室,前提是必须在瑞德的视线范围内 巨大的电子屏幕、闪烁的指示灯、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焦虑和紧迫感,都让她感到无比陌生和不安 她像一株被移植到水泥地里的幼苗,与周遭的钢铁丛林格格不入。 霍奇纳走了过来,他的表情严肃但并非不近人情。“瑞德告诉我,你提到能感觉到‘气息’?”他开门见山 萤草怯生生地点点头,声音细微:“嗯…是生命的气息,还有…情绪的颜色。” “颜色?”瑞德立刻捕捉到这个关键词,他快步走近,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你能具体描述一下吗?在不同的地点,你感知到的‘颜色’有什么不同?” “在…在那个树林里,是…很暗的灰色,还有…冰冷的黑色,像…像冬天结冰的泥潭。”萤草努力寻找着词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蒲公英的绒毛,“在这里……大家的颜色很乱,有…焦急的红色,担心的黄色,还有…”她偷偷看了一眼瑞德,“你的是…快速的,闪烁的蓝色和银色,像…像下雨的夜空里,星星在眨眼睛。” 瑞德愣住了 下雨的夜空里,星星在眨眼睛?这并非任何已知的感官描述 他的大脑飞速检索着联觉、隐喻性表达、甚至是精神病理学的相关案例,但都无法完美解释 “灰色和黑色,代表死亡和怨恨?”摩根抱着怀疑的态度插话,“小姑娘,这听起来很玄乎。我们需要的是证据,不是诗歌。” 萤草被他略带严厉的语气吓得缩了缩脖子 “摩根。”霍奇纳制止了他,转而看向萤草,“你之前指的方向,我们确实发现了重要现场 现在,如果我们给你看一些地点照片,或者带你去其他相关地点,你能感觉到类似的‘颜色’或‘气息’吗?” 加西亚立刻在大屏幕上调出了几个地点的照片:受害者最后被看见的酒吧门口、疑似绑架发生的停车场、以及另外两处未被证实但与调查方向相关的偏僻场所 萤草专注地看着屏幕,碧绿的眼眸仿佛在凝视着常人无法看见的维度 当看到停车场和另一处废弃工厂的照片时,她明显地瑟缩了一下,抱紧了蒲公英 “这里…也有那种…冰冷的黑色,虽然淡一点,但是…一样的。”她指着停车场,然后又指向废弃工厂,“这里…更混乱,有…害怕的紫色,还有很多…很多碎裂的…痕迹。” “碎裂的痕迹?”艾米莉敏锐地问 “就像…玻璃被打碎了一样…生命的轨迹,突然断掉了。”萤草的声音带着一丝悲伤 BAU的成员们交换着眼神 停车场是侧写中高度怀疑的初次接触地点,而那处废弃工厂,是他们正在考虑的下一个排查目标,但尚未分配人力去确认 萤草的描述,并非毫无根据。 “这太不可思议了。”**挂断电话,走了过来,她的表情介于震惊和担忧之间,“如果她说的是真的…” “我们需要验证。”霍奇纳做出了决定,“瑞德,你带她一起去废弃工厂。摩根、艾米莉,你们负责外围警戒和支援。保持通讯畅通,注意安全。” 前往废弃工厂的车程中,萤草安静地坐着,瑞德眼角的余光能瞥见她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现代景象——汽车、高楼、广告牌 “那些…会跑的金属盒子…是什么?”她终于忍不住小声问 “那是汽车,一种交通工具。”瑞德解释道,他的语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些,“就像…嗯…代替马匹和马车的东西。” “马匹和马车…”萤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指着一栋高楼的玻璃幕墙,“那个…好亮,像镜子一样。但是…感觉不到里面的‘生命’,只有…冰冷的反光。” 瑞德沉默了一下 她的感知方式,完全建立在生命能量的基础上,对于人造的、无机质的世界,她感到隔阂 “这个世界,和你来的地方很不一样,对吗?”他轻声问 “嗯…”萤草低下头,看着自己怀中的蒲公英,光芒似乎都黯淡了些,“这里…自然的声音很微弱,到处都是硬硬的,吵吵的。大家…好像都很匆忙,很累。” 她抬起头,看向里德,眼神纯净,“你也是…你的蓝色和银色,闪动得太快了,这样…会累坏的。” 瑞德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从未有人如此直白地、用这样一种近乎感知自然状态的方式,来关心他的思维速度和精神负荷 他张了张嘴,想用高智商、快速思维是天赋之类的话来回应,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到达废弃工厂外围,一股铁锈和**的气息扑面而来 摩根和艾米莉率先进入,确认初步安全后,瑞德才带着萤草走近 刚一踏入工厂生锈的大门,萤草就猛地停住了脚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怀中的蒲公英光芒剧烈地闪烁起来 “是这里…”她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很浓…很冷的黑色…还有…非常非常饥饿的感觉…它在…‘吃’掉经过这里的一切…” 她指向工厂深处一个堆满废弃机械的角落:“最强烈的…是从那里来的…” 摩根和艾米莉立刻警惕地举枪靠近 瑞德则将萤草护在身后,他能感觉到她纤细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瑞德,”通讯器里传来摩根压抑着震惊的声音,“这里有发现…血迹,还有…拖拽的痕迹。看起来…是新的。” 萤草的感知,再次得到了印证。 在返回指挥部的路上,车内一片沉默 摩根和艾米莉虽然依旧保持着专业性的怀疑,但眼神中的审视已经少了许多,多了几分凝重和探究 萤草似乎因为消耗了过多精力,靠在椅背上睡着了,长长的白色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怀中的蒲公英散发着稳定的、柔和的光芒,仿佛在安抚她的梦境 瑞德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中思绪万千 科学无法解释她的存在,她的能力 但事实一次又一次地摆在眼前,她就像一把独特的、非理性的钥匙,可能正握在打开这起诡异案件大门的关键锁孔上 他回想起她说的“晒过太阳的书本”,以及“闪动太快的蓝色和银色” 这些描述毫无逻辑,却奇妙地触动了他内心某个柔软的、不常被触及的角落 也许,在这个充满数据和逻辑的世界里,偶尔也需要一点来自异界的、不合常理的“光” 他轻轻调整了一下空调出风口,避免冷风直接吹到她 案件远未结束,但某种东西,已经开始悄然改变 第3章 第 3 章 回到临时指挥部,气氛明显不同了 虽然案件的阴云依旧密布,但团队看待萤草的眼神里,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难以置信的依赖 加西亚在通讯频道里大呼小叫,称萤草为“我们的小仙女雷达”或“**超自然侧写仪”,那份兴奋隔着耳机都能感受到 然而,高强度地感知那些负面、黑暗的“气息”,对于萤草来说显然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抱着蒲公英的手指微微颤抖,那株发光的植物似乎也黯淡了些许 她安静地蜷缩在角落的椅子里,像一片在寒风中瑟缩的叶子 瑞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的大脑正在同时处理多条信息流:案件线索的重新整合、萤草能力背后可能的科学或非科学原理、以及一种他不太熟悉的情感——担忧 他注意到萤草偶尔会用力按压自己的太阳穴,秀气的眉毛紧紧蹙起 “你不舒服吗?”瑞德趁着分析线索的间隙,走到她身边,递过去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萤草抬起头,碧绿的眼眸因不适而显得有些水润朦胧 “嗯,这里,”她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有点嗡嗡作响,好像有很多吵闹的灰色小虫子在飞。还有那些黑色的‘气息’,粘粘的,很不舒服…” 瑞德立刻明白了 这听起来极像是一种感官超载引发的偏头痛,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她的特殊感知能力在接触过多负面能量后的反噬 他自己也饱受偏头痛困扰,非常理解那种痛苦 “是偏头痛吗?”他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我也经常会有,通常是因为感官或信息输入过度。” 萤草好奇地看着他:“你也会吗?那你怎么办?” “有时候吃药,有时候只能忍耐。”瑞德老实回答,他想起自己包里常备的止痛药,但不确定对这个异界少女是否有效,甚至是否有害 萤草看着他,眼神中的依赖感更深了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举起了怀中的蒲公英,那柔和的光芒似乎随着她的意念而微微增强 “也许,我可以试试…”她小声说,带着一丝不确定,“我的力量,虽然在这里变弱了,但是,治愈伤痛,是萤草天生的能力。” 瑞德愣住了 治愈?用那株发光的蒲公英? 在他构建的世界观里,这完全属于超自然范畴,是未经科学验证的、甚至可以说是荒谬的 理性在他的大脑里拉响了警报 但与此同时,他看着萤草那双纯净的、带着善意和尝试**的眼睛,看着她因不适而苍白的脸颊,一种超越理性的冲动,让他轻轻点了点头 “需要我怎么做?”他听见自己这样问 “只要闭上眼睛,放松就好。”萤草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安神的魔力 瑞德依言闭上了眼睛 他能感觉到萤草靠近了一些,那股清新如雨后森林的气息更加清晰 然后,一股极其温和、温暖的能量,如同春日最柔和的阳光,透过他的额头皮肤,缓缓渗入 那感觉并非物理上的触碰,更像是一种纯粹生命力的抚慰。 他脑海中那些因高速运转而纠缠的信息线仿佛被温柔地梳理开来,太阳穴处紧绷的、跳动着的疼痛感,像被融化的冰雪一样,迅速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和舒缓,仿佛疲惫不堪的大脑终于得到了渴望已久的休息 他甚至能“看到”——在闭眼的黑暗中——一些温暖的、金色的光点,如同微小的萤火虫,在驱散那些“吵闹的灰色小虫子” 几秒钟后,那股温暖的能量如潮水般退去。 瑞德缓缓睁开眼睛,感觉世界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宁静 持续了一整天的头脑昏沉和隐隐作痛消失无踪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他喃喃自语,看着萤草,眼神里充满了震撼 科学无法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但身体的感受是真实不虚的 他多年的头痛,从未有过如此迅速且毫无副作用的缓解 萤草似乎也因为成功施展了能力而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疲惫但满足的笑容:“太好了,有效果。你现在的‘颜色’安静多了,蓝色像安静的湖水。” 这时,摩根走了过来,刚好看到瑞德一脸震惊和萤草微笑的样子 他挑了挑眉:“嘿,Kid,发生了什么?你看起来,像是刚睡了十个小时。” “萤草,她帮我缓解了偏头痛。”瑞德解释道,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恍惚 摩根惊讶地看向萤草和她手中光芒似乎又微弱了几分的蒲公英,吹了声口哨,语气复杂:“哇哦…看来我们的小仙女还是个治疗师。这能力,真方便。”他顿了顿,表情认真起来,“不过,你看起累坏了,小家伙。别勉强自己。” 霍奇纳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走过来,目光在瑞德明显好转的气色和萤草疲惫的小脸上扫过,沉声说:“萤草,你的能力对我们很有帮助,但你的健康和安全是第一位。如果感到不适,必须立刻停止。” 他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 BAU团队或许还在努力接受这超常的现象,但他们保护弱者和合作伙伴的本能是根深蒂固的。 萤草感受到这份关心,轻轻点了点头,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这个世界虽然陌生坚硬,但这里的人,似乎并不坏。 就在这时,加西亚兴奋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各位!有突破了!交叉比对萤草感知到的‘高能量’地点和周边区域的监控、通话记录,我们锁定了一个嫌疑人!一个名叫伊桑·格雷斯的男人,他是一名前医疗设备工程师,有滥用麻醉气体的记录,而且他的车辆出现在所有三个抛尸地点附近!他的住所,就在那片树林边缘!” 目标锁定! 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霍奇纳立刻开始部署抓捕行动 “萤草,”瑞德看向她,“你留在这里,和加西亚保持联系,绝对安全。”他无法想象带她去直面那个散发着“冰冷饥饿黑色气息”的凶手。 萤草看着他眼中不容商量的坚决,以及那份清晰的担忧,乖乖地点了点头。她抱紧了蒲公英,轻声说:“你们要小心。他身上的‘黑暗’很危险。” 行动组迅速出发,指挥部里只剩下**、一些当地警员和萤草。紧张的气氛再次弥漫开来。 萤草坐回椅子,望着瑞德他们离开的方向,碧绿的眼眸中充满了担忧 她能感觉到,那片“冰冷的黑色”正在移动,而代表着瑞德他们的、那些明亮的“颜色”,正朝着它汇聚而去 她轻轻抚摸着怀中的蒲公英,低声祈祷,为那些给予她善意和保护的、这个陌生世界的人们,也为那个有着“像晒过太阳的书本”一样干净气息的年轻探员 “一定要……平安回来。” 第4章 第 4 章 抓捕行动在夜幕的掩护下迅速展开 伊桑·格雷斯的住所孤零零地矗立在树林边缘,像一块被遗忘的、长满苔藓的墓碑 BAU行动组借着夜色和树木的遮蔽,无声地包围了这栋不起眼的木屋 瑞德的心跳得很快,但不同于以往面对危险时的肾上腺素激增,这次还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萤草的话——“冰冷的黑色”、“非常非常饥饿的感觉” 这描述超越了传统侧写中对权力欲、控制欲或愤怒的界定,指向某种更本质、更空洞的东西 通讯耳机里传来各就各位的确认声。霍奇纳打了个手势 “FBI!开门!”摩根用沉重的破门锤猛地撞开木门,声音如同惊雷划破寂静 瑞德紧随其后持枪突入,战术手电的光柱在昏暗的屋内快速扫过 屋内出奇地整洁,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与外面丛林的原始混乱形成诡异对比 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场面,没有散乱的工具,只有一股淡淡的、类似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在客厅的中央,背对着他们,坐着一个消瘦的男人 他正对着一面空白的墙壁,仿佛在观赏一幅无形的画作 即使被数道强光和枪口指着,他也丝毫没有动弹,只是静静地坐着 “伊桑·格雷斯!FBI!双手放在头上,慢慢站起来!”摩根厉声命令 男人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 那是一张异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空洞的脸 他的眼睛很大,却毫无神采,像两颗磨砂玻璃珠子,映不出任何光线,也映不出任何情绪 瑞德注意到他的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灰白,嘴唇干裂 “你们,来了。”伊桑的声音平直,没有任何起伏,像一台电量即将耗尽的录音机,“比我预计的晚了一点。”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霍奇纳冷静地说,示意队员上前控制住他 伊桑没有任何反抗,任由摩根给他戴上手铐 他的目光掠过霍奇纳,掠过摩根,最后停留在了瑞德身上 那空洞的眼神,让瑞德感到一阵寒意,仿佛被某种没有生命的、纯粹“吸收”性的东西注视着 “你们很亮。”伊桑看着瑞德,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灰白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渴望?“太亮了,有点…吵。” 瑞德瞬间明白了 亮?吵?这难道就是萤草所说的“生命气息”和“情绪颜色”在伊桑感知中的映射? 他觉得充满生命力的人是“亮”的、“吵”的?而他那所谓的“饥饿”,就是想要吞噬这种“光”和“声音”? 与此同时,在临时指挥部,萤草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怀中的蒲公英光芒剧烈地、不安地摇曳起来,像风中残烛 “怎么了,萤草?” ** 关切地问,她也注意到了萤草的异常 “他,他就在那里!”萤草的声音带着恐惧,手指紧紧攥着蒲公英的茎秆,指节发白,“那个冰冷的黑色,非常非常浓!他,他在‘看’他们,尤其是瑞德先生” 她的感知跨越了空间,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贪婪的黑暗气息,正聚焦在瑞德身上 “他在‘看’瑞德?” ** 的脸色也变了,立刻拿起通讯器 “霍奇,注意!萤草感知到目标对瑞德有异常关注!重复,目标对瑞德有异常关注!” 木屋内,霍奇纳的耳机里传来了 ** 的警告 他眼神一凛,示意摩根将伊桑带离瑞德远一些 而伊桑似乎对周遭的战术调动毫无反应,他依旧盯着瑞德,用那平直的声音继续说道 “你们不懂,空虚,那种什么都感觉不到的,冰冷。声音、颜色、温度,甚至是痛苦,都消失了。只有一片灰白。” 他微微歪着头,像是在回忆什么 “但是,靠近那些,亮一点的人,那种感觉会淡一点点。尤其是,当他们,停止的时候。” 他的语气里没有杀人者的疯狂或得意,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实验报告般的平静 “停止的那一刻,他们身上的‘光’和‘声音’,会像烟花一样,最后闪一下,很温暖。” 瑞德感到一阵恶寒 侧写被证实了,但方式远超他的想象 伊桑不是为了愉悦、权力或报复而杀人,他是为了填补自身情感的绝对空洞,像一块冰冷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受害者临终前迸发的最后、最强烈的生命能量 这是一种存在层面的、纯粹的“饥饿”。 “带走。”霍奇纳沉声命令,不想再让瑞德暴露在这种诡异的注视下 就在摩根将伊桑押出屋外的那一刻,指挥部里的萤草突然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连忙扶住她 “他被带走了,但是…”萤草的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那些,黑色的‘气息’没有完全消失,还残留着粘在那里” 她指的是那栋木屋,或者说,是伊桑长期停留而浸染了浓重负面能量的地方 那些无形的“怨恨”和“冰冷”,依旧像污渍一样残留着 “我感觉好难受…”萤草的声音带着哭腔,残留的黑暗气息让她本能地感到排斥和痛苦 与此同时,瑞德在退出木屋前,最后扫视了一眼这个“巢穴” 他的目光落在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类似老式收音机改造的简陋设备上,旁边散落着一些电子元件和笔记 他蹲下身,快速翻阅着笔记上的内容,上面记录着复杂的频率公式和一些主观感受描述,如“目标A,亮度中等,终止后暖意持续3.2秒”、“目标B,亮度较高,噪音刺耳,终止瞬间有强烈闪烁感” 这证实了他的推测 伊桑在试图量化、系统化他的“汲取”行为。他不仅仅是在本能地行动,他是在“研究” 回到车上,瑞德的心情异常沉重 案件虽然告破,但凶手那空洞的眼神和动机,以及萤草在指挥部可能承受的痛苦,都让他无法感到丝毫轻松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 ** 的电话 “**,萤草她,怎么样了?” “她不太好,瑞德。” ** 的声音带着担忧,“她说感觉到残留的黑暗气息,很难受。你们那边顺利吗?” “嫌疑人已抓获。”瑞德简短地回答,心思却全在萤草身上,“我们很快回来。” 挂断电话,瑞德靠在座椅上,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出萤草那双纯净的、会因为感受到痛苦而泛起水光的碧绿眼眸,以及她怀抱着蒲公英,努力想帮助别人时那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那个来自异界的、柔弱的少女,用她不可思议的方式,照亮了这起案件最黑暗的角落 而现在,她自己却被那黑暗的余烬所灼伤 一种强烈的、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在年轻天才的心中悄然滋生,与他固有的理性和逻辑激烈地碰撞着 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第5章 第 5 章 伊桑·格雷斯被正式收押,案件报告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包含了“特殊顾问感知描述”的形式被归档 BAU团队返回了弗吉尼亚州匡提科的总部 而萤草,这个无处可去的异界来客,在经过一系列谨慎的评估,以及霍奇纳与上级的艰难沟通后,被允许暂时留在BAU,身份是“特殊顾问”及“受保护证人”,主要由斯潘塞·瑞德博士负责监管 这意味着,萤草暂时住进了瑞德的公寓 这对瑞德来说,是一项比破解任何连环杀手心理谜题更具挑战性的任务 他的公寓堆满了书籍、论文和各种稀奇古怪的收藏品,而现在,他要容纳一个会走、会呼吸、还会发光的“混乱源” 第一天晚上,场面堪称灾难 萤草对现代家居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又畏惧 她试图用蒲公英的绒毛去清洁嗡嗡作响的冰箱,结果触发了警报 她被自动感应灯吓了一跳,差点用蒲公英砸过去 她不会使用淋浴喷头,被突然喷出的热水弄得惊叫连连 瑞德手忙脚乱,试图用他最快的语速解释电器原理、 管道系统和基本现代便利设施,但效果甚微 萤草睁着那双迷茫的大眼睛,显然无法理解“电流”、“水压”这些概念 最后,瑞德不得不放弃理论教学,转而用最笨拙但最直接的方式——亲自示范 当他终于教会萤草如何调节热水水温,看着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小心翼翼地触摸温暖的水流,脸上露出纯粹欣喜的笑容时,瑞德感到一种奇异的成就感,比他刚刚发表一篇学术论文还要强烈 夜深了,萤草在瑞德为她临时收拾出来的客房里 瑞德却毫无睡意,他站在狭小的阳台上,望着匡提科稀疏的星空,试图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案件、伊桑·格雷斯空洞的眼神、萤草神奇的治愈能力、她对这个世界的无知与好奇、她看着自己时那种全然的信赖 所有这些信息碎片在他的脑海里疯狂旋转 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 他回过头,看到萤草抱着她的蒲公英,赤着脚,怯生生地站在阳台门口 月光洒在她银白色的短发和苍白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误入人间的精灵 “我…我睡不着。”她小声说,碧绿的眼眸在夜色中像两汪发光的清泉,“这里…很安静,但是,和庭院的安静不一样。这里的安静,是空荡荡的。” 瑞德理解这种感觉 从一个人声鼎沸、充满妖气的庭院,突然来到一个相对寂静的现代人类居所,这种安静确实会让人不安 “要…一起待会儿吗?”他鬼使神差地邀请道,让出了半个阳台的位置 萤草点点头,轻轻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倚在栏杆上 她怀中的蒲公英散发着柔和的莹绿色光芒,在夜色中如同一盏温暖的小灯,驱散了部分寒意和瑞德心中那份莫名的烦躁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有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今天谢谢你。”萤草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谢谢你,收留我。还有,教我那些奇怪的东西。” “不用谢。”瑞德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这只是,逻辑上的必然选择。你无处可去,而我有责任。呃,我是说,我有能力提供临时住所。” 萤草却仿佛看穿了他笨拙的掩饰,嘴角微微弯起:“嗯。但是,还是很谢谢你。” 她抬起头,望着星空,“这里的星星和庭院里看到的,也不太一样。好像更遥远,更冷静。” “因为光污染和大气能见度的不同。”瑞德本能地开始科普,“城市的光线散射…” 他滔滔不绝地讲了大约一分钟关于光污染、大气层厚度和恒星视星等的知识,直到他注意到萤草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露出困惑或不耐烦的表情,而是依旧专注地看着星空,仿佛真的在努力理解他所说的“更遥远”和“更冷静”的科学原因 “总之,就是这样。”瑞德有些讪讪地结束了讲解 “虽然听不懂,”萤草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干净的、毫无杂质的笑容,“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星星们,好像都有自己的故事和规则,很奇妙。” 瑞德的心又被轻轻撞了一下。很少有人会用“奇妙”来形容他那些枯燥的数据和理论 “你想听听庭院里的星星吗?”萤草忽然问道 瑞德愣了一下,点点头 “庭院里的星星,有时候会动哦。”萤草的声音带着怀念,“有些是妖怪大人们在飞行,有些是调皮的小精灵在玩耍。夜晚的风里,能听到它们低低的私语,还有萤火虫和星星们打招呼的声音,那里的星空,是热闹的,温暖的。” 她描述着一个完全违背物理学和天文学的世界,一个充满生机与奇幻的所在 瑞德听着,没有用科学去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 “概率论”瑞德忽然没头没尾地低声说 “嗯?”萤草疑惑地看着他 “我在想…”瑞德看着夜空,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思索,“根据多重宇宙理论和平行世界存在的概率模型,你出现在这里的概率,低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低概率事件,并不意味着不可能事件。它发生了。” 他顿了顿,看向萤草,镜片后的棕色眼眸在蒲公英的微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这本身,就很‘奇妙’。” 第6章 第 6 章 匡提科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BAU总部会议室的光滑桌面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萤草局促地坐在瑞德旁边的椅子上,这是她第一次正式踏入这个“钢铁盒子”的核心区域。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消毒水和纸张的味道,还有一种她难以名状的、属于高度专注和沉重压力的“气息”。 团队成员都在,正在复盘伊桑·格雷斯的案子,并准备转向新的案件简报。 萤草的存在依然显得有些突兀,但霍奇纳默许了瑞德的提议——让她旁听,或许在某些时候,她那独特的感知能提供意想不到的视角。 加西亚端着一个五彩斑斓的纸盒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打破了会议室的严肃气氛。 “早安,我的勇士们!以及我们可爱的、来自异世界的闪光小天使!”她夸张地行了个礼,将纸盒放在桌上 “为了庆祝解决上一个案子,以及欢迎我们的新成员,我带来了‘皇家糖霜’最新款的纸杯蛋糕!” 盒子里是装饰着精致奶油裱花和糖珠的纸杯蛋糕,颜色鲜艳得有些不真实。 摩根拿起一个巧克力味的,咧嘴一笑:“谢了,宝贝女孩。希望这糖分能抵消掉我刚看的那些犯罪现场照片带来的恶心感。” 艾米莉也微笑着取了一个,**则帮罗西拿了一个。 加西亚拿起一个点缀着绿色糖霜和小小蒲公英造型的蛋糕,热情地递给萤草:“来,尝尝这个,亲爱的!这是‘春日草坪’口味,我觉得你会喜欢!” 萤草好奇地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散发着甜腻香气的小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学着别人的样子,轻轻咬了一小口。 瞬间,绵软的蛋糕胚、丝滑的奶油和爆炸性的甜味在她口中弥漫开来。 她的眼睛猛地睁大了,碧绿的瞳孔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不知所措的慌乱。 这味道太强烈、太复杂了,与她熟悉的露水、花蜜截然不同。 “怎么样?好吃吗?”加西亚期待地问。 萤草费力地咽下那一口,小脸皱成了一团,怀里的蒲公英都跟着抖了抖 “好…好奇怪。有很多种甜混在一起,还有滑滑的、软软的东西味道,好浓。” 她看起来更像是在描述一次感官冲击,而非享受美食。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连霍奇纳的嘴角都微微牵动了一下。 瑞德连忙给她递了一杯水,解释道:“这是现代工业加工出的甜点,含有大量的精制糖和人工香料,和你习惯的自然味道可能不太一样。” 萤草捧着水杯,小口喝着,看着手里被她咬了一口的、色彩缤纷的蛋糕,表情依然有些茫然,但眼神里也多了一丝对新事物的好奇。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位眼眶通红、神情憔悴的中年妇女,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照片。 她是上周一起失踪少女案件的受害者家属,今天预约了来了解案件进展。 “约翰逊女士,” ** 的声音立刻变得柔和而充满同情,“请进。” 当那位母亲走进会议室,看到满屋子的FBI探员,以及坐在角落、抱着发光蒲公英、穿着古怪的萤草时,她明显愣了一下,悲伤中透出一丝困惑。 霍奇纳示意她坐下,开始用尽可能温和但专业的语气介绍案件目前的调查情况,避免给出虚假希望,但也强调团队正在全力追查。 然而,失去女儿的悲痛和数日来的煎熬,显然已经让这位母亲濒临崩溃。 听着霍奇纳冷静的分析,她的肩膀开始剧烈颤抖,最终无法抑制地低声啜泣起来,绝望的气息弥漫开来。 “我的莎拉,她那么小,她会不会…”她的哭声压抑而痛苦,像受伤的动物。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探员们见惯了悲伤,但每一次直面这种纯粹的痛苦,依然会触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摩根握紧了拳头,艾米莉别开了视线,** 上前轻轻揽住妇女的肩膀安慰她。 就在这时,萤草放下了那个只咬了一口的纸杯蛋糕,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她抱着蒲公英,悄无声息地走到那位哭泣的母亲面前。 所有人都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萤草没有说话,只是仰着头,用那双纯净的、仿佛能映照出所有悲伤的碧绿眼眸,安静地看着约翰逊女士。然后,她轻轻举起了怀中的蒲公英。 柔和莹绿的光芒再次亮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温暖、稳定。 那光芒并不刺眼,却仿佛带着实质性的抚慰力量,如同春日最和煦的阳光,缓缓流淌过约翰逊女士颤抖的身体。 没有言语,没有复杂的动作。 但奇迹般地,约翰逊女士剧烈的啜泣声渐渐平息了。 她脸上那种蚀骨的、几乎要撕裂她的绝望和恐惧,像被温水融化的冰块一样,慢慢缓和下来。一种深沉的、疲惫的平静笼罩了她。 她并没有停止悲伤,那悲伤依然存在,但那种尖锐的、让人无法呼吸的痛楚,似乎被一股温柔而坚定的力量暂时托住了。 她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个散发着微光的陌生女孩,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被理解的慰藉。她伸出手,似乎想触摸一下那光芒,却又在半途停住。 “谢谢你,孩子。”她哽咽着,声音沙哑,但不再破碎。 萤草只是对她微微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悲悯与温柔,然后安静地退回了瑞德身边。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目睹了这一切。这不是治愈□□伤痛的演示,这是在直接抚慰一颗破碎的心灵。科学无法解释,但效果真实不虚。 约翰逊女士离开时,虽然依旧悲伤,但脚步不再像来时那样虚浮无力。她最后看了一眼萤草,眼神复杂,充满了感激。 门关上后,会议室里沉默了许久。 “哇哦…”加西亚第一个出声,声音里充满了敬畏,“这简直比一百个心理干预专家加起来还厉害。” 摩根深吸一口气,看向萤草的眼神彻底变了,“小家伙,你…确实有点东西。” 霍奇纳的目光深沉,他看向瑞德,又看向萤草,最终什么也没说 瑞德看着身边安静下来的萤草,发现她使用这种深入情绪层面的治愈能力后,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甚至有些透明,抱着蒲公英的手臂也在微微发抖。 他低声对她说:“下次,不要勉强自己。” 萤草抬起头,对他虚弱地笑了笑,声音细微但清晰:“可是她的‘颜色’太暗了,暗得快要熄灭了。我只是想让她能稍微喘口气。” 瑞德看着萤草纯净的侧脸,心似乎又松动了一角。 第7章 第 7 章 新的案件卷宗摊开在会议桌上,照片里是几个失踪青年的笑脸,阳光而充满活力,与他们最后出现在监控录像里茫然、略显呆滞的神情形成了令人不安的对比。 没有暴力绑架的痕迹,没有勒索,他们像是自己走进了迷雾,然后消失了。 “侧写指向一个有强烈操控欲的嫌犯,可能使用药物或心理暗示手段,使受害者丧失自主意识。” 艾米莉指着白板上的线索图,“失踪地点都集中在城区的几个特定区域,时间多在夜晚。” “我们需要查看从失踪现场和受害者最后已知位置收集来的所有证物。” 霍奇纳总结道,“看看有没有我们遗漏的交叉点。” 团队分散开来,各自忙碌。瑞德负责梳理证物清单和实验室报告,他下意识地看向安静坐在角落的萤草。 她正小口小口地吃着**特意为她找来的、不加任何糖霜的纯麦芬,似乎对刚才安抚约翰逊女士的消耗还未完全恢复。 “萤草”瑞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待会儿我要去证物室核对一些物品。那里可能残留着一些不好的‘气息’,你…” 他想说“你留在外面”,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他意识到,她的感知或许能发现仪器和分析无法捕捉的东西。 萤草抬起头,碧绿的眼睛看向他,带着一丝了然:“你想让我去看看,对吗?” 瑞德点了点头,有些歉然:“如果你感觉不舒服,我们立刻离开。” 证物室灯光冷白,充斥着塑料、金属和消毒水的味道。 一排排架子上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密封在透明袋中的物品:衣物、手机、钥匙、甚至是从现场采集的泥土样本。 瑞德戴着白手套,一边核对着清单,一边仔细检视着这些冰冷的物件。 萤草跟在他身后,起初只是安静地看着。但随着深入,她的脚步越来越慢,眉头渐渐蹙起。她怀中的蒲公英光芒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像接触不良的灯管。 “这里” 她停下脚步,声音有些发紧,指向架子上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只普通的黑色帆布钱包,属于其中一名失踪者。 “这个上面有灰色的、粘稠的‘线’,像蜘蛛网一样” 瑞德立刻记下编号,查看记录——这是从最后一个失踪者消失的小巷口找到的,内部物品完好,没有挣扎痕迹。 “还有那边” 萤草又指向另一处,那里放着几个从不同现场附近垃圾桶里找到的空饮料瓶。 她的脸色更白了,“这些瓶子上也有那种‘线’,很淡,但是连在一起。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想要放弃思考的味道。” “放弃思考?” 瑞德敏锐地捕捉到这个描述,这与侧写中的“心理暗示”、“丧失自主意识”高度吻合! 他引导着萤草,让她尝试感知这些“灰色的线”最浓郁的方向,或者是否有独特的“源头气息”。萤草努力集中精神,闭着眼睛,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蒲公英的茎秆。 然而,随着她试图追溯那些负面能量的来源,证物室内残留的、来自多个受害者、混合了困惑、恐惧和某种被强行剥离意志的绝望气息,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猛地刺向她毫无防备的感知。 “啊…”萤草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因为惊惧而收缩。她怀中的蒲公英光芒骤然变得刺眼而混乱,绿色的光斑不受控制地四溅开来,像被打碎的翡翠! “好多,好乱。”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站立不稳,“他们在哭,在求救,但是声音,被什么东西,盖住了。好难受,头要裂开了…” 瑞德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触手之处,一片冰凉。他能感觉到她单薄的身躯在自己怀里剧烈地战栗,像一片在狂风中飘零的叶子。 “萤草!停下!别感知了!” 他急切地低吼,用力握住她的肩膀,试图将她从那种失控的状态中拉回来。 但萤草仿佛陷入了某种精神风暴的漩涡,混乱的光芒依旧从蒲公英上逸散,她的眼神失去了焦距,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碎片化的词语:“灰色的网,甜腻的味道,黑色的影子,不要过去…” 瑞德的心狠狠一揪,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他不再犹豫,一把将萤草打横抱起——她轻得让他心惊——快步冲出了证物室,将那些冰冷的架子和残留的绝望彻底关在身后。 回到相对明亮的办公区,瑞德小心翼翼地将萤草放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她依旧蜷缩着,身体微微发抖,怀中的蒲公英光芒黯淡了许多,仿佛也筋疲力尽。 瑞德单膝跪在沙发前,握住她冰凉的手,一遍遍地、用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声音呼唤她:“萤草,没事了,我们出来了。看着我,深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萤草眼中的混乱才逐渐褪去,焦距慢慢回到瑞德写满担忧的脸上。她虚弱地喘着气,额发被冷汗浸湿。 “对…对不起…”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我…我没控制好…”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瑞德立刻打断她,语气充满了自责,“我不该让你去接触那些…我不该让你冒险。” 他看到她那副脆弱无助的模样,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拧紧了。他之前只考虑到她能力可能带来的帮助,却低估了那些负面能量对她本身的侵蚀和伤害。 摩根和艾米莉闻声赶来,看到萤草的样子和瑞德难得外露的焦急,都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 摩根沉声问。 瑞德快速解释了证物室内发生的事,以及萤草感知到的“灰色蛛网”和“让人放弃思考”的气息。 “灰色的网?精神控制?” 艾米莉若有所思,“这解释了他们为什么没有反抗。嫌犯可能使用了某种我们尚未检测出的致幻剂或催眠手段,萤草感知到的是这种手段留下的能量残留?” 这个推测让案件有了新的突破口。 但此刻的瑞德,心思却更多地放在萤草身上。他去倒了一杯温水,仔细试了温度才递给她,又去找来一条干净的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摩根看着瑞德忙前忙后,以及萤草依赖地裹紧毯子、小口喝水的样子,抱起手臂,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艾米莉,低声道:“看见没,我们的小博士,这次好像栽了。” 艾米莉也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眼神,轻轻笑了笑。 萤草在温暖的毯子和瑞德无声的陪伴下,慢慢缓了过来。她看着瑞德近在咫尺的、依旧带着紧张和担忧的棕色眼眸,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心里那股因为接触黑暗而产生的冰冷和恐惧,似乎被另一种暖暖的东西驱散了一些。 她伸出手,轻轻拉了拉瑞德的袖口,在他低头看她时,露出一个苍白的、却努力显得坚强的微笑。 “我没事了”她小声说,“下次,我会更小心一点的。” 瑞德看着她的笑容,心中那片坚冰彻底融化。 他反手轻轻握了握她依旧有些冰凉的手指,声音低沉而坚定: “没有下次了。至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