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警四爱意后，狠狠翻车了》 第1章 晋江独家 逼仄到让人窒息的黑暗里，小鸟游雾蜷缩身子，和冰凉的金属铁皮紧贴在一起。 米花高中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放学，教室现在静得吓人。 小鸟游雾小幅度活动了下身子，血液不畅的酥麻感立刻顺着四肢扩散开。没有手机，无法查看时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狭窄的储物柜里蜷缩了多久。 周遭一片寂静，小鸟游雾甚至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就在她思考着是否该放弃计划时，一阵嘈杂的类似脚步的声响逐渐靠近。 来了！ 小鸟游雾屏息听着，琢磨着差不多了，用膝盖撞了下金属柜身，发出一声脆响。 柜子外因这声响动再次陷入寂静，短暂消失的脚步声重新响起，向小鸟游雾藏身的方向走来。 下一瞬，柜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略微刺眼的橘红色夕阳驱散黑暗，铺满逼仄的储物柜。 小鸟游雾蜷缩身子狼狈地坐在里面，米花高中校服皱成一团，惨白的皮肤被乌发衬得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脆弱，像易碎的瓷器。 骤然见光，小鸟游雾不适地眯起眼，抬手挡住从窗外斜着洒进来的夕阳。她的胳膊很细，手腕处被透明宽胶带缠了好几圈，牢牢绑住。 “这是！？” 拉开柜门的人错愕出声。 视线逐渐从黑暗过渡向光亮，柜子外的景象终于清晰地呈现在小鸟游雾视网膜上。 两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一站一蹲，围在储物柜外。站着的男生长着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混血脸，一只手搭在门把上。蹲下的人则是标准的亚洲人面孔，上挑的猫猫眼里浸着不容作假的震惊。 小鸟游雾认得他们，同级的尖子生，还长着俊气的经常被女生排队告白的外表。只不过降谷零和她一样，是年级里经常被霸凌排挤的对象。 来人不是负责风纪的佐藤老师。 小鸟游雾睫不动声色地垂下视线，藏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失策了，没等来目标人物，反而出现了计划外的人。 柜子外，未来会成为公安精英但现在还只是高中生的两人错愕又担忧地盯着小鸟游雾，眼底因近在咫尺的霸凌事件而燃起了愤怒。 诸伏景光收敛起震惊，朝小鸟游雾露出一个温和友善的笑容：“我帮你解开手上的胶带吧。” 他向小鸟游雾的方向伸出手，后者却下意识躲了下，像只受惊的小兽，充满防御性。 诸伏景光心疼蹙眉，他平视小鸟游雾的眼睛，声音又轻又缓：“别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小鸟游雾睫毛轻颤，沉默了几秒，才缓缓点头。但她依旧警惕，不安地盯着面前笑容温和的男生。 “景，美工刀。”降谷零不知从哪翻出一把带锈的黄色美工刀，递给诸伏景光。 后者一手托住小鸟游雾手腕，一手握刀，小心翼翼挑开胶带一角。 胶带被一点点切开、撕扯下来，诸伏景光盯着小鸟游雾手腕处留下的纵横交错的红印，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他微笑着朝小鸟游雾伸出一只手，温声细语道：“起得来吗？” 小鸟游雾定定地看着面前摊开的手掌，那只手很干净，骨节分明，指尖修剪得圆润整齐。 小鸟游雾垂眸，乌黑的长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如瀑布般垂落，遮住了巴掌大的小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短暂犹豫后，她把手轻轻搭在诸伏景光的掌心。 手指触碰时的凉意让诸伏景光微微蹙眉，小鸟游雾的手很凉，像刚摸过冰块。他下意识裹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托住她小臂，搀扶着将人缓缓扶起来。 大腿肌肉舒展开的瞬间，堵塞许久的血液终于得以畅快通行。腿部神经像断线的老旧电视画面，沙沙响着，泛起一阵持续的麻木刺痛感，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轻轻扎着。 意料之外的变化让小鸟游雾脚下一软，径直朝前栽去。 “小心！”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同时开口。 下一瞬，小鸟游雾的脸撞进一个柔软的怀抱。她软着脚，近乎是挂在诸伏景光怀里，被他用臂弯架着才勉强站住。 降谷零也被突如其来的骤变吓了一跳，连忙转身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让小鸟游雾坐下。 然而不等小鸟游雾重新站稳，一串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逐渐靠近。 一道瘦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小鸟游雾期待的负责风纪的佐藤老师，他会在每日放学后巡视整栋教学楼，再下班。 佐藤老师戴着副黑框眼镜，比啤酒瓶底还厚的镜片后面，倒三角的眼睛正闪烁着凶光。 他快速扫了眼教室内的情况，厉声呵斥：“你们居然敢欺负同学！”他声音洪亮像落地惊雷，震得人耳膜发疼。随即踩着步子朝降谷零几人大步冲过去。 消瘦的脸型，严苛的管理，加上总是不苟言笑，佐藤老师被学生暗地里冠上「恶鬼」的称号，威名在外。 别说普通学生了，一些年轻老师见到他都要绕道走。 小鸟游雾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瑟缩了一下肩膀，随即在老师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中冲上去，一个箭步拦在降谷零他们跟前：“等等老师！您误会了，欺负我的人不是他们！” 她惊魂未定地仰头看向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中年男老师，眼眶微微泛红。 她用力抿了抿嘴唇，声音不大却很坚定：“他们只是刚好路过，发现我被关在储物柜里，把我解救了出来，没有参与对我的霸凌。” 小鸟游雾张开双手护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身前，手腕上被胶带黏贴后开始过敏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冒起大片淡淡的红疹。 她害怕得缩紧肩膀，却目光坚定，眼底看不出半丝作假或者被强迫，反而透着一股执拗的认真。 佐藤老师板着脸站在三人面前，紧绷的腮帮因愤怒而微微抽动。夕阳染红他的脸，倒真衬得他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过了几秒，他才压下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语气也比刚才缓和了一些：“是我的失职，居然没注意到校园里发生了这样的霸凌事件。” 窗外夕阳渐沉，红色余晖拖长几人的影子。佐藤在逐一问过三人的班级名字后，朝旁边退开让出一条路：“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我会亲自处理这件事的。” 他看向挂在黑板上方的时钟，又瞥了眼小鸟游雾身后的男生，略加思索，补充道：“校门口有段路路灯坏了，你们要是方便，送小鸟游一程吧。” 降谷零已经收拾好书包，听到佐藤老师的话，他点头，目光坚定：“当然，就算您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诸伏景光则转头看向小鸟游雾，轻声向她征求意见：“我们可以送你回家吗？” 小鸟游雾拘谨地抱起书包，犹豫片刻才轻轻点头，细声道：“嗯，麻烦你们了。” * 走出教学楼时，夕阳已经快要完全落下，天空被染成了冰冷生硬的暗红色，路灯的光晕落在几人脸上，将影子拉长。 气氛起初有些沉闷，降谷零偶尔会找些轻松话题，诸伏景光则会在旁边补充几句，尽量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小鸟游雾话不多，但每个问题都答得认真，偶尔还会挂起浅浅的笑，让之前紧绷的气氛渐渐放松下来。 见时机成熟，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对视一眼，由更容易突破心理防线的诸伏景光开口：“今天……发生了什么？” 小鸟游雾倏地收起笑容，讳莫如深地抿起唇，低下头沉默不语。 空气再次陷入一个近乎凝固的尴尬氛围 她往前走了几步，停下转身看向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明黄色的路灯从身后铺开，在她周身勾勒出朦胧的光晕。小鸟游雾缓缓抬眸，目光落在对面两人脸上。 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个不停，只微微露出一截的紫眸含着细碎的水光。 她抬手把垂落在脸颊旁的长发捋到耳后，露出手腕处红印未消的纤细手腕：“谢谢你们，我家就在前面，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她笑容温和，舒展的眉眼带着春风般绚烂的气息，又带着点易碎的脆弱。 被她用柔软的目光注视着，对面两人怔了一瞬，迅速回神。 降谷零皱眉看向不远处幽深的巷子：“真的不用我们再送你一段吗？前面的巷子有点黑。” “不用了，我每天都走这条路，已经习惯了，” 小鸟游雾笑着摇了摇头，倏地有些局促，“……而且让男同学知道我的详细住址，多少会有些不安。”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没再坚持：“那你路上小心，要是遇到什么事，记得及时给老师或者我们打电话。” 他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张便签纸，写下了自己和降谷零的联系方式，递给小鸟游雾。 小鸟游雾接过便签纸，朝两人鞠了一躬：“谢谢你们，今天真的麻烦你们了。” “不用客气，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降谷零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和两人告别后，小鸟游雾转身朝那条幽深的巷子走去。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站在原地，直到小鸟游雾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的阴影里，再也看不到，才转身离开。 * 小鸟游雾沿着巷子往里走了大概三四分钟，来到一栋破旧的公寓楼前。 这栋公寓楼是以金属为搭建主体，看起来像建筑工地里用器材临时搭建的员工宿舍，破旧又简陋。建筑外墙的铁皮已经生锈，偶尔遇到大雨天，小鸟游雾还会闻到青苔般潮湿的气息。 二楼的走廊里没有灯，只能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清路。 小鸟游雾来到第二间房门前，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混着油烟、潮湿青苔与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扑面而来。 逼仄的屋子里堆满了各种生活用品，沙发上搭着洗好的衣服，桌子上放着没洗的碗筷，玄关处堆着几个大纸箱。小鸟游雾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只能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往里走。 “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走出来。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 她长着一张和小鸟游雾找不出半点相似的脸。 小鸟游雾悄悄拉低袖口，遮住手腕处的红印。她换上门口唯一一双还算干净的拖鞋，抬头看向母亲：“今天学校值日，耽误了一会儿。妈妈你怎么在家，今天不用去居酒屋上班吗？” “去了的。居酒屋下水管道坏了，店里老有股臭味，就先暂停营业了。” 妈妈说着叹了口气，小声抱怨：“今天工资又要砍半。” 她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回头看向小鸟游雾：“你饿不饿？味噌汤还有几分钟就好。” 小鸟游雾乖巧摇头：“还好，不是很饿。” 她从包里翻出一卷用过的透明宽胶带，递过去：“这是你要的胶带。” 妈妈接过胶带，摸着宛如被牙咬断的不平整的切口，疑惑道：“怎么不是新的？” 小鸟游雾脸上挂起略带愧疚的笑容，声音又软又轻：“对不起妈妈，今天小组手工需要用胶带，我就拆了一点。” 妈妈连忙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背：“用就用了。是我没本事，让你过得紧巴巴的。” 话音刚落，摆在灶台上的锅发出沸水翻滚的声音，上涌的水蒸气将锅盖顶得咚咚响。妈妈急匆匆转身，快步走向灶台。 她不忘回头叮嘱：“你先坐，晚饭马上就好。” 看着养母转身去厨房的背影，小鸟游雾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复杂的弧度。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拂过另一只手手腕处的红印，眼底闪过一丝微光 。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晚风混杂着各种味道灌进房间，却丝毫没影响她的心情。 灯光在地面投下一圈模糊的光晕，像个温柔的陷阱。小鸟游雾冷静地望着巷口亮起的昏黄的路灯，细细分析起她的计划。 在没有其他人帮助的情况下用胶带把自己绑住，伪造出被霸凌的景象，这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虽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人，但幸好，一切都还在计划范围内。 小鸟游雾抬头看向已经完全沉寂的夜空，紫眸渐渐平静。远处灯火通明的楼宇大厦是她这辈子可望不可即的奢侈，东京车水马龙，一切繁华却都与她无关。 被改造成厨房的只有一米宽的过道传来水流声和碗筷碰撞的声音，小鸟游雾收回目光，看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眼底的冷意稍稍退去，多了一丝柔软。 她快速朝妈妈走去：“妈妈你去坐着休息，我来就好。” 详细补充一点排雷： 1.我女鹅天上地下世界最美，不会拉踩其他女性角色，大家都很美，但我女鹅就是美美美，所有人看一眼就喜欢的美。 2.警五是职业组设定（73的设定有BUG，所以我不管，警五就是职业组） 3.原著本身存在大量无法调和的逻辑漏洞，所以本文决定在一定程度上放弃逻辑。请不要深究为什么卧底公安的零和景光会有空和小鸟游谈恋爱。零都顶着一张混血脸和警校代表的光环去当卧底了，还频繁让公安去自己住的公寓喂狗，这还讲什么卧底逻辑。 4.须知，粉丝约定俗成≠官设。我只认公式书上的设定，如果你想说服我“xx角色存在xx设定”，就放公式书，哪本，哪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晋江独家 第2章 晋江独家 单人间办公室，佐藤老师瘫靠在软皮转椅里，十指交叉搭在办公桌上。 “昨天你回教学楼找落下的资料，路过C班时注意到后排的储物柜不对劲。你和诸伏过去拉开柜门，就看到了蜷缩在里面的小鸟游？” 诸伏、降谷坐在佐藤老师对面，闻言齐刷刷点头。 诸伏景光直言：“抱歉，我们确实不知道霸凌小鸟游的人是谁。” 他们在A班，小鸟游是C班，两边并无交集，昨天是三人第一次说上话。 闻言，佐藤老师苦恼皱眉，垂下视线陷入沉思。 降谷零从老师的反应里迅速拆解出有用信息：“老师您已经找过小鸟游了吧，她什么都没说？” 佐藤老师默了一瞬，似在分析利弊。他摘下眼镜，随手抽了张干净的纸巾擦拭镜片，重叹一声：“她什么都不肯说，一直低着头，甚至不敢和我对视。” 佐藤老师重新戴上眼镜，身子朝降谷零两人倾过去：“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老师您说。” “可以辛苦你们帮我多留意，看看是谁在欺负小鸟游吗？” 对面两人齐齐点头，目光凌然：“放心吧老师，我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闻言，佐藤老师长松一口气，拧成一团的眉毛也舒缓几度：“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鸟游的事就拜托两位了。” * 佐藤老师的办公室位于教学楼最东侧，降谷、诸伏两人需要穿过整个二楼才能回到位于西侧的A班教室。 现在是午休时间，走廊上三三两两聚着吃过午饭、闲聊休息的学生。 诸伏景光一直是尖子生，又谦逊有礼，在班里担任班长的职位，一直是老师眼中“别人家的孩子”。 但也因此，他时常被老师喊去帮忙。 从佐藤老师办公室离开，走出没几步，诸伏景光就被老师喊走。 降谷零已经见怪不怪，他朝诸伏景光挥手道别，单手插兜从D往A的方向慢悠悠踱步。 回到教室，降谷零拉开椅子坐下，抽出被他随手夹在课本里的英语试卷，一目十行地翻阅起做错的地方。 “降谷你居然只考了94分？”有人从后面经过。对方停在降谷零斜后方，盯着他手里的试卷发出夸张的笑。 “看你长了一张混血的脸，我还以为你英语会很好呢。”随即是几个男生间的哄堂大笑。 闻言，降谷零不悦皱眉。 日本人总能因为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对周围人实施霸凌。 家境贫寒、不善交际、太过优秀、表白被拒……一切理由都能成为霸凌的动机。甚至连日本天皇的独生女——爱子公主也能成为被长期霸凌的对象。 降谷零遭遇的霸凌不同于影视剧里的动手动脚，而是一种包裹在玩笑底下的戏弄和针对。 降谷零攥着试卷立刻回呛：“虽然只考了94，但我可以好心纠正你可怕到能和印度人打擂台的口语发音。” 对面几人表情微变，讪笑着岔开话题走开。 降谷零不屑地冷哼一声，杵着下巴看向窗外，教室却在下一瞬突然陷入寂静。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降谷零皱了皱眉，他疑惑回头，却看到教室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同学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扭头齐刷刷看向从教室门口经过的小鸟游雾，眼神里带着一种他说不出的、混杂着好奇与戏谑的神色。 直到小鸟游雾纤细的身影消失，这些人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小鸟游雾的身影就像影片里突然出现的插播广告，只需一瞬，整个世界便因为她的出现切换至无人说话的怪异氛围，又因她离开而恢复如常。 哪怕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就像降谷零仅仅因为长了一张混血脸就被针对，小鸟游雾也可以仅仅因为容貌而被无声排挤。 降谷零不喜欢班上的同学，多数时候他都在窝在教室里，或者找个远离教学楼的地方待着。很显然，小鸟游雾也是如此。 这是她第一次在降谷零在场的情况下，从他教室门口经过。 但仅此一次，足以让降谷零看懂一切。 和他不同，针对小鸟游雾的霸凌是一种更隐秘、更难以反制的排挤。 他们不会找小鸟游雾麻烦，甚至不会主动和她搭话。但他们会在小鸟游雾经过时突然安静，用穿透性的视线在她身上绕一圈，再朝身边的同伴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这种无声的排挤像阴湿黏稠的空气，紧紧环绕在她周围。 降谷零垂眸，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 霸凌事件发生后第五天，象征午休开始的下课铃声在万众瞩目的期待默数中响起，老师也迫不及待地拎着课本离开教室。 二年C班的学生没有第一时间欢笑着散开，她们或坐在原位，或凑到关系亲密的朋友桌边，小声窃窃私语。想看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把视线落在小鸟游雾身上，只能不断强迫自己不要回头。 半个小时前，佐藤老师敲门后打断国语老师讲课，在教室大发雷霆，震声警告说知道发生在校园里的霸凌事件，一旦被他发现谁还在霸凌小鸟游雾，他会把之前所有的账全算在那人身上，严惩不贷。 佐藤老师找不出罪魁祸首，所以他决定敲打所有人，用一天时间逐一警告了二年级所有班级。 谁欺负小鸟游雾了？ 不知道。 没人觉得自己参与了霸凌，但他们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将视线落在小鸟游雾身上，用物化般极不尊重的视线在她身上上下扫量。 排挤依旧，但不再明目张胆，他们被迫收敛起针对小鸟游雾而不自知的恶意。 沾水布料般沉甸甸的视线骤然锐减，小鸟游雾好心情地拎起便当，起身离开教室。 米花高中的教学楼呈左右对称结构，楼梯在正中间，AB班和CD班分布在楼梯两侧。其他诸如医务室、生物教室、实验室等，则分散在走廊最末端。 小鸟游雾拎着便当穿过人群，她走过的地方依旧会陷入沉默，但安静的时间变得极其短暂，甚至只有一瞬。 他们想偷窥她、注视她、议论她，却又迫于佐藤老师的威压，不得不装成毫不在意的样子。止住目光，闭上嘴。像一条条偷吃就会挨揍的狗，只能盯着近在咫尺的诱惑不停吞咽唾沫。 小鸟游雾对眼下发生的变化十分满意，她弯着嘴角，走向生物教室的步调也变得轻快起来。 小鸟游雾身后，降谷零捧着本书倚在走廊窗边。柔软的金发被从窗外灌进来的微风撩起，颜色介于蓝和紫之间的紫灰色眸子沉沉地盯着小鸟游雾离开的背影，仿佛有心事，又拿不定主意。 他心里憋着一股劲。 直至小鸟游雾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道尽头，降谷零才没头没尾地冒出来一句：“景，我想和她做朋友。” 诸伏景光不知何时出现在降谷零身侧。闻言，他转头看向降谷零，脸上挂着了然的微笑，似乎降谷零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内。 “不过她可能比较难接近，不一定会相信我们释放的善意，特别是在我们是男性的情况下。” “这和性别有什么关系？”降谷零不解地皱起眉，偏过头看他，“交朋友还要看性别吗？” 诸伏景光脸上表情一顿，无奈地缓缓开口：“你应该见过吧，不是出于喜欢，单纯因为女生头上顶着的光环就去展开追求的男性，把拥有她视为炫耀的资本。” 降谷零一怔，迅速反应过来：“小鸟游经常被男同学骚扰？” 他愤怒地将眉头皱深，几乎能挤出几道明显的褶子。 小鸟游雾确实漂亮，长着一张足以让星探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脸，是一种能让人一眼记住的美。 哪怕再不愿意承认，她也能毫无争议地轻松摘下「校花」这个充满中二气息头衔的桂冠。 但这份美丽却成了别人打扰她的理由。 总有人蠢蠢欲动地摆出救世主的姿态，向她伸出假装善意的橄榄枝，却只是为了让她成为他荣誉宝座上的一件器物，一件可以四处宣扬的战利品。 降谷零目光沉沉地低下头，诸伏景光则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掐着时间在心里默数。 在他数到五时，降谷零倏地抬头，目光坚定地看向诸伏景光：“景，我们和她做朋友吧。” 少年人心底的正义正疯狂抽芽，无法对被排挤之事坐视不管，无论如何都想向她伸出手。 诸伏景光温柔地弯起眉，天蓝色的眸子泛着柔和的光泽：“好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晋江独家 第3章 晋江独家 米花高中三楼西侧的生物教室总带着股森冷的气息。 夏日阳光穿过玻璃在地上落下一排菱形光斑，光斑尽头，骇人的人体模型挺立在钟表正下方，紧挨着墙。 离窗两米远的金属架上摆着两个巨大的昆虫养殖箱，透明玻璃罩下，硕大的虫子已经成蛹，再过一周就会破茧成蝶。 除了小鸟游雾，没人会选择在这里进餐。 小鸟游雾独自坐在桌前，大口大口往嘴里夹米饭。一只提前破茧的蝴蝶挣扎着从壳里钻出来，发出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沙沙声。 但小鸟游雾偏生听见了。 她饶有兴致地凑到养殖箱前，弯腰看向箱内。 被擦得铮亮的玻璃缸倒映出小鸟游雾的脸，她长着一张偏向浓颜的骨相脸，却又由内而外透着一股易碎和疏离感。 浅紫色的眸子泛起微光，小鸟游雾冷静地注视着多数人都会觉得恶心的蝴蝶蜕变的场景，目不转睛。 长着极光般美丽翅膀的蓝荧蝶每次振翅，无力蜷缩的翅膀都逐渐变得坚硬有力，迸发出绚烂而又强劲的生命力。 它朝着蔚蓝的天空振翅，却一头撞在透明的玻璃缸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小鸟游雾冷漠又略带怜悯地收回目光。 她和这只蝴蝶又有多少区别，被无形的玻璃罩在社会底层，不借助外力就只能拼得头破血流。 不去管身后一次次撞向玻璃的蓝荧蝶，小鸟游雾坐回位置上，往嘴里夹了一块被煎焦的三文鱼。 母亲自从几年前找到一份居酒屋的工作，便每晚都会带些需要当天处理掉的剩菜回来。她总是回来得很晚，把食材草草塞进冰箱，倒在逼仄的堆满衣物的单人床上睡去。 翌日再由小鸟游雾起早，利用现有食材搭配出带去学校的便当。 今天她起晚了，手忙脚乱做便当，却又担心弄出太大动静吵醒和她仅一墙之隔的妈妈，束手束脚。结果做了一份带着焦味、半生不熟的便当失败品。 教室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降谷零拎着用蓝布包裹住的便当盒闯了进来。 “？” 小鸟游雾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她腮帮微鼓，嘴里还含着半截没来得及嚼碎的鱼肉，错愕地看向门口。 小鸟游雾怔怔地盯着向她迎面走来的金发男生，飞快咽下嘴里的肉，合上便当盒起身往后门走。 “等等！”降谷零连忙出声，清脆的声线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凉，却又掺了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他把便当放在桌上，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金发下的耳尖因窘迫而悄悄泛起一抹殷红。 这时候的降谷零才17岁，身上还带着中学生特有的韧性与冲劲，和一丝不够圆滑的直率。 “我没想赶你走，我只是……”对上小鸟游雾不安的目光，他抿了抿唇，目光短暂游离，随即压低声音，“想找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吃饭。” 降谷零在说谎。 小鸟游几乎瞬间便意识到降谷零吞吞吐吐背后所隐藏的情绪，但也仅限于此。 她猜不透降谷零行为背后的真实动机。 察觉到小鸟游雾的防备，降谷零蹙眉思索片刻，才压着声音开口解释：“好吧，其实是我想和你做朋友。” “……”小鸟游雾沉默不语，她死死盯着降谷零，睫毛蝶翼般轻轻颤动。 漫长的沉默下，呼吸一点点变慢，降谷零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下。 就在他以为自己搞砸了一切时，小鸟游雾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便当，重新坐回桌前。 见状，降谷零暗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点。 他随手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到小鸟游雾对面，掀开自己的便当盒，低头开始扒饭。 降谷零的便当勉强算得上精致。玉子烧和炸猪排整齐地堆叠着，简单加热过的土豆泥挤在角落，旁边还点缀着两颗对半切开的圣女果，营养和色彩都搭配均衡。 他夹起一块玉子烧送进嘴里，嚼了两口，看向对面的小鸟游雾。 披着一头如瀑乌发的女生只是安静地坐着，垂着脑袋像在警惕什么，既没有继续吃自己的便当，也没有看他。 “你不吃吗？”降谷零问。 小鸟游雾摇头：“我已经饱了。” “我……”就在降谷零皱眉酝酿着该如何开口时，开门声再次响起，打破了教室里近乎凝滞的沉寂。 诸伏景光提着便当盒站在门口，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带着点棕的黑发被吹得微乱。 “景，你总算来了。”降谷零立刻露出得救了的表情。 “抱歉久等了。”诸伏景光微笑着轻轻带上门，隔绝开屋外因生物教室偏僻而略显遥远的喧嚣。 小鸟游雾依旧坐在原地，身体却微不可察地僵了下，似乎随时准备在逃跑和反击中做出选择。 诸伏景光在踏进教室的瞬间便察觉到飘在空气中的微妙冷意。 接收到降谷零求救的目光，诸伏景光轻轻叹息，脚步放得很轻地向两人走去。 另一边，降谷零捏着筷子却没动，金发下的脸绷得有点紧，眼神时不时飘向对面的少女。小鸟游雾则垂着脑袋，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诸伏景光省去事先和降谷零商量好的台词，走到小鸟游雾对面坐下，掀开便当盒的盖子：“要一起吃吗？” 收养诸伏景光的夫妻从事烹饪相关工作，为他精心准备的便当自然色香味俱全。即便已经完全冷掉，饭菜香也在掀开盖子的瞬间，争先恐后地钻进小鸟游雾鼻腔。 她盯着诸伏景光的便当盒上，眼睛里闪过无法压制的渴望。喉咙悄悄滚动，将缠人的饭菜香连带同盘踞在舌根的馋意一同咽下。 小鸟游雾犹豫了几秒，才抬手慢慢将自己的便当盖子掀开一条缝。 但也只是一条缝，够她看到里面的东西，却不够让别人看见。 老旧的木质便当盒里，因脱水而变得干硬的隔夜冷饭挤在角落，油滋滋的炸香菇已经完全冷掉，鸡肉口感略柴，旁边还堆着几块半焦的三文鱼边角料。 小鸟游雾低头窥探着便当盒里粗糙简陋的午餐，像只突然被晾晒在阳光下的长期藏匿于下水道阴影里的老鼠，全身皮肤都灼得慌。 她刚想把盖子重新合上，却听对面传来降谷零的声音：“我是认真的，我们想和你做朋友。” 降谷零的声音比刚才稳了些，却还带着点紧张。他挺直背脊，眼神诚恳地看着小鸟游雾。 “为什么？”小鸟游雾缓缓抬头，目光落在降谷零脸上。 少女的眸子是浅浅的紫色，在阳光下泛着剔透的光泽，像大英帝国女王皇冠上最动人璀璨的宝石，无论从哪个角度欣赏，都能看到她眼底闪烁着的细碎星光。 只浅浅一眼，便似有万千星光划破天际，坠入心海，激起涟漪。 更何况是被她专注的、正面注视着的降谷零。 降谷零怔了一瞬，迅速回神。他暗自惊叹，不忘诚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有为什么，就是单纯想和你做朋友。” 他顿了顿，怕小鸟游雾不相信，又补充道：“如果硬要找一个理由，那就是看他们那群喜欢搞小团体的人不顺眼。他们越排挤你，我越要和你在一起。” 错误的大胆用词让在场另外两人为之一愣，诸伏景光眨眨眼，笑着打圆场：“不是同情你，只是觉得……和你做朋友应该会很开心。” 小鸟游雾看向诸伏景光，清透的眼眸里流露出动人的柔光，戒备的情绪已经如退潮的海浪般一点点退却。 诸伏景光蹙眉微笑，似有些苦恼，但眉宇间凝聚着温柔认真：“抱歉，我们之前没怎么和女孩子相处过，所以可能有些不得要领。我们只是觉得，一起吃便当会比较轻松，也不会有话题压力。所以想先从这一步开始，尝试着和你相处。” 他把对小鸟游雾而言极具诱惑力的便当往她面前推过去一截，笑容诚恳：“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吗？” 小鸟游雾沉默地盯着对面两人，缓缓垂下视线看向面前精致的便当，几秒后又在两人紧张、期待的注视下缓缓抬眸。 她掀开盖子，不做防备地向两人展露出她用居酒屋剩菜拼装成的简易午饭，然后看向诸伏景光。 可能是紧张，也可能单纯是对食物的渴望，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听到小鸟游雾发出细微地吞咽口水的声音。 她期待又小心翼翼地盯着诸伏景光，声音有些轻，握住筷子的手却用力收紧：“我可以吃你的便当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晋江独家 第4章 晋江独家 小鸟游雾克制又希冀地注视着诸伏景光的眼睛：“我可以……吃你的便当吗？” “嗯？”诸伏景光眨眼。 以往也不是没有人提过想尝尝诸伏景光的便当，“听说诸伏家是开饭店的，他的便当一定好吃”，抱着这样的好奇心，不少人向诸伏景光提出过尝一口的请求。 但唯有小鸟游雾，她盯着他色香味俱全的精致便当，眼底流露出的是真实的、如同卖火柴的小女孩般渴望的表情。 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收起心底的震惊，微笑着将便当盒推到她面前，和她的便当并排：“当然可以，请用。” 小鸟游雾没有立刻动筷子，她犹豫地盯着诸伏景光的眼睛反复确认，才夹了块最小的玉子烧，塞进嘴里。 鸡蛋特有的香甜口感漫开在舌尖，小鸟游雾垂眸，眼底万年不变的疏离略微融化，被一种温暖的流动的情绪取代。 吞咽后，她没再贪心，立刻收回筷子，低头扒拉自己碗里的白米饭。只是方才横在她和两人之间的透明墙，已经随着她吞咽的动作一起悄无声息地散了。 降谷零盯着不停被小鸟游雾扒进嘴里的白米饭，默了一瞬，装作不爽的样子夹起一块肉，塞进小鸟游雾便当盒里：“什么意思，干嘛只吃景的！我的便当也很美味的好不好！” 小鸟游雾动作一顿，抬眸看向降谷零。她表情平静，但仅仅只是一个对视，对情感变化极其细腻的诸伏景光便迅速意识到： 降谷零刚才的拙劣谎言已经被小鸟游雾给看穿了。 她太敏锐了，足够擅长察言观色。任何低段位的情绪伪装，在她面前都薄得像一触就破的纸。 就在诸伏景光思考着该如何挽回局面时，小鸟游雾突然放下餐具，擦干净嘴，正襟危坐地看向他和降谷零。 “二年C班，小鸟游雾，请多指教。”她声音收紧，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坦诚来得猝不及防，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愣了愣，随即也坐直身子，冲小鸟游雾欠身：“二年A班，降谷零/诸伏景光。” 下一瞬，三人便因这宛如成年人联谊般滑稽的场景，同时笑出声。 正午的阳光漫进窗沿，碎金般落在小鸟游雾眼里。细白的皮肤缀着暖阳，泛起薄纱般的光泽。 【叮。】 耳边猝然响起一声只有小鸟游雾才能听到的提示音。 她笑容一顿，不动声色地扫过对面两人，并最终落在诸伏景光脸上。四目相对，带着点褐的黑发少年人慌忙低下头，借着吃饭的动作掩饰泛红的耳尖。 小鸟游雾心底没有泛起太多波澜，只低头把丸子塞进嘴里。 她藏着一个绝不能向任何人提及的秘密——周围人对她上涨的爱意会转换成意外之财，比如彩票、抽奖，甚至是路边捡钱。 但只能是爱情，其他通通无效，也不会出现提示。 小鸟游雾悄悄抬眼观察起对面突然闯入她生活的两个男生，诸伏景光已经从刚才短暂的腼腆状态走出来，和降谷零说说笑笑，聊起最近发生的趣事。 注意到小鸟游雾的视线，他礼貌地回以一笑，主动将小鸟游雾拉入话题：“上周轻音社的表演，小鸟游去看了吗？” 小鸟游雾摇头：“人太多了，我挤不进去。” 她看不到能量条，不知道周围人对她的爱意上涨了多少，又是谁对她爱意上涨。 假设满分100，爱意上涨1点和上涨10点，她听到的提示音都是一样的。 她只能靠经验总结。 人必然会在某个瞬间对美好的东西心动。 刚刚那声短暂的爱意上涨提示，只是所有人都有的正常反应，是一种看到漂亮精致的异性时自然出现的好感度变化。 但这种爱意很浅很淡，只是一瞬间的反应，一吹即散，不会持续太久，也换不了几个钱。 小鸟游雾根本没把诸伏景光瞬间的悸动放在心上。 直到她放学时顺路买了一张刮刮乐——她未成年，不能买正儿八经的彩票，只能买小额的刮刮乐。 刮个最低奖给自己买袋面包，留着当明早的早餐。 怀着这样的心情，小鸟游雾站在彩票亭前，刮开了随手乱抽的刮刮乐。 银灰色的涂层被一点点刮掉，露出下面隐藏的图案。小鸟游雾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盯着刮奖区，怔在原地。 注意到小鸟游雾僵硬的动作，留着八字胡的中年摊主凑过来，随即夸张地把桌台上的铃铛按得叮当作响，卖力吆喝起来：“中了中了！一万日元！！” “以小博大，三百日元开出了一万日元！” 闻言，周围其他几个买彩票的大叔纷纷围上来，垂涎地盯着小鸟游雾手里的刮刮乐，转头就开始掏钱：“给我也来两张！” “还有我，给我一张试试咸淡！” “我来三张！” 小鸟游雾定在原地，目光滞涩。直到被彩票亭摊主往手里塞了十张一千日元，才僵着脖子缓缓抬头。 她十分肯定，诸伏景光对她上涨的爱意只是初见惊鸿时的一瞥，远不到一见钟情的什么程度。 可是为什么…… 从彩票亭出来时，小鸟游雾神思恍惚，脚步虚飘像踩着软绵绵的云层。 东京的最低时薪是19.6万日元，妈妈每个月累死累活也就能赚个25万日元。 诸伏景光只是惊鸿一瞥，居然就让她带去一万日元的意外之财。 诸伏景光的喜欢，非常值钱。 提着书包带的手指一点点攥紧，小鸟游雾垂下睫毛，第一次诞生出想牢牢抓住某人的想法。 街上突然下起小雨，稀薄的凉意顺着校服缝隙往里钻。 良心和**疯狂对撞，小鸟游雾抿紧嘴唇，把书包顶在头顶，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幕里。 - 煎锅滋滋作响，咔哒一声，诸伏景光拧熄炉火，用筷子将已经煎烤成型的肉丸夹进便当盒里。 留着一头微卷短发的女人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凑到景光身后：“今天准备的份量额外多呢，景光终于也到猛窜个头的年纪了吗？ 诸伏景光身子一僵，边往便当盒里塞事先准备好的饭团，边撒了个小谎：“抱歉姑姑，最近比较容易饿。” 她给自己倒了杯牛奶，眼角的褶皱里堆满了慈爱：“能吃是好事，咱们景光要长得高高壮壮的，最好能一口气窜到两米。” 诸伏景光无声地笑了笑，拎着便当向姑姑告别。离家后步行两百米，降谷零正安静的等候在被晨曦笼罩的路口。 降谷零鼓着腮帮，大口嚼着日本特有的炒面面包，若有所思：“我们要不要帮小鸟游买一份早餐？” 只需留心观察，任谁都能看出小鸟游雾的拮据。 诸伏景光不赞同的摇头：“零。” “我知道，这样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此不对等，还可能让她重新疏离我们。” 降谷零咽下最后一口食物，舔了舔黏着肉酱的唇角：“但就冲她一块面包掰开两天吃的生活方式，迟早会营养不良的。” 诸伏景光苦恼地蹙了蹙眉：“现在还不是时候，未来再找合适的时机吧。” 降谷零认真想了想，没有反驳。 晨光微凉，照得人有些睁不开眼，不甚在意。 两人结伴走了十来分钟，在经过离学校只有几百米的便利店时，便利店的感应门“叮”一声弹开，小鸟游雾提着满满一袋食物从里面走了出来，险些和站位靠里的降谷零撞个正着。 三人同时急刹车，但小鸟游雾还是不可避免地扑向降谷零了。 她抬头，近在咫尺的紫眸清晰倒映出降谷零的身影，连晨光都跟着浸了进去。 降谷零盯着小鸟游雾润着雾气的眼睛，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下。 【叮。】 好感上涨的提示音响起，小鸟游雾盯着降谷零略微泛红的耳尖，眨眨眼，不甚在意。 她弯起一抹笑：“早上好，你们吃早餐了吗？” 她低下头开始在袋子里翻找，鼓鼓囊囊的白色塑料袋里装满了各种口味的盒装牛奶，还有一份小鸟游雾过去从来舍不得买的夹着两层火腿和鸡蛋的豪华芝士三明治。 她翻出两盒在口味上不容易犯错的民治草莓牛奶，一盒塞进降谷零怀里，另一盒递给诸伏景光。 在把另一盒牛奶递给诸伏景光时，小鸟游雾向来疏离的眸子里染上一丝拘谨。她紧紧盯着诸伏景光，却似有心事般又在两秒后蓦地垂下视线。 小鸟迟早会发现，像景光这么值钱的男人，未来还有三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晋江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