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让你发展,你带回一个师?》 第893章 大发展开始 在张合这种近乎“不讲道理”的支持下,研究所的工程师和工人们,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创造热情。 他们吃住都在车间里,日以继夜地,进行着测绘、设计、铸造、试验。 失败,成功,再失败,再成功…… 终于,在半年后的一个清晨。 伴随着一阵“突突突”的、如同老牛喘息般的轰鸣声。 一头浑身漆黑、造型笨拙、但却充满了力量感的“钢铁怪物”,缓缓地,从兵工厂的车间里,开了出来。 它没有漂亮的外壳,只有裸露的、粗糙的钢铁骨架。 它没有舒适的座椅,只有一个简陋的铁皮座位。 但当它,将一个沉重的、连几头牛都拉不动的巨型犁头,挂在身后,然后在试验田里,轻松地,翻开一道道深深的泥浪时。 在场的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许多老工人,甚至激动得,流下了浑浊的眼泪。 张合亲自,将这台根据地自主研发、自主制造的第一台拖拉机,命名为——“铁牛一号”。 它的诞生,意义非凡。 它标志着,太行山根据地,从此拥有了进入“农业机械化”时代的可能。 它向所有人证明了,在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上,只要有决心,有智慧,华夏人,一样能造出属于自己的、顶天立地的工业产品。 而就在根据地内部,军事和工业,都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时。 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平静的建设期。 这天,张合正在“铁牛”的试验田里,和工程师们一起,研究如何改进发动机的散热问题。 一名警卫员,匆匆地跑了过来。 “报告旅长,机场那边,来了一架飞机。没有事先通知,也没有任何识别标志。我们已经派部队,将飞机和下来的人,都控制起来了。” “飞机?”张合愣了一下。 自从上次戴笠来过之后,延安方面就再也没有派飞机过来。而重庆方面,在“木马”事件后,更是断绝了和太原的一切官方联系。 会是谁? 张合立刻乘车,赶到了机场。 机场上,停着一架刷着灰色油漆的、美制C-47运输机。飞机的机身上,没有任何国籍和军队的标志。 几十名独立旅的战士,正荷枪实弹地,将从飞机上走下来的几个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飞行夹克、身材高大的白人。他看上去三十多岁,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警惕和傲慢。 他的身边,还跟着几个同样是白人的随员,以及一个神情紧张的、担任翻译的华夏人。 看到张合的车队过来,那个白人,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他拨开警卫,径直向张合走来。 “请问,哪位是张合将军?”他用一口虽然流利、但却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问道。 张合的英语,是在后世系统学习过的。他上前一步,同样用英语回答 :“我就是。请问阁下是?” 那个白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份证件,递给了张合。 “卡尔·史密斯。美国陆军航空队,上校。隶属于,美国战略情报局。” 美国战略情报局! 这个名字,让张合的心头,猛地一震。 他知道,这是美国在二战时期,为了应对全球战争,而成立的一个综合性的情报和特别行动机构。它的另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是——中情局(CIA)的前身。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史密斯上校,欢迎来到太原。”张合不动声色地,和他握了握手,“只是,我很好奇。你们,是如何在没有得到我们许可的情况下,降落到我的机场的?” 史密斯上校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将军,相信我,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们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和您见面。我们的飞机,在执行一次从印度飞往重庆的驼峰航线任务时,遭到了日军战斗机的拦截。我们的一台发动机受损,偏离了航线,只能紧急寻找备降机场。我们在无线电里,听到了你们的通讯信号,所以……” 这个解释,听上去天衣无缝。 但张合,一个字都不信。 驼峰航线,在华夏的西南。而太原,在华夏的华北。两者之间,相隔了十万八千里。一台发动机受损,能让一架飞机,偏离航线两千多公里?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们,是故意飞到这里来的。 张合没有点破他。他只是笑了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太不幸了。不过,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史密斯上校,请到我们的指挥部稍作休息。我们会派最好的技师,去检查和修理你们的飞机。” 在旅部的会客室里,张合为史密斯上校,准备了根据地能拿出的、最好的咖啡和点心。 两人,开始了一场看似友好、实则充满了试探的交谈。 “张将军,说实话,在来之前,我们对您和您的部队,几乎一无所知。”史密斯上校喝了一口咖啡,说道,“但在降落的时候,我从空中,看到了你们的城市,你们的工厂,还有你们的……拖拉机。我必须承认,我感到非常震惊。” “我无法想象,在日军的重重封锁之下,你们是如何,建立起这样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独立王国’的。” “史密斯上校过奖了。”张合淡淡地说道,“我们只是,在用我们自己的方式,保卫我们的家园而已。” “不,将军,您太谦虚了。”史密斯上校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精明的光芒,“我们战略情报局,对全世界的反法西斯力量,都有着深入的研究。我们知道,在华夏战场,重庆的无能,已经让我们,对他们失去了信心。” “我们,在寻找新的、更有效率的、也更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他终于 ,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张将军,”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我这次来,是代表美国政府,想和您,进行一次非正式的接触。” “我们,可以为您,提供您所需要的一切。” “武器,弹药,药品,甚至是……美元。” “我们只有一个条件。” “我们希望,您和您的部队,能成为我们在华北地区,最可靠的盟友。为我们,提供日军的情报,配合我们的战略行动,甚至,在未来,为我们美军在华北的登陆,提供一个稳固的‘桥头堡’。” 史密斯上校抛出的“橄榄枝”,无疑是极其诱人的。 对于任何一个在敌后苦苦支撑的抗日武装来说,能够得到世界第一工业强国——美国的支持,都无异于一步登天。 然而,张合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激动和喜悦。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直到史密斯上校,被他看得有些心里发毛。 “上校先生,”张合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我首先,要纠正您一个错误。” “我们独立旅,不是任何人的‘盟友’。我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我们和所有侵略我们家园的敌人作战,不是为了配合谁的战略,也不是为了给谁当‘桥头堡’。我们,只为我们这个民族的独立和自由而战。” 这番话,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史密斯上校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当然,当然。将军,请原谅我的措辞不当。我完全理解,并尊重您的立场。”他立刻调整了策略,“那么,让我们换一种方式来谈。我们可以,进行一次‘交易’。” “我们,用我们富余的物资,来换取你们手中,我们急需的、关于日军在华北的情报。这是一次平等的、互惠互利的合作。您觉得如何?” 张合笑了。 他知道,对方上钩了。 “交易?可以。”他点了点头,“不过,既然是交易,那就要讲究一个公平。上校先生,您觉得,你们的情报,值多少钱?” “什么?”史密斯上校没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张合靠在椅子上,换上了一副商人的口吻,“你们美国人,不是最讲究‘等价交换’吗?你们想要的情报,我们可以提供。而且,我们可以提供这个世界上,最精准、最及时、也最全面的,关于华北日军的情报。” “但是,你们准备用什么,来换呢?” “武器?弹药?”张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上校先生,您也看到了。我们有自己的兵工厂,我们能自己造枪,自己造炮,甚至,我们能自己造拖拉机。你们的那些制式武器,说实话,我们还真有点看不上。” “美元?”他又笑了,“在这片被封锁的土地上,美元,有时候,还不如一袋我们自己生产的粗盐,来得实在。” 史密斯上校 ,被张合这番话,彻底搞懵了。 他第一次遇到,一个对美国的武器和美元,都嗤之以鼻的华夏军阀。 “那……那将军,您想要什么?”他试探性地问道。 “我想要的,很简单。”张合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要,技术。” “我要,你们美国最先进的、关于冶金、机械、化工、电子等所有领域的、全套的工业技术图纸和专利。” “我还要,你们派一百名,不,五百名,最顶尖的工程师和科学家,来我的根据地。帮助我们,建立起一个完整的、现代化的工业体系。” “只要你们能满足我这个条件,”张合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别说是华北日军的情报。就算是冈村宁次,今天晚上穿什么颜色的裤衩,我都能给你们搞来。” 史密斯上校,听完张合的“价码”,目瞪口呆。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军阀。 而是一个,比华尔街最贪婪的资本家,还要精明,还要狮子大开口的……疯子。 “将……将军……您这个要求……恐怕,我无法做主。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权限范围。”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关系。”张合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你的上级。让他们,去慢慢地考虑。” “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另一笔‘交易’吧。” “另一笔?” “对。”张合的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你们的飞机,不是坏了吗?没关系,我们帮你们修。而且,保证修得比原来还好。” “但是,作为修理费。你们飞机上,那台完好无损的、普惠公司的‘双黄蜂’航空发动机,以及那套完整的无线电通讯和导航设备,就要作为‘零件’,留在我们这里了。” “你……你们这是抢劫!”史密斯上校,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 “不,上校先生。”张合摇了摇头,纠正道。 “这,叫做‘技术转让’。” 史密斯上校,最终还是“无奈”地,接受了张合的这笔“交易”。 因为,他没有选择。 他很清楚,自己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和评估张合的实力与价值。而张合,显然也看穿了这一点。 与其空手而归,不如带回去一些实实在在的、能让华盛顿的那些大人物们,感到震惊和重视的东西。 比如,张合那套惊世骇俗的“技术换情报”理论。 比如,独立旅那台虽然简陋、但却能正常运转的“铁牛”拖拉机。 三天后,那架C-47运输机,在更换了一台从日军飞机上拆下来的、经过改装的发动机后,颤颤巍巍地,飞离了太原。 而它的那颗“心脏”——代表着当时世界最高航空工业水平的“双黄蜂”发动机,则被完整地,留在了太原兵工厂的秘密车间里。 当伊藤和 兵工厂的那些工程师们,第一次看到这台结构精密、充满了工业美感的“艺术品”时。 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他们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围在这台发动机旁,抚摸着它冰冷的金属外壳,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痴迷。 “将军……这……这就是美国人的发动机吗?”伊藤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它比起来,我们之前研究的那些日军发动机,简直就是一堆……粗糙的玩具。” 第894章 凤凰初战 “是啊。”张合也感慨万千,“这就是差距。也是我们,未来要追赶的目标。” 他知道,以根据地目前的技术水平,想要仿制出这样一台发动机,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他留下这台发动机的目的,也并非是为了仿制。 他要的,是“解剖”。 “从今天起,”张合对所有的工程师说道,“兵工厂成立一个‘航空发动机研究所’。你们的任务,就是把这台发动机,给我彻彻底底地,拆开,研究透!” “我不要你们现在就造出来。我要你们,先搞清楚,它的每一个零件,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是用什么工艺加工的。它的工作原理是什么,它的设计思路是什么。” “我要你们,把所有的图纸,都给我画下来。把所有的数据,都给我记录下来。” “我们要像一个最饥饿的学生,去学习,去吸收,去消化,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 “总有一天,我们也要让自己的飞机,装上我们自己制造的、强劲的‘华夏心脏’,飞上我们自己的蓝天!” 张合的这番话,点燃了所有工程师心中的火焰。 一个关于“天空”的梦想,在所有人的心中,悄然种下。 而在处理完美国人的事情后,张合立刻将精力,投入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上。 那就是,对“凤凰”特战旅的第一次实战检验。 他需要一场干净利落的、能够再次震慑所有宵小的胜利,来为根据地来之不易的“全面建设期”,提供一个最稳固的、安全的外部环境。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缓缓地移动。 最终,落在了山西的北部,一个看似不起眼,但战略位置却极其重要的城市——大同。 大同,是晋北的煤炭之都,也是连接华北与内蒙的交通枢纽。 更重要的是,这里,驻扎着日本华北方面军,直属的、最精锐的部队之一——独立混成第2旅团。 这个旅团,全部由日军的精锐老兵组成,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号称“常胜军”,是冈村宁次手中,为数不多的、可以机动作战的王牌部队。 在之前的“春雷”攻势中,由于距离太远,独立旅的兵锋,并未触及到这里。 这也使得这个旅团的指挥官,阿部规秀中将,变得越发地骄横和不可一世。他多次在公开场合,叫嚣着要“南下太原,活捉张合”。 “就拿他,来给我们的‘凤凰’,开刃吧。”张合的手指,在大同的位置上,轻轻地点了点。 “命令,”他的声音,在指挥部里,清晰地响起,“‘凤凰’特战旅,立刻结束训练,全员集结。” “行动代号——‘斩首’。” “目标——阿部规秀!” 阿部规秀,是一个典型的、狂热的军国主义者。 他对自己麾下的独立混成第2旅团,有着近乎偏执的自信。他认为,在整个华北 ,除了方面军的几个甲种师团,没有任何一支华夏军队,是他的对手。 对于盘踞在太原的独立旅,他虽然听过其战绩,但在内心里,却充满了鄙夷。 他认为,张合之所以能取得胜利,不过是靠着一些偷袭和阴谋诡计,占了多田骏和冈村宁次轻敌的便宜。 如果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面对面的决战,他有信心,在三天之内,击溃独立旅的任何一支主力。 正是基于这种狂妄的自信,他的旅团指挥部,并没有像其他日军部队那样,龟缩在大同的坚城之内。 而是,被他前移到了距离大同以南一百多公里,一个名叫“黄土岭”的山区。 他想用这种方式,来向张合示威。 同时,也方便他,随时可以指挥部队,对太行山根据地的北部边缘,进行“扫荡”和袭扰。 他不知道,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勇敢”,在张合的眼里,无异于一个主动将自己的脑袋,伸到铡刀下的傻瓜。 黄土岭,地处雁门关以北,是典型的黄土高原地貌。这里沟壑纵横,山峦起伏,地形极其复杂,是天然的、最适合进行伏击和特种作战的战场。 楚云飞率领着“凤凰”特战旅,乘坐着十几辆经过伪装的卡车,利用夜色,悄无声息地,潜入到了黄土岭地区。 他们,就像一群最顶级的猎手,进入了一个为他们量身定做的猎场。 行动开始前,楚云飞和他的参谋们,对着一张缴获来的、比例高达一比五千的日军军用地图,进行了长达两天一夜的、精细到极致的战术推演。 他们将阿部规秀指挥部周围的每一个山头,每一条沟壑,都进行了编号。 他们将日军的巡逻路线,哨兵位置,火力点配置,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得清清楚楚。 最终,他们制定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分为三个步骤的“斩首”计划。 第一步,“渗透”。 由“幽灵”狙击手部队的精英,组成多个狙击小组。他们的任务,是在行动开始前,悄无声息地,渗透到日军指挥部外围的各个制高点。在战斗打响后,第一时间,清除掉日军所有的观察哨、机枪火力点和指挥官。 第二步,“突击”。 由装备了MP40冲锋枪和MG34通用机枪的两个突击营,作为主攻力量。他们将从日军防御最薄弱的、也是最意想不到的后山悬崖,利用绳索,攀爬而上,对阿部规秀的指挥部,发动致命的、向心突击。 第三步,“阻援”。 由装备了80毫米迫击炮的炮兵营,和剩下的一个步兵营,组成阻援部队。他们的任务,是在外围,构筑一道坚固的防线。利用强大的炮火,阻击一切可能从大同方向,前来增援的日军部队。为“斩首”行动,争取足够的时间。 这是一个环环相扣、分工明确、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特种 作战计划。 行动,定在三天后的一个凌晨。 那一天,天降大雾。 能见度,不足二十米。 这,是天赐的、最好的掩护。 凌晨四点,黄土岭,万籁俱寂。 浓重的大雾,将整个山区,都包裹在一片乳白色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寂静之中。 日军独立混成第2旅团的指挥部,设在一个叫“教场”的村子里。村子周围,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拉着铁丝网,设有明暗哨卡,戒备森严。 然而,在“凤凰”特战旅的精英面前,这些常规的防御,形同虚设。 数十名身披白色伪装斗篷的“幽灵”狙击手,如同真正的鬼魅,借着大雾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穿越了日军的警戒线,潜伏到了预定的狙击阵位。 他们的动作,轻得像猫,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凌晨五点,行动,正式开始。 “砰!” 一声沉闷的、被大雾包裹得有些失真的枪响,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这是行动的信号。 开枪的,是楚云飞本人。他手中的“死神一号”,精准地,将日军指挥部门口,那个正在交接班的、级别最高的哨兵军官,一枪爆头。 几乎在同一时间。 “砰!砰!砰!砰!” 数十支狙击步枪,从四面八方,同时怒吼。 日军指挥部外围,所有的观察哨、探照灯、机枪火力点,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被全部清除。 许多日军士兵,甚至还没从睡梦中惊醒,就成了雾中的亡魂。 “敌袭!敌袭!” 指挥部里,终于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 阿部规秀,从床上惊醒,他抓起指挥刀,冲出房门,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试图组织抵抗。 “不要慌!稳定阵脚!查明敌人的方向!”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敌人,来自四面八方。 就在他声嘶力竭地呼喊时。 在指挥部的后山悬崖上。 数百名“凤凰”突击队的队员,已经利用飞爪和绳索,如同猿猴般,悄无声息地,攀爬了上来。 他们无声地,解决掉了悬崖顶上的几个哨兵。 然后,排着标准的、三人一组的突击队形,如同三把锋利的尖刀,从背后,狠狠地,插进了日军指挥部的心脏。 “哒哒哒哒哒!” MP40冲锋枪,在近距离内,发出了它那独特的、令人胆寒的嘶吼。 密集的、如同暴雨般的9毫米子弹,在狭窄的村庄街道里,形成了一道道无法逾越的死亡弹幕。 日军的抵抗,在瞬间,就被彻底瓦解。 他们手中的三八大盖,在面对这种近乎变态的火力密度时,根本抬不起头来。 而MG34通用机枪,则被架设在各个关键的路口,进行着无情的、点名式的扫射。 阿部规秀,和他手下的几十名参谋军官,被这突如其来的、从天而降的打击,彻底打懵了。 他们被死死地,压制在了指挥部的那几 间院子里,动弹不得。 “炮兵!炮兵在哪里?给我开炮!”阿部规秀绝望地嘶吼。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阵更加密集的、如同死神敲门般的枪声。 楚云飞,早已通过望远镜,锁定了这个穿着中将服、挥舞着指挥刀的、最高价值的目标。 他没有急于开枪。 他在等。 他在等一个,能让这次“斩首”,变得更具“仪式感”的机会。 就在阿部规秀,被警卫簇拥着,试图从一个院子,转移到另一个更坚固的地下掩体时。 他必须,穿过一片大约三十米宽的空地。 就是现在! 楚云飞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弧度。 他没有瞄准阿部规秀的脑袋,也没有瞄准他的心脏。 他瞄准的,是阿部规秀身边,那个高高举着旅团军旗的旗手。 “砰!” 子弹,精准地,打断了旗杆。 那面沾满了华夏人民鲜血的、象征着独立混成第2旅团“荣耀”的太阳旗,应声而断,软软地,掉落在了泥泞的血泊之中。 阿部规秀,下意识地,弯腰,试图去捡起那面军旗。 就在他弯腰的瞬间。 楚云飞,扣动了第二次扳机。 这一次,子弹,精准无误地,从阿部规秀的后心,钻了进去。 这位被誉为“名将之花”的帝国陆军中将,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那个不断扩大的血洞。 他的眼中,充满了不甘和迷茫。 他至死,都想不明白。 自己,究竟是,怎么输的。 随着阿部规秀的倒下,日军的指挥系统,彻底崩溃。 剩下的战斗,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毫无悬念的清剿。 从战斗打响,到指挥部被完全占领,前后,不过一个小时。 而此时,从大同方向,前来增援的日军部队,才刚刚走到半路上。 迎接他们的,是“凤凰”炮兵营,那十门80毫米迫击炮,所组成的、铺天盖地的死亡弹雨。 日军的增援部队,被炸得人仰马翻,寸步难行。 当他们,终于突破了炮火封锁,赶到黄土岭时。 楚云飞的“凤凰”特战旅,早已带着阿部规秀的尸体、指挥部的密码本和那面被缴获的军旗,打扫完战场,消失在了茫茫的晨雾之中。 只留下一个,如同人间地狱般的、尸横遍野的“教场”村。 阿部规秀中将被阵斩于黄土岭的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整个华北,乃至整个华夏的战场上,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是抗战以来,华夏军队在战场上,击毙的、军衔最高的日军指挥官。 其意义,甚至超过了之前任何一场战役的胜利。 它以一种最直接、也最震撼的方式,向所有人证明了: 日军的“名将”,并非不可战胜。 独立旅的兵锋,已无人可挡。 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冈村宁次,在接到电报时,罕见地,没有发 怒。 他只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办公室里,静静地,枯坐了一整天。 当他再次出来时,他向东京大本营,递交了一份辞呈。 他在辞呈里写道: “华北之匪,已成气候。其战法之诡谲,装备之精良,已非帝国一地之方面军,所能应对。臣,才疏学浅,无力回天。恳请大本营,另择贤能,或,集全国之兵力,毕其功于一役。否则,华北危矣,帝国危矣。” 这封辞呈,虽然被大本营驳回。 但冈村宁次,却从此,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态势。 他下令,所有驻扎在山西、河北等地的野战部队,全部收缩回重点城市和交通干线。 放弃了所有对根据地的主动进攻和“扫荡”。 第895章 全面发展 从“重点进攻”,全面转向了“重点防御”。 他,被打怕了。 他知道,在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掉张合那支神出鬼没的“凤凰”部队之前。 他的任何一个高级将领,都可能成为,下一个阿部规秀。 而重庆方面,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反应则更加复杂。 他们一方面,为日军遭此重创,而感到欣喜。 另一方面,又为独立旅的实力,已经膨胀到如此恐怖的地步,而感到了深深的、发自骨髓的恐惧。 他们意识到,在华夏的北方,一个他们完全无法控制的、崭新的、强大的政治和军事实体,已经悄然崛起。 而他们,除了默认这个事实之外,别无他法。 一时间,整个华北战场,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的平静。 日军,龟缩不出。 国军,望而却步。 独立旅,成了这片广阔土地上,唯一的、实际的掌控者。 张合,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由“斩首”阿部规秀,所带来的巨大战略机遇期。 他知道,这片平静,不会持续太久。 一旦日军,从太平洋战场的泥潭中,缓过劲来。 或者,一旦国际局势,发生新的变化。 更加残酷的、决定命运的决战,终将到来。 他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去积蓄力量,去发展壮大。 “命令!” 在一次根据地最高级别的会议上,张合站在巨大的地图前,声音,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根据地,进入下一个阶段——‘腾飞’计划!” “军事上,我们要以‘凤凰’特战旅为模板,对全旅所有部队,进行全面的、特战化的改造。我要让我们的每一支部队,都具备独立渗透、破袭、斩首的能力!” “工业上,‘铁牛’的成功,只是一个开始。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飞马’!我们要利用那台‘双黄蜂’发动机,和美国人提供的技术,开始我们自己的、航空工业的探索!我要让根据地的上空,飞翔着我们自己制造的侦察机和战斗机!” “腾飞”计划的提出,如同一声响亮的号角,在刚刚经历了大战、赢得了喘息之机的太行山根据地里,吹响了新一轮建设的序-章。 这不再是简单的休养生息,而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一场旨在将根据地从一个农业化的、游击战的基地,彻底转变为一个拥有现代化军事力量和工业基础的、强大实体的深刻变革。 计划的核心,是两个听起来近乎天方夜谭的项目——“飞马”与“太行工业大学”。 太原兵工厂,最核心的秘密车间里。 那台从美国C-47运输机上拆下来的“双黄蜂”航空发动机,已经被小心翼翼地分解开来,数千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精密零件,被分门别类地摆放在铺着白布的长条桌上,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 伊藤,这位前东京光学仪器厂的技师,此刻正戴着一副高度数的老花镜,手里拿着放大镜和游标卡尺,神情专注得如同一个正在鉴赏稀世珍宝的艺术家。他的身边,围着兵工厂所有最顶尖的工程师和技术骨干。 “各位,请看这里。”伊藤用镊子,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涡轮叶片,声音里充满了敬畏,“这种材料,不是我们目前能冶炼出来的任何一种合金。它的强度、韧性,还有耐高温的特性,都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还有这个,”他又指向一个结构复杂的燃油泵,“它的加工精度,是以‘微米’为单位计算的。我们最好的机床,误差都比它大上百倍。” 现实,是冰冷而残酷的。 这台发动机,就像一个来自更高文明的“天外来客”,用它每一个无可挑剔的细节,向根据地的工程师们,展示着他们与世界顶尖工业水平之间,那道如同天堑般的巨大鸿沟。 车间里,陷入了一片压抑的沉默。 “我们……真的能造出这种东西吗?”一个年轻的工程师,喃喃自語,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 “现在,不能。”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张合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们身后。 他走到那台被分解的发动机前,拿起一个活塞,在手里掂了掂。 “但是,我们不能,不代表我们的后人,不能。” 他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眼神明亮而坚定。 “我把这台发动机拆开,不是为了让你们现在就仿制它。我是要把它,当成我们的第一个、也是最好的老师。”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制造’,而是去‘学习’。把它的每一个零件,都给我画成最标准的工程图纸。把它的每一种材料,都给我分析出最详细的化学成分。把它的每一个工作原理,都给我写成最通俗易懂的教科书。” “这些图纸,这些数据,这些教科书,”张合的声音,变得高昂起来,“就是我们‘太行工业大学’,航空动力系的第一批教材!就是我们华夏航空工业,未来的第一块基石!” “我不要你们,给我一个奇迹。我要你们,给我一个,可以让我们去创造奇迹的……开始!” 这番话,如同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所有人心中的迷茫和挫败。 是的,他们现在造不出来。 但是,他们可以学。 他们可以,为那些将要踏入“太行工业大学”校门的、更年轻、更聪明的孩子们,铺好第一块路,点亮第一盏灯。 一种沉甸甸的、关乎未来的历史使命感,在每个工程师的心中,油然而生。 车间里,再次恢复了忙碌。但这一次,气氛不再压抑,而是充满了求知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 而在车间的另一头,一个相对简陋的木工房里。 另一个“飞马”计划的分支项目,正在 悄然进行。 张合知道,直接造飞机不现实,但他们可以从最简单的开始——制造滑翔机。 他们缴获过日军的军用滑翔机残骸。兵工厂的工人们,正在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的带领下,用根据地里最常见的榆木和帆布,尝试着,复制和制造机翼和机身骨架。 张合的目标很明确:先解决“飞”的问题,再解决“动力”的问题。 他要用这些滑翔机,来培养根据地的第一批飞行员的胆量和基本操控能力。 他要让根据地的战士们,先习惯于从天空俯瞰大地。 “腾飞”,必须先从离地一米,开始。 就在根据地内部,工业和教育的种子,正在艰难破土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才”,自己送上了门。 这天,根据地北部边缘的一个防空哨所,突然报告:一架型号不明的单引擎飞机,正摇摇晃晃地,向根据地腹地飞来。飞机的机身上,没有日军的标志,反而涂着一个模糊的、像是被刮掉了一部分的青天白日徽记。 飞机的高度很低,机翼还在冒着黑烟,显然是受了伤。 周卫国接到报告,立刻下令防空部队不要开火,同时派出部队,前往飞机最有可能迫降的区域进行搜寻。 半个小时后,那架飞机,在太原以北的一片开阔河滩上,用机腹迫降成功。 当独立旅的战士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时,一个穿着飞行服、满脸油污的年轻飞行员,举着双手,从驾驶舱里爬了出来。 “别开枪!我是华夏人!我不是鬼子!”他用有些生硬的国语,大声喊道。 这个年轻人,很快被带到了旅部。 经过赵刚的亲自审问,他的身份,水落石出。 他叫凌峰,二十五岁,是一名华侨。少年时被家人送往美国学习飞行,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一腔热血,回国参战,加入了重庆方面的空军。 他是一名技术精湛的王牌飞行员,在P-40战斗机上,取得了击落五架日军飞机的骄人战绩。 而他这次“叛逃”的原因,却很简单,也很可悲。 他的未婚妻,在后方,被一名有权有势的军官给霸占了。他愤而拔枪,打伤了那名军官,自知闯下大祸,无法在重庆立足。在几名同情他的地勤的帮助下,他偷了一架刚刚从美国运来、尚未来得及涂装的P-51“野马”战斗机,加满了油,一路向北,想来投奔传说中真正打鬼子的独立旅。 在路上,他遭到了日军巡逻机的拦截,飞机受损,才被迫降落。 听完他的讲述,指挥部里,一片沉默。 周卫国气得直拍大腿:“简直是无法无天!国难当头,他们不思抗日,就知道搞这些乌七八糟的破事!” 赵刚的脸上,也露出了惋惜和同情的神情。 张合走到凌峰面前,亲自为他解开了绳子。 “凌峰同志,”他看着这个眼神 里充满了屈辱、不甘和迷茫的年轻人,认真地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在这里,没有谁会因为你的出身,而对你另眼相看。我们只有一个标准:你是不是真心打鬼子。如果你是,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独立旅的一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的那架飞机,我们会尽全力修复。不过,在我们自己的飞机,造出来之前,恐怕,要委屈你一下了。” “委屈我什么?”凌峰不解地问道。 “当老师。”张合笑了,“我们‘太行工业大学’,航空学院的……首席飞行教官。” 凌峰愣住了。 他看着张合,看着他那双真诚而又充满了力量的眼睛。 他心中的那份迷茫和不安,渐渐地,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尊重和被需要的感觉所取代。 他挺直了胸膛,对着张合,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是!校长!” 凌峰的到来,如同久旱逢甘霖,为张合的“飞马”计划,注入了一针最关键的强心剂。 他带来的,不仅仅是一架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P-51战斗机(虽然受损严重,但其结构和技术,对兵工厂来说,是另一本无价的教科书),更重要的,是他带来的、一整套系统的、美式的飞行员训练方法和空战战术理论。 一个由凌峰担任教官,由几十名从全旅挑选出来的、最聪明、最勇敢的年轻战士组成的“滑翔机飞行学习班”,很快就在一个隐蔽的山谷里,开课了。 华夏北方的第一缕空军的火种,就这样,在最艰苦的环境下,被悄然点燃。 在军事和尖端工业,都在进行着深刻变革的同时,根据地的基础建设,也并没有停下脚步。 “铁牛一号”拖拉机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所有人。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兵工厂的民用研究所,对“铁牛”进行了多次的改进。他们简化了结构,降低了油耗,使其变得更加皮实耐用,也更适合在根据地崎岖不平的土地上使用。 当第一批十台量产型的“铁牛”拖拉机,正式交付给根据地的生产建设兵团时,整个太原城,都沸腾了。 百姓们敲锣打鼓,像迎接英雄一样,迎接这些冒着黑烟的“钢铁功臣”。 一台“铁牛”,一天耕地的效率,相当于五十头牛,或者两百个人力。 它的出现,将从根本上,改变根据地延续了千年的、落后的农业生产方式。 而张合,看得更远。 他知道,“铁牛”的作用,绝不仅仅是耕地。 它,是根据地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可以移动的“动力平台”。 他亲自下令,研究所立刻开展“铁牛多功能化”的研究。 他们为“铁牛”设计了不同的挂载设备。 挂上犁,它就是拖拉机。 挂上一个大车斗,它就是一辆可以翻山越岭的、载重超过两吨的运输卡 车。 在它的屁股后面,接上传动轴,它就可以带动水泵抽水,可以带动发电机发电,可以带动粉碎机加工饲料。 一台“铁牛”,就是一个小型的、可以移动的“农用多功能中心”。 它的推广,将极大地解放根据地的生产力,将更多的劳动力,从繁重的农业生产中,解放出来,投入到工业、军事和基础建设中去。 而张合此时,正在策划一项更加宏大的基础建设计划。 他要,修路。 不是普通的路,而是铁路。 他要将那条在“春雷”攻势中,被他们打得支离破碎的正太铁路,彻底地,修复,并且,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条铁路,西连太原,东接石家庄,是贯穿山西和河北的经济大动脉。 第896章 钢铁动脉 掌握了它,就等于掌握了整个华北平原的经济命脉。 “同志们,我们不能永远被困在山里。”在一次关于经济建设的专题会议上,张合指着地图上的正太铁路,说道。 “这条铁路,就是我们伸向平原的、最有力的一只手。我们不仅要修复它,还要对它进行升级改造。” “命令,”他看向后勤部长李云龙,“由你牵头,成立‘太行铁路建设总公司’。从部队里,抽调一个工兵团,再动员沿线的民工,给我用最快的速度,把这条路,修通!” “而且,我不要原来的窄轨。我要你们,利用我们从日军仓库里缴获的钢轨,把它,改造成标准的、可以和全国铁路网接轨的标准轨!” 这个计划的宏大,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仅仅是修路,这简直是在日军的眼皮子底下,重建一条属于自己的工业大动脉。 这项工程,必然会遭到冈村宁次的疯狂反扑和破坏。 “旅长,这么大的工程,鬼子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干?”李云long有些担忧地问。 “他当然不会。”张合笑了,“所以,这项工程,不仅仅是一项经济工程,它更是一场,军事工程。” 他看向周卫国:“老周,你的‘老虎团’,和其他几个主力团,最近的特战化训练,成果怎么样了?” 周卫国一拍胸脯,大声回答:“报告旅长!保证拉得出,打得响!现在就算让咱们一个班,去端鬼子一个炮楼,都跟玩儿似的!” “好。”张合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的任务,就是为这条铁路,当好‘保镖’。” “我要你们,以铁路为中心,向外辐射五十里,建立一个‘滚动式’的安全区。冈村宁次不是喜欢当缩头乌龟吗?那我们就主动出击,把战火,烧到他的乌龟壳里去!” “我要用一场持续的、高强度的‘治安战’,来告诉他。这条铁路,我们修定了。谁敢来捣乱,我们就打断谁的爪子!” 一场围绕着铁路建设的、规模空前的攻防战,在广阔的河北平原上,即将拉开序幕。 “八嘎!张合这是欺人太甚!” 北平,方面军司令部。冈村宁次将一份航空侦察照片,狠狠地摔在桌子上。照片上,无数的军民,如蚂蚁一般,正在正太铁路的工地上,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张合,根本不满足于在山里“深耕”。他开始,将他的触角,伸向了平原,伸向了帝国的腹地。 铁路,是一个国家工业和军事的血脉。 冈村宁次深知,一旦让张合,将这条铁路修通,并改造成标准轨。那么,太行山根据地,将不再是一个孤立的山区堡垒。它将变成一个可以随时向华北平原,投送大量兵力和物资的、极具攻击性的战略基地。 “绝不能,让他得 逞!”冈村宁次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命令!”他对着作战参谋,下达了指令,“立刻从保定、石家庄、邢台,抽调三个步兵大队,配属工兵和骑兵,组建三支‘铁道破袭队’!” “命令航空兵,进行二十四小时的巡逻和侦察。一旦发现八路军的修路主力,立刻进行轰炸!” “我不仅要让他修不成路,我还要让他,为他每一个修复的枕木,都付出血的代价!” 冈村宁次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不可谓不狠。 然而,他面对的,是早已将“特战化”思想,融入到骨子里的独立旅。 周卫国的指挥部,就设在距离铁路线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里。 他将麾下的几个主力团,彻底打散,以“连”为单位,化整为零,像一群警惕的蜜蜂,散布在铁路线两侧,长达数百里的广阔区域里。 这就是张合,针对冈村宁次的“重点防御”,而专门制定的“蜂群”战术。 你不出来,我就进去。 你龟缩在城市里,我就在你的城市外面,在你控制的乡村里,自由地飞舞。 战斗,很快就打响了。 日军的第一支“铁道破袭队”,刚刚从石家庄出发,还没走出五十里。 就在夜间通过一处丘陵地带时,遭到了独立旅一个加强连的伏击。 这个连,装备了从“木马”手中缴获的MG34通用机枪和迫击炮。 他们在道路两侧,设置了交叉火力网。 当毫无防备的日军破袭队,进入伏击圈后。 “开火!” “撕布机”的怒吼,和迫击炮的爆炸声,瞬间撕裂了夜空。 日军的队伍,在瞬间,就被打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等他们从混乱中,反应过来,组织反击时。 独立旅的这个连,早已在完成第一轮火力急袭后,就扔掉了所有不必要的装备,如同黑夜中的影子,迅速地,撤入了两侧的青纱帐,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几十具日军的尸体,和一地的狼藉。 日军的指挥官,气得哇哇大叫,却连对手的影子都找不到。 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冈村宁次派出的三支“铁道破袭队”,就像三只掉进了蜂巢里的笨熊。 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遭到无休无止的、防不胜防的袭扰。 有时候,是路边一颗不起眼的石头,被触发后,会引爆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 有时候,是井里的水,喝下去之后,会让整个小队,都上吐下泻,失去战斗力(当然,是张合特制的加强版泻药)。 有时候,是夜里宿营时,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冷枪,专门射杀他们的军官和机枪手。 日军的破袭队,被搞得焦头烂额,草木皆兵,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他们别说去破坏铁路了,就连自身的安全,都难以保证。 而日军的航空兵,也同样讨不到任何便宜。 独 立旅的修路大军,学得非常聪明。 他们在铁路沿线,挖掘了大量的防空洞。并且,利用缴获的日军电台,和安插在日军机场附近的敌工部内线,建立起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防空预警网络”。 往往是日军的飞机,刚刚从机场起飞。 这边工地上,刺耳的防空警报,就已经响彻云霄。 工人们,会在几分钟之内,迅速地,躲进防空洞里。 等日军的飞机,飞临上空,投下炸弹时,地面上,早已是空无一人。 而等待他们的,是早已部署在各个山头上的、由“幽灵”狙击手操控的、大口径反器材步枪(由兵工厂用20毫米机关炮改造而成),和几十门被伪装起来的高射炮。 虽然很难真的击落日军的飞机,但却足以对他们,造成巨大的心理威慑,让他们不敢低空飞行,大大降低了轰炸的准确性。 冈村宁次,再次陷入了多田骏曾经面临过的窘境。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拿着大锤的巨人,却要面对一群会飞的、蜇人的蚊子。 有力,却无处使。 他所有的、针对铁路线的破坏行动,都在独立旅这种全新的、立体化的、无孔不入的“蜂群”战术面前,被一一化解。 而那条钢铁巨龙,则在数万军民的守护下,一寸一寸地,艰难,但却坚定地,向着东方,不断地延伸。 历时三个月。 在付出了数百名战士和民工的伤亡代价之后。 正太铁路,这条被战火摧残得满目疮痍的钢铁大动脉,终于,全线贯通! 当第一列由“铁牛”改装而成的、简易的蒸汽机车,拉响了嘹亮的汽笛,拖着满载着太行山煤炭和铁矿石的车厢,缓缓地,驶出娘子关,奔向广阔的河北平原时。 铁路沿线,无数的百姓和战士,都摘下了帽子,挥舞着手臂,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 许多老人,抚摸着冰冷的钢轨,激动得,老泪纵横。 他们知道,这条铁路,承载的,不仅仅是货物。 它承载的,是根据地打破封锁、走向繁荣的希望。 是这个苦难的民族,在废墟之上,重建家园的、不屈的意志。 铁路的贯通,所带来的连锁反应,是立竿见影的。 首先,是军事上的。 独立旅的兵力投送能力,得到了质的飞跃。 以往,一个主力团,从太原到石家庄前线,需要徒步行军至少一个星期。 而现在,通过铁路运输,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 这意味着,独立旅,从此拥有了在整个华北平原上,进行快速机动和部署的能力。整个根据地的防御纵深和战略弹性,都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其次,是经济上的。 李云龙的“贸易总公司”,迎来了爆发式的增长。 太行山里,最丰富的资源,就是煤和铁。 而平原地区,最缺的,也是这些工业原料。 以往,只能靠人力和畜力 ,小规模地向外运输,效率极低。 而现在,一列火车,一次的运量,就超过了过去一个月的总和。 大量的、廉价的“太行煤”,通过铁路,被源源不断地,运往敌占区。极大地,冲击了由日军控制的、价格昂贵的煤炭市场。 许多华北的民族资本家,甚至宁愿冒着风险,也要通过各种渠道,来购买独立旅的煤炭。 而换回来的,则是根据地急需的粮食、棉花、机器设备、化工原料…… 一个以太原为工业中心,以正太铁路为大动脉,辐射整个华北地区的、独立的、充满活力的“太行经济圈”,开始现出雏形。 根据地的财政收入,第一次,出现了巨大的盈余。 李云龙拿着账本,笑得嘴都合不拢。 “旅长,咱们现在,是真的阔了!光是上个月卖煤的利润,就够咱们全旅的战士,换一身新棉衣,天天吃肉都吃不完!” “目光不要只盯着吃肉穿衣。”张合看着那张正在不断扩大的经济版图,心中,有着更长远的规划。 “钱,要用来,投资未来。” 他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用这笔钱,去敌占区,高薪聘请更多的工程师、医生、教师。 用这笔钱,去购买更多的机器设备,扩大兵工厂和“铁牛”拖拉机的生产规模。 用这笔钱,去建立更多的学校,更多的医院,让根据地的每一个孩子,都能有书读,每一个百姓,都能看得起病。 他要将经济发展的红利,真正地,反馈给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跟着独立旅,不仅能打跑鬼子,更能过上,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好的日子。 这,才是最强大的、任何敌人都无法摧毁的向心力和凝聚力。 正太铁路的贯通和“太行经济圈”的崛起,如同一根根尖刺,深深地扎进了冈村宁次的心里。 他知道,如果再不采取有效的遏制措施,任由张合这样发展下去。 不出一年,整个华北的经济,都将被对方所掌控。到时候,帝国的“以战养战”策略,将彻底破产。他们,反而会陷入被对方“经济绞杀”的绝境。 军事上的失败,还可以挽回。 经济上的崩溃,则会动摇整个占领区的统治根基。 在一次高级军事会议上,冈村宁次,第一次,提出了一项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的作战计划。 他要,动用“战略武器”。 他所说的“战略武器”,并不是什么新式的炸弹或者大炮。 而是一种,更加阴险,也更加难以防御的武器——伪钞。 “诸君,”冈村宁次指着地图上,那个正在蓬勃发展的“太行经济圈”,声音冰冷地说道,“我们无法在军事上,彻底摧毁张合的根据地。我们也无法在经济上,彻底封锁他。” “但是,我们可以,从内部,摧毁他的经济体系。” “命令,帝 国在华北的中央储备银行,立刻启动‘A号计划’。动用我们所有的技术力量,仿制、并大量印刷八路军在根据地发行的‘太行币’!” “我要用海量的、足以以假乱真的伪钞,去冲击他的市场,去套购他的物资,去制造毁灭性的通货膨胀!” “我要让他的人民,对他发行的货币,彻底失去信心。我要让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经济圈,从内部,彻底地,烂掉!” 第897章 伪钞 这个计划,实在是太恶毒了。 它攻击的,不是军队,而是民生。 它要摧毁的,不是工事,而是信任。 很快,大量的、由日军印制的“太行币”伪钞,就开始通过各种秘密渠道,流入了根据地。 起初,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但随着伪钞数量的急剧增加,市场的混乱,开始显现。 物价,开始出现不正常的波动。一些地区的黑市上,甚至出现了用几张“太行币”,都换不到一盒火柴的现象。 百姓们开始恐慌,一些人,开始囤积物资,甚至拒绝使用“太行币”,重新回到了“以物易物”的原始状态。 根据地的金融体系,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严峻的考验。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张合的案头。 “冈村宁次这个老狐狸,终于还是使出了这一招。”张合看着桌子上,那几张真假难辨的“太行币”,眉头紧锁。 他知道,这是经济战中,最难缠,也最致命的打法。 单纯的查抄和堵截,根本无济于事。 唯一的办法,就是进行货币改革,发行新币。 但是,发行新币,需要强大的技术和信誉作为支撑。否则,只会加剧人民的不信任。 而新币的防伪技术,就成了重中之重。 “我们的印钞厂,能做出比鬼子更难仿制的纸币吗?”张合问李云龙。 李云龙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旅长,难啊。咱们的设备,都是缴获来的,技术早就过时了。鬼子那边,有德国最新的印钞机和技术专家。咱们在硬件上,跟人家,根本没法比。”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的解决方案。 是凌峰。 这位前重庆方面的王牌飞行员,在担任了几个月的“飞行教官”后,已经彻底融入了独立旅这个大家庭。 他不仅仅是一名优秀的飞行员,更是一个在美国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渊博的“技术宅”。 “旅长,各位首长,”他在一次会议上,主动发言道,“单纯地,在纸张和油墨上做文章,我们很难胜过日本人。但是,我们或许可以,换一个思路。” “什么思路?”张合问道。 “我们可以,在每一张纸币上,增加一个日本人绝对无法仿制的、独一无二的‘防伪标识’。” 凌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美元,指着上面的一个头像,说道。 “比如,一个极其复杂的、由无数细微的点和线,构成的……二维码。” 当然,他说的不是“二维码”,而是一种类似的、基于精密数学和光学原理的“微缩图案”。 他解释道,这种技术,需要将一个极其复杂的图案,通过光学设备,微缩到只有针尖大小,然后再印刷到纸币的特定位置。 这种图案,肉眼看,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 但只要用高倍放 大镜,就能看到里面清晰的、无法伪造的复杂纹路。 而制造这种图案的“光学雕版机”,虽然精密,但其原理,并不比制造一台航空发动机更复杂。 以兵工厂现有的技术,和伊藤先生的光学知识,再加上他从美国带来的理论,完全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制造出一台简易的样机。 凌峰的这个提议,如同在黑暗中,划亮了一根火柴,瞬间照亮了所有人的思路。 “好!这个办法好!”张合一拍桌子,当即决定。 “凌峰同志,我任命你为‘根据地货币改革技术小组’的组长!伊藤先生,担任副组-长!兵工厂,全力配合!” “我要你们,在一个月之内,给我拿出新版‘太行币’的设计方案和防伪技术!” “冈村宁次,想跟我们打金融战。那我们就用技术,把他,彻底地,碾压过去!” 凌峰,没有辜负张合的信任。 他将自己,完全投入到了这项全新的、充满挑战的工作之中。 他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和伊藤一起,日以继夜地,进行着光学实验和机械设计。 他用自己的数学知识,设计出了一个由数万个微观几何图形组成的、复杂到无法复制的防伪图案。图案的核心,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雄鹰的每一根羽毛,都由更细微的、不同的纹路构成。 他将其命名为——“太行之鹰”。 而伊藤,则发挥出了他那国宝级的匠人精神。他用兵工厂能找到的、最好的水晶和钢材,亲手,打磨出了一套高精密度的微缩镜头组。 在一个月后。 当第一张带有“太行之鹰”防伪标识的新版“太行币”样币,从一台经过改装的、简易的印刷机上,走下来时。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张合拿起一张样币,对着光,用一个高倍放大镜,看向那个不起眼的小黑点。 放大镜的视野里,一只栩栩如生的、充满了力量感的雄鹰,清晰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复杂的纹路,那精密的细节,都宣告着,这是一种,以当时的技术,绝对无法伪造的、顶级的防伪技术。 “成功了!” 实验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新币的诞生,吹响了根据地金融反击战的号角。 赵刚的政治部,和李云龙的贸易总公司,立刻展开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声势浩大的“货币兑换”和宣传运动。 他们在根据地的每一个村庄,每一个集市,都设立了兑换点。 工作队的同志们,拿着新旧纸币的对比图,和放大镜,不厌其烦地,向每一个百姓,讲解着新币的防伪技术和伪钞的危害。 “乡亲们,看清楚了!鬼子印的假钱,就是想让我们手里的血汗钱,变成废纸!咱们的新币,上面有咱们自己的‘太行鹰’,鬼子他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造不出来!” 百姓们,在亲眼见 证了“太行之鹰”的神奇之后,对新币的信心,空前高涨。 他们踊跃地,将自己手中的旧币,兑换成新币。 而在兑换的过程中,锄奸科的同志们,也顺藤摸瓜,揪出了好几个潜伏在根据地内部,负责散播和兑换伪钞的日特分子。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根据地的金融秩序,就重新恢复了稳定。 而冈村宁次,投入了巨大人力物力印制的数亿元伪钞,则彻底变成了一堆无人问津的废纸。 日军的这场“金融战”,以一种最彻底的方式,宣告了破产。 冈村宁次,在听完技术部门,关于“太行之鹰”防伪技术,已经超出帝国现有仿制能力的报告后。 他只是,默默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知道,自己,在任何一个层面上,都已经,无法再与那个名叫“张合”的对手,进行抗衡了。 “同时,”他看向楚云飞,“你的‘凤凰’,立刻进行针对性的、反装甲作战的特训。我要让你的每一个战斗小组,都成为一个高效的、致命的坦克猎杀单位!” “冈村宁次,给了我们发展的机会。那这个石原莞尔,就将是我们‘腾飞’计划的……第一块试金石。” “龙牙”计划,在兵工厂的最高机密等级下,迅速启动。 这个计划,对于技术储备本就薄弱的根据地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反坦克,是世界性的军事难题。 他们没有德国“铁拳”的图纸,也没有美国“巴祖卡”的样品。 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张合,再次扮演了“总设计师”的角色。他将后世了解的、关于“空心装药破甲”的基本原理,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画图、讲解,告诉给了兵工厂的工程师们。 “……记住,我们不是要用动能去硬砸,而是要用一种聚焦的、高温的金属射流,去‘烧穿’它的装甲。” 这个理论,在当时听来,如同天方夜谭。 但伊藤和那些工程师们,在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和怀疑之后,很快就沉浸到了这种全新的、颠覆性的武器原理之中。 他们成立了多个攻关小组。 一个小组,负责研究的配方,如何调配出能够产生最高爆速和温度的。 一个小组,负责研究药罩的材料和形状。他们用铜、用铁、用各种合金,反复试验,寻找能形成最稳定、最具穿透力金属射流的“黄金弧度”。 还有一个小组,负责设计发射装置。他们尝试过用滑膛枪管,尝试过用迫击炮的原理,最终,设计出了一种结构简单、成本低廉、但却行之有效的、类似于“掷弹筒”的肩扛式发射器。 经过了无数次的失败和爆炸。 在一个月后的试验场上。 当一名战士,扛着一个造型有些古怪的、长筒状的发射器,扣动扳机后。 一枚拖着尾焰的炮弹,呼啸着,飞出了一百米,准确地 ,命中了一辆作为靶子的、缴获来的日军九五式轻型坦克的正面。 “轰!” 一声巨响。 炮弹爆炸的地方,并没有出现巨大的弹坑。 但在那厚达12毫米的钢制装甲上,却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边缘呈融化状的、平滑的圆形穿孔。 一股青烟,从穿孔中,袅袅升起。 当战士们,打开坦克的舱门时,发现里面的假人,已经被高温高压的金属射流,撕成了碎片。 “成功了!” 整个试验场,爆发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热烈的欢呼。 这支被命名为“龙牙一式”的单兵火箭筒,虽然射程近,精度差,但它却让独立旅的普通步兵,第一次,拥有了在正面,挑战敌军坦克的资本。 它,是步兵的“屠龙之牙”。 与此同时,在“凤凰”特战旅的训练基地里。 楚云飞的反装甲特训,也进行得如火如荼。 他将缴获来的、所有还能开动的日军坦克和装甲车,都变成了队员们的“活靶子”。 队员们,三人一组,被称为“猎杀小组”。 一个观察手,负责测距和判断目标。 一个主攻手,负责携带和发射“龙牙”。 一个掩护手,负责用机枪和冲锋枪,压制伴随坦克进攻的敌军步兵。 他们学习,如何在各种复杂的地形下,进行伪装和潜伏。 他们学习,如何攻击坦克最薄弱的侧后方、顶部和履带。 他们甚至,进行着最危险的、在坦克从自己头顶开过时,从散兵坑里,用集束炸弹和磁性雷,进行“贴身攻击”的训练。 每一个“凤凰”的队员,都被训练成了一个冷静、果敢、精于计算的“坦克猎手”。 他们等待着,关东军的“钢铁猛兽”,踏入他们精心布置的猎场。 初夏,热河边境。 关东军的“铁蹄”,终于动了。 石原莞尔,并没有一上来就发动全面进攻。 他派出了一个由五十多辆九七式中型坦克和上百辆装甲车、卡车组成的、加强型的战车大队,作为“先遣队”,代号“利刃”。 其任务,是进行一次“武装侦察”和“惩罚性”扫荡。 他要用这支“利刃”,撕开独立旅在冀北地区的防线,探明对方的虚实,并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洗刷华北方面军的“耻辱”。 “利刃”大队的指挥官,是坂田信哲少将。一个在诺门罕,和苏军的坦克,进行过正面硬撼的、经验丰富、但也无比狂妄的装甲兵指挥官。 他从骨子里,就看不起任何华夏军队。 “支那军的抵抗,就像是土拨鼠在阻挡推土机。”在出发前的作战会议上,他对着手下的军官们,狂妄地宣称,“我们的任务,就是在三天之内,向南突进一百公里,将沿途所有敢于抵抗的村庄,都从地图上抹掉!” “利刃”大队,如同一条钢铁巨龙,卷起漫天烟尘, 越过了长城防线,闯入了独立旅的控制区。 他们,没有遭到任何像样的抵抗。 沿途的村庄,早已人去屋空。独立旅的地方部队,只是远远地,进行着象征性的骚扰,然后一触即溃。 这,更加助长了坂田信哲的嚣张气焰。 他认为,所谓的“独立旅精锐”,不过是一群闻风丧胆的懦夫。 他命令部队,放弃了稳妥的搜索前进,改为了不顾一切的、高速的、长驱直入。 第898章 龙牙 他,和他的“利刃”,正一头,扎进一个由张合和楚云飞,为他精心准备的、巨大的口袋之中。 伏击的地点,选在了一个叫“冷口”的隘口。 这里,是燕山山脉中的一条天然通道,两边是高耸的、无法攀爬的悬崖峭壁,中间是一条长达十公里的、狭窄的河谷。 是装甲部队行军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楚云飞的“凤凰”特战旅,早已提前三天,就潜伏在了河谷两侧的悬崖之上。 他们挖掘了数不清的、经过巧妙伪装的散兵坑和火力点。 每一个“猎杀小组”,都找到了自己最佳的伏击阵位。 而周卫国的主力部队,则在“冷口”的南边出口,构筑了一道坚固的、由反坦克壕、地雷阵和重炮组成的“拦阻防线”。 同时,在“冷口”的北边入口,也预埋了大量的炸药。 只等坂田的“利刃”,完全进入这个口袋之后,就立刻炸毁山体,彻底封死他的退路。 一张为“钢铁猛兽”准备的、天罗地网,已经悄然张开。 第三天,上午。 坂田信哲的“利刃”大队,终于,全部进入了“冷口”河谷。 狭窄的河谷里,近两百辆坦克、装甲车和卡车,排成了一条长长的、拥挤不堪的纵队。 坂田信哲,坐在自己的指挥坦克里,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用望远镜,欣赏着两侧的风景。 他觉得,这里的地形,虽然险峻,但只要快速通过,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就在他的坦克,即将驶出河谷南口的时候。 “轰隆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他身后,河谷的北口方向传来。 他猛地回头,骇然发现,北口两侧的山体,正在剧烈的爆炸中,轰然垮塌。无数吨的巨石和泥土,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在短短几十秒内,就将他来时的路,彻底堵死。 “不好!是陷阱!”坂田信哲的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然而,还没等他下达任何命令。 “轰!轰!轰!” 河谷的南口,周卫国预设的重炮阵地,也同时开火了。 数十发大口径榴弹,带着死神的呼啸,精准地,覆盖了日军纵队的最前端。 冲在最前面的几辆坦克,瞬间就被炸成了燃烧的废铁,彻底堵死了前进的道路。 前进无路,后退无门。 整支“利刃”大队,近两百辆钢铁战车,被死死地,困在了这条长达十公里的、狭窄的河谷里,动弹不得。 成了一个巨大的、无法移动的、活靶子。 坂田信哲,绝望了。 他知道,自己,完了。 而对于埋伏在两侧悬崖上的“凤凰”队员们来说。 真正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开火!” 楚云飞一声令下。 悬崖两侧,数百个伪装起来的火力点,同时吐出了火舌。 “嗖!嗖!嗖!” 一枚枚“龙牙”火箭弹,拖着尾焰,如 同复仇的流星,从天而降,精准地,砸向了河谷里那些拥挤在一起的、日军坦克的薄弱顶部。 “轰!轰!轰!” 爆炸声,此起彼伏。 九七式中型坦克那层薄薄的顶部装甲,在“龙牙”的空心装药破甲弹头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一辆又一辆的坦克,被直接贯穿,内部瞬间燃起大火,变成了一个个喷吐着黑烟的钢铁棺材。 而MG34通用机枪,则从高处,对着那些试图爬出车辆逃生的日军步兵,进行着无情的、居高临下的扫射。 整个冷口河谷,在瞬间,就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钢铁的炼狱。 日军的坦克,虽然拼命地,用他们的机枪和火炮,向着悬崖两侧还击。 但在这种仰角极大的情况下,他们的炮弹,根本无法对那些躲藏在坚固岩石工事里的“凤凰”队员,造成有效的威胁。 他们的反击,更像是一种绝望的、无力的哀嚎。 坂田信哲的指挥坦克,成了重点照顾对象。 三枚“龙牙”,同时命中了它。 这位狂妄的关东军少将,连一句遗言都没能留下,就和他的战车一起,被炸成了一堆焦黑的零件。 战斗,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 当河谷里的枪炮声,渐渐平息时。 曾经不可一世的关东军“利刃”大队,已经不复存在。 近两百辆坦克、装甲车和卡车,被尽数摧毁或缴获。 两千多名关东军的精锐,除了少数被俘外,全部,被歼灭在了这条狭长的死亡河谷之中。 “凤凰”特战旅,以一种近乎完美的、零伤亡的战绩,完成了他们的“首秀”。 他们用一场教科书级别的、反装甲伏击战,向世人宣告: 所谓的“钢铁猛兽”,在真正的“猎手”面前,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冷口伏击战的辉煌胜利,如同在关东军那张骄傲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消息传回满洲,整个关东军司令部,都为之震动。 石原莞尔,在听完战报后,难以置信地,咆哮起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一个加强战车大队,两千多名帝国勇士,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就全军覆没?还是败在一群土八路的手里?” 他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他认为,这一定是坂田信哲,中了敌人的奸计,或者是华北方面军,在背后搞鬼,故意提供假情报。 他立刻下令,派出了数架当时关东军最先进的、九七式战斗机,组成侦察编队,越过长城,深入太行山腹地,进行“战果核实”和报复性侦察。 他要亲眼看看,那个所谓的“太行山根据地”,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他要用帝国的“空中之鹰”,来找回他丢失的颜面。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他的这个决定,正好,为另一只羽翼渐丰的“雏鹰”,提供了一个一飞冲天的、最 佳的舞台。 太原,北郊机场。 刺耳的防空警报,响彻云霄。 雷达站(由兵工厂利用缴获的日军设备和美国人的技术资料,拼凑起来的简易预警雷达),已经提前十分钟,捕捉到了从北方来袭的日军机群。 “报告旅长!发现六架日军战斗机,正向太原方向高速飞来!” 指挥部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根据地,第一次,面临来自关东军的、真正的空中威胁。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张合。 张合的脸上,却异常的平静。 他拿起了电话,接通了机场塔台。 电话那头,是凌峰。 “凌峰,敌人来了。怕不怕?” “报告旅长!”凌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虽然有些嘈杂,但却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战意,“我的‘野马’,已经等不及,要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那架被缴获的P-51“野马”战斗机,经过兵工厂几个月来的、不惜血本地精心修复,和凌峰自己的亲手调校,早已恢复了它巅峰时期的性能。 它,是整个根据地,唯一的一架,能够与日军主力战斗机,进行抗衡的王牌。 “好!”张合下达了命令,“我批准你,起飞迎战!” “但是,你给我记住!”他的语气,变得格外郑重,“你的任务,不是去和他们拼命。你的任务,是把他们,给我引开!引到我们预设的防空阵地去!” “你的命,比那六架鬼子飞机,加起来都金贵!我不要战果,我只要你,安全回来!听明白了没有?” “是!保证完成任务!” 机场上,那架银白色的、线条流畅优美的P-51“野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它如同离弦的箭,冲上跑道,拔地而起,直插云霄。 一场力量悬殊的、一VS六的空中对决,即将上演。 高空之中,六架日军的九七式战斗机,排着嚣张的、品字形的编队,低速地,在太原上空盘旋。 他们,是在寻找目标。 带队的,是关东军航空队的一名王牌飞行员,中村俊雄大尉。他有着击落过十架敌机的记录,经验丰富,技术高超。 在他看来,这次任务,不过是一次轻松的武装游行。 就在他,准备命令僚机,对地面那个冒着黑烟的兵工厂,进行扫射时。 他的耳机里,突然传来了僚机惊恐的尖叫。 “长机!小心!你后面!有一架不明飞机!” 中村猛地回头。 只见一架他从未见过的、银白色的、外形极其优美的战斗机,正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从云层下方,高速地,爬升到了他的六点钟方向。 那个位置,是所有战斗机,最致命的视觉死角。 “是P-51!”中村的心,猛地一沉。 他虽然没见过真机,但在情报手册上,他见过这种美国最 新式的战斗机。他知道,这种飞机的速度、爬升率和火力,都远远地,超过了他所驾驶的、早已过时的九七式。 “散开!立刻散开!准备战斗!”他声嘶力竭地,在无线电里吼道。 然而,已经晚了。 凌峰,这个曾经的王牌,在经历了数月的压抑之后,他所有的战斗本能,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手指,按下了机炮的按钮。 P-51机翼下的六挺12.7毫米大口径机枪,同时喷吐出了愤怒的火舌。 六道炽热的曳光弹链,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就将跟在中村身后的那架僚机,凌空打成了一团绚烂的、橙红色的火球。 首杀! 天空中的第一滴血! 剩下的五架日机,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万钧的一击,彻底打懵了。 他们惊慌失措地,散开队形,如同被惊扰的蜂群,胡乱地,向着凌峰的“野马”,扑了过来。 凌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猛地一拉操纵杆,“野马”那台马力强劲的“梅林”发动机,发出了高亢的咆哮。飞机以一个惊人的垂直爬升,瞬间就摆脱了日机的包围,重新占据了高度优势。 他,就像一个最高明的、戏耍群狼的猎手。 他利用“野马”无与伦比的“BZ”(高速俯冲,然后高速爬升)战术性能,一次又一次地,从高空,对那些机动性笨拙的九七式,发动着致命的“掠袭”。 “哒哒哒哒!” 又一架日机,在试图进行盘旋格斗时,被他抓住机会,从侧后方,打得凌空爆炸。 “中村君!这家伙是个怪物!我们打不过他!”无线电里,传来了同伴绝望的哭喊。 中村俊雄,此刻也是满头大汗,心胆俱裂。 他引以为傲的飞行技术,在对方那压倒性的性能和更胜一筹的技巧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和无力。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坂田的战车大队,会全军覆没了。 这个太行山里,藏着的,根本不是土八路。 而是一群,比他们更可怕的、真正的……怪物! “撤退!撤退!立刻撤退!”他下达了自己飞行生涯中,最屈辱的命令。 然而,凌峰,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牢记着张合的命令,并没有恋战。在取得了两个战果,彻底打掉了对方的锐气之后。 他驾驶着“野马”,做出了一个假装脱离战斗的动作,向着太原东部的山区飞去。 中村等人,如蒙大赦,哪里还敢追击,立刻调转机头,向着北方,仓皇逃窜。 而就在他们,刚刚飞出太原市区,进入山区上空时。 地面上,早已等候多时的、数十个伪装起来的防空阵地,同时开火了。 密集的、如同蛛网般的高射炮弹,在天空中,爆炸成一团团致命的黑云。 一架躲闪不及的日机,被直接命中,拖着长长的黑 烟,一头栽进了山谷。 最终,中村俊雄,只带着剩下的两架伤痕累累的飞机,狼狈地,逃回了热河的机场。 太原上空,恢复了平静。 凌峰驾驶着他的“野马”,在根据地的上空,骄傲地,盘旋了一周。 地面上,无数的军民,从防空洞里,跑了出来。他们挥舞着帽子和衣服,对着那架银白色的、如同神鹰般的战斗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冷口之战的陆上惨败,与太原空战的空中羞辱,这两记响亮的耳光,彻底打醒了石原莞尔,也打醒了整个关东军司令部。 第899章 剑指白狼山 他们终于,以一种最惨痛的方式,认识到了一个他们不愿承认的事实: 盘踞在太行山的这支武装,已经不再是他们可以用常规的“扫荡”和“讨伐”,就能够解决的“匪患”。 它,已经成长为一个拥有了强大特种作战能力、独立工业体系、甚至初步空军力量的、可怕的区域性军事强权。 它,已经成为了帝国在整个大陆战略中,一颗正在急速恶化的、致命的“肿瘤”。 关东军司令部,在经过了长达数日的、激烈的争论之后,最终,达成了一个共识: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动用关东军的全部主力,对太行山根据地,发动一场规模空前的、毁灭性的总攻。 彻底地,切除这颗“肿瘤”。 一场代号为“风神”的庞大作战计划,开始在关东军内部,秘密地,制定和准备。 而与此同时,在太原。 张合,也同样在进行着一场,更高层面的战略抉择。 冷口和空战的胜利,虽然鼓舞人心,但也彻底暴露了根据地的实力,将自己,完全推到了关东军的对立面。 他知道,一场更大规模的、决定生死存亡的决战,已经不可避免。 他有两个选择。 第一,是被动防御。利用太行山和燕山山脉的复杂地形,层层设防,节节抵抗,和关东军,打一场消耗战,就像之前对付冈村宁次一样。 这,是最稳妥的选择。但同时,也意味着,要将战火,引到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百废待兴的家园里。根据地的一切建设,都将毁于一旦。 第二,是主动出击。 趁着关东军的主力,还在集结、准备的阶段。集中自己最精锐的“拳头”,主动地,跨过长城,打进热河,打进满洲! 将战场,推到敌人的土地上!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选择。 以一个区域性的根据地,去主动攻击,号称“皇军之花”的、拥有百万之众的关东军。 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无异于以卵击石。 指挥部里,爆发了激烈的争论。 以周卫国为首的“稳健派”,坚决反对。 “旅长,这太冒险了!咱们的家底,好不容易才攒了这么点。主动打出去,后勤怎么保障?兵力怎么补充?万一输了,咱们可就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而以楚云飞为首的“主战派”,则跃跃欲试。 “张兄,兵法有云,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我们有‘凤凰’这样的利刃,就应该把它,插进敌人的心脏!而不是,用它来,给自己看家护院!” 所有的目光,最终,都聚焦在了张合的身上。 张合,沉默了许久。 他走到巨大的沙盘前,看着那片代表着满洲的、广袤的红色区域。 他的眼中,没有疯狂,也没有犹豫,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的计算。 “我们,北上。” 他缓缓地 ,说出了这三个字。 “但是,我们不是去和关东军的主力,进行决战。我们也不是去,占领他们的城市。” 他拿起一根红色的长杆,在沙盘上,热河与辽宁的交界处,画出了一个圈。 “我们的目标,是这里。” “关东军最大的、也是最隐秘的战略物资储备基地——‘白狼山’要塞。” “根据我们最新的情报,那里,储存着关东军,足够支撑他们进行一年大规模战争的,全部的燃油、弹药、和备用武器零件。” “石原莞尔,想集结重兵,来打我们。那我们就釜底抽薪,把他准备用来打我们的家伙,给他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这场行动,我命名为——‘关东军攻略’。” “这不是一次决战,而是一次,我们独立旅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最长途奔袭的、也是最致命的……‘斩首’行动!” 一个比“斩首”阿部规秀,还要大胆百倍的、足以改变整个华北战局的宏大计划,在张合的口中,清晰地,成型了。 指挥部里,所有人都被这个计划的宏伟和疯狂,给彻底震撼了。 “关东军攻略”计划,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独立旅的高层指挥部里,激起了剧烈的波澜。 这是一个超出了所有人想象边界的计划。它所蕴含的风险,足以让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指挥官望而却步。但它所指向的那个辉煌的战果,又像一个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每一个渴望胜利的灵魂。 最终,在张合那不容置疑的决心和缜密入微的推演之下,计划被全票通过。 整个根据地,这台已经高效运转了许久的战争机器,开始为了这个终极目标,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极限的动员。 然而,这场战争的第一个战场,并不在炮火连天的前线,而是在那些看不见硝烟的、无声的领域——情报与后勤。 赵刚的敌工部,承担起了最艰巨的情报搜集任务。 “白狼山”要塞,是关东军的最高机密。它的具体位置、内部结构、防御部署,都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 “我们安插在满洲的‘白蚁’,大部分都在外围城市。要塞本身,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在一次秘密会议上,赵刚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我们只知道,它大概在热河与辽西交界的一片广阔山区里。但具体是哪座山,哪个山谷,我们一无所知。” “大海捞针,也要把它捞出来。”张合的声音很平静,“关东军要发动总攻,必然会向白狼山,调集和转运物资。车队、火车,总会留下痕迹。命令我们所有的情报人员,暂时放弃其他任务,全部动员起来,就给我盯住关东军的后勤线!” “我要你们,像一群耐心的狼,跟着他们的运输队,给我找到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一场规模空前的、围绕着后勤线的追踪与反追踪,在白山黑水间,悄然展开。 敌工部的特工们,伪装成货郎、猎人、铁路工人,冒着生命危险,像钉子一样,楔入了关东军的运输网络。他们用最原始的办法,记录下每一列军用火车的车厢数量,每一个车队驶向的方向。 情报,如同一条条涓涓细流,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太原。 在指挥部的沙盘上,赵刚用红色的细线,将这些零散的情报,一点点地串联起来。 渐渐地,一个位于热河赤峰以北、被群山环抱的巨大山谷,成为了所有后勤运输线的最终指向。 目标区域,被锁定。 紧接着,是更加危险的、近距离的抵近侦察。 “幽灵”狙击手部队的副队长“鹰眼”,亲自率领一支三人侦察小组,化装成进山采药的药农,潜入了那片被关东军划为“军事禁区”的深山。 他们在山林里,潜伏了半个月。饿了,就啃干粮,渴了,就喝雪水。他们像幽灵一样,躲过了日军一道又一道的巡逻线和暗哨。 终于,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他们在一个隐蔽的山峰上,用高倍望远镜,看到了那个让他们终身难忘的景象。 山谷的深处,灯火通明,宛如一座地下的城市。无数的仓库,星罗棋布。巨大的油罐,如同史前巨兽般矗立。铁轨,如同蜘蛛网,遍布整个山谷。无数的坦克和卡车,在其中穿梭不息。 这里,就是关东军的“心脏”。 “鹰眼”小组,用他们的生命,绘制出了一份详尽的、精确到每一个仓库、每一个火力点的要塞布防图。 情报的难题,解决了。 而另一个更大的难题,摆在了后勤部长李云龙的面前。 “凤凰”特战旅,要长途奔袭上千里,深入敌后。如何解决他们的补给问题? “旅长,这可不是在咱们自己家门口打仗。”李云龙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上千人的部队,光是每天消耗的弹药和食物,就是个天文数字。总不能让他们,背着半个月的干粮去打仗吧?那还打个屁的仗,直接累死了。” “当然不能。”张合笑了笑,在地图上,从太行山到白狼山之间,画出了一条曲折的、几乎完全避开了所有大中城市的行军路线。 然后,他在这条路线上,点下了五个不起眼的红点。 “老李,还记得咱们的‘贸易总公司’吗?” 李云long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 “对。”张合点头,“命令贸易公司,立刻启动‘松子’计划。以‘开拓北方山货市场’为名义,派出五支最可靠的商队,分别前往这五个地点。” “他们的任务,不是去做生意。而是去,建立五个,绝对隐秘的、地下的……前进补给站。” “每一个补给站里,都要预先储存好,足够 ‘凤凰’全体将士,消耗三天的弹药、药品和高热量食品。” “我要让楚云飞的部队,能够轻装上阵,以战养战。打到哪里,补给就跟到哪里!” 这,是一个将经济网络,转化为军事后勤线的、天才般的构想。 它将一场看似不可能的、后勤断绝的远征,变成了有计划、有节点的蛙跳式突进。 情报的眼睛,后勤的双腿。 当这两大难题,都被以一种创造性的方式解决之后。 那柄名为“凤凰”的、最锋利的利刃,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出鞘了。 出发的日子,定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初夏的深夜。 没有誓师大会,没有战鼓和旗帜。 一千二百名“凤凰”特战旅的将士,换上了最不起眼的、混杂着日伪军和普通百姓服装的便衣,背着经过精心伪装的行囊,以班组为单位,分批次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太原。 他们,就像一滴滴水,融入了茫茫的夜色,融入了华北平原那复杂如蛛网般的乡间小路。 带队的,是楚云飞。 他和他的指挥部,化装成了一支赶着骡马、前往张家口贩卖皮货的商队。 他们的骡马背上,驮着的不是皮货,而是被拆解开来的大功率电台、密码本和指挥地图。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一千二百人的“千里走单骑”。 他们的第一个挑战,就是如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穿越横亘在冀北与热河之间的、那道由日军重兵把守的长城防线。 硬闯,无异于自杀。 楚云飞,选择了“智取”。 他利用赵刚的“白蚁”网络,提前联系上了一支盘踞在长城脚下、名义上接受日军收编、实则与独立旅暗通款曲的伪军部队。 那支伪军的头领,是一个名叫“崔老三”的土匪头子,为人贪财,但也保留着几分华夏人的底线。 在一个深夜,楚云飞亲自,带着几名护卫,秘密地,进入了崔老三的防区。 他没有用大义去说教,也没有用武力去威胁。 他只是,将两样东西,放在了崔老三的面前。 一样,是十根金灿灿的大黄鱼。 另一样,是一张盖有独立旅红色印章的、空白的“委任状”。 “崔司令,”楚云飞的声音,平静而有分量,“路,只有两条。一条,是黄金铺就的阳关道。你收下金子,今晚,打开你的防区,让我们过去。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另一条,是前程远大的青云路。”他指了指那张委任状,“你若是有心,将来,在这张纸上,写下的,可能就是‘独立旅热河先遣支队司令’的名号。” “金子,还是前程。你自己,选。” 崔老三看着眼前的金条和委任状,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挣扎了许久,最终,一咬牙,将那张委任状,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 “楚将军……不,楚 长官!”他对着楚云飞,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崔老三,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未来的主人!” 当夜,崔老三的防区,如同虚设。 一千二百名“凤凰”将士,在夜色的掩护下,沿着一条古老而又崎岖的走私小道,悄无声息地,翻越了长城。 第900章 火焚白狼山 他们,成功地,将第一只脚,踏入了关东军的领地。 进入热河之后,地形变得开阔,危险也随之而来。 这里,是关东军的绝对控制区,到处都是他们的巡逻队、检查站和眼线。 楚云飞,将“化整为零”的战术,发挥到了极致。 一千二百人的部队,被彻底打散,变成了数百支三到五人的行动小组。 他们白天,潜伏在青纱帐里,山林中,甚至是废弃的村屋里。 夜晚,则利用精准的地图和指北针,沿着预定的路线,快速地,静默地,行军。 他们,就像一群在黑夜中迁徙的狼群,彼此之间,虽然看不见,但却通过无线电,保持着最精准的联系,朝着同一个目标,坚定地,前进。 一路上,他们严格执行着张合定下的“静默”纪律。 不与任何日军,发生正面冲突。 不惊扰任何一个村庄。 即便是遇到了小股的、可以轻松歼灭的敌人,他们也选择了,悄悄地,绕过去。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白狼山。 任何可能暴露这个终极目标的行动,都被绝对禁止。 经过了十个日夜的、艰苦卓绝的潜行。 “凤凰”特战旅的所有战斗小组,终于,有惊无险地,陆续抵达了位于白狼山外围的、最后一个秘密补给站——一个伪装成伐木场的山间营地。 在这里,他们补充了弹药,更换了装备,进行了最后的休整。 每一个战士的脸上,都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 但他们的眼中,却燃烧着,如同出鞘利刃般的、冰冷的火焰。 他们知道,最艰难的潜行,已经结束。 而最残酷的战斗,即将开始。 白狼山要塞,与其说是一个军事基地,不如说是一座,建立在深山之中的、壁垒森严的军事城市。 它的防御体系,是由关东军最顶尖的工事专家,参考了欧洲的马其诺防线,并结合了满洲的山地特点,设计而成的。 整个要塞,分为三层防御圈。 最外层,是“警戒圈”。由铁丝网、雷区、瞭望塔和数百个明暗哨卡组成,遍布在要塞周围几十公里的山林之中。由一个联队的兵力,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巡逻。 中间一层,是“火力圈”。在通往要塞的各个主要隘口和山头上,都修建了由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半永久性的碉堡和炮兵阵地。装备了大量的重机枪、速射炮和榴弹炮,形成了远近结合、交叉覆盖的立体火力网。 最核心的,是“内卫圈”。也就是要塞的本体。所有的仓库和油罐,都依山而建,重要的设施,甚至被挖空了山体,建在了山洞之内。由关东军最精锐的、一个战车大队和要塞守备队,共同驻守。 总兵力,超过一万人。 在关东军看来,这样一座固若金汤的要塞,别说是土八路,就算是苏联的方面军主力,前来强攻,也至 少要付出数万人的伤亡,和几个月的时间。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凤凰”。 是一群,从不按常理出牌的、特种作战的专家。 行动开始前的最后一个夜晚。 楚云飞,将所有的战斗小组长,召集到了一个临时的、挖在山洞里的指挥部。 山洞里,没有地图,只有一个用泥土和树枝,堆积起来的、与白狼山要塞一模一样的、巨大的沙盘。 这是“鹰眼”的侦察小组,用生命换来的情报。 “各位,”楚云飞的声音,在摇曳的马灯光下,显得格外冷静,“我们的敌人,不是一万人。而是一张,由无数个节点,组成的、精密的网。” “我们要做的,不是去撕破这张网。而是要,用我们手中的手术刀,精准地,切断这张网的……神经中枢。” 他拿起一根树枝,指向了沙盘上,几个毫不起眼的位置。 “这里,是他们的总预备电站。摧毁它,整个要塞的电力照明和通讯系统,将瘫痪一半。” “这里,是他们的中心指挥塔。端掉它,他们的指挥官,就会变成瞎子和聋子。” “还有这里,这里,和这里……”他一一点出了要塞的几个关键节点,“这些,才是我们今晚,真正的目标。” “我们的行动,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麻醉’。由‘幽灵’狙击手和渗透小组,在凌晨两点,同时动手。用最安静的方式,清除掉我们预定突击路线上,所有的哨兵、巡逻队和指挥官。为我们的主攻部队,打开一条,通往要塞心脏的、无声的通道。” “第二阶段,‘手术’。”楚云飞的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寒光,“凌晨三点,所有突击队,同时发动攻击。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杀人,是破坏!” “一组、二组,负责油罐区。用我们最新研制的‘白磷’燃烧弹,给我把它,变成一片火海!” “三组、四组,负责弹药库。用‘龙牙’,轰开他们的大门,然后,把我们所有的炮弹,都给我塞进去!” “五组,负责他们的战车停放场。把我们的磁性雷,给我贴满他们的每一辆坦克!” “其余各组,自由攻击!你们的目标,是电站、指挥塔、兵营、桥梁……所有你们看到的、有价值的目标!” “我们,只有十分钟的黄金攻击时间。” “十分钟后,无论战果如何,所有人,必须立刻撤退!按照预定路线,分散突围!” “这是一场,与死神赛跑的闪电战。” “我们,要么,在十分钟内,点燃一场让整个关东军都为之颤抖的、最绚烂的烟火。” “要么,就和这座要塞一起,化为灰烬。”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山洞里,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压抑着兴奋的低吼。 凌晨两点,夜色如墨。 白狼山要塞,沉浸在一片虚假 的、宁静的假象之中。 然而,死亡的阴影,早已悄无声息地,笼罩了这座钢铁堡垒。 “噗!” 一支加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发出了微不可闻的轻响。 警戒圈内,一座瞭望塔上,一名正在打瞌睡的日军哨兵,脑袋猛地向后一仰,无声地,倒了下去。 这是“麻醉”开始的信号。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 数百名“凤凰”的渗透专家和狙击手,如同黑夜中的死神,开始了一场高效而又冷酷的“定点清除”。 他们用带毒的吹箭,放倒了巡逻的军犬。 他们用无声的弓弩,射杀了铁丝网前的流动哨。 他们用锋利的匕首,割断了碉堡里,机枪手的喉咙。 一个个关键的节点,被悄无声息地,拔除。 一条通往要塞心脏的、死亡的通道,被干净利落地,打开了。 凌晨三点,整。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无声地,在夜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手术”,开始了! “嗖!嗖!嗖!” 数十枚经过特殊改装的、装填了“白磷”的迫击炮弹,从山林中,呼啸而起,越过层层防御,精准地,砸向了要塞核心区域的油罐区。 “轰!轰!轰!” 沉闷的爆炸声中,一团团惨白色的、带着诡异光芒的火焰,冲天而起。 白磷,这种附骨之疽般的燃烧剂,一旦被点燃,就无法被扑灭。它将那些巨大的、装满了数十万吨航空燃油和柴油的金属罐,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即将喷发的火山。 “轰隆——!” 第一个油罐,发生了殉爆。 一朵高达数百米的、橙红色的蘑菇云,在夜空中,猛然升起。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连锁反应,发生了。 整个白狼山要塞,被这突如其来的、地狱般的火光,照得亮如白昼。 凄厉的警报声,终于响彻了整个山谷。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就在日军的守备部队,被油罐区的惊天爆炸,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瞬间。 数百名“凤凰”的突击队员,如同从地狱里钻出的恶鬼,从四面八方,冲进了要塞的内部。 “哒哒哒哒!” MP40冲锋枪,在近距离内,尽情地,喷吐着火舌。 一组和二组的队员,冲进了已经乱成一团的弹药库区。他们用“龙牙”火箭筒,粗暴地,轰开了一座座巨大仓库的铁门。 然后,将一个个捆绑在一起的、重达五十公斤的炸药包,奋力地,扔了进去。 “轰!轰!轰隆隆!” 比油罐区爆炸,更加恐怖的殉爆,发生了。 无数的炮弹、、,在同一时间,被引爆。 大地,如同发生了十级地震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手,将周围的一切,都撕成了碎片。 而五组的队员,则冲进了关东军引以为傲的战车停放场。 面对着那些还在 睡梦中的、冰冷的钢铁猛兽。 他们只是,冷静地,将一枚枚磁性反坦克雷,吸附在了坦克的发动机舱和炮塔的连接处。 然后,拉动引信,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几十秒后。 一连串密集的爆炸声响起。 数百辆崭新的、还未来得及参加任何一场战斗的九七式、一式中型坦克,就在它们的“卧室”里,被彻底地,摧毁。 整个白狼山要塞,在短短的十分钟内,就从一个戒备森严的军事堡垒,变成了一座,正在熊熊燃烧、不断爆炸的……人间地狱。 十分钟后。 撤退的信号,准时发出。 所有的“凤凰”队员,没有丝毫的恋战,如同退潮的海水,迅速地,脱离了战场,消失在了茫茫的、被火光映红的夜色之中。 只留下,身后那场,足以让整个关东军,都为之痛彻心扉的、最“绚烂”的烟火。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位于新京的关东军总司令部。 当值班的参谋,用颤抖的声音,向石原莞尔,报告了白狼山要塞,可能已经“全毁”的消息时。 这位一向以强硬和狂妄著称的少壮派将领,呆立当场,如遭雷击。 他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个如同噩梦般的消息。 白狼山,是整个“风神”计划的基石。 没有了那里的燃油,他那上千辆坦克和装甲车,就是一堆废铁。 没有了那里的弹药,他那数千门大炮,就是烧火棍。 没有了那里的物资,他那百万大军,甚至连一个月,都支撑不下去。 张合,这一刀,实在是太狠,太准了。 他没有去攻击关东军的皮肉,而是直接,用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切断了关东军的心脏,并且,挑断了他们全身的……主动脉。 “查!给我查!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石原莞尔,发出了野兽般的、绝望的咆哮。 他随即下令,调动了关东军,所有能调动的航空兵、骑兵、和机动部队,在热河和辽西地区,展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拉网式的搜捕。 他要,抓住那些该死的、幽灵般的袭击者。 他要,用最残酷的方式,来挽回他,和整个关东军的颜面。 然而,楚云飞和他的“凤凰”,早已在完成任务后,就化整为零,变成了数百支,无法被追踪的“水滴”,融入了满洲那片广袤的、复杂的土地。 他们,在当地地下组织的接应下,有的,藏进了深山的猎户家里。 有的,混入了南下的难民队伍。 有的,甚至直接登上了开往关内的火车。 关东军的搜捕,虽然声势浩大,但却如同用一张大网,去捞海里的针。 除了抓到一些无辜的百姓,和早就想“反正”的伪军之外,他们连一个“凤凰”队员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这场疯狂的搜捕,持续了半个月 ,最终,在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之后,不了了之。 而白狼山要塞被毁的后果,则开始,以一种不可逆转的方式,迅速地,显现出来。 关东军策划的、旨在彻底摧毁太行山根据地的“风神”总攻计划,因为后勤物资的毁灭性损失,不得不,无限期地,推迟。 整个关东军的战略部署,被彻底打乱。 更严重的,是士气上的打击。 第901章 当众翻脸 “一夜之间,帝国最大的战略储备基地就被一群‘土八路’给烧成了白地。” 这个消息如同瘟疫一般,在关东军的内部迅速地蔓延开来。 士兵们开始对他们那些狂妄的、不可一世的指挥官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一种“战无不胜”的神话被彻底打破了。 而对于太行山根据地来说, 这场“关东军攻略”的伟大胜利,其意义已经远远超出了军事的范畴。 它是根据地从“战略防御”彻底转向“战略反攻”的一个辉煌的转折点。 它向全世界都证明了: 在这片土地上,侵略者,即便是最强大的“关东军”,也并非不可战胜。 而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所能爆发出的智慧和勇气,是无穷无尽的。 当楚云飞带着他那些虽然疲惫但却眼神明亮的“凤凰”将士们分批次地陆续返回太原时, 他们受到了英雄般的、最热烈的欢迎。 张合亲自在城门口迎接他们。 太原城外,十里长亭。 数万名根据地的军民自发地聚集在这里,人山人海,红旗招展。他们敲锣打鼓,扭着秧歌,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洋溢着最纯粹、最热烈的喜悦。 他们在迎接创造了“白狼山奇迹”、彻底扭转了华北战局的英雄——“凤凰”特战旅凯旋归来。 当楚云飞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他那支虽然衣衫上还带着硝烟和征尘,但眼神却锐利如刀的部队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整个原野都沸腾了。 “英雄回来了!”“独立旅万岁!” 欢呼声如同山崩海啸,直冲云霄。 张合亲自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带着赵刚、周卫国、李云龙等所有高级将领上前迎接。 “云飞!”张合上前,紧紧地握住了楚云飞的手,用力地摇晃着。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一句话:“辛苦了,欢迎回家!” 楚云飞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他翻身下马立正敬礼:“报告旅长!‘凤凰’特战旅,幸不辱命!‘关东军攻略’计划,圆满完成!全体将士,归建!” “好!好!好!”张合连说三个“好”字,他拍着楚云飞的肩膀,又转向他身后的“鹰眼”等功臣,朗声道:“今晚,我在旅部,为所有‘凤凰’的勇士们摆庆功酒!李云龙,把你酒窖里藏的最好的酒都给我搬出来!” “是!保证管够!”李云龙乐呵呵地敬礼,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庆功的宴席上,气氛热烈。周卫国涨红着脸,端着酒碗,挨个给“凤凰”的战士们敬酒:“好样的!你们这帮小子,干得真他娘的漂亮!给咱们独立旅挣了天大的面子!” 然而,在宴会厅的一个角落里,张合与楚云飞却在低声交谈。 “云飞,这次回来,你似乎有心事。”张合看出了自己这位爱将的异样。 楚云飞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收敛,换上了一 丝凝重:“旅长,在撤退的路上,我们……还带回来了一个‘客人’。” “哦?” “在摧毁白狼山之后,我们的小队在潜伏撤离时偶然发现了一个关东军的秘密小型研究所,就在白狼山外围。我们本想一并摧毁,但在行动中,一个日本人居然主动向我们投降,并请求我们的庇护。” “日本人?主动投降?”张合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的。”楚云飞道,“此人名叫宫泽健介,是帝国大学的冶金学和材料学博士。据他自己说,他是被强征到关东军的‘第七技术研究所’(代号‘鹰’)工作的。白狼山的爆炸让他看到了逃跑的机会。” “冶金和材料学博士?”张合的心猛地一跳,他想到了自己的“飞马”计划和那台被卡住的“双黄蜂”发动机。 “人呢?” “我没敢带回太原,暂时安置在城外的一个秘密安全屋里,由‘鹰眼’亲自看管。”楚云飞道,“这个宫泽和伊藤不一样。伊藤只是个匠人,而这个宫泽我审过他,他是个真正的科学家,但也……极度危险。他似乎对‘鹰’部队所研究的一切都充满了恐惧。” 张合放下酒杯,站起身:“带我去见他。” 深夜,太原城外的秘密安全屋。 张合见到了那个名叫宫泽健介的日本科学家。他大约四十多岁,穿着一身不合体的棉衣,戴着高度数的眼镜,浑身都在瑟瑟发抖,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神经质。 “你……你就是张合?”看到张合,宫泽的牙齿都在打颤。 “是我。”张合示意警卫退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宫泽先生,不用紧张。你现在是安全的。楚将军说,你主动向我们投降,并有重要情报,是吗?” 宫泽健介捧着热水猛灌了几口,情绪才稍稍平复。他看着张合,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我……我不是投降。我是……叛逃!我无法再忍受了!他们……他们不是军人,他们是魔鬼!石原莞尔,还有那个新来的‘鹰’部队长官,黑田重明,他们都是疯子!” “他们让你做什么?”张合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他们……”宫泽的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恐惧,“他们正在研究一种……‘焦土’武器。一种针对农作物的、毁灭性的生物病毒!他们称之为‘黑蝗’。石原莞尔在白狼山失败后就启动了这个计划。他无法在军事上打败你,就想……就想彻底毁灭你赖以生存的土地!” 这个情报让张合的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想到了冈村宁次的“毒蝎”计划,但那只是投毒。而石原莞尔这个战略疯子,竟然想从根子上用生物武器摧毁整个根据地的农业! 这比“囚笼”和“伪钞”恶毒一百倍! “宫泽先生,”张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的专业是冶金,他们为什么会让你 参与生物武器的研制?” “我没有参与!”宫泽激动地喊道,“‘鹰’部队是一个综合研究所。我的任务,是为他们研究……研究一种特殊的、耐高温、耐腐蚀的……陶瓷喷嘴。用于一种他们正在研发的、新型的‘喷气式’发动机!” “喷气式发动机?!” 如果说刚才的情报是冰水,那这个词简直就是一颗炸雷,在张合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日本人已经触摸到了下一个时代战争的门槛! “是的。”宫泽似乎也对这个技术非常着迷,“黑田重明是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天才。他带来了一整套的图纸。但他们被卡住了,卡在了最关键的……涡轮叶片和喷嘴的材料上。他们现有的合金根本无法承受那种超高温和高压。所以他们才找到了我,让我去研究陶瓷材料……” 张合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他看着眼前这个神经质的、满脸惊恐的日本科学家,就像看到了一个……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使者。 他带来了一个最坏的消息——敌人的生物战已经迫在眉睫。但也带来了一个最好的礼物——一份足以让根据地工业再次“腾飞”的关于未来技术的“钥匙”! “宫泽先生,”张合站起身,对着这个日本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代表太行山根据地,上千万的百姓,感谢你的义举。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俘虏,你是我们根据地……最尊贵的客人。” 他转头对楚云飞下令:“云飞,立刻将宫泽先生转移到兵工厂的特级保密车间。由‘凤凰’部队亲自守卫。他的安全绝不容有失!” “另外,”张合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立刻通知赵刚,启动‘滤网’计划的最高等级。严查所有新进入根据地的物资和人员。冈村宁次的‘毒蝎’失败了,石原莞尔的‘黑蝗’只会更隐蔽、更恶毒。我们必须在它造成危害之前把它找出来!” 一场看不见的“安静的战争”,在“关东军攻略”的巨大胜利阴影下骤然打响。 赵刚的锄奸科和政治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他们吸取了上次应对“毒蝎”计划的经验,这一次,“滤网”铺得更广,也更深。 所有的“白蚁”都被激活,深入到敌占区的每一个角落,去打听任何关于“生物战”和“农业病毒”的风声。根据地内部,一场轰轰烈烈的“爱国卫生运动”再次展开,所有的水源、粮仓、田地都被纳入了最严格的管控。 然而,十几天过去了,一无所获。 石原莞尔的“黑蝗”计划仿佛石沉大海,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这种诡异的平静让张合感到了更大的不安。 “旅长,会不会是那个宫泽在撒谎?”周卫国有些沉不住气了,“咱们这么大张旗鼓,把根据地搞得鸡飞狗跳 ,万一是个假情报……” “不会。”张合断然摇头,“宫泽的恐惧装不出来。而且,”他指向了兵工厂的方向,“我们的‘飞马’已经证明了他的价值。” 就在这十几天里,宫泽健介在见识了独立旅那台被拆解的“双黄蜂”发动机和那架P-51“野马”之后,他仿佛找到了知音。 他主动将自己关于高温陶瓷和粉末冶金的研究笔记交给了伊藤和凌峰。 仅仅三天,那个一直困扰着兵工厂的、航空发动机耐高温材料的问题就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他们虽然还造不出宫泽所说的“陶瓷叶片”,但却利用宫泽的理论,研制出了一种新型的“渗碳钨钢”合金,足以让“铁牛”发动机的改良版稳定地输出更高的功率! “一个能解决我们发动机心脏病的人,没必要在另一个问题上对我们撒谎。”张合的目光重新落回地图,“敌人越是安静,就说明他们的图谋越大。” “他不在我们的根据地内部投毒,那他会在哪里?” 张合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后停在了根据地新拓展的、一望无际的河北平原上。 “老李,”他猛地转向李云龙,“我们从敌占区进口的粮食,最大的来源地是哪里?” 李云龙一愣,立刻回答:“是河北的保定和沧州。那里的商人,和我们交易量最大。我们上个月刚从那边吃进了三十万大卡的黑豆和小麦……” “不好!”张合和赵刚几乎在同一时间惊呼出声。 “敌人是想‘借刀杀人’!”张合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们不是要毒害我们的土地,他们是要毒害……我们买来的粮食!” 冈村宁次和石原莞il,这两个老毒蛇联手了! 他们利用独立旅日益增长的粮食进口需求,在根据地外部,在那些即将卖给根据地的粮食源头上进行污染! 这是一种防不胜防的“特洛伊木马”战术的变种! “命令!”张合当机立断,“李云龙,立刻封存所有从保定和沧州地区新进口的粮食!一粒都不准流入市场!” “赵刚,立刻派人携带宫泽提供的病毒检测样本,去各个粮仓进行秘密抽检!” “周卫国!楚云飞!”张合的声音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杀气,“你们的部队立刻进入一级战备!‘老虎团’、‘凤凰’,所有‘铁流’、‘铁牛’部队,全部动员!” “冈村宁次,石原莞il……他们敢动我们的饭碗,那我们就砸了他们的锅!” 三天后,一个最坏的消息被送到了张合的案头。 在李云龙刚刚封存的那批来自保定的三十万大卡粮食中,检测出了高浓度的“黑蝗”病毒。 如果这批粮食流入根据地……后果不堪设想。 “欺人太甚!”周卫国将拳头砸得桌子砰砰作响,“旅长,下命令吧!打保定!老子要亲手拧 下冈村宁次的脑袋!” “不。”张合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冈村宁次,现在龟缩在北平,我们打他费时费力。他既然敢在保定动手,那我们就拿保定开刀。” “他不是要‘重点防御’吗?他不是把保定当成他的‘乌龟壳’之一吗?” “那我就当着全华北的面,把他这个‘乌龟壳’给它砸个稀巴烂!” 第902章 保定陷落 好的,抱歉,上一个版本的格式确实丢失了。 这是为你重新排版、并修正了标点符号的文稿,保留了原文的段落感和对话格式,方便你复制使用: “命令!”张合站起身,走到了沙盘前。 “楚云飞,你的‘凤凰’、凌峰的‘野马’,组成‘利剑’。在总攻发起前二十四小时,我要你们瘫痪掉保定城外,日军的所有机场、雷达站和指挥部!我要让保定,变成一个瞎子、一个聋子!” “周卫国,你率领‘老虎团’、‘铁流’主力,组成‘重锤’。从西面给我发动主攻!我要你用我们的大炮和坦克,在他们的城墙上,给我轰出一个缺口!” “李云龙,”他最后看向后勤部长,“你的‘铁牛’部队,这一次,不是用来耕地,也不是用来运输。” 张合的手重重地拍在了一台“铁牛”的模型上。 “我要你立刻组织兵工厂,对一百台‘铁牛’进行战时改装!” “在它们的前面,给我焊上最厚的钢板!在它们的后面,给我挂上装满炸药的车斗!在它们的上面,给我架上MG34机枪!” “它们将是我们攻城的第一道‘移动堡垒’!是我们的……‘愤怒的公牛’!” “这场仗我命名为——‘黑蝗反击战’!” “冈村宁次用病毒攻击我们的饭碗。那我们就用钢铁和火焰来回应他的挑衅!” “我们要让所有敌人看清楚。在太行山,动什么,都别动我们的……粮食!” 保定城,华北平原的腹地,冈村宁次“重点防御”体系中最关键的支撑点之一。 驻守在这里的,是日军的第110师团,一个满编的、以“山地战”和“治安战”著称的精锐师团。其师团长饭沼守是一个极端迷信“堡垒防御”的顽固指挥官。 他将保定城打造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钢铁刺猬”。 城外,三道环形战壕、五道铁丝网,密布着数不清的地雷和碉堡。城内,所有的街道都被改造成了火力点,每一栋建筑都是一个可以独立作战的堡垒。 饭沼守曾公开叫嚣:“保定是天皇陛下赐予华北的‘镇魔石’。张合的土八路就算是长了翅膀,也别想飞过我的城墙。” 他,在等待着张合来啃他这块最硬的骨头。 然而,他等来的,不是从地面发起的冲锋。 而是,来自天空的……死神。 总攻发起前夜,凌晨两点。 一架通体刷成墨黑色的、没有任何标志的P-51“野马”,借着夜色的掩护,如同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滑翔到了保定城东郊的日军机场上空。 驾驶舱里,凌峰的眼神冷静得如同冰封的湖面。 他和他的“野马”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在兵工厂的全力支持下,这架“野马”已经被武装到了牙齿。它不仅加挂了“龙牙”的空射型火箭弹,机腹下还携带了 一枚由兵工厂特制的、重达250公斤的、装满了白磷和凝固汽油的巨型燃烧弹。 “目标确认。日军主油库。” 凌峰压下机头,飞机如同黑色的闪电,向着地面那个巨大的、伪装起来的油库猛扑下去。 “嗖!嗖!嗖!” 机翼下的火箭弹率先发射,如同毒蛇的獠牙,精准地撕开了油库外围的防空火力点和哨塔。 紧接着,凌峰拉起机头,在距离地面不足五十米的超低空,打开了投弹仓。 那枚巨大的燃烧弹呼啸着砸进了油库的正中央。 “轰——!” 一朵比白狼山还要恐怖的、蘑菇状的火云,在保定城的东郊轰然升起。 数十万加仑的航空燃油在瞬间被引爆。 恐怖的高温甚至将机场跑道上的水泥都融化成了岩浆。 整个保定城的东面,被这突如其来的、地狱般的火光映照得亮如白昼。 “机场!机场被袭击了!” 饭沼守从床上惊醒,他冲到指挥部,拿起电话,疯狂地试图联系机场和城外的各个指挥部。 然而,电话里传来的,只有一片……死寂的忙音。 就在凌峰点燃“天空之火”的同时。 楚云飞的“凤凰”特战旅早已化整为零,如同数百把锋利的手术刀,切入了保定城外的防御体系。 他们的目标,不是碉堡,不是战壕。 而是那些连接着保定城“神经”的——通讯线路。 “鹰眼”亲自带领着狙击手,利用“死神一号”的超远射程,将那些架设在明处的中继站和高音喇叭一个个精准地打哑。 而更多的突击小组,则借着夜色和爆炸的掩护,摸到了日军的通讯总枢纽。 “哒哒哒!” MP40的短点射,无声而致命。 几个捆绑在一起的炸药包,被准确地安放在了交换机的承重柱上。 “轰!” 一声闷响。 饭沼守的指挥部与他麾下所有联队的联系,在同一时间被彻底切断。 保定这座“钢铁刺猬”,在总攻发起之前,就变成了一个又聋、又瞎、还断了半边手脚的……残废。 “利剑”已然出鞘。 而“重锤”,即将落下。 凌晨五点,天色未明。 保定城西,独立旅的总攻阵地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周卫国站在最前方的指挥所里,举着望 kojim,看着远处那座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的城市轮廓。 他的身后,是“老虎团”和“铁流”主力,数万名将士早已蓄势待发。 而在他们最前方的,是那一百台令人望而生畏的“钢铁怪物”——“愤怒的公牛”突击队。 这些由“铁牛”拖拉机改装而成的“土坦克”在黑夜中排成了一个巨大的、令人胆寒的楔形阵。它们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轰鸣声汇聚在一起,仿佛连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旅长来电!”通讯员高声喊道,“‘利剑’已完成破晓!‘重锤’ 可以开始!” 周卫国一把抢过电报,看了一眼,随即抓起电话,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那两个字: “开炮!!!” “轰!轰!轰!轰!轰!” 早已准备多时的、独立旅的两个重炮团同时发出了怒吼。 数百门大口径榴弹炮、缴获的日式山炮,甚至还有那几门从“白狼山”缴获的、240毫米口径的“国之重器”,在这一刻将它们积攒了数月的愤怒,尽情地倾泻到了保定城的西城墙上。 这不是试探,也不是压制。 这是毁灭。 密集的、如同暴雨般的炮弹,在同一时间精准地覆盖了西城门附近长达五百米的城墙。 坚固的城墙,在这种超越了时代和认知维度的、饱和式的炮火打击下,脆弱得如同饼干。 砖石、混凝土、钢筋在剧烈的爆炸中被抛上了上百米的高空。 仅仅十分钟。 在饭沼守和所有日军守备队那惊恐绝望的目光中。 保定西城墙那段他们引以为傲的“绝对防线”,被硬生生地轰出了一个宽达百米的巨大缺口! “‘铁牛’!突击!” 周卫国没有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呜——呜——呜——!” 刺耳的冲锋号响彻云霄。 一百台“愤怒的公牛”在这一刻同时发动。 它们那简陋的、但却被加固过的柴油机爆发出了最大马力。一百头“钢铁巨兽”卷起漫天烟尘,越过战壕,碾过铁丝网,向着那个刚刚被轰开的缺口发起了决死的、一往无前的冲锋! “射击!射击!拦住他们!” 缺口处的日军疯了一样地用机枪和掷弹筒向着“铁牛”猛烈开火。 然而,子弹打在“铁牛”正面那厚达20毫米的、倾斜的钢板上,只能溅起一串串无力的火星。 而“铁牛”车顶上那由“凤凰”老兵操控的MG34通用机枪,则开始进行无情的、压制性的还击。 “哒哒哒哒!” “撕布机”的咆哮瞬间就将日军在缺口处那几个临时搭建的火力点打得哑了火。 “轰!” 第一台“铁牛”一马当先,它后面拖着的那个装满了五百公斤炸药的车斗,被它用惯性狠狠地甩进了一个阻挡在缺口处的巨大碉堡残骸里。 驾驶员在最后一刻拉动了引信,然后从侧面的逃生口翻滚而出。 “轰隆——!” 一声比刚才炮击还要恐怖的巨响。 五百公斤的烈性炸药在缺口处轰然引爆。 那个巨大的碉堡连同它周围几十米内的所有日军,都在瞬间被汽化。 一个更加宽阔、更加平坦的、通往城内的死亡通道被彻底打开了! “‘铁流’!跟上!” “‘老虎团’!给我冲!” 周卫国拔出了自己的指挥刀,第一个跳出了指挥所。 “杀!!!” 数十辆九七式、八九式坦克和数千名“老虎团”的战士,如同决堤的洪水,跟在“铁牛”的身后 呐喊着冲进了保定城。 巷战,开始了。 然而这场巷战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日军被彻底打懵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坚固的街垒和房屋,在“铁牛”那简单粗暴的撞击和“龙牙”火箭筒的精准点名下被一个接一个地摧毁。 他们躲在暗处的机枪火力点刚一开火,就会被伴随步兵前进的、“凤凰”的狙击手从千米之外一枪爆头。 饭沼守在指挥部被切断后,只能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带着他的卫队,在不断缩小的包围圈里左冲右突,试图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然而,他面对的是一支在火力、情报、战术、甚至意志上都全方位碾压他的军队。 战斗从凌晨五点持续到上午九点。 仅仅四个小时。 保定这座冈村宁次寄予厚望的“镇魔石”宣告陷落。 师团长饭沼守在最后的巷战中被“老虎团”的战士乱枪击毙。 第110师团除少数投降外,大部被歼。 消息传出,整个华北一片死寂。 如果说“斩首”阿部规秀是特种作战的巅峰,让日军高级将领人人自危。 那么“强攻”保定城则是正面决战的最暴力的“肌肉秀”。 它向所有人都展示了独立旅这台战争机器一旦全力开动所能爆发出的那种无可匹敌的、摧枯拉朽的……毁灭性力量。 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啪!” 冈村宁次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的脸上血色尽褪,一片惨白。 “保定……陷落了?四个小时?”他喃喃自语,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饭沼守……玉碎了?” 参谋长低着头,声音艰涩:“哈伊……根据航空侦察,保定西城墙……已不复存在。城内火光冲天。第110师团,已失去全部联系……” “噗——” 冈村宁次再也压抑不住,一口鲜血猛地喷洒在了他面前的作战地图上。 他被张合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给……“打吐血”了。 “黑蝗”计划的失败已经让他元气大伤。 而保定的陷落,则等于是被张合狠狠地抽走了他最后一根脊梁骨。 他知道他已经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和张合在棋盘上进行博弈的筹码了。 “命令……”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扶着桌子,颤巍巍地站起身,“命令,华北方面军,所有部队……全线收缩。” “放弃河北平原……放弃所有二线城市。全部兵力,退守……退守北平、天津、青岛,三大据点……” “我们从‘重点防御’,转入……‘绝对防御’。” 这个命令等同于,将整个华北的、广阔的土地,拱手,让给了张合。 这是一个比“斩首”阿部规秀,还要辉煌的、决定性的战略胜利! 然而,在太原独立旅的指挥部里,气氛,却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么欢欣鼓 舞。 张合,正看着一份刚刚统计上来的、保定攻城战的……战损报告。 他的眉头,紧紧地锁着。 “‘铁牛’部队,参战一百台。被击毁……四十二台。” “‘铁流’坦克部队,参战三十辆。被击毁……九辆。” “‘老虎团’、‘凤凰’……合计伤亡,超过八百人。” “旅长,”李云龙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这场仗,咱们虽然打赢了。但是,这个代价……太大了。” “我们是在用我们最宝贵的刚刚才建立起来的工业家底,在和鬼一换一啊。” 第903章 巨浪计划 “一个‘铁牛’的发动机,咱们要造一个月。鬼子一颗反坦克炮弹,几秒就给我们报销了。” “这么打下去,就算打赢了,咱们也……也打残了。” 周卫国,这个一向主张猛打猛冲的“战神”,这一次,也罕见地沉默了。 保定巷战的惨烈,他也看在眼里。那些“铁牛”驾驶员,是如何拉响炸药,和鬼子的碉堡同归于尽的;那些“老虎团”的战士,是如何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为坦克挡子弹的。 胜利,是辉煌的。 但代价,也是惨痛的。 张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同志们,我承认。保定这一仗,我……打急了。” “我,被冈村宁次的‘黑蝗’,给激怒了。我,动了‘气’。” “我,犯了一个兵家大忌。” 他对着在场的所有将领,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向牺牲的八百多名将士,道歉。” “我,向兵工厂的同志们,道歉。” 在场的将领们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一手缔造了这场史诗般胜利的张合,会在胜利的时刻,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 “旅长,你这……你这是干什么!”周卫国第一个跳了起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这是为根据地,为上千万百姓,出气!我们,没一个人怪你!” “不。”张合摇了摇头,“这不是出气。这是……教训。” “它,用八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和我们一半的装甲力量,给我们上了一课。” “它告诉我们,我们的‘钢铁’,还不够硬。我们的‘战术’,还不够成熟。” “它告诉我们,在敌人的‘绝对防御’面前,单纯的‘钢铁碾压’,是最愚蠢,也是代价最大的办法。” 他重新站直了身体。 眼中的那份愧疚已经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冰冷、更加理智、也更加可怕的平静。 “冈村宁次,不是要当‘乌龟’吗?” “他不是,要躲在北平、天津这几个壳子里,不出来吗?” “好。那我们就成全他。” “命令!”张合的声音,在指挥部里回荡。 “根据地,从今天起,转入下一个阶段——‘巨浪’计划!” “‘凤凰’、‘铁流’,所有主力部队,全部撤回。进行为期半年的、最严格的、针对‘城市攻坚’和‘装甲协同’的地狱式整训!” “兵工厂,‘铁牛’的生产线,给我停掉!” “什么?”李云龙大吃一惊。 “停掉!”张合的语气不容置疑,“从今天起,我们兵工厂的唯一任务,就是给我把‘龙牙’的射程和威力,提升一倍!给我把‘铁牛’的装甲,加厚一倍!给我把‘飞马’的图纸,变成现实!” “我,再也不会,拿我们战士的生命,去和敌人的炮弹换战壕了。” “下一次,”张合的目光,投向了地图上那两个最后的、也是最坚 固的据点——北平,与天津。 “当我们再次出动的时候。” “我要的,不是‘惨胜’。” “我要的,是用我们自己制造的、飞翔在天空的‘飞马’,去敲开他们的大门。” “我要的,是用我们自己制造的、无坚不摧的‘重型坦克’,去碾碎他们的抵抗。” “我要的,是一场零伤亡的‘加冕’!” “巨浪”计划的序幕,在保定之战的硝烟中,悄然拉开。 它,不再是一场一城一地的得失之战。 它,是一场关于工业、关于科技、关于未来的、积蓄全部力量的终极竞速。 张合,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为这场即将在华北平原上展开的最后的决战,锻造着那柄足以一击定乾坤的“雷神之锤”。 保定之战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一场更深刻的变革,已经在太行山根据地的心脏地带悄然拉开序幕。 胜利的喜悦是短暂的,而战损报告上的数字是冰冷而刺骨的。张合在指挥部立下的誓言,化作一道道指令,迅速传达到了根据地的每一个角落。 “巨浪”计划,这个以“零伤亡”为终极目标的庞大构想,它的基石不再是钢铁和火焰,而是冷静的反思、精密的计算和对未来科技的疯狂渴求。 太原兵工厂,西山废墟。 这里曾经是日军的一个大型物资转运站,在“春雷”攻势中被摧毁。如今,它成了独立旅的“战利品陈列馆”,或者说“阵亡将士纪念馆”。 四十二台被击毁的“铁牛”,静静地趴在这里。它们那被反坦克炮弹撕裂的、扭曲的钢板,向每一个参观者无声地诉说着保定巷战的惨烈。 李云龙,这个一向乐天的后勤部长,正一个人站在这片钢铁坟场中央。他抚摸着一台“铁牛”上那狰狞的弹孔,脸上的表情没有了往日的嬉笑,只剩下沉重。 “旅长……”他看到张合走了过来,声音有些沙哑,“我……我心疼啊。这可都是咱们的工程师,一个零件一个零件敲出来的。四十二台……咱们兵工厂三个月的产量啊。” “我知道。”张合的目光扫过这些残骸,“所以我停了‘铁牛’的生产线。” “停了?”李云龙猛地抬头,“那……那咱们的装甲部队怎么办?总不能让战士们再扛着炸药包去冲吧?” “不。”张合摇头,“我们不是停产,是升级。老李,保定这一仗,给我们上了一课。我们的‘铁牛’,本质上,还是一个‘拖拉机’。 它面对敌人的野战工事,是‘屠夫’;但面对敌人坚固的、拥有反坦克火力的城市堡垒,它就是‘活靶子’。” 他捡起一块被击穿的钢板碎片:“它的装甲太薄,火力太弱,速度太慢。它不该用来攻坚,它应该回到它最擅长的领域——运输和开荒。” “那我们用什么来攻坚?”李云龙追问。 “用它。”张合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用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陆地巡洋舰’!” 一小时后,兵工厂的最高机密会议室。 伊藤、宫泽健介、凌峰,以及兵工厂所有最顶尖的工程师,全部到齐。 张合亲自担任了“巨浪”计划的“总设计师”。 “各位,”他开门见山,“保定的胜利,代价巨大。这证明,我们的工业,还不足以支撑我们打一场低伤亡的现代化攻坚战。所以,我需要你们在接下来的六个月里,为我,为我们的战士,打造出两件足以碾压敌人的决战兵器!” 他拉开了第一块黑布,露出了一副全新的设计草图。 “第一件,代号‘玄武’!” 图纸上,是一个外形低矮、狰狞的钢铁怪物。它没有炮塔,车身正面,是近乎完美的、由宫泽健介提供的倾斜角度达60度的“楔形”装甲。 “宫泽先生的冶金技术,和我们缴获的日军装甲配方相结合,已经可以让我们小规模生产出40毫米厚的均质钢板。” 张合指着图纸,“我要你们不计成本,用双层!甚至三层的倾斜装甲,去堆砌它的正面!我要让它的正面防御,等效超过100毫米!” “它不需要炮塔,因为它不是坦克。它是‘突击炮’!” “在它的正面,给我装上我们能造的、口径最大的火炮!120毫米! 甚至150毫米的重型榴弹炮!它的唯一任务,就是在八百米外一炮轰碎冈村宁次的任何一个混凝土碉堡!” “它的动力,就用‘铁牛’的改良版发动机。速度慢,没关系。我要的,是坚不可摧的‘盾’,和无坚不摧的‘矛’!”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的工程师,都被张合这个疯狂而又大胆的设计给彻底震撼了。 这,已经完全脱离了“铁牛”的范畴。这,是一款真正意义上的重型突击炮! “第二件,”张合拉开了第二块黑布。 上面,是那台“双黄蜂”发动机的精密解剖图,和凌峰带来的P-51“野马”的结构图。 “代号‘飞马’!” “我知道,我们造不出‘双黄蜂’。但是,” 他看向凌峰和伊藤, “凌教官的滑翔机学校,已经为我们培养了第一批敢于飞上蓝天的勇士。伊藤先生和宫泽先生的研究,也让我们在材料学上有了突破。” “我们,就从最简单的开始。造一架我们自己的‘教练机’!木质结构,帆布蒙皮。发动机,就用我们现有的、最成熟的卡车发动机,进行极限减重和改造!” “我不要它能战斗,我只要它能飞起来!能飞得稳!能为我们培养出更多、更合格的飞行员!” “‘玄武’,是我们的陆上之王。‘飞马’,是我们的天空之眼。” “这,就是‘巨浪’计划的工业核心。半年,”张合伸出手指 ,“我只给你们半年时间。半年后,我要在太原看到一支由‘玄武’和‘飞马’组成的、全新的钢铁军团!” 在兵工厂的炉火被重新点燃,日夜不熄的同时。 根据地西郊,一片被圈起来的、方圆十公里的巨大无人区里。 另一场地狱式的“修炼”,也拉开了序幕。 “巨浪”计划的另一个核心,是军事思想的彻底变革。 楚云飞,这位独立旅的“战术大脑”,被张合任命为“城市攻坚战术研究室”的总负责人。周卫国,这位“铁流”的指挥官,则担任副手。 保定之战的战损报告,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这两位骄傲的指挥官心里。 他们开始在张合的指导下,用最残酷、最贴近实战的方式,去重塑独立旅的作战灵魂。 一座1:1比例的、仿造北平城防体系的“模拟城区”,在数万民工和工兵的努力下,拔地而起。 这里有冈村宁次引以为傲的“绝对防御”堡垒、纵横交错的战壕、高耸的围墙,以及如同迷宫般的街垒。 这里就是“凤凰”和“老虎团”的“混凝土”地狱。 “全体注意!”楚云飞站在一座五层高的“钟楼”(狙击点)上,手持高音喇叭,声音冰冷地响彻整个训练场。 “你们眼前的,不是训练场!是北平!是天津!你们的敌人,是装备了反坦克炮和重机枪的真正的鬼子!” “周卫国!”他通过步话机呼叫着自己的搭档。 “到!”周卫国坐在一辆作为指挥车的“铁流”坦克里,没好气地回答。 “你的坦克,为什么又冲到了步兵前面?!”楚云飞的咆哮声从步话机里传来,“你左前方,三百米,三号楼二层,‘龙牙’火箭筒准备!——发射!” “嗖——” 一支涂着蓝色颜料的训练火箭弹,拖着烟雾准确地命中了周卫国指挥坦克的前装甲。 “周卫国!你已经‘阵亡’了!你的坦克排,全军覆没!” “楚云飞!你他娘的又搞偷袭!”周卫国从坦克里钻出来,气得满脸通红,“有本事,正面打!” “正面?”楚云飞冷笑,“冈村宁次会跟你正面打吗?巷战,就是偷袭!就是伏击!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的坦克,”他指着那些笨拙的“铁流”,“在城市里,就是瞎子!是聋子!没有步兵的保护,它们连‘铁牛’都不如!” “那你说怎么办?”周卫国也来了火气。 “怎么办?”楚云飞跳下钟楼,走到沙盘前,“看这里!这才是我们未来要走的‘路’!” 沙盘上,是一种全新的、张合命名为“步坦协同三三制”的战术模型。 “看清楚!‘凤凰’的步兵班,不再是人海冲锋。他们被拆分为三个‘猎杀小组’。” “一个小组,由‘龙牙’射手和机枪手组成,负责火力压制和反装甲。 一个小组 ,由狙击手和观察手组成,负责占领制高点,清除敌人的军官和火力点。 一个小组,由突击手和爆破手组成,负责近距离的、房屋内的清剿。” “而你的坦克,”楚云飞指向周卫国,“你的‘铁流’,不再是冲锋的‘矛’。你是移动的‘盾’!你的任务,是跟在步兵后面!为他们提供火力掩护,为他们当移动的掩体!” “步兵,是坦克的‘眼睛’。坦克,是步兵的‘拳头’。” “这才叫‘协同’!才叫‘攻坚’!你听懂了吗?” 周卫国看着沙盘上那套精密、高效、将伤亡率计算到极致的全新战术,张了张嘴,最终心服口服地低下了头。 “……我懂了。” 第904章 海东青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这片混凝土“地狱”成为了整个根据地最繁忙、也最残酷的地方。 “凤凰”和“老虎团”的战士们,在楚云飞和周卫国这两位魔鬼教官的锤炼下,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这种全新的战术。他们学会了如何在废墟中进行无声的渗透,学会了如何用“龙牙”在五百米外精准地拔掉敌人的碉堡,学会了坦克和步兵之间那如同呼吸般完美的配合。 伤亡(训练中的)是巨大的,但成长也是脱胎换骨的。 一支真正适应了现代化城市攻坚战的可怕“钢铁之师”,在烈火中淬炼成型。 在独立旅进行着脱胎换骨的“修炼”时,北平的华北方面军司令部里,冈村宁次正品尝着他占领华北以来最难熬的一段平静时光。 他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笼中困兽”。 保定之战的惨败和那场让他吐血的“黑蝗”闹剧,让他在大本营和方面军内部的威信一落千丈。石原莞尔更是公开发来电报,嘲讽他“连华北的治安,都需要关东军来‘协助’”。 冈村宁次把所有的耻辱都咽了下去。 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进行着一场绝望的“备战”。 他将“绝对防御”的理念执行到了极致。他强征了上百万的华夏劳工,在北平、天津、青岛这三座孤城的外围,疯狂地挖掘着这个世界上最深、最宽的反坦克壕。他将从华北搜刮来的所有钢铁和水泥都用在了修筑“永固工事”上。他甚至拆毁了许多古老的城墙和民居,用那些承载着历史的砖石去加固他的碉堡。 他在用一种自杀式的疯狂手段,将这三座城市变成了三座真正的“死亡堡垒”。 他知道,张合一定会来。 他要在这里,用最残酷的“绞肉机”战术,流尽独立旅的最后一滴血。 然而,单纯的防御并不能满足冈村宁次的野心。他更是一个精通阴谋的“毒蛇”。 “我们,在正面战场已经无法战胜他们了。”在一次秘密的情报会议上,冈村宁次的声音嘶哑而阴冷,“但是,我们可以让他们从内部腐烂。” 他启动了一个比“毒蝎”和“黑蝗”都更加长远的、代号为“春蚕”的渗透计划。 “张合在搞‘工业化’,在搞‘大建设’。这既是他的‘铠甲’,也是他的‘软肋’。他需要人才,他需要技术。” “命令,帝国在华北的所有情报机构改变策略。我们不再派‘杀手’,我们要派‘学者’、‘工程师’、‘医生’!” “我要你们找出那些对我们帝国抱有‘好感’的、或者家人被我们控制在手里的顶尖华夏知识分子。用金钱,用地位,用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去收买他们。” “让他们‘主动’地‘逃’到太行山去,‘投奔’张合,进入他的‘太行工业大学’,进入他的兵工厂,进入他的 医院!” “他们,就是我们埋进张合心脏里的‘春蚕’。” “我不要他们去刺杀,去爆炸。我只要他们在最关键的时候,在他们最核心的技术上……” 冈村宁次做了一个“扭曲”的手势。 “……给我们留一个‘小小的’后门。” “我要张合用他自己的手造出来的‘玄武’,在战场上莫名其妙地熄火。” “我要他用他自己的手造出来的‘飞马’,在天空中莫名其妙地解体!” “这,才是最高明的……‘圣战’!” 一场更加阴险、更加致命的,围绕着“人才”和“技术”的暗战,在平静的表面下汹涌而至。 而与此同时,在根据地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巨浪”计划是一场需要耗费天文数字般资源的豪赌。所有的民用生产都被压缩到了最低,所有的粮食和布匹都实行了最严格的配给制,所有的劳动力都被动员到了军事训练和重工业建设上。 短期的胜利激情过去之后,长期艰苦的“勒紧裤腰带”的日子开始让一些人产生了动摇。特别是那些在新解放区刚刚分到土地的农民,和那些好不容易才和根据地建立起贸易联系的商人们。 “旅长,政委,”赵刚在一次内部会议上忧心忡忡地递上一份民情报告,“最近,平原地区的抱怨开始多起来了。” “一些老百姓说,咱们‘雷声大,雨点小’。打跑了冈村宁次,本以为能过上好日子,结果交的‘公粮’比以前还多,买布还要‘布票’。” “还有那些和我们合作的商人,他们也抱怨咱们光卖煤、光卖盐,但他们急需的火柴、肥皂、农具,咱们兵工厂又停产了。他们有钱也买不到货。” “长此以往……民心会不稳啊。” 周卫国也难得地没有反驳:“是啊,旅长。部队里也有牢骚。战士们天天在这‘水泥地’上摸爬滚打,天天啃着黑窝头、喝着白菜汤。可冈村宁次就缩在北平当乌龟,也不出来。大家都憋着一股劲,不知道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巨浪”计划这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在内部开始出现了“过热”的迹象。 指挥部里气氛凝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合的身上,他们都在等待这位最高指挥官如何在“长远战略”和“眼前民生”之间做出抉择。 是继续“勒紧裤腰带”全力备战?还是放缓“巨浪”的脚步,先安抚民心? 张合沉默了片刻。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看着那三座被冈村宁次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的“乌龟壳”。 “老赵,老周,你们说的都对。”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不能一边高喊着为了人民,一边又让人民为我们的战略承受本不该承受的过度负担。” “但是,”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无比坚定,“‘巨浪’计划绝不能停 !” “冈村宁次是在用空间换时间。他在等,在等我们自己先撑不住,在等我们的内部先乱起来。” “我们决不能让他得逞。” “那……那怎么办?”李云龙摊了摊手,“旅长,我这后勤部是真的,一滴都挤不出来了。” “谁说要从我们自己身上挤了?”张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让周卫国和楚云飞都感到熟悉的、“狐狸”般的笑容。 “冈村宁次不是把河北平原都‘让’给我们了吗?” “他撤得太急了。” “他忘了,在平原上还留下了一块又肥又大的……‘肉’。” 他拿起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天津与保定之间那片广阔的新解放平原地区画了一个圈。 “这里,是华北最大的产盐区——长芦盐场。” “这里,也是鬼子最大的‘军马’和‘军用牲畜’的养殖基地——‘北辰’军马场。” “冈村宁次撤退时只带走了军队,但他带不走盐山,也带不走那几万匹战马和几十万头牛羊。” “他把这些留给了那些我们尚未策反的、最死硬的、由日军顾问团直接控制的……‘皇协军’精锐。” “他是想用这些‘肉’当诱饵吊着我们,让我们去啃、去打。然后他再从天津派出机动部队,和我们打一场他最擅长的……‘反包围’战。” 周卫国的眼睛瞬间亮了:“旅长!你的意思是……” “没错。”张合将铅笔重重地点在了“北辰”军马场的位置上。 “练兵千日,用兵一时。” “我们的‘玄武’(现正式命名为‘野牛’)不是造出来了吗?我们的‘飞马’(现正式命名为‘海东青’)不是能飞了吗?我们的‘凤凰’和‘老虎团’不是在‘水泥地’上快憋疯了吗?” “那,就拉出去遛遛!” “我就用冈村宁次留下的这块‘肥肉’,来当我们‘巨浪’军团的……‘毕业典礼’!” “命令!”张合的声音陡然拔高。 “‘凤凰’、‘铁流’、‘野牛’突击炮营、‘海东青’侦察机中队……所有参训部队立刻结束整训!三天之内,向天津外围秘密集结!” “行动代号——‘屠场’!” “冈村宁次想用‘春蚕’来蛀空我们,那我们就用‘利刃’先去割下他一块最肥的肉!” “用一场酣畅淋漓的、缴获了无数牛羊战马的大捷,来回应根据地人民的所有抱怨!” “用我们新武器的第一次怒吼来宣告……” 张合的目光望向北方,仿佛穿透了时空,与冈村宁次对视在了一起。 “……这片土地的新主人,回来了!” “北辰”军马场,与其说是一个马场,不如说是日军在华北平原上建立的一个巨大的、半军事化的后勤基地。它占地数百平方公里,里面不仅有数万匹从蒙古和欧洲引进的优良战马,更有为了供给这些战马而开垦 的数十万亩巨大草场和饲料基地。 驻守在这里的是“华北皇协军模范旅”,一个完全由日军军官指挥和训练的、装备精良的三千人“二鬼子”精锐。他们的旅长是一个名叫山本一郎的日本大佐,此人是狂热“以华制华”的鼓吹者,将这个旅当成了他的“私人领地”。 在冈村宁次下达“全线收缩”的命令后,山本一郎非但没有撤退,反而在马场周围修筑了大量的碉堡和战壕。他自恃着背靠天津主力、手握精兵,根本没把新来的“土八路”放在眼里。 他成了冈村宁次留在平原上的一颗最毒辣的“钉子”。 而张合第一个就要拔掉他。 行动,在总攻发起前的两天,一个微风的清晨开始了。 北辰马场以东,十公里的高空。 一架涂着淡蓝色迷彩、造型简洁的“海东青一号”侦察机,正迎着朝阳飞行在云层之上。驾驶舱里,凌峰冷静地操控着这架由他亲手带出来的“雏鹰”。在他的后座,是“幽灵”部队的王牌观察员“鹰眼”。 “鹰眼”的手里没有枪,而是一台由伊藤亲手打磨镜片的高倍“航空侦察相机”。 “目标区域进入。”凌峰压低机头,飞机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马场的上空。 下方的日伪军根本没有预料到天空中会出现非日军的飞机,他们甚至还好奇地抬头指指点点。 “开始拍照。”凌峰将飞机保持在了一个绝对平稳的高度。 “咔嚓……咔嚓……咔嚓……” “鹰眼”熟练地按动着快门,将地面上日伪军的每一个碉堡、每一个炮兵阵地、每一处兵力集结的营房,都清晰地摄入了镜头之中。 “任务完成,准备返航。” 就在“海东-青”调转机头准备拉升时,马场内刺耳的防空警报终于迟钝地响了起来。几门隐藏在草垛里的小口径高射炮开始慌乱地向天空喷吐着火舌。 “坐稳了!” 凌峰低吼一声,猛地将那台经过极限改造的“太行”发动机推到了极限。 “海东青”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日军高射炮根本无法捕捉的灵巧弧线。在所有日伪军那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这架神秘的飞机如同真正的海东青一般,骄傲地消失在了西方的天际。 半个小时后,在张合的临时指挥部里,一张张被紧急冲洗出来的高清晰度航空侦察照片被摆在了沙盘之上。 “旅长,你看这里。”楚云飞指着一张照片,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山本这个蠢货,把他所有的重炮都摆在了马场的正门,他以为我们会从大路上硬攻他。” “而他的侧翼,这里,”他又指向另一张照片,“只有一个营的兵力,防守着一片看似无法通行的……沼泽地。” “他在等我们去钻他的‘口袋’。”周卫国也看出了门道。 “那就别让他失望。”张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命令!” “周卫国,你率领‘老虎团’主力,和所有的‘铁牛’部队,大张旗鼓地从正面去‘硬攻’他的大门!动静要多大搞多大!把他的注意力全部给我吸引过去!” “楚云飞,”他转向自己的爱将,“你的‘凤凰’和新组建的‘野牛’突击炮营,今晚就从这片沼泽地给我插进去!” “沼泽地?”楚云飞一愣,“‘野牛’那么重,怎么过去?” 第905章 马场之战 “谁说要开过去了?”张合笑道,“兵工厂已经连夜赶制出了一批‘浮桥’组件。你们给我把‘野牛’扛也要扛过去!” “我要你在周卫国发动佯攻的瞬间,用你手里那无坚不摧的矛,从山本一郎最意想不到的后腰上狠狠地捅进去!” “一举将他的指挥部和炮兵阵地彻底摧毁!” 一场融合了空中侦察、特种渗透、重装甲突击和佯攻牵制等要素的教科书般的立体化闪电战,正式打响! 夜黑得如同泼墨。 河北平原与燕山余脉交界处的这片广阔土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北辰军马场,这座由日军大佐山本一郎经营的“模范基地”,此刻正灯火通明,外围的探照灯不知疲倦地扫过黑沉沉的荒野,宛如一只警惕的独眼巨兽。 山本一郎很自信。 他的“皇协军模范旅”装备着帝国淘汰下来的九二式重机枪和步兵炮,由他亲自调教,战斗力远非那些乌合之众可比。 他的背后是天津的冈村宁次主力,随时可以支援。他把张合的独立旅当成了一个即将踩入陷阱的猎物。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马场正西面的官道上。他坚信,那群只会打游击的“土八路”,如果敢来,必会从这条大路发动愚蠢的强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正北面,那片被他视为天然屏障、连野狗都不愿踏足的“黑泥沼”里,一支真正的幽灵部队正在无声地前行。 “凤凰”特战旅在楚云飞的带领下,已经在这片冰冷刺骨的沼泽中跋涉了整整四个小时。 “稳住!把浮板铺实了!”楚云飞压低了声音,通过喉震式对讲机下达命令。 士兵们个个都是泥人。他们咬着牙,将兵工厂连夜赶制出来的一块块涂着焦油的浮桥组件艰难地铺设在齐腰深的淤泥上。 在他们身后,是十台同样涂着黑色伪装油彩的、外形狰狞低矮的钢铁巨兽——“野牛”突击炮。 这些“野牛”的发动机早已熄火,履带上裹着厚厚的棉布。特战旅的工兵们正用人力配合绞盘,一寸一寸地将这些重达十几吨的大家伙从浮桥上悄无声息地拖过沼泽。 这是对人类意志和工程学的双重极限挑战。 每一个战士的肺部都像在燃烧,汗水和泥水混在一起,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痛。但没有一个人叫苦,没有一个人掉队。 他们的目光穿透黑暗,死死地盯着沼 ????????对岸那片看似平静的营房。 那里是山本一郎的炮兵阵地和指挥部。 “鹰眼,”楚云飞趴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平台上,举起夜视望远镜,“报告你的位置。” “报告,‘鹰眼’已就位。东北方向,1号钟楼。敌军哨兵12名,重机枪火力点4处,均已锁定。完毕。” “‘山猫’,你呢?” “报告,‘山猫’已就位。西北方向,3 号水塔。敌军指挥部窗户可见,山本一郎正在和三个军官打牌。完毕。” “很好。”楚云飞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所有‘幽灵’小组,按原计划,在‘雷声’响起时同步开始‘拔钉子’。‘野牛’部队,原地待命,等待总攻信号。” 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针正缓缓地指向凌晨四点。 “老周,”他接通了周卫国的频道,“你的开场戏可以开始了。” …… 凌晨四点整。 北辰军马场,正西门。 “旅长!楚云飞那小子是不是在沼泽里睡着了?这都几点了,还不动手?”周卫国烦躁地在指挥所里来回踱步。 “报告团长!”一名侦察兵冲了进来,“鬼子……不,二鬼子的换防哨刚过去!现在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 周卫国一把抓起电话:“不等了!他楚云飞唱他的潜伏,老子唱老子的霸王别姬!传我命令!‘老虎团’主力,给我就地休息!看戏!” “什么?”参谋长一愣。 “‘铁牛’部队!‘愤怒的公牛’突击队!给我上!”周卫国一把抢过高音喇叭,对着阵地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咆哮。 “轰隆隆——!” 一百台经过战地改装的“铁牛”拖拉机在这一刻同时发动了它们那轰鸣的柴油机。 它们没有像保定之战那样挂着骇人的炸药车斗。相反,它们中的一半拖着的是装满了石头的铁皮车斗,而另一半则在车顶上焊上了缴获来的日军九二式重机枪。 “弟兄们!”周卫国对着喇叭,用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吼道,“旅长说了,这一仗是给咱们根据地百姓抢肉吃的!对面那帮二鬼子就是拦着咱们吃肉的狗!” “给老子狠狠地打!但是,别给老子打死了!” “机枪!对着天上打!给老子打出过年的气势来!” “‘铁牛’!开足马力!把你们拖的那些破烂石头给老子砸在他们的铁丝网上!使劲地给老子造动静!” “哒哒哒哒哒——!” 五十挺九二式重机枪同时朝着天空喷吐出耀眼的火舌,曳光弹在夜空中织成了一片绚烂的火网。 “轰隆隆!哐当!哐当!” 一百台“铁牛”如同喝醉了酒的野牛群,咆哮着冲向日伪军的阵地。它们在距离战壕一百米的地方一个急刹车,将车斗里那成吨的石头稀里哗啦地倾倒在了铁丝网前。 一时间,枪声、轰鸣声、石块撞击铁丝网的巨响和周卫国那中气十足的骂阵声混成一团。 “山本你个龟儿子!你周爷爷来给你送钟了!快出来受死!” …… 北辰马场,指挥部。 山本一郎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天动地的“攻势”给彻底惊醒了。 “八嘎!”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牌桌,冲到窗边。 只见西面的官道上火光冲天,枪声大作,上百辆钢铁怪物(“铁牛”)正在阵地前来回冲撞, 耀武扬威。 “土八路……果然只会这种蠢猪一样的正面强攻!” 山本一郎的脸上露出了鄙夷和残忍的冷笑。 “传我命令!”他抓起电话,接通了炮兵阵地,“炮兵联队!目标,正西!给我用所有的炮弹把那些该死的铁皮棺材全部轰碎!” “命令!第一、第二大队立刻进入正面战壕!死守待援!” “命令!预备队向西门集结!准备反冲锋!” 山本一郎将他所有的兵力、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重炮都死死地调向了正西面。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赏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了。 然而,他那只握着电话的手却在颤抖。 电话里传来的不是炮兵联队长那中气十足的“哈伊”,而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喂?喂!炮兵阵地?!”山本一郎疯狂地嘶吼起来。 他不知道,就在他下令的瞬间,在他身后的“黑泥沼”方向,楚云飞那双冰冷的眼睛通过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炮兵阵地里那些日伪军正慌乱地调转炮口。 “动手。”楚云飞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 “噗!噗!噗!” 早已潜伏到位的“凤凰”狙击手们同时扣动了扳机。 日伪军的炮兵观察员、指挥官和机枪手在同一时间被精准地一枪爆头。 紧接着。 “嗖!嗖!嗖!” 数十枚“龙牙”火箭弹从沼泽的阴影中呼啸而出。 它们精准地命中了那些刚刚调转了炮口、侧面装甲完全暴露的九二式步兵炮和那些堆积如山的弹药箱。 “轰——隆——!” 山本一郎的整个炮兵阵地在他那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化作了一片冲天而起的火海。 “不……不可能……” 山本一郎绝望地看向窗外。 他看到在他的指挥部大楼下那片他自以为固若金汤的草坪上,十台他从未见过的、更加低矮、更加狰狞、炮口粗得吓人的钢铁怪物已经排成了一个死亡的扇形。 “野牛”突击炮已然就位。 “山本大佐,”楚云飞站在“野牛”的车顶上,用一个缴获来的高音喇叭冷冷地宣判道: “你的乌龟壳到期了。” “开炮。” “轰——!” 十门120毫米的重型榴弹炮在零距离上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十发120毫米高爆榴弹在同一时间命中了山本一郎的指挥部大楼。 这栋由钢筋混凝土浇筑的、自诩为“永固工事”的堡垒在“野牛”突击炮的绝对暴力面前表现得连一块豆腐渣都不如。 “轰隆——!” 没有悬念。 整栋大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地基处猛地向上掀起,然后在半空中解体成了亿万块碎片。 山本一郎和他那些狂热的日本顾问团,连同他们那“以华制华”的春秋大梦,在这一瞬间被高温高压的冲击波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 “冲锋!” 楚云飞拔出 指挥刀向前一指。 “凤凰”特战旅的战士们如同下山的猛虎,从“野牛”的身后一跃而出。 “哒哒哒哒!”“轰!轰!” MG34通用机枪和MP40冲锋枪组成的火力网与“龙牙”火箭筒的精准点名交织在一起。 日伪军的“模范旅”在失去了指挥、失去了炮火、又被从背后突袭的情况下,他们的士气瞬间崩溃了。他们引以为傲的日式训练在“凤凰”这种领先了他们一个时代的特战化打法面前显得是那样的僵硬和可笑。 “缴枪不杀!”“我们只打小鬼子,不打华夏人!” 赵刚的政治部早已准备好的劝降喊话声通过高音喇叭响彻了整个马场。 那些本就是被强征来的、早已被周卫国的“佯攻”吓破了胆的伪军士兵在听到这“天籁之音”后,再也没有了任何抵抗的意志。 “哐当……哐当……” 武器被成片地扔在了地上。 数千名伪军高举着双手从战壕和营房里走了出来,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 与此同时,在正西门。 周卫国在听到马场内部传来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时,他知道楚云飞得手了。 “他娘的!”周卫国兴奋地一拳砸在了“铁牛”的钢板上,“这小子吃肉连汤都不给老子留一口!” “传我命令!”他再次抓起了高音喇叭。 “‘老虎团’!‘铁流’!全体注意!” “都给老子把枪收起来!” “换……换绳子!!” “啥?”参谋长再次愣住了。 “啥个屁!”周卫国骂道,“里面几万匹战马,几十万头牛羊!这才是咱们今天最大的战利品!” “刚才的炮弹万一惊着了它们跑丢了,李云龙那个胖子非得跟老子拼命不可!” “所有人!动作都给老子轻一点!” “我们不是来打仗的!我们是来……抓牲口的!!” 于是,华北战场上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刚刚还喊杀震天的“老虎团”战士们一个个收起了步枪,从后勤车上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成捆的麻绳和套马杆。他们在周卫国的带领下如同专业的牛仔,小心翼翼地冲进了那片早已被炮火惊得一片混乱的马场和牧区……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这片广阔的“屠场”时,李云龙这个根据地的“财神爷”终于姗姗来迟。 他是坐着“铁牛”拖拉机一路狂奔来的。 当他看到眼前那片无边无际、黑压压一片的牛群、羊群和那些膘肥体壮、神骏非凡的战马时…… 李云龙这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汉子两眼一翻,激动得差点当场幸福得晕过去。 “发财了……发财了……”他像个傻子一样跳下拖拉机冲进羊群里,一把抱住了一只最肥的绵羊使劲地亲了一口。 “旅长啊!!”他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咱们根据地……有救了!孩子们……有肉吃了 !!” 张合也从指挥车上走了下来。他看着这片比他想象中还要丰饶的战利品,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关于民生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老李,”他拍了-拍还在喜极而泣的李云龙,“别哭了。马上去清点战果。” “告诉老赵,从今天起,根据地所有主力部队、兵工厂工人、学校师生……伙食标准上调一级!每人每天加半斤肉!” “告诉根据地的百姓们,‘减租减息’的同时,每家每户按人头分十斤盐!二十斤肉!” “这就是我们‘巨浪’计划给他们的……第一份红利!” “是!!”李云龙一抹眼泪,敬了一个前所未有标准的军礼。 第906章 野牛突击炮 “屠场”行动以一种近乎完美的“零伤亡”(主力部队)的方式,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战果是惊人的。 全歼日伪“华北皇协军模范旅”三千余人,击毙日军大佐山本一郎及其顾问团共计七十余人。 缴获战马三万两千匹!缴获牛、羊等牲畜共计四十一万头!缴获长芦盐场堆积如山的成品海盐超过一百万吨!缴获粮食、饲料不计其数。 这场胜利如同一针强心剂,瞬间引爆了整个根据地的热情。 那些因为“巨浪”计划而勒紧裤腰带、心生怨言的百姓和商人在拿到那一份份沉甸甸的肉和盐时,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对独立旅、对张合那种发自肺腑、近乎狂热的拥戴。 “跟着张旅长,有肉吃!” 这句最朴素的话成了整个根据地最响亮的口号。而“巨浪”计划也因此获得了最坚实的民意基础。 北平,“绝对防御”圈内。 冈村宁次在接到“北辰”马场全军覆没、山本一郎玉碎的战报时,他没有吐血,也没有摔东西。 他只是默默地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许久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石像。 “巨浪”……“屠场”…… 他咀嚼着这些由张合定下的、充满力量与血腥的代号。他知道,他在军事上已经彻底失去了与张合进行对抗的任何可能。 “土八路”已经插上了“天空之翼”(海东青),也锻造出了“重甲利爪”(野牛)。 而他和他那引以为傲的“华北方面军”,则被自己亲手关进了北平、天津这两个巨大的“乌龟壳”里。 他已经从一个“猎人”彻底沦为了等待被“屠宰”的……“猎物”。 “不……我还没有输。” 冈村宁次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最后一点阴鸷、毒蛇般的光芒。 “军事上我输了。”“但是在那条看不见的战线上……我还有我的‘春蚕’!” 他抓起了电话。“接特高课,‘春蚕’计划总负责人,土肥原贤二。” “告诉他,启用我们最深的那颗钉子。” “张合不是在搞他的‘工业大学’吗?他不是在为他的‘飞马’而骄傲吗?” “那就让他的‘骄傲’变成他的……‘葬礼’!” 太行山,根据地。 “屠场”行动的巨大胜利所带来的海量资源,让整个根据地都沉浸在一种近乎“过年”的喜悦之中。“巨浪”计划也因此得以毫无阻碍地全速推进。 兵工厂里炉火烧得更旺了。 李云龙这个“财神爷”在缴获了海量的牛羊皮和马骨后大手一挥,兵工厂立刻上马了两个新的“民用”项目——“军靴厂”和“骨胶厂”。 而“玄武”(野牛)突击炮在经历了“屠场”行动的实战检验后,也进入了疯狂的“量产”阶段。 但是在“玄武”生产车间的隔壁,那个 被列为“特级”机密的“飞马”发动机研究所里,气氛却并不轻松。 “不行!还是不行!” 凌峰这个王牌飞行员此刻却像一个暴躁的包工头,他一拳砸在了那台拆解开的“双黄蜂”发动机上。 “宫泽先生!伊藤先生!你们看!我们的仿制品在材料上已经无限接近了!在工艺上也达到了极限!为什么一上测试台,运转超过三千转,它……它就发抖!就啸叫!根本无法稳定输出功率!” 宫泽健介和伊藤这两个一冶金、一光学的顶尖专家,此刻也是愁眉不展。 “凌教官,”伊藤扶了扶眼镜, “这已经不是材料学的问题了。这是……这是‘动力学’和‘平衡’的问题。它的每一个活塞、每一个曲轴,都需要达到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微米’级的……动态平衡!” “我们缺少最关键的……‘精密加工机床’!!” 这个问题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他们可以用“手搓”的方式造出“玄武”这种傻大黑粗的“陆战之王”,但他们却无法用“手搓”的方式造出“飞马”这颗精密无比的“天空之心”。 “巨浪”计划在它最核心的“腾飞”环节上被卡住了。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温和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的声音,在实验室的门口响了起来。 “各位……如果是‘动态平衡’和‘精密加工’的问题……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所有人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干净工装、戴着金丝眼镜、面容儒雅的中年人,正站在门口。 他正是冈村宁次的“王牌”——“春蚕”陈伯良! 陈伯良这个以“逃难学者”身份进入根据地的冶金专家,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表现得堪称“完美”。 他兢兢业业,不计报酬。他主动参与了“玄武”装甲钢板的改良工作,利用自己的知识将钢板的韧性又提升了百分之十。 他因此获得了包括赵刚、李云龙在内的所有人的……信任。 甚至被破格吸纳进了这个最高机密的……发动机研究所。 “陈先生?”凌峰一愣,“您……您不是搞冶金的吗?您还懂精密加工?” 陈伯良推了推眼镜,露出了一个谦和、甚至带着一丝“腼腆”的笑容:“不才,在下早年在德国留学时,除了冶金,还辅修了克虏伯兵工厂的……‘精密仪器制造’。” “那个……‘动态平衡’的问题,我在德国见过他们是如何用一种‘频闪观测法’和‘微调配重’的技术来解决的。” “至于‘精密加工机床’……” 他顿了顿,仿佛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我在逃离北平的时候……曾将一套德国‘蔡司’公司最新的‘五轴联动’机床的……核心图纸记在了我的脑子里。” “轰——!” 这句话比“野牛 ”的炮弹还要震撼。凌峰、伊藤、宫泽……在场的所有技术人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轴联动! 那是这个时代工业皇冠上的……明珠!是制造航空发动机、潜艇螺旋桨……一切高精度曲面不可或缺的……母机! 而现在这个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神迹”,竟然就在这个他们最信任的“陈先生”的……脑子里? “陈先生!!”凌峰第一个冲了上去,他不顾一切地抓住了陈伯良的手,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你……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陈伯良的眼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冰冷的精光,但他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为国为民”的赤诚表情。 “张旅长知遇之恩,国难当头,伯良不敢再有丝毫藏私。”“请给我一个独立的车间,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将这台‘工业母机’和那颗‘天空之心’……”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亲手为根据地‘造’出来!” “太行工业大学”的牌子刚刚挂上,而它下属、保密等级最高的“精密仪器系”——也就是陈伯良申请的独立车间,已经在兵工厂的核心区域被迅速地建立了起来。 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墙壁,双层电网,以及……由楚云飞的“凤凰”特战旅亲自驻防、三步一岗的“绝对”安全。 这一切,都显示出张合对这个项目的无与伦比的重视。 然而,就在这个独立车间交付给陈伯良的当晚,太原,旅部指挥部。那间因为“巨浪”计划而彻夜通明的作战室里,气氛却并非如外界想象的那般“欣喜若狂”。 张合、赵刚、楚云飞,铁三角再一次聚集在了沙盘前。 “太完美了。” 打破沉默的是赵刚,他作为根据地的“大管家”和“政委”,主管着锄奸科,对人心的把握远超旁人。 “这个陈伯良,”赵刚的眉头紧紧锁着,“出现得太‘巧合’了。” 他竖起了一根手指:“第一,他‘逃’来的时机,恰好是在冈村宁次启动‘春蚕’计划之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国宝级’的冶金专家,就这么‘恰好’地逃到了我们这里。” 楚云飞也点了点头,接过了话头:“第二,他‘贡献’的节奏太‘精准’了。我们刚缴获‘野牛’,他就‘恰好’能帮我们改良装甲钢板。这个贡献,不大不小,既能立刻展现他的价值,获得我们的信任;又不至于触碰到兵工厂的核心机密。这是一种最高明的‘投名状’。” 张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赵刚继续分析:“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他‘坦白’的‘底牌’太‘诱人’了。” “五轴联动,动态平衡。”赵刚的声音有些发冷,“这已经不是‘雪中送炭’了,这是‘天降神迹’。他精准地卡在了我们‘飞马’ 计划最大的瓶颈上。他就好像是我们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们最想要什么。” “他不是来‘投奔’我们的。”赵刚一字一句地得出了结论。“他是冈村宁次送给我们的一份……‘厚礼’。一份足以让我们万劫不复的……‘剧毒的厚礼’!” 周卫国这个“莽汉”不在,指挥部里的三个“阴谋家”瞬间就将陈伯良的伪装撕了个干干净净。 “那……旅长,”楚云飞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我这就去把他‘请’到锄奸科的审讯室里?” “不。”张合缓缓地摇了摇头。 “抓他?”张合笑了,只是那笑容冰冷得让楚云飞都感到了一丝寒意,“我们没有证据。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都是在‘帮助’我们。我们如果动了他,反而会让我们自己陷入被动,会让那些真正想来投奔我们的学者人人自危。” “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们的心脏里动手脚?”楚云飞不解。 “当然不。”张合走到了窗边,看着远处那个灯火通明的“精密仪器系”车间。“他不是冈村宁次的‘春蚕’吗?”“他不是想吐丝结茧来蛀空我们的‘飞马’吗?”“那我们就当一个最高明的……‘养蚕人’。” 张合转过身,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恶魔”般、算计的光芒。“我倒要看看,他这只‘春蚕’吐出来的到底是‘毒丝’,还是……‘金丝’!” “命令!” “第一,”他看向楚云飞,“你的‘凤凰’警卫照常。但是,我要你在那个车间的每一个通风口、每一个排水管、每一个他看不见的角落,都给我装上伊藤先生亲手打磨的……‘监听器’和‘潜望镜’!” “第二,”他看向赵刚,“从锄奸科挑选最机灵的、懂技术的侦察员,伪装成给他打下手的‘学徒’和‘清洁工’。我要知道他每天说的每一句话,画的每一张图纸,甚至是扔进废纸篓里的……每一片废稿!”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张合敲了敲桌子。“立刻在陈伯良车间的隔壁给我再挖一个一模一样的地下车间!”“这个车间才是我们真正的‘飞马’研究所!”“把凌峰、伊藤、宫泽,我们所有最顶尖的技术专家都给我塞进去!” “陈伯良在明处当‘教授’,我们在暗处当‘学生’。” “他画图,我们就连夜复制;他造零件,我们就同步仿造;他搞‘动态平衡’,我们就在隔壁架起摄像机,把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给老子录下来!” “冈村宁次不是想用一个‘假’的天才来给我们造一个‘假’的发动机吗?”“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我们要榨干他脑子里的……每一个真正的技术!”“我们要用冈村宁次亲手给我们送来的‘老师’,来为我们打造出一架真真正正的、属于 我们自己的……”“……‘海东青’!” 这个堪称“偷天换日”、疯狂的“反向渗透”计划,让赵刚和楚云飞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终于明白了。张合根本就不是在“养蚕”。他是在养一个他可以随时取而代之的……“黄雀”。 第907章 五轴机床技术 而陈伯良,那只自以为已经掌控了一切的“螳螂”,此刻正在他的“精密仪器系”里吹着口哨,画着他那第一张隐藏着致命“后门”的……“五轴联动”蓝图。 他不知道,在他头顶的通风管道里,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将他的一切尽收眼底。 在“飞马”计划这条高精尖的“暗线”在诡异的平静中悄然推进的同时,根据地的“明线”——“玄武”重型突击炮的量产和“城市攻坚”战术的演练则进行得如火如荼。 “屠场”行动缴获的不仅仅是牛羊,更是山本一郎那个“模范旅”的全套日式装备,以及那几个被“野牛”的炮火吓破了胆的、主动投降的“皇协军”炮兵教官。 这些都极大地充实了独立旅的战术体系。 西山,“混凝土”地狱。 周卫国这个曾经的“莽张飞”,在保定之战的“学费”和楚云飞的“魔鬼训练”下,已经彻底蜕变成了一个精于计算的“装甲兵”指挥官。 “炮兵!炮兵!你们的‘徐进弹幕’打的是个屁!”周卫国站在一座模拟的“天津”钟楼上,举着步话机疯狂咆哮。“老子要的是炮弹追着‘玄武’的屁股走!是在我们的步兵冲进战壕前的最后一秒,才停止延伸!”“晚一秒,我们的步兵就是活靶子!早一秒,鬼子的机枪就复活了!” “轰!轰!轰!” 远处,一个整编的120毫米“玄武”突击炮营(共计24台),正排着令人窒息的“V”字形,向着那堵仿造的“北平”城墙进行着缓慢、但却无可阻挡的碾压。 它们的履带发出沉闷的轰鸣,它们那100毫米等效厚度的正面楔形装甲在阳光下反射着令人绝望的寒光。 “开炮!” “轰——!” 24门巨炮在距离城墙800米处同时进行了一次齐射。 “嗡——” 恐怖的声浪和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瞬间就将那堵用钢筋和水泥浇筑的两米厚的“城墙”撕开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缺口。 “‘凤凰’!‘老虎团’!‘三三制’!跟上!!”楚云飞在另一侧的指挥塔上冷静地下达了命令。 这一次,步兵没有再像保定之战时那样混乱地跟在坦克后面吃土。他们以“班”为单位,迅速组合成了无数个精悍的“猎杀小组”。 “砰!”“幽灵”狙击手率先占领了“玄武”的车体高地,一枪就“爆头”了缺口处那个由假人扮演的“日军机枪手”。 “哒哒哒!”机枪手和突击手立刻从“玄武”的两侧交叉跃进,用MG34的火舌彻底封锁了缺口两侧的火力点。 “‘龙牙’!上!” “嗖——!”火箭弹呼啸而出,将一个隐藏在废墟后的“反坦克炮”阵地炸上了天。 整个攻击过程行云流水,配合默契,充满了一种“暴力”的工业美感。从“玄武”开炮到步 兵彻底占领并肃清缺口,用时三分二十秒。伤亡,零。 “……他娘的。”周卫国放下了望远镜,由衷地赞叹了一句,“这才叫打仗。”“这才叫用钢铁和技术在‘屠杀’敌人!” 而另一边,那个被“俘虏”后就一直处于“观摩”状态的前“野马旅”旅长马占山,此刻正和他的几个老部下蹲在山坡上,看得目瞪口呆,浑身冰冷。 他看着那如同“陆地战列舰”一般的“玄武”炮营,他看着那些装备着“奇形怪状”武器(龙牙、MP40)、战术如同鬼魅一般的“凤凰”士兵,他看着天空那架时不时俯冲下来进行“模拟”扫射的“海东青”。 “……旅座……”一个老部下颤抖着点上了一根烟,声音都变了调,“咱们……咱们当初是想跟这么一支部队打?” “啪!”马占山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 “放屁!”他骂骂咧咧地吐了口唾沫,但声音里却充满了后怕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庆幸。 “老子那叫‘审时度势’!那叫‘弃暗投明’!”“没看到吗?!”他指着那插在“玄武”炮管上的那面迎风招展的独立旅战旗。“这他娘的才是未来!”“这才是能把小鬼子赶出去的天兵天将!” “巨浪”计划在军事上已经锻造出了它无坚不摧的陆战之“矛”。而它那即将腾飞的“翅膀”,也正在那间充满了“阴谋”与“窃密”的黑暗车间里被一点一点地“催生”着。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北平,冈村宁次的“乌龟壳”越筑越厚。太行山,独立旅的“利刃”也磨得越来越锋利。双方都诡异地保持着一种“默契”的平静。一个在疯狂“备战”,一个在疯狂“备战”。 “精密仪器系”,A号车间(陈伯良的“明”线车间): “成功了!陈先生!我们成功了!!”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高精度的金属切削声,一台结构复杂、充满工业美感的银白色“五轴联动”机床,在所有“学徒”(锄奸科特工)的欢呼声中,完美地切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螺旋状的……涡轮叶片。 陈伯良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激动”的笑容。 “太好了……太好了!不负张旅长所托!”他激动地握着几个“学徒”的手:“有了这台‘母机’!我们马上就可以开始仿制‘双黄蜂’的发动机了!” 他的表演堪称完美。他没有发现,在他转身去喝水庆祝的那一刻,那个为他递上水杯的“学徒”组长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冰冷的嘲弄。 …… “精密仪器系”,B号车间(张合的“暗”线车间): 气氛压抑而狂热。凌峰、伊藤、宫泽,三个来自不同阵营的技术“怪才”,此刻正围着一台一模一样的、“五轴联动”机床紧张地调试着。 这台 才是“真”的。 它是根据从陈伯良那里窃取来的所有图纸——包括那些被他“刻意”丢弃和“故意”修改的两种图纸——通过交叉对比和宫泽的材料学反推,而“纠错”完成的……“完美版”。 “就是这里!”宫泽突然指着一张陈伯良“最终版”的曲轴平衡块设计图激动地说道:“这个配重有问题!”“他故意在这里增加了一个0.03克的配重误差!” 凌峰这个王牌飞行员只看了一眼,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0.03克……平时看不出来,但是一旦发动机转速超过五千转……”“……谐振!”伊藤接过了话头,脸色惨白,“整个曲轴都会因为这个微小的不平衡而产生毁灭性的高频振动!”“到时候,发动机会在空中直接解体!”“好……好恶毒的手段!” 三个人都感到了一阵不寒而栗。他们终于明白了冈村宁次这个“春蚕”计划到底有多么阴险。这根本不是简单的“豆腐渣”工程,这是一发定时三十秒的“自毁”炸弹! “旅长……我们抓他吧!”凌峰冲到指挥室,对着张合怒吼道。 “抓?”张合正在看一份刚从北平传来的绝密情报,头都没抬,“为什么要抓?”“他还没把‘动态平衡’的那个‘频闪观测法’教给我们呢。” “……”凌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发现跟张合比起来,冈村宁次的“阴险”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告诉B车间,”张合放下了情报,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让他们‘故意’把我们的‘完美版’发动机的散热片给装‘错’一片。”“然后去‘请教’我们的陈大‘功臣’。” “……是。”凌峰强忍着笑,憋得脸通红。他已经能想象到:当陈伯良看到一群“愚蠢”的土八路造出了一台几乎完美的发动机,却卡在一个“低级”的散热片问题上时……他为了让这个“完美的‘炸弹’”能够早日上天,会多么“热情”地“手把手”地去教他们如何解决这个“小小的”问题。 张合这是要把“蝉”当成“黄雀”的“饲养员”啊! “对了,旅长,”凌峰想起了张合刚才看的那份情报,“是北平又有什么异动吗?” “嗯。”张合的脸色沉了下来。“冈村宁次那个老乌龟坐不住了。”“他的‘春蚕’还没建功,他自己的‘后院’先起火了。”“这份情报显示,”张合将情报递给了凌峰,“美国人……又来了。”“这一次不是那个‘史密斯’上校。”“而是一个规模空前的‘美军观察组’。”“他们已经绕过了重庆,直接派了运输机从印度起飞,目的地……”“……太原!” “他们打的旗号是‘评估华北战区反法西斯力量’。”“但他们的真实目的……”张合冷笑一声:“是来‘摘桃子’ 的。” “冈村宁次怕了。”“他怕我们和美国人联手,怕我们用美国人的‘租借法案’武装起来。”“所以,”张合站起身,走到了那巨大的沙盘前,“他必须在美国人落地之前发动一次总攻,一次足以毁灭我们的总攻,来向美国人证明他冈村宁次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他的‘乌龟壳’要动了。” 这个情报如同一块巨石,砸进了“巨浪”计划的精密齿轮中。决战竟然会以这种“第三方”介入的方式被提前引爆。 “美国人……”赵刚也赶到了指挥部,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 “他们是故意的。”楚云飞一针见血,“他们在太平洋打得也不轻松,他们急于在华夏大陆寻找一个可以牵制日军主力的‘新’盟友。”“我们在‘屠场’行动中展现出的‘立体化’作战能力和‘海东青’的空中优势让他们看到了‘价值’。”“所以,”楚云飞的眼神变得冰冷,“他们这是在‘催’我们和冈村宁次打一架。”“他们要‘验货’。”“验我们这把‘刀’到底够不够锋利,值不值得他们的‘投资’。” 周卫国一拍桌子:“他娘的!把我们当什么了?!耍猴的吗?!”“旅长!依我看,甭管他什么美国人日本人!咱们就关起门来过咱们的日子!谁敢打进来,咱们就打断谁的腿!” “老周,”张合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静,“关起门来是打不跑侵略者的。”“美国人是来‘验货’的,不错。”“冈村宁次是被逼出壳的,也没错。”“但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合脸上。 “冈村宁次最怕什么?”张合问道。“怕我们和他打巷战?”周卫国试探性地回答。“不。”张合摇头,“他怕我们不跟他打。”“他在北平、天津修了那么久的‘乌龟壳’,他把所有的家当都压在了那两个点上,他最怕的是我们这支拥有‘海东青’和‘凤凰’的机动部队绕开他。” “绕开他?”楚云飞一愣,“绕去哪里?” 张合走到了沙盘前。他的指挥杆没有指向北平,也没有指向天津。而是指向了天津以南那一片广阔的沿海地带。“这里。”“冈村宁次的‘命门’——塘沽港。”“北平、天津是他的‘壳’,塘沽港是他的‘肺’!”“他所有的军火、物资、兵员都要从这里上岸,他从华北搜刮的煤炭、钢铁、粮食也都要从这里装船运回本土。” “他以为我们的目标是他的‘指挥部’,他以为美国人是来看我们如何‘攻城’的。”“那我们就不。”张合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我们就当着美国人的面,当着冈村宁次的面。”“一刀插进他 的‘肺’里!” “‘巨浪’计划提前启动!”“命令!” “楚云飞!你的‘凤凰’特战旅和‘野牛’突击炮营为东路‘利刃’!放弃所有重装备!化整为零,秘密渗透到塘沽港外围!”“周卫国!你的‘老虎团’和‘铁流’主力为中路‘重锤’!正面佯攻天津!给我把冈村宁次的主力死死地按在他的‘乌龟壳’里!”“李云龙!”他看向后勤部长。“你所有的‘铁牛’运输队和‘正太铁路’全速运转!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把我们在‘屠场’行动中缴获的那一百万吨海盐!”“……给我统统运到塘沽港去!” 第908章 麦克阿瑟的无奈 “什么?!”李云龙这次是真的跳了起来,“旅长!那是盐啊!是钱啊!运到塘沽港干什么?!” “倒海里。”张合平静地说出了三个字。 “……”整个指挥部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以为张合疯了。 “旅长……你……”赵刚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没疯。”张合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冈村宁次不是要用‘伪钞’来摧毁我们的金融吗?那我们就用‘海盐’来摧毁他的经济!盐是这个时代的‘硬通货’!比黄金还硬!他在华北所有的军费开支有一半是靠‘盐税’来维持的!我们把一百万吨的成品盐,在塘沽港当着全华北商人的面‘倾销’进大海。你猜华北的盐价会发生什么?” 李云龙这个“财神爷”只是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他的脸瞬间就白了。“盐价……会崩。” “没错。”张合点头,“会一泻千里,会比纸还便宜。所有囤积海盐的汉奸、商人会在一夜之间破产,冈村宁次的‘盐税’会在一天之内归零!他的‘金融’会比我们的‘伪钞’危机崩得还彻底!这是‘金融战’的‘饱和式’攻击!这就叫……” 张合拿起指挥杆,重重地敲在了塘沽港的位置上。“……‘巨浪’!” 这个计划太疯狂了。它已经超出了单纯的军事范畴。它是一场裹挟着军事、经济、政治和心理的多维度……“总体战”。 “可是,旅长……”赵刚还是有顾虑,“美国人的飞机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这么大的动作,他们会怎么看?” “他们会‘兴奋’地看。”张合冷笑。“我们不需要他们的‘租借法案’,我们是在向他们‘展示’我们的‘实力’。一个敢用一百万吨海盐当‘炮弹’的盟友,一个能在军事和经济两个战场上同时‘绞杀’冈村宁次的盟友。你觉得,”张合看向楚云飞,“他们会‘投资’一个在重庆哭穷的‘乞丐’,还是会‘巴结’一个在华北‘撒钱’的‘霸主’?” 楚云飞闻言朗声大笑:“张兄高见!云飞受教!” “命令!”张合不再犹豫,“‘巨浪’全面启动!” 三天后,华北,战云密布。 冈村宁次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情报:“报告司令官阁下!张合的主力‘老虎团’、‘铁流’已全线出动!正向天津卫方向逼近!” “呦西!”冈村宁次猛地站起,“他终于来了!他还是忍不住要来啃我这最硬的‘乌龟壳’了!他是想在美国人落地之前拿下天津当‘见面礼’吗?愚蠢!狂妄!” “命令!”他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兴奋,“天津守备队全线收缩!把敌人放进我们的第一道‘绞肉机’阵地!命令,北平总预备队向天津靠拢!命令,航空兵全部起飞!准备对天津城外的八路军集群进行饱和式轰炸!这一次,我要让张合 和他的所有主力在天津城下全军覆没!” 日军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因为周卫国的“佯攻”而被彻底激活,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死死地吸引在了天津城西。 …… 而此刻,天津东南一百公里外,塘沽港。 这个华北最大的不冻港此刻却显得异常“平静”。为了支援天津的“决战”,冈村宁次抽调了港口超过一半的守备部队和几乎所有的重型武器。只留下了一个联队的伪军和一个大队的二线日军守备队。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独立旅的真正“利刃”会出现在这里。 凌晨两点,塘沽港外围,一片芦苇荡中。楚云飞和他的一千二百名“凤凰”将士已经潜伏了整整十个小时。他们的身边是二十四台同样经过“沼泽”跋涉的“野牛”突击炮。 “旅长,周团长那边已经打响了,”“鹰眼”放下了耳机,低声说道:“天津卫打得跟过年一样。” “很好。”楚云飞拿起了望远镜,看向远处那灯火通明的港口,“‘重锤’已经砸在了‘乌龟壳’上,现在轮到我们的‘利刃’去捅它的‘肺’了。” “‘幽灵’!‘拔钉子’!” “噗!噗!”无声的狙击枪再次响起,港口外围的几个关键哨塔上的探照灯应声熄灭。 “‘野牛’!前进!” 二十四台“玄武”突击炮如同黑夜中的远古巨兽,分成三个攻击编队,没有炮火准备,没有呐喊冲锋。它们只是用它们那100毫米厚的正面装甲蛮横地碾碎了日伪军那脆弱的铁丝网和沙包工事。 “敌……敌袭!!”“是‘玄武’!是八路的‘陆地战舰’!!”港口的守军疯了,他们的重机枪和掷弹筒打在“野牛”的楔形装甲上,连一道白印都留不下。 而“野牛”的回击是毁灭性的。 “轰!轰!轰!” 120毫米的巨炮开始了“点名”式的“拆迁”,日军的每一个碉堡、每一个炮楼都在一声巨响中化为齑粉。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碾压。 …… 与此同时,太原机场。 一架没有任何标志的美制C-47运输机在数架“海东青”战斗机的“护航”下缓缓降落。机舱门打开,一个肩膀上扛着将星的美国将军,在一群神情高傲的“观察组”成员簇拥下走下了飞机。 他是美国派驻华夏战区的副总司令约瑟夫·史迪威将军的特使——准将道格拉斯·麦克阿瑟(虚构人物,区别于历史)。 赵刚代表张合前来迎接。“准将先生,欢迎来到太原。”赵刚不卑不亢地伸出了手。 “赵政委,”麦克阿瑟握了握手,但神情却很傲慢,“我的时间很宝贵,我需要立刻见到张合将军。” “很不巧,”赵刚微笑着回答,“我们的张旅长此刻正在前线指挥作战。” “作战?”麦克阿瑟一愣,随即冷笑,“我听说 了,你们在攻击天津。赵政委,恕我直言,冈村宁次在天津部署了三个师团,你们的这种‘自杀式’攻击在我们美国军人看来……非常不专业。” 赵刚的笑容不变:“准将先生,您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我们的主攻方向从来就不是天津。” “那是哪里?”麦克阿瑟不屑地问。 赵刚没有回答,他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的旅长在塘沽港为您和整个华北的日军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烟火秀’。现在,表演刚刚开始。” …… 塘沽港,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凤凰”特战旅已经彻底控制了整个港口,伪军全线投降,日军守备队被全歼。而李云龙的后勤部队也终于赶到了。他们带来的不是弹药,而是一列接着一列的火车。 塘沽港的火光,即便是百里之外的天津城也能依稀看到那映红天际的诡异光芒。而比火光传播更快的,是恐慌。 一百万吨海盐被倾倒入海。 这个消息如同海啸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华北的经济圈。 北平,日军司令部。 冈村宁次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中国通”,此刻却像一个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老人,瘫坐在他的指挥椅上。 “完了……全完了……”他失神地喃喃自语。 参谋长小心翼翼地递上了一份又一份的紧急电报。 “报告司令官阁下……天津、保定、石家庄等地盐价,已跌破成本价……无数盐商宣布破产……” “报告!中央储备银行发生挤兑!大量商户拒绝接受中储券,只认黄金、白银,或者太行币……” “报告!皇协军多个部队出现哗变!他们发不出军饷了……” 张合这一招“倾盐倒海”,比任何一场军事上的惨败都要致命。它直接摧毁了日军在华北赖以“以战养战”的经济基础——盐税。 没有了钱,枪就变成了烧火棍。 没有了钱,兵就变成了嗷嗷待哺的饿狼。 冈村宁次苦心经营的“绝对防御”,在张合这记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经济核打击”面前,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甚至连反击的力气都失去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建立的“囚笼”,在经济的巨浪冲击下从内部开始土崩瓦解。 …… 太原,机场。 那架没有任何标志的美制C-47运输机,依然停在跑道的尽头。 但这一次走下飞机的,不再是史密斯上校。 而是那位肩扛将星的美国准将道格拉斯·麦克阿瑟(虚构)。 他的脸上没有了初来时的傲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好奇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复杂神情。 张合亲自前来迎接。 “将军先生,欢迎再次光临。”张合微笑着伸出了手。 “张……张将军。”麦克阿瑟用力地握了握手,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停在不远处机 库里的那架银白色的“海东青”(P-51)。 “我……我带来了华盛顿的……回复。”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无法忘记。三天前,他亲眼在这片土地上看到的,那场足以载入史册的……“盐之战争”。 他也无法忘记。他的观察组在塘沽港拍摄到的那些如同“陆地战列舰”一般的“玄武”突击炮,摧枯拉朽般碾碎日军防御的画面。 这个偏居一隅的所谓的“根据地”。 它所展现出的军事力量、工业潜力,和那种天马行空、完全无法预测的战略思维……已经远远超出了华盛顿所有“中国问题专家”的想象。 “张将军,”麦克阿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关于您提出的‘技术换情报’的要求……原则上,我们同意了。” 这个答复早在张合的意料之中。 美国人是最现实的。当他们发现重庆那个“合法”的盟友已经烂泥扶不上墙。而太原这个“草莽”的枭雄,却拥有着足以改变战局的力量时。他们的天平自然会倾斜。 “但是,”麦克阿瑟话锋一转,“技术转让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它需要时间。需要更深入的评估。” “所以,我们的第一步,是建立一个常驻的‘美军驻太原观察联络处’。” “我们将派驻一支由军事、技术和经济专家组成的团队。与贵方进行全方位的接触和交流。” “同时,”麦克阿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作为‘诚意’。我们将立刻为您提供第一批‘无偿’援助。” “一百门最新的M2型105毫米榴弹炮。以及足够装备贵方一个步兵师的全套美式轻武器。” “您觉得如何?” 张合笑了。 他知道美国人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观察处”是为了更深入地“监视”和“评估”。 “无偿援助”是为了更快地把自己绑上他们的“战车”。 “可以。”张合点了点头,出乎麦克阿瑟意料的爽快。 “观察处我欢迎。地方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就在我们‘太行工业大学’旁边。方便你们‘交流’。” “援助我也收下。”张合补充道,“不过武器就算了。我们的战士用惯了我们自己的枪炮。你们就折算成同等价值的……工业设备和原材料吧。比如高标号水泥、无缝钢管、滚珠轴承、橡胶……这些我们比较缺。” “……”麦克阿瑟再次被噎住了。 他发现跟张合打交道。你永远不知道他的下一句话会是什么。你永远占不到任何便宜。 “……好。”最终麦克阿瑟只能无奈地点头。 “那么,”张合站起身,做出了“送客”的姿态,“合作愉快。准将先生,飞机已经为您加满了油。您可以随时启程。” “至于技术转让的事……我相信贵国的专家们来了之后, 会找到他们感兴趣的‘等价交换物’的。” 他的目光若有深意地瞟了一眼窗外兵工厂的方向。 那里,一台错误的航空发动机正在“艰难”地组装着。 而隔壁那台正确的心脏,即将发出它在这个时代的第一次轰鸣。 B号暗线车间。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凌峰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亲自拧紧了最后一颗螺丝。 第909章 太行一号 伊藤和宫泽则在一旁,用游标卡尺和听诊器做着最后的检查。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台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庞然大物。 它在外形上,与那台被拆解的“双黄蜂”几乎一模一样。 但它的内部,却凝聚了根据地所有顶尖技术人员三个月来的……心血。 它的涡轮叶片,是用宫泽提供的配方烧结出来的第一代“渗碳钨钢”。虽然还达不到“陶瓷”的境界。但耐高温性能,已经远远超过了日军的水平。 它的曲轴、活塞和平衡块,是用那台“美版”的“五轴联动”机床,以“微米”级的精度加工出来的。 它的动态平衡,是凌峰在偷师了陈伯良的“频闪观测法”之后,亲自用手工一点一点“磨”出来的。 它,是“太行”的骄傲。 它,是“飞马”的心脏! “准备……点火!”凌峰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启动按钮。 “嗡——”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随即,发动机开始发出低沉的轰鸣。 转速表的指针开始缓缓爬升。 一千转……两千转……三千转……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每一次之前的测试,都是在三千转左右失败的。 四千转…… 五千转! 发动机的轰鸣声变得高亢而稳定! 测试台上,那连接着发动机的巨大螺旋桨,开始疯狂地旋转,带起了一阵强劲的……飓风! “吼——!!!” 发动机发出如同猛兽苏醒般的、充满力量的咆哮! 六千转!七千转!八千转!! 转速表的指针,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八千五百转的刻度上! 整个测试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发动机的各项数据,完美!稳定!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凌峰第一个跳了起来,他,和身边的伊藤、宫泽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三个不同国籍、不同立场,却同样痴迷于技术的男人,在这一刻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车间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 而就在隔壁。 A号“明线”车间。 陈伯良也刚刚完成了他“指导”下的那台“错误”发动机的总装。 “陈先生!太感谢您了!”几个“学徒”围着他,满脸“感激”地说道,“没有您,我们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奇迹!” “哪里,哪里。”陈伯良谦虚地摆了摆手,但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 这台凝聚了他“心血”的“完美炸弹”,被装上飞机,然后在万众瞩目的首飞仪式上…… ……化为一团绚烂的烟火。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自己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悲痛”表情,来面对张合那绝望的脸。 然而,就在这时。 车间的大门被“哐当”一声推开了。 楚云飞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凤凰”队员,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陈先生 ,”楚云飞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你的‘戏’演完了。” 陈伯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楚……楚将军……你,你这是……” “带走。”楚云飞没有跟他废话。 两名“凤凰”队员上前,如同抓小鸡一样,将还在试图挣扎的陈伯良架了出去。 那些刚才还满脸“感激”的“学徒”们,此刻也露出了他们本来的面目——冰冷的眼神,和腰间那黑洞洞的枪口。 陈伯良终于明白了。 他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他所谓的“完美”计划。不过是对方早已设定好的……剧本。 他这只自以为是的“春蚕”。最终还是没能逃过“黄雀”的利爪。 …… 锄奸科,审讯室。 陈伯良没有受到任何刑讯。 赵刚只是将一份份文件摆在了他的面前。 是他与北平秘密联络的电报底稿。是他,在图纸上做的那些微小的“手脚”的放大对比图。甚至还有他在独立车间里与“学徒”们“讨论技术”时的……录音。 铁证如山。 陈伯良彻底崩溃了。 他瘫软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我……我交代。”他的声音如同蚊蚋,“只求……只求给我一个痛快。” “痛快?”张合推门走了进来。他看着这个差点毁掉根据地“飞天”梦想的“罪人”。眼中却没有太多的恨意。 “陈先生,你是个天才。”张合缓缓地说道,“你的技术,你的知识,是这个国家最宝贵的财富。可惜……你用错了地方。” “我不会杀你。”张合摇了摇头。 “你将在我们的‘劳动改造营’里度过你的余生。” “在那里,你可以继续你的研究。” “不过,”张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你研究的方向,将不再是‘发动机’。” “而是……” “……如何用最低的成本,造出最结实的……马桶。” “噗——” 陈伯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他知道这比杀了他还要残忍。这是对他这个“天才”最大的……羞辱。 他双眼一翻,直接气晕了过去。 “春蚕”的落幕,并没有在根据地掀起太大的波澜。张合将此事列为了最高机密。 对外面的说法,只是陈伯良先生因为“积劳成疾”,需要“静养”。 他不想因为一个叛徒,而影响到根据地那来之不易的、对知识分子的尊重和信任。 而他的“苦心”也得到了回报。 “飞马”发动机的成功。“五轴联动”母机的诞生。 这两大技术上的里程碑式突破,如同给整个“巨浪”计划注入了最强劲的燃料。 兵工厂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技术大爆炸”时期。 在凌峰、伊藤、宫泽这“三驾马车”的带领下。 一个个曾经想都不敢想的“黑科技”,开始从图纸变成现实。 利用“五轴联动”机床,他们 成功仿制出了P-51的可变距螺旋桨。 利用宫泽的粉末冶金技术,他们开始尝试生产更轻、更坚固的铝合金机身骨架。 利用伊藤的光学知识,他们甚至研制出了简易的“光学瞄准具”和“无线电测向仪”。 三个月后。 太原,北郊机场。 一架崭新的、同样涂着淡蓝色迷彩的“战斗机”,静静地停在跑道上。 它的外形与凌峰的那架P-51“野马”,有七分相似。 但它更简洁,更粗犷。机身的蒙皮也并非全金属,而是木材、帆布和少量铝合金的混合结构。 最醒目的是,它机翼下那两个巨大的副油箱。和机头两侧那用红漆喷涂的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太行”! 这,就是根据地自主研发、自主制造的第一代战斗/侦察机——“海东青一型”! 它的心脏,是那颗凝聚了无数人心血的“太行一号”发动机。 它的利爪,是四挺经过特殊改造的12.7毫米航空机枪。 它的眼睛,是伊藤制造的光学瞄准具和无线电测向仪。 它或许还很稚嫩。它或许还很粗糙。 但它,是属于这片土地的第一只真正的……“鹰”! “旅长!政委!各位首长!” 凌峰穿着崭新的飞行服,站在机翼下,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骄傲和自豪。 “‘海东青一型’!准备首飞!请指示!” 张合、赵刚、周卫国、楚云飞……所有根据地的核心领导人都来到了现场。他们的身后,是数千名参与了这架飞机设计和制造的工程师、工人和战士。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架即将承载着他们“飞天”梦想的战鹰身上。 张合走上前,轻轻地抚摸着“海东青”那冰冷的蒙皮。 “去吧。”他对着凌峰点了点头,“让这片天空听一听我们‘太行’的……心跳!” “是!” 凌峰敏捷地爬进了驾驶舱。 发动机点火! “嗡——轰——!!!” 比测试时更加澎湃、更加自信的咆哮声响彻云霄! “海东青”如同挣脱了缰绳的骏马,在跑道上开始加速! 滑跑……抬头……离地!! 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这架凝聚了太行山智慧和汗水的战鹰,成功地挣脱了大地的束缚,冲向了那片蔚蓝的天空! 它在空中做出了一个个流畅而矫健的飞行动作。 爬升……俯冲……盘旋……横滚…… 凌峰这位王牌飞行员,在用他精湛的技术,向所有人展示着这架新飞机的……优异性能。 “我们的飞机……我们自己的飞机……” 周卫国这个铁打的汉子,看着天空中那矫健的身影,眼眶也红了。 从小米加步枪。到“铁牛”。到“玄武”。再到今天这翱翔天际的“海东青”…… 这短短几年间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希望”的力 量。 …… “海东青”的首飞成功,标志着“巨浪”计划最关键的两块“拼图”——陆战之“矛”(玄武),与空战之“眼”(海东青),都已完成。 独立旅这台战争机器,已经完成了它最终的“升级”。 它已经拥有了与日军任何一支主力部队进行正面决战的……底气。 现在摆在张合面前的,是一个更加宏大,也更加艰难的抉择。 “巨浪”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指向哪里? 是北平?那座冈村宁次经营最久、防御最严密的“巢穴”?拿下它,将具有无可比拟的政治象征意义。但也必然会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还是天津?那座刚刚被“掏空”了“肺”(塘沽港),但“壳子”依然坚固的港口城市?拿下它,将彻底掌控华北的出海口,为根据地的未来发展打开更广阔的空间。 或者…… 张合的目光,越过了北平,越过了天津。 投向了那片更遥远,也更广袤的……东北大地。 那里,有石原莞尔和他那虽然元气大伤,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百万关东军。 那里,有这个时代最丰富的煤炭、钢铁、石油和森林资源。 那里更,有被奴役了十几年,渴望解放的……三千万同胞。 拿下那里。就等于拿下了整个华夏未来的……工业命脉。 张合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这是一个关乎未来国运的……抉择。 指挥部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北平?天津?还是……那片更遥远、更危险,却也蕴藏着无限可能与资源的东北大地? 周卫国的担忧不无道理。主动进攻关东军,听起来就像是拿着鸡蛋去碰石头。独立旅虽然今非S.B.,但与号称“百万精锐”的关东军相比,体量上的差距依然悬殊。“我们的家底,好不容易才攒了这么点……”这句话,代表了根据地里相当一部分人的心声。求稳,保住眼前的胜利果实,似乎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楚云飞的请战,则代表了另一股锐意进取的意志。“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他,以及他麾下那些渴望建功立业的“凤凰”将士们,更愿意相信,手中的利刃只有在敌人的心脏地带挥舞,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赵刚没有立刻表态,但他紧锁的眉头,显示出内心的挣扎。作为根据地的“大管家”,他考虑的更多的是民生、是稳定、是这场豪赌背后可能付出的巨大代价。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张合身上。 张合缓缓地走到了那巨大的沙盘前。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太行山的模型,掠过华北平原,最终停在了那片被染成深红色的、代表着日伪统治核心区域的……东北。 “老周,你的顾虑是对的。”张合开口了,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与关东军全面决战,我们还没有那 个实力。打烂了坛坛罐罐,就算赢了,也是惨胜。” 周卫国松了口气,以为张合选择了稳妥。 “但是,”张合话锋一转,“楚云飞说的也没错。一味地防守,只会让我们重新陷入被动。冈村宁次是被打怕了,但他还在喘气。石原莞尔更是睚眦必报。我们不能给他们任何喘息和重新集结的机会。” “北平和天津,是硬骨头,是冈村宁次布下的‘绞肉机’。我们现在去啃,正中他的下怀。” “所以,”张合的手指猛地指向了东北,“我们的目光,必须向北!” “不是去和关东军的主力硬碰硬。”他再次强调,“而是去挖他的‘根’!” “东北有什么?”张合的声音开始变得高亢,“有全亚洲最丰富的煤炭!最优质的铁矿!甚至可能有我们做梦都想要的……石油!” “有全华夏最肥沃的黑土地!那里一年产的粮食,足够我们整个根据地吃三年!” 第910章 北上 “有日本人经营了十几年,建立起来的相对完整的工业基础!奉天的兵工厂,鞍山的钢铁厂……那些都是我们未来建国……不,是建设我们新家园最宝贵的财富!” “更重要的,”张合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激动,“那里有我们的三千万同胞!他们被奴役,被压迫,已经太久了!他们在日日夜夜盼望着我们去解放他们!” “同志们,”张合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众人,“‘巨浪’计划的终极目标是什么?不仅仅是打败冈村宁次。而是要为我们根据地的未来,为这片土地的未来,奠定一个真正稳固的、可以自我发展的……根基!” “这个根基,不在太行山,不在华北平原。它在东北!” “所以,”张合做出了最终的抉择,“我们必须北上!” “但是,”他再次强调,打消了周卫国即将出口的担忧,“我们不是去打一场我们打不起的全面战争。” 他拿起指挥杆,在长城以北,热河与辽西交界,那片广袤的山区和丘陵地带,画出了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椭圆。 “我们的第一步,是建立一个前进基地!” “这里西连热河,东接辽西,南临长城,北靠燕山。地形复杂,易守攻。这里是关东军的‘南大门’,但同时,也是他们兵力相对薄弱的结合部。” “这里有丰富的矿产资源(阜新煤矿等)。有可以屯垦的土地。更重要的,这里靠近我们刚刚打通的‘生命线’——正太铁路。” “我要集中我们最精锐的兵力——‘凤凰’、‘铁流’、‘玄武’、‘海东青’……用一次雷霆万钧的闪电战,将这片区域从关东军的手里给我硬生生地剜出来!” “在这里,建立起我们独立旅的……‘北方桥头堡’!” “有了这个桥头堡。我们进可随时威胁奉天、新京;退可依托长城、燕山,与太行山互为犄角。” “我们将彻底掌握战略的主动权!” “我们将拥有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缓冲区!” “我们将获得一片可以就近获取资源的‘北方粮仓’和‘工业基地’!” “这才是我们‘巨浪’计划现阶段最现实,也最具战略价值的目标!” 张合的这番分析,如同一盏明灯,瞬间驱散了指挥部里所有的迷茫和争论。 周卫国也不再反对。他明白了。张合不是要去送死。而是要用一种更加高明,更加稳妥的方式,去撬动整个东北的……棋盘。 “旅长!我明白了!”周卫国第一个站了起来,敬礼,“‘老虎团’,愿为北伐先锋!” “好!”张合重重地点头。 “这次行动,代号——‘北极星’!” “北极星,是指引方向的星辰。” “它将指引我们踏上那片我们从未踏足过的……土地!” “它将指引我们去开启一个属于独立旅, 属于这片土地的……” “……新时代!” “北极星”计划一旦确定,整个根据地这台刚刚经历了“巨浪”洗礼的战争机器,便再次以一种更加疯狂的效率运转起来。 这一次,是真正的“倾巢而出”。 李云龙这位根据地的“财神爷”,这一次是真的把“家底”都掏空了。 “正太铁路”二十四小时不停运转。一列列满载着士兵、武器、弹药、粮食、药品、甚至是被拆解开来的“铁牛”拖拉机和简易机床的火车,如同钢铁的洪流,日夜不息地向着北方集结。 “贸易总公司”则化身为了庞大的“前方后勤部”。无数的“松子”补给站,沿着预定的进攻路线,被悄然建立起来。这一次,他们运送的不再是小批量的特战物资。而是足以支撑数万大军进行一场持续数月战役的……海量储备。 赵刚则面临着他政委生涯中最严峻的考验。 主力部队倾巢北上。根据地内部必然空虚。如何维持稳定?如何防止冈村宁次的“绝对防御”变成“趁虚而入”? “发动人民。”张合只给了他四个字。 赵刚明白了。 一场规模空前的“全民皆兵”运动,在整个根据地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所有的民兵、自卫队、甚至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都被组织了起来。兵工厂加班加点,生产出来的是最简单的“土地雷”、“手榴弹”和经过改良的“太行造”步枪。 “我们没有主力部队了。”赵刚站在动员大会的讲台上,声音响彻云霄,“但是!我们有一千万不愿再做亡国奴的父老乡亲!” “鬼子敢踏进我们根据地一步!我们就让他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而在军事层面。 “北极星”计划的核心打击力量,被分成了三个主攻集群。 东路军:由楚云飞亲自指挥。核心是武装到牙齿的“凤凰”特战旅,和刚刚完成“屠龙”首秀的“野牛”突击炮营。他们的任务,是如同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穿插迂回,直取目标区域的“心脏”——阜新煤矿,和其周边的几个关键的交通枢纽。 中路军:由周卫国指挥。核心是兵强马壮的“老虎团”,和经过保定之战洗礼,补充了大量“反正”伪军(经过严格甄别和整训)的另外两个主力步兵团。以及作为攻坚主力的“铁流”坦克部队。他们的任务,是正面平推。吸引和牵制关东军在热河地区的主力,为东路军的穿插创造条件。 西路军:由马占山指挥。是的,就是那个曾经的“野马”。在见识了独立旅的真正实力和张合的胸襟之后。他已经彻底脱胎换骨,成为了张合麾下一员忠心耿耿的悍将。他将率领他的老部队(现已改编为独立旅第五团),和根据地的几个地方独立团,组成疑兵。从内蒙方向出击, 袭扰关东军的侧翼,制造多点开花的假象,进一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而天空之中。 凌峰和他那刚刚组建的第一个“海东青”飞行中队(共计六架“海东青一型”),将承担起侦察、通讯、以及关键时刻的“定点清除”任务。他们是整个“北极星”计划的……“眼睛”。 …… 集结用了半个月。动员用了半个月。 一个月后。当华北平原迎来初夏的第一场透雨时。 “北极星”的号角,终于吹响。 三路大军,超过五万人的兵力,如同三支离弦的利箭,在夜色的掩护下,跨过了那道象征着两个世界的……长城。 目标,直指关东军的“南大门”! …… 新京,关东军总司令部。 石原莞尔正对着沙盘,推演着他那经过“白狼山之耻”后,痛定思痛,重新制定的“升级版”的“风神”计划。 他已经从本土申请到了更多的航空兵,和最新的“一式”中型坦克。 他准备在秋收之后,对太行山发动一次真正的“地毯式”的毁灭攻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报告!司令官阁下!”作战参谋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热……热河,急电!” “八路军……八路军主力突……突破长城了!!” “纳尼?!”石原莞尔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多少人?哪个方向?” “不……不清楚!”参谋快要哭了,“东、中、西……三个方向,同时出现大规模敌军!” “中路,有大量的坦克和重炮!正在猛攻朝阳!” “西路,在赤峰外围出现了番号不明的八路军部队!” “东路……东路暂时没有发现主力。但是……” “但是什么!快说!” “我们在阜新地区所有的前沿观察哨……都,都失去了联系!!” “阜新?!” 石原莞尔一个箭步冲到了沙盘前。他死死地盯着那个代表着帝国在满洲最大的煤炭基地的位置。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声东……击西……” 他喃喃自语。 “不……是三路并进……” “他的目标……他真正的目标……”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绝望。 “……是整个热河!!” “张合……他不是来报复的……” “他是来……” “……‘吞’掉我的南大门!!” 石原莞尔的判断是准确的,但却只对了一半。 张合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前进基地”。他要的,是一场彻底打断关东军“南下”脊梁骨的……歼灭战! “命令!”在位于承德外围山区的,前进指挥部里。张合对着面前那巨大的、实时更新的电子沙盘(由兵工厂利用缴获的雷达和通讯设备,以及凌峰带来的美式技术拼凑出来的简 易版),下达了第二阶段的指令。 “中路军!周卫国!你的‘老虎团’和‘铁流’!不要再跟朝阳的守军纠缠了!” “立刻以‘铁流’为先导!给我向东!全速穿插!目标——锦州!” “锦州?!”周卫国在步话机那头大吃一惊,“旅长!那里可是关东军在辽西的指挥中心!至少有一个师团的兵力!” “我知道。”张合的声音冷静而果断,“我就是要你去捅这个马蜂窝!” “你的任务不是占领锦州。而是要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给我死死地摁在锦州的城下!” “把石原莞尔所有能调动的机动兵力,都给我吸引到锦州去!” “为东路军争取时间!” “东路军?”周卫国有些不解。 “对。”张合的目光落在了沙盘上,那代表着楚云飞部队的、已经悄无声息地绕过了阜新外围防线的红色箭头。 “楚云飞和他的‘凤凰’、‘野牛’。他们才是我们‘北极星’真正的……‘杀招’!” “他们的目标是……” 张合的指挥杆重重地,点在了锦州以北,连接奉天(沈阳)的……咽喉要道。 “……沟帮子!” “打下沟帮子!切断北宁铁路!” “我们就等于斩断了关东军在辽西和热河地区所有部队的……大动脉!” “到时候,锦州、朝阳、赤峰……所有这些看似坚固的据点,都将变成一座座被我们分割包围的……孤岛!” “这才是‘北极星’计划真正的……‘图穷匕见’!” …… 热河,东部山区。 楚云飞正率领着他的东路军,在崎岖的山路上进行着急行军。 他们的速度快得惊人。 “野牛”突击炮这种看似笨重的“陆地巡洋舰”,在经过兵工厂的特别改装(加装了更宽的履带和更强的悬挂)后,竟然展现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山地越野能力。 而“凤凰”的战士们,更是个个如同矫健的猎豹。他们背负着沉重的装备,却能在复杂的地形中健步如飞。 天空中,凌峰的“海东青”如同忠诚的猎鹰,不断地为他们提供着前方一百公里内的实时侦察情报。 “报告!前方五公里,发现日军一个联队规模的步兵部队!正在向锦州方向急行军!看旗号,是关东军第2师团的部队!” 凌峰的声音从步话机里传来。 “第2师团?”楚云飞看了一眼地图。这是石原莞尔从奉天派出来的第一批增援部队。 “来得正好。”楚云飞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命令!” “‘野牛’营!立刻抢占前方‘鹰嘴崖’制高点!构筑伏击阵地!” “‘凤凰’一营、二营!从两侧迂回!给我把他们的后路掐断!” “凌峰!你的‘海东青’!给我把他们的炮兵阵地和指挥部找出来!然后用火箭弹给我点名!” “我们就在这里,给石原莞 尔送一份‘见面礼’!” “用他一个精锐联队的人头,来祭我们‘北极星’的……刀!” …… 鹰嘴崖,一个典型的辽西丘陵隘口。 关东军第2师团,第16步兵联队的联队长,饭冢国五郎大佐,正带着他的三千多名士兵,急匆匆地向着锦州赶去。 他接到的是死命令。必须在十二小时内抵达锦州,增援那里的守军。 他的心里充满了骄傲和一丝轻蔑。 “八路?一群只会偷袭的土匪。”他对着身边的副官不屑地说道,“等到了锦州,让他们尝尝我们大日本皇军‘勇猛联队’的……厉害!”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 “啾——!!!” 一声尖锐的呼啸声从天空中传来。 第911章 血战沟帮子1 饭冢国五郎下意识地抬头。 他看到一架他从未见过的蓝灰色飞机,如同俯冲的猎鹰,从云层中钻了出来。 紧接着,他看到飞机的机翼下脱落了几个黑点。 “空……空袭!!”副官惊恐地尖叫起来。 “轰!轰!轰!” 凌峰发射的空射型“龙牙”火箭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命中了日军队伍后方那几门正在行军状态的75毫米山炮。 爆炸声中,炮兵阵地瞬间陷入了一片火海。 紧接着。 “哒哒哒哒哒!!!” “海东青”如同一个优雅的舞者,在低空中一个漂亮的侧转。机头那四挺12.7毫米的重机枪,发出了死神的咆哮。 密集的大口径子弹,如同冰雹一般,扫向了日军那没有任何防护的指挥部人员。 饭冢国五郎只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他低头,看到自己的胸前多了几个碗口大的血洞。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不甘地倒了下去。 联队长阵亡!炮兵阵地被毁! 整个第16联队,在这突如其来的“天降神罚”面前,瞬间陷入了群龙无首的……混乱。 而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就在他们慌乱地寻找掩体,试图组织防空时。 隘口两侧的山坡上。 “轰——!!!” 二十四门“野牛”的120毫米巨炮,同时发出了怒吼。 高爆榴弹如同冰雹,覆盖了整个狭窄的隘口。 紧接着。 “杀!!!” 山坡两侧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数千名“凤凰”的战士,如同潮水一般,从天而降。 MG34的火舌,MP40的咆哮,“龙牙”的爆炸……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伏击战。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关东军第2师团,这个曾经在日俄战争中赢得“常胜师团”美誉的精锐部队。它的先锋联队,就在这里,在这名不见经传的“鹰嘴崖”。被独立旅的“空地一体”立体化打击,打得全军覆没。 当夕阳落下时。隘口里只剩下了遍地的尸骸和燃烧的残骸。 楚云飞站在“野牛”的炮塔上,看着这惨烈的景象,面无表情。 他拿起了步话机。 “报告,旅长。鹰嘴崖清扫完毕。” “‘北极星’……已洞开通往‘心脏’的……道路。” 鹰嘴崖的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火药味。楚云飞站在一辆缴获的日军卡车车顶,用望远镜冷冷地扫视着这片由他和“凤凰”亲手制造出来的修罗场。 遍地的尸骸,燃烧的车辆残骸,还有那些被120毫米榴弹炸得支离破碎的山炮零件。关东军第2师团第16联队,这支在历史上留下过赫赫凶名的“勇猛联队”,就这样在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被彻底从番号上抹去。 “报告旅长!”一名浑身浴血的“凤凰”营长跑了过来,敬礼道 ,“战场清扫完毕!歼敌三千一百余人,俘虏……只有不到五十个还能喘气的。缴获步枪两千余支,轻重机枪一百三十余挺,掷弹筒……” “战损情况?”楚云飞打断了他的汇报,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营长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了下去:“‘野牛’三台履带受损,需要抢修;‘凤凰’牺牲十二人,重伤二十七人。大多是……在最后冲锋时,被鬼子临死反扑的手榴弹炸伤的。” 楚云飞沉默了片刻。鹰嘴崖的胜利看似辉煌,但并非如冷口伏击战那般“零伤亡”。关东军的精锐毕竟不是那些早已被打断了脊梁骨的华北驻屯军可比。即便是濒死反扑,也依然给“凤凰”造成了损失。 这更加坚定了他必须以最快速度直捣黄龙,完成“北极星”核心目标的决心。拖延只会引来更多、更强大的敌人。 “命令!”楚云飞跳下卡车,声音恢复了冰冷,“工兵营立刻抢修‘野牛’!其余部队打扫战场,补充弹药!轻伤员随队前进!重伤员留下看守俘虏,等待后方接应!” 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半个小时!我只给你们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们必须再次出发!” “目标——沟帮子!!” …… 与此同时,在距离鹰嘴崖以西一百五十公里外的朝阳战场。 周卫国的中路军,正上演着一场惊天动地的……“烟火秀”。 “轰!轰隆隆!” 数十辆“铁流”坦克如同钢铁的野兽,排着松散的攻击队形,在距离朝阳城外日军第一道防线大约一公里远的地方,来回奔驰。它们并不真的冲锋,只是不断地用坦克炮和车载机枪,向着日军的阵地进行着看似猛烈、实则毫无准头的……骚扰性射击。 而在它们的身后,是“老虎团”和另外两个主力团的步兵。他们也没有发起冲锋,只是依托着临时挖掘的工事,用步枪、机枪、迫击炮,与对面的日军守军进行着“热情洋溢”的……“火力对骂”。 整个战场枪炮声震天,火光四射,看上去激烈无比。 但实际上双方的伤亡都微乎其微。 “他娘的!”周卫国蹲在一个炮弹坑里,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看着远处那“热闹”的景象,狠狠地啐了一口,“这仗打得……真他娘的憋屈!” “旅长这招‘声东击西’是好。可这‘声’也太他娘的……假了点吧?”他对身边的参谋长抱怨道,“咱们这又是坦克又是重炮的,结果就在这跟鬼子……隔着一公里,放鞭炮?” 参谋长苦笑着摇了摇头:“团长,旅长的命令是让我们‘摁’住锦州的援军。动静越大越好,伤亡越小越好。咱们现在就是在……演戏给石原莞尔看呢。” “演戏?”周卫国撇了撇嘴,“老子可不会演戏。告诉炮兵营!给老子把炮弹往前挪 五十米!再给老子打几轮急促射!” “还有!让‘铁流’的那帮小子,给老子往前拱一拱!别他娘的真怕把那几块铁皮给蹭掉了!” “咱们就算是演戏,也要演得像一点!演得让鬼子肉疼!” …… 新京,关东军总司令部。 石原莞尔正焦躁地在巨大的沙盘前,来回踱步。 各种坏消息如同雪片般飞来。 “报告!第16联队失联!鹰嘴崖方向发现大规模交火迹象!”“报告!朝阳正面发现八路军坦克部队!攻势……攻势极为猛烈!守军请求战术指导!”“报告!赤峰外围发现八路军小股部队袭扰!番号不明,意图不明!”“报告!锦州告急!八路军主力坦克集群正高速向锦州突进!请求立刻增援!” 所有的情报都指向了一个结论:八路军的主力,那个拥有可怕装甲力量的“铁流”,目标就是锦州! 而东路那个所谓的“失联”,在石原莞尔看来不过是八路军惯用的袭扰战术而已。一个联队的皇军,怎么可能会打不过一群土匪? “命令!”石原莞尔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一拳砸在沙盘上,震得那些模型都跳了起来。 “命令!第1师团、第8师团,立刻放弃对赤峰、朝阳的支援!全速向锦州靠拢!” “命令!航空兵团,所有轰炸机、战斗机全部起飞!目标锦州城外!给我把那些该死的八路军坦克全部炸成废铁!” “张合……你终于露出了你的獠牙!”石原莞尔看着沙盘上那代表着锦州的红点,脸上露出了一种嗜血的狞笑。 “你以为你的坦克很快吗?”“你以为锦州是那么好打的吗?” “我就在锦州为你准备了一场……钢铁的盛宴!” 他已经将关东军在整个南满地区所有能调动的机动兵力,都压向了锦州。 他要在这里和张合的“铁流”,进行一场决定性的……装甲大决战!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看似果断的决策,正好完美地落入了张合那早已布好的……圈套之中。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周卫国那虚张声势的“佯攻”给死死地吸引了过去。 而他那真正致命的“南大门”的“大动脉”——沟帮子,此刻却几乎不设防! 夜幕再次降临。 楚云飞的东路军,在经过了短暂的休整和急行军后,已经悄无声息地抵达了沟帮子外围。 沟帮子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但它却是北宁铁路(北平至沈阳)和沟海铁路(沟帮子至海城)的交汇点。是连接关内与关外、辽西与辽南的……咽喉! 驻守在这里的,只有一个营级的日军铁道守备队,和一个团的伪满洲国军。 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南面那打得“热火朝天”的锦州战场。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一支装备了重型突击炮和各种“黑科技”武器的“魔鬼”部队, 会从他们认为最安全的侧后方,如天兵天将般杀到! 凌晨一点。 “呜——” 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被风声掩盖的引擎轰鸣声,从高空中传来。 凌峰驾驶着“海东青一号”,如同一个最高明的夜行刺客,利用云层的掩护,对沟帮子镇进行了最后的抵近侦察。 “鹰眼”通过红外望远镜(兵工厂的最新“黑科技”,利用伊藤的光学知识和缴获的德军夜视设备零件拼凑出来的简易版),将地面上日伪军的每一个火力点、每一个兵营、甚至是那个亮着灯的日军守备队指挥部的位置,都清晰地标注在了电子地图上。 “目标确认。敌军防御松懈。重复,敌军防御松懈。”凌峰的声音冷静地传入了楚云飞的耳机。 “收到。”楚云飞看了一眼手表,“按计划,开始‘清场’。” “明白。” 凌峰轻轻推动节流阀。“海东青”如同没有声音的黑色闪电,从数千米的高空开始了俯冲。 他的目标是镇子中心那个还在吞吐着黑烟的小火车站。那里停着一列刚刚从奉天开来的军用列车。车上装满了弹药和补给,正准备运往锦州前线。 这也是楚云飞必须速战速决的原因之一。 “嗖!嗖!” 两枚空射型“龙牙”脱离了机翼挂架,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两支复仇的标枪,精准地扎进了那列军火列车的中部车厢。 “轰——隆——!!!” 地动山摇! 比鹰嘴崖更加恐怖的殉爆发生了! 整个沟帮子火车站,在瞬间就被一团巨大的蘑菇云所吞噬! 爆炸的冲击波,如同十二级的飓风,将周围几百米内的所有房屋都夷为平地! 无数还在睡梦中的日伪军士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被汽化。 这就是来自天空的……第一声问候。 紧接着。 地面上。 “开炮!!!” 楚云飞拔出了他的佩刀。 二十四门“野牛”的120毫米巨炮,早已在“幽灵”狙击手的指引下,瞄准了那些在航空照片上被重点标注的……日伪军核心工事和兵营。 “轰!轰!轰!轰!轰!” 如同冰雹般的死亡齐射开始了。 炮弹如同长了眼睛,精准地覆盖了每一个目标。 日军那个小小的守备队指挥部,在第一轮齐射中就直接被掀掉了屋顶。里面的守备队长和他的参谋们,瞬间变成了肉泥。 伪满军的营房,更是如同纸糊的灯笼,在炮火中被轻易地点燃,撕碎。 仅仅三轮炮火急袭。 整个沟帮子镇的有生力量和防御体系,就被摧毁了百分之七十以上。 这就是“信息差”+“火力优势”=“降维打击”。 “‘凤凰’!突击!” 楚云飞没有给残余的敌人任何反应的机会。 一千二百名“凤凰”的战士,如同黑色的潮水,从三个方向同时涌入了这座已经陷入火海 和混乱的小镇。 “哒哒哒哒!”“轰!” 他们以“三三制”的战斗小组,互相掩护,逐屋逐街地进行着高效的清剿。 MG34负责封锁路口。MP40负责近距离突击。“龙牙”负责定点拔除残余的火力点。“幽灵”狙击手则像高高在上的死神,收割着每一个敢于冒头的敌人军官。 战斗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有条不紊的……“武装清扫”。 那些残余的日伪军士兵,早已被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天火”与“地火”吓破了胆。他们根本无法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许多人甚至直接扔掉了武器,跪在地上哭喊着投降。 …… 第912章 血战沟帮子2 凌晨四点。 距离战斗打响仅仅过去一个小时。 沟帮子这座连接关内外的咽喉要道宣告易主。 楚云飞站在那还在冒着黑烟的火车站台上,看着眼前这片象征着胜利的废墟,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他知道,打下沟帮子,只是“北极星”计划的第一步。 接下来,他们将要面对的,是石原莞尔和整个关东军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疯狂反扑。 “命令!”楚云飞对着步话机下达了新的指令。 “工兵营!立刻修复铁路!炸毁的我们自己修!” “‘野牛’营!以火车站为中心,构筑环形防御阵地!把你们的炮口对准北方!” “‘凤凰’各营!肃清残敌,收拢俘虏,清点战利品!” “凌峰!”他抬头望向天空,“你的‘海东青’!不要停!继续向北侦察!我要知道石原莞尔的第一波反击部队离我们还有多远!” “是!”步话机里传来了凌峰自信的声音。 一场围绕着沟帮子这座小小的交通枢纽的、更加残酷的攻防战,即将拉开序幕。 而此刻,在锦州城下。 周卫国也接到了楚云飞发来的那简短的捷报。 “沟帮子,已拿下。” “哈哈哈!好!好!!”周卫国兴奋地一拍大腿,“楚云飞这小子,干得真他娘的漂亮!” “传我命令!”他抓起了步话机,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告诉兄弟们!‘演习’结束了!” “所有人!给老子收拾家伙!准备……” “……回家!!” 他的“佯攻”任务已经圆满完成。接下来,就该轮到石原莞尔头疼了。 新京,关东军总司令部。 凌晨五点,天色尚未破晓,但司令部内却已是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如同火山爆发的前夜。 石原莞尔这位曾经构想出“满洲国”蓝图、被誉为“帝国大脑”的战略家,此刻正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在巨大的作战沙盘前,来回踱步。他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刚刚插上代表“失陷”的黑色小旗的位置——沟帮子。 “八嘎!八嘎呀路!!”他猛地停下脚步,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沙盘边缘,震得那些代表着帝国精锐师团的模型都跳了起来。 “饭冢君……玉碎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旁边脸色同样惨白的作战参谋长,“一个满编的步兵联队!在帝国经营了十几年的‘王道乐土’腹地!竟然被一群从山沟里钻出来的土八路给全歼了?!” “哈……哈伊!”参谋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颤抖,“根据……根据航空侦察部队冒死传回的最后影像……鹰嘴崖……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第16联队的旗帜……也……” 他不敢再说下去。 石原莞尔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知道,他又一次犯了和冈村宁次一样 的错误。他低估了张合。他更低估了那支如同鬼魅一般,创造了“白狼山奇迹”的“凤凰”部队。 “张合……张合……”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他不仅偷袭了我的‘心脏’(白狼山)。现在他还要斩断我的‘大动脉’(北宁铁路)!” “他是想把我关东军在整个辽西、热河的数十万大军,都变成瓮中之鳖!” “传我命令!”石原莞尔猛地睁开眼睛,声音嘶哑,却充满了,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风神’计划,提前启动!” “命令!驻扎在奉天(沈阳)的第9师团(‘金泽师团’)、第12师团(‘久留米师团’)!立刻放弃所有对苏、对蒙警戒任务!全速南下!目标——沟帮子!” “命令!驻扎在新京(长春)的第一战车师团(‘拓’部队)!立刻集结!通过铁路,以最快速度向沟帮子增援!” “命令!航空兵团,所有战斗机、轰炸机全部转场至锦州机场!我要你们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对沟帮子地区进行毁灭性的……轰炸!” “我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石原莞尔用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沟帮子的位置上。 “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 “必须夺回沟帮子!必须将那支该死的‘凤凰’部队给我碎尸万段!!” 关东军这台号称“皇军之花”的庞大战争机器,因为沟帮子的失陷,而被彻底引爆了。石原莞尔已经赌上了他所有的主力。他要在沟帮子这个小小的咽喉之地,和张合进行一场决定整个东北亚战局的……生死对决! …… 沟帮子,火车站,临时指挥部。 气氛同样凝重如铁。 楚云飞正对着刚刚铺展开的简易沙盘,进行着紧张的部署。 凌峰的“海东青”中队,如同不知疲倦的鹰隼,不断地将从北方传来的最新敌人动态报告回来。 “报告!发现日军至少两个步兵师团!正沿北宁铁路高速南下!先头部队距离我们已不足一百公里!”“报告!发现日军大量坦克集群!正通过铁路向锦州方向集结!规模空前!”“报告!锦州机场发现日军轰炸机至少五十架以上!战斗机超过一百架!正在进行起飞准备!” 每一个情报都像一块巨石,压在在场每一个“凤凰”指挥官的心头。 两个甲种师团!一个战车师团!还有几乎整个关东军航空兵团的主力! 石原莞尔这一次是真的发疯了。他这是要用泰山压顶之势,把他们这支孤军深入的“凤凰”,彻底碾碎在沟帮子! “旅长……”一名年轻的营长声音有些干涩,“我们……我们是不是先撤?” “撤?”楚云飞抬起头,他的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我们的身后,是刚刚打通的铁路。是正在源源不断运来的根据 地的物资。是我们‘北极星’计划建立‘北方桥头堡’的根基。” “我们一旦撤了。”“我们之前所有的胜利,所有的牺牲,都将化为乌有。”“石原莞尔会长驱直入,踏平热河,兵临长城!”“张旅长在太原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他环视着自己的部下们。那些跟随他从“白狼山”到“鹰嘴崖”,一路血战过来的铁血精锐。 “‘凤凰’是什么?”他缓缓地问道。 “是浴火重生的鸟!”“是向死而生的……勇士!” “石原莞尔想用人海淹死我们?”“那我们就在这里筑起一道钢铁的堤坝!” “他想用飞机炸平我们?”“那我们就在废墟之上战斗!” “他想用坦克碾碎我们?”“那我们就用我们的‘龙牙’!用我们的‘野牛’!用我们的血肉之躯!” 楚云飞拔出了他的指挥刀,指向北方那黑沉沉的天际。 “……告诉他们!” “这里是华夏的土地!”“这里是‘凤凰’选择的……战场!” “想要过去?” “除非从我们每一个人的……尸体上踏过去!!” “是!!!”山洞里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如同钢铁撞击般的怒吼。 恐惧,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的战意所驱散。 “命令!”楚云飞开始下达他军旅生涯中最艰难,也最关键的……防御部署。 “工兵营!给我把所有能找到的铁轨、枕木、石头……都用上!在镇子北面,给我构筑三道反坦克壕!能挖多深挖多深!能埋多少炸药埋多少炸药!” “‘野牛’营!所有的‘玄武’突击炮!放弃机动!全部给我推进预设的半永固工事里!你们就是我们防线的……‘定海神针’!你们的炮口就是敌人的……‘死亡禁区’!” “‘凤凰’各营!所有的MG34、MP40、‘龙牙’小组!给我像钉子一样钉在你们的阵地上!利用废墟打巷战!利用地道打伏击!” “‘幽灵’!你们是我们的‘千里眼’,也是我们的‘夺命箭’!给我盯死敌人的指挥官!盯死他们的炮兵观察员!盯死他们每一个有价值的目标!” “凌峰!”他最后接通了空中的频道,“你的‘海东青’!接下来将面临数十倍于己的敌人!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活下去!” “用你最擅长的方式去骚扰他们,去迷惑他们!去为地面的兄弟们争取哪怕多一秒钟的……时间!” “明白!”凌峰的声音斩钉截铁。 一场实力悬殊到了极点的阵地防御战,在沟帮子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即将上演。 楚云飞和他麾下那一千二百名“凤凰”浴火的勇士。将在这里,用他们的血肉和钢铁,去对抗关东军那排山倒海的……怒火。 黎明终于降临。 然而,带来的不是希望的曙光。而是遮天 蔽日的……死亡阴影。 “呜——呜——呜——” 凄厉的空袭警报声,划破了沟帮子上空那短暂的宁静。 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点。 如同,一群迁徙的蝗虫。 那是关东军航空兵团的……轰炸机群! 超过五十架九七式重型轰炸机,在上百架九七式战斗机的护航下,排着令人绝望的密集编队,呼啸而来。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将沟帮子这座刚刚被独立旅占领的小镇,从地图上彻底抹去! “防空炮火!准备!”楚云飞在设在地下掩体里的指挥部里冷静地下令。 虽然独立旅缴获和自产了不少高射炮。但面对如此规模的轰炸机群,他们的防空火力无异于杯水车薪。 真正的希望在天空。 “‘海东青’!出击!” 六架涂着“太行”标志的“海东青一型”战斗机,如同六支离弦的利箭,从后方一个隐蔽的野战机场腾空而起。 他们的队长凌峰,驾驶着那架经过无数次改装和强化的P-51“野马”,一马当先。 “兄弟们!”凌峰在无线电里喊道,“今天就是检验我们这几个月训练成果的时候!” “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去和他们的战斗机硬拼!我们的目标是那些笨重的轰炸机!” “打‘打了就跑’的‘BZ’战术!用我们的速度和高度优势!去撕开他们的编队!能打下来一架是一架!能干扰他们一秒是一秒!” “明白!”六名由凌峰亲手带出来的“滑翔机班”的学员(现在已经是合格的战斗机飞行员),齐声应答。 七架代表着根据地全部空中力量的战鹰,义无反顾地迎向了那如同乌云压顶般的庞大机群。 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的……悲壮的空战。 七,对,一百五十。 “发现敌机!七架!重复,七架!”日军的护航战斗机编队,很快就发现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挑战者”。 带队的依然是那个在太原上空侥幸逃脱的中村俊雄大尉。 “呦西!是上次那架银白色的魔鬼(P-51)!还有几架没见过的型号(海东青)!”中村的眼中闪过复仇的火焰,“第一、第二中队!缠住他们!第三、第四中队!保护轰炸机!!” “哈伊!” 数十架日军战斗机,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立刻脱离了编队,向着凌峰的小队扑了过来。 “散开!执行‘蜂鸟’战术!”凌峰冷静地下令。 七架战机瞬间化整为零,如同七只灵巧的蜂鸟,利用云层和阳光,开始与数十倍于己的敌人进行周旋。 凌峰再次展现出了他那王牌飞行员的恐怖实力。 他驾驶着“野马”,如同一个孤独的空中骑士,在枪林弹雨中穿梭。 每一次精准的点射。每一次惊险的规避。每一次利用性能优势进行的高速“BZ”攻击。 都让那些试图围攻他的日军飞行员付出惨重的代价。 “轰!”一架九七式,在追击中被他一个漂亮的反转“反杀”!“轰!”另一架试图偷袭的日机,被他用机翼硬生生“别”断了翅膀! 而在他的掩护下。那六架性能相对落后的“海东青”,则像六把锋利的匕首,一次又一次地穿透日军战斗机的拦截网,扑向那些行动迟缓的轰炸机。 “哒哒哒哒!”“轰!” 他们虽然无法像凌峰那样高效地击落敌机。但他们每一次成功的突袭,都能迫使日军的轰炸机偏离航线,或者提前扔掉炸弹。 天空变成了一个巨大而混乱的战场。 第913章 血战沟帮子3 曳光弹如同流星,纵横交错。爆炸的火球如同死亡的烟花,不断绽放。 这场注定载入根据地空战史册的“七勇士战蝗群”的空战,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 天空中只剩下了凌峰那架伤痕累累的“野马”。 他的六架“海东青”全部壮烈牺牲。六名年轻的飞行员,用他们年轻的生命,实践了他们在开学典礼上许下的誓言——“鹰击长空,血洒太行!”。 但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他们以六架简陋的国产战机,换掉了日军十二架战斗机和五架轰炸机!更成功地打乱了日军整个轰炸编队的节奏,迫使他们将大部分的炸弹都扔在了沟帮子外围的无人区。 为地面的防御争取到了最宝贵的……二十分钟! “***的……”凌峰看着座舱玻璃上那一个个弹孔,和仪表盘上那不断闪烁的警告灯。他的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泪水。 “兄弟们……走好……” 他拉起操纵杆,最后看了一眼下方那片如同炼狱般的战场。然后拖着滚滚的黑烟,向着太行山的方向艰难地返航。 他完成了他的任务。接下来,就该看地面的了。 沟帮子这座原本在地图上毫不起眼的小镇,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已经变成了整个东北亚战场,乃至世界军事舞台上最受瞩目的焦点。 黎明的曙光,艰难地穿透弥漫的硝烟和粉尘,映照出一片如同地狱般的景象。火车站区域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还在冒着黑烟的弹坑。镇内残垣断壁,烈火熊熊。空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血腥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楚云飞站在一座被削掉了半个顶的教堂钟楼残骸上,用沾满灰尘的望远镜观察着北方。他的军装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渍,但眼神却如同西伯利亚的寒冰,冷静,锐利。 空战的硝烟尚未散尽。七架战鹰,最终只有凌峰一人,驾驶着那架被打得如同筛子一般的“野马”,勉强迫降在了后方临时抢修出来的土跑道上。六名年轻的“海东青”飞行员,连同他们刚刚翱翔蓝天的座驾,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异乡的天空。 这是代价。是“腾飞”必须付出的,血的代价。 但他们用自己的牺牲,为地面部队争取到了最宝贵的……黎明。 “来了。”楚云飞低声说道。 望远镜的视野尽头,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移动的黑色钢铁堤坝。 马达的轰鸣声,如同低沉的雷鸣,由远及近,越来越响,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履带碾过土地,卷起了遮天蔽日的烟尘。 关东军的“铁拳”——第一战车师团,到了! 上百辆九七式中型坦克,数十辆更新型的、装备了长身管47毫米炮的一式中型坦克,以及数百辆装甲车、自行火炮和摩托化步兵,组成了一个庞大的、令人窒息的钢铁突击集 群。 他们就像一股无可阻挡的黑色洪流,以标准的楔形突击队形,沿着铁路两侧,向着还在燃烧的沟帮子镇碾压而来。 “命令!”楚云飞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清晰地传达到了每一个阵地,“所有‘野牛’单位!进入一级战斗准备!目标,敌军坦克集群!自由开火!” …… 沟帮子镇北,第一道反坦克壕后方。 二十四台“玄武”重型突击炮,早已如同史前的巨兽,潜伏在了那些经过精心伪装的、半永固工事之中。 它们低矮的车身,几乎与大地融为一体。那门令人望而生畏的120毫米巨炮,则被厚厚的伪装网覆盖着,如同蛰伏的毒蛇。 炮膛内早已装填好了兵工厂最新研制出来的、专门针对日军坦克的……“钨芯穿甲弹”。 “距离两千米!”一名“野牛”的车长,通过潜望镜,死死地锁定着冲在最前面的一辆日军一式中型坦克,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目标,敌军领队坦克!正前方!” “校正……完毕!”炮手转动着方向机,冰冷的十字线套住了那个移动的钢铁目标。 “开炮!!!” “轰——!!!” 二十四门120毫米巨炮,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大地猛烈地颤抖了一下。炮口喷吐出的巨大火焰和冲击波,甚至将工事前方的伪装网都掀飞了起来。 二十四发沉重的钨芯穿甲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二十四支复仇的标枪,划破了两千米的距离,狠狠地扎向了那还在高速冲锋的日军坦克集群! 关东军第一战车师团的师团长,中田山朗中将,正坐在他的指挥坦克里,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 他对这次进攻充满了信心。 在他看来,所谓的“土八路”,不过是一群连反坦克炮都没有的乌合之众。他的“皇军之花”,将如同碾碎蝼蚁一般,轻易地夺回沟帮子。 然而,下一秒。 他望远镜的视野里,突然绽放出了二十几朵耀眼的……死亡之花! “轰!轰!轰!”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辆九七式和一式中型坦克,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动能直接命中! 钨芯穿甲弹,轻松地撕碎了它们那在120毫米巨炮面前,如同纸片般脆弱的正面装甲。 爆炸! 剧烈的爆炸! 坦克如同被铁锤砸中的罐头,瞬间解体!炮塔被巨大的力量掀上了半空,旋转着落下。车体则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废铁! 仅仅一轮齐射! 关东军第一战车师团最精锐的先头部队,就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 “纳……纳尼?!”中田山朗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从狂妄的幻想中惊醒。 “敌……敌人有重炮?!是要塞炮吗?!”他惊恐地嘶吼起来。 他无法理解。什么样的火炮,能在两千米外,一炮就摧毁 帝国最新式的中型坦克?! “快!快!还击!压制!!”他疯狂地下令。 残余的日军坦克,慌乱地停了下来,开始用它们的47毫米和57毫米坦克炮,向着“野牛”的阵地进行还击。 然而,它们的炮弹打在“野牛”那厚达100毫米等效的楔形前装甲上,除了溅起一串串耀眼的火花,和留下一个个浅浅的凹坑之外,根本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而“野牛”的第二轮齐射,又到了! “轰——!!!” 又是一轮精准的死亡点名! 又有十几辆日军坦克化为了燃烧的残骸。 关东军引以为傲的“钢铁洪流”,在沟帮子镇北这片不起眼的阵地前,第一次尝到了“被碾压”的……滋味。 中田山朗彻底被打懵了。他终于意识到。他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土八路”。而是,一支拥有着比他们更强大火炮,更坚固装甲的……“怪物”! “撤……撤退!!”他惊恐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然而,想来容易。想走,却难了。 “命令!”楚云飞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野牛’!延伸炮火!目标,敌军后续的装甲车和步兵!” “‘凤凰’!‘龙牙’小组!准备出击!” “关东军不是喜欢‘万岁冲锋’吗?”“今天就让他们尝尝被‘钢铁’冲锋的……滋味!” “野牛”突击炮的120毫米巨炮,开始向日军坦克集群的后方延伸。高爆榴弹如同死神的镰刀,在那些跟随坦克冲锋的装甲车和卡车中间,掀起了一阵阵腥风血雨。 关东军第一战车师团的进攻队形彻底乱了。 前面的坦克想退。后面的步兵和车辆想冲。互相拥挤,堵塞,变成了一锅混乱的粥。 而就在这时。 “嗖!嗖!嗖!嗖!” 阵地两侧的废墟和弹坑里,突然窜出了数百个矫健的身影! 是“凤凰”的“猎杀小组”! 他们三人一组,互相掩护,如同最迅捷的猎豹,利用地形和烟尘,快速地接近着那些已经陷入混乱和恐慌的日军坦克! “龙牙!!” 伴随着一声声低沉的怒吼。一枚枚“龙牙”火箭弹,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拖着尾焰,呼啸而出! 它们的目标不再是坦克那最坚固的正面装甲。而是它们最薄弱的……侧面!后面!顶部!履带! “轰!”一辆正在试图掉头的九七式坦克,侧面被两枚“龙牙”同时命中!空心装药的金属射流,瞬间烧穿了它那薄薄的侧甲,引爆了里面的弹药! “轰隆!”坦克如同一个被点燃的鞭炮,炸成了漫天飞舞的零件! “轰!”另一辆一式中型坦克,顶部被一枚从二楼窗户里射出的“龙牙”精准命中!炮塔直接被掀飞! “磁性雷!上!!” 更有一些胆大包天的“凤凰”队员,如同电影里的兰博。他们抱着捆绑在一 起的集束手榴弹和磁性反坦克雷,从战壕里一跃而出! 他们如同鬼魅般在硝烟中穿梭,躲避着日军步兵的扫射。然后以一种近乎自杀式的勇气,将致命的“礼物”狠狠地拍在了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坦克身上! “轰!”“轰!”“轰!” 爆炸声此起彼伏! 战场彻底变成了一个屠宰钢铁巨兽的……修罗场! 日军的坦克兵们疯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步兵!他们手中的机枪,根本无法阻止那些如同跗骨之蛆般贴上来的“死神”! 他们引以为傲的装甲,在那种近距离爆炸的“开罐器”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撤退!撤退!快撤!!”中田山朗在他的指挥坦克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钢铁之花”,被一片片地摧残,凋零。他的心在滴血,声音因为恐惧而彻底变形。 残余的几十辆日军坦克,再也顾不上什么队形,什么荣誉。它们如同受惊的野兽,掉转车头,不顾一切地向着来时的路仓皇逃窜。 把那些还在后面苦苦挣扎的步兵和装甲车,彻底抛弃在了这片死亡的土地上。 …… “想跑?”楚云飞在指挥部里,看着沙盘上那正在溃退的日军坦克图标,脸上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凌峰!”他拿起了步话机。 “到!”刚刚在后方机场补充完弹药和燃料的凌峰,立刻回应。虽然失去了六位袍泽。但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颓废。只有更加冰冷的……杀意。 “你的‘野马’!还能飞吗?” “报告!‘太行’之心,永不停歇!” “好!”楚云飞下达了最后的指令,“看到那些正在逃跑的铁皮罐头了吗?” “送它们一程!” “用你的‘龙牙’!!” “是!!!” 银白色的“野马”再次呼啸着冲上了布满硝烟的天空。 它如同,一头翱翔九天的复仇之鹰。机翼下挂载的不再是炸弹。而是四枚专门为它改装的、威力更大,精度更高的……空射型“龙牙”火箭弹! 它追上了那些正在狼狈逃窜的日军坦克。 它降低了高度。 它用一种近乎羞辱的姿态。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 “嗖!”“轰!” 一辆正在疯狂逃命的九七式,顶部被精准命中!炸成了一团火球! “嗖!”“轰!” 另一辆试图躲进树林里的一式中型坦克,也没能逃脱厄运! 凌峰用他那神乎其技的飞行技巧和无与伦比的射击精度。将这片刚刚经历了地面屠杀的战场,变成了一个更加绝望的……空中猎场! 最终,关东军第一战车师团,这个号称“远东第一”的钢铁巨兽。只有不到二十辆坦克,侥幸逃回了锦州的安全区。 师团长中田山朗,因为撤退及时,保住了一条命。但他,也因此成为了整个关东军历史上最大的……耻辱。 …… 沟帮子北线的 坦克威胁被彻底解除。 但战斗还没有结束。 石原莞尔那两个精锐的步兵师团,第9师团和第12师团,已经如同两股汹涌的红色潮水,从东西两个方向包抄了过来。 他们的人数是“凤凰”的二十倍以上!他们的炮火也远比那个被打残的战车师团,要猛烈得多! 真正的硬仗,现在才刚刚开始! 楚云飞站在那被炸成废墟的指挥部顶上,看着地平线上那如同蚂蚁搬家一般,密密麻麻的日军步兵。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 只有一种如同磐石般的……坚毅。 “命令!”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野牛’!上‘蜂巢’弹!”(一种兵工厂最新研制的,类似于霰弹的大口径人员杀伤弹) “‘凤凰’!准备……巷战!!” “让小鬼子也尝尝我们为他们准备的……” “……‘混凝土’地狱!!” 第914章 血战沟帮子4 沟帮子这座原本宁静的小镇,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腥的磨坊。 关东军的第9和第12师团,不愧是日军中的甲种精锐。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和混乱之后,他们很快就调整了战术。 他们放弃了对“野牛”阵地的徒劳冲击,转而利用其庞大的人数优势,如同潮水一般,从各个方向涌入了沟帮子镇的废墟之中。 他们要用最原始、也最残酷的方式——巷战,来夺回这个战略要地。 “杀给给!!!” 伴随着凄厉的、如同野兽般的嚎叫,成百上千的日军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如同疯了一般,冲向了那些由残垣断壁构成的、简陋的防御工事。 “开火!” “哒哒哒哒哒!!!” MG34通用机枪,在各个关键的路口和制高点,喷吐着死亡的火舌。密集的弹雨,如同镰刀一般,成片地收割着冲锋的日军。 “轰!轰!” MP40冲锋枪和手榴弹,在狭窄的街道和房屋内,爆发出惊人的威力。每一次短促而激烈的交火,都伴随着血肉横飞和凄厉的惨叫。 “龙牙!!” “凤凰”的火箭筒手们,此刻却成了战场上的“多面手”。他们不再仅仅是坦克的克星。他们手中的“龙牙”,换装了高爆弹头后,对于那些隐藏在房屋、地窖里的日军机枪火力点和掷弹筒阵地,同样具有毁灭性的杀伤力。 “砰!” “幽灵”狙击手们,则像真正的幽灵,游走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他们手中的“死神一号”,每一次响起,都必然会带走一个日军的军官、旗手、或者通讯兵。 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黄昏。 沟帮子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反复易手。每一堵残墙,每一片瓦砾,都浸透了双方士兵的鲜血。 日军依靠着人数优势,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凤凰”的防线。而“凤凰”的战士们,则依托着有利地形,和远超对手的单兵火力和战术素养,如同礁石一般,顽强地将这股血色的潮水,一次又一次地拍碎。 “野牛”突击炮营,更是发挥出了定海神针的作用。它们虽然无法在狭窄的巷战中发挥机动优势,但它们那120毫米的巨炮,换装了“蜂巢”人员杀伤弹后,每一次怒吼,都能将前方扇形区域内所有暴露的日军步兵撕成碎片。成为了日军步兵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关东军的第一次大规模步兵冲击,终于暂时停止了。 阵地上留下了至少三千具日军的尸体。而“凤凰”也付出了近两百人伤亡的代价。弹药更是消耗了近一半。 楚云飞站在一片狼藉的阵地上,看着战士们默默地收集着牺牲战友的遗体,默默地加固着工事,默默地往弹匣里压着子弹。 他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 揪住。 他知道,这仅仅是第一天。石原莞尔的主力,还在源源不断地开来。明天,后天……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残酷,更加血腥的……消耗战。 “凤凰”虽然是精锐。但他们毕竟只有一千多人。而敌人却有数万! “旅长……”通讯兵递上了一份刚刚接收到的电报。是张合发来的。 电报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周卫国已回撤。正沿铁路向你靠拢。预计二十四小时后抵达。” “援军……”楚云飞看着这四个字,一直紧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 但是,随即,他的眉头又紧紧地锁了起来。 二十四小时…… 他们,能顶住这最漫长,也最残酷的……二十四小时吗? …… 新京,关东军司令部。 石原莞尔同样一夜未眠。 他也在等待着前线的战报。 当得知第一天的进攻,竟然损失了超过一个联队的兵力,却连沟帮子的外围阵地都没有完全拿下时。 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八嘎!一群废物!”他愤怒地咆哮着,“两个甲种师团!打区区一千多土八路!竟然打成了这个样子?!” “司令官阁下……”参谋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敌人的火力太猛了……他们的单兵自动武器(MP40),还有那种威力巨大的单兵火箭筒(龙牙),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还有,他们那种会喷洒钢珠的巨型火炮(野牛+蜂巢弹)……简直就是步兵的噩梦……” “借口!都是借口!”石原莞尔根本听不进去,“帝国的勇士是无敌的!意志!是意志决定一切!” “命令!”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明天!给我投入所有的预备队!” “命令,航空兵团!给我用燃烧弹!把整个沟帮子给我烧成一片白地!” “我不相信!血肉之躯,能抵挡住钢铁和火焰!” 然而,就在这时。另一份更加令他心惊胆战的情报被送了进来。 “报告!司令官阁下!锦州方向……八路军主力开始……后撤了!” “后撤了?!”石原莞尔一愣。 “哈伊!他们撤得非常快!看方向,是沿着北宁铁路……向沟帮子去了!” “不好!”石原莞尔的脑子“嗡”的一下。他终于明白了。 张合这个狡猾的狐狸!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打锦州!那只是一个更大的……诱饵! 他真正的目的,是,用楚云飞的“凤凰”,死死地钉在沟帮子这个咽喉!然后把他石原莞尔所有的主力部队,都吸引到这个狭小的战场! 再用他那已经“回撤”的中路主力(周卫国),从背后…… ……给他来一个中心开花的……反包围!! 张合,他竟然想在沟帮子这个小地方,一口吞掉他关东军两个精锐师团!! “疯子……真是个疯子…… ”石原莞尔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发现自己又一次掉进了张合那层层嵌套的……战略陷阱之中。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立刻下令撤退。放弃沟帮子。承认这次“风神”行动的彻底失败。从此龟缩回满洲腹地。 要么…… 赌! 赌他的两个师团,能在张合的中路主力赶到之前。不惜一切代价,攻下沟帮子!消灭楚云飞!然后再回过头来,和张合的中路主力进行一场真正的……主力决战! 石原莞尔闭上了眼睛。他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命令……”他的声音嘶哑,如同来自地狱。 “……按原计划进攻!” “玉碎,沟帮子!!!” 他选择了赌!他要用整个关东军的荣耀,和数万名士兵的生命,来赌这最后一次! 沟帮子,这座在地图上原本只配拥有一个小点的铁路枢纽小镇,此刻却成为了整个东北亚战场上吸引了最多目光的风暴中心。黎明的第一缕微光艰难地刺破硝烟与尘埃混合的、令人窒息的灰色天幕,照亮的不是一个沉睡的小镇,而是一个刚刚经历了烈火洗礼、正在痛苦呻吟的巨大伤口。 火车站方向,巨大的爆炸坑还在冒着缕缕黑烟,扭曲的铁轨如同被揉断的麻花,指向天空。镇内,原本还算整齐的街道早已被炮火犁成了一片瓦砾场,房屋的残骸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刺鼻的血腥以及尸体烧焦的恶臭。 楚云飞如同雕塑般,屹立在一座被炸掉了尖顶的教堂钟楼废墟上。他手中的望远镜镜片上,沾染着点点灰尘和不知是谁的血迹。他的军装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脸上也布满了硝烟熏燎的痕迹,唯独那双眼睛,在晨光熹微中,闪烁着如同西伯利亚冰原般冷静而锐利的光芒。 空战的悲壮回响似乎还未散去。七只“太行之鹰”迎战上百敌机,最终只有凌峰驾驶着千疮百孔的“野马”挣扎着返航。六位年轻的飞行员,用他们短暂却绚烂的生命,为地面争取到了宝贵的黎明。这代价沉重,却也点燃了每一个地面战士心中更炽烈的火焰。 “报告旅长!”通讯兵嘶哑的声音在楚云飞耳边响起,“北线观察哨报告!日军步兵主力已进入我方炮火射程!目测……至少两个联队以上!后续部队还在源源不断开来!” “终于来了吗……”楚云飞喃喃自语,放下了望远镜。 视野的尽头,那黑压压的、如同蚁群般蠕动的,正是关东军第9师团和第12师团的先头部队。石原莞尔这个被逼到绝境的赌徒,已经将他最后的筹码全部推上了赌桌。他要用人海,用钢铁,用火焰,将沟帮子连同楚云飞和他的“凤凰”彻底碾碎! “命令!”楚云飞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遍了小镇的每一个 角落,冰冷,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 “‘野牛’营!目标,敌步兵冲击队列!‘蜂巢’弹,三轮急速射!给我先给他们洗个澡!” “‘凤凰’各单位!检查武器弹药!进入最后防御阵地!” “‘幽灵’!自由猎杀!优先照顾敌军炮兵观察员、机枪手和所有带指挥刀的!” “告诉所有弟兄们!”楚云飞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透过高音喇叭,响彻了整个血与火的战场。 “援军正在路上!周副旅长正带着‘老虎团’和‘铁流’向我们靠拢!” “我们,只需要再守住……” “……二十四小时!!” …… “轰——!!!” 二十四门“玄武”突击炮的120毫米巨炮,再次发出了怒吼! 但这一次,它们喷吐出的不再是穿甲弹。 而是兵工厂专门为巷战研制的、装填了数千枚钢珠和预制破片的……“蜂巢”人员杀伤弹! 如同二十四把巨大的、指向天空的霰弹枪! 炮弹在日军步兵冲击队列的上空凌空爆炸! “轰!轰!轰!” 黑色的烟云中,数万枚炽热的钢珠和破片,如同死亡的冰雹,以一个巨大的扇形覆盖而下!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了原野! 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关东军士兵,如同被无形的巨镰扫过。他们的身体被密集的钢珠打得千疮百孔,如同破烂的麻袋,成片地倒了下去! 血肉横飞!断肢遍地! 仅仅三轮齐射! 关东军的第一次集团冲锋,就在距离沟帮子镇还有五百米的地方,被硬生生地遏制住了! 残余的日军士兵被这从未见过的、如同地狱般的武器吓破了胆。他们如同受惊的兔子,怪叫着扔掉了武器,掉头就跑! “八嘎呀路!!”后方负责督战的日军指挥官气得暴跳如雷,拔出指挥刀,砍倒了几个逃兵。 “不准退!冲锋!继续冲锋!!” “炮兵!炮兵在哪里?!给我压制!压制敌人的火炮!!” 日军的炮兵阵地终于开始了反击。数十门75毫米、105毫米的榴弹炮,开始向“野牛”的阵地倾泻着炮弹。 然而“野牛”早已不是移动的目标。它们深深地隐藏在半永固的工事里,只露出了那坚不可摧的正面装甲。 日军的炮弹落在周围,炸起漫天的泥土和碎石。但却很难对它们造成致命的威胁。 偶尔有几发炮弹侥幸直接命中。也只是在那厚重的楔形装甲上,留下几个白色的印记。 反倒是“幽灵”的狙击手们开始发威了。 “砰!”一名正在用望远镜观察弹着点的日军炮兵少佐,脑袋如同西瓜般爆开。 “砰!”另一处,一个正在用旗语指挥射击的日军旗语兵,应声而倒。 “砰!砰!” 如同死神的点名。日军的炮兵阵地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混乱。炮火的精准度和 密度都大打折扣。 …… “杀给给!!!” 在督战队的刺刀逼迫下。第二波更多的日军士兵,如同红了眼的野兽,踏着同伴的尸体,再次发起了冲锋! 这一次,他们学聪明了。他们不再密集冲锋。而是以小队为单位,分散队形,利用弹坑和废墟,交替掩护,试图靠近“凤凰”的阵地。 “距离三百米!手榴弹!准备!” “放!!” 阵地上的“凤凰”战士们冷静地等待着敌人进入最佳射程。然后将成捆的、加装了延迟引信的手榴弹,如同雨点般扔了出去! “轰!轰!轰!” 爆炸声在冲锋的日军队列中不断响起。 紧接着。 “哒哒哒哒!” MG34和MP40,再次发出了死神的咆哮! 交叉火力网如同无形的绞索,将试图靠近的日军士兵,一片片地绞杀在阵地之前。 鲜血染红了沟帮子镇外的每一寸土地。尸体堆积如山。 第915章 血战沟帮子5胜利 关东军的士兵,如同飞蛾扑火般,一批批地冲上来,又一批批地倒下去。他们的“武士道”精神,在“凤凰”那冰冷的、高效的、工业化的杀戮机器面前,显得是那样的苍白和可笑。 …… 战斗一直持续到中午。 日军已经连续发动了五次大规模的集团冲锋。每一次都被打退。每一次都留下遍地的尸体。 伤亡已经超过了五千人!这几乎相当于他们一个完整的步兵旅团! 而“凤凰”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近三百名战士牺牲或重伤。弹药消耗更是惊人。MG34的枪管打得通红。“龙牙”几乎消耗殆尽。“野牛”的炮弹也所剩无几。 楚云飞站在那摇摇欲坠的钟楼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他的身边只剩下了两名警卫员。其他的都已经牺牲,或者投入到了最激烈的巷战之中。 “报告……报告旅长……”步话机里传来一个营长嘶哑的声音,“三号阵地……失守了……我们……快顶不住了……” “命令!”楚云飞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放弃外围阵地!所有部队收缩!退守火车站核心区域!” “工兵!把所有的预埋炸药!都给老子引爆!” “轰隆隆——!!!” 随着楚云飞的命令。沟帮子镇外围那些已经被鲜血浸透的阵地,发生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巨大的气浪和冲天的烟尘,暂时阻断了日军追击的脚步。 “凤凰”的残余部队,利用这个短暂的间隙,如同退潮的海水,迅速地撤回到了以火车站废墟为核心的最后环形防御工事之中。 他们只剩下不到八百人了。他们的弹药也只够再支撑最多两个小时。 而距离周卫国承诺的援军抵达时间,还有…… ……漫长的十个小时! …… 新京,司令部。 “呦西!呦西!!”石原莞尔在听到前线终于“突破”了八路军外围阵地的消息后,兴奋地一拍桌子。 “我就知道!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抵挡住皇军的钢铁意志!” “命令!”他对着步话机咆哮道,“第9、第12师团!不要停!给我一鼓作气冲进去!把楚云飞和他那该死的‘凤凰’给我碾碎!!” “命令,航空兵团!目标沟帮子火车站!给我用燃烧弹!把那里变成一片火海!!”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凤凰”覆灭的哀嚎。 然而,他高兴得太早了。 他忽略了一个一直盘旋在战场上空的……“幽灵”。 凌峰并没有返航。 在将那六位牺牲战友的“遗言”(他们在最后时刻通过无线电发出的诀别),传回太原后。他驾驶着那架伤痕累累的“野马”,如同一个孤独的复仇天使,一直徘徊在沟帮子的高空。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 当他看到日军的轰炸机群再次如 同乌云般压过来时。当他看到地面上那小小的环形阵地里,楚云飞和他的兄弟们即将面临灭顶之灾时。 凌峰的眼中燃起了疯狂的火焰。 他知道自己的“野马”已经油料不多,弹药更是所剩无几。他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根本无法阻挡那庞大的机群。 但是…… 他可以为下面的兄弟们再争取一点点……时间! 他可以让那些该死的刽子手付出代价! “太行之心!燃烧吧!!” 凌峰将油门推到了极限!“野马”发出了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凄厉咆哮!它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义无反顾地迎向了那黑压压的轰炸机编队! “八嘎!又是那架魔鬼!!”中村俊雄也在护航编队里。当他再次看到那架熟悉得让他做噩梦的银色飞机时,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拦截他!不惜一切代价!拦截他!!”他疯狂地嘶吼着。 数十架日军战斗机,如同疯了一般,向凌峰扑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凌峰根本没有和他们进行任何纠缠。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架飞在轰炸机编队最前方、机身上涂着醒目的“指挥官”标志的……九七式重爆! “给我……下去吧!!!” 凌峰将仅剩的所有12.7毫米子弹,在一秒钟之内,全部倾泻了出去! “哒哒哒哒哒!!!” 六道炽热的火链,如同死神的鞭挞,狠狠地抽在了那架巨大的轰炸机身上! 油箱被炸爆!发动机冒出了滚滚的黑烟! 那架指挥轰炸机,如同,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秃鹫,惨叫着翻滚着,向着下方那正在冲锋的日军步兵队列…… ……一头栽了下去! “轰——隆——!!!” 巨大的火球在地面上腾空而起!爆炸的冲击波,将周围上百名正在冲锋的日军士兵瞬间掀飞! 指挥机被击落!轰炸编队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一些轰炸机慌乱地扔掉了炸弹。另一些则失去了目标,如同没头苍蝇般在空中乱转。 而就在这时。 凌峰也被数架反应过来的日军战斗机死死地咬住了尾巴。 机翼中弹!机身中弹!座舱盖被打得粉碎! 凌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下方那片还在顽强坚守的阵地。他仿佛看到了楚云飞那坚毅的眼神。他仿佛听到了战友们那不屈的呐喊。 “兄弟们……我尽力了……”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操纵杆猛地推向了一侧。 “野马”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拖着长长的黑烟,向着远处那正在集结的日军第二波攻击部队…… ……撞了下去! “轰——!!!” …… “凌峰!!!!” 楚云飞目睹了这悲壮的一幕。他的虎目瞬间赤红!他一把抓起身边警卫员的那支“死神一号”狙击步枪! 他推开了 所有人!他站在那摇摇欲坠的钟楼顶上!他将枪口对准了下方那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来的……日军! “***的!!!” 一声如同受伤猛虎般的咆哮响彻了整个战场! “老子跟你们……拼了!!!” “砰!!!” 楚云飞的咆哮,如同受伤的孤狼,在震耳欲聋的战场噪音中,竟也清晰地传出很远。那是一种积攒了太久太久的、从容面具下压抑着的、最原始的愤怒。为牺牲的袍泽,为那些年轻的、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祖国河山的飞行员,为这片饱受蹂躏的土地。 “砰!” “死神一号”在他手中,发出了一声沉闷而愤怒的低吼。 子弹如同长了眼睛的复仇之矛,穿透了三百多米的距离,精准地钻进了一个正挥舞着指挥刀、驱赶着士兵向前冲锋的日军大尉的眉心。那名大尉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如同一个被打碎的劣质陶俑,向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砰!” 又是一枪! 一个刚刚架设起来的九二式重机枪火力点,那名正在疯狂扫射的日军机枪手,脑袋如同被无形的铁锤砸中,爆成一团血雾。旁边的副射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紧随而至的第二发子弹洞穿了胸膛。 楚云飞这位儒雅的、精于算计的指挥官,此刻化身为了战场上最冷酷的死神。 他没有再发出任何咆哮,只是机械地、冰冷地拉动枪栓、瞄准、击发。 每一个动作都如同教科书般精准。每一发子弹都必然带走一个对“凤凰”防线威胁最大的目标。 军官、机枪手、掷弹筒手、旗语兵…… 在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楚云飞凭借着他那神乎其技的枪法和对战场局势的精准判断,硬生生地打哑了日军正面冲击部队的至少七个重火力点和两个小队的指挥体系! 那些原本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日军士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攻势为之一滞! “旅长!危险!快下来!”仅存的两名警卫员死死地将他从钟楼边缘拖了下来,子弹如同雨点般打在他们刚才所处的位置,溅起一蓬蓬碎石。 楚云飞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如同风箱般起伏。刚才那短暂的爆发,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但他那赤红的双眼,却死死地盯着前方。 “命令!”他抓起步话机,声音沙哑,却重新恢复了冷静,“所有‘幽灵’小组!看到刚才老子打的是哪些目标了吗?!” “看到了!!”步话机里传来“鹰眼”等狙击手们同样带着激动和崇拜的回应。 “那就给老子照着打!!”楚云飞嘶吼道,“把你们的子弹都给老子变成钉死他们的棺材钉!” “是!!”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当看到他们的最高指挥官身先士卒,如同天神下凡般精准地点杀着强敌时。所有“凤凰”战士心中那因为伤亡和疲 惫而滋生出的一丝丝绝望和动摇,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疯狂的战意!一种与阵地共存亡的……决绝! “***的小鬼子!来啊!!”一名手臂被炸断的“凤凰”战士,用仅剩的一只手拉响了怀里的集束手榴弹,扑向了一个刚刚冲上阵地的日军小队! “轰——!!” 血肉横飞! “独立旅!万岁!!”另一处,几名弹尽粮绝的战士背靠着背,拉响了最后一颗“光荣弹”。 爆炸的火光中,他们年轻的脸上带着无畏的笑容。 …… 火车站,这个由废墟构成的环形阵地,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血肉磨坊。 日军如同潮水。“凤凰”就是那矗立在潮水中的……黑色礁石! 潮水一次又一次地凶猛拍来。礁石一次又一次地顽强矗立。每一次撞击,都迸发出惊心动魄的血花和震耳欲聋的轰鸣。 楚云飞已经退回了设在地下仓库里的临时指挥部。他不能再意气用事。他必须用他最冷静的大脑,来指挥这场已经进入白热化的……绞杀战。 “报告!东侧阵地失守!”“报告!南侧,‘野牛’三号车被鬼子步兵用炸药包炸毁!”“报告!西侧,鬼子又冲上来了!顶不住了!请求支援!”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阵地在一点点地被压缩。伤亡在一分一秒地增加。 楚云飞的拳头攥得发白。他知道光靠意志是无法弥补巨大的兵力差距的。 弹药正在告罄。人员正在锐减。 再这样下去……不用等到天黑。他们就会被彻底淹没。 “旅长……”通讯兵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太原……张旅长来电!” “念!”楚云飞猛地站了起来。 通讯兵清了清嘶哑的嗓子,念道: “云飞吾弟:援军已至锦州外围。周部正与敌侧翼激战。敌首尾不能相顾。石原已乱。唯望吾弟再坚持……六小时!” “六小时……”楚云飞看着沙盘上那已经被染红了大半的沟帮子模型。 六小时……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但是……援军终于到了!张合没有放弃他们! “命令!”楚云飞的声音重新充满了力量!“所有部队收缩!向地下仓库靠拢!” “把我们最后的手榴弹,最后的子弹,都给老子搬出来!” “告诉兄弟们!”“援军还有六个小时就到!” “我们要像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这里!”“钉到最后一刻!!” …… 锦州城外。 周卫国正指挥着他的“老虎团”和“铁流”,与刚刚从锦州城里杀出来的关东军第1师团的部队,打得难解难分。 第1师团是关东军的“脸面”,真正的精锐中的精锐。他们原本是石原莞尔用来增援沟帮子的“杀手锏”。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部队还没挪出锦州 城。就被周卫国这个刚刚还在“佯攻”的“演员”给拦腰截住了! “轰!轰隆隆!” “铁流”的坦克和第1师团的“一式”中型坦克,在平原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坦克对决! 双方互有损伤。但周卫国凭借着从保定之战中学来的“步坦协同”战术,和那些悍不畏死的“龙牙”小组。硬生生地将数量和质量都占优的日军坦克部队给死死地缠住了! “他娘的!”周卫国抹了一把脸上的硝烟,对着步话机吼道,“告诉楚云飞!老子最多只能再拖住他们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后!老子就要带兵去沟帮子找他喝酒了!让他把酒给老子温好!” …… 第916章 矿场新制度 新京,司令部。 石原莞尔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 “锦州被拖住了?!”“周卫国?!那个佯攻的家伙?!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张合……张合!!!”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对方那环环相扣的连环计之中! 声东击西……围点打援……中心开花……反向包围…… 所有的战术,都被张合这个妖孽般的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精心策划的“风神”总攻,变成了一场自掘坟墓的闹剧! “撤退”一个参谋小声地建议道,“司令官阁下现在撤退还来得及……” “撤退?!”石原莞尔猛地转过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如同,一头受伤的、濒死的野兽。 “我大日本帝国皇军!百万关东军!难道要被区区几万土八路吓得夹着尾巴逃跑吗?!” “不!!!”他嘶吼着拔出了自己的指挥刀。 “命令!第9、第12师团!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拿下沟帮子!!” “命令!第1师团!给我甩开周卫国!回援!沟帮子!!” “命令!第一战车师团!残余部队!配合步兵!给我碾碎沟帮子!!” “玉碎!!”他挥舞着指挥刀,如同一个疯癫的赌徒,押上了他最后的筹码。 “就在今日!!” 石原莞尔的疯狂,将沟帮子的战斗推向了最高潮,也推向了最惨烈的地狱。 得到“玉碎”命令的日军,如同被注入了最后的疯狂。 他们不再顾及伤亡。他们不再讲究战术。 他们如同,一群失去了理智的野兽,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向着“凤凰”那小小的核心阵地,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自杀式冲锋! “轰!轰隆隆!” 日军的航空兵团也如同疯了一般。他们不顾地面友军的死活,将成吨的燃烧弹倾泻在了整个火车站区域! 一时间,火光冲天!黑烟滚滚!整个阵地都变成了一片名副其实的火海!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高温和皮肉烧焦的恶臭。能见度不足五米。 “咳咳……咳咳……”楚云飞躲在一个被炸塌了一半的地下仓库入口,剧烈地咳嗽着。他的脸上、手上都布满了被火焰灼伤的痕迹。 “水……水……”一个浑身是火的“凤凰”战士,惨叫着从火海中冲了出来,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楚云飞目眦欲裂!他想冲出去救他!但却被身边的警卫员死死地抱住了。 “旅长!不能去!外面…外面全是火!!” “***的!!”楚云飞狠狠地一拳砸在了身边的墙壁上,坚硬的砖石被砸出了一个血淋淋的拳印。 “报告!”通讯兵带着哭腔喊道,“各……各阵地……联系中断……火……火太大了……” 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开始像冰冷的潮水,吞噬着每一个幸存的“凤凰”战士的心。 他们 不怕死。但他们怕这样窝囊地被烧死、被呛死。 他们甚至连敌人的面都看不到了。 …… “哈哈哈!烧!烧!烧死他们!!” 远处的山坡上,一个负责指挥步兵冲锋的日军大佐,看着那如同炼狱般的火海,发出了病态的狂笑。 “帝国的勇士们!冲啊!胜利就在眼前!!” 残余的日军士兵,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踏着火海的边缘,向着那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的阵地冲了过去。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被烧焦的“凤凰”尸体。他们仿佛已经听到了胜利的欢呼。 然而,就在这时。 “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比刚才日军坦克冲锋时更加沉重、更加令人心悸的履带碾压声,从他们的身后传了过来! 大地在颤抖!仿佛有什么史前的巨兽正在苏醒! “纳……纳尼?!”那名狂笑的日军大佐,猛地回头。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的眼睛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瞪得滚圆! 只见在他们来时的路上。在那被硝烟染成灰色的地平线上。 出现了一排……不,是一片!一片黑压压的、如同移动小山般的钢铁怪物! 是“铁流”!! 周卫国和他那如同猛虎下山般的援军,终于杀到了!! 而且这一次,冲在最前面的不再是那些相对“娇小”的九七式和八九式。而是二十几辆刚刚从兵工厂的生产线上开下来的、崭新的“玄武”重型突击炮!! 它们如同,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魔神!它们那100毫米厚的楔形装甲,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绝望的寒光!它们那120毫米的粗大炮管,如同指向天空的巨兽獠牙,散发着毁灭的气息! “开炮!!!” 周卫国站在打头的一辆“玄武”上,挥舞着那面沾满了血与火的“老虎团”战旗! 他的声音盖过了战场上所有的轰鸣! “给老子把这些***的!!”“碾碎!!!” “轰——!!!!!” 二十几门120毫米巨炮同时发出了石破天惊的咆哮! 高爆榴弹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钢铁风暴,狠狠地砸进了那些还在冲锋的日军步兵队列之中! 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刚才还在狂呼酣战的日军阵线,如同被橡皮擦抹过一般,瞬间就被清空了一大片! 紧接着。“玄武”突击炮如同推土机一般,碾碎了日军那简陋的后方工事!跟在它们身后的“铁流”坦克和“老虎团”的战士们,如同决堤的洪水,从日军的背后狠狠地捅了进去! 腹背受敌!前后夹击! 关东军第9、第12师团,这两个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常胜”师团。在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的打击面前。彻底崩溃了。 他们的士兵,如同没头的苍蝇,四散奔逃。他们的指挥官,在“玄武”的巨炮和“ 幽灵”的冷枪面前,如同秋天的落叶,纷纷凋零。 …… 火海之中。楚云飞听到了那熟悉的、如同战鼓般的炮声。他看到了那如同天神下凡般的钢铁洪流! 他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兄弟们”他抓起步话机,用嘶哑的声音喊道:“援军……到了……”“我们……赢了……” “吼——!!!” 阵地里那些幸存的、浑身浴血的“凤凰”战士们,爆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劫后余生的欢呼! 他们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他们互相拥抱!他们放声痛哭! …… 这场持续了整整二十四小时的沟帮子血战。最终以一种近乎戏剧性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石原莞尔赌输了。他不仅没能消灭楚云飞。反而将他麾下最精锐的两个甲种师团和一个战车师团,都葬送在了这片血色的磨坊之中。 关东军元气大伤。“南大门”彻底洞开。 而独立旅则以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坚守反击战。彻底奠定了它在华北,乃至整个东北亚战场上无可撼动的霸主地位! “北极星”的光芒,终于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照亮了那片更加广阔的未来! 胜利的狂喜,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片广袤却也陌生的土地,以及随之而来的千头万绪的治理难题。热河、辽西,这片刚刚从关东军铁蹄下挣脱出来的土地,疮痍满目,人心惶惶。 “报告旅长、政委!”负责接收阜新煤矿的工作队队长,风尘仆仆地赶回太原,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忧虑,“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阜新煤矿,确实是个聚宝盆!储量惊人!但是,”他话锋一转,“那里不仅仅有煤。还有十几万被日本人从关内抓来的、饱受欺凌的矿工。还有数千名拿着日本人高薪的、伪满洲国的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更有盘踞在周边山区,打着各种旗号的土匪、‘胡子’,人数不下五千!” “矿工们对我们既欢迎又害怕。他们怕我们赶走了日本人,他们又会失去赖以为生的工作。”“那些伪满的技术人员则人人自危。他们既怕被我们清算,又对我们‘土八路’能否管理好这么大的矿区,充满了怀疑。”“至于那些‘胡子’”队长苦笑一声,“他们更是把我们当成了新的‘肥羊’。昨天晚上,就有两支运送设备的‘铁牛’车队遭到了他们的袭击!” 阜新的情况只是一个缩影。整个新解放区都面临着类似的问题。 民族构成复杂(汉、满、蒙),阶层矛盾尖锐(矿工、农民、前伪满人员、地方士绅),再加上长期被日伪统治,留下的思想上的混乱和经济上的凋敝 这片“北方长城”,远比太行山根据地要难以“消化”。 指挥部里,气氛再次变得凝重。 “看来光靠‘减租减息’和‘分田地 ’还不够啊。”赵刚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新解放区有它特殊的历史遗留问题。我们必须因地制宜,拿出更灵活、也更有效的办法。” “土匪,必须剿!”周卫国猛地一拍桌子,“不把这些‘拦路虎’给清干净了,咱们什么建设都搞不起来!旅长!给我一个团!我亲自去!” “剿,肯定要剿。”张合点了点头,“但是怎么剿是个学问。” 他看向楚云飞。“云飞,还记得我们怎么收服马占山的吗?” 楚云飞会意一笑:“敲山震虎,恩威并施。” “对。”张合在沙盘上阜新周边的山区画了一个圈。“这些‘胡子’成分复杂。有被逼上梁山的穷苦百姓,有被打散的抗日武装,也有真正的惯匪恶霸。” “命令!”“楚云飞,你的‘凤凰’再辛苦一趟。给我打掉最大、最顽固的那几股‘硬茬子’!用雷霆手段,把他们彻底打痛!打怕!”“周卫国,你的‘老虎团’随后跟进。负责清剿残余,维持秩序。”“赵刚!”他最后看向政委,“剿匪不是目的。‘收心’才是关键。”“你要组织工作队,深入山区。对于那些愿意接受改编的、真心抗日的武装,要给出路,给番号,给补给!把他们变成我们维护地方治安的‘盟友’!”“对于那些被胁迫的普通‘胡子’,要给出路,分田地,让他们回家过安稳日子!”“只有那些手上沾满了人民鲜血的铁杆土匪头子,才是我们要坚决消灭的对象!” “剿抚并用,分化瓦解。”张合总结道,“我们要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解决掉这个盘踞在新解放区身上的毒瘤。” …… 剿匪的战斗很快就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方式展开了。 那些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惯了的“胡子”,哪里是武装到牙齿的“凤凰”的对手。 楚云飞甚至都没有动用“野牛”。仅仅是派出了几个“幽灵”狙击小组和“龙牙”火箭筒小队。就在几天之内,将那几个最大的山寨的头领和核心骨干,给干净利落地“定点清除”了。 剩下的乌合之众,在“老虎团”的大兵压境和赵刚工作队的政治攻势面前,纷纷缴械投降。 困扰新解放区稳定的第一个难题,被迅速解决。 而接下来,是更棘手的人心问题。 阜新煤矿。 赵刚亲自来到了这里。他没有直接去接管矿区的管理权。而是先深入到了那些低矮、潮湿、如同地狱般的矿工棚户区。 他,和那些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眼神里充满了麻木和恐惧的矿工们同吃同住。他听他们诉说在日本人监工皮鞭下的血泪史。他看他们因为缺乏保护而伤痕累累、甚至残缺不全的身体。 三天后。赵刚召开了阜新矿区全体员工大会。参加的不仅有那十几万矿工。还有那几千名忐忑不安的前伪满技 术人员和管理层。 赵刚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由煤矸石堆成的高台上,没有讲任何空洞的口号。 他只是宣布了几条最简单、最直接的新政策。 “第一!”他的声音通过高音喇叭,传遍了整个矿区,“从今天起!废除所有日本人定下的‘人头煤’制度!废除监工!废除体罚!” 第917章 矿区改革与承诺 “第二!成立‘阜新矿工工会’!由矿工兄弟们自己选举代表!参与矿区的管理!监督安全生产!” “第三!所有矿工实行八小时工作制!工资上涨百分之五十!并且全部用我们根据地信用最好、最保值的‘太行币’结算!” “第四!”他看向那些伪满的技术人员,“所有愿意留下来为根据地服务的技术人员、管理人员!保留原有职务!保留原有待遇!并且根据贡献大小,给予额外的技术津贴!” “第五!”赵刚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们将立刻从太原调拨粮食、药品、布匹!建立平价商店!建立矿工医院!建立矿工子弟学校!” “我们要让每一个为这个矿区流过汗、流过血的兄弟!都能吃饱饭!穿暖衣!看得起病!让他们的孩子都能有书读!” “这,就是我们独立旅给大家的承诺!” 赵刚的话音刚落。整个矿区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随即。“轰——!!!”如同火山爆发般!十几万矿工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他们哭了!他们笑了!他们互相拥抱!他们将手中的破帽子、脏毛巾,奋力地抛向天空! 他们用最直接、最朴素的方式,表达着他们对这支真正把他们当“人”看的军队的拥戴! 而那些原本心怀忐忑的技术人员,也长长地松了口气。他们的眼中也渐渐燃起了,一种新的光芒。 赵刚用最简单、最有效的“利益”和“尊重”,将这个原本矛盾重重、人心涣散的巨大矿区,牢牢地凝聚在了独立旅的旗帜下。 阜新的成功经验,被迅速地推广到了整个新解放区。 赵刚和他麾下的工作队,如同不知疲倦的“播种机”。他们走到哪里,就把“尊重劳动”、“保障权益”、“改善民生”的种子撒到哪里。 对于农民,实行“减租减息”,鼓励生产。对于工人,提高待遇,保障安全。对于那些愿意合作的、有技术的“前伪满人员”,则大胆启用,给予高薪和地位。对于那些对根据地建设有功的地方士绅和开明资本家,则团结、保护。 张合和赵刚在用一种极其务实、也极其灵活的方式,去“融合”这片刚刚纳入版图的复杂土地。 他们没有去生搬硬套太行山的经验。他们充分尊重了东北地区其特殊的历史和相对较高的工业化、城市化水平。 他们甚至默许了在新解放区的城镇里,私营工商业的继续存在和发展。只要他们遵守根据地的法律,按章纳税,不剥削工人。 李云龙的“贸易总公司”,更是如鱼得水。他们利用新掌控的铁路网络和相对开放的经济政策,将“太行经济圈”迅速地拓展到了整个辽西和热河。 大量的煤炭、铁矿石、木材和粮食,开始源源不断地从北方运往 太行山。而太行山兵工厂生产的“铁牛”拖拉机、改良农具、肥皂、火柴、棉布这些质优价廉的工业品,也开始大量地“倾销”到北方市场。 一个更大规模的、南北互补的、充满活力的“华北-辽热经济共同体”,开始现出雏形。 根据地的财政收入再次实现了爆炸性的增长。李云龙走路都带着风。他甚至开始琢磨着要不要成立一个“太行发展银行”。 …… 然而,“融合”并非一帆风顺。 最大的挑战,来自于思想和文化层面。 东北地区被日伪统治了十几年,“奴化教育”的影响根深蒂固。许多当地的年轻人,在伪满洲国的教育体系下长大,对“华夏”这个概念已经非常模糊。他们甚至认为日本人才是“解放者”,是“亚洲共荣”的领导者。 如何扭转这种被歪曲了的认知?如何重新唤醒他们心中那沉睡的民族认同感? 这成了摆在赵刚面前,比恢复生产更加艰巨的任务。 “教育,必须跟上!”在一次关于新解放区宣传工作的会议上,赵刚斩钉截铁地说道,“而且不能再搞我们太行山那种简单的‘扫盲班’了。” “新解放区不缺识字的人。他们缺的,是正确的历史观和民族观!” “我建议!”他看向张合,“立刻在新解放区的中心城市——朝阳,建立‘太行工业大学’的第一个分校!” “我们要把我们最好的老师,最好的教材,都送过去!”“我们要用我们在太行山创造的工业奇迹(铁牛、玄武、海东青),去告诉那里的年轻人!华夏人,不比日本人差!我们一样能造出飞机!大炮!坦克!” “我们要用我们根据地那欣欣向荣的景象,去告诉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王道乐土’!” “我们要用教育这把最锋利的武器!去夺回我们下一代人的灵魂!” 张合对赵刚的提议深表赞同。 “不仅要建分校!”张合补充道,“我们还要把太原的‘太行工业大学’本部,办得更大!更好!” “美国人的‘观察组’不是来了吗?他们不是有很多技术专家吗?” 张合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老赵,给麦克阿瑟将军发一份‘邀请函’。” “就说我们‘太行工业大学’诚聘一批拥有博士学位的,美籍‘客座教授’。专业不限。待遇从优。年薪……就暂定为一千根小黄鱼吧。” “……”赵刚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千根金条,当年薪?这简直是抢钱。 “旅长……这……是不是太……” “不高。”张合摆了摆手,“跟他们脑子里的知识比起来。这点黄金算什么?” “我们要用最高的诚意和最好的待遇!把这些‘行走的图书馆’都‘请’到我们的大学里来!” “让他们为我们培养人才!”“让他们,的技术 ,在我们的土地上开花结果!” “美国人不是想‘评估’我们吗?”“那就让他们用这种方式‘深度参与’我们的建设吧!” …… 美军观察组驻地。 麦克阿瑟准将,看着张合发来的那份“诚意满满”的“招聘启事”。他的表情极其精彩。 “一千根金条…年薪?”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将军,”旁边负责经济评估的专家苦笑着说道,“这个价码足以把我们麻省理工学院整个物理系都给‘买’过来了” “张合他到底想干什么?”麦克阿瑟喃喃自语。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高估这个东方“巨人”了。结果发现对方的“胃口”和“手笔”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是想把我们美国当成他的人才培养基地吗?” “回复华盛顿。”麦克阿瑟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把这份‘招聘启事’原文转发过去。” “另外,告诉他们” “……我个人建议批准。” “因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我有一种预感。未来五十年,这个星球上最激动人心的故事,将发生在这片贫瘠,而又充满奇迹的土地上。” “而我们美利坚必须参与其中。” 一个由“黄金”开道的“人才引进”计划,就这样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开始了。 而“太行工业大学”这座寄托了张合对未来无限期望的“象牙塔”。也即将迎来它真正的奠基时刻。 “太行工业大学”的奠基仪式,在一种奇特而庄严的氛围中举行了。 没有剪彩,没有宴会。取而代之的,是“铁牛”拖拉机震耳欲聋的轰鸣。十台崭新的“铁牛”在全体师生和战士们的欢呼声中,亲自拉倒了旧兵工厂的围墙,象征着一个封闭的、只为战争服务的旧时代已经过去;一个开放的、为了建设和未来的新时代正式到来。 而麦克阿瑟准将和他那支“美军驻太原观察联络处”的专家团队,则作为最尊贵的“客人”,全程观摩了这场“开学典礼”。 他们的表情是复杂的。 尤其是当张合在致辞中,公开宣布聘请他们中间的三名机械工程师和两名化学专家,为“太行工业大学”的“荣誉客座教授”时,这些美国专家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 “将军,张合这是在‘绑架’我们。” 在返回临时驻地的卡车上,麦克阿瑟的副官,一名来自西点军校的上校,低声说道:“他当着数千军民的面宣布了任命。我们如果拒绝,就等于是在政治上公开与他们决裂。如果我们接受……” “如果我们接受,”麦克阿瑟接过了话头,他的目光望向窗外那片正在热火朝天建设中的根据地,声音干涩,“那我们,就等于是在用美国的技术,公开资助一个我们尚不了解的、正在飞速崛起的武装政权。 ” “他把皮球踢给了华盛顿。”上校总结道。 “不。”麦克阿瑟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兴奋。 “他不是在踢皮球。他是在向我们‘展示’他的肌肉和筹码。” “他当着我们的面把他的人才‘挖’走,还要我们乖乖地付钱(援助)。这个张合,他简直是一个比华尔街的银行家还要精明的魔鬼。” 麦克阿瑟的评估,很快就以“绝密”的等级传回了华盛顿。 而他麾下的那些技术专家们,则在得到“可以进行有限度的技术交流”的许可后,第一时间冲向了他们最感兴趣的地方——兵工厂的秘密车间。 当负责航空发动机项目的首席工程师哈里斯,在凌峰的“陪同”下走进那间戒备森严的“飞马”研究所时。 他看到了那台被拆解开来的“双黄蜂”发动机。 也看到了在那台“双黄蜂”的旁边,静静躺着的、那台由独立旅自己仿制出来的、凝聚了无数人心血的“太行一号”发动机。 “哦,我的上帝……”哈里斯这个见惯了福特和波音流水线的老牌工程师,在看到“太行一号”那粗糙但却五脏俱全的构造时,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惊叹。 “你们……你们就在这种环境下,用这种简陋的机床,把它给造出来了?!” 凌峰笑了笑,用流利的英语回答:“它还很不稳定,在三千转时,谐振问题依然无法解决。我们缺少你们的‘精密加工’技术。” 哈里斯下意识地走上前,他戴上白手套,如同抚摸情人一般抚摸着那冰冷的汽缸。他的眼中没有了政治,没有了傲慢,只剩下了一个工程师对技术的痴迷。 “不……不不不,”他喃喃自语,“你们的问题不在加工。在材料!你们的合金配方不对!你们看这里,”他指着一根曲轴,“这种公差换做是我们早就报废了。但你们……你们居然用一种闻所未闻的‘手工配重’方式,强行把它给‘平衡’了?!” “这……这是谁想出来的天才办法?!” 凌峰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瞟向了站在角落里,那个一直默默记录、面带微笑的儒雅中年人——陈伯良。 “是我们大学的,陈伯良教授。” 哈里斯立刻像见到了偶像一般冲了过去,抓住了陈伯良的手:“陈先生!您……您简直是个奇迹!这种‘土办法’,您是怎么……” 陈伯良谦和地笑了笑:“哈里斯先生过奖了。我们只是在用我们自己的方式,解决我们自己的问题而已。” 一场横跨了三个“国家”技术体系的“学术交流”,就这样以一种极其诡异却又出人意料的“和谐”氛围,在“飞马”研究所里展开了。 美国人带来了先进的理论和加工标准。 伊藤和宫泽这两个日本专家,则贡献了他们在材料学和光学上那精益求 第918章 双重危机爆发 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冈村宁次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美国人!”他将一份来自特高课的、关于美军观察组进驻太原的绝密情报狠狠地摔在地上,“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绕过重庆,和一群‘赤色’的土匪公开勾结?!” “春蚕”计划是他最后的底牌。 他原本以为,陈伯良这颗“钉子”可以慢慢地、悄无声息地从内部蛀空张合的工业基础。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美国人”这头“大象”会如此粗暴地闯进了这间瓷器店。 “司令官阁下,”野村贤次郎的脸色同样难看,“最新的情报显示。那个美国工程师哈里斯,已经开始和陈伯良共同参与‘飞马’发动机的改良工作。美国人的技术,正在和我们的‘春蚕’……‘融合’。” “这……这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冈村宁次感到一阵心悸。 “后果就是,”野村的声音干涩,“陈伯良同志为了‘获取’美国人的信任,他被迫交出了那份他原本准备‘隐藏’起来的、关于‘动态平衡’的真正技术。” “而作为交换,”野村艰难地补充道,“美国人也‘慷慨’地向他提供了P-51‘野马’的‘高空增压’技术图纸。” “……” 冈村宁次呆住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精明的农夫,派了一只最能干的“猎犬”去邻居的鸡窝里偷鸡蛋。 结果,邻居家突然来了一个全副武装的“猎人”。 他的“猎犬”为了不暴露身份,不仅没偷到鸡蛋,反而被那个“猎人”连蒙带骗地把自家的“打猎”本事都给学了去。 而那个“邻居”则笑眯眯地揣着“猎犬”和“猎人”的“学费”,在旁边看戏。 “八嘎呀路!” 冈村宁次气得浑身发抖。 他意识到,“春蚕”计划这步棋,可能已经失控了。 陈伯良这颗“棋子”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他正在被张合巧妙地当成一个“诱饵”,去钓美国人这条“大鱼”! “我们必须立刻行动!”冈村宁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绝不能让他们的‘技术融合’真正完成!” “野村君!”他猛地回头,“立刻启动‘春蚕’的‘B计划’!” “B计划?”野村一愣,“司令官阁下,那可是我们最后的手段了。一旦启动,陈伯良的身份将彻底暴露!”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冈村宁次咆哮道,“我绝不允许张合的根据地里飞出我们帝国都无法制造的‘怪物’!” “命令陈伯良,立刻停止一切‘技术交流’!” “他的新任务,”冈村宁次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是在美国人下一次‘参观’兵工厂的时候……” “……引爆!!” “引爆整个‘飞马’研究所!!” “我要让张合的‘飞天梦’!连同他那些‘美国教授’和‘日本 专家’!一起……化为灰烬!!” …… 太行山根据地,北部。 阜新煤矿,这个昔日的“聚宝盆”,此刻却成了赵刚最头疼的“火药桶”。 “政委!不能再退了!” “老虎团”的一个营长正红着眼睛,对着步话机大吼,“‘黑风寨’的那帮土匪今天又下山了!他们抢了三号井这个月的‘安家费’,还打伤了我们两个去送钱的同志!”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营长的声音里充满了憋屈,“弟兄们都快炸了!咱们有枪有炮,为什么就是不让打?!” 赵刚站在临时指挥部里,听着电话里的咆哮,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北极星”计划成功后,他们虽然剿灭了几个最大的匪帮,但辽西和热河地区的土匪问题远未根除。 尤其是那股盘踞在“黑风寨”的、由前伪满军官“黑星”带领的悍匪,他们化整为零,利用复杂的地形和独立旅玩起了“游击战”。 而张合为了集中精力发展核心工业,曾下令对这些“非致命”的威胁暂时采取“安抚”和“防守”的策略。 结果却助长了对方的嚣张气焰。 “老张,”赵刚找到了正在兵工厂和工程师们一起“围观”美国专家的张合,“北边快压不住了。” “矿工们对我们的信任正在下降。”赵刚的神情很严肃,“我们承诺了他们‘八小时工作制’和‘高薪’。但现在他们的‘高薪’却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被土匪给抢了。而我们却‘无动于衷’。” “民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啊。” 张合放下了手中的图纸,沉默了片刻。 “是我急于求成了。”他承认道,“我只想着‘筑巢’,却忘了‘除虫’。” 他抬起头看向赵刚:“冈村宁次那边有动静吗?” “很安静。”赵刚摇头,“自从‘春蚕’计划启动后,他就停止了一切军事骚扰,像是在等待什么。” “他在等我们犯错。”张合冷笑,“他在等我们的‘民心’自己先乱起来。” “那我们……” “那就打。”张合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而且要打得比任何一次都狠。” “他不是在等我们犯错吗?” “那我们就用一场雷霆万钧的‘大扫除’来告诉他。老虎就算是在‘筑巢’的时候,它的爪子也依旧锋利!” 然而,就在张合准备调动“凤凰”和“老虎团”去解决“黑风寨”这个“小麻烦”的时候。 指挥部那台专门用来接收延安和重庆方面绝密电报的红色电话机,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 赵刚接起电话,只听了几句,他的脸色就“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老张……”他放下电话,声音都在发抖。 “出……出大事了。” “冈村宁次……动了。” “他没有动北平,也没有动天津。他……他集结了华北方面军所有能调 动的机动兵力,和全部的航空兵团……” 赵刚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了地图上那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最遥远也最脆弱的点。 “……延安。” “……他,他要……‘斩首’总部首长!!” 这个情报如同一颗真正的“核弹”,在指挥部里轰然炸响。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得头晕目眩。 “这……这不可能!”周卫国第一个跳了起来,“冈村宁次疯了吗?!他不要他的‘乌龟壳’了?他把主力都调走了,北平和天津怎么办?他不怕我们……抄他的老家?!” “他就是算准了我们不敢。”楚云飞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刀锋,“他这是……‘围魏救赵’的最高境界——‘围尸打援’!” “不,”他摇了摇头,“他不是在‘围’,他是在‘赌’!” “他在赌,我们独立旅会不顾一切地倾巢而出,去救援延安。” “而他,就在从太原到延安的这条必经之路上,布下了他那张真正的、由十万重兵和上千架飞机组成的……天罗地网!” “‘春蚕’是假的!‘黑蝗’是假的!甚至北平和天津的‘绝对防御’,都是假的!” “这,才是他冈村宁次真正的……‘杀招’!!” “他要用‘延安’这个我们绝对无法拒绝的‘诱饵’,把我们这支他唯一无法战胜的‘精锐’,从坚固的‘乌龟壳’(太行山)里引诱出来!然后在我们最不擅长的、千里奔袭的运动战中……” “……将我们,彻底全歼!!” “好一个……冈村宁次!”楚云飞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 这个老鬼子,他不是被打傻了,他是在用他之前所有的“失败”和“耻辱”来麻痹张合,来为这最后一击做铺垫! 指挥部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周卫国和李云龙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和后怕的神情。 他们终于明白。 这场战争,他们还远没有胜利。 他们的对手,那个如同“百足之虫”般的战争怪物,在经历了无数次惨败之后,终于亮出了它最致命的毒牙。 现在,轮到张合选择了。 是去救?还是不救? 去救,就是自投罗网,九死一生。 不救? 张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无法想象,如果延安,那个象征着这个民族最后希望的灯塔熄灭了。 那他们今天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嗡——嗡——嗡——” 就在指挥部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刻,一阵急促的、刺耳的警报声,突然从兵工厂的方向响彻了整个太原城! 那不是防空警报。 那是……兵工厂内部,最高级别的……“火灾”和“紧急疏散”警报! “不好!”张合猛地睁开眼睛,“是‘飞马’研究所!!” “冈村宁次的‘春蚕’……动手了!!” 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如同利刃撕裂了太原城上空 凝滞的夜幕。 指挥部里,刚刚因“延安危机”而带来的、令人窒息的压抑,瞬间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来自心脏地带的剧变所引爆。 “火!兵工厂!是‘飞马’研究所的方向!”一名警卫冲进来,声音都在发抖。 “他娘的!”周卫国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那双因为延安情报而充血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他一把抓起武装带,怒吼道:“是那个姓陈的王八蛋!‘春蚕’动手了!老子带人去活剐了他!” “站住!” 张合的声音如同寒冰,瞬间镇住了暴怒的周卫国。 双线危机!同时爆发! 冈村宁次在西边布下了十万重兵的“天罗地网”,等待着独立旅的主力去“救援”;同时,他又启动了安插在根据地心脏的“春蚕”,一把火烧向了独立旅的“未来”! 这是一个完美的、毫无死角的连环绝杀。 任何一个指挥官,在面对这种“保未来”还是“保大局”的绝境时,都必然会方寸大乱。 然而,张合没有。 他走到指挥台前,抓起电话,所有的指令在瞬间脱口而出,清晰、冷静,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赵刚!立刻启动全城一级消防预案!警卫营、工兵团,带上所有的‘铁牛’(改装消防车),不惜一切代价控制火势!绝不能让大火蔓延到‘玄武’的弹药库和‘龙牙’的燃料库!” “是!”赵刚脸色惨白,抓起另一部电话,立刻开始下达指令。 “楚云飞!” “到!” “‘凤凰’特战旅立刻封锁整个兵工厂!所有出入口、下水道、通风管道,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你的‘幽灵’狙击手占领所有制高点!我不管陈伯良是想趁乱逃跑还是想同归于尽,只要他敢露头,就地击毙!” “明白!”楚云飞拔出配枪,身影如电,消失在门口。 “周卫国!” “旅长!” “你的‘铁流’坦克部队立刻上街!全城戒严!镇压一切可能发生的、趁火打劫的骚乱!稳定民心!” “是!” 在短短三十秒内,张合就将应对兵工厂火灾的指令全部下达。整个太原城,这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高速运转。 张合自己,则抓起了那部红色的、通往B号(暗线)车间的绝密电话。 “凌峰!宫泽!伊藤!”他对着话筒低吼,“A号车间起火!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保护好B号车间!保护好那台‘五轴母机’!那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命根子’!如果火势蔓延,我授权你们,可以动用一切手段,包括炸毁A号车间,进行物理隔离!” “收到!”电话那头,传来凌峰冷静而坚定的回答。 …… 处理完这第一重危机,张合缓缓地放下电话。他转过身,重新面对那幅巨大的、令人绝望的华北地图。 周卫国和赵刚在下达完命令后,也匆匆赶了回 来。 “老张,”赵刚的声音无比干涩,“火势太猛,A号车间……恐怕是保不住了。我们的‘飞马’计划……” “旅长!”周卫国更是双眼赤红,他一把抓住张合的胳膊,“延安怎么办?!我们必须立刻出兵!再晚,就来不及了!” “出兵?”楚云飞在此时也返回了指挥部,他身上带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显然是刚从火场前线过来。他冷冷地打断了周卫国:“怎么出兵?冈村宁次在从太原到延安的路上,至少布下了十万重兵,还有他全部的航空兵力。” 第919章 声东击西决策 “我们现在去,不是救援,是送死!”楚云飞走到地图前,指着那条死亡之路,“我们现在的主力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不过两万五千人。对方在野战中是我们的四倍,火炮是我们的十倍,制空权更是完全碾压!我们一旦进入那片山区,就会被他分割、包围、歼灭!独立旅,将不复存在!” “那就不去了吗?!”周卫国怒吼道,“那可是总部!是我们所有人的‘根’!根没了,我们守着太原这片‘叶子’还有什么用?!楚云飞,我不管你那套狗屁的军事理论!今天就算是刀山火海,老子也必须去!” “你这是愚蠢!是拿全旅战士的命去送葬!”楚云飞也动了真火。 “你这是懦弱!是怕死!” “你——!” “都给我闭嘴!” 张合一声怒喝,镇住了两个即将拔枪的悍将。 他走到两人中间,目光扫过赵刚、周卫国、楚云飞,这三位他最倚重的左膀右臂。 “延安,我们必须救。”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卫国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而楚云飞的脸色则变得无比难看。 “但是,”张合话锋一转,“我们不能派一兵一卒,踏上那条通往延安的路。” “旅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卫国彻底糊涂了。 张合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了巨大的地图前。 “冈村宁次是个高明的棋手。”张合的声音在死寂的指挥部里回响,“他给我们出了一道无解的题。” “去救,是自投罗网,全军覆没。” “不救,是背信弃义,信仰崩塌。” “无论我们怎么选,他都是赢家。” 张合的手,在那条通往延安的、布满了日军伏兵的道路上缓缓划过。 “他把所有的狼,都集中在了西边,等待着我们这只‘兔子’钻进去。” “他算准了我们所有的反应。” “但他唯独算错了一件事。” 张合的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疯狂的寒芒。 “他算错了,我们……” “……不是兔子!” 张合的手指,猛地一个转折,以一种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戳向了地图的东方!戳向了那个冈村宁次自以为最安全的、此刻却兵力空虚到极点的…… ……“老巢”! “……是掏他心窝子的饿虎!!” “命令!” “赵刚!” “到!” “我给你一个团的兵力,和所有的民兵自卫队!从现在开始,在山西全境,给我大造声势!把我们所有的电台都打开,伪造军情,日夜不停!我要让冈村宁次的侦察机和间谍相信,我独立旅的主力,正在集结,正在……‘西援延安’!” “我要把他那十万大军,给我死死地,摁在陕西的群山里!让他们在寒风中,等着我们这支永远不会出现的‘幽灵’!” “是!”赵刚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 芒! “周卫国!” “到!” “你的‘老虎团’、‘铁流’、‘玄武’,所有能打的‘重锤’!立刻沿着正太-平汉铁路,全速东进!” “楚云飞!” “在!” “你的‘凤凰’、‘幽灵’,还有凌峰的‘海东青’,所有最锋利的‘利刃’!立刻化整为零,从空中、从地下、从一切敌人想不到的角落,给我……渗透!” 周卫国和楚云飞对视一眼,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说出了那个让他们自己都感到战栗的名字! “……北平?!” “对!”张合一拳砸在地图上,那代表着“北平”的日军指挥部模型,轰然倒塌! “冈村宁次,敢倾巢而出,跟我们玩‘围魏救赵’?” “那我们就给他来一个,釜底抽薪式的……‘换家’!!” “他敢‘斩首’我们的总部?!” “我们就去‘端’了他的方面军司令部!!” “他不是要决战吗?!”张合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那我们,就把决战的地点,定在他冈村宁一世的……办公室里!!” “可是……”楚云飞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兵工厂的火……” 就在这时,那部红色的绝密电话,再次响起。 赵刚接起,听了几秒,他的脸上,露出了狂喜的、不敢置信的表情。 “老张!”他激动得声音都破了音,“B号车间……B号车间来电!” “凌峰他们……成功了!” “A号车间的爆炸,是陈伯良启动的B计划。但就在爆炸前十分钟……” “……B号车间的那台‘五轴母机’,和那颗‘太行一号’发动机……” “……已经调试成功了!!” “陈伯良……他毁掉的,只是一个我们早就准备放弃的……‘空壳’!!” “好!!!” 周卫国一拳砸碎了身边的桌子,兴奋得如同一个三百斤的孩子! 张合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顾虑和重担,都已烟消云散。 只剩下,最纯粹的、最冰冷的……杀意! “天,都帮我们。” 他抓起桌上的军帽,戴在头上,大步向门口走去。 “同志们,还等什么?” “‘巨浪’!启动!” “……出发!!” 太行山的“巨浪”计划,在这一刻露出了它最狰狞的真容。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军事工业发展蓝图,这是一个以整个华北为棋盘,以两大日军方面军(冈村宁次的华北方面军与石原莞尔的关东军)为对手的、史无前例的“天元”豪赌。 而现在,张合落下了那颗决定胜负的“天元”之子。 命令下达的瞬间,整个根据地如同一台被压抑到极限的弹簧,向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 西线。 赵刚,这位独立旅的“大管家”,此刻化身为了“西征军”总指挥。 一场规模空 前的战略欺骗,在山西的西部群山中轰轰烈烈地上演了。 数万名刚刚放下锄头的民兵和地方部队,被紧急动员起来。他们换上了独立旅主力才有的制式军装,扛着从兵工厂仓库里拖出来的、早已淘汰的“万国造”步枪。 李云龙的后勤部更是发挥了超常的想象力。他们用木头和铁皮,连夜赶制出了上百个惟妙惟肖的“坦克”和“重炮”模型。这些模型被套在“铁牛”拖拉机和骡马大车上,混杂在队伍里,从高空侦察机看下去,简直就是一支重装化的钢铁洪流。 “同志们!出发!”赵刚站在太原西郊的誓师大会上,声音通过高音喇叭响彻云霄,“总部有难!首长被围!我们独立旅,就是拼光了最后一个人,也要杀开一条血路,去保卫我们的‘根’!” “保卫总部!”“决死西征!” 喊杀声震天动地。 这支由赵刚亲自率领的“西征幽灵军”,拉开了长达上百里的行军队列,浩浩荡荡地向西开进。 与此同时,根据地所有的“明码”电台全部开启。上百名报务员日夜不休,用最低级的、日军可以轻易破译的密码,疯狂地向外发送着各种“紧急”电文。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我们是独立旅先锋团!我部已突破黄河防线!急需弹药补充!”“西征军指挥部命令:各单位注意!敌人火力凶猛,我部伤亡惨重!周卫国部必须在三日内赶到!重复!三日内赶到!”“后勤部急电!A号补给线被切断!所有物资转向B号秘密通道!” …… 陕西边境,冈村宁次的野战指挥部里。 这位华北方面军的最高司令官,正一脸陶醉地听着情报部门汇总上来的电文。 “司令官阁下!”野村贤次郎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兴奋,“鱼……上钩了!” “张合的主力,已经全线西进!根据航空侦察,其规模至少在五万人以上!还携带了大量的‘玄武’和‘铁流’!正如您所料,兵工厂的毁灭和总部的危机,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 “呦西!”冈村宁次得意地站起身,走到了巨大的沙盘前。 沙盘上,那代表着赵刚“幽灵军”的巨大红色箭头,正一步一步地,踏入他精心布置的“死亡口袋”。 “愚蠢的匹夫。”冈村宁次用马鞭轻轻敲了敲沙盘,“他以为战争是靠匹夫之勇吗?他以为他毁了我的‘春蚕’,就赢了吗?” “他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命令!”冈村宁次的声音,充满了胜券在握的威严,“命令第26师团、战车联队,立刻从正面收紧口袋!命令第110师团、重炮旅团,从两翼迂回!切断他的后路!” “命令航空兵团,所有轰炸机,满载弹药,给我对准这个坐标!”他用马鞭重重地点在了“幽 灵军”的前方隘口。 “这一次……”他的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我要让他全军覆没,片甲不留!” 十万日军主力,在冈村宁次的亲自指挥下,如同一张巨大的、淬毒的蜘蛛网,开始向着那支“西征”的独立旅主力,缓缓地、致命地……收紧。 整个世界的目光,仿佛都聚焦在了这片即将血流成河的黄土高坡上。 …… 然而,就在冈村宁次调动他所有“狼群”去围猎那只“肥羊”的时候。 在他的东面,在他那兵力被抽调一空、自以为固若金汤的“老巢”——北平。 一支真正的、比“幽灵”还要可怕的“雷神之锤”,已经悄无声息地,降临到了他的头顶。 平汉铁路,正太铁路。 独立旅真正的、全部的家底——“老虎团”、“凤凰”、“铁流”、“玄武”,这支凝聚了根据地所有工业和军事精华的“雷霆”突击集团,在夜色的掩护下,沿着两条钢铁大动脉,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全速东进! 所有的火车头,都被李云龙征用。战士们就挤在闷罐车厢里,抱着枪和衣而睡。而“铁流”和“玄武”这些钢铁巨兽,则被固定在平板列车上,如同蛰伏的猛兽。 仅仅二十个小时。 这支数万人的“钢铁军团”,就跨越了数百公里的距离,神不知鬼不觉地,兵临北平城下! …… 北平,永定门。 凌晨四点,天色最暗的时刻。 城墙上的日军守备队和“侨民团”士兵们,正裹着大衣,缩在碉堡里,抵御着深秋的寒意。 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在他们脚下的护城河的阴影中,几道黑色的身影,如同水鬼,已经悄然上岸。 楚云飞亲自带领着“凤凰”的渗透小组,剪开了第一道铁丝网。 “鹰眼”和“山猫”,已经提前潜伏到了城门对面的民居屋顶。他们的“死神一号”狙击步枪,冰冷的十字线,早已套准了城楼上那几个打瞌睡的机枪手。 “报告!”楚云飞通过喉震式对讲机,向后方发出了信号,“‘利刃’已就位。可以‘开门’了。” “明白。” 在距离城墙三公里外的隐蔽阵地上,周卫国放下了步话机。 他看了一眼身边那二十四台如同史前巨兽般一字排开的“玄武”突击炮。 “弟兄们!”他没有用喇叭,只是用他那穿透力极强的嗓音低吼道。 “咱们旅长说了!今天这第一炮,叫‘敲门砖’!” “都给老子把炮弹顶上膛!” “目标——永定门城楼!” “三轮急速射!!” “……放!!!” “轰——!!!!!” 二十四门120毫米的巨炮,在这一瞬间,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炮口喷吐出的巨大火焰,在凌晨的黑暗中,如同二十四条同时苏醒的火龙! 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甚至盖过了一切 。 永定门,这座承载着数百年历史的古老城门,在它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被这股超越了时代维度的、毁灭性的钢铁风暴,彻底淹没了! “轰隆隆——!!” 第一轮炮弹,精准地覆盖了整个城楼顶部。 砖石、木梁、日军的机枪、掷弹筒、连同那些还在睡梦中的守军,在瞬间就被巨大的爆炸力撕成了碎片! 第920章 攻占北平 第二轮炮弹,紧随而至。 它们的目标,是城楼下方的墙体! “轰!轰!轰!” 坚固的城墙,在这种“开罐器”般的连续打击下,发出了痛苦的哀鸣。巨大的裂痕,如同蜘蛛网般,在墙体上迅速蔓延。 第三轮炮弹,呼啸而至。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永定门的城楼,连同它下方的整段城墙,在连续七十二发重型榴弹的饱和式攻击下,轰然倒塌! 一个宽达五十米的、烟尘滚滚的巨大缺口,赫然出现在了北平的南大门上! “嗷——!!!” 周卫国兴奋得如同魔神降世,他一把拔出腰间的指挥刀,第一个跳上了“铁流”的指挥坦克。 “‘玄武’开路!‘铁流’跟上!” “‘老虎团’!‘凤凰’!” “给老子……” “……冲进去!!!” “杀!!!” 数万名独立旅的战士,如同决堤的洪水,跟在那如同“陆地战列舰”般的“玄武”和“铁流”集群身后,呐喊着,冲向了那个还在燃烧、冒着浓烟的巨大缺口! …… 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冈村宁次正志得意满地,在沙盘上,推演着他那“完美”的“延安包围圈”。 突然! 一阵剧烈的大地颤动,伴随着从南方传来的、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沉闷巨响,让整个司令部都为之摇晃! 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哐当”一声,摔落在地。 “纳尼?!”冈村宁次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地……地震了吗?!” “报告!司令官阁下!!”一名通讯参谋,连军帽都跑丢了,失魂落魄地冲了进来,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彻底变了调。 “不……不是地震!” “是……是……” “……是‘玄武’!!!” “……八路军的‘陆地战舰’!!” “……他们……他们已经……” “……轰开了我们的……” “……‘永定门’!!!!” “轰隆——!!!” 一声仿佛要撕裂苍穹的巨响,将北平城那古老而沉重的宁静彻底碾碎。 永定门,这座象征着帝国在华北“绝对统治”的威严门户,在二十四门“玄武”突击炮的饱和式齐射下,如同一个被巨人铁锤砸中的陶罐。坚固的城楼和城墙,在一瞬间分崩离析,化作亿万块碎片,裹挟着浓黑的烟尘,冲天而起。 驻守在城墙上的日军二线守备队和“侨民团”,甚至还没来得及拉响警报,就在这毁天灭地的爆炸中被汽化。他们那引以为傲的、用来对付“骚乱”的机枪和掷弹筒,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孩童的玩具。 烟尘尚未散尽,大地的剧烈颤抖还未平息。 “‘玄武’!开路!” 周卫国站在一辆“铁流”指挥坦克的炮塔上,他没有戴钢盔,任由冰冷的夜风吹乱他的头发。他 手中的指挥刀向前猛地一挥,发出了嘶哑的、却充满了无尽战意的咆哮。 “‘铁流’!跟上!” “‘老虎团’!给老子……冲进去!!” “吼——!” 数十台“玄武”重型突击炮,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钢铁巨兽,第一个发动了冲锋。它们低沉的引擎轰鸣着,毫不在意那些还在燃烧的残垣断壁,用它们那厚达百毫米的楔形装甲,硬生生地从缺口处碾了过去。 几处残存的、试图反击的日军火力点,刚喷吐出几条无力的火舌,就被“玄武”那120毫米巨炮的“点名”式回击,连人带工事一起送上了天。 紧随其后的,是“铁流”坦克集群。它们如同簇拥着“玄武”这头“巨兽之王”的狼群,从缺口两侧迅速散开,车载机枪疯狂地扫射着街道两侧所有可疑的窗口和掩体,为后续的步兵清扫出一条安全的通道。 “杀!!” 数千名“老虎团”的战士,如同决堤的洪水,呐喊着,冲过了那道曾经不可逾越的天堑,踏入了北平城古老的街巷。 “换家”计划,最血腥、最直接的“强拆”阶段,正式开始! …… 与此同时,数百公里外。 陕西与山西交界的黄土高坡上,一座戒备森严的日军野战指挥部里。 冈村宁次正志得意满地站在巨大的沙盘前,品味着胜利前夕的宁静。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西面。他那十万大军布下的“天罗地网”,已经开始缓缓收口。 “报告司令官阁下!”野村贤次郎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西线之‘敌’已完全进入我方A号包围圈!其先头部队,已经与我第26师团前哨发生交火!” “呦西!”冈村宁次满意地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马鞭。 他仿佛已经看到,张合那支所谓的主力,在他这台巨大的“绞肉机”里被碾成粉末的景象。 兵工厂被毁,主力被歼,延安失陷。这场战争,马上就要以他的全胜而告终了。 “命令部队,准备总攻。”冈村宁次正要下达这道期待已久的命令。 就在这时,另一名负责东线通讯的参谋,却突然像见了鬼一样,尖叫了起来。 “司令官阁下!北……北平急电!!” 冈村宁次眉头一皱:“北平?什么事?难道是张合的‘幽灵’部队,在城里制造了什么小骚乱吗?” “不……不是……”那名通讯参谋的脸色惨白如纸,他颤抖着念出了电报上的内容:“永定门……永定门遭到八路军‘玄武’突击炮的饱和式炮击……防线……防线已被轰开……敌人……敌人的坦克集群已经……冲进城了!!” “纳尼?!” 冈村宁次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玄武?坦克集群?!”他一把抢过电报,难以置信地看着上面的字。 这怎么可能?!张合所有 的主力,不是都应该在西边,在我的包围圈里吗?!他哪来的第二支“玄武”和“铁流”?! “八嘎!”野村贤次郎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厉声喝道,“这是阴谋!是张合的诡计!司令官阁下,您千万不要上当!” 他冲到地图前,指着北平的方向:“这一定是张合最后的、绝望的挣扎!他知道他的主力即将被我们全歼,所以派了一支小部队,在北平制造混乱,企图吸引我们回援!他想金蝉脱壳!!” 这个解释,听上去天衣无缝,也完全符合冈村宁次此刻的自负心理。 对,一定是这样。西线的才是主力,北平的只是骚扰。 冈村宁次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命令北平守备司令部!”他对着话筒,下达了一道足以让他抱憾终身的命令,“饭田茂(虚构)这个废物!连区区骚扰都顶不住!命令他死守待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后退一步!” “我们的‘绞肉机’在西边!”他挂断了电话,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沙盘的西侧,“绝不能让张合的主力跑了!命令西线部队,立刻收网!总攻开始!!” 他致命地,在最关键的时刻,押错了宝。 …… 北平,城南。 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巷战阶段。 周卫国的“重锤”在正面吸引了日军守备部队的全部注意力。日军新任的北平守备司令官饭田茂,在接到冈村宁次“死守”的严令后,也顾不上那被轰开的永定门,他将所有能调动的二线部队、宪兵、甚至武装起来的“侨民团”,都如同填沙袋一般,疯狂地填向了城南,试图堵住周卫国的突击。 整个北平城的防御重心,在这一刻,完全倾斜了。 而这,正是张合真正等待的时机。 “‘凤凰’,该你们了。” 在城西一处隐蔽的下水道出口,楚云飞戴上了夜视仪,对着喉震式对讲机,下达了冰冷的指令。 “A组,目标,市总电报局。B组,目标,‘朝日新闻’大楼(华北广播电台)。C组,目标,宪兵司令部。” “凌峰!”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架黑色的“海东青”,早已如同幽灵般,盘旋在城市上空。 “用你的‘眼睛’,为我们指路。清除掉所有屋顶的暗哨。” “收到。”凌峰的声音传来。 一场无声的、来自城市内部的“手术”,开始了。 “凤凰”特战旅的战士们,如同最顶级的刺客,从城市的地下管网和屋顶的阴影中,同时发难。 市总电报局。 三名“凤凰”队员,如同壁虎般,从大楼背后的外墙攀爬而上。在“鹰眼”的远程狙击掩护下,他们无声地解决了楼顶的哨兵,从天窗突入。 “噗!噗!” 加装了消音器的MP40,在走廊里发出沉闷的低吼。 不到三分钟,整个电报局的日军守卫和话 务员,就被全部控制。 北平与外界的有线通讯联系,彻底中断! 宪兵司令部。 这里是日军在北平城内,最坚固的堡垒,也是镇压一切反抗的“暴力中枢”。 楚云飞亲自带队。 他们没有选择强攻。 “‘龙牙’!准备!” 两名“凤凰”队员,扛着最新型的“龙牙二式”火箭筒,在对面民居的二楼,瞄准了司令部那厚重的、由钢筋混凝土浇筑的……侧墙。 “轰!轰!” 两声沉闷的巨响。 在巨大的空心装药破甲弹头面前,墙壁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硬生生地轰出了两个大洞。 “冲!” “哒哒哒哒!” MP40和MG34的火舌,从两个缺口,同时灌了进去。 屋内的日军宪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密集的弹雨打成了血雾。 楚云飞一脚踹开指挥室的大门。里面的日军宪兵队长,正惊恐地,试图去拿电话。 楚云飞手中的毛瑟手枪,冷静地响了。 “砰!” 北平城内的“暴力中枢”,瘫痪! 当周卫国在城南,用“玄武”的巨炮,吸引着饭田茂的全部注意力时。楚云飞,已经用“凤凰”的手术刀,将这座城市的“大脑”和“神经”,彻底切断了! …… 陕西,黄土高坡。 冈村宁次正站在高地上,用望远镜,兴奋地,观看着他的“世纪大围剿”。 “哈哈哈!西线之‘敌’,已全线崩溃!”野村贤次郎拿着电报,狂喜地喊道,“我军正在追击残敌,抓捕俘虏!” “张合!你完了!”冈村宁次放声大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张合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景象。 就在这时。 一名负责看押“俘虏”的军官,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他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见鬼了的惊恐! “司令官阁下!不……不好了!” “俘虏……俘虏是假的!” “什么?”冈村宁次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们……他们抓到的俘虏,都是穿着主力军装的……民兵!他们手里的枪……是木头做的!!” “纳尼?!” “还有……还有他们追击的坦克……”军官快要哭出来了,“是……是‘铁牛’拖拉机……拖着木头壳子!!!” “轰!” 冈村宁次的脑袋,如同被重锤击中,一片空白。 “幽灵军”…… 赵刚…… 诱饵?! 他猛地回头,看向那名负责东线通讯的参谋。 那名参谋,也正拿着一份刚刚译出的、标着“最高紧急”的电报,抖如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冈村宁次一把抢过电报。 电报,来自天津。是多田骏转发过来的。 “北平守备司令官,饭田茂,玉碎!” “宪兵司令部,被不明番号八路军,从内部攻破!” “市总电报局,失联!” “永定门……失守!” “城内……城内出现了‘玄武’ 和‘铁流’!是……是张合的……全部主力!!” “……” 西线是假的。 东线是真的。 他被“换家”了。 冈村宁次眼前一黑,他感觉到,天……在旋,地……在转。 他那十万最精锐的野战主力,此刻,正傻乎乎地,在几百公里外的陕西黄土高坡上……追着一群“木头坦克”! 而他那兵力空虚的、象征着“皇军”统治中心的……“首都”! 正在被张合的……主力部队……蹂躏! 第921章 胜利与后续 “噗——!!!” 又是一口鲜血! 冈村宁次仰天喷出,血雾,染红了他面前的沙盘。 他顾不上擦拭嘴角的鲜血,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冲向了步话机。 “回援!!” “全军!全军调头!!” “回援北平!!!” 他嘶吼着。 但他自己心里却比谁都清楚。 一切,都晚了。 数百公里的距离,他的步兵,就算跑断了腿,也需要至少一个星期。 而北平城…… 恐怕,连一个晚上,都……撑不住了。 …… 北平,城内。 当周卫国,驾驶着他的指挥坦克,碾过最后一道街垒,和从宪兵司令部杀出来的楚云飞,在天安门广场“胜利会师”时。 天,刚刚亮。 饭田茂的守备部队,在经历了“斩首”、“炮轰”、“碾压”和“内外夹击”的四重打击后,已经彻底崩溃。 残余的日军和“侨民团”,被压缩在东交民巷的使馆区和皇城里,进行着最后的、绝望的抵抗。 周卫国和楚云飞,并肩站立。 在他们的身后,一面巨大的、崭新的红旗,正在晨曦的微光中,在天安门那高高的城楼上……冉冉升起! 晨曦的微光,艰难地刺破了永定门缺口处那混合着硝烟、尘土与血雾的浓重帷幕。 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了天安门城楼上那面刚刚升起的、迎风招展的红色战旗之上。那抹鲜艳的红,在古都灰色的天际线映衬下,显得如此刺眼,又如此震撼。 周卫国将指挥刀插回鞘中,他身上的军装早已被炮火的硝E.Y.A.N(硝烟)和敌人的鲜血染成了黑红色。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广场,在那座同样插上了红旗的指挥坦克前,与从另一侧杀来的楚云飞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楚兄!干得漂亮!”周卫国兴奋地捶着楚云飞的后背,放声大笑,“他娘的!北平!这可是北平!咱们……咱们居然真的把它给端了!!” 楚云飞的脸上也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这场胜利来得太快,太猛烈,也太不可思议。从“玄武”的第一声炮响,到他们在此地会师,仅仅过去了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一座戒备森严的敌国“首都”,宣告易主。 “战斗还没有结束。”楚云飞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东交民巷和那片红墙黄瓦的皇城,“残敌还在负隅顽抗。我们必须在冈村宁次的主力反应过来之前,彻底控制这座城市。” “明白!” 就在这时,张合的指挥吉普车,在“凤凰”特战队员的护卫下,缓缓驶入了这座刚刚被征服的城市。 他没有欢呼,也没有激动。他只是平静地走下车,抬头仰望着那面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的红旗,眼神深邃而凝重。 他知道,打下北平,不是结束。这只是打开了一个更加凶险的潘多拉魔盒。 “命令!”张合 的声音,在清晨微寒的空气中,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通讯频道。 “周卫国!你的‘老虎团’和‘铁流’,立刻接管城防。肃清东交民巷和皇城的残敌。我给你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我要这座城市里,再也听不到一声枪响!” “是!” “楚云飞!你的‘凤凰’,立刻执行‘清扫’任务!目标——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宪兵司令部、特高课总部!” “我不要俘虏,我只要文件!”张合的语气冰冷,“冈村宁次所有的作战计划、情报网络、‘春蚕’和‘黑蝗’的全部资料!一纸一页,都不准给我漏掉!” “是!”楚云S.F.E.I(楚云飞)领命,身影瞬间消失在街巷的阴影之中。 “赵刚!” “我在太原,旅长!”赵刚的声音从电台中传来,显然他也一夜未眠。 “立刻组织‘军管会’。抽调所有能抽调的政工干部、技术人员。天亮之后,立刻搭乘火车,赶赴北平!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恢复这座城市的秩序!电厂、水厂、广播电台必须在十二小时内,重新开始运转!” “明白!” …… 陕西,黄土高坡。 冈村宁次的野战指挥部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回援!回援!!”冈村宁次那嘶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咆哮声,在每一个通讯频道里疯狂地回荡。 “八嘎!你们是猪吗?!转向!向东!全速向东!!” 然而,这支被他寄予厚望的、庞大的“西征”主力,此刻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尴尬之中。 十万大军,绵延上百公里,在崎岖的、没有道路的山区里,摆出了一个准备围剿的“口袋阵”。现在,要让他们在瞬息之间,调转一百八十度,从“进攻”转为“撤退”,从“围猎者”变为“救援队” 这在现代军事指挥上,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更何况,赵刚那支“幽灵军”,在完成了“诱敌”任务后,立刻化整为零,变成了无数支最烦人的“苍蝇”。 他们不跟你打,但他们就是不让你走。 “轰!” 一支日军重炮联队,在艰难地调转炮口时,指挥车就被一发不知从哪里打来的冷炮(由民兵操控的土炮)给掀翻了。 “哒哒哒!” 一支战车中队,在试图穿过狭窄的山谷时,两侧的山坡上,突然冒出了几百个扛着“万国造”的民兵。密集的子弹虽然打不穿坦克的装甲,但却让伴随的步兵和油料车寸步难行。 冈村宁次的主力,被他自己选择的战场,给死死地困住了。 他就像一个自作聪明的猎人,为了抓一只西边的兔子(延安),把所有的兵力都投了进去,结果东边的“老家”(北平)却被张合一把火给烧了。 而当他想回去救火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自己布下的“陷阱”(包围圈)给 绊住了脚。 他只能眼睁睁地听着电台里,从北平传来的、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最后归于死寂的求救信号。 …… 北平,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这座曾经象征着帝国在华北最高权力的建筑,此刻已经插上了独立旅的红旗。 楚云飞一脚踹开了冈村宁次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橡木门。 屋子里,一片狼藉。显然,这里的主人,在撤离时,曾经历过一场歇斯底里的发泄。 “报告!”一名“凤凰”队员冲了进来,“我们在地下室,发现了一个保险库!是特高课的绝密档案室!” 楚云飞的眼睛一亮。 当他们用炸药,强行破开了那扇半米厚的钢制大门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里面,没有金条,没有美元。 只有一排排顶天立地的铁皮文件柜。 里面,是冈村宁次,乃至土肥原贤二时代,日军在整个华北,乃至全华夏,苦心经营了十几年、最核心、最原始的情报档案! “春蚕”计划的完整名单!“黑蝗”病毒的研究进度!所有被策反的、潜伏在国府内部的、高级间谍的花名册! “发财了……”楚云飞看着这些文件,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远远超过了一座北平城。这等于,是把冈村宁次,乃至整个日军情报系统,给扒了个底朝天! 然而,就在楚云飞,准备下令封存这些文件时。 另一名负责清剿的队员,带来了一个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战利品”。 “旅……旅长……”队员的声音有些结巴,“我们……我们在天津的‘临时’机场抓到了一个‘大家伙’!” “那个前几天才到的美国观察组准将道格拉斯·麦克阿瑟!” “什么?!” 这个消息,让楚云飞的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立刻意识到,事情,变得极其棘手了。 …… “麦克阿瑟准将?” 在临时指挥部里,张合看着这个因为飞机“故障”而被迫降落(被冈村宁次强行扣留)在天津,又因为北平的闪电战,而来不及撤离,最终被“凤凰”的先头部队“解救”出来的美国将军。 张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将军先生,”麦克阿瑟准将,此刻却没有了之前的傲慢。他亲眼目睹了那场如同“天神下凡”般的“玄武”炮击,和他那支观察组的所有成员一样,被独立旅这种恐怖的、闻所未闻的攻城战术,给彻底吓破了胆。 “张将军!”他主动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张合的手,“感谢!我代表美利坚合众国,感谢您的‘及时救援’!” 他非常聪明地,将“俘虏”,说成了“救援”。 “我……我们对贵军,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解放北平的壮举,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冈村宁次,已经彻底疯了!”麦克阿瑟的 第922章 工业大搬迁 重庆方面,在得知戴笠的“木马”计划非但惨败,反而给张合送去了一支“德械师”的装备,和一条“西药生产线”时。光头再次摔碎了他最心爱的茶杯。而戴笠本人,则在收到张合那份“吴铭仁病危,请速派专机来接,否则后果自负”的“友好”电报后,不得不亲自,乘坐着一架美军飞机,秘密飞往了太原。在付出了“五百根金条”和“三个师”的美式装备(由美军援助,但从重庆的配额里划拨)的“医疗费”后,才将那个已经被“吓傻了”的吴铭仁,给“赎”了回去。至于那个“美军观察组”。麦克阿瑟准将,在“亲眼目睹”了冈村宁次的“残暴”(轰炸)和张合的“仁义”(开仓放粮)之后。他向华盛顿,提交了一份长达上百页的、极具倾向性的“评估报告”。报告的最后,他这样写道:“我们必须重新评估我们在华北的战略。重庆的军队,是一群穿着军装的封建官僚。而太原的这支力量,虽然在意识形态上与我们不同,但他们拥有着我们难以想象的工业潜力和组织能力。他们,才是唯一能在这片土地上,真正击败日本人的力量。”“我建议,立刻停止对重庆方面无效的军事援助。转而,将所有的物资和技术,全部‘投资’给张合。这不是‘资敌’。这是在‘投资’一场,必将到来的胜利。”……1944年,春天。当“巨浪”计划的最后一块拼图——“海东青”战斗机和“玄武”突击炮的“量产”——在兵工厂那座由北平运来的“万吨水压机”的轰鸣声中,正式完成时。张合,站在了“太行工业大学”的毕业典礼上。在他的面前,是第一批毕业的、超过三千名的、由根据地自己培养出来的工程师、医生、飞行员和基层干部。在他的身后,是那支已经扩编到了十万人、全员换装了“太行造”半自动步枪、装备了“玄武”和“铁流”、甚至拥有了自己“航空兵”的钢铁雄师!他知道,积蓄力量的“寒冬”,已经过去。“巨浪”,即将化为席卷整个大陆的“海啸”!“同志们!”张合的声音,响彻云霄。“冈村宁次,已经不足为虑。石原莞尔,也成了惊弓之鸟。”“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剩下了最后两个目标。”他指向了地图上的,北平和天津。“是时候,去收回那些,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了。”“命令!”“‘海啸’行动,正式开始!”“全军……总攻!!”北平的陷落,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太平洋,掀起的滔天巨浪,其冲击波甚至远远超出了张合最初的预估。在西线,黄土高坡上。冈村宁次那支精疲力尽、粮草断绝的十万大军,在得知老巢被端、回援无望后,士气瞬间土崩瓦解。他们从一支“围猎”的精锐,彻底沦为了一群只想活命的溃兵。赵刚的“幽灵军”摇身一变,从“诱饵”变成了“猎手”。他们不再伪装和骚扰,而是配合着从太原反向出击的数个地方主力团,对这支日军残部展开了毫不留情的分割和围剿。黄土高原的沟壑,成了冈村宁次主力部队的坟场。当冈村宁次本人,在十几个亲卫的拼死保护下,狼狈不堪地逃回保定的临时指挥部时,他带去西线的十万精锐,连同他所有的野战重炮和装甲力量,已然全军覆没。这场被后世称为“乾坤反转”的“换家之战”,以独立旅完胜、冈村宁次主力被歼、北平易主而告终。东京大本营在收到这份战报后,陷入了长达一天的死寂。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冰冷的、来自天皇本人的敕令:解除冈村宁次华北方面军司令官的一切职务,即刻押解回国,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这个曾经在华北翻云覆雨、给根据地带来无尽灾难的“中国通”,终于以一种最不体面、最屈辱的方式,永远地退出了历史舞台。而这场胜利的缔造者,张合,此刻却没有半分的喜悦。他正站在北平那座被“搬空”了的、空旷的“华北综合兵工基地”里,面临着胜利后那堆积如山的、真正的难题。“旅长!发财了!这回是真发大财了!”李云龙这个根据地的“财神爷”,正拿着一本厚厚的账本,激动得满脸通红,声音都在颤抖。“全!全搬回来了!冈村宁次给这个兵工厂攒了五年的家底,现在全是咱们的了!”“德国进口的万吨水压机、克虏伯的精密镗床、小鬼子自己的九九式步枪生产线、还有足够咱们再打一场‘北极星’战役的成品炮弹和钢材……旅长,咱们的兵工厂,这下是真的要‘腾飞’了!”与李云龙的狂喜不同,赵刚的脸上却写满了忧虑。“老张,‘搬家’是搬完了。可‘吃饭’的问题,怎么办?”赵刚递上另一份报告,“我们虽然在城内开仓放粮,暂时稳住了民心。但北平城里有三百万张嘴,光靠缴获汉奸的存粮,最多只能支撑半个月。”“现在是深秋,平原上的秋粮早就被冈村宁次搜刮走了。我们自己的根据地,要养活太原和辽西的新解放区,也已经到了极限。”“半个月后,一旦粮食断档,这三百万饿着肚子的百姓,会立刻从‘欢迎’我们,变成‘仇视’我们。到时候,不用鬼子打,这座城市自己就先乱了。”一个饥饿的首都,远比一座被重兵把守的首都更可怕。“还有这个。”赵刚又递上了第三份文件,“那个美国准将麦克阿瑟,已经被我们‘护送’到了太原的‘美军观察组’驻地。他刚刚发来电报,代表华盛顿,‘强烈要求’我们立刻就‘北平问题’和‘冈村宁次主力覆灭’后的华北新秩序,进行‘谈判’。”“谈判?”周卫国刚从城防巡逻回来,听到这两个字,火气“噌”地就上来了,“他娘的!这帮美国佬,摘桃子摘到咱们头上来了?我们流血牺牲打下来的北平,凭什么跟他们‘谈’?”“他们是来‘验货’的。”楚云飞擦拭着手里的配枪,冷静地开口,“‘换家’之战,我们向他们展示了‘力量’。现在,他们是要来确认,我们这股‘力量’,是否符合他们的‘利益’。”指挥部里,气氛再次凝重。军事上的胜利,只是第一步。如何将这场胜利,转化为实实在在的、能被各方(包括国际势力)所接受的政治和经济利益,才是最艰难的棋局。张合看着这三份摆在面前的、代表着“工业”、“民生”和“政治”的难题,沉默了片<b>刻。“老李,”他首先看向李云龙,“北平的机器,是我们的‘战利品’,但也是我们的‘烫手山芋’。我们没有能力在北平立刻恢复生产。命令,所有拆解下来的设备,立刻装车,沿着平汉线,全部运回太原!一台螺丝钉都不准留下!”“啊?”李云龙一愣,“全运走?那……那北平怎么办?这几十万产业工人怎么办?”“一起带走!”张合的回答,石破天惊,“我们不要北平这座‘空城’,我们要的是它的‘工业血液’和‘人才’!”“赵刚!”他转向政委。“在!”“立刻组织宣传队,发布《告北平同胞书》。告诉他们,冈村宁次虽败,但日军主力尚存,北平随时可能再次陷入战火。为了保护市民安全,独立旅决定,开放南向通道,凡是愿意随我们撤离的百姓,我们都欢迎。”“同时,”张合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重点‘动员’那些兵工厂的技术工人、大学里的教授学生、还有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告诉他们,太原,有他们需要的一切。有机器,有实验室,有安稳的环境,有管够的白面馒头,还有……”张合笑了笑。“……有全华北最高的薪水和最受尊重的社会地位。”“冈村宁次用刺刀,强征劳工。我们,就用‘民心’和‘利益’,把他这座城市的人才,给我……‘请’回根据地!”“这……”赵刚被张合这“挖空北平”的计划给惊呆了,“那……那粮食怎么办?这么多人撤回太原,我们更养不起了啊!”“谁说我们要‘养’了?”张合的目光,投向了地图上的天津港。“我们刚缴获了什么?”“冈村宁次那十万大军的……所有辎重!”周卫国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旅长!西线那帮‘幽灵军’,光是缴获的日军罐头、压缩饼干、军大衣……都堆成山了!足够我们全旅吃半年!”“没错。”张合点头,“粮食,我们有了。工业和人才,我们正在‘搬’。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他看向了楚云飞。“美国人。”“这帮‘摘桃子’的,怎么应付?”“美国人,是商人。”楚云飞沉吟道,“他们只和‘赢家’做生意。我们现在就是华北最大的‘赢家’。他们不会放弃我们。但他们也必然会提出苛刻的条件。”“他们要‘利益’,我们就给他们‘利益’。”张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而且,我们要给他们一份,他们无法拒绝的‘大礼’。”“什么大礼?”“赵刚,”张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命令。“还记得那个被我们‘软禁’在太原的……‘春蚕’陈伯良吗?”“记得。”赵刚点头,“那个老狐狸,现在还关在B号车间,帮我们‘义务劳动’呢。”“把他,洗干净了,换上一身体面的衣服。”张合缓缓说道。“然后,把他和那份他‘亲手’签下的、关于‘春蚕’计划和‘飞马’研究所爆炸案的……‘认罪书’。”“……一起‘交’给麦克阿瑟准将。”“什么?!”这个命令,比“挖空北平”还要让人震惊。“旅长!不可!”赵刚第一个反对,“陈伯良是我们手里最大的秘密!他掌握着我们兵工厂的核心机密!把他交给美国人,万一……”“没有万一。”张合打断了他,“陈伯良的价值,已经‘榨干’了。我们的‘五轴母机’已经建成,‘太行一号’也已经试飞成功。他那点‘后门’技术,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但是,”他看向楚云飞,“对于美国人来说,他,和他的这份‘认罪书’,却是……‘无价之宝’。”楚云飞的眼睛猛地一亮,他瞬间明白了张合的意图!“张兄……你这是一箭双雕啊!”“不错。”张合点头,“第一,我们把这个‘烫手’的日本间谍,扔给美国人。等于向他们展示了我们的‘坦诚’——你看,我们抓到了日本的间谍,我们对你们毫无保留。”“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张合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这份‘认罪书’,是冈村宁次(虽然他已下台)和日军大本营,试图用‘间谍’手段,来破坏我们‘中美技术交流’(A号车间里的美国专家也差点被炸)的铁证!”“麦克阿瑟,拿着这份‘铁证’,回到华盛顿。他要怎么向国会和总统交代?是谴责我们‘绑架’了他?还是愤怒地控诉,日本人,是如何地阴险狡诈,连他们美国‘盟友’的专家都敢一起炸?”“这……”赵刚和周卫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招,太“损”了。这是在逼着美国人,和他们,彻底“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这是在用一个“死”间谍,去换取美国政府在政治上、和舆论上,对独立旅的“公开”支持!“命令!”张合不再犹豫,“立刻执行!”“我要让麦克阿瑟,在离开太原的时候,不仅要给我们留下那批‘翻倍’的物资。还要让他,心甘情愿地,成为我们在华盛顿最有力的‘代言人’!”……三天后,太原。“美军驻太原观察组”驻地。麦克阿瑟准将,看着那份被翻译成英文的、陈伯良的“认罪书”,以及那几张A号车间被炸成废墟的“现场照片”。 第923章 突袭塘沽 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身后的那些美国技术专家,更是破口大骂。“无耻!卑鄙!日本人这是在向我们美利坚合众国宣战!”“他们连我们都敢炸!将军!我们必须立刻向国内报告!这是丑闻!是战争罪行!”麦克阿瑟抬起手,制止了众人的喧哗。他看着坐在他对面,那个正悠闲地品着茶的、年轻得过分的华夏指挥官。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这个“魔王”,算计得死死的。从他降落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张合手中,用来对付日本人,和用来向华盛顿“索要”更多援助的“王牌”。“张将军。”麦克阿瑟缓缓地站起身,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代表美利坚合众国,对贵方在此次‘春蚕’事件中,所遭受的巨大损失,表示最深切的同情。”“也对贵方,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了我们观察组全体成员安全的‘义举’”“表示,最诚挚的感谢!”他对着张合,深深地,鞠了一躬。“将军阁下,”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盟友”般的光芒,“关于那批‘工业原材料’的援助…我认为,我们有必要,重新讨论一下‘吨位’的问题。”……半个月后。当冈村宁次的继任者,那个倒霉的、新任的华北方面军司令官,踏入北平那座被“搬空”了的司令部时。他面对的,是一个烂摊子。一个经济崩溃、民心丧尽、主力被歼、连工业基础都被人连根拔起的……烂摊子。而与此同时。在太原。一场史无前例的“工业大跃进”,在“北平遗产”和“美国援助”的双重刺激下,正式拉开了序幕。“海东青”的生产线,从一条,变成了五条。“玄武”突击炮,开始进行“二代”的研发——换装缴获自冈村宁次主力的、威力更强大的105毫米榴弹炮。“太行工业大学”,更是人满为患。那些从北平“请”来的教授和学生们,在见识了根据地那不可思议的创造力和那令人热血沸腾的氛围后,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热情。他们,和那些美国“客座教授”们,以及伊藤、宫泽这些“技术俘虏”们,组成了一个个奇特的“跨国”攻关小组。他们在研究,如何用缴获的德国技术,去改良美国援助的设备。他们在研究,如何用日本的材料学,去解决苏联图纸上的工艺难题。一个融合了“中、美、日、德、苏”五国技术精华的“超级工业怪物”,正在太行山的深处,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态野蛮生长!张合站在兵工厂的蓝图前,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1944年的冬天,即将过去。1945年的春天,即将到来。那场决定世界命运的、最后的风暴,已经在地平线上,露出了它金色的、也带着血色的边缘。他,和他的根据地,必须在这场风暴,席卷大陆之前。积蓄起,足以“定鼎”的力量!1944年的深秋,华北平原的风,已经带上了刺骨的寒意。这种寒意,不仅来自节气,更来自一种席卷了整个日军占领区的、名为“独立旅”的恐惧。冈村宁次的“囚笼”政策彻底破产。他试图用“治安战”和“经济战”绞杀对手,却反被对方用“反向投毒”和“铁道游击”搞得焦头烂额。“春雷”攻势之后,冈村宁次几乎丢失了对山西全境和河北大片平原的控制权。他,这个曾经的“中国通”,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笼中困兽”。他将所有残余的机动兵力,全部收缩回了北平、天津、青岛这几个最后的“绝对防御圈”内。他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将自己仅剩的筹码,全部押在了这几座孤城上,等待着张合发起最后的、他自认为能“扳回一局”的“绞肉机”决战。而张合,也终于决定,满足他的“愿望”。“巨浪”计划的最后一环——“海啸”行动,正式启动!太原,指挥部。气氛肃杀。沙盘上,不再是太行山的一隅,而是覆盖了整个华北平原的宏大战场。那代表着北平和天津的、被日军碉堡群和反坦克壕层层环绕的“乌龟壳”,显得如此坚固。“旅长,情况有变。”楚云飞放下了一份刚从太原“美军观察组”转来的绝密情报,神情凝重。“华盛顿方面,对我们的‘海啸’行动,持‘严重保留’态度。”“为什么?”周卫国刚从“玄武”突击炮的训练场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机油味,“美国人不是巴不得我们早点把鬼子赶下海吗?”“他们怕了。”楚云飞一针见血,“他们怕我们,在攻打北平和天津的战斗中,损失太大。他们怕我们这支好不容易才武装起来的‘王牌’,在冈村宁次的‘绞肉机’里被拼光。”“说白了,”楚云飞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他们怕他们的‘投资’打水漂。他们更怕,万一我们输了,华北会彻底失去牵制日军的力量,到时候,他们就必须在太平洋战场,投入更多的美国大兵的性命。”“放屁!”周卫国一拳砸在桌子上,“这帮见利忘义的洋鬼子!他们懂个屁的打仗!我们有‘玄武’!有‘海东青’!冈村宁次那个乌龟壳,老子三炮就能给他轰开!”“老周,不要冲动。”赵刚安抚住他,看向张合,“旅长,美国人的态度很关键。他们现在是我们的‘金主’,是我们工业体系最重要的原材料来源。如果我们一意孤行,强行攻坚,导致伤亡惨重。他们很可能会立刻切断对我们的所有援助。”“到时候,别说‘海东青’飞不起来,我们兵工厂的炉子,都得熄火。”指挥部里,陷入了沉默。这是一个比冈村宁次的“堡垒”更难对付的……“阳谋”。美国人,在用他们的方式,阻止独立旅进行这场在他们看来“毫无胜算”的“自杀式”攻击。张合静静地听着,手指在沙盘上,北平和天津之间,缓缓地划过。许久,他才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谁说,我们要‘强攻’了?”众人一愣。“不强攻?”周卫国不解,“那怎么打?咱们的‘玄武’造出来,不就是为了砸开他们的乌龟壳吗?”“‘玄武’是用来砸乌龟壳的。但不是现在这样,从正面去砸。”张合走到了沙盘前。“冈村宁次,把所有的兵力,都堆在了北平和天津的城墙上。他以为,我们也会像他一样,集中所有的力量,去攻他最坚固的点。”“他错了。”张合的指挥杆,没有指向北平,也没有指向天津。而是,指向了那两座城市之间,那片广阔的、看似“无关紧要”的沿海滩涂。以及,那个冈村宁次以为,早已经失去了“经济价值”的塘沽港!“还记得,我们上次,是怎么‘请’美国人‘投资’我们的吗?”张合笑问。“倾盐倒海!”李云龙这个财神爷,一提到这个,就兴奋得两眼放光。“对。”张合点头,“那一次,我们是‘利刃’穿插,打了就跑。冈村宁次虽然损失惨重,但根基未动。”“而这一次,”张合的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寒芒,“我们要‘故技重施’。”“但是,我们不再是‘利刃’。”“而是‘重锤’!!”“命令!”“周卫国!你的‘老虎团’、‘铁流’、‘玄武’,所有主力重装部队!立刻伪装!停止一切向北平、天津的‘佯动’!”“你们的任务,是化整为零,利用我们新修复的铁路网,在三天之内,给我秘密地,集结到这个位置!”他的指挥杆,重重地,点在了距离塘沽港,仅仅五十公里外的北辰!那个曾经被他们血洗过的“军马场”!“什么?!”周卫国惊呆了,“旅长!我们……我们不去打北平了?我们……我们又去掏鬼子的‘肺’?!”“对!”张合的语气斩钉截铁,“冈村宁次,把所有的‘铁’,都堆在了‘壳’上。那他的‘肺’,就必然是‘软’的!”“他以为,我们打过一次的地方,就绝对不会再打第二次。他以为,在‘倾盐倒海’之后,塘沽港已经没有了价值。他更以为,我们没有能力,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把‘玄武’这种‘陆地战舰’,开到他的港口去!”“这,就是他最大的‘盲区’!”“楚云飞!”“到!”“你的‘凤凰’!凌峰的‘海东青’!立刻行动!我要你们,在周卫国的主力抵达之前,像我们上次打保定一样,用‘利剑’,先给我扫清北辰到塘沽之间,所有的‘钉子’和‘眼睛’!”“我要让日军的雷达站、机场、通讯枢纽,在我们的‘重锤’落下之前,全部变成聋子和瞎子!”“赵刚!李云龙!”“在!”“你们两个,立刻去见那个美国人。就告诉他,”张合冷笑一声,“我们‘尊重’盟友的意见。我们决定,放弃‘强攻’北平的‘自杀’计划。”“那……我们告诉他我们去打哪?”赵刚问。“告诉他,我们准备去打承德。”张合的手指,在地图上,指向了热河的另一个方向,“就说,我们准备,去和关东军,‘掰掰手腕’。”“这……”“这是‘烟幕弹’!”楚云飞瞬间明白了张合的意图,“一个足以让美国人和冈村宁次,都暂时‘看不懂’的烟幕弹!”“没错。”张合点头,“我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被冈村宁次的‘乌龟壳’给吓住了。我们要‘北上’,去捏石原莞尔那个‘软柿子’。”“而我们真正的‘海啸’,”张合的目光,落回了那个近在咫尺的港口。“将在他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以他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登陆!!”……三天后,太原。“美军观察组”驻地。麦克阿瑟准将,听完了赵刚“转达”的、独立旅的“最新”作战意图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攻击承德?绕开关东军的主力,去打击他们的后方?”麦克阿瑟的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这,才是一个理智的、专业的军事指挥官,应该做出的正确选择。”“赵政委,”他亲切地拍了拍赵刚的肩膀,“请转告张将军。我们美利坚合众国,对这种‘低风险、高回报’的战略行动,表示全力的支持!”“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下一批援助物资现在就可以起运了。”“那,预祝贵军‘北上’旗开得胜!”……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冈村宁次,也同样收到了来自他安插在太原的“春蚕”(虽然陈伯良被抓,但他还有别的暗线)发来的、关于独立旅“战略转向”的“绝密”情报。“北上?攻击承德?”冈村宁次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陷入了长久的思索。张合,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突然放弃了近在咫尺的北平、天津,转而去打那个远在天边的承德?这是为什么?“司令官阁下!”野村贤次郎在一旁分析道,“这会不会是张合的‘缓兵之计’?”“他,在保定之战中,损失惨重。他的‘玄武’和‘铁牛’,虽然厉害,但消耗也大。他……他可能是……打不起了!”“他没有能力,再发动一场,针对北平、天津的、大规模的攻坚战了!”“所以,”野村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只能,选择一个更‘软’的柿子,去捏!他需要一场‘胜利’,来维持他根据地内部的士气!”这个解释,听上去天衣无缝。冈村宁次,那颗因为“海啸”而悬吊了许久的心,终于,稍稍放了下来。“是吗”他喃喃自语,“他被打怕了吗?” 第924章 盐场之战 “命令!”他抬起头,虽然心中还有一丝疑虑,但“胜利”的可能,已经压倒了一切,“命令热河的部队,加强戒备。石原莞尔那个蠢货,既然管不好他的‘南大门’,就让他自己,去面对张合的‘骚扰’吧。”“我们的‘绝对防御圈’,继续加固!”“我就在这里,等着他。”“等他,在承德,撞得头破血流之后,再回来,求我!”……一场史无前例的“战略大欺骗”,在张合的亲自导演下,成功地,将日、美、渝(重庆)三方,都耍得团团转。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北上”的承德。而独立旅真正的“杀招”——那支由“玄武”、“铁流”、“凤凰”组成的、人类战争史上,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合成化”重装突击集团,早已在夜色的掩护下,沿着那条被“啄木鸟”们清理出来的、秘密的行军路线,抵达了塘沽港的外围。这一次,张合,御驾亲征!他,亲自,站在了“玄武”第一突击营的指挥车上。“旅长,”周卫国兴奋地,搓着手,“这……这就跟咱们上次打‘北辰’一样啊!不……比上次还过瘾!上次是打‘二鬼子’,这次,是打鬼子的‘港口’!”“不一样。”张合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在夜色中,比“海东青”的利爪还要锋利。“上次,我们是‘割肉’。”“这一次,”他指着远处,那片在海风中,若隐若现的、巨大的港口吊臂和仓库群。“我们是来‘夺取’这只‘会下金蛋的鸡’!!”“命令!”“凌峰!你的‘海东青’!目标,日军海军俱乐部(日军驻天津海军司令部临时驻地)、宪兵队总部、以及鬼子的‘播音塔’!”“楚云飞!你的‘凤凰’!老规矩!从‘耗子洞’里钻进去!‘拔钉子’!‘斩首’!给我把港口内部的指挥系统,彻底敲碎!”“周卫国!”他最后看向自己的“战神”。“你的‘玄武’和‘铁流’!正面平推!”“我不要俘虏!我不要废墟!”“我要一座完整的、可以立刻投入使用的‘军港’!!”“‘海啸’开始!!”“轰——!!!!!”凌晨两点整。当第一颗“海东青”投下的燃烧弹,精准地,命中了日军海军俱乐部那栋巴洛克风格的建筑时。当二十四门“玄武”的120毫米巨炮,用它们的第一次“饱和式”齐射,将塘沽港那看似坚固的外围防线,轰成一片火海时。远在北平的冈村宁次,和远在重庆的戴笠,还在为他们“成功”地,将张合“逼”向了“北方”而弹冠相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张合的“巨浪”,早已调转了方向。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阻挡的姿态。狠狠地,拍向了他们最柔软的腹地!天津城西,夜幕被战火撕裂。周卫国的“重锤”集团,正上演着一场声势浩大的“佯攻”。“轰!轰隆!”“铁流”坦克师在距离日军第一道防线两公里外一字排开,坦克的炮口不断喷吐着火舌,炮弹漫无目的地砸在日军的阵地前,激起冲天的烟尘。坦克的引擎在原地空转轰鸣,发出的噪音震耳欲聋。“哒哒哒哒!”“老虎团”的数千名战士躲在临时挖掘的战壕里,用重机枪和迫击炮,对着天空和日军阵地的方向,进行着“热情洋溢”的火力倾泻。曳光弹在夜空中织成了一片绚烂的火网。整个西线战场,枪炮声震天,火光四射,看上去比任何一场决战都要激烈。周卫国蹲在一个巨大的弹坑里,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正没好气地对着步话机“咆哮”。“他娘的!楚云飞那小子是不是在塘沽睡着了?老子这边的‘烟火’都快放完了!”他身旁的参谋长一脸苦相:“团长,咱们的炮弹……可都是真金白银啊。这么打,李云龙部长回头非得找咱们拼命不可。”“拼个屁!”周卫国一瞪眼,“旅长说了,咱们这叫‘战略牵制’!咱们这打得越响,冈村宁次那个老乌龟就越不敢动!告诉炮兵营,再给老子来两轮急促射!就当是给楚云飞那小子……听个响了!”……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冈村宁次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了下来。“呦西。”他看着沙盘上,那代表着天津西线、已经红成一片的“交战区”,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冷笑。“张合的主力,果然全压在了天津!愚蠢的匹夫,他真以为我的‘绝对防御’是纸糊的吗?”“报告司令官阁下!”作战参谋兴奋地汇报道,“天津守备司令部来电!敌军攻势虽猛,但完全无法突破我方第一道防线。周卫国的坦克部队,根本不敢靠近!这完全是一场‘自杀式’的攻击!”“命令航空兵团!”冈村宁次得意地一挥马鞭,“对天津西郊的八路军集群,进行地毯式轰炸!我要把周卫国的‘铁流’,全部变成废铁!”“哈伊!”“报告!”另一名通讯参谋在此刻冲了进来,“塘沽港的松井将军(虚构)来电,港区一切平静。他已经抽调了主力,随时准备从侧翼增援天津!”“很好。”冈村宁次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所有的注意力,他所有的王牌,都被这出由周卫国主演的“声东击西”大戏,死死地钉在了天津。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把真正的、足以致命的利刃,已经绕过了他所有的防线,悄无声息地,抵近了他最柔软的……咽喉。……凌晨两点,塘沽港。这座华北最大的不冻港,此刻防御空虚得像一个被掏空了内脏的巨人。松井泰久(虚构)做梦也想不到,独立旅真正的“重锤”与“利刃”,会同时出现在这里。“‘海东青’,开始‘点名’。”张合的声音,冰冷而平静。他御驾亲征,此刻,就在距离塘沽港十公里外的“玄武”指挥车上。“收到!”高空之中,凌峰驾驶着那架通体墨黑的“海东青”侦察机,如同一个幽灵,锁定了他的第一个目标——港区总变电站。“嗖!”一枚空射型“龙牙”火箭弹脱离挂架,精准地命中了目标。“轰!”一声并不算惊天动地的爆炸。整个塘沽港的探照灯,在一瞬间全部熄灭。港区,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纳尼?!”松井泰久手中的酒杯一晃,“怎么回事?电力故障吗?”“报告!”一名卫兵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司令官阁下!不好了!港区……港区西侧的防御阵地……遭到……遭到……”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轰——!!!!!”“轰!轰!轰!轰!轰!”二十四台“玄武”重型突击炮,在距离港口阵地仅一千米的隐蔽阵地上,同时发出了它们那震耳欲聋的咆哮!这不是试探,不是骚扰。这是“海啸”计划的……“开幕雷击”!一百二十毫米口径的巨炮喷吐着毁灭的火焰。二十四发高爆榴弹,如同“战神”的铁拳,在“幽灵”狙击手的校正下,一分不差地覆盖了日军在港口外围的所有永固工事和炮楼!松井泰久引以为傲的“堡垒”,在“玄武”面前脆弱得如同沙滩上的沙雕。混凝土的碉堡在剧烈的爆炸中如同积木般被抛向半空。藏在里面的机枪手和掷弹筒兵,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和他们的工事一起化为了齑粉。“敌……敌袭!!”“是‘玄武’!是‘玄武’打过来了!!”“这不可能!它们……它们不是应该在天津城下吗?!”港口的日伪军彻底陷入了混乱。他们那套用来对付步兵渗透的防御体系,在这股不讲道理的“钢铁洪流”面前,被瞬间撕得粉碎。“‘凤凰’!突击!”张合没有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野牛”的炮火刚刚延伸。一千二百名“凤凰”特战旅的战士,如同黑色的潮水,从黑暗中一跃而起。他们不再是“幽灵”,而是变成了最凶猛的“猛虎”。“哒哒哒哒!”“轰!轰!”MG34的火舌,MP40的咆哮,龙牙火箭筒的爆炸声,交织成了一曲死亡的交响乐。战士们以“三三制”战术小组为单位,互相掩护,交叉前进,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开始对那些在炮火中幸存的、零星的抵抗火力点进行“拔除”!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面倒的碾压!……太原,美军观察组驻地。麦克阿瑟准将和他手下的专家团队一夜未眠。赵刚“友好”地邀请他们“共同观摩”这场决战的“实时战况”。电台里,先是传来天津方向那震天动地、但“战果寥寥”的“攻城”报告。“看,”一个美国上校低声对麦克阿瑟说,“我说了,张合的部队缺乏攻坚能力。他们被冈村宁次拖住了。”麦克阿瑟没有说话,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就在这时,另一个频道的通讯员,将一份刚刚收到的、来自塘沽港的“战果”评估,递给了他。麦克阿瑟低头看去,只看了一眼,他的手就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凌晨两点,‘海东青’瘫痪港口电力。”“凌晨两点十分,‘玄武’突击炮营三轮齐射,摧毁敌军永固工事17处。”“凌晨三点,‘凤凰’特战旅全线突入,控制港区。日军守备队全歼,伪军投降。”“凌晨三点半,‘倾盐’行动开始。预计在天亮前,将一百万吨海盐倾倒入海……”麦克阿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猛地抬头,看向窗外,仿佛想看穿千里之外的战场。“……疯子……”他喃喃自语,“他们……他们是一群疯子!”他终于明白了。佯攻天津是假,奇袭塘沽是真。但奇袭塘沽也不是目的,摧毁冈村宁次的“盐税”经济才是目的!这是一场军事、经济、政治、心理多维度一体的“总体战”!……北平,司令部。“什么?!”冈村宁次一把抓住那名通讯参谋的衣领,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塘沽……塘沽失陷了?!”“哈……哈伊!”通讯参谋快要哭出来了,“松井司令官……玉碎!港口……港口被八路军主力占领!他们……他们正在把我们的盐……全都倒进海里!!”“盐……倒进海里……”冈村宁次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不是在心疼那些盐。他是在恐惧!他猛地回头,看向那还在“激烈交火”的天津西线。“佯攻……是佯攻!”“西线的‘幽灵军’也是佯攻!”“他……他张合……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我的主力决战!!”“他……他要的是我的命根子!!”“噗——!!!”冈村宁次再也压抑不住,一口鲜血猛地喷洒在了他面前那巨大的作战地图上。他那引以为傲的“绝对防御圈”,在张合这记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经济核打击”面前…………土崩瓦解!……塘沽港,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凤凰”特战旅已经彻底控制了整个港口,伪军全线投降,日军守备队被全歼。而李云龙的后勤部队也终于赶到了。他们带来的不是弹药,而是一列接着一列的火车。他们冲进了那堆积如山的“长芦盐场”仓库。“倒!给老子倒!!”李云龙站在码头上,亲自挥舞着铁锹,将一包包雪白的海盐铲进黑色的渤海湾里。塘沽港的火光,即便是百里之外的天津城也能依稀看到那映红天际的诡异光芒。而比火光传播更快的,是恐慌。一百万吨海盐被倾倒入海。这个消息如同海啸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华北的经济圈。北平,日军司令部。冈村宁次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中国通”,此刻却像一个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老人,瘫坐在他的指挥椅上。“完了……全完了……”他失神地喃喃自语。参谋长小心翼翼地递上了一份又一份的紧急电报。“报告司令官阁下!天津、保定、石家庄等地盐价已跌破成本价!无数盐商宣布破产!”“报告!中央储备银行发生挤兑!大量商户拒绝接受中储券,只认黄金、白银,或者太行币!”“报告!皇协军多个部队出现哗变!他们发不出军饷了!” 第925章 发动机 伊藤和宫泽,这两个日本专家,不顾一切地拥抱在了一起,老泪纵横。李云龙和周卫国,兴奋地把帽子扔到了天上!A号车间。埃文斯上校和他的专家团队,正百无聊赖地,听着那个“假”发动机“砰砰砰”的试车声。突然。一股如同地震般的、恐怖的轰鸣,从他们的脚下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刺破耳膜的、高亢的尖啸!这声音……“不!不可能!”那个嘲笑公差的美国专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这是……这是普惠R-2800(双黄蜂)满负荷运转的声音!不!比它的声音还要尖锐!还要有力!”埃文斯上校猛地冲出了A号车间。他顺着声音,找到了那个隐藏在山体侧面的、B号车间的巨大排气口!炙热的、带着刺鼻甲醇气味的狂风,正从里面呼啸而出!“上校……”他的副官,声音都在发抖,“我们……我们好像……被耍了。”埃文斯上校的脸色铁青。他一言不发,大步走向了B号车间的入口。“砰!”两支“太行造”半自动步枪,交叉着,拦住了他的去路。楚云飞的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礼貌,但冰冷的微笑。“上校先生。军事禁地,请留步。”“让开!”埃文斯怒吼,“你们违背了协议!你们在隐藏什么?!”“我没有隐藏。”张合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埃文斯猛地回头。张合正脱下沾满油污的手套,平静地看着他。“A号车间,是‘合作项目’。B号车间,是‘独立旅’的最高机密。”“你们!”埃文斯气得浑身发抖,“你们用一个‘假’项目,骗取了我们的物资和技术!”“不。”张合摇了摇头,“我用冈村宁次的经济情报,换取了你们的物资。我们两不相欠。”“至于技术?”张合笑了,“你们的专家,不是刚刚还在嘲笑我们的‘公差’吗?”“你……”“埃文斯上校,”张合的笑容收敛了,他的声音变得和北平的城墙一样冰冷。“时代变了。”“现在是你们的‘观察处’,开在我的‘太行工业大学’旁边。”“你们想学这台发动机的技术,可以。”他的手指,指向了天空。“我要的‘鸡饲料’,不够了。”“我要你们,用B-29的图纸,来换!”埃文斯上校,几乎是“逃”回了观察处。他立刻向华盛顿,发出了他任期内的第一封“绝密”电报。电报的内容很简单:“目标(张合)已完成对‘双黄蜂’发动机的逆向仿制,并进行了超越原版设计的魔鬼改造。其技术水平,已超出我们评估的二十年以上。”“他们不是在‘仿制’。”“他们是在‘吞噬’。”“我请求立刻提升‘观察处’等级。这不是‘援助’。”“这是‘军备竞赛’!”埃文斯上校的脸色很难看。他带着华盛顿的回复,再次走进了张合的指挥部。这一次,他不再是来“评估”的。他是来“谈判”的。“张将军,B-29的图纸,绝不可能。”埃文斯开门见山,声音干涩。“那是我们最高级别的战略资产。国会不会批准。”张合似乎毫不意外。“那你们的‘诚意’是什么?”“P-51‘野马’,”埃文斯递上一份文件,“全套图纸,包括零件生产线。以及……”他顿了顿,说出了真正的重点。“……一套完整的,年产五万吨的100号航空辛烷值燃油精炼设备。这是我们目前能拿出的,最好的‘黑匣子’。”指挥部里安静下来。李云龙撇了撇嘴。P-51?他们缴获的“野马”早就被凌峰拆了八百遍了。“旅长,”李云龙嘀咕,“这帮美国佬就是不肯吃亏。”“不。”张合却笑了。“埃文斯上校,我接受这个条件。”埃文斯一愣。他准备了整整一套说辞,没想到张合答应得如此干脆。“但是,”张合补充道,“我需要你们的化学工程师,协助我们架设这条生产线。”“……当然。”埃文斯松了口气。只要不给B-29,一切都好谈。“合作愉快。”张合站起身。埃文斯狐疑地离开了。他总觉得,自己又掉进了某个陷阱。张合要P-51的图纸干什么?他那台“太行一号”发动机,根本塞不进“野马”的机体。“太行一号”是“双黄蜂”的魔改版,那是重型轰炸机的心脏!他到底想造什么怪物?埃文斯刚走,李云龙就关上了门,换上了另一副表情。“旅长,出事了!”他把一份物资消耗报告拍在桌上。“‘太行一号’,那玩意儿就是个吞金兽!”李云龙急得直跳脚。“咱们好不容易从煤里提炼出来的那点‘甲醇’,就刚才那一次地面试车,烧掉了咱们一个星期的产量!”“那玩意儿不是喝油,是喝‘大洋’!”“没有‘甲醇水’,那发动机连五千转都上不去!”这才是真正的危机。“太行一号”的强悍,建立在“水甲醇喷射”这个技术上。而甲醇,这个时代的工业酒精,需要庞大的化学工业体系才能支撑。“陈伯良呢?”张合问。“还在B号车间。”楚云飞回答。片刻后,陈伯良被带了进来。他这几天似乎老了很多,但眼神却恢复了平静。“你知道甲醇的问题。”张合问。“知道。”陈伯良点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解决办法。”“两个办法。”陈伯良伸出手指,“第一,木材干馏。耗时长,产量低,而且会毁了根据地的生态。”“第二,煤炭气化。利用阜新煤矿的褐煤,进行高温气化和催化合成。”他看向张合:“你们有全亚洲最好的煤矿。但你们没有催化剂,也没有高温高压反应釜。”“说白了,”李云龙总结道,“咱们还是造不出来。”“不。”张合摇了摇头,“我们有。”他看向楚云飞:“那帮德国专家,现在安顿在哪里?”楚云飞眼睛一亮:“保定。”“巨浪”计划中,从日军手里缴获的,可不止机器。还有一批被日军“请”来,协助建设华北工业的德国工程师。“他们的专业,好像就是……煤化工。”楚云飞低声说。张合笑了:“把他们‘请’到阜新去。告诉他们,美国人已经来了。如果他们不想下半辈子在太行山挖土豆,就拿出点真本事。”“至于美国人,”张合看向埃文斯的驻地,“他们不是要‘观察’吗?”“老赵,”他喊来赵刚,“告诉埃文斯,我们缴获了一批‘德国’的化工设备,但我们不会用。”“问他,有没有兴趣,帮我们‘修理’一下?”赵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旅长,你这是要让美国专家,去帮我们‘压榨’德国专家?”“这叫‘资源整合’。”“海东青”的机库内,灯火通明。凌峰和他手下最顶尖的技师团队,正在创造一个奇迹。或者说,是一个“怪物”。他们拆掉了一架P-51“野马”的全部内构。然后,他们用新送来的高强度合金,强行重造了机身的承重结构。最后,他们将那台比“野马”原装发动机(梅林)重了近一半的“太行一号”,硬生生“塞”了进去!整架飞机,机头臃肿不堪,重心严重前倾。为了平衡,他们甚至在机尾塞了实心的铅块。“这……这能飞吗?”一个年轻的技师擦着汗,“这简直是绑着发动机的铁棺材。”“它必须能飞。”凌峰抚摸着冰冷的蒙皮。他知道这架飞机的设计有多么疯狂。但他也知道,这台发动机里,蕴含着多么恐怖的力量。“加注‘水甲醇’。”他戴上了飞行头盔。“凌峰!”楚云飞赶了过来,“太危险了!再测试一下!”“等不了。”凌峰拉下了座舱盖。“敌人,不会等我们。”太原机场,跑道尽头。埃文斯上校和他的专家团队,被“邀请”前来观摩。当他们看到那架机头臃肿、比例失调的“魔改野马”时,所有美国专家都发出了嘲笑。“我的上帝,这是什么?一头怀孕的火鸡吗?”“重心全毁了!它飞起来,一分钟内就会失速螺旋!”埃文斯没有笑。他死死地盯着那台发动机裸露在外的巨大排气管。“太行一号”启动了。没有P-51“梅林”引擎的优雅轰鸣。只有如同巨兽苏醒般的低沉怒吼!“嗡——轰——!”凌峰没有滑跑。他松开刹车的瞬间,将油门推到了底!“轰!!!”“魔改野马”如同被巨神踹了一脚!飞机轮胎在水泥跑道上拉出两道刺鼻的黑烟!它没有“飞”起来。它是“跳”起来的!在滑跑了不到三百米后,整架飞机以一个近乎七十度的恐怖角度,垂直窜向了天空!“Jesus Christ!”美国专家们的下巴,掉了一地。“垂直爬升!它在垂直爬升!”“它的推重比……超过了1!这不可能!”凌峰在空中,感受着背部传来的恐怖推力。血液涌向大脑,视线一片血红。这根本不是飞机,这是一枚装了翅膀的炮弹!他甚至不敢轻易转弯,生怕机翼在巨大的过载中当场解体。他一口气冲到八千米高空。在那里,两架负责“陪练”和“观察”的美军P-51,才刚刚飞到一半的高度。“太行呼叫鹰巢。高度八千,一切正常。”“现在,测试极限。”凌峰的拇指,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水甲醇喷射”——启动!“嗤——!”一股更狂暴的力量,从机身爆发!“太行一号”的转速,瞬间突破了六千转!黑色的“魔改野马”,在八千米的高空,化作了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黑线!“速度……速度900!950!”“马赫数0.85!0.9!”“警报!警报!机体结构过载!”刺耳的警报声在座舱内响起。机翼开始剧烈颤抖,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凌峰冷静地松开按钮,收回油门。他刚才,只差一点,就摸到了“音障”的边缘。地面上,一片死寂。埃文斯上校放下了望远镜。他身后的专家们,如同石化一般,一动不动。那架“魔改野马”,在万米高空,做出了一个他们只在理论中见过的“殷麦曼”机动。然后,如同利剑,俯冲,拉平,稳稳地落在了跑道上。座舱盖打开。凌峰走了下来。埃文斯走上前,他看着那台还在散发着恐怖热浪的发动机,声音沙哑。“张将军。”他没有看张合,只是看着那架飞机。“华盛顿……会同意你们所有的要求。”“B-29的图纸,我们会想办法。”“但是,”埃文斯终于看向张合,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他想赢。”陈伯良,这个被“软禁”的日本专家,在B号车间的角落里,回答了一个不存在的问题。他喃喃自语:“他不是在仿制,他是在用我们所有人的技术,去喂养一个他自己的‘怪物’。”“我们,都在帮他。”“凌峰。”张合没有理会美国人的震撼。他走向自己的王牌飞行员。“感觉怎么样?”“很强。”凌峰摘下头盔,汗水浸透了他的头发。“但也……很渴。”“那三分钟的‘水甲醇’喷射,耗尽了我们所有的储备。”张合点了点头。胜利的喜悦,瞬间被新的危机所取代。他们造出了“神剑”。但这把“神剑”,只能出鞘三分钟。“报告!”楚云飞在此时,脸色凝重地快步走来。他递上了一份刚刚破译的电报。“旅长,关东军有异动。”“石原莞尔,那个被打残的老鬼子,好像也苏醒了。”“一份从新京发出的绝密指令,他们的新目标,不是太原,也不是北平。”楚云飞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那个刚刚才被张合圈起来的地方。“是阜新。” 第926章 阜新遇袭 “他们的‘K-100’特种行动队,已经潜入辽西。”“目标——”“——阜新煤矿的‘德国专家’,和我们的‘甲醇’合成车间!”张合的瞳孔猛地一缩。“魔改”的野马,才刚刚落地。它的“粮仓”,就遭到了敌人的致命威胁!“海啸”尚未平息。一场围绕着“工业血液”的“甲醇战争”。开始了。电报上的字,如同冰锥。K-100特种部队。目标,阜新。指挥部里,“太行一号”试飞成功的喜悦,荡然无存。“石原莞尔。”张合的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这个老鬼子,嗅觉比狼还敏锐。”他看穿了“魔改野马”的命门。“他打不赢‘玄武’,就来釜底抽薪!”李云龙瞬间跳了起来:“阜新?那帮德国佬和反应釜都在那!”“他娘的,我现在就带‘老虎团’回去!”“来不及了。”楚云飞摇头,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K-100是关东军的‘毒牙’,全是精锐。电报既然来了,说明他们人已经到了。”“他们是渗透破坏,不是攻坚。”“周卫国的‘铁流’开过去,黄花菜都凉了。”凌峰的拳头攥得发白。“甲醇车间一旦被毁,我的‘野马’就是一堆废铁。”“我们只有三分钟的优势。”“不。你还有。”张合看向凌峰。“你和楚云飞,现在就出发。”“什么?”“凌峰,你先走。”张合的命令石破天惊。“用那架‘魔改野马’,全速赶往阜新。”“它不是只能飞三分钟吗?”凌峰问。“那就用那三分钟,飞到阜新。”张合说。“太原到阜新,直线距离超过五百公里。”“普通飞机要飞两个小时。K-100足够把阜新炸上天。”“但你,”张合盯着他,“用那台怪物,全速飞行,只需要三十分钟。”“你的任务,不是轰炸,是‘威慑’。”“在阜新上空,给我飞出音爆!告诉那帮老鼠,天上有鹰在盯着!”“你要拖住他们,直到主力抵达。”“主力?”“楚云飞。”张合转向楚云飞,“你的‘凤凰’,立刻登机。”“登什么机?”李云龙纳闷。“美国人的。”张合平静地说。“埃文斯上校的那架C-47,还在机场。”“美军观察处”驻地。埃文斯上校接到了张合的“邀请”。“什么?借用我们的飞机?”埃文斯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借用。”张合说,“是‘征用’。”“根据《盟军战区紧急事务条例》,我有权征用一切战略物资,对抗共同的敌人。”“张将军!你这是强盗行径!”“不,上校。”张合把石原莞尔的电报复印件扔给他。“K-100的目标,包括那些‘德国专家’。”“如果他们落入日本人手里,或者被灭口。我们在阜新的‘甲醇’项目就会停滞。”“那么,”张合的目光变冷,“我们的‘太行一号’就无法量产。”“你觉得,华盛顿还会对一个‘飞不起来’的盟友,感兴趣吗?”埃文斯瞬间明白了。张合在威胁他。如果甲醇没了,发动机就没了。那他埃文斯在华盛顿眼里就一文不值。“……飞行员必须是我的。”埃文斯咬牙说。“飞机是你的。航线是我的。”张合说。四十分钟后,阜新煤化工基地。夜色深沉,巨大的催化塔如同沉默的钢铁巨人。赵刚正焦头烂额。“施密特博士!请您冷静!”那个德国首席专家,施密特,正挥舞着公文包,用德语大吼。“冷静?你们的警卫,连我的啤酒都敢偷喝!”“这里不是柏林!这里是地狱!”赵刚头疼。这帮德国专家的臭脾气,比K-100还难对付。他刚把施密特按回房间。基地外围的哨塔上,警卫突然哑火了。“砰、砰。”两声极其轻微的,加装了消音器的枪响。赵刚的汗毛瞬间竖起。他猛地拔出手枪:“敌袭!一级戒备!保护专家!”黑夜中,十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越过了电网。他们装备精良,行动迅捷。他们无视了那些矿工和民兵的营房。直奔基地的核心——催化塔和德国专家的宿舍。“奥田队长,”一个黑影用喉麦低语,“B组已就位。准备爆破催化塔。”“A组等待。优先确保‘目标’(施密特)。”奥田是K-100的指挥官。他刚摸到专家宿舍的窗下。“轰——!!!”一声恐怖的巨响,从万里无云的天空传来!那不是雷声。是音爆!一道黑色的闪电,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掠过基地上空!K-100的所有队员,全部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威震慑,下意识地抬头。“那是什么?!”“是‘海东青’!”奥田脸色大变,“情报有误!他们有空中支援!”“它太快了!”凌峰在八千米高空,打开了“水甲醇”喷射。他只有三分钟。但他把这三分钟,用到了极致。他来回高速俯冲,在阜新上空制造出连续的音爆。他不知道敌人在哪。但他要让敌人知道,他来了!“八嘎!”奥田被这恐怖的空中威慑压得抬不起头。“不等了!B组!炸掉它!”“A组!强攻!带走施密特!”K-100被迫从“渗透”转为“强攻”。“哒哒哒!”赵刚的警卫部队瞬间被日军的自动火力压制。对方的枪法精准,战术娴熟。就在奥田一脚踹开施密特的房门时。“砰!”奥田的肩膀爆出一团血雾。他猛地滚进房间。“狙击手……”他咬牙道。“凤凰”到了!C-47运输机在基地上空强行低飞。楚云飞带着他的突击队,伞降而至!“鹰眼!压制制高点!”“山猫!带人守住催化塔!”“其余人!跟我清理‘老鼠’!”楚云飞手持MP40,冲进了宿舍区。战斗瞬间进入了最残酷的近距离绞杀。K-100是精锐,但“凤凰”是魔鬼。在近距离的巷战中,装备MG34和MP40的“凤凰”小组,火力完全碾压了日军的百式冲锋枪。奥田知道自己败了。天上有“魔改野马”在盘旋(凌峰的“水甲醇”已耗尽,但他还在用常规动力威慑)。地上有“凤凰”在绞杀。“撤退!”奥田扔出一枚烟雾弹,准备突围。“想走?”楚云飞的身影出现在烟雾中。两人同时开火。“砰!砰!砰!”奥田胸口中了三枪,缓缓倒了下去。他死前,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引爆器。“轰隆!”B组的方向,催化塔的底部,传来一声闷响。“不好!”楚云飞脸色大变,立刻冲了过去。催化塔没有倒塌。但底部的精密阀门和核心管道,被炸毁了。施密特博士冲了出来,他看着受损的设备,脸色惨白。“完了。”“催化剂泄露了。被空气污染了。”“修复它,”施密特颤抖地说,“至少需要一个月。”“而且,我需要新的‘铂金’催化网。否则,它就是一堆废铁。”黎明。凌峰落地。他的“水甲醇”储备,彻底归零。“魔改野马”,再次成了“废铁”。张合收到了战报。K-100特种部队被全歼。德国专家毫发无损。但“甲醇”停产一个月。石原莞尔用一支特种部队的代价,换来了张合“王牌”一个月的沉默。“旅长,”赵刚的电报忧心忡忡,“施密特要的‘铂金’催化网,那东西比黄金还贵。”“我们去哪弄?”张合放下了电报。他走出了指挥部。埃文斯上校,正“巧合”地在门口等他。“张将军,”埃文斯一脸“同情”,“我听说,阜新出了一点‘小意外’?”“听说你们的催化剂污染了?”“真不巧,”埃文斯推了推眼镜。“我们刚运来的物资里,好像就有几箱航空级的‘铂金催化剂’。”“不过,”他话锋一转,“它们是B-29轰炸机发动机的‘专用备件’。”埃文斯上校的“好意”,像北平冬天的风,干硬且刺骨。“B-29的专用备件。”他刻意加重了“专用”二字。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这是华盛顿的战略物资,是用来换取“太行一号”核心机密的筹码。张合的“魔改野马”虽然飞出了音爆。但K-100的自杀式袭击,也精准地掐断了它的“燃料”。“上校先生,”张合脸上的笑容未变,“你的意思是,这是一笔交易。”“不,将军。”埃文斯纠正道,“这是‘盟友’间的资源置换。”“你们需要铂金催化剂,来生产甲醇。”“我们需要‘太行一号’的全部数据,以及B号车间的‘参观权’。”埃文斯终于图穷匕见。他要那台发动机。他要搞清楚,这群在山沟里的人,是如何用粗糙的设备,造出连美国都未曾掌握的“魔改”发动机。“如果我不换呢?”张合问。埃文斯的笑容很职业:“那很遗憾。”“阜新工厂停产,‘太行一号’无法量产。”“我想,华盛顿很快就会对一个‘飞不起来’的盟友,失去‘投资’的兴趣。”“您和您的‘魔改野马’,将成为昙花一现。”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李云龙的拳头已经捏紧,青筋暴起。张合却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上校,我欣赏你的坦诚。”“但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什么事?”“你手里的‘筹码’,并不值钱。”埃文斯一愣。“李云龙。”张合回头喊道。“到!”李云龙憋着火。“还记得我们从北平运回来的那些‘破烂’吗?”“破烂?”李云龙想了半天,“旅长,你说的是清华、燕京那些大学实验室里,被鬼子砸烂的瓶瓶罐罐?”“对。就是那些。”张合说,“把它们全拉到B号车间门口。”“另外,把施密特博士和陈伯良先生,都‘请’过去。”“是!”李云龙虽然不解,但立刻执行。埃文斯皱起了眉。他不知道张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决定跟过去看看。B号车间外,临时搭建的防雨棚下。几十个落满灰尘的木箱被撬开。里面全是破损的玻璃器皿、生锈的离心机、还有断了线的精密仪表。施密特博士,那个高傲的德国专家,看了一眼这堆“垃圾”,气得差点跳起来。“将军!你是在侮辱我吗?”“我需要的是工业级铂金催化网!不是这些博物馆的垃圾!”“施密特博士,”张合平静地说,“我只要结果。”“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个月内,阜新的甲醇必须恢复生产。”“否则,”张合看了一眼旁边的埃文斯,“我就只好接受美国朋友的‘善意’。”“当然,作为交换,我也会把一些‘落后’的德国技术,送给美国朋友‘参考’。”“你!”施密特瞬间听懂了。这是在威胁他!如果他造不出铂金,张合就会把他当成“交易品”,卖给美国人!施密特气得浑身发抖。他冲进那堆“垃圾”里,疯狂地翻找,试图证明这根本不可能。“玻璃!玻璃!全是玻璃!连个能用的烧杯都……”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从一堆碎瓷片里,扒拉出一个黑乎乎的、巴掌大的金属坩埚。坩埚已经被熏黑,边缘还有融化的痕迹。“这……这是……”施密特的双手颤抖起来。他旁边的陈伯良,也走了过来。陈伯良扶了扶眼镜,他只看了一眼,眼神就变了。“克虏伯,1920年产,高温熔炼标准坩埚。”陈伯良的声音沙哑。“施密特博士,你再看看它的底部印记。”施密特擦掉污垢。一个双环交叉的徽记露了出来。“Iridium-Platin (铱-铂)……”施密特喃喃自语,“纯度99.8%的军工标准合金……”“这不可能!这东西比黄金贵十倍!战前只供给帝国化学研究院!”“北平的大学,在战前,买得起这个。”陈伯良淡淡地说。埃文斯上校也凑了过来。他虽然不懂化学,但他看懂了两个专家脸上的震撼。“这东西……能用?”埃文斯问。“用?”施密特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上校先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催化剂’的‘祖宗’!”施密特像疯了一样,又扑进了“垃圾”堆。“还有这个!高温电阻丝!”“这个!标准砝码!”“还有这几箱……” 第927章 废料新生 他撬开一个最不起眼的箱子。里面是几十个密封的、装着银白色粉末的试剂瓶。“老天……是雷尼镍和铂黑粉末!是催化剂的‘种子’!”这堆从北平大学实验室抢救回来的“破烂”。在日军眼里是垃圾。在李云龙眼里是废品。但在这些真正的顶尖专家眼里,这是一个完整的、只是被打碎了的“宝库”!“将军。”施密特激动地抓住张合的胳膊。“我不需要你的铂金网了!”“用这些东西,我有把握,在一周内,重造一个全新的催化反应堆!”“而且,”他看了一眼陈伯良,“有这位先生的帮助。我能把甲醇的转化率,再提高百分之十!”陈伯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张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埃文斯上校的脸色,比阜新的煤炭还要黑。他站在那里,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他最大的筹码,那几箱“B-29专用”的铂金催化剂,在这一瞬间,变得一文不值。张合根本不需要他。张合用他自己缴获的“垃圾”,解决了自己的“心脏病”。“上校先生。”张合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我们的‘资源置换’,要换个内容了。”埃文斯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谈判桌,已经翻转了。现在,是他求着张合。“将军,”埃文斯艰难开口,“华盛顿,对‘太行一号’的‘水甲醇’技术,非常感兴趣。”“我知道。”“我们也对K-100特种部队的装备,很感兴趣。”埃文斯一愣。他没想到张合会主动提这个。“我们缴获了K-100的全套装备。”张合说。“包括他们那款,你们OSS(战略情报局)在太平洋战场上梦寐以求的,九九式消音狙击步枪。”“还有他们的密码本,和渗透战术手册。”埃文斯的心脏开始加速。“将军,你想要什么?”“P-51‘野马’的生产线。全套的。”“这……”埃文斯犹豫了,“你们有‘魔改野马’,要P-51的生产线干什么?”“我的‘魔改’,是‘神剑’。出鞘一次,就要喝血。”张合看着远处的天空。“我需要‘量产’的‘长刀’。”“我需要足够的机体,来装备我的‘太行一号’。”“我要的,不是一架‘魔改野马’。”“我要的,是一个‘飞行师’。”埃文斯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用P-51的生产线,换取日军K-100的全套情报。这笔买卖,不亏。P-51虽然先进,但美国已经开始研发喷气机了。而K-100的情报,能让太平洋战场上的美国大兵,少死几千人。“好。”埃文斯点头,“我同意。生产线,换K-100的情报。”“还有。”张合补充道。“还有?”“你那几箱‘B-29专用备件’。”张合笑了。“你……”埃文斯差点骂出来。“反正你也用不上了,不是吗?”张合说,“就当是……‘盟友’间的‘赠礼’吧。”“施密特博士,修复我们的催化塔,也许用得上。”埃文斯死死盯着张合。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被算计了。张合故意让他看到“甲醇”危机。又故意让他拿出“铂金”作为筹码。然后,再用那堆“垃圾”,废掉他的筹码。最后,用K-100的情报,逼他交出P-51生产线。而那几箱“铂金”,从一开始,就是张合“顺手牵羊”的“战利品”!“将军。”埃文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合作愉快。”三天后。满载着K-100装备和情报的C-47运输机,飞离了太原。与此同时,阜新的催化塔,在德日两国专家的联手“修复”下,喷出了第一股高纯度甲醇。钢铁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而且,这一次,是“满血复活”。张合站在B号车间的蓝图前。他的面前,摆着两份图纸。一份,是埃文斯留下的P-51“野马”生产线。一份,是凌峰和工程师们,连夜绘制的“魔改野马”的最终设计图。“旅长,”凌峰的声音里带着兴奋,“P-51的机体结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固。”“只要稍加改造,它完全可以承载‘太行一号’的常规动力。”“那‘水甲醇’呢?”“P-51的副油箱设计,给了我们灵感。”凌峰说。“我们可以牺牲一半的航程,换取五分钟的‘极限’爆发。”“五分钟。”张合点头。“足够了。”“足够让任何敢于挑衅的敌人,在地狱里忏悔。”“命令!”张合下令。“兵工厂,暂停‘玄武’二代的生产。”“所有资源,向‘飞马’研究所倾斜!”“我要在一个月内,看到我们自己的‘野马’,飞上天空!”“不是一架。”“是一个中队!”然而,就在张合准备全力爆兵“空军”时。一份来自延安总部的、火烧眉毛的急电,打断了他所有的部署。“旅长!”赵刚拿着电报,手都在抖。“重庆。重庆那边……出大事了。”“那个‘吴铭仁’,我们上次‘赎’回去的那个军统少将。”“他……他带着戴笠的‘王牌’,和美国人援助的整整一个师的装备。”“叛变了!”“他没有投靠我们,也没有投靠日本人。”“他……他自立山头,在豫西,宣布‘独立’了!”电报的内容,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B号车间刚刚燃起的炙热。吴铭仁。这个名字,让指挥部的气氛瞬间凝固。“他娘的!”李云龙第一个砸了桌子。“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子当初就该一枪毙了他!”“五百根金条!还有我们搭进去的医药费!就赎回来这么个玩意儿?”“旅长!”李云龙的眼睛都红了,“他现在就在豫西,离咱们不远!我带‘铁流’去,三天之内,我把他碾成肉泥!”“你碾不了。”楚云飞冷静地开口,他走到地图前。“豫西,地处中原腹地。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他手里有一个师的美式装备,那是重庆的‘王牌’。火力不比我们的主力团差。”“更重要的,”楚云飞的手指点在“豫西”二字上,“他不是一个人。”“他带走了戴笠手下最精锐的行动队。”“这些人,是特务。他们懂渗透,懂爆破,懂暗杀。”“他们也最了解我们。”楚云C.F.E.I(楚云飞)看向张合:“吴铭仁在太原被我们关了那么久。他亲眼见过我们的‘北极星’计划,也见识了我们的战术。”“他是一个融合了重庆和我们双方特点的‘怪物’。”赵刚的脸色很难看。“他这是在学我们,割据一方。”“他现在盘踞在豫西,等于是在我们的心脏和南方的联系上,插了一把刀。”“我们所有的物资南下,都会被他卡住。”“我们必须立刻打掉他!”周卫国道。“不。”张合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我们不能打。”所有人都愣住了。“为什么?”周卫国不解。“我们一打。”张合说,“就正中某些人的下怀。”“第一,美国人。”“埃文斯刚走。我们前脚拿到P-51生产线,后脚就去打‘友军’。”“在华盛顿看来,这是什么?这是内讧。是我们在清除异己。”“他们会立刻切断对我们所有的援助。”“第二,日本人。”“石原莞尔刚在阜新吃了大亏。他巴不得我们把‘太行一号’和‘玄武’,拖进豫西的山沟里,去跟吴铭仁打烂仗。”“我们一旦动手,日本人就会立刻在华北和辽西反扑。”“我们会被拖死。”李云龙急了:“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这个王八蛋,在咱们家门口拉屎?”“他拉不了多久。”张合的眼神变冷。“吴铭仁,不是龙,也不是虎。”“他只是一条被吓破了胆的狗。”“一条狗,敢在三只老虎的卧榻之侧宣布‘独立’。”张合分析道:“他既怕我们,也怕日本人,更恨重庆。”“他能依靠谁?”“他谁也依靠不了。他只能在夹缝里,出卖一切,换取生存。”“旅长,”楚云飞似乎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查。”张合吐出一个字。“查他和日本人的联系。”“K-100刚在阜新动手。吴铭仁就在豫西‘独立’。”“我不信,这只是巧合。”三天后。一份加急情报,送到了楚云飞的案头。情报来自“凤凰”安插在豫西的暗线。内容触目惊心。“旅长,你猜对了。”楚云飞的声音里带着杀意。“吴铭仁,和驻扎在郑州的日军第110师团,达成了‘秘密谅解备忘录’。”“日军,以高价向吴铭仁提供粮食、药品和煤炭。”“作为交换,”楚云飞一拳砸在桌上,“吴铭仁开放了豫西防线。”“允许日军的战略物资,通过他的防区,安全运往南线战场。”“他成什么了?”李云龙目瞪口呆。“他成了日本人的‘后勤大队长’!”“他成了日本人和我们之间的‘防火墙’!”赵刚倒吸一口凉气。这步棋太毒了。吴铭仁的存在,让日军在华中和华北的联系,变得畅通无阻。而独立旅,反而被他死死地挡在了黄河以南。“打掉他。”周卫国这次没有怒吼,声音低沉。“这个叛徒,必须死。”“我说了,我们不能动手。”张合重复道。“那谁来动手?”“当然是,”张合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的老东家。”“戴笠,现在一定比我们更想杀了吴铭仁。”张合分析道。“吴铭仁卷走的,是戴笠的‘王牌’和‘面子’。”“‘广……’那位‘校长’,也绝不能容忍一个带着美式装备的将军,公然叛国。”“那他们为什么不动手?”赵刚问。“他们在等。”张合说,“他们在等我们先动手。”“如果我们去打吴铭仁,重庆就会坐山观虎斗。”“等我们和吴铭仁两败俱伤,他再出来收拾残局。”“好算计。”楚云飞冷哼。“那我们就逼他动手。”张合说。“怎么逼?”“吴铭仁最缺什么?”张合问。“他什么都缺。”李云龙说,“他就是个空壳子。除了那点装备和人。”“不,他还缺一样东西。”张合说。“他缺‘合法性’。”“他现在是叛军,是土匪。他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让美国人承认他,甚至支持他的身份。”“所以,”张合看向楚云飞,“我们送他一个‘身份’。”“或者说,送他一份‘烫手的功劳’。”太原,“美军观察处”。埃文斯上校,正焦急地等待着P-51生产线的消息。张合却不请自来。“上校,我遇到了一点麻烦。”张合一脸“诚恳”。“将军,你指的哪方面?”埃文斯很警惕。“豫西。”张合指着地图:“我的‘盟友’吴铭仁将军,他……似乎很缺物资。”“他扣押了我们一批货。”“你们的货?”“不。”张合纠正道,“是你们的货。”埃文斯愣住了。“我们从日军仓库里缴获的,那批准备援助给太平洋战场的‘战略物资’。”“五百吨橡胶,三百吨钨矿,还有一百吨锡锭。”“我本想通过豫西,运到南方的港口交给你们。”“结果,被吴将军‘扣’了。”埃文斯“轰”的一下站了起来。“橡胶?!钨矿?!他敢!”这些东西,在太平洋战场,比黄金还珍贵!是造飞机轮胎和穿甲弹的核心原料!“将军,你为什么不派兵夺回来?”埃文斯急了。“我不能。”张合“为难”地说。“吴将军,毕竟是重庆的‘嫡系’。我如果动手,就是挑起内战。”“贵国政府,也不希望看到这一幕,对吗?”“那怎么办?”埃文斯急得团团转。“我需要谈判。”张合说。“我需要一个‘中间人’。”“一个吴铭仁信任,我也信任,而且分量足够重的人。”张合的目光,落在了埃文斯的身上。“上校先生。我需要你,或者你的人,亲自去一趟豫西。”“打着美国观察处的旗号,去‘调停’。”“帮我,把那批‘物资’要回来。”“将军,你这是在玩火。”埃文斯一走,他的副官就低声说。 第928章 豫西事变 “让美国人去吴铭仁的地盘?万一吴铭仁真的扣押了他们……” “他会的。”张合打断了他。 “什么?” “吴铭仁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和美国人搭上线。” “他会把埃文斯的人,当成‘救命稻草’。” “他会盛情款待他们,甚至会‘主动’交还那批‘根本不存在’的物资。” “然后,他会请求美国人,给予他‘政治承认’。” 埃文斯愣住了:“那……那我们的计划……” “谁说那是我们的计划了?”张合反问。 三天后,一支插着美国国旗的小型车队,从太原出发了。 带队的,是埃文斯的两名副官。 同行的,是楚云飞的“凤凰”特战队。 不过,他们都换上了美军观察组的制服,伪装成了“护卫”和“司机”。 “楚兄,”车上,一名凤凰队员低声问,“旅长到底要干嘛?” “让吴铭仁‘扣押’美国人。可看这架势,吴铭仁会把他们当祖宗供起来啊。” “所以,”楚云飞擦拭着手里的消音手枪。 “我们得‘帮’吴铭仁一把。” “帮他?” “帮他‘绑架’美国人。”楚云飞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豫西,吴铭仁的临时司令部。 当吴铭仁得知“美军观察处”派人来访时,他欣喜若狂。 “快!快请!” “这是天赐良机!美国人来承认我们了!” 他亲自在司令部大门口迎接。 车队停下。 埃文斯的两名副官,傲慢地走了下来。 “吴将军,”为首的美军少校开口,“我们是为那批‘战略物资’来的。” “物资?什么物资?”吴铭仁一愣。 “将军,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少校说,“张合将军已经通知我们了。” 吴铭仁瞬间明白了。 这是张合在“送礼”! 张合在用这批物资,换取他的“中立”! “哈哈,”吴铭仁大笑,“误会!都是误会!” “物资完好无损!我这就让人装车!” “请,里面请!” 吴铭仁把两名美国副官,迎进了守卫森严的司令部。 楚云飞和他的“凤凰”队员们,则被留在了门外。 “兄弟们,”楚云飞低声下令,“检查车辆。原地待命。” 他靠在吉普车上,点了一支烟,静静地等待着。 司令部内,气氛热烈。 吴铭仁拿出了最好的酒。 “少校先生,”吴铭仁试探着,“豫西的情况,很复杂。” “我们既要对抗日军的威胁,也要提防张合的扩张。” “我们,才是贵国在华北,最忠诚的盟友……”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突然从门外传来! 吴铭仁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砰!砰!砰!” 紧接着,是密集的交火声! “保护美国客人!”吴铭仁大吼。 一名卫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司令!不好了!” “外面那群‘美国兵’… …造反了!” “他们……他们是假的!他们是张合的‘凤凰’!” “什么?!” 吴铭仁大惊失色,猛地掏出手枪。 晚了。 那两名他奉为上宾的“美国副官”。 在枪响的瞬间,同时动了! 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 一人拔枪,精准地击毙了吴铭仁身边的两名卫兵。 另一人,则从军靴中抽出一把格斗匕首,闪电般抵在了吴铭仁的喉咙上! “吴将军,别动。” 其中一名“副官”,撕下了脸上的伪装。 赫然是楚云飞。 “你……你们!”吴铭仁如坠冰窟。 “张合……他要干什么?” “旅长没空见你。”楚云飞说。 “他只是让我,借你的司令部,办两件事。” 五分钟后,司令部被“凤凰”完全控制。 楚云飞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 这是吴铭仁用来联系戴笠的绝密专线。 楚云飞按下了接通键。 “喂?是戴老板吗?” “不。我是楚云飞。” 电话那头,重庆,军统局总部。 戴笠握着听筒的手,猛地一僵。 “楚云飞?” “戴老板,别来无恙。”楚云飞淡淡地说。 “吴铭仁,现在在我手上。” “还有,”楚云飞看了一眼,那两个被“凤凰”队员五花大绑、堵住嘴巴、扔在角落里的,真正的“美国副官”。 “……你们的两位美国‘贵客’,也在我手上。” 戴笠的脑子“嗡”的一声。 “楚云飞!你疯了!你敢绑架美国人?!” “我没有。”楚云飞说,“是‘吴铭仁’干的。” “是你的‘爱将’吴铭仁,公然叛国,勾结日军,并且,绑架了美军观察组的副官!” “戴老板,”楚云飞的语气,如同在宣判。 “华盛顿的埃文斯上校,现在很愤怒。” “张旅长,也正在调集‘玄武’和‘海东青’。” “我们准备,‘越境’平叛。” “你……”戴笠气得发抖。 “不过,”楚云飞话锋一转。 “张旅长说了。这是你们重庆的‘家务事’。” “我们,不好插手。” “所以,”楚云飞看着那两个挣扎的美国人。 “我给你二十四小时。” “二十四小时内,我要看到‘广……’那位‘校长’的中央军,出现在豫西。” “来‘清理门户’。” “否则,”楚云飞笑了笑。 “我就只好,把这两位美国朋友,连同吴铭仁勾结日军的‘证据’。” “一起,‘移交’给埃文斯上校了。” “你敢!” “你猜我敢不敢。” 楚云飞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吴铭仁。 “吴将军,好好享受你最后的二十四小时。” “很快,你的‘老东家’,就会来接你了。” 重庆,山城官邸。 戴笠握着那支已经挂断的红色电话,手背上青筋暴起。 听筒里的忙音,如同楚云飞无情的嘲讽。 “欺人 太甚!” 他猛地将电话砸在桌上。 吴铭仁叛变,他已经焦头烂额。 现在,张合不仅抓了吴铭仁,还“顺手”绑了美国观察组的副官。 最致命的是,他把这盆脏水,连同绑架盟军军官的滔天大罪,稳稳地扣回了重庆头上。 二十四小时。 如果中央军不去“平叛”。 张合就会把那两个美国人,连同吴铭仁勾结日军的证据,交给埃文斯。 到那时,丢失的不仅是一个师的美式装备。 而是整个重庆在华盛顿面前的“信誉”。 断掉的美援,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备车!”戴笠抓起帽子,“去见校长。” “校长”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 听完戴笠的汇报,这位最高领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雨前的天空。 他没有发怒,只是缓缓站起,走到了地图前。 “好一个张合。” 他看着地图上的太原和豫西。 “他这是在逼宫。” “他知道我们不敢让他插手豫西。” “他更知道,我们不敢得罪美国人。” 戴笠低着头:“校长,当务之急,是立刻下令。我们必须抢在张合之前,‘救’回美国人。” “并且,‘清理’掉吴铭仁。” “清理?” “校长”冷笑一声,他看得很透。 “张合这是在‘借刀’。” “他借我们的刀,去杀他不想杀、又必须杀的吴铭仁。” “他借美国人的刀,来逼我们出这把刀。” “我们不仅要出兵,还要打得快,打得狠。要打给美国人看。” “这一仗,”他重重地敲了敲桌子,“我们等于是替太原……白打工!” “命令!” “汤恩伯(虚构)所部,立刻停止休整。” “二十四小时内,必须对吴铭仁叛军,发起总攻!” “告诉他,吴铭仁必须死。” “那两个美国人,”他顿了顿,“必须‘毫发无伤’地救出来。” “是!”戴笠领命而去。 一场由重庆发起的“平叛”风暴,在张合的遥控下,仓促而又凶猛地扑向了豫西。 豫西,吴铭仁的司令部。 地牢里,吴铭仁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不是被“凤凰”打的。 他是被“恐惧”打垮的。 “楚云飞……你到底想怎么样?”吴铭仁的声音嘶哑。 “张合到底要什么?豫西?我给他!我把美式装备全给他!” 楚云飞坐在牢房外,擦拭着一把缴获的日军指挥刀。 “旅长说了。”楚云飞抬头,眼神平静。 “你的命,不值钱。” “你的装备,我们看不上。” “你唯一的价值,就是用你的死,来换取你老东家的‘血’。” “你……”吴铭仁如坠冰窟。 “听。” 楚云飞示意他。 地牢外,隐隐传来了炮声。 “你的‘老东家’,来接你了。” 吴铭仁的脸上,瞬间血色褪尽。 他知道,戴笠的人来了。 他们不是 来“接”他的,是来“灭口”的! “不!不!”吴铭仁疯狂地摇着铁栏杆,“楚云飞!你放我出去!” “我投降!我归顺太原!我有情报!我知道戴笠的秘密!” “晚了。” 楚云飞站起身,锁上了地牢的大门。 他走向司令部的作战室。 “鹰眼,”他对着步话机下令,“目标,汤恩伯的先头部队。” “打掉他们的重机枪和迫击炮。把他们往东边赶。” “山猫,”他切换频道,“目标,东面。” “郑州的日军110师团,好像也闻到血腥味了。” “给他们点‘惊喜’。让他们以为,吴铭仁在向他们‘求援’。” “其余人,”楚云飞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把那两个美国人带出来。” “我们要‘帮’他们,‘逃’出去。” 豫西的战场,变成了一个诡异的“绞肉机”。 汤恩伯的中央军,接到了死命令,从南面发起了猛攻。 但他们打得异常艰难。 吴铭仁的叛军,虽然群龙无首,但装备精良。 他们占据着地利,拼死抵抗。 更诡异的是,汤恩伯的炮兵刚一架设好,就会被不知从哪飞来的冷枪打掉。 他的重火力,始终无法展开。 “总指挥!”一个参谋喊道,“我们的侧翼……有日军!” “什么?”汤恩伯大惊。 日军第110师团,果然出动了。 他们接到了吴铭仁(实为凤凰伪造)的“求援”信号。 石原莞尔也下了死命令,绝不能让重庆方面,打通这个“战略缓冲区”。 日军从东面,猛插过来。 目标,直指汤恩伯的侧腰。 汤恩伯瞬间陷入了两面夹击。 “撤!快撤!”汤恩伯怕了。 他只是来“平叛”的,不是来和日军主力“决战”的! “砰!” 他身边的卫兵,突然倒了下去。 “鹰眼”在三公里外,冷静地换弹。 “总指挥!我们被包围了!后面也有枪声!” 汤恩伯彻底慌了。 他不知道,这片小小的山谷里,到底藏了多少敌人。 就在三方打成一锅粥的时候。 “砰!砰!” 关押那两名美国副官的临时仓库,突然发生了“爆炸”。 “快!美国人逃跑了!” “凤凰”队员用英语大喊着。 那两名被关押了一天一夜的美国副官,被“炸”了出来。 他们看着眼前混乱的战场,彻底懵了。 一边是重庆的中央军。 一边是吴铭仁的叛军。 一边,是货真价实的日军! “上帝……这是地狱吗?” “快走!这边!” 一个“凤凰”队员(伪装成吴铭仁的叛军),“掩护”着他们,向战场的西北角跑去。 “楚云飞。”凌峰的声音,从高空传来。 他的“魔改野马”,如同一只黑色的死神,盘旋在战场上空。 “演得差不多了。” “好。”楚云飞点头。 “凌峰,送 他们一程。” “明白。” 凌峰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水甲醇”喷射。 “轰——!!!” 豫西的上空,再次响起了那撕裂天空的音爆! 这声巨响,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日军110师团的指挥官,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 “是太原的‘怪物’!撤退!全线撤退!” 他可不想步K-100的后尘。 汤恩伯的中央军,也吓傻了。 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们看到了日军在跑。 “冲!冲啊!”汤恩伯以为是援军,重拾勇气。 地牢里。 楚云飞打开了吴铭仁的牢门。 “吴将军,你的死期到了。” “不……不要杀我……” “我不会杀你。” 楚云飞扔给他一支手枪。 “你的部下,在外面和中央军血战。” “你的‘盟友’,日军,已经跑了。” “现在,太原的‘天雷’,也到了。” “你自己选。” 楚云飞转身离去。 吴铭仁看着手中的枪,又听着外面那恐怖的音爆。 他明白了。 他从头到尾,都是张合棋盘上的一颗弃子。 第929章 三军混战 一声枪响,在地牢里响起。 当那两名美国副官,在“叛军”的“拼死保护”下,狼狈不堪地逃出战场,与埃文斯上校汇合时。 他们带回了一个让华盛顿震惊的消息。 “是吴铭仁!他绑架了我们!” “他还勾结了日本人!” “是重庆的汤恩伯将军,和太原的空中力量,‘联手’救了我们!” “我们亲眼看到,那架黑色的‘魔鬼’,用雷声吓跑了日军!” 埃文斯听完汇报,立刻给华盛顿发去了新的电报。 电报的核心内容只有两个。 第一,吴铭仁叛国,证据确凿。重庆方面“大义灭亲”,值得嘉奖。 第二,太原方面“顾全大局”,不计前嫌,出动“王牌”战机协助盟军。 “他们的P-51生产线,必须立刻交付!” “还有,”埃文斯补充道,“我需要更多的‘铂金’,越多越好!” “因为,我怀疑,那架‘魔鬼’战机,每一次发出雷声,都在燃烧黄金。” 张合拿到了豫西的战报。 吴铭仁,自杀。 汤恩伯,惨胜。他“平定”了叛乱,但也折损了近半兵力。 日军110师团,撤回郑州。 楚云飞,“凤凰”小队,零伤亡。 “旅长,”楚云飞递上那把吴铭仁自杀的手枪,“戴笠,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张合摇头,“他还不够痛。” “豫西的烂摊子,汤恩伯一个人收拾不了。” “日军110师团,还在那里。” “他得求我们。” 重庆。 戴笠看着吴铭仁的“遗书”(楚云飞代笔),气得说不出话。 “校长,”戴笠沙哑地说,“豫西……我们拿下来了。但……守不住。” “汤恩伯损失惨重。日军110师团,随时会反扑。” “校长”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张合的第二刀,来了。 “给太原发电。” “就说,”他艰难地开口,“豫西……那片‘缓冲区’,我们守不住。” “问他张合……开个价吧。” “‘广……’那位‘校长’,终于低头了。” 赵刚放下电报,长出了一口气。 “豫西这块硬骨头,他汤恩伯啃不动。还得我们去。” “他不是啃不动。”张合说,“他是被‘吓’住了。” “凌峰那几声‘音爆’,比一个师的‘玄武’还管用。” “他怕日军,更怕我们。” “那我们开什么价?”李云龙搓着手,两眼放光。 “是时候,把我们的‘手’,正式伸过黄河了。” 张合的指挥杆,点在了地图上。 “洛阳。” “我们要洛阳以西的全部地盘。” “还有,”张合看向李云龙,“汤恩伯在豫西‘缴获’的那批美式装备,我们,要一半。” “什么?”李云龙一愣,“那本来就是吴铭仁的……” “现在,是汤恩伯的‘战利品’。”楚云飞说。 “我们帮他 ‘平叛’,救了美国人,还吓跑了日本人。” “收他一半‘战利品’,当‘出场费’。” “……高!”李云龙竖起了大拇指,“黑!真他娘的黑!” “豫西事件”,在1944年的冬天,画上了一个诡异的句号。 张合,兵不血刃。 利用吴铭仁的“叛”,戴笠的“急”,和美国的“怕”。 上演了一出完美的“借刀杀人”。 他不仅除掉了豫西这颗钉子。 还反向敲诈了重庆,得到了地盘和装备。 更是向美国人,展示了“太行一号”那无可匹敌的威慑力。 P-51的生产线,和那批“B-29专用”的铂金催化剂,正源源不断地运往太原。 “飞马”研究所,彻底进入了“爆兵”模式。 然而,张合,却没有半分轻松。 他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眉头紧锁。 “旅长,”楚云飞走了进来,“我们赢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我们赢得太‘巧’了。”张合说。 “巧?” “石原莞尔。”张合的手指,点在了“阜新”和“郑州”。 “他在阜新,派出了K-100,精准地打击我们的甲醇。” “他在豫西,命令110师团,介入吴铭仁的叛乱。” “他输了吗?” “他输了。K-100全灭,110师团被吓跑了。”楚云飞说。 “不。”张合摇头,“他没输。” “他用一支敢死队,和一次武装游行,就成功地试探出了我们两大‘命门’。” “第一,我们的‘神剑’,极度依赖‘甲醇’。” “第二,我们的‘地面’,极度依赖‘重庆’。” “他知道了我们的弱点。” “他现在在干什么?”张合问。 楚云飞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他在收缩。” “冈村宁次下台后,华北日军群龙无首。” “石原莞尔,正在用他‘关东军’的名义,强行‘整合’华北的残余部队。” “他放弃了保定、石家庄这些‘累赘’。” “他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了两个点。” 楚云飞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 “天津。青岛。” “他在干什么?” “他在……‘筑巢’。”张合的声音冰冷。 “他放弃了大陆,他要保住他的‘港口’。” “他在等。” “等什么?” “等美国人。” 楚云飞一惊:“等美国人?” “对。”张合说,“他知道,他打不赢我们。” “但他可以,把这两座最重要的‘工业港口’,‘卖’给美国人。” “他要用‘政治’,来保住他最后的‘体面’。” “他要抢在我们的‘海啸’行动之前。” “把天津和青岛,变成‘第二个’上海租界!” “他娘的!”李云龙也冲了进来,“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打!” “打不了。”张合摇头。 “我们的‘野马’,还在生产线上。” “ 我们的‘甲醇’,刚刚恢复。” “而石原莞尔,”张合的目光,落在了那张来自埃文斯的最新“援助清单”上。 “他好像,也找到了他的‘新盟友’。” “什么?” “埃文斯,刚刚紧急‘暂缓’了P-51生产线的交付。” “理由是,‘技术调试’。” “而他本人,”张合冷笑,“三天前,秘密飞往了……新京。” “他去见石原莞尔了。” 埃文斯飞往新京。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寒冰,扔进了太原指挥部滚热的油锅里。 “他娘的!”李云龙一脚踹翻了身边的弹药箱。 “美国人!他们果然靠不住!” “前脚刚拿了咱们K-100的情报,后脚就跑去见石原莞尔!” “这帮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两头下注!” 周卫国也是一脸铁青。 “旅长,P-51的生产线,八成是要黄了。” “这帮美国佬,看咱们打赢了,就想把咱们当枪使。” “现在石原莞尔收缩兵力,摆出一副‘议和’的架势,他们就动了别的心思。” 指挥部里,气氛压抑。 阜新大捷和豫西“借刀”的胜利喜悦,被这突如其来的“背叛”,冲刷得一干二净。 “魔改野马”还需要调试。 “太行一号”的甲醇还在生产。 独立旅最需要时间发育的时候,美国这个唯一的“盟友”,却开始摇摆不定。 “他不是摇摆。” 楚云飞的声音很冷,他一直在研究那份暂停交付的电文。 “他是在‘比价’。” 楚云飞走到地图前。 “埃文斯是个商人,不是军人。” “在他眼里,我们,和石原莞尔,都是‘商品’。” “我们能帮他打赢战争,但我们也要价很高。我们要P-51,要B-29,要工业体系。” “那石原莞尔呢?”赵刚问。 “石原莞尔,能给他‘更便宜’的胜利。” 楚云飞的手指,点在了天津和青岛。 “石原放弃了华北内陆,龟缩港口。他是在告诉美国人,他不想打了。” “他想‘体面’地结束战争。” “他可以把天津、青岛,连同华北的日军工业,‘和平’地移交给美国人。” “以此,来换取美国对关东军,乃至日本本土的‘谅解’。” 李云龙骂道:“他这是卖国!拿咱们的地,去做他的人情!” “这对美国人来说,太划算了。” 楚云飞的分析,让所有人后背发凉。 “不用流血,就能得到华北最大的两个港口。” “还能扶持一个‘听话’的石原,来制衡我们。” “如果我们是埃文斯,”楚云飞看向张合,“我们也会动心。” 死一样的寂静。 这是一个阳谋。 一个近乎无解的政治阳谋。 张合如果现在强攻天津,就会陷入石原莞尔的“绞肉机”陷阱。 这会向美国人证明,张合“鲁莽”且“昂贵” 。 张合如果不打,石原莞尔就会和美国人达成“和平协议”。 到时候,张合将被彻底堵死在内陆,永远失去出海口。 “我们被将死了。”赵刚的声音干涩。 “不。” 张合终于开口了,他一直沉默地看着地图。 “棋局,才刚刚开始。” “埃文斯想比价,我们就得让石原莞尔的‘商品’,变得一文不值。” “甚至,有毒。” “怎么让他有毒?”周卫国问,“我们总不能现在去炮轰新京吧?” “石原莞尔手里,有什么东西,是美国人既想要,又害怕的?” 张合的目光,从天津的港口,移到了城市内部。 “工厂?铁路?” “不。”张合摇头,“是‘人’。” “石原莞尔想‘和平’移交天津。他最大的筹码,是那几万名盟军战俘。” “天津,有华北最大的盟军战俘营。” “里面关着英国人、澳大利亚人,还有……美国人。” “石原莞尔,想用他们,当做‘善意’的礼物,送给埃文斯。” 楚云飞的眼睛猛地一亮。 “旅长,你的意思是……” “一份‘礼物’,”张合冷笑,“如果包装得不好,就会变成‘炸药’。” “石原莞尔,想体面地‘送’。” “我们就帮他,把这份‘礼物’的包装,撕个粉碎。” “命令!”张合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楚云飞。” “到!” “你的‘凤凰’,还有‘幽灵’(狙击手)小队。全体出动。” “目标,天津,盟军战俘营。” “我不要你们攻坚,也不要你们救人。” “我要你们,在石原莞尔和埃文斯谈判的‘关键时刻’。” “把战俘营的‘大门’,给我……‘打开’。” “然后,”张合补充道,“把日军的‘军火库’,也给他们‘打开’。” “我倒要看看。” “当几万名拿着武器的、饥肠辘辘的盟军战俘,冲进天津市区。” “当石原莞尔的守备部队,在街头,‘屠杀’着美国和英国的‘盟友’时。” “埃文斯上校,还怎么去签署那份‘和平协议’!” 新京,关东军司令部。 一场秘密的谈判,正在进行。 石原莞尔,穿着笔挺的军装,神情倨傲。 “埃文斯上校,我的条件很简单。” “关东军,可以放弃华北。” “天津和青岛的全部工业设施、港口,可以‘和平’移交给贵军。” “我甚至可以保证,那三万名盟军战俘的‘绝对安全’。” “我只有一个要求。” “承认我们,在‘满洲’的‘既定利益’。” “并且,停止对太原张合的一切援助。” “我们要‘联手’,把那头怪物,堵死在太行山。” 埃文斯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这个条件,太诱人了。 不费一枪一弹,就能接管华北。 还能利用日本人,去制衡那个 越来越无法控制的张合。 “石原将军,”埃文斯正要开口。 “砰!” 会议室的大门被猛地撞开。 一名日军通讯参谋,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司令官阁下!不好了!” “天津……天津……战俘营……暴动了!” “什么?”石原莞尔猛地站起。 “半小时前,”参谋的声音都在发抖,“战俘营围墙,被不明身份的‘破坏分子’,从外部炸开!” “同一时间,西郊的‘军火库’被引爆!” “数万名战俘,抢走了武器,已经……已经冲进了市区!” “天津……全乱了!” 埃文斯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你说什么?战俘?!” “八嘎!”石原莞尔怒吼,“守备队呢!饭田(虚构)在干什么?镇压!立刻给我镇压!” “司令官阁下……”参谋快哭了。 “守备队……已经和‘武装战俘’交上火了。” 第930章 天津暴动 “战俘人太多了,他们……他们正在冲击银行和商社!” “而且……” “而且什么!” “那帮‘破坏分子’,在撤离前,炸毁了广播电台。” “现在,他们正用大功率电台,向全世界广播……” “广播什么?!” “广播……‘天皇’下达了‘玉碎’令,天津守备队,正在对盟军战俘,进行‘系统性’的……‘屠杀’!” “噗——” 石原莞尔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猛地回头,看向埃文斯。 埃文斯上校,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石原将军。”埃文斯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管这个,叫‘绝对安全’?” “你管这个,叫‘和平移交’?” “你……你听我解释!这是阴谋!是张合的阴谋!”石原莞尔慌了。 “我不管是谁的阴谋。” 埃文斯抓起帽子,摔门而出。 “我只知道,我的同胞,正在你的‘防区’里,被你的士兵‘屠杀’!” “这笔账,华盛顿会记住的!” 太原,指挥部。 “干得漂亮!”李云龙兴奋地一拍大腿。 “这帮‘幽灵’,简直是往石原莞尔的心窝子里,捅了一把盐!” “现在,天津城里,日本人打美国人,美国人打日本人,打成一锅粥了!” “旅长,”楚云飞放下了电报,“天津,已经成了‘地狱’。” “日军守备队,为了镇压,已经开始无差别射击。” “埃文斯,刚刚发来紧急通讯。他……他‘请求’我们,立刻出兵。” “请求?” “对。”楚云飞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他请求我们,立刻对天津,展开‘人道主义救援’。” “他请求我们,去‘解救’那些,被日军‘屠杀’的盟军战俘。” 张合站了起来。 他知道,最后一块拼图,补上了。 “告诉埃文斯。” “救援,可以。” “但我的部队,长途奔袭,需要‘空中掩护’。” “P-51的生产线,和那批‘铂金’。” “二十四小时内,我必须在太原机场,看到它们。” 一天后。 美军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战略空运”开始了。 数十架C-54运输机,满载着P-51的生产线和铂金催化剂,降落在了太原。 埃文斯上校,亲自押运。 “将军。”埃文斯递上货运清单,“这是我们的‘诚意’。” “现在,请履行你的‘承诺’。” “当然。”张合笑了。 “赵刚。” “到!” “命令!” “‘海啸’行动,第二阶段,正式启动!” “命令周卫国‘铁流’、‘玄武’,全线出击!” “命令凌峰‘魔改野马’,挂载‘龙牙’,升空!” “命令楚云飞‘凤凰’,从侧翼穿插!” “目标——” 张合的指挥杆,重重地,砸在了那个已经乱成一 团的港口城市上。 “——天津!” “告诉弟兄们!” “这一次,我们不是去‘攻城’。” “我们是去……” “……‘收复’!” “海啸”行动,第二阶段,启动。 命令下达的瞬间,太原机场发出了撕裂天地的轰鸣。 不是一台。 是四台! 四台“太行一号”驱动的“魔改野马”,在加注了宝贵的甲醇后,如同四支黑色的利箭,冲上了云霄。 凌峰率领着他亲手带出的“音爆”小队,直扑天津。 “埃文斯上校,”张合站在塔台,对身边脸色发白的美国人说。 “P-51的生产线,组装要加快了。” “我们的‘消耗’,可能有点大。” 埃文斯看着雷达上那四个正在以恐怖速度消失的光点,咽了口唾沫。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津,日军华北防区临时指挥部。 新任的守备司令官,松井中将,正焦躁地等待着新京的回电。 他刚把石原莞尔“和平移交”的电文发出去。 他不知道,他等来的,是末日。 “呜——” 刺耳的防空警报,突然响彻了整个港口。 “敌袭?哪来的敌袭?”松井冲出指挥部。 “司令官阁下!高空!速度……无法测算!” “轰——!!!” 松井的话音未落,一声超越了雷鸣的巨响,从九天之上炸开! 音爆! 指挥部所有的玻璃,在一瞬间,全部震碎! 松井被气浪掀翻在地,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惊恐地抬头。 他看到,四个黑色的“魔鬼”,突破了音障,正从万米高空,垂直俯冲! “开火!开火!” 港口的高射炮阵地,疯了一样地向天空倾泻着炮弹。 但他们的炮弹,连凌峰的尾烟都摸不到! “‘海东青’呼叫‘玄武’。” 凌峰在座舱内,冷静地切换频道。 “天津港,一号、三号、七号岸防炮台。” “开始‘点名’。” “嗖!嗖!嗖!” 四架“魔改野马”,如同死神掷出的标枪。 挂载的“龙牙”重型火箭弹,拖着尾焰,精准地扎进了那些隐藏在混凝土工事里的巨炮。 “轰隆!” “轰隆!” 石原莞尔引以为傲的“绝对防御圈”,那些用来对付“战列舰”的岸防炮。 在凌峰的“外科手术”打击下,连一发炮弹都没来得及射出,就变成了燃烧的废铁! “‘玄武’。”凌峰拉起机头,再次冲入云层。 “轮到你们了。” 天津西郊,日军第一道防线。 “轰隆隆……” 大地,开始有节奏地震动。 不是炮击。 是“碾压”。 日军守备队长,正惊恐地看着地平线。 三十台“玄武”重型突击炮。 如同三十座移动的钢铁堡垒,排着整齐的“T”字横队,以不可阻挡的姿态,碾压而来! 它们甚至没有停下炮击。 它们在“行进中 ”开火! “轰!轰!轰!” 一百二十毫米的巨炮,喷吐着怒火。 高爆弹如同雨点,将日军阵地前的反坦克壕和地雷阵,犁成了一片焦土。 “怪物……是怪物啊!” 日军士兵的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九二式重机枪,子弹打在“玄武”那厚重的楔形装甲上,只能溅起一串无力的火花! “冲锋!!” 周卫国站在一辆指挥坦克上,挥舞着战刀。 “碾碎他们!” “玄武”集群,没有丝毫停顿,直接碾过了日军的第一道防线。 那些来不及逃跑的日军,连同他们的碉堡,一起被碾进了泥土里。 缺口,被撕开了。 “‘铁流’!跟上!” 数百辆坦克和装甲车,如同钢铁的洪流,顺着“玄武”打开的通道,疯狂地涌入了天津市区! “A组!‘凤凰’A组!” “守备司令官松井,已在‘点名’中清除!” “指挥系统,瘫痪!” 凌峰的“点名”,不仅仅是炮台。 天津的日军指挥部,在第一轮空袭中,就被“龙牙”从地图上抹去了。 而楚云飞的“凤凰”特战队,早已经混在战俘营的骚乱中,控制了各个交通要道。 “B组!战俘营已‘解放’!” “C组!‘盟军’火力强大,正在冲击日军军械库!” “周团长,”楚云飞切换到主频道,“市区内,日军已各自为战。” “巷战,可以开始了。” “好嘞!” 周卫国跳下坦克,一脚踹开一栋建筑的大门。 “‘老虎团’!给老子清场!” 战斗,与其说是“攻坚”。 不如说是“收割”。 在失去了指挥、空中、重炮的三重优势后。 石原莞尔布下的“绝对防御”,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活棺材”。 日军的抵抗,从一开始的疯狂,变成了绝望,最后变成了崩溃。 而那些被“解放”的盟军战俘,更是成了压垮日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虽然衣衫褴褛,但士气高昂。 他们从楚云飞的“军火库”(日军军火库)里,拿到了武器。 他们对日军的仇恨,早已深入骨髓。 一个澳大利亚战俘,抱着一挺歪把子机枪,跳上了一辆“铁流”坦克的后盖。 “Aussie!Aussie!Aussie!” 他用英语,发出意义不明的怒吼,向着日军的街垒疯狂扫射。 周卫国看得目瞪口呆:“他娘的,这帮‘洋鬼子’,比咱们还能打?” “凤凰”队员在旁边翻译:“团长,他说……冲啊,干死这帮小矮子!” “哈哈哈!好!”周卫国大笑,“告诉他!子弹管够!” 整个天津城,变成了一个“国际”反攻战场。 太原的“铁流”。 “凤凰”的“利刃”。 还有“盟军”的“怒火”。 三股力量,汇聚在一起,将日军的残余部队,彻底淹没 。 六个小时。 仅仅六个小时。 当天色微亮时。 天津港,飘扬的太阳旗,被一面巨大的红色战旗所取代。 战斗,结束了。 埃文斯上校,乘坐着第一批降落在天津机场的C-54运输机,抵达了现场。 他走下飞机,腿都在发软。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玄武”突击炮,像城管一样,在街口巡逻。 他看到,凌峰的“魔改野马”,如同神祇,停在跑道的尽头。 他看到,周卫国和楚云飞,正和一群金发碧眼的“盟军战俘”,勾肩搭背,分享着缴获的日本清酒。 一个浑身浴血的英军上校,走到了埃文斯面前。 他“啪”的一个立正。 “报告长官!英联邦第8师,幸存上校约翰(虚构)!” “我们……活下来了!” “感谢……感谢太原方面军!” “我们请求,立刻加入他们的序列!我们要……反攻!” 埃文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看着张合。 张合正站在港口的吊塔上,眺望着那片蔚蓝色的,属于他的海洋。 埃文斯知道。 他输了。 华盛顿,输了。 石原莞尔,更是输得连裤子都没了。 新京。 石原莞尔,没有吐血,也没有摔东西。 他只是平静地,听完了天津“陷落”的最后战报。 六小时,全军覆没。 战俘营,被“解放”。 港口,易主。 他布下的一切“政治”后手,在张合那绝对的、不讲道理的“力量”面前。 被碾得粉碎。 “他赢了。” 石G.U.A.N(石原莞尔)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了窗前。 “他用我的‘阴谋’,逼出了美国的‘援助’。” “他用我的‘战俘’,换取了‘正义’的出兵名义。” “他用我的‘防御’,检验了他‘重锤’的锋利。” “他不是军人。” 石原莞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他是……‘棋手’。” “而我们所有人,日军、美国人、重庆……” “……都是他的棋子。” 他缓缓拔出了自己的指挥刀。 “给东京发电。” “关东军,从即日起,放弃华北一切利益。” “全线收缩,固守满洲。” “另外,”他看着刀锋上的寒光,“告诉大本营。” “真正的‘敌人’,不在太平洋。” “他在太行山。” “旅长!我们赢了!” 李云龙和周卫国,兴奋地冲上了吊塔。 “天津港!这可是天津港啊!这下咱们的货,能直接卖到美国去了!” “我们,有出海口了!” 张合点了点头。 “海啸”行动,至此,完美收官。 冈村宁次,被“换家”打残。 石原莞尔,被“阳谋”逼退。 华北,这片沦陷了数年的土地。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回到了华夏儿女的手中。 “旅长,”楚云飞也走了上来,他的神情,却依旧凝重。 “埃 文斯,刚刚发来了‘贺电’。” “祝贺我们‘解放’天津,‘解救’盟军。” “同时,”楚云飞递上电报,“华盛顿方面,也发来了新的‘援助清单’。” “他们……又加倍了。” “他们还‘请求’,和我们,建立‘全天候’的战略情报共享。” 李云龙乐了:“好事啊!这帮美国佬,终于被咱们打服了!” “不。”张合摇了摇头。 他看着那份“加倍”的清单。 “这不是‘援助’。” “这是‘催命符’。” “什么?” “他们,”张合的目光,越过渤海,投向了那片更遥远的,白雪皑皑皑的土地。 “他们,是在催着我们,去打一场,我们现在还打不起的……‘决战’。” “石原莞尔,放弃了华北。” “他把关东军那百万精锐,都缩回了东北。” “美国人,是想让我们,用我们的‘玄武’和‘野马’。” “去替他们,啃下‘满洲’这块最硬的骨头!” 胜利的喜悦,在天津港只持续了不到十二小时。 第931章 剑指青岛 海风吹散了硝烟,却吹不散凝重。 埃文斯上校那份“加倍”的援助清单,和那封“战略情报共享”的贺电,就像两块沉重的烙铁,摆在指挥部的桌上。 “他娘的。”李云龙难得地没有兴奋。 “老子怎么觉着,这比打仗还累?” “这帮美国佬,刚还扣着咱们的生产线。现在咱们打赢了,他反倒贴上来了。” “他贴的不是咱们。”楚云飞正在擦拭一把缴获的南部手枪。 “他贴的是石原莞尔的‘尸体’。” “石原莞尔把华北这块肉,扔在了地上。” “我们捡了起来。美国人就跑过来,要在我们这块肉上,插一刀。” 赵刚的分析更直接:“他要我们去打东北。” “关东军那上百万的精锐,龟缩在满洲。” “美国人怕了。他们不想在太平洋流够了血,再到大陆上来流血。” “他们要我们,用我们刚组建的‘玄武’和‘野马’,去当这个‘冤大头’。” “我们成了他们手里,最锋利的刀。” 周卫国闷声道:“那咱们就不当这把刀。” “拒绝援助?”赵刚反问。 “P-51的生产线,不要了?” “阜新的甲醇,不要了?” “还有,”赵刚拿起那份清单,“这上面,有五万吨优质钢材,十万吨橡胶,还有能把我们‘太行一号’淹死的航空燃油。” “我们不要,我们就造不出第二架‘魔改野马’。” “我们要了,”赵刚总结道,“我们就必须去打东北。” 指挥部里,陷入了沉默。 这是一个死循环。 一个用“援助”打造的,甜蜜的陷阱。 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兵冲了进来。 “报告!” “天津港外海,发现美军运输舰队!” “埃文斯上校,正护送第一批‘加倍’援助物资,请求入港!” 李云龙和周卫国对视一眼。 “他娘的!”李云龙骂道,“这根本不是来送礼的!” “这是押着‘军饷’,来逼咱们‘上阵’的!” 半小时后,天津港码头。 埃文斯上校走下了登陆艇。 他满面春风,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和警惕。 “将军!”他张开双臂,给了张合一个热情的拥抱。 “我代表华盛顿,对您在天津的‘人道主义救援’,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您不仅拯救了三万盟军战俘,也拯救了华北的未来。” 他侧过身,指向海面上那几十艘庞大的“自由轮”。 “如您所见,第一批物资。” “钢材、橡胶、药品。您要的,我们都加倍了。” “这是我们‘盟友情谊’的见证。” “谢谢。”张合的回答,言简意赅。 “将军,”埃文斯终于图穷匕见。 “华盛顿对您的‘海啸’行动,评价极高。” “他们认为,石原莞尔的关东军,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现在,是乘胜追击的最好时机。” 他指向了地图的北方。 “新京,奉天。” “只要您愿意出兵,援助,要多少,有多少。” 李云龙在旁边冷哼一声。 “埃文斯上校。”张合开口了,他打断了埃文斯的“畅想”。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么?” 张合没有回答。 他转身,看向了码头上,那些正在欢呼的、被“解放”的盟军战俘。 “约翰上校。”张合喊道。 那个浑身是血的英军上校,立刻跑了过来。 “将军!有什么吩咐!” 他现在是张合最忠实的“粉丝”。 “上校,”张合指着海面,“你觉得,天津港,安全吗?” “安全?当然!”约翰上校不明所以。 “日军都被您打跑了。” “是吗?” 张合的目光,转向了地图的南方。 转向了那片,不属于华北方面军,也不属于关东军的“独立王国”。 ——山东半岛。 “报告!” 仿佛是为了印证张合的话。 一名“凤凰”的情报员,在此刻,脸色凝重地冲了进来。 “旅长!紧急军情!” “青岛港,日军第五舰队,突然异动!” “他们……他们派出了三艘驱逐舰和一艘轻型巡洋舰!” “正高速北上,目标……天津港!” “什么?!” 埃文斯上校的笑容,瞬间僵住。 李云龙和周卫国也愣住了。 石原莞尔跑了。 怎么又冒出来一支舰队? “是‘中国方面舰队’。”楚云飞低声提醒。 “他们不归石原莞尔管。” “他们是日军海军的势力。” “他们被我们,和冈村宁次的溃败,堵死在了山东!” “他们现在是……一群被困住的,饥饿的狼!” 埃文斯慌了。 他那几十艘“自由轮”,可都是民用商船! 上面装的是他全部的“政治资本”! “将军!”埃文斯抓住张合的胳膊,“拦截他们!用你的‘魔鬼’战机!” “我为什么要拦截?”张合反问。 “那些是你们的船。上面是你们的物资。” “你……”埃文斯急了,“我们是盟友!” “盟友?”张合笑了。 “上校,我的‘魔鬼’战机,很‘渴’。” “它们需要甲醇。而甲醇,需要铂金。” “你送来的那批‘赠礼’,还不够。” 埃文斯瞬间明白了。 这是敲诈。 这是在战火中,赤裸裸的敲诈! “你!无耻!”埃文斯气得发抖。 “轰——!” 远处的海平面上,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炮响。 日军的驱逐舰,开始炮击了! 炮弹落在港口外围,激起了冲天的水柱。 “将军!”埃文斯快哭了,“我给!你要什么我都给!” “P-51生产线!立刻交付!所有的铂金!都给你!” “只要你,拦住他们!” 张合点了点头。 “凌峰。” “到!” “海东青”中队,那四架“魔改野马”,再次发出了咆哮。 “上校,”张合在震耳的轰鸣中,看着埃文斯。 “你看到了。” “我不能去打东北。” “我的‘后院’,着火了。” “轰——!!!” 音爆,再次在渤海湾上空炸响。 日军那支小小的“北上”舰队,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他们还在用高射炮,徒劳地搜索着目标。 凌峰的小队,从云层中俯冲。 “龙牙”火箭弹,如同复仇的标枪,撕裂了海雾。 “命中!‘长月’号驱逐舰!命中!” “轰隆!” 日军的驱逐舰,在这种“降维打击”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薄弱的甲板装甲,被“龙牙”轻松贯穿。 弹药库殉爆! 整艘战舰,在剧烈的爆炸中,断成了两截! 剩下的两艘驱逐舰和巡洋舰,吓破了胆。 他们疯狂地转向,掉头就跑! 凌峰没有追击。 他完成了“威慑”任务。 码头上,一片死寂。 埃文斯和那些“获救”的盟军战俘,目瞪口呆地看着海面上那根正在沉没的桅杆。 “上帝……”约翰上校喃喃自语。 “他……他用飞机……击沉了驱逐舰?” 埃文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知道,他彻底输了。 张合,当着他的面,用他的“援助”作为要挟。 然后,用那毁天灭地的力量,向他证明了。 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将军。”埃文斯的声音,沙哑,且充满了敬畏。 “你赢了。” “华盛顿方面,我们会去‘解释’。” “在您‘肃清’山东半岛的‘海军威胁’之前。” “我们……不会再提‘北伐’的事。” “而且,”埃文斯补充道,“为了支持您‘巩固’天津港。” “第二批援助……现在就可以发船。” 埃文斯走了。 他带着恐惧和屈服,狼狈地离开了。 指挥部里,李云龙和周卫国,把张合抛向了空中。 “旅长威武!” “他娘的!太解气了!” “用美国人的船当‘人质’,逼着美国人给咱们‘交保护费’!” “这买卖,绝了!” “高兴得太早了。” 张合从人群中走出来,整理了一下军装。 “我们只是‘吓’跑了他们。” “不是‘打’垮了他们。” 他走向地图,脸色凝重。 “青岛。” “日军在华北,最后一个,也是最坚固的‘海军要塞’。” “那里,有德国人修的永固工事。” “有‘长门’级战列舰的主炮,拆下来的岸防炮。” “还有,一支完整的‘中国方面舰队’。” “今天来的,只是他们的‘小狼崽’。” “真正的‘狼王’,还在窝里。” 楚云飞点头:“旅长,我们这次,恐怕不能‘偷袭’了。” “青岛,必须强攻。” “强攻?”张合笑了。 “谁说我们要‘强攻’了?” “那怎么打?” “我们有飞机,有坦克,有‘玄武’。” “但我们没有‘军舰’。” “我们,是‘旱鸭子’。” 张合的目光,落在了那群刚刚还在欢呼的“盟军战俘”身上。 “谁说我们没有?” “约翰上校。”张合喊道。 “到!将军!” “你,和你的人。”张合说,“想家吗?” “想!做梦都想!” “想不想,亲自开着军舰,打回欧洲去?” “想!但是……”约翰上校愣住了。 “很好。”张合的手,点在了青岛港的模型上。 “日军第五舰队,就停在那里。” “我,授权你们。” “去,把你们的‘船’……” “……‘抢’回来!” “抢回来?” 约翰上校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看着张合,这个年轻的指挥官,正指着青岛港的模型。 那上面,清清楚楚地插着十几艘日军战舰的模型。 “将军,您是说……让我们去‘偷’一支舰队?” 约翰上校的声音干涩。 他身后的那些盟军战俘,也面面相觑。 他们是水兵、陆战队员和工程师。 他们不是海盗。 “旅长,这太冒险了!” 周卫国第一个反对:“这帮‘洋鬼子’刚从牢里出来,能打仗吗?” “再说,我们自己的人不去,让他们去?” “老周。”张合打断了他。 “你能开动‘出云’号吗?” “我……”周卫国噎住了。 “你能看懂海军火控雷达吗?” “我……” “你能指挥一支舰队,在渤海湾,躲开日军的潜艇吗?” 周卫国不说话了。 “我们是‘旱鸭子’。”张合环视众人。 “我们能用‘玄武’碾碎坦克。能用‘野马’撕裂天空。” “但我们对海洋,一无所知。” 他的目光,回到了约翰上校身上。 “但你们,懂。” “你们是皇家海军。你们的祖辈,曾用战舰丈量过这个星球。” “现在,”张合的声音,充满了一种奇异的蛊惑力。 “你们的‘船’,就在那里。” “你们的‘家’,在海的另一边。”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抢回军舰,亲自驾船回家的机会。” 约翰上校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回家。 这个词,比任何黄金都重。 “可……可是,青岛是‘要塞’!”一个美国海军中尉颤抖着说。 “德国人修的炮台!‘长门’级的主炮!” “我们冲不进去!” “谁说要你们‘冲’了?”张合笑了。 张合走到了巨大的作战沙盘前。 “这次行动,代号‘逆戟鲸’。” “第一,”他的指挥杆,点在了青岛以西,一百公里外的“潍坊”。 “周卫国。你的‘玄武’和‘铁流’,立刻南下。” “在潍坊,给我搞出‘总攻’的架势。” “我要青岛陆防部队的全部注意力,都转向西面。” “让他们以为,我要从陆地上,碾碎他们。” “是!”周卫国领命。 “第二,”指挥杆转向了天空。 “凌峰。你的‘魔改’中队,携带‘龙牙’。” “在总攻发起时,给我‘清理’掉青岛外海,所有日军的‘巡逻艇’和‘侦察机’。” “我要青岛港,变成一个‘瞎子’和‘聋子’。” “明白。”凌峰点头。 “第三,”指挥杆,落在了青岛港那几个红色的炮台模型上。 “楚云飞。” “到。” “你的‘凤凰’,和约翰上校挑选的两百名‘盟军突击队’。” “你们的任务,不是军舰。” “是这里。”张合的手指,重重地戳在了“炮台”上。 “德国人修的工事,必定有他们留下的‘后门’。” “我要你们,在周卫国佯攻的掩护下,从地下,摸进去。” “在日军反应过来之前,给我……‘夺取’炮台!” 约翰上P.A.O(约翰上校)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不笨。 他瞬间明白了张合的意图。 “将军……您是想……” “对。”张合的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寒芒。 第932章 夺舰行动 “我要用‘日本人’的大炮,去轰‘日本人’的军舰。” “我要让他们,在自己的要塞里,被自己的‘盾’,活活砸死!” “而你们,”张合看向约翰。 “你们的任务,是在港口乱成一团时,登上那艘轻巡洋舰‘名取’号。” “把它,开出来。” “我们,需要一个‘种子’。” “一个属于我们的,‘海军’的种子!” 约翰上校的身体,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剧烈颤抖。 “疯了……这太疯了!” “但是!”他猛地一个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英式军礼。 “将军!我,约翰·巴顿,代表全体盟军战俘。” “愿为您,执行此次‘窃舰’任务!” “埃文斯上校,又来了。”赵刚走了进来。 埃文斯的脸色很差。 他的运输船队,还停在天津港,不敢动弹。 “将军!”埃文斯开门见山,“青岛的舰队,必须拔除!” “否则,我的物资,永远无法安全上岸。” “我正在‘拔’。”张合回答。 “用什么?就用你那四架‘魔鬼’战机吗?”埃文斯摇头。 “青岛有上百门高射炮!它们不能靠近!” “我需要你的‘玄武’,去强攻。” “强攻?”张合故作为难。 “上校,你知道的。强攻要塞,我的‘玄武’,会损失惨重。” “这是……‘不划算’的。” 埃文斯听懂了这三个字。 “张将军!”他压低了声音,“华盛顿,已经批准了。” “只要您能‘解决’青岛。” “那条P-51的生产线,所有权,归你们。” “那批‘铂金’,也是你们的。” “另外,”他补充道,“‘太行一号’的‘甲醇’消耗,我们包了。” “一年。我们提供你们一整年的甲醇用量!” 张合的眼睛亮了。 这才是他想要的。 “埃文斯,”张合笑了,“你真是我的‘好盟友’。” “不过,我不需要强攻。” “我只是需要……一点小小的‘配合’。” “什么配合?” “我要你,立刻联系‘太平洋舰队’。” “我需要一支分舰队,出现在青岛外海三十海里处。” “不用开火。不用靠近。” “我只要他们,‘出现’。” 埃文斯愣住了。 “你要……指挥‘太平洋舰队’?” “不。”张合摇头,“我是在‘提醒’他们。” “如果我的‘逆戟鲸’行动失败了。” “那支日本舰队,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们的‘补给线’。” “你……”埃文斯被噎住了。 他发现,张合每一次,都能精准地,掐住他的七寸。 “……我马上去联系。”埃文斯屈服了。 三天后,1944年的冬天,最冷的一夜。 青岛战役,无声地打响了。 “轰隆隆!” 潍坊方向,周卫国的“玄武”集群,万炮齐发。 震耳欲聋的炮声,让青岛的日军陆防部队,如临大敌。 “八嘎!是‘玄武’!是张合的主力!” “全员!上西线!顶住!” 日军陆军的注意力,被死死地吸引到了内陆。 与此同时,青岛,崂山。 德国人修建的,通往沿海炮台的秘密补给地道中。 楚云飞,和约翰上校,正带着三百名“混编”突击队,在黑暗中疾行。 “凤凰”在前,负责开路。 “盟军”在后,负责“专业”。 “就是这里。” 楚云飞停在了一号炮台的正下方。 “凤凰”的工兵,用上了从德国专家那里“学”来的定向爆破。 “轰!” 一声闷响。 通往炮台弹药库的通风口,被精准地炸开。 “冲!” “噗!噗!噗!” 加装了消音器的MP40,在狭窄的甬道里,发出了死神的低语。 炮台的日军守卫,还在睡梦中,就被割断了喉咙。 “目标清除!” “约翰!它是你的了!” 约翰上校和他的海军工程师,冲向了那门三十米长的巨炮。 “上帝……是克虏伯380毫米岸防炮!” “快!检查火控!转向!!” “转向哪里?”一个英国水兵问。 “转向……港口!” 同一时间,青岛港。 日军海军第五舰队,一片平静。 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外海。 他们接到了命令,埃文斯的舰队“出现”了。 他们以为,决战,将在海上。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 死亡,来自他们的“背后”。 来自他们最信任的“陆地要塞”! “将军。” 楚云飞登上了炮台的最高点,用望远镜,锁定了港内那艘最大的巡洋舰。 “‘逆戟鲸’,已就位。” “开火。”张合在千里之外,下达了冰冷的命令。 “轰——!!!!!” 不是一声。 是三座炮台,十二门德制巨炮,同时怒吼! 整个青岛,都在这股力量下颤抖! 日军舰队司令,刚刚端起茶杯。 下一秒。 他所在的“名取”号巡洋舰,舰桥,连同他自己。 被一发重达700公斤的穿甲弹,从天而降,直接命中! “轰隆!!!” 爆炸,撕裂了舰体。 火光,冲天而起! “怎……怎么回事?!” “是……是炮台!我们的炮台……在打我们?!” “叛变了!陆军马鹿……叛变了!!” 港口内,瞬间乱成一团。 “轰!轰!轰!” 楚云飞的炮火,没有停歇。 第二轮,第三轮…… 炮弹,如同冰雹,覆盖了整个港区。 军舰在燃烧。 码头在爆炸。 “凌峰!”张合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野马’出击!封锁港口!” “是!” 四架“魔改野马”,突破音障,呼啸而至。 “水甲醇”开启! 它们的目标,不是军舰。 而是港口的……“出口”! “龙牙”火箭弹,精准地,命中了用来封锁港口的“防潜网”和“水雷”控制室! “轰隆!” 日军舰队的“退路”,被彻底切断! 他们,成了“瓮中之鳖”! “就是现在!” 楚云飞放下望远镜。 “约翰!带你的人,上!” “是,将军!” 约翰上校,带着他那两百名“海盗”,从炮台的暗道中杀出。 他们的目标,不再是“名取”号。 而是那艘,因为混乱,刚刚撞上码头,正在搁浅的…… ……最新式的“秋月”级驱逐舰! “弟兄们!”约翰上校第一个跳上了甲板。 “抢了这艘船!” “我们……回家!!!” 青岛,崂山,一号岸防炮台。 地下的空气混浊,带着铁锈和机油的腥味。 楚云飞靠在潮湿的混凝土墙上,看了一眼手表。 凌晨两点。 “周卫国那边,应该已经打响了。”他低声说。 他身旁,约翰上校正紧张地检查着M1汤姆逊冲锋枪。 这是他从“凤凰”队员那里“借”来的美式武器。 “将军,”约翰的声音压得很低,“德国人的图纸,我只看了半个小时。” “我只能保证找到通风口。我不能保证里面的守卫情况。” “你只管带路。”楚云飞的声音没有波澜。 “剩下的,交给我们。” 他身后,二十名“凤凰”队员,如同融入阴影的雕塑。 他们的武器,是带鞘的格斗匕首,和加装了消音器的MP40。 “鹰眼,”楚云飞对着喉麦轻语,“炮台正门的哨兵,两个。” “已清除。” 耳机里传来狙击手冰冷的回应。 “行动。” 工兵迅速上前,在那处标记好的通风口下,安装了定向塑胶炸药。 “轰!” 一声极其沉闷的巨响,如同重锤砸在棉被上。 厚达半米的钢筋混凝土,被精准地撕开一个缺口。 烟尘弥漫。 “上!” 楚云飞第一个钻了进去。 炮台内部,警报声刺耳地响起。 日军守备队的反应很快。 但“凤凰”更快。 “噗噗噗!” 消音器发出的沉闷射击声,在狭窄的走廊里回荡。 “凤凰”队员三人一组,交替掩护。 他们的战术,是在无数次血战中磨炼出的杀戮机器。 日军刚从营房冲出来,就被交叉火力打成了血雾。 约翰上校和他带来的“盟军突击队”,紧跟在后。 他们的任务不是战斗。 他们冲向了炮台的指挥中心和动力室。 “拉断电闸!切换备用电源!” “清空液压管!我们要手动转向!” 约翰上校用英语大吼着,指挥着他的海军工程师。 楚云飞则带人,直扑炮台顶端的火炮控制室。 “砰!” 楚云飞一脚踹开大门。 里面的日军炮长,正惊恐地抓起电话。 楚云飞手中的毛瑟手枪,冷静地响了。 “目标清除。” 他走到巨大的蔡司测距仪前,看向了灯火通明的青岛港。 “周卫国在西面演戏。” “埃文斯在外海演戏。” “现在,轮到我们,开演了。” 他抓起步话机:“‘逆戟鲸’已就位。” “开始‘喂食’。” 青岛港,第五舰队旗舰,“出云”号巡洋舰。 舰队司令官,高木中将,正烦躁地看着西面。 潍坊方向传来的炮声,让他心神不宁。 “陆军那帮马鹿,又在搞什么鬼?” “司令官阁下!”通讯官冲了进来,“外海三十海里,发现美军舰队信号!” “纳尼?”高木大惊。 “是埃文斯!他们想干什么?” “立刻进入一级战备!所有火炮,对准外海!” “哈伊!” 整个青岛港的日军舰队,都调转了炮口,指向了黑暗的渤海。 他们所有的雷达,都死死锁定了埃文斯那支“诱饵”舰队。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身后的“要塞”。 那十二门克虏伯380毫米巨炮,已经缓缓调转了方向。 它们对准的,不再是外海。 而是港口内,它们本应“守护”的……“自己人”。 “目标,‘出云’号。” 楚云飞在炮台上,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三座炮台,齐射。” “放!” “轰——!!!!!” 大地在颤抖! 十二发重达700公斤的穿甲弹,以雷霆万钧之势,划破了夜空! 高木中将,甚至还没来得及抬头。 “出云”号,这艘日军在华北的骄傲。 在一瞬间,被四发巨弹同时命中! 舰桥、动力舱、弹药库。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殉爆! “出云”号,这艘万吨巨轮,如同被折断的火柴。 在港口中央,被炸成了两截! 巨大的火球,照亮了整个青岛! “怎……怎么回事?!” “是陆军!陆军的炮台……疯了!” “他们叛变了!” 日军舰队,陷入了毁灭性的混乱。 他们被自己人“背刺”了! “轰!轰!轰!” 楚云飞的炮火,没有停歇。 第二轮齐射,覆盖了剩下的驱逐舰群。 “雪风”号驱逐舰,试图转向。 一发炮弹,直接砸穿了它的甲板。 “‘凤凰’!持续炮击!”楚云飞下令。 “约翰!带你的人,去‘拿’你们的船!” 港口,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日军的军舰,在自己炮台的轰炸下,四处乱撞。 “就是现在!” 约翰上校带着两百名“盟军海盗”,从炮台的暗道中杀出。 “轰——!!!” 天空,传来了音爆! 凌峰的“魔改”中队,呼啸而至。 “‘海东青’呼叫‘逆戟鲸’!” “港口出口的防潜网,已清除!” “日军‘夕张’号巡洋舰,正企图拦截!” “交给我!” 凌峰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水甲醇’,启动!” 四架“魔改野马”,在港口上空,上演了死亡之舞。 “龙牙”火箭弹,如同雨点般,砸向了“夕张”号。 “夕张”号的防空炮火,在音速战机面前,如同摆设。 “轰隆!” “夕张”号,燃起了大火,瘫痪在了航道上。 “干得漂亮!” 约翰上校,已经带人冲上了码头。 他们的目标,是那艘在混乱中,刚刚撞上码头,正在搁浅的“秋月”级驱逐舰! “弟兄们!上!” 一场残酷的甲板“接舷战”,爆发了。 “凤凰”队员,用MP40,在甲板上清出了一条血路。 日军水兵,端着三八大盖,拼死抵抗。 约翰上校,带着他的海军工程师,直扑舰桥! “砰!” 约翰一脚踹开舰桥大门。 里面的日军舰长,正举刀,准备剖腹。 “砰!” 约翰手中的汤姆逊,毫不犹豫地响了。 “我可没时间看你表演!” 他扑到了操纵杆上。 “动力!动力!给我接通备用动力!” 第933章 夺舰 “轮机舱!把海水给我抽干!” “全员!损管!把缺口堵上!” “我们要把这艘船,开出去!” “秋月”号(现在叫“流浪者”号),在剧烈的颤抖中,缓缓倒车。 它脱离了搁浅。 “将军!”约翰在步话机里大吼。 “我们拿到船了!但是……锅炉压力不足!我们开不快!” “港口出口,被‘夕张’号的残骸堵住了一半!” “楚云飞!”张合在指挥部下令。 “用炮台,给他们‘开’路!” “明白!” 楚云飞再次调转了炮口。 “目标,‘夕张’号残骸!” “齐射!” “轰!轰!” 德制巨炮,再次咆哮! 挡在航道上的“夕张”号,被炮弹的巨大动能,硬生生“推”开了一个缺口! “流浪者”号,拉响了汽笛。 它拖着浓烟,擦着燃烧的残骸,冲出了青岛港! 外海,三十海里。 美军太平洋舰队分舰队。 舰队司令,哈尔西(虚构),正用望远镜,看着那地狱般的青岛港。 “上帝……张合,他用炮台,打下了自己的港口?” “司令!” “雷达发现目标!是‘秋月’级驱逐舰!它冲出来了!” “全员战备!” 就在美军舰队,准备开火时。 那艘“秋月”级驱逐舰,突然打出了“盟军”的识别信号灯。 “……V……V……V……”(胜利) “……SOS……” “……US NAVY ABOARD(船上有美国海军)……” 哈尔西的下巴,掉在了地上。 “命令!”他放下望远镜,声音干涩。 “接应……‘友军’。” “埃文斯上校。” 张合,在天津港,“邀请”埃文斯,共同观看了这场“实况转播”。 埃文斯的脸色,从铁青,变成了惨白,最后,变成了一种……敬畏。 张合,用一群“战俘”,和一支“陆军”。 在三个小时内。 端掉了日军在华北,最后一个海军基地。 并且,抢走了他们最先进的驱逐舰! “将军。”埃文斯的声音都在发抖。 “你……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干什么?” 张合笑了。 他看着那艘,正在美军舰队“护航”下,缓缓驶向天津港的“流浪者”号。 “上校,我只是想。” “给我们太原的‘旱鸭子’们。” “找一个‘教练’。” “顺便……” “……收点‘利息’。” “埃文斯,”张合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我们可以谈谈。” “关东军的‘决战’问题了。” 天津港,晨曦。 “流浪者”号,这艘刚刚被“窃取”的秋月级驱逐舰,正安静地停靠在码头。 它遍体鳞伤。 舰体上布满了弹孔和火炮造成的缺口。 约翰上校和他那群“盟军海盗”,正亢奋地在甲板上奔跑。 他们一夜未眠,指挥着李云龙派来的工兵,进行着紧急损管。 “将军!”约翰上校看到张合走来,兴奋地敬礼。 “这艘船的动力系统完好!高平两用炮的炮座也还在!” “只要给我们足够的备件和时间,三个月!不,两个月!我们能让它重新出海!” 李云龙在旁边撇着嘴,嘀咕道。 “两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旅长,依我看,这么大个铁疙瘩,不如拆了!” “这上面的高射炮,拆下来装在咱们‘玄武’上。那高强度的合金钢板,扒下来给‘太行一号’当装甲!” “你敢!”约翰上校一听要拆他的船,急得差点跳海。 “这是艺术品!这是皇家海军的荣誉!” “荣誉能当饭吃?”李云龙瞪眼。 “好了。”张合打断了两人的“国际争端”。 “约翰上校,你和你的部下,现在是‘太行山海军学院’的第一批教官。” “你的任务,”张合指着那艘船,“就是把它修好。” “并且,教会我们的人,怎么用它。” “至于备件,”张合笑了笑,“会有的。” “将军,您真是……一个奇迹的创造者!” 埃文斯上校大步走来,满面春风。 青岛的胜利,让他在华盛顿面前挣足了面子。 “总统先生,对您的‘逆戟鲸’行动,致以最高的敬意。” 埃文斯递上了一份新的文件,烫金的封皮。 “这是我们为您准备的,‘满洲里计划’。” 他打开了文件。 “鉴于您在华北战场,展现出的卓越指挥能力。” “华盛顿决定,将您列为远东战区,最高优先级的‘盟友’。” “我们将为您提供,三个重型轰炸机联队(B-25)的装备。” “以及,十万吨战略物资的无偿援助。” “我们只有一个要求。” 埃文斯的手指,点在了地图的东北角。 “在明年春天,冰雪融化之前。” “发动‘总攻’。” “彻底摧毁石原莞尔的关东军。” 李云龙和周卫国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三个联队的B-25! 十万吨物资! 这是要把整个太行山,都武装到牙齿! 然而,张合,却连看都没看那份文件。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作战室墙上的另一幅地图。 “上校,”张合缓缓开口,“我恐怕,要辜负总统先生的‘美意’了。” “‘满洲里计划’,无限期……推迟。” “什么?!” 埃文斯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推迟?张将军,您在开玩笑吗?” “我们刚刚为您扫清了海军威胁!” “我们为您提供了P-51的生产线!” “您现在,却告诉我,您不打了?” “我打。”张合转过身,“但不是打东北。” 他拿起一份刚刚送达的,标着“绝密”的电报。 扔在了埃文斯面前。 “埃文斯上校,你只看到了石原莞尔在海上的失败。” “你却没看到,他在陆地上的‘反击’。” 埃文斯疑惑地拿起电报。 “苏王(虚构)……察哈尔……内蒙骑兵军团?” “这是什么?” “‘沙漠风暴’。” 张合的声音冰冷。 “石原莞尔,这个老狐狸。他知道他在华北和海上,都输给了我。” “所以,他激活了他最后,也是最毒的一颗棋子。” 张合的指挥杆,重重地戳在了地图的最西侧。 ——绥远,察哈尔。 “就在我们‘窃舰’的同时。” “石原莞尔武装的,三万蒙古骑兵,已经越过了草原。” “他们,像一把烧红的刀子,正从我们的背后,插了过来。” “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的‘后院’!” “这不可能!”埃文斯反驳道。 “三万骑兵?在这个时代?你的‘玄武’和‘铁流’,能把他们碾成肉酱!” “是吗?” 周卫国冷哼一声,站了出来。 “上校。我的‘玄武’,在沙漠里开不过五十公里,就会抛锚。” “我的坦克,需要汽油。而骑兵,只需要水和草。” “他们是‘幽灵’。”凌峰也走了进来。 “他们昼伏夜出。我的‘野马’,在广袤的戈壁上,找不到他们的主力。” “而他们,却可以轻易地,切断我们通往西部的,所有补给线。” “就在半小时前。” 赵刚递上了另一份战报。 “驻守包头的独立二团,发来最后电报。” “他们……被全歼了。” “包头,失陷。” “什么?!” 指挥部里,一片哗然。 “包头,是我们从阜新运煤回太原的,重要中转站!”李云龙急了。 “那里,还有我们刚建的炼铁厂!” “石原莞尔,这一刀,捅得太狠了!” 埃文斯的脸色,也终于变了。 他意识到,事情,脱离了华盛顿的剧本。 “将军,”埃文斯沉声说,“这是他们的‘偏师’。” “您不能因为一股‘土匪’,就放弃‘总攻’!” “土匪?”张合笑了。 “上校,你管装备着‘关东军’火炮、电台、由日军顾问指挥的骑兵军团,叫‘土匪’?” “这不是偏师。这是石原莞尔的‘主力’。” “他要用这股力量,把我的‘玄武’和‘野马’,全部拖死在沙漠里。” “他要,围魏救赵。” “所以,”张合看着埃文斯,“我的决定不变。” “‘满洲里计划’,取消。” “从现在起,”张合下达了命令。 “周卫国,‘玄武’、‘铁流’,停止休整。立刻调头,向西!” “凌峰,‘魔改’中队,转场太原!” “我必须在冬天来临前,把这股‘沙漠风暴’,摁死在包头!” “你……你!” 埃文斯气得浑身发抖。 他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 B-25,P-51,都将用来对付一群“骑马的”! “将军!”埃文斯吼道,“你这是在‘违约’!” “你这是在浪费我们宝贵的‘援助’!” “华盛顿,会立刻停止……” “那就停吧。” 张合平静地,打断了他。 埃文斯愣住了。 “上校,”张合淡淡地说,“我说了,我的厨房着火了。” “我必须先救火。” “至于‘援助’?” 张合看了一眼那艘“流浪者”号。 “约翰上校,会帮我,把它开回英国。” “我想,丘吉尔先生,会很乐意用几艘‘退役’的巡洋舰,来换回他的‘海军英雄’。” “还有,”张合又看了一眼德国专家施密特的方向。 “施密特博士,好像也很想家。” “我猜,柏林方面,会很乐意用他们的‘喷气机’图纸,来换回他们的‘国宝’。” “你……” 埃文斯,如坠冰窟。 他猛地发现。 张合,根本不止他一个“盟友”! 张合手里的“牌”,多到他无法想象! “将军……将军……”埃文斯的态度,瞬间软化了。 “冷静。我们是盟友。” “那群骑兵,是我们的‘共同’敌人。” “您说,您要怎么打。” “我们……我们提供‘后勤’!” “后勤?”张合笑了。 “上校,我的坦克,追不上马。” “我的飞机,找不到他们。” “但,”张合的目光,落在了埃文斯那份“援助清单”上。 “你们的‘B-25’,可以。” “什么?” “那些骑兵,他们的‘老巢’,在察哈尔的‘苏王’王帐。” “我的飞机,飞不到那么远。” “但你们的B-25,可以。” “不!”埃文斯立刻摇头,“B-25,是‘战略’武器!我们不能……” “我不要你的飞机。”张合说。 “我只要你的‘炸弹’。” “我需要你们,派出‘B-25’联队。” “以‘美军观察处’的名义,对‘苏王’王帐,进行‘人道主义’……‘轰炸’。” “帮我,把那三万只‘老鼠’,从他们的‘洞’里,给‘熏’出来。” “这不可能!”埃文斯吼道。 “这是在要求‘美利坚’,向他们‘宣战’!” “这是‘政治’事件!” “我无权决定!” “那你,就去请示‘有权’的人。” 张合看了一眼手表。 “最新的情报。” “‘苏王’的骑兵,已经开始在包头,‘拆卸’我们的炼铁厂了。” “他们好像,对‘美国援助’的设备,更感兴趣。” “埃文斯上校,”张合的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你的时间,不多了。” 埃文斯上校的后背渗出了冷汗。 张合的威胁,如同冰冷的刀锋,抵在他的喉咙上。 “包头的美援设备。” “苏王的骑兵。” “B-25轰炸机。” 这三件事,被张合巧妙地捆绑在了一起。 埃文斯如果拒绝“轰炸”,张合就会“被迫”放弃包头。 那些崭新的美国设备,将落入石原莞尔的“代理人”手中。 这个责任,华盛顿会撕碎他。 “将军。”埃文斯艰难地开口,他输了。 “我无权‘宣战’。” “但我有权,对‘威胁盟军资产’的‘武装匪徒’,进行‘自卫’。” “我需要‘苏王’王帐的精确坐标。” “赵刚。”张合头也不回。 赵刚递上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坐标,以及日军顾问的电台频率。” 埃文斯接过文件,手在颤抖。 他知道,他正在被这个东方人,拖进一场“代理人”的战争。 “轰炸,明天黎明进行。”埃文斯说。 “很好。”张合点头,“那我的‘主力’,也该出发了。” “主力?” 指挥部里,周卫国和李云龙都愣住了。 “旅长,‘玄武’和‘铁流’,现在开过去,连沙子都吃不上热的。” “谁说主力,一定是‘玄武’了?” 张合走到了巨大的沙盘前。 第934章 迎敌 “石原莞尔,用‘马’,破了我的‘坦克’。” “他以为,没有‘玄武’,我们就只是步兵。” “他错了。” “命令!” “李云龙!” “到!” “‘贸易总公司’,征用所有‘铁牛’拖拉机、卡车、商队骡马。” “你,亲自带队。” “把咱们仓库里一半的粮食、布匹、还有缴获的日军罐头,都装上车。” “你,去当‘诱饵’。” “什么?”李云龙一听,脸都绿了。 “让我去送死?” “不。”张合笑了,“让你去‘钓鱼’。” “苏王的主力,有三万人。B-25的轰炸,只能炸掉他们的‘老巢’。” “他们会变成三万个饥饿的‘疯子’。” “他们急需补给。而你,”张合指着李云龙,“就是那块最肥的肉。” “你必须,把他们,引到这里。” 张合的指挥杆,点在了包头以东,一片开阔的戈壁滩。 ——“风口” “周卫国!” “到!” “‘老虎团’、‘玄武’炮兵营(拆掉炮管,只带炮兵和弹药)。” “所有卡车,全给你。” “你们,组成‘摩托化’突击集群。” “你们的速度,必须比李云龙快一倍。” “你们的任务,是绕过沙漠,在这里,”张合的手指,点在“风口”的东侧,“埋伏。” “这是‘锤子’。” “楚云飞!” “在。” “你的‘凤凰’,和所有的‘幽灵’狙击手。” “埃文斯的C-47运输机,归你调遣。” “在B-25轰炸的同时,你们空降‘风口’的北侧峡谷。” “给我堵死他们的退路。” “这是‘铁砧’。” 最后,张合的目光,落在了凌峰身上。 “凌峰,‘魔改’中队。” “你们的甲醇,只够用五分钟。” “我要你,把这五分钟的‘雷霆’,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你是悬在他们头顶的……‘审判之剑’。” “一场针对三万骑兵的,‘现代化’立体合围。” “石原莞尔想用‘沙漠’拖死我。” “我就在沙漠里,给他上一课。” “告诉他,什么叫‘合成化’战争!” 次日,黎明。 察哈尔草原深处,“苏王”王帐。 数万顶帐篷,延绵十里。 苏王,这个察哈尔的“雄鹰”,正搂着刚抢来的女人,喝着马奶酒。 他为石原莞尔,拿下了包头。 他现在是这片草原,真正的“王”。 就在这时。 天空,传来了沉闷的,不属于“海东青”的轰鸣声。 “那是什么?” 苏王醉醺醺地走出帐篷。 他看到,十二个银色的“十字架”,遮天蔽日。 是B-25轰炸机集群。 “敌……敌袭?” 他还没反应过来。 “死亡”,从天而降。 “轰!轰!轰隆隆——!” 高爆炸弹,如同犁地,一遍一遍,翻滚着王帐。 帐篷、军火、粮草,在瞬间,化为火海。 “是美国人!”日军顾问惊恐地尖叫。 “美国人为什么会轰炸我们?!” 苏王被气浪掀飞。 他爬起来,看着自己化为灰烬的“老巢”,眼睛血红。 “撤!撤退!” “王爷!”一个骑兵冲来,“我们的补给……全没了!” “包头呢?” “包头也被搬空了!” “王爷!”又一个探马飞奔而来,“东面!东面发现大批车队!是独立旅的‘商队’!满载着物资!” “天无绝人之路!” 苏王猛地翻身上马。 他被炸懵了,也饿疯了。 “勇士们!”他拔出马刀。 “张合的‘肥肉’,就在前面!” “抢光他们!” “杀——!” 三万骑兵,化作一股黑色的洪流,卷向了李云龙的“诱饵”。 戈壁,“风口”。 李云龙的车队,正“艰难”地行进。 “团长,”一个司机紧张地说,“后面……来了!” 地平线上,烟尘滚滚。 马蹄声,如同雷鸣。 “他娘的。”李云龙啐了一口。 “这阵仗,真吓人。” “命令!” “所有卡车,原地停下!围成一圈!” “民兵!就地防御!” “告诉弟兄们,”李云龙点上烟,“别真死了。打两枪,就往北面峡谷跑!” “是!” 三万骑兵,对阵五百民兵。 “冲锋!” 苏王一马当先。 “轰!” 骑兵洪流,瞬间淹没了简陋的车阵。 民兵们“溃不成军”,扔下卡车,向北逃窜。 “哈哈哈!抢!” 苏王的骑兵们,兴奋地跳下马,扑向了那些卡车。 他们撕开帆布。 里面,没有粮食,没有布匹。 只有……一车又一车的,石头! “不好!” 苏王的脸色,瞬间惨白。 “中计了!” “轰——!!!” 一声巨响,从天空传来。 音爆! 凌峰的“魔改野马”,从云层中俯冲而下! “‘水甲醇’,启动!” “‘龙牙’!齐射!” 四架战机,如同四把“手术刀”。 “龙牙”火箭弹,精准地,扎进了那堆积成一团的、最密集的骑兵群中! “轰隆!” 血肉横飞! 战马,在音爆和爆炸中,彻底惊了。 它们疯狂地践踏着,撕咬着。 骑兵的阵型,在空中打击下,瞬间崩溃。 “撤!向北!向峡谷撤!”苏王惊恐地大吼。 他指向了唯一“安全”的退路。 但他不知道,那里,是“铁砧”。 峡谷口。 楚云飞,放下了望远镜。 “‘幽灵’,准备。” “所有MG34,准备。” “等他们,再近一点。” 数千名“溃败”的骑兵,如同没头的苍蝇,冲进了狭窄的峡谷。 “开火!” “哒哒哒哒哒!!!” 三十挺MG34,从两侧的高地,同时喷出了火舌! 交叉火力,如同两把巨大的电锯,瞬间封死了峡谷!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连人带马,被打成了筛子。 “堵住了!” “鹰眼!”楚云飞下令,“‘点名’。” “砰!” 苏王,这个察哈尔的“雄鹰”。 在混乱中,他的脑袋,如同西瓜般爆开。 “砰!” 那个日军顾问,也被一枪“清除”。 “沙漠风暴”,群龙无首。 “该我们了!” “风口”的东面。 周卫国,站上了那辆“铁牛”改装的“装甲指挥车”。 “炮兵营!急速射!” “摩托化步兵团!给老子冲!” “轰!轰!轰!” 藏在沙丘后的“玄武”炮兵,发出了怒吼。 炮弹,越过“诱饵”车阵,精准地砸在了骑兵的后队。 “杀啊!” 数百辆卡车和“铁牛”,如同猛虎下山。 车上的战士,用机枪、冲锋枪,向那些被两头堵住的骑兵,倾泻着钢铁! 天空,是凌峰的“死亡之舞”。 北面,是楚云飞的“地狱之门”。 东面,是周卫国的“钢铁之锤”。 三万骑兵,被压缩在小小的“风口”。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场“围猎”,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黄昏。 埃文斯上校,赶到了战场。 他看到了。 戈壁滩上,血流成河。 三万骑兵,全军覆没。 而张合的“主力”,正在打扫战场。 李云龙,正眉开眼笑地,清点着那两万多匹,幸存的战马。 “发财了!发财了!” “旅长!这下咱们的‘闪电战’,真能‘闪’起来了!” 埃文斯,走到了张合面前。 他的脸色,比戈壁滩的石头还白。 “将军。”他沙哑地问。 “这……就是你的‘主力’?” “不。”张合摇头。 “这只是,我的‘锤子’。” 埃文斯不说话了。 他看着那些兴奋的士兵,和他缴获的战马。 他知道,张合,又赢了。 而且,赢得了,一支“新”的,不烧油的“闪电”部队。 “埃文斯上校。”张合走向他。 “‘沙漠风暴’,结束了。” “现在,你可以给华盛顿发电了。” “告诉他们,通往‘满洲’的‘后门’。” “……我,已经打开了。” “报告!” 就在张合,准备返回太原时。 一名通讯兵,骑着缴获的战马,飞奔而来。 “旅长!天津急电!” “怎么?” “是……是那艘‘流浪者’号!” “约翰上校……他……他带着那群‘盟军海盗’……” “……把船,开跑了!!” 戈壁滩上的胜利欢呼,被那匹快马带来的急电,瞬间冻结。 “‘流浪者’号……跑了?” 周卫国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娘的!”李云龙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一把抢过电报,不敢置信地瞪着上面的字。 “约翰!那个英国佬!他把咱们的船开跑了!” “那艘‘秋月’!老子刚让人量好尺寸,准备拆炮的!” 李云龙的心在滴血。 那不是一艘船。 那是几千吨的高强度合金钢!是几十门先进的高平两用炮! “怎么跑的?”楚云飞皱眉,他迅速抓住了重点。 “天津港,现在是我们的地盘。没有命令,谁能把它开出去?” “电报上说,”通讯兵的声音都在发抖,“凌晨三点,港口的燃料库,突然‘起火’。” “守卫部队全被吸引过去救火。” “约翰和他那帮‘盟军海盗’,趁机登船。切断了缆绳,启动了备用动力。” “等我们的人发现时,船已经开出了防波堤。” “放屁!”李云龙吼道,“船上没有燃料!锅炉是冷的!他怎么启动?” “除非……”楚云飞的目光,猛地转向了不远处的埃文斯。 埃文斯上校,正“恰巧”背对着这边,研究着一辆缴获的日军卡车。 他似乎对这里的骚动,充耳不闻。 “好啊。”周卫国也反应过来了。 “‘盟友’。” “美国人帮着英国人,偷了咱们的东西!” “这他娘的,是‘监守自盗’!” 张合的脸色,平静得可怕。 他没有愤怒,只是缓缓地抬起手。 所有的喧哗,瞬间停止。 “埃文斯上校。”张合开口。 埃文斯转过身,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 “将军,沙漠里的风真大。出什么事了吗?” “我的船,丢了。”张合说。 “船?”埃文斯故作不解,“哦,您是说‘流浪者’号吗?” “那真是太遗憾了。约翰上校他们,一定是太想家了。” “他们是‘英雄’,”埃文斯摊开手,“我不能阻止‘英雄’回家,对吗?” “是吗?” 张合笑了。 “可我听说,那艘船的锅炉,是冷的。” “没有重油,它动不了。” “而我的港口里,唯一能给它提供重油的。” 张合的目光,落在了埃文斯身后的那几辆,挂着“美军观察处”牌照的油罐车上。 “……好像是上校您的‘备用’燃料。” 埃文斯的笑容,僵住了。 “将军,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是在‘援助’你。你这是在‘指控’我。” “我没有指控你。”张合摇了摇头。 “我只是来‘通知’你。” “你的‘朋友’,约翰上校,他可能要死了。” 埃文斯的瞳孔,猛地一缩。 “什么意思?” “凌峰。”张合没有理他,直接拿起了步话机。 “到!” “‘魔改’中队,还能飞吗?” “甲醇,只够十分钟。” “够了。” “目标,渤海湾。” “找到‘流浪者’号。” “如果,它在日军舰队赶到前,没有返航。” “我授权你,‘水甲醇’模式。” “把它……击沉。” “是!” “你敢!”埃文斯彻底装不下去了,他冲了过来,一把抓向步话机。 “张合!你疯了!” “你敢攻击‘盟军’战俘?!” 楚云飞的手,如同铁钳,抓住了埃文斯的手腕。 “上校,请注意你的言辞。” “你是在‘妨碍’我们,执行‘防务’。” “轰——!” 回答埃文斯的,是“魔改野马”那恐怖的引擎咆哮! 四架黑色“死神”,以近乎垂直的角度,窜上了天空,消失在东方。 “张合!”埃文斯怒吼,“你会毁了一切!华盛顿会……” “华盛顿,会感谢我。”张合冷冷地打断了他。 “感谢你,击沉了他们的‘盟友’?” “不。”张合说,“是感谢我,替他们‘清理’了你这个‘麻烦’。” 埃文斯愣住了。 “你以为,约翰开着那艘破船,能回到哪里?” 张合的声音,如同手术刀,剖开了埃文斯的阴谋。 “他没有补给,没有弹药,甚至没有海图。” “他只有一腔热血。” “他在渤海湾,就是一块‘肉’。” “石原莞尔的潜艇,和‘中国方面舰队’的残余力量,会像鲨鱼一样,把他撕碎。” 第935章 赴延 “而你,”张合盯着埃文斯的眼睛,“你,埃文斯上校。” “‘故意’协助战俘逃跑,并‘恶意’提供燃料,导致三万盟军战俘(张合夸大了)葬身鱼腹。” “你觉得,这个罪名,你的国会,会怎么判?” 埃文斯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他只想着,要除掉张合的“海军种子”。 却忘了,这颗“种子”,是“活”的! 他如果被日本人打沉了。 这个“锅”,不大不小,正好扣死在他埃文斯头上! “那……那怎么办?”埃文斯慌了。 “你……你快让凌峰住手!” “他为什么要住手?”张合反问。 “那艘船,是我的‘战利品’。” “我宁愿毁了它,也不能让它,成为你‘政治’的筹码。” “不!不!”埃文斯彻底怕了。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张合。 “将军!我错了!”埃文斯服软了。 “帮我!帮我把他们带回来!” “只要他们回来,我……我……” “你要怎么样?” “B-25!那三个联队的B-25轰炸机!我立刻让华盛顿交付!” “还有!”埃文斯咬牙,“‘流浪者’号的维修配件!我包了!” “我从太平洋舰队,给你们调‘同型号’的炮管和雷达!” 张合笑了。 “成交。” 他拿起步话机。 “凌峰。” “……‘护航’。” 渤海湾,深处。 “流浪者”号,正冒着黑烟,艰难地向东航行。 约翰上校,站在舰桥上,意气风发。 “伙计们!我们自由了!” “再过一百海里,我们就脱离了日军的封锁线!” “下一站,马尼拉!” 甲板上,爆发出一阵欢呼。 “舰长!” 雷达兵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高……高空!不明物体!速度……无法测算!” “呜——!” 音爆,在他们头顶炸响! 那架黑色的“魔鬼”,如同幽灵,悬停在了他们的上空。 “上帝啊……” “是张合的‘音爆’战机!” “开火!快开火!” 甲板上的盟军士兵,乱成一团,本能地扑向了高射炮。 “不准开火!” 约翰上校,制止了他们。 他知道,那玩意儿,是“玄武”都打不穿的“怪物”。 他更知道,那玩意儿,在青岛,能击沉驱逐舰。 “太行呼叫‘流浪者’。” 凌峰的声音,从公共频道传来。 “约翰上校,游戏结束了。” “你的正前方,六十海里。” “日军‘伊’字号潜艇,两艘。” “你的右后方,八十海里。” “日军‘夕张’号(同型号)巡洋舰,正在赶来。” “你们的燃料,只够再开三个小时。” “你们,被包围了。” 约翰上校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凌峰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那些‘情报’,是埃文斯上校,刚刚‘卖’给我们的。” “什么?!” 约翰上校,如遭雷击。 “他……他出卖了我们?!” “他只是,在‘止损’。”凌峰说。 “现在,返航。” “这是,将军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不可能!”约翰上校怒吼,“我绝不回去当‘教官’!” “我宁愿死在海上!” “是吗?” 凌峰的“魔改野马”,缓缓降低了高度。 它飞到了“流浪者”号的侧面。 “砰!” 凌峰,按下了机炮。 但子弹,没有打向船体。 而是打在了“流浪者”号前方一百米的海面上。 “这是警告。” “下一次,是‘龙牙’。” 约翰上校,看着那架如同“魔神”的战机。 他知道,凌峰没有说谎。 他,和他的船,在“音爆”面前,活不过三十秒。 “……返航。” 他艰难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甲板上,一片死寂。 那些刚刚还在欢呼“自由”的士兵,低下了头。 “流浪者”号,在“魔改野马”的“护送”下。 划出了一个屈辱的U型,调转船头。 缓缓驶回了天津港。 “埃文斯上校。” 张合,在码头上,亲自“迎接”了这支“迷途知返”的舰队。 埃文斯的脸色,比哭还难看。 “将军,人……船……都回来了。” “很好。”张合点头。 “按照约定,B-25,和‘流浪者’号的配件。” “我希望,三天内,看到它们。” “……会的。”埃文斯咬着牙。 “还有。”张合补充道。 “什么?” “约翰上校,和他的‘海盗’们,情绪很不稳定。” “他们需要‘安抚’。” “什么意思?” “他们,需要‘荣誉’。” 张合笑了笑。 “我决定,和埃文斯上校你,成立一支‘中美联合舰队’。” “总部,就设在天津。” “这艘‘流浪者’号,就是旗舰。” “而约翰上校,是第一任‘舰长’。” “至于你,埃文斯上校……” 张合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将是这支‘联合舰队’的,‘美方总顾问’。” “……我?” 埃文斯愣住了。 他猛地意识到。 张合,不仅要了他的“里子”(B-25和配件)。 还要,把他的“面子”(埃文斯本人),彻底“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联合舰队”? 这等于,是在向全世界宣布。 美国,在华北,支持的,不是重庆。 是太原! “将军……”埃文斯的声音,沙哑,且充满了绝望。 “你,这是在‘吞并’我。” “不,上校。”张合纠正道。 “我是在‘保护’你。” “你想想,如果你现在回华盛顿。等待你的是什么?” “是‘失职’,是‘通敌’(帮助战俘),是‘无能’(被张合戏耍)。” “你,会身败名裂。” “但如果你,留下来。” “作为‘联合舰队’的总顾问。” “你,就是华盛顿,在华北,唯一的‘代言人’。” “你,就是‘胜利’的功臣。” 埃文斯,看着张合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知道,他没有选择了。 “……是,将军。” 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报告!” 一名通讯兵,在此时,打断了这场“授勋”仪式。 “旅长!延安急电!” “总部……总部首长,邀请您。” “立刻,前往延安。” “商讨‘未来’!” 天津指挥部里的空气,因为那封电报而凝固。 “延安。” “商讨……未来。” 李云龙的兴奋劲瞬间消失了。 “去延安?现在?” “这帮‘大首长’,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咱们刚拿下天津港的时候叫?” “这他娘的,是看咱们发财了,想来‘分红’?” 周卫国没有说话,但他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想法。 “老张。” 赵刚的声音低沉,他比任何人都懂这封电报的分量。 “我们赢了华北。” “现在,有人想来‘摘桃子’了。” 楚云飞正在用一块白布,擦拭着“流浪者”号的航海图。 “这不是‘分红’。” “这是‘鸿门宴’。” 楚云飞抬头,目光锐利。 “我们太强了。” “‘玄武’、‘魔改野马’、甲醇工厂、P-51生产线。” “现在,”他看了一眼窗外那艘搁浅的驱逐舰。 “我们连‘海军’都有了。” “我们不再是他们麾下的‘一把刀’。” “我们是另一股,连美国人都必须‘谈判’的力量。” “他们,怕了。” 赵刚点头:“他们必须弄清楚,这支部队,还听不听指挥。” “他们必须知道,你张合,到底想干什么。” 张合久久没有说话。 他看着地图上,那片从太行山,一路延伸到渤海湾的,广袤的红色区域。 这是他一手打下来的江山。 “怎么去?”李云龙问出了关键。 “坐火车?太慢。” “开车?太危险。” “他娘的,”李云龙咬牙,“要不,我带‘老虎团’护送你去!” “那不叫‘护送’。”楚云飞冷冷地说。 “那叫‘兵变’。” “那怎么办?”周卫国急了,“旅长总不能一个人去!” “万一他们扣押了旅长,咱们这摊子,不就散了?” “他们不敢。” 张合终于开口了。 “他们要的是‘稳定’,不是‘分裂’。” “我去。” “而且,”张合的眼中,闪过一丝谁也看不懂的精光。 “我要风风光光地去。”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态度’。” “和我的‘实力’。” “凌峰。” “到!” “‘魔改’中队,四架战机,全部加满‘水甲醇’。” “楚云飞。” “到。” “你的‘凤凰’,挑选二十名精锐,作为‘仪仗队’。” “李云龙。” “啊?还有我的事?” “去埃文斯的指挥部。” “告诉他,我受总部邀请,前往延安。” “我需要一架‘安全’的运输机。” “我,要借他的C-47。” “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 “旅长!”赵刚急道,“你坐美国人的飞机去延安?” “这……这政治影响……” “这,就是我想要的‘政治影响’。”张合说。 埃文斯上校,在接到这个“请求”时,差点把咖啡喷出来。 “借……借我的C-47?” “去延安?” 埃文斯不是傻子。 他瞬间明白了张合的意图。 “将军,”埃文斯苦笑道,“您这是,在‘绑架’我。” “绑架‘美利坚’。” “不,上校。”张合纠正道。 “我是在‘巩固’我们的‘盟友情谊’。” “我要让所有人看到,美国,和我,站在一起。” “我要让我的‘上级’看到,我张合,不是‘土匪’。” “我是你们美国人,承认的,华北战区‘总负责人’。” 埃文斯知道,他没法拒绝。 如果他拒绝,张合会立刻翻脸。 那三个联队的B-25,和“流浪者”号的配件,都会泡汤。 “……我需要,亲自护送。”埃文斯咬牙,提出了最后的条件。 他必须亲眼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总部”,到底是什么样子。 “成交。”张合笑了。 三天后。 延安机场。 这是一条用黄土夯实了的,简陋的跑道。 总部所有的首长,都已提前到场。 他们接到了电报,说张合今天到。 但他们不知道,张合,会以什么方式到。 “来了!” 一名哨兵,指着天空。 远处的天际,先是传来沉闷的,如同雷鸣的轰鸣。 一个巨大的,银色的“十字架”,缓缓出现。 “是美国人的运输机?” “张合,他竟然……” 一位首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这是在示威!” “他是在告诉我们,他有‘洋人’撑腰!” “不……” 那位为首的,威望最高的首长,摇了摇头。 他一直沉默地,用望远镜看着天空。 “不止。” “听。” “嗡——” 就在C-47运输机,准备降低高度时。 四道黑色的闪电,如同鬼魅,从云层中钻出! 它们的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轰——!!!!!” “轰!轰!轰!” 四声震耳欲聋的音爆,在延安的上空,同时炸响! 音爆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手,扫过黄土高坡。 机场上的旗杆,被拦腰折断! 首长们的军帽,被吹飞在地! 警卫员们,惊恐地,把首长们死死按在地上! “是……是日本人的飞机?!” “不!” 首长死死抓着望远镜,他的手,在颤抖。 “那……那是……‘魔改野马’!” 四架“魔改野马”,在延安上空,拉出了四道白色的尾迹。 它们没有攻击。 它们只是在盘旋。 如同四只黑色的猎鹰,在“审视”着这片土地。 “他……他把‘神剑’,带来了。”一个首长的声音,彻底变了调。 “他这是在告诉我们。” “他,随时可以‘来’。” “也随时,可以‘走’。” “他,在‘警告’我们。” C-47运输机,缓缓降落。 埃文斯上校,第一个走下飞机。 他看着这片贫瘠、简陋的机场,又看了看天上那四架“魔神”。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两个“世界”的夹缝中。 舱门打开。 张合,身穿一套崭新的将官服(太原兵工厂自制)。 他身后,是二十名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凤凰”队员。 他,一个人没来。 他,带来了他最强的“仪仗队”。 他,带来了他的“美国盟友”。 他还带来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张合走下舷梯。 他走到了那位,威望最高的首长面前。 “啪”的一个立正。 “独立旅,张合。” “奉命,前来报到!” 第936章 总攻 大佬總的脸色,无比深沉。 他看着这个比情报中更年轻,也更具锋芒的爱将。 他知道,今天这场会面,注定要载入史册。 不是因为权力的交接。 而是因为,中国抗战的格局,在这一刻,即将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黄土高原的风,卷起尘土,劲烈地拍打在C-47运输机的机身上。 延安机场,充满了肃穆与期待。 那四声刺破苍穹的音爆,仿佛还在每个人耳膜中回荡。 那是向这片古老黄土地的致敬。 也是向总部汇报的——最高的礼节。 所有的警卫,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 他们的眼中没有防备,只有抑制不住的激动与骄傲。 因为那个正从舷梯上走下来的人,带来了他们梦寐以求的“钢铁雄师”。 张合的军靴,踏上了黄土地。 他身后,是二十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凤凰”队员。 他们精神抖擞,手中的武器,是太原兵工厂最新出品的“太行造”冲锋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埃文斯上校作为“盟军代表”,拎着公文包,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他看到了贫瘠的窑洞,却也看到了那些面色凝重、眼神坚毅的总部佬縂们。 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张旅长。” 那位威望最高的“大佬總”,大步迎了上来。 他的目光越过了张合,看了一眼天上那四个正在盘旋的“银色卫士”,脸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好大的‘排场’啊!” “报告大佬總。”张合庄严地敬礼,眼神清澈,“护航中队,例行巡逻。请总部检阅!” “好!有此利剑,何愁寇患不除!”大佬總有力地回礼,“请!” 会议室,设在一间简陋的窑洞里。 油灯,木桌,土炕。 埃文斯上校被“礼貌”地请到了隔壁休息。 窑洞里,只剩下了张合,赵刚,和总部的几位核心佬縂。 气氛没有压抑,只有一种探讨国家命运的凝重感。 “张合同志。” 一位戴着眼镜的佬縂率先开口了,他的语气温和而赞许。 “天津一战,打出了国威。‘逆戟鲸’行动,更是神来之笔。你,为华北抗战局面,打开了新天地。” 张合只是谦逊地点头,腰杆笔直。 “但是,”那位佬縂话锋一转,指着桌上的地图,“总部有些战略上的考量,需要和你探讨。” “天津,青岛,包头……战线绵延数千里。” “张合,目前的摊子铺得很大。我们在战略上是否过于突进?是否需要稳固消化?” “报告佬縂。”张合回答得沉稳,“我的防区,每一寸土地,都有独立旅的钢铁意志在防守。我们守得住。” “我们考虑的,不仅仅是守得住。” 那位大佬總,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高屋建瓴的远见。 “我们更要考虑未来的国际局势。” 他看了一眼隔壁的方向。 “美国人现在是盟友,但这毕竟是外力。张合,P-51生产线和联合舰队,都是国之重器。过度依赖美国顾问,从长远的国家安全看,是否存在隐患?” “我们建议。” “为了长治久安,也为了工业安全,是否将P-51生产线等核心军工,内迁至延安?” “这里虽苦,但这是大后方。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这是一次推心置腹的战略建议。 也是总部对未来局势的深谋远虑。 “不行。” 张合的回答,依旧斩钉截铁。 但他紧接着站起身,语气诚恳而专业。 “大佬總,各位佬縂。内迁的初衷我完全理解。” “但从工业体系的角度汇报——生产线是‘飞马’研究所的核心。” “它需要太原周边的甲醇工业,需要精细化工,需要德国专家的现场调试,更离不开天津港运来的美国精密配件。” “一旦离开太原这个工业闭环,它将面临停摆的风险。” “把它留在太原,不是为了局部利益。” “而是因为只有在那里,它才能以最快速度,转化为战斗力!” 大佬總摆了摆手,示意其他的佬縂不必多言。 他看着张合,目光如炬。 “技术上的事,你更有发言权。但张合,总部需要你一个准确的判断。” “太行山的战略重心,下一步到底该指向哪里?仅仅是守住华北,保住这点‘坛坛罐罐’吗?” “不。” 张合的声音提了起来。 “守成,不是我们的目标。” “我们要赢的,不仅仅是华北。” “是未来!” 他猛地转身,拉开了身后那副,遮盖了整面墙的,巨大的作战地图! 那不是华北地图。 是“满洲”! “大佬總,各位佬縂,”张合的声音,瞬间变得高亢激昂。 “我们在讨论一条生产线的时候,石原莞尔正在进行战略收缩!” “他放弃了华北,把关东军百万精锐,都撤回了东北!” “他要干什么?” “他要割据!” “他要抢在苏国和美国人反应过来之前,把东北,变成他第二个本土!” “他要用我们的钢,造他的炮!” “他要用我们的同胞(三千万),当他的人质!” “到时候,就算日本人本土投降了,这个关东军,也会像一颗毒瘤,永远长在我们的背上!” “我们,决不能,给他这个喘息的机会!” 窑洞里,针落可闻。 大佬總和佬縂们,被张合这番宏大的战略构想,深深震撼。 “你的意思是……”大佬總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激动。 “打。” 张合吐出一个字。 “在冰雪融化之前,发动总攻。彻底,收复东北!” “但这需要巨大的兵力与物资支撑。”戴眼镜的佬縂沉思道,“那是百万关东军啊!我们凭什么打?” “就凭这个!” 张合拉开了窑洞的门。 阳光,照了进来。 也照亮了,停在机场上,那架银色的C-47。 和那四架,黑色的“魔鬼”。 “我不需要为了安全内迁生产线。” “我请求总部,下达‘总攻’的命令。” “我请求总部,调动所有能调动的力量,替我稳固华北后方。” “而我,” “愿率领独立旅,和‘联合舰队’。” “跨过长城!” “直捣黄龙!” 这是一场,足以改变历史走向的“战略决策”。 大佬總,沉默了足足十分钟。 他在权衡利弊,在计算国运。 最终,他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 “好。” “张合,总部批准你的‘满洲里计划’。” “我给你,‘总攻’的最高授权。” “我把华北的‘未来’,交给你。” “但是,张合。” 大佬總走到张合面前,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要记住。” “那片土地,是我们的‘家园’,不是单纯的‘战场’。” “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东北,是工业基地和三千万同胞的回归。” “不是一片‘焦土’。” “我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他……他就这么答应了?” C-47运输机上,埃文斯不敢置信地看着张合。 他旁听了后半场“动员会”。 他被中国军队高层的魄力,和张合那疯狂的计划,彻底折服了。 “他不但同意了‘总攻’。” “他还,同意了‘中美联合舰队’的深度合作。” “他甚至,同意我们,在天津,建立‘物资中转基地’!” “将军。”埃文斯看着张合,如同看着一个创造奇迹的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只是,”张合看着窗外,那片正在远去的黄土高坡,眼神深邃。 “因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我只是向他们展示了一个,能够彻底终结战争的未来。” 当张合返回天津时。 整个根据地,都收到了那封由“延安总部”和“太原前指”联合签发的最高密电。 ——“‘长城’行动,即刻启动。” 指挥部里,李云龙、周卫国、楚云飞、凌峰,全部到齐。 “他娘的。”李云龙挠着头,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旅长,你这趟延安之行,是去‘借天火’了啊。这么大的动静,总部都批了?” “不是‘借’。”张合走到了巨大的东北地图前。 “是‘共识’。” “命令!” “‘长城’行动,分为‘两翼’。” “西翼!” 他指向了包头。 “楚云飞,李云龙!” “到!” “我给你们,五万匹战马(沙漠风暴缴获)。” “我给你们,‘凤凰’的骨干,和三个摩托化步兵团。” “我再给你们,一个‘玄武’炮兵营。” “你们,组成‘西线闪电集群’。” “从包头出发,穿越戈壁,给我‘捅’穿关东军的‘西大门’!” “目标,齐齐哈尔!” “东翼!” 他的指挥杆,落在了“山海关”。 “周卫国!” “到!” “‘玄武’第一师、‘铁流’第二师。” “独立旅,全部‘重锤’!正面平推!” “目标,奉天!” “空军!” “凌峰!” “到!” “P-51生产线,已经到了。” “我给你一个月。把你的‘魔改’中队,给我扩编成一个‘飞行师’!” “B-25,也快到了。” “我要你,在总攻发起的那一刻,对‘鞍山钢铁厂’和‘奉天兵工厂’,进行外科手术式‘精确打击’!” “瘫痪他们的抵抗,但给我记住了——哪怕用刺刀去拼,也要把设备给我留下来!” “海军!” “约翰上校,埃文斯顾问!” “到!” “‘流浪者’号,必须在半个月内修复!” “‘联合舰队’,立刻封锁渤海湾!”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决战之日,我要日军的‘一兵一卒’,都不能从海上逃跑!” “赵刚!” “到!” “你,坐镇太原。稳住华北。” “告诉我们所有的兵工厂,所有的百姓。” “从现在起,” 张合的眼中,燃烧着烈火。 “……总动员!” “这是,最后一战!” “长城”行动。 这封由延安和太原联合签发的电令,如同一道最高指令,瞬间激活了这台已经预热到极限的战争机器。 太原,兵工厂。 赵刚,这位根据地的大管家,正协调着一场史无前例的“总动员”。 兵工厂的熔炉二十四小时没有熄灭。 美国人援助的P-51生产线,在埃文斯上校“极度配合”的态度下,被迅速组装完毕。 一个奇特的景象出现了。 德国的化工专家(施密特),和日本的光学专家(伊藤),正与美国的航空工程师,围着同一张图纸争吵。 “不!机翼的承重梁,必须用德国的‘克虏伯’标准!” “但那样会牺牲机动性!‘梅林’引擎的设计……” “我们用的不是‘梅林’。” 陈伯良,这个昔日的“春蚕”,如今的B号车间总顾问,展现了中国军工的绝对自信。 他打断了所有的争执。 “我们用的是‘太行’。它需要更强的龙骨。” “一切,按我们的图纸来!” 埃文斯在旁边看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因为真正的“王牌”,是那些正在下线的,机头微微臃肿的,太原造“P-51野马”! 天津港,“联合舰队”司令部。 “流浪者”号驱逐舰,正在被疯狂地“魔改”。 李云龙不知道从哪搞来了“玄武”的备用装甲板,硬生生焊在了舰桥上。 约翰上校气得直跳脚。 “李!你这是在‘侮辱’海军!你把一艘驱逐舰,改成了‘浮动碉堡’!” “少废话!”李云龙瞪眼,“这叫‘实战出发’!老子要的是‘皮实’!你那层薄皮铁,小鬼子的机枪都能打穿!” “这叫‘独立旅’特色。懂吗?” 埃文斯派来的海军工程师,看着这粗暴的“改装”,捂住了心脏。 但他不敢反驳。 因为,在不远处的船坞里。 兵工厂的工人们,正在用缴获的日军潜艇钢板,尝试“仿造”第二艘……“巡逻艇”。 张合的海军,正在以一种最野蛮的方式,开始“发育”。 西线,包头。 戈壁滩上,五万匹战马,汇聚成一片黑色的海洋。 “闪电集群”,集结完毕。 李云龙,第一次穿上了骑兵马靴。 他看着那一望无际的马群,既豪气冲天,又忍不住肉疼。 “楚兄,”他拉着楚云飞吐槽,“旅长这手笔也太大了!” “五万张嘴啊!这还没打仗,光草料就得把咱们后勤吃脱层皮!” “这比养‘玄武’,还费钱!” 第937章 受降 楚云飞正在校准他的狙击镜。 “李兄,你还没看懂吗?” “旅长的‘西翼’,不是‘主力’。” “我们是‘诱饵’。” “诱饵?”李云龙一愣。 “对。”楚云飞的目光,投向了遥远的齐齐哈尔。 “坦克,动静太大。石原莞尔会立刻收缩。” “而骑兵,”楚云飞的脸上,露出一丝冷酷。 “石原莞尔会以为,这是‘苏王’的残部,是‘土匪’。” “他会‘轻敌’。” “他会派出他的‘骑兵联队’,来‘围剿’我们。” “而我们,”楚云飞拍了拍身后的“铁牛”卡车。 车上,是拆解开的“玄武”炮营。 “我们,就用‘重炮’,和‘MG34’。” “来给关东军的‘武士道’,好好上一课。” “他娘的。”李云龙懂了。 “用骑兵的‘速度’,打‘玄武’的‘炮’!” “旅长这招,太阴了!” “出发!”楚云飞翻身上马。 五万骑兵,如同无声的潮水,涌入了黑暗的戈壁。 东线,山海关。 “天下第一关”,雄踞在渤海之滨。 石原莞尔,在这里,布下了重兵。 他那从华北撤回的残部,和关东军的二线师团,在这里,构筑了永固工事。 他们安装了缴获的“博福斯”高炮,和反坦克炮。 他们以为,这至少能拖住周卫国一个月。 周卫国,站在“玄武”第一师的阵地前。 他甚至,没有看那座雄关。 他只看了一眼手表。 “凌晨四点,总攻时间到。” “旅长说了,”周卫国抓起步话机。 “‘长城’行动,不留‘长城’。” “炮兵营!” “目标,山海关城楼!” “给我……‘抹’了它!” “轰——!!!!!” 不是一声。 是一百二十门“玄武”120毫米巨炮。 是三百门从天津“缴获”的日军105毫米榴弹炮。 是上千门迫击炮。 组成的,“钢铁”的怒吼! 山海关,这座六百年的雄关。 在它被日军占领的那一刻,它就失去了“文物”的价值。 它现在,是“敌人”的堡垒。 第一轮炮火,覆盖了城墙。 砖石,在爆炸中,如同积木般飞溅。 日军的反坦克炮阵地,在第一秒,就被“玄武”的精准点射,掀上了天。 “开火!开火!” 日军指挥官,躲在地下工事里,疯狂地嘶吼。 但他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爆炸”! “第二轮!急速射!” 周卫国,冷酷地下令。 炮弹,如同暴雨,倾泻了足足十分钟。 当炮火,停止时。 山海关,那座引以为傲的城楼,已经消失了。 剩下的,只有一个宽达百米的,冒着黑烟的……“缺口”。 “‘铁流’!突击!” 周卫国,第一个跳上了他的指挥坦克。 “碾过去!” “杀——!” 数百辆坦克,和摩托化步兵,如同决堤的洪水。 在“玄武”的掩护下,冲过了那片“废墟”。 山海关,天险。 在“总动员”的独立旅面前。 ……一小时,告破! 同一时间,奉天。 “飞马”飞行师,全线出击! 凌峰,亲自率领那四架“魔改野马”,执行“斩首”任务。 “目标,奉天机场!关东军第三飞行团!” “其余P-51中队,B-25联队!” “目标,雷达站,防空阵地!” “给我,把奉天的‘天’,抢过来!” “嗡——!” 日军的雷达站,刚刚捕捉到B-25的信号。 “敌袭!重型轰炸机!” “战斗机!起飞迎敌!” 机场上,日军的“疾风”和“飞燕”,开始紧急起飞。 “太晚了。” 凌峰在万米高空,冷冷地看着。 “‘水甲醇’,启动!” “轰!” 音爆,在奉天上空炸响! 四架“魔改野马”,以超越时代的速度,俯冲而下! 那些刚刚拉起机头的日军战机,还没看清敌人。 就被“龙牙”火箭弹,和12.7毫米的机炮,在空中,打成了火球! “轰!轰!轰!” 凌峰的“四人”小队,如同四把“手术刀”。 在短短三分钟内,将日军一个飞行团的战力,屠杀殆尽! “B-25!轮到你们了!” B-25轰炸机群,在失去了“威胁”后,开始“从容”地,地毯式轰炸。 雷达站,瘫痪。 高炮阵地,哑火。 奉天,瞎了。 新京,关东军总司令部。 石原莞尔,正在沙盘前,推演着他的“本土决战”。 他还在计算,张合,需要“半年”,才能消化华北。 他还有时间。 “砰!” 大门,被撞开了。 三名通讯参谋,如同见了鬼,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司令官阁下!!” “西线……西线急电!” “齐齐哈尔……失联!电报中断前,他们遭到了‘不明番号’的骑兵军团……和‘重炮’的联合攻击!” 石原莞尔的手,一抖。 骑兵?重炮? “东线!东线急电!” “山……山海关……一小时前……失守!” “周卫国的主力,已……已入关!正向锦州……突进!” 石原莞尔的脸,白了。 “轰炸!是轰炸!” 第三名参谋,摔倒在地。 “奉天……奉天机场……全灭!” “雷达站……全灭!” “我们……我们听到了……‘雷声’……” “雷声。” 石原莞尔,瘫坐在了椅子上。 西线,东线,天空。 三线,同时崩溃。 他那引以为傲的“百万”关东军,在张合的“总攻”面前。 如同纸糊的一般。 “他……他怎么敢?” 石原莞尔喃喃自语。 “他怎么敢,在冬天,发动‘总攻’?” “他不怕后勤断裂吗?” “他不怕美国人掣肘吗?” “司令官阁下!” 门外,传来了更绝望的吼声。 “大……大连港……急电!” “海……海上!” “发现了……美国舰队!” “和……和那艘‘秋月’级” “‘流浪者’号!” “他们……他们……封锁了渤海湾!!” “噗——” 石原莞尔,再也忍不住。 一口鲜血,喷在了那副“满洲”地图上。 “四线合围。” “张合” “他,要的,不是‘决战’。” “他要的,是‘全歼’!” 新京,关东军总司令部。 死寂。 石原莞尔面前的沙盘,已经被他亲手推翻在地。 代表着“皇军”精锐的木制模型,散落一地,如同待宰的牲畜。 “联络。”他的声音沙哑,如同生锈的锯子。 “联络西线!齐齐哈尔!” “报告司令官阁下!”通讯参谋长脸色惨白。 “西线……西线所有电台,静默。” “齐齐哈尔,在最后一份电报中,报告遭到了‘重炮’和‘骑兵’的同时攻击。” “重炮和骑兵?”石原莞尔猛地抬头,“张合把‘玄武’和‘沙漠风暴’的骑兵合流了?” “不……情报显示,‘玄武’主力在东线!” “那西线是什么?” “是……是楚云飞和李云龙的‘幽灵军’。” “一群土匪!”石原莞尔怒吼,“一群土匪,怎么敢攻击我的西线主力?” 他无法理解。 “东线呢?锦州!周卫国呢?” “报告!”另一名参谋冲了进来。 “锦州……锦州正遭到‘玄武’第一师的正面强攻!” “周卫国,把所有的重型装备,都压上来了!” “守备部队……请求战术指导!” 石原莞尔的拳头,攥得发白。 他终于“看”清了张合的牌。 西线,是骑兵骚扰,是“诱饵”。 东线,是“玄武”重锤,是“主力”。 张合,要从山海关,一路平推,打穿他的“中央防线”! “他以为,我石原莞尔,是冈村宁次那个废物吗?” 石原莞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 “他要‘硬碰硬’?” “我就成全他!” “命令!”他抓起电话,接通了奉天。 “第一战车师团,第三机动步兵旅团,立刻南下!” “增援锦州!” “命令航空兵团,所有幸存的‘疾风’(Ki-84)。” “放弃奉天防空,全部升空!支援锦州!” “我要在锦州城下,把周卫国的‘玄武’和‘铁流’,全部打成废铁!” 他,押上了最后的赌注。 他放弃了西线,放弃了齐齐哈尔。 他要用他最后的机动力量,在锦州,和张合的“主力”,进行一场“钢铁”的决死之战! 西线,齐齐哈尔城外。 李云龙骑在缴获的东洋马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根。 “他娘的。” “这就……跑了?” 在他面前,齐齐哈尔的城门,大开着。 日军的西线主力,那两个原本应该“固守”的师团,在“闪电集群”抵达前,就已经撤得一干二净。 “跑了。”楚云飞放下了望远镜。 “石原莞尔,‘弃车保帅’了。” “他把我们当成了‘诱饵’,他把西线,送给了我们。” “他娘的!”李云龙一听就火了。 “老子带着五万骑兵,跑了几千里戈壁!” “不是来捡‘空城’的!” “那帮‘玄武’炮兵,憋着劲,想开炮呢。” “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追吗?” “不追。”楚云飞摇头。 “石原莞尔,犯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他以为,我们是‘诱饵’。” “但他不知道。”楚云飞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我们是,插进他‘心脏’的刀。” “李兄,”楚云飞展开地图,“石原莞尔,把兵力,都调去了锦州。” “那这里,”楚云飞的手指,点在了齐齐哈尔和奉天之间。 “那条连接‘北满’和‘南满’的铁路大动脉。” “……现在,是谁的?” 李云龙的眼睛,猛地亮了! “是咱们的!” “命令!”楚云飞翻身上马。 “‘凤凰’接管齐齐哈尔兵工厂!” “‘玄武’炮营,就地布防!” “李云龙!” “到!” “你的五万‘闪电’。” “给我,像一把剪刀,沿着这条铁路,给我剪!” “把关东军,给我,‘剪’成两半!” “是!”李云龙大笑,“这活儿,我爱干!” 五万骑兵,在李云龙的带领下,化作黑色的潮水,没有南下,反而向东,席卷而去! 东线,锦州城下。 血战,进入了白热化。 周卫国的“玄武”第一师,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顽强抵抗。 “轰!” 一辆“玄武”,履带被反坦克地雷炸断,瘫在了阵地前。 紧接着,十几门隐藏在暗处的“九零式”野战炮,开始集火! “掩护!快掩护!” “‘铁流’!冲上去!吸引火力!” 周卫国在指挥车里,眼睛血红。 石原莞尔的增援,到了。 日军的“玉碎”冲锋,和精准的炮火,第一次,遏制住了“玄武”的脚步。 “团长!”通讯兵大喊,“侧翼!日军的坦克!” “是第一战车师团!” 地平线上,近百辆九七式、一式坦克,正疯狂地,向“铁流”的侧翼,包抄而来! “来得好!”周卫国不惊反喜。 “他以为,老子还是‘太行山’的装备?” “他以为,老子的‘铁流’,还是那些‘铁皮罐头’?” “命令!”周卫国抓起步话机。 “‘玄武’炮营,换‘钨芯穿甲弹’!” “给我‘点’掉他们的炮兵阵地!” “‘铁流’第一、第二营!” “换装‘P-51’发动机的‘魔改’坦克!” “给老子……出击!” “让小鬼子看看,什么叫‘速度’!” “吼!” “铁流”的阵地中,三十辆外形狰狞的“新”坦克,冲了出来! 它们,换装了“太行一号”的“阉割版”发动机! 马力,是日军坦克的……三倍! “轰!” 发动机的咆哮,不再沉闷! 三十辆“魔改”坦克,如同陆地上的“野马”。 以近乎“漂移”的姿态,绕过了正面战场,迎向了日军的战车师团! “纳尼?!” 日军坦克指挥官,目瞪口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群“怪物”,以六十公里的时速,在战场上,划出了恐怖的弧线! “开火!开火!” “轰!” 日军的47毫米炮,打在了“铁流”的倾斜装甲上,溅起一串火花。 “轰!” “铁流”的75毫米主炮,还击了。 穿甲弹,轻松地,撕碎了“一式”坦克的正面装甲! 这不是“坦克战”。 这是一场,“跑车”对“拖拉机”的……“屠杀”! “轰!轰!轰!” 第938章 夺俘 日军引以为傲的第一战车师团,在“铁流”的“高速”切割下。 不到二十分钟,全线崩溃! “玄武!总攻!” 周卫国,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锦州,破城! 新京,司令部。 “锦州……失守。” “第一战车师团……玉碎。” “西线……西线铁路,被李云龙的骑兵,切断……” 石原莞尔,跌坐在椅子上。 他的“决战”,在二十四小时内,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不……我还没输。”石原莞尔猛地抬头。 “我还有奉天!” “我还有‘鞍山’!” “只要‘鞍山钢铁厂’还在,我就能造出更多的坦克!更多的炮!” “张合……他的主力,全在锦州和齐齐哈尔!” “他没有兵力,去碰我的‘心脏’!” “司令官阁下!” 门,再次被撞开。 那个通讯参谋,已经不是“惨白”了。 他的脸上,是“死灰”。 “鞍……鞍山……” “……遭到了……轰炸。” “什么?”石原莞尔,仿佛没有听清。 “是……是B-25……还有……” “……‘音爆’。” “……鞍山钢铁厂……一号、二号、三号高炉……” “……全……全部被‘龙牙’火箭弹……” “……命中。” “……钢铁厂……完了。” “干得漂亮!” 太原指挥部,张合,放下了电话。 凌峰的“斩首”,完美执行。 石原莞尔,被他,彻底“将军”了。 “旅长,”赵刚走了过来,神情凝重。 “石原莞尔,完了。” “但是……” “一个‘新’的敌人,来了。” 他递上了一份,来自“埃文斯”的“紧急”照会。 “照会”上,是华盛顿的“最高”指令。 “埃文斯,刚刚接到了‘太平洋舰队’的通知。” “‘苏国’。” “苏国,对日宣战了。” “他们的‘远东军’,一百五十万大军。” “已经,越过了边境。” “正向……” 赵刚的手指,点在了地图的,最北方。 “……哈尔滨,突进!” “他们,”赵刚的声音,无比干涩。 “也是来,‘摘桃子’的!” 太原,指挥部。 那封来自埃文斯的“紧急照会”,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长城”行动胜利的火焰上。 一百五十万苏国大军。 越过了北境。 直扑哈尔滨。 “他娘的!”李云龙一拳砸在沙盘上,震得代表锦州的小旗都倒了。 “又来一帮摘桃子的!” “石原莞尔那老小子刚被打趴下,这帮‘北极熊’就来抢食了?” 周卫国的脸色铁青。 “一百五十万。机械化部队。他们的T-34坦克,可比小鬼子的‘铁皮罐头’硬多了。” “我们刚打下锦州和齐齐哈尔,部队伤亡惨重,弹药消耗巨大。” “他们现在插进来。我们……” “我们,是在跟他们赛跑。” 楚云飞的声音冰冷,他走到了巨大的东北地图前。 “石原莞尔完了。” “关东军,这具‘尸体’,现在是无主之物。” “苏国人,从北面(哈尔滨)下口。” “我们,从南面(锦州)和西面(齐CI哈尔)下口。” “谁快,谁就能抢到最肥的那块肉。” “哪块肉最肥?”李云龙问。 “奉天,新京,大连。” 楚云飞的手指,点在了东北的工业心脏。 “苏国人,目标明确。他们会沿着铁路,高速南下。” “他们的重型装甲,我们挡不住。” “我们刚打下来的地盘,会瞬间易主。” “那怎么办?”周卫国急了,“难道把吃下去的肉,再吐出来?” “他们要‘工业’。” 张合,从头到尾,都异常平静。 “我们就,不给他们‘工业’。” “将军!” 埃文斯上校,没有通报,就闯进了指挥部。 他的脸上,满是惊慌。 这与他“盟军顾问”的身份,极不相称。 “将军!苏国人……他们越界了!” “华盛顿方面,极其震惊!” “他们要求您,立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苏国人南下!” “他们要求您,必须抢在苏国人之前,‘接管’整个满洲!” 张合看着这个“盟友”,笑了。 “上校。” “你是在‘要求’我吗?” “不……不……”埃文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擦了擦汗,声音压低。 “是‘请求’。” “张将军。我们不能让‘北极熊’,吞下整个远东。” “这不符合我们‘共同’的利益。” “为了支持您,”埃文斯递上了一份新的清单。 “华盛顿,批准了‘最高’等级的援助。” “您要的B-25,再加三个联队!” “您要的‘甲醇’,管够!” “我们甚至可以,立刻空运一个‘P-38闪电’战斗机大队,连人带飞机,‘转交’给您!” “我们只要一个结果。” “挡住他们!” 李云龙在旁边听得两眼放光。 P-38!那可是美军的宝贝!双发动机的重型战机! “上校。”张合摇了摇头。 “你还不明白吗?” “苏国人,有一百五十万。” “我拿什么挡?用我士兵的命,去和他们的T-34拼吗?” “这不是战争。这是‘自杀’。” “那您……”埃文斯慌了。 “苏国人,是‘狼’。” “我们,是‘虎’。” “狼和虎,不会为了‘尸体’打架。” “他们只会,争抢‘猎物’。” “石原莞尔,还没死。”张合的目光,落在了“新京”。 “关东军的‘指挥系统’,还完整。” “苏国人想‘吃’。他们也需要‘合法性’。” “他们需要石原莞尔,向他们‘投降’。” “而我们,”张合笑了,“也需要。” 埃文斯瞬间明白了。 “您要……抢人?” “不。”张合说,“我要‘抢’的,是‘关东军的投降书’。” “谁拿到它,谁,就是满洲的‘合法’接收者。” “埃文斯上校。” “我需要你的‘帮助’。” 半小时后。 天津港。 C-47运输机,再次起飞。 但这一次,机舱里,坐满了杀气腾腾的“凤凰”队员。 埃文斯上校,亲自带队。 “楚云飞。”张合在起飞前,下达了最后命令。 “你的‘凤凰’,和凌峰的‘魔改’中队,是‘利剑’。” “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在新京,苏国人的‘先头部队’抵达之前。” “空降。” “活捉石原莞尔。” “把他的‘指挥刀’,和‘投降书’,带回来。” “那西线和东线呢?”楚云飞问。 “周卫国,李云龙,”张合的声音,通过电台,传遍了整个战区。 “停止一切‘南下’。” “全线,就地‘接收’!” “给我像钉子一样,钉在锦州和齐齐哈尔!” “苏国人要南下,可以。” “问问,我‘玄武’的炮弹,答不答应!” “是!” 新京,关东军总司令部。 石原莞尔,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军装。 他擦拭着自己的指挥刀。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司令官阁下!”参谋长冲了进来,“苏国人……苏国人的坦克,已经突破了北线!” “先头部队,离新京,不足一百公里!” “呦西。”石原莞尔点了点头,很平静。 “准备‘停战’文书。” “我们,向‘苏国’投降。” 参谋长一愣:“向苏国人?为什么不向张合?” “八嘎!”石原莞尔骂道。 “向张合投降?那个‘魔鬼’?” “他会把我们,连同关东军的‘荣誉’,一起撕碎!” “苏国人,是‘大国’。他们会遵守‘国际法’。” “他们,会给我们‘体面’。” “哈伊!”参谋长立刻去准备。 石原莞尔,松了口气。 他输了,但他要选一个“体面”的输法。 就在这时。 “呜——” 凄厉的警报声,再次响起! 不是北面! 是南面! “音爆!是‘魔改野马’!” “轰——!!!” 凌峰的中队,如同“神罚”,从南方的天空,呼啸而至! “斩首!” 凌峰在座舱里,冷静地下令。 “目标,关东军司令部,防空阵地!” “‘龙牙’,齐射!” “轰!轰!轰!” 关东军司令部顶楼的高射炮,在第一秒,就被炸上了天! “他们……他们怎么敢?!”石原莞尔惊呆了。 “苏国人就在北面!张合,他要和苏国人‘开战’吗?!” “司令官阁下!” “天……天上!” “C-47!是美国人的运输机!” 石原莞尔抬头。 他看到,上百朵“黑色的”伞花,从美国人的飞机上,跳了下来! “凤凰”! “他们……他们……空降了?!” “是埃文斯!埃文斯和张合……联手了!” 石原莞尔,终于崩溃了。 他最后的“体面”,被张合,用最粗暴的方式,当着苏国人的面,撕得粉碎! “A组!控制司令部大门!” “B组!控制电台室!” “C组!跟我来!” 楚云飞落地,MP40的枪口,还在冒着青烟。 他一脚踹开了司令部的地下掩体大门。 “砰!” 他看到了。 石原莞尔,正举着武士刀,准备切腹。 “叮!” 楚云飞的手枪响了。 子弹,精准地,打飞了石原莞尔的武士刀。 “石原将军。” 楚云飞走上前,捡起了那把刀。 “旅长说了。” “你的命,不值钱。” “但这把刀,和你的‘投降书’。” “……我们,收下了。” 石原莞尔,看着这个,毁了他一切的“幽灵”。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报告!报告!” 就在楚云飞,准备押解石原莞尔撤离时。 一名“凤凰”队员,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 “旅长!司令部……司令部正门!” “苏……苏国人的坦克!他们……他们也到了!” “什么?!” 楚云飞大惊,冲上地面。 他看到。 三辆T-34坦克,和一队苏国士兵,正停在司令部大门口。 与“凤凰”A组的队员,持枪对峙! 一名苏国大尉,正嚣张地,用脚踩着一名“凤凰”队员的头。 “放下武器!” “这里,是我们的‘战利品’!” “石原莞尔,必须交给我们!” “砰!” 楚云飞的狙击步枪,响了。 那名苏国大尉的脚边,溅起一串火星。 “把你的脚,”楚云飞在二楼,冷冷地看着他。 “……拿开。” “你敢朝我开枪?” 苏国大尉怒了,他拔出手枪,对准了二楼。 “T-34!炮口!对准他们!” 坦克的炮塔,开始缓缓转动。 气氛,一触即发! “住手!” 埃文斯上校,在此刻,从C-47上跑了下来。 他挥舞着美国国旗。 “我是美军观察处,埃文斯上校!” “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是‘盟军’!” 苏国大尉一愣。 美国人? “这里是‘远东战区’!”埃文斯大喊。 “根据‘协议’!日军关东军的受降仪式,必须由‘盟军’联合主持!” “而我,”埃文斯指着楚云飞。 “我宣布,张合将军的部队,是我们的‘全权’代表!” “石原莞尔,是我们的‘共同’俘虏!” 苏国大尉,懵了。 他只是一个先头部队。 他接到的命令,是“受降”。 他可没接到命令,要和“美国人”开战。 “……放下武器。”他最终,不甘地,收起了手枪。 “呼……” C-47运输机上,埃文斯,擦着冷汗。 “将军,你差点,挑起了‘第三次’……” “上校。”楚云飞打断了他。 “谢谢你的‘配合’。” 埃文斯苦笑。 他知道,他又被张合,当“枪”使了。 他不仅,要“借”飞机给张合“抢人”。 他还要,亲自出面,替张合,“吓”跑苏国人。 “旅长。” 楚云飞,返回了太原。 他将那把,属于“关东军”的指挥刀,放在了张合的桌上。 “石原,带回来了。” “好。” 张合拿起那把刀。 “命令!” “周卫国,李云龙!” “停止‘对峙’。” “把锦州,和齐齐哈尔,‘让’给苏国人。” “什么?!” 李云龙的电报,差点吼破了通讯兵的耳朵。 “旅长!你疯了?!” “我们流血打下来的地盘,凭什么让给他们?!” “因为,”张合的目光,落在了那张“投降书”上。 “地盘,是‘死’的。” “而‘关东军’,是‘活’的。” “石原莞尔,向我们投降了。” “那他麾下的,那近百万的‘战俘’,和他们手里的‘武器’……” “……现在,是谁的?” 第939章 困局 锦州,指挥部。 周卫国的拳头,重重砸在了沙盘上。 “撤退?”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 “旅长!我们刚打下来!” “我的‘玄武’,折损了三辆!‘铁流’伤了十几个弟兄!” “你就让我,把锦州,拱手让给那帮‘北极熊’?” 电台那头,张合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周卫国。” “这是命令。” “苏国人的T-34,离你只有八十公里。” “我不想,让我的‘玄武’,在残破的锦州城下,和‘盟友’的坦克,发生‘误会’。” “那工厂呢?”周卫国强忍着怒火。 “我们缴获的那些机床!那些仓库!” “能带走的,带走。” “带不走的,”张合停顿了一下,“留给他们。” “……是。” 周卫国,切断了通讯。 他一脚踹开了指挥部的大门。 “传我命令!” “全军!撤退!” “工兵营!把所有能拆的,都给老子拆了!装上火车!” “拆不走的……” 周卫国看着那座刚刚插上红旗的城市,闭上了眼睛。 “……留给苏国人。” 西线,齐齐哈尔。 李云龙的反应,更加激烈。 “什么?让?!” 他的吼声,几乎掀翻了楚云飞的指挥帐篷。 “老子带着五万骑兵,吃沙子跑了一千里!” “这齐齐哈尔的城门,老子还没摸热乎呢!” “就让给那帮‘北极熊’?” “旅长是不是疯了?!” 楚云飞,正在擦拭着石原莞尔的那把指挥刀。 “旅长没疯。” “他让我们撤,我们就撤。” “那你呢?”李云long(李云龙)瞪着他。 “我们的新任务。”楚云飞递上了一份新电令。 “目标,‘狼穴’。关东军第一战俘营。” “战俘营?”李云龙愣住了。 “你让我用五万骑兵,去给一群‘俘虏’,当‘看守’?” “旅长说了。”楚云飞的目光,看向了地图的更深处。 “城市,是‘壳’。” “人,才是‘肉’。” “石原莞尔,把‘壳’留给了苏国人。” “而我们,”楚云飞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去拿‘肉’。” 三天后。 苏国远东军,先头部队。 T-34坦克集群,碾过了锦州的防线。 指挥官,沃罗诺夫(虚构)少将,举着望远镜,笑了。 “哈!张合的‘黄皮猴子’,跑得真快!” “他们,终究是‘游击队’。” “在‘红S.E(红色)’的钢铁洪流面前,不堪一击!” 一名政委笑道:“将军,他们替我们‘清’了路。” “我们,应该感谢他们。” “感谢?”沃罗诺夫冷哼。 “占领锦州兵工厂!所有的机器,都贴上封条!” “告诉弟兄们,动作快点!哈尔滨的同志们,已经快到新京了!” “我们要抢在他们之前,拿下奉天!” 苏军的坦克,开进了锦州兵工厂。 然后,他们愣住了。 工厂,是空的。 “将军!”一名技术军官,冲了过来,脸色惨白。 “机器……机器呢?” “什么机器?” “车床、镗床、水压机……全没了!” “只……只剩下地基上的‘螺栓’!” “八嘎!”沃罗诺夫气得骂出了“敌人”的语言。 “他们拆了!他们把工厂……搬走了!” “将军!” 另一份电报,从齐齐哈尔传来。 “齐齐哈尔……也是空的!” “兵工厂,被‘清’得比狗舔的还干净!” “他们……他们连食堂的‘锅’,都拉走了!” 沃罗诺夫,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战俘!” “关东军的战俘呢?” “报告!” 侦察兵飞马而来。 “所有的战俘营,都……都易主了!” “张合的部队,那支‘幽灵’骑兵,和他们的坦克,正押送着数十万战俘,向南撤退!” “他们,在抢人!!” “混蛋!” 沃罗诺夫猛地一拳,砸在了T-34的装甲上。 “他们,耍了我们!” “他们把‘空城’,留给我们!” “却把‘胜利’,带走了!” “追!” “给我追!” “狼穴”战俘营。 关押着五万名关东军的精锐。 营地指挥官,是一名日军少将。 他看着营地外,那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兵”。 他选择了“体面”。 “我们,是关东军。” “我们,只向‘同级别’的对手投降。” “你们,是土匪。” 李云龙,掏了掏耳朵。 “楚兄,他叽里呱啦的,说啥呢?” 楚云飞,拿出了那把指挥刀。 “噌——” 他将石原莞尔的指挥刀,插在了日军少将面前的桌子上。 “石原莞尔,已经‘投降’了。” “向我们的旅长。” 日军少将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认得这把刀。 “现在,”楚云飞说,“开门。” “……或者,我帮你开。” 日军少将,颓然地,低下了头。 “开门。” “凤凰”部队,开始接管战俘营。 他们收缴武器,清点人数。 李云龙,则在营地里,“搜刮”着战利品。 “他娘的,这帮小鬼子,当俘虏都比老子吃得好!” “牛肉罐头!清酒!还有‘白面’!” “搬!全给老子搬走!” 就在这时,地平线,传来了T-34的轰鸣声。 沃罗诺夫的“追兵”,到了。 “砰!” 一发炮弹,落在了战俘营的门外。 苏军坦克,一字排开。 T-34的炮口,对准了营地。 一名苏军上校,跳下坦克,举着喇叭。 “里面的人,听着!” “这里,是‘苏S.U(苏)’战区!” “立刻,交出所有战俘!” “否则,我们将,‘强行’接收!” “强行?” 李云龙,拎着一瓶清酒,晃晃悠悠地,爬上了一辆“铁牛”卡车。 “他娘的!” “老子,刚从‘鬼子’手里抢来的‘肉’。” “你张张嘴,就想拿走?” “你当老子,是‘吓大’的?” “开火!”苏军上校,怒了。 “轰!” T-34开炮了! 炮弹,擦着李云龙的头皮,飞了过去! “我X你姥姥!” 李云龙的酒,醒了。 “给脸不要脸!” “楚云飞!还等什么?!” “开炮!” “轰!轰!轰!” 埋伏在营地两侧的“玄武”炮营(李云龙带来的),同时开火! 120毫米的炮弹,瞬间,覆盖了苏军的坦克集群! “什么?!” 苏军上校,惊呆了。 “他们敢……开火?!” “轰隆!” 一辆T-34,侧翼被“玄武”的穿甲弹命中! 倾斜装甲,在120毫米的巨炮面前,如同薄纸! T-34,瞬间起火! “反击!反击!” 苏军坦克,开始调转炮塔。 但他们,找不到目标。 “玄武”炮营,躲在五公里外的沙丘后面。 “幽灵”狙击手,在给他们,提供“校准”! “砰!” “砰!” “玄武”,一炮,一个! 苏军的T-34,被打得,节节败退! “撤退!撤退!” 苏军上校,狼狈地,逃走了。 “哈哈哈!过瘾!” 李云龙大笑。 “这帮‘北极熊’,也不禁打啊!” “他们不是不禁打。” 楚云飞,放下了望远镜。 “他们是‘先头部队’。” “他们,在试探我们。” “真正的主力,还在后面。” “旅长,电报。” 张合的电令,到了。 “放弃战俘营。” “全线,南撤。” “什么?!”李云龙又愣住了,“又撤?” “我们赢了啊!” “赢了,才要撤。”楚云飞说。 “我们,不是要和苏国人‘开战’。” “我们,是要‘抢’东西。” “现在,‘肉’(战俘),已经到手了。” “我们,该回家了。” “命令!”楚云飞下令。 “‘凤凰’,押送战俘,立刻南下!” “李云龙,‘闪电’集群,殿后!” “我们要,在苏国人‘大部队’反应过来之前。” “把这‘一百万’张嘴。” “……带回太原!” “将军!将军!” 太原,指挥部。 埃文斯上校,快疯了。 “你们……你们和苏国人,开火了?!” “是‘误会’。”张合平静地喝茶。 “误会?!”埃文斯把电报拍在桌上。 “你们,击毁了他们一个‘坦克营’!” “沃罗诺夫,已经向莫斯科告状了!” “他指控我们,是‘侵略者’!” “他要求,我们立刻‘归还’所有战俘!” “哦?”张合放下茶杯。 “那华盛顿,怎么说?” “华盛顿……”埃文斯的脸色,很难看。 “华盛顿,要求我们,‘保持克制’。” “他们,不想,现在和苏国人,撕破脸。” “所以,”张合替他说了下去。 “他们,要我,把战俘,‘交’出去。” “是吗?” “……是。”埃文斯低下了头。 “上校。”张合站了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抢’这批战俘吗?” “……劳动力?” “不。” “石原莞尔,在东北,经营了十几年。” “他,把东北,打造成了一个‘军工’帝国。” “‘鞍山’,只是高炉。” “真正的‘技术’,”张合说,“在‘人’的脑子里。” “那一百万战俘里。” “有‘零式’战斗机的维修师。” “有‘大和’号战列舰的轮机兵。” “有‘九二式’重机枪的‘总设计师’。” “有‘光学’专家,‘化工’专家,‘冶金’专家。” “他们,” “不是‘战俘’。” “他们,是‘太行工业大学’的” “‘第二批’,教官!” 埃文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终于明白了。 张合,抢的,不是“人”。 他抢的,是日本,几十年的“工业”底蕴! “可……可是,苏国人……” “他们,要‘人’。”张合说。 “我,给他们‘人’。” “什么?” “赵刚!”张合下令。 “告诉楚云飞和李云龙。” “所有的‘普通’士兵,‘文职’人员,‘后勤’杂役……” “都‘交’给苏国人。” “告诉沃罗诺夫,这是我们的‘诚意’。” “那那‘专家’呢?”埃文斯问。 “哦,”张合笑了笑。 “那些人啊。” “在‘交接’的路上,被‘土匪’……” “‘劫’走了。” 沃罗诺夫少将的脸色,比T-34的装甲还要冷硬。 他冲进了李云龙的临时指挥部。 那顶缴获的日军帐篷里,还弥漫着李云龙偷喝的清酒味。 “张将军!”沃罗诺夫吼道。 “我的坦克营,遭到了‘不明’炮火的袭击!” “我的士兵,死了三十个!” “现在,你必须立刻交出所有战俘!” 李云龙“噌”地站了起来,手按在了枪套上。 “北极熊,你吼什么?” “你先开的炮!老子打你,叫‘自卫’!” “李云龙。”张合的声音传来,他制止了李云龙。 张合平静地看着沃罗诺夫。 “将军,我们是盟友。盟友之间,不该动武。” “那战俘呢?”沃罗诺夫逼问。 “战俘,是关东军。他们,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所以,他们是我们的‘共同’战利品。” “我要九成!”沃罗诺夫狮子大开口。 “不行。”张合摇头,“石原莞尔,是我的‘凤凰’部队活捉的。” “他的投降书,是对我签的。” “理论上,这一百万人,都是我的。” “你!”沃罗诺夫语塞。 “但是。”张合话锋一转,“我们是盟友。” “人,我可以给你。” “我只要一小部分,大概……五万人。我们需要劳动力,修复锦州的铁路。” “剩下的九十多万,”张合笑了,“都归你。” 沃罗诺夫愣住了。 他没想到张合这么“大方”。 九十多万?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好!”沃罗诺夫生怕他反悔,立刻答应。 “但是,那五万人,必须由我来‘甄别’!” 沃罗诺夫也不傻。他知道张合想留下“精锐”。 “当然不行。”张合再次拒绝。 “甄别,是我们的内部事务。” “将军,你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吗?”T-34的引擎,在帐篷外轰鸣。 “我是在给你台阶。”张合说。 “你,和你的主力,在哈尔滨,在新京。” “而我,”张合的手,点在了沙盘上。 “在锦州,在齐齐哈尔,在奉天。” “我,在你的‘补给线’上。” 沃罗诺夫的冷汗,流了下来。 张合在威胁他。 如果谈崩了,他南下的那一百多万大军,后路,随时会被张合切断! “……好。”沃罗诺夫咬牙。 “五万人,归你。但交接,必须在我的监督下!” “成交。” 交接地点,定在了齐齐哈尔和锦州之间的“三不管”地带。 第937章 俘虏调包 李云龙负责押送那五万“精挑细选”的俘虏,而楚云飞的“凤凰”则早已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中。 “他娘的。”李云龙看着那五万个“演员”,骂骂咧咧。这五万人全是楚云飞从那一百万老弱病残里挑出来的残兵,一个个面黄肌瘦,连路都走不稳。 “旅长到底要干嘛?”李云龙想不通,“拿这五万废物,去修铁路?” 而那一百万真正的战俘,包括那几千名技术专家,正被周卫国的“玄武”师押送着往南走。 “沃罗诺夫将军!”苏军的侦察机发回了情报,“张合的主力正押送大批战俘南下!而李云龙的‘骑兵’只带了五万老弱,向我们这边移动!” “八嘎!”沃罗诺夫再次骂了出来,“他耍我!他把‘肉’自己留下了,给我的全是‘骨头’!追!” 沃罗诺夫的坦克集群立刻调转方向,扑向了周卫国的主力。 太原指挥部内,张合放下了电话,嘴角微微上扬:“他终于上钩了。” “旅长,”赵刚担忧地问,“老周的‘玄武’刚打完锦州,弹药不足。硬碰硬,会吃大亏!” “谁说要硬碰硬了?”张合笑了,拿起步话机,“楚云飞,‘土匪’该出山了。” 周卫国押送的百万战俘如同一条长龙,在雪原上缓慢蠕动。那几千名技术专家被伪装成独立旅士兵的“凤凰”队员保护着,走在队伍的最中间。 “轰隆隆……”地平线上传来了T-34坦克的轰鸣。 “来了!”周卫国骂道,“这帮北极熊,真属狗的!报告!苏军坦克距离我们五公里!” “准备战斗!”周卫国下令,“玄武”开始调转炮口。 就在这时,“哒哒哒哒”!侧翼的山丘上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一面黑色的骷髅旗迎风招展! “土匪!是土匪!保护战俘!”周卫国的部队立刻“慌乱”地和那股“土匪”交上了火。 沃罗诺夫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心中生疑:“土匪?张合的地盘上哪来的土匪?” 但他随即看到,那股“土匪”悍不畏死,火力凶猛,竟然绕过了“玄武”的防线,直插队伍的中段。 “不好!”沃罗诺夫看懂了,“他们的目标是那些专家!张合在演戏!他在自导自演!他想把专家洗白成土匪的战利品!全速前进!T-34冲垮他们!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T-34的马达发出了最大的咆哮,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楚云飞的“凤凰”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将那几千名专家所在的队伍从百万战俘中“割”了出来。 “撤!”楚云飞扔出烟雾弹。那几千名专家被“土匪”裹挟着,消失在了茫茫的群山中。 “混蛋!”沃罗诺夫的坦克冲到了周卫国的面前。 “周将军!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周卫国一脸悲愤,“你他娘的还好意思问我?!要不是你们在后面追,我的部署会被打乱吗?那帮该死的‘黑风寨’余孽,抢走了我最重要的犯人!” “你……”沃罗诺夫被噎住了。 “周将军!”他的副官跑来,“我们……我们还追吗?” “追?”沃罗诺夫看着那望不到边的、剩下的九十多万战俘。这些战俘面黄肌瘦,士气低落,就是一群累赘。 “周将军,”沃罗诺夫冷冷地说,“既然专家丢了,那剩下的这些废物,就都归你了!” “我……我不要!”周卫国大惊失色,“这……这九十多万人,我怎么养得起?!” “哼!这是你失职的代价!我们走!” T-34坦克集群调转炮塔,扬长而去。他们一枪未开,“大获全胜”,把烫手的九十万张嘴成功甩给了张合。 周卫国看着苏军远去的烟尘,脸上的悲愤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兴奋。他抓起步话机:“旅长,鱼儿跑了。但‘鱼饵’全留下了。” “干得好。”张合的声音传来,“李云龙、楚云飞正在赶来汇合。” “是!” 李云龙的骑兵部队从另一侧绕了回来,他看着那黑压压的九十多万战俘,问道:“老周,你这……玩砸了?” “砸个屁!”周卫国大笑,“这才是旅长真正想要的!” 李云龙愣住了:“要这九十万张嘴?” “不。”楚云飞的声音从马背上传来,他的“凤凰”部队已经将那几千名专家转移得无影无踪,“旅长要的,是这九十万人的……装备!” 李云龙的脑子“嗡”的一声。他猛地冲进战俘群里,扒下了一个日军的军大衣:“他娘的……是甲等师团的料子!” 他随手抓起一支枪:“九九式步枪!八成新!” 他又跑向不远处被“遗弃”的物资堆:“迫击炮!重机枪!电台!卡车!这……这他娘的!” 李云龙终于明白了!石原莞尔投降得太快,苏国人追得太急,这九十万关东军根本来不及销毁武器!他们是集体缴械的!这是九十万套齐装满员的关东军甲等师团装备! “苏国人要的是政治功劳,他们占了‘空城’。”楚云飞看着那堆积如山的武器说道,“而我们,拿走了‘里子’。” “哈哈哈!发财了!”李云龙幸福得快要晕过去,“旅长!这批装备,足够咱们再扩编三个‘玄武’师!” “扩编?” 张合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他已经亲自赶到了前线,看着那黑压压的、九十万张麻木的、等待吃饭的嘴。 “老李,你先告诉我,明天这九十万人的早饭……在哪?” 李云龙的笑容僵住了:“这……” 赵刚也赶到了,他的脸色比埃文斯还难看:“旅长,我们……上当了。” “什么?” “沃罗诺夫刚刚发来了贺电。”赵刚的声音干涩,“他祝贺我们成功接管了九十万‘累赘’。他还说……苏国远东军将在锦州和齐齐哈尔休整三个月。他们……把包袱甩给我们了!他们要看着我们被这九十万张嘴,活活吃垮!” 北风卷着雪沫子,在辽西的荒原上打着旋儿。冷,刺骨的冷。 赵刚站在临时指挥部的帐篷外,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人群。那不是羊群,是人。九十万个放下武器的关东军战俘。他们穿着单薄的黄呢子军大衣,缩着脖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像是一群等待被宰杀的鹌鹑。 赵刚叹了口气,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帐篷里,炉火烧得正旺。张合正坐在地图前,手里拿着一个刚烤热的土豆,却没吃,只是在手里转着圈。 “老赵,”张合头也不回,“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赵刚把帽子摘下来,抖了抖上面的雪:“不乐观。九十万人,加上我们自己的部队,还有后续赶来的民工,一百多万张嘴。每天光是粮食就要消耗天文数字。我们的存粮撑不过三天。三天后,要是还没吃的,这九十万人就会变成九十万头饿狼。不用苏国人打,我们自己就得被这股乱潮给淹了。” “沃罗诺夫这一招,太毒了。” 张合把土豆掰开,热气冒了出来。他咬了一口,慢慢嚼着。 “毒吗?我觉得,他这是送了我一份大礼。” “大礼?”赵刚急了,“旅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这可是九十万个累赘啊。” “不。”张合咽下土豆,站起身,走到帐篷门口,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那漫山遍野的人头,眼神冷冽,“在沃罗诺夫手里,他们是累赘。但在我手里,他们是劳力。是这世界上最廉价、最听话、也是最高效的工业齿轮。” “怎么讲?”赵刚不解。 张合指了指脚下的土地:“老赵,你看这满洲,虽然大,但路太少了。特别是通往太行山的路,只有那几条干线,现在还被苏国人卡住了咽喉。我们要想把这些缴获的装备运回去,要想把地下的矿产挖出来,就得有路。” “修路?”赵刚愣了一下,“这冰天雪地的,怎么修?而且修路也得吃饭啊。” “饭,有人会送来的。”张合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埃文斯上校,应该快到了吧。” …… 半小时后,一辆吉普车在雪原上颠簸着开了过来。 埃文斯裹着厚厚的皮大衣,像个球一样滚下了车。他冻得脸发青,一进帐篷就直接扑到了火炉边。 “上帝啊,这鬼地方比阿拉斯加还冷。张将军,你找我有什么急事?我现在应该在温暖的被窝里,而不是在这里喝西北风。” 张合递给他一杯热水:“上校,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埃文斯捧着水杯,一脸茫然,“我好得很,不需要救。” “是吗?”张合坐下来,指了指地图上的锦州和齐齐哈尔,“沃罗诺夫已经在那里扎下根了。一百五十万苏军像钉子一样钉在满洲的要害上。他们如果不走,你的那些商业计划,你在远东的布局,甚至你们美国人的利益,都将是一张废纸。” 埃文斯沉默了。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苏军赖着不走意味着什么。那是赤裸裸的威胁。 “那又能怎么样?”埃文斯无奈地摊手,“这是战争。他们占了,就是他们的。难道你能把他们赶走?” “我不能赶走他们。”张合淡淡地说,“但我能让他们动弹不得。” “怎么做?” “修路。修一条绕过苏军控制区,直通热河,连接太行山的战略大通道。只要这条路通了,我就能把这九十万人的装备,还有满洲的资源,源源不断地运出去。到时候,沃罗诺夫守着的就是几座空城。他会被我们彻底架空。” 埃文斯的眼睛亮了。他听懂了张合的意思。这是要搞迂回战略,用经济和物流困死苏军。 “但是,”埃文斯提出了关键问题,“修路需要人,需要钱,需要粮食。” “人,我有。”张合指了指外面,“九十万关东军战俘,就是最好的工兵。至于钱和粮食……”张合看着埃文斯,“就要靠你了。” “靠我?”埃文斯跳了起来,“将军,你是在开玩笑吗?九十万人的口粮,那是海量的物资。我哪有那么多粮食?” “你有。”张合笃定地说,“你们美国的自由轮每天都在向太平洋运送物资。那些午餐肉、面粉、罐头,堆在码头上都快发霉了。只要你肯点头,把原本运给重庆的那一部分,哪怕只是零头,转运到葫芦岛,就足够这九十万人吃三个月。” “你……”埃文斯盯着张合,“你这是在抢劫。重庆方面会抗议的。” “抗议?”张合冷笑,“让他们抗议去吧。你就告诉华盛顿,是用这批粮食换取一个遏制苏军南下的战略屏障,还是把粮食给那些只会逃跑的少爷兵,最后变成苏军的战利品?我相信,罗斯福总统会算这笔账的。” 埃文斯不说话了。他在权衡,他在计算。这是一笔巨大的政治投资,如果成功了,他在远东的地位将无人能撼动。 “好。”埃文斯咬了咬牙,“成交。粮食我来搞定。第一批五千吨面粉,三天内运到葫芦岛。但是,我要这条铁路的优先使用权。” “没问题。”张合伸出手,“合作愉快。” …… 粮食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怎么让这九十万个齿轮转动起来。 “李云龙。”张合对着帐篷外喊了一声。 “有。”李云龙掀开帘子,带着一股寒风钻了进来。这老小子刚去战俘营转了一圈,手里还拎着半瓶缴获的清酒。 “旅长,啥指示?” “给你个新活儿。”张合指了指地图,“从今天起,你就是太行建设兵团的总指挥。这九十万战俘,全归你管。” 李云龙一听,脸都绿了:“旅长,别介啊。我那是骑兵团,是打仗的。你让我去当工头,这也太屈才了吧?而且,这九十万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我拿啥管啊?” “拿这个。”张合把桌子上的一把手枪扔给了李云龙,“还有,你的五万骑兵就是监工。” 第938章 战俘变劳工 张合的语气变得森然:“老李,你要记住,这不是普通的修路。这是打仗,是在跟老天爷抢时间,是在跟苏国人抢命。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个月,我要看到铁路铺到通辽。少一米,我唯你是问。” “至于怎么管,”张合看了李云龙一眼,“乱世用重典。不听话的,捣乱的,想跑的,不用请示,就地正法。告诉他们:干活,有饭吃;不干活,就只有子弹。” 李云龙接过枪,摸了摸枪身,眼里的那股子匪气又冒了出来。 “得嘞。旅长,您就瞧好吧。别的不敢说,治这帮小鬼子,咱老李有的是招。到了我手里,就是条龙也得给我盘着。” …… 第二天。荒原上,九十万战俘被重新编组。原本的建制被彻底打散,军官和士兵分开,十人一组,百人一队,连坐制度,一人逃跑,全组枪毙。 李云龙骑着高头大马站在土坡上,手里挥舞着马鞭,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 “都给老子听好了!”李云龙的大嗓门在寒风中回荡,“从今天起,你们不是什么皇军,你们就是老子的苦力。看见前面的山了吗?看见脚下的地了吗?给老子挖,给老子平!谁要是敢偷懒,老子的马刀可不认人!” 战俘群里一阵骚动。几个关东军的死硬分子试图煽动反抗。 “八嘎!我们是武士,不能受这种侮辱!”那是第三师团的一个联队长。 他刚喊完,“砰”的一声枪响。 李云龙手里的枪口冒出青烟,那个联队长的脑袋像烂西瓜一样炸开了。 “还有谁?”李云龙吹了吹枪口,冷冷地扫视着全场,“想当武士的,老子成全他。” 全场死寂。几十万人被这一枪彻底震慑住了。这就是狼性管理。在这片弱肉强食的荒原上,只有比狼更狠,才能活下去。 “开工!” 李云龙一声令下,九十万战俘拿起了铁锹、镐头,甚至徒手扑向了冻土。他们像一群不知疲倦的蚂蚁,在冰天雪地里开始了一场浩大的工程。 …… 与此同时,太原兵工厂。 虽然前线的战事暂歇,但这里的炉火却越烧越旺。那几千名被张合抢回来的日本技术专家已经被安置进了各个车间。他们没有受到虐待,反而得到了优待,有热饭,有暖气,甚至还有咖啡。但唯一的条件是:干活,把脑子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 三号车间,周卫国正陪着张合视察。这里正在进行一项绝密的改装计划。一辆T-34坦克被拆得只剩下了底盘,几个日本工程师正在围着它争论不休。 “旅长,”周卫国指着那个底盘,“这就是您说的自行火炮。” “对。”张合走过去,看着那个粗糙的模型,“我们缴获了大量的日式105毫米野炮,还有苏式的底盘。把它们结合起来,就能得到一种机动性强、火力猛的支援武器。” “可是,”一个叫田中的日本工程师推了推眼镜,用生硬的中文说道,“阁下,这两个东西的接口不匹配。而且后坐力太大,底盘承受不住。” “那就改。”张合拿起粉笔在底盘上画了几道线,“加装驻锄,改敞开式炮塔,减少装甲重量。我要的不是坦克,是能跟着坦克跑的大炮,是能随时停下来把炮弹砸到敌人头上的铁拳。” 田中看着那几道线,眼神变了。从疑惑变成了惊讶。这是一种全新的设计理念,简单、粗暴,但极其有效。 “嗨!”田中鞠了一躬,“我们马上试制。” 张合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他知道,光有这些还不够。要想在未来的博弈中站稳脚跟,必须要有更硬的家伙。 “凌峰那边怎么样了?”张合问。 周卫国神色一肃:“凌峰带着那个堀越二郎正在搞风洞试验。堀越二郎说,我们的P-51气动布局虽然好,但要是想飞得更快,飞到喷气式的速度,还得大改。” “喷气式。”张合停下了脚步。那是他心中的终极目标。虽然现在条件还不成熟,但技术储备必须开始了。 “告诉凌峰,不管花多少钱,不管废多少材料,哪怕是用木头刻,也要把那个气动模型给我搞出来。那是我们通往天空的钥匙。” …… 夜深了。张合回到指挥部,桌子上放着一份新的电报,是楚云飞发来的。内容很简短,只有一句话:鱼,已入网。 张合看着电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楚云飞说的鱼,不是真的鱼,而是潜伏在内部的那些特务。重庆方面、苏国方面,甚至日本残留的间谍,都在盯着这块肥肉。他们想搞破坏,想窃取技术,想从内部瓦解张合的体系。 但他们不知道,张合早就张开了一张大网,一张由凤凰特战队和无数双眼睛组成的网。 “收网吧。”张合在电报上批了两个字,“要抓活的。我要看看,到底是哪些牛鬼蛇神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想兴风作浪。” 窗外,大雪纷飞,掩盖了所有的足迹,但掩盖不了这台巨大的战争机器正在发出的沉闷的轰鸣声。 这是一场关于生存、关于发展、关于未来的无声较量。而张合,正是那个掌控着所有齿轮的操盘手。 辽西走廊。 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这里的冷不是那种干冷,是带着湿气的、透进骨头缝里的阴冷。 李云龙站在刚刚铺设好的路基上,脚下是坚硬如铁的冻土。他的皮靴在这冻土上跺得咚咚响。 “团长,”一名工兵营长跑过来,脸上冻得发紫,“前面的黑水河,冰层不够厚。坦克要是上去,非得掉窟窿里不可。” “架桥!”李云龙瞪着眼睛。 “没材料。”营长指了指四周荒芜的雪原,“这方圆百里连棵树都没有,哪来的木头架桥?” “没有木头就用石头,用土!”李云龙指着远处的一座小山包,“看见那个了吗?给老子炸平了!用石头填!把河给老子填平了!” “可是,”营长犹豫了一下,“那是石头山,咱们的炸药不多了。而且,靠人抬,得抬到猴年马月去?” “谁说让你抬了?”李云龙转过身,看着身后那黑压压的战俘营,“那不是有九十万人吗?那就是九十万台起重机!传令下去,每人每天必须背五筐石头。少一筐,没饭吃;少两筐,鞭子伺候;少三筐……” 李云龙冷笑一声:“那就直接埋进路基里,当垫脚石。” 营长打了个寒颤。他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战俘,咬了咬牙:“是!” 很快,沉闷的爆炸声在荒原上响起,那是开山的炮声。紧接着,是漫山遍野的蠕动。九十万战俘排成了长龙,用肩膀、用后背、甚至用手搬运着沉重的石块。 他们不敢停,因为在他们身后是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马刀的骑兵监工。稍有懈怠,那明晃晃的马刀就会毫不留情地落下。 鲜血染红了雪地,也染红了刚刚填进河里的石头。这就是战争的代价,也是建设的代价。在这个残酷的年代,没有人权,只有生存。 李云龙站在高处,看着这壮观而惨烈的一幕,从怀里掏出一瓶烧刀子灌了一口。他并不觉得自己残忍,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条路修不通,如果物资运不上去,那么死在前线的就是他的兄弟,就是千千万万的中国老百姓。对于侵略者,他从来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慈不掌兵,这就是铁律。 …… 太原,深夜。 城市的灯火已经熄灭,只有兵工厂的烟囱还在喷吐着红色的火光,那是工业的心跳,也是这座城市的体温。 指挥部里灯光昏暗,张合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支钢笔在地图上轻轻敲击。楚云飞站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份审讯记录,那份记录上沾着血。 “怎么样?”张合问,“招了吗?” “招了。”楚云飞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是重庆的人。不过,线埋得很深,是五年前就安插进来的,伪装成了一个老钳工,技术还不错。这几年一直没动静,直到我们开始搞喷气机,他才露了马脚。” “他想干什么?”张合问。 “偷图纸。”楚云飞指了指兵工厂的方向,“他是冲着堀越二郎去的。那个日本人嘴不严,这几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吹嘘他的新设计,被这个老钳工听到了。” “图纸呢?” “截住了。在他准备通过秘密渠道送出去的时候,被凤凰的人按住了。” 张合点了点头,放下钢笔:“这就是我不让日本人接触核心机密的原因。他们虽然有技术,但没有忠诚。那个堀越二郎,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是。”楚云飞应道,“还有,那个老钳工怎么处理?” 张合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夜色:“既然他是钳工,那就让他干钳工该干的事。把他送到矿上去,去挖煤。既然他喜欢挖东西,那就让他挖个够。不过,要把他的舌头割了,手筋挑了。既然是内鬼,就别想再把消息传出去。” 楚云飞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在这个看不见的战线上,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对了,”张合像是想起了什么,“苏国人那边有什么动静?” “有。”楚云飞走到地图前,指了指长春,“沃罗诺夫虽然主力在北面,但他的一支侦察部队最近一直在长春附近活动。他们似乎对我们的那条输油管线很感兴趣,几次试图靠近安达,都被我们的巡逻队逼退了。” “他们想干什么?”张合眯起了眼睛,“想炸管子,还是想抢油?” “我看,”楚云飞分析道,“他们是想试探,试探我们的虚实,看看我们到底有多少底牌。” “那就给他们看看。”张合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在长春以北的一个点上敲了一下,“这里,农安,是他们侦察兵的必经之路。让周卫国派一个装甲营过去,带上那个新改装的自行火炮,去那里搞一次实弹演习。” “演习?”楚云飞愣了一下。 “对,演习。”张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告诉周卫国,不用节约炮弹,把那块地给我犁一遍。让沃罗诺夫听听,我们的炮声有多响。” …… 农安。 这是一片开阔的平原,枯黄的野草在寒风中起伏,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浪。但在海浪之下隐藏着杀机。 一支苏军的侦察小队正趴在草丛里,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南方的动静。他们开着两辆美制的威利斯吉普车,这是他们从欧洲战场带来的战利品。 “队长,”一名苏军士兵低声说道,“前面好像有动静。” “我看不到。”队长调整着焦距,“距离太远了,只能看到扬尘。好像是车队。” 就在这时,大地突然震动起来,不是那种轻微的震动,而是像地震一样,连地上的石子都在跳动。 轰隆隆——沉闷的引擎声从地平线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那是什么?”苏军队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在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排排钢铁怪兽。它们没有炮塔,只有一个敞开的战斗室,里面蹲着一门粗大的火炮。那是105毫米野炮,被强行嫁接在了T-34的底盘上。虽然看起来有些简陋,甚至有些丑陋,但那黑洞洞的炮口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自行火炮!”苏军队长倒吸一口凉气,“中国人的自行火炮!”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些怪兽停下了。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试射,昂首,开火。 轰!轰!轰! 十几门火炮同时发出了怒吼,炮口喷出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枯草。炮弹划破长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砸向了苏军侦察小队所在的方位。 “快跑!”苏军队长大吼一声,跳上吉普车猛踩油门。 轰隆!一发炮弹在他们刚才趴着的地方炸开,巨大的气浪把另一辆吉普车掀翻在地。 第939章 农安炮击 那是覆盖射击,那是地毯式轰炸。周卫国根本没打算瞄准,他就是要把这片区域彻底炸烂。 爆炸声连成了一片,火光、硝烟、泥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地狱般的景象。苏军队长开着吉普车在弹雨中狂奔,他感觉自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被吞没。 “疯了!这群中国人疯了!他们怎么有这么多炮弹?他们怎么敢这么打?” 他不知道,这是张合给他的警告,这是用钢铁和火药写成的“请勿越界”。 十分钟后,炮声停止了。农安的荒原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弹坑群,像是一块充满了疮疤的皮肤。苏军队长侥幸逃脱,但他的人死了一半,吉普车也被弹片削掉了一半。他狼狈地逃回了指挥部,把这个消息带给了沃罗诺夫。 …… 长春,苏军临时指挥部。 沃罗诺夫听着侦察队长的汇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自行火炮……105毫米口径……T-34底盘……”沃罗诺夫把手里的铅笔折断了,“那是我们的底盘!那是我们的坦克!他们居然把它改成了这样!而且用了这么多炮弹,仅仅是为了赶走我们的一支侦察队?” “这就是示威。”参谋长在一旁低声说道,“他们在告诉我们,他们的火力很强,他们的补给很足,他们不怕消耗。” “该死!”沃罗诺夫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个张合,他到底哪里来的底气?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物资?难道美国人真的在全力支持他?” “有可能。”参谋长分析道,“最近我们在大连的情报网发回消息,美国人的船进出很频繁。而且,他们在那里建了一个巨大的炼油厂。” “炼油厂?”沃罗诺夫的瞳孔猛地收缩,“你是说,他们有油了?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有了油,那些钢铁怪兽就有了无穷的动力,他们就能肆无忌惮地在满洲平原上驰骋,而我们的油却还要靠漫长的西伯利亚铁路运送。此消彼长,我们处于劣势。” “那怎么办?”沃罗诺夫问,“撤退吗?” “不。”参谋长摇了摇头,“我们不能撤。撤了,我们就彻底失去了对远东的话语权。斯达林同志不会原谅我们的。” “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要寻找盟友。” “盟友?”沃罗诺夫冷笑,“在这片土地上,我们哪里还有盟友?日本人投降了,美国人跟张合穿一条裤子。难道你要我去联合那些躲在深山里的土匪吗?” “不。”参谋长指了指地图的南端,“那里还有一个不甘心失败的人。” “重庆?”沃罗诺夫愣了一下,“蒋?” “是的。”参谋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我们在意识形态上水火不容,但在对付张合这一点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我们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些他们急需的东西,比如武器,比如情报,以此来牵制张合的精力,让他首尾不能相顾。” 沃罗诺夫沉默了。他在权衡,这是一步险棋,也是一步违背原则的棋。但是,看着地图上那片不断扩大的、属于张合的红色区域,他咬了咬牙。 “好,就这么办。你去联系,秘密联系。不要让莫斯科知道,也不要让美国人知道。我们要给张合找点麻烦,找点大麻烦。” …… 太原,兵工厂,风洞实验室。 其实这就不是一个正规的风洞,它就是一个巨大的木制管道,连接着一台从B-29轰炸机上拆下来的大功率发动机。螺旋桨高速旋转,产生强大的气流,吹向管道里的模型。虽然简陋,但这是中国第一个空气动力学实验室。 堀越二郎正趴在观察窗前,死死盯着里面的那个模型。那是一个后掠翼的模型,不同于P-51的平直翼,它的机翼向后倾斜了35度,像是一只收起翅膀的雨燕。 气流以每小时八百公里的速度吹过机翼,模型在震动,那是激波产生的震颤。 “数据!”堀越二郎大喊,“升力系数!阻力系数!快!” 旁边的记录员飞快地记录着仪表盘上的数据。 凌峰站在一旁,虽然他看不懂那些复杂的公式,但他能感觉到那个模型里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美感,那是速度的美感。 “怎么样?”凌峰问,“能飞吗?” 堀越二郎转过身,满头大汗,但眼神里透着狂热:“能!凌峰君,这是天才的设计!这种后掠翼能延迟激波的产生,能让飞机突破音障!” “突破音障?”凌峰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你是说,超音速?” “理论上,是的。”堀越二郎激动地说,“只要发动机的推力足够,只要机身结构能承受住那种压力,它就能追上声音,甚至超过声音。” “好!”凌峰一拳砸在掌心,“那就造!发动机我们有尼恩,结构我们有德国人的技术。只要你把这个壳子给我造出来,我就敢把它飞上天!” “可是,”堀越二郎犹豫了一下,“材料。我们需要更轻、更强、更耐热的材料。普通的铝合金承受不住那种高温和压力。” “材料?”凌峰笑了。他想起了李云龙送来的那块黑石头,想起了张合的话。 “放心,材料管够。我们有稀土。” …… 就在太原为了超音速而努力的时候,在遥远的南方,一场秘密的会面正在进行。 地点是一艘停泊在长江上的小船。船舱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重庆军统的戴局长,另一个是一个穿着长袍、戴着礼帽的商人,但他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只有职业军人才有的杀气。他是沃罗诺夫派来的特使,也就是那个苏军参谋长的心腹。 “戴先生。”特使开口了,中文很流利,“我们知道你们现在的处境很艰难。张合的坦克已经饮马长江,你们的防线岌岌可危。” 戴局长冷冷地看着他:“不用你提醒,我们还没输。” “是吗?”特使笑了笑,拿出一张照片。那是张合在阅兵式上的照片,背景是那一排排令人绝望的白虎坦克和天空中呼啸而过的喷气机。 “凭你们手里的那些二战剩余物资,你们挡得住吗?” “挡不住。”戴局长沉默了,这是事实,残酷的事实。 “所以,”特使把照片推过去,“我们来帮你们。” “帮我们?”戴局长冷笑,“苏熊人帮我们?这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我们不是帮你们,我们是帮我们自己。”特使淡淡地说,“张合太强了,强得让我们不安。我们需要有人在南面拖住他的后腿,让他不能全力北上。所以,我们要给你们送点东西。” “什么东西?”戴局长问。 “图纸。”特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卷蓝图,“T-34坦克的图纸,还有喀秋莎火箭炮的图纸。甚至,还有米格战机的部分设计图。” 戴局长的手抖了一下。他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这是苏熊人的核心技术。有了这些,他们的兵工厂就能造出能和张合抗衡的武器。 “为什么?”戴局长问,“为什么给我们这些?” “因为,”特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长袍,“我们不想看到一个统一的、强大的、不受控制的中国。我们需要平衡。” 戴局长看着那卷图纸,眼神复杂。他知道这是毒药,但也是救命的药。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他没得选。 “成交。”戴局长伸出手,“但是,我要原版的。还有,我们需要专家。” “没问题。”特使握住了他的手,“专家我们会通过北疆的秘密通道送过来。祝我们合作愉快。” …… 夜深了。长江的水依旧滚滚向东,但在这平静的水面下,一股新的暗流正在涌动。张合并不知道,他的两个对手已经联手了,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西北,戈壁滩。 风像从地狱里吹出来的哨子,尖锐、刺耳,卷着沙砾打在脸上能把皮给磨破了。 一支车队正在这荒漠中艰难地蠕动。十几辆嘎斯卡车涂着苏军的草绿色,但在漫天的黄沙中显得格外扎眼。车上坐着的不是士兵,是一群穿着厚重皮大衣、戴着皮帽子的外国人。他们怀里紧紧抱着黑色的公文包,眼神里透着不安和疲惫。 那是沃罗诺夫承诺给重庆的专家团,还有核心图纸。 负责护送的是一个苏军加强连,加上重庆方面派来的接应部队,足足有三百人。几辆装甲车在前后开路,炮塔上的机枪警惕地指着四周的沙丘。 这里是无人区,没有路,只有前人留下的车辙和偶尔可见的白骨。 “快点!再快点!”领头的苏军少校不停地催促着司机。他叫伊万,是个老兵。直觉告诉他,这地方不干净。太安静了,连只蜥蜴都看不见。除了风声,就只有引擎的轰鸣声。 而在几十公里外,一处不起眼的沙丘后面,几双眼睛正透过防风镜死死地盯着这支车队。 那是段鹏,凤凰战队的突击队长。他趴在滚烫的沙子上,身下是一辆改装过的威利斯吉普车,没有顶棚,没有挡风玻璃,只架着一挺M2重机枪。为了适应沙漠作战,车轮换成了宽胎,水箱加大了两倍,就像一只趴在沙地里的蜥蜴。 “队长,”观察员放下望远镜,声音压得很低,“来了。十四辆卡车,四辆装甲车。人不少,还有重火器。” 段鹏吐掉嘴里的沙子,冷笑一声:“人多有什么用?在沙漠里,靠的是腿快,还有眼瞎。” “眼瞎?”观察员没听懂。 段鹏指了指头顶的太阳还有风向:“现在是正午,阳光直射。而且,我们在上风口。等风再大一点,沙子会教他们做人。传令,各小组检查装备,把防尘罩都给我戴好了。别一会枪栓卡了沙子,这时候掉链子,老子把他在沙子里埋了!” “是!” 几十名突击队员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穿着土黄色的迷彩服,脸上抹着油彩,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他们没有重炮,没有坦克,只有吉普车和摩托车。但这就够了,这是一场狼群对牛群的猎杀。 …… 太原,指挥部。 张合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落叶。秋天了,北方的天高了,也凉了。 “旅长,”赵刚拿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段鹏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张合接过茶喝了一口,“西北那边信号不好。而且为了保密,他们一直保持无线电静默。” 赵刚有些担心:“那个沃罗诺夫既然敢派人送东西,肯定做了万全的准备。那个加强连听说装备了最新的DShK重机枪。段鹏他们就那几辆破吉普,能行吗?” “破吉普?”张合笑了,“老赵,你别小看那几辆车。那是凌峰带着技工们专门魔改的。发动机换成了P-51的液冷引擎,虽然是报废翻新的,但那马力在沙漠里跑起来连风都追不上。而且……”张合的眼神变得深邃,“在沙漠里打仗,靠的不是硬碰硬,是脑子。段鹏跟了我这么多年,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就别回来了,丢人。” “可是,”赵刚还是不放心,“万一,我是说万一,让他们跑了,东西到了重庆手里,那咱们的优势可就……” “跑不了。”张合打断了他,声音坚定,“就算他们跑到了天边,我也要把他们抓回来。那是苏国人的技术,也是我给他们准备的棺材钉。” …… 戈壁滩。 风果然大了,黄沙漫天,能见度降到了不足五十米。苏军车队被迫减速,甚至停了下来。 “该死!”伊万少校骂了一句,“这是什么鬼天气!上帝啊,你是在惩罚我们吗?” 不仅是风沙,还有高温。地表温度接近六十度,卡车的发动机开始开锅,水箱冒着白烟,士兵们躲在车厢里像是在蒸桑拿。 “水!我要水!”有人开始呻吟。 “省着点喝!”伊万吼道,“还有两百公里才能出这片鬼地方!” 就在这时,呜——风声中突然夹杂着一丝异样的啸叫,像是狼嚎。 第940章 沙漠截杀 “什么声音?”伊万警觉地抬起头,手按在了枪套上。 还没等他看清,轰!车队尾部一辆装甲车突然爆炸。不是炮弹,是反坦克地雷。段鹏的人趁着风沙,早就摸到了他们必经之路上,埋下了这颗雷。 这就是信号。 哒哒哒!哒哒哒! 狂风中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像是炒豆子一样,但听不清方位,因为风沙把声音都吹散了。 “敌袭!防御!快防御!”伊万大吼。 苏军士兵们慌乱地跳下车,依托车轮向四周盲目射击。但是,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漫天的黄沙。而在黄沙深处,一辆辆吉普车像幽灵一样在沙丘间穿梭。M2重机枪喷吐着火舌,12.7毫米的子弹轻易地撕碎了卡车的铁皮,打得苏军士兵血肉横飞。 “别停下!”段鹏一边开火一边大喊,“动起来!绕着打!别让他们咬住!” 吉普车在沙地上跑出了S形,它们利用速度和对地形的熟悉,把苏军车队分割、包围。那几辆苏军的装甲车虽然皮厚,但在这种环境下成了瞎子,炮塔转来转去却找不到目标,反而因为视线不清差点误伤了自己人。 “该死的!”伊万绝望了。他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清,自己的人就已经倒下了一半。这哪里是打仗,这分明是被屠杀。 “那是魔鬼!一定是魔鬼!” 他看到一辆摩托车从沙丘顶上飞跃而下,后座上的射手端着一挺轻机枪,在空中就是一个点射。噗噗噗!三名苏军机枪手应声倒地。这也太准了,太快了。 “撤!”伊万崩溃了,“不管那些专家了,不管那些图纸了,保命要紧!” 他跳上一辆还没被摧毁的卡车,调转车头想跑。 “想跑?”段鹏冷笑一声,猛打方向盘。吉普车像离弦之箭冲了上去。 距离一百米,五十米,十米。段鹏甚至能看清伊万脸上惊恐的表情。 “跳帮!”段鹏大吼。 后座的一名队员像猿猴一样从吉普车上跳到了卡车的驾驶室顶上,一把抓住车门,踹碎玻璃,把伊万硬生生拽了出来。 嘭!两人滚落在沙地上扭打在一起。但伊万是个养尊处优的军官,哪里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的对手?没两下就被打晕了,拖死狗一样拖了回来。 战斗在风沙中开始,也在风沙中结束。不到半小时,那支不可一世的车队变成了一堆废铁。那些所谓的专家一个个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的公文包散落一地,被风沙渐渐掩埋。 “打扫战场!”段鹏跳下车,拍了拍身上的土,“把有用的东西都带走,特别是那些纸,一张都不许少!还有,这些洋鬼子也都带上,旅长说了要活的,这可是以后谈判的筹码。” “是!” 队员们动作利索,开始收拾战利品。段鹏捡起一张图纸看了一眼,全是俄文,看不懂。但他看到了一个T-34的草图。 “哼。”段鹏把图纸塞进怀里,“T-34?那玩意儿咱们早就不稀罕了。不过,既然你们想送,那我们就笑纳了。” …… 太原,夜深了。电报终于来了。 赵刚拿着电文,手都在抖:“旅长,成了!段鹏他们截住了!人赃并获!东西都在!” 张合长出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好,干得漂亮。这一下,算是把重庆的那个梦给打碎了,也给了沃罗诺夫一记响亮的耳光。” “旅长,”赵刚问,“那些专家怎么办?杀了还是放了?” “不。”张合睁开眼睛,目光深邃,“既然来了,就是客。请他们去太行山喝茶。咱们的学校正好缺老师,特别是这种懂俄语、懂技术的老师。让他们把肚子里的货都吐出来,教教咱们的学生怎么造坦克,怎么造大炮。” “可是,”赵刚有些犹豫,“他们是苏熊人,是重庆请来的,能听话吗?” “听话?”张合笑了,“到了这儿,听不听话由不得他们。饿上三天,给个馒头那就是上帝。再说了,”张合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看着那片广袤的西北,“我们也不白用他们。告诉他们,只要肯教,我给他们发工资,发美元。在这个乱世,谁跟钱过不去?” 赵刚点了点头。这招确实高,既断了对手的路,又充实了自己的力量,一石二鸟。 “对了,”张合像是想起了什么,“老李那边怎么样了?路修到哪了?” …… 辽西。 暴风雪已经下了三天三夜,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铁轨被埋在了雪下,路基冻得像石头一样硬。 李云龙裹着那件破大衣蹲在一个窝棚里,手里捧着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 “团长,”警卫员虎子红着眼睛,“没粮了。最后一袋面粉昨天就吃完了。现在连战俘都开始啃树皮了。再这么下去,要出事。” 李云龙喝了一口米汤,没说话,只是看着外面那漫山遍野的风雪。 “出事?出什么事?造反吗?” “他们敢!”虎子低下了头,“不是造反,是饿死。今天早上,又有几百个没起来,直接硬了。” 李云龙的手抖了一下,碗里的汤洒出来几滴。他知道这是极限了。这九十万人是劳力,是资源,要是都饿死了,路谁修?可是粮食呢?埃文斯的承诺还在路上,被这鬼天气堵在了葫芦岛运不过来。 “杀马。”李云龙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什么?”虎子愣住了,“杀马?” 李云龙把碗摔在地上:“把那五万匹战马,除了侦察连的,全给老子杀了!炖肉!给所有人吃顿饱饭!” “团长!”虎子急了,“那可是战马啊!是咱们骑兵团的命根子!是你当初从沙漠里一匹匹抢回来的!” “命根子!”李云龙站起身,眼睛通红,“人都快没了,还要命根子干什么?!马没了还能再抢,人没了就啥都没了!执行命令!” “是!”虎子擦了擦眼泪跑了出去。 不一会,营地里响起了战马的悲鸣,那是最后的牺牲。李云龙走出窝棚,看着那些曾经陪他出生入死的战马倒在血泊中,他的心在滴血。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是主心骨,他不能倒。 “吃!”李云龙大吼,“都给老子吃!吃饱了,有力气了,接着干!哪怕是用手刨,也要把这条路给老子刨通了!只要路通了,咱们就有活路!” 战俘们看着那一锅锅热气腾腾的马肉,眼睛里冒出了绿光。他们不管这是什么肉,也不管这是谁的马,他们只知道这是救命的。他们扑上去狼吞虎咽,连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 那一刻,在这冰天雪地里,一种原始的、野性的力量被唤醒了。那是求生的欲望。 …… 太原。 张合看着李云龙发来的“杀马令”,沉默了很久。他知道李云龙有多爱那些马,那是他的心头肉。为了这条路,他把自己的心都剜了。 “老赵。”张合把电报压在桌子上,“给埃文斯发电报。告诉他,如果三天内粮食运不到通辽,我就把你送给他的那台喷气引擎给炸了。我说到做到。” 赵刚一惊:“旅长,那可是咱们的……” “我知道。”张合冷冷地说,“但在我眼里,那台引擎没有李云龙的马值钱,更没有这条路值钱。去发!” “是!” …… 大连。 埃文斯正在温暖的办公室里喝着咖啡,看着窗外的雪景。突然,秘书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拿着电报。 “上校,张将军发火了。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如果您再不把粮食运过去,他就把春雷引擎炸了。” “噗!”埃文斯一口咖啡喷了出来,“炸了?那个疯子!他怎么敢?那可是几百万美元的宝贝,是未来的希望,他怎么舍得?” “他舍得。”秘书苦着脸,“他说,那是他的东西,他想炸就炸,没人拦得住。” “该死!该死!”埃文斯跳了起来,在屋子里转圈,“这个张合简直就是个强盗,是个流氓!” 但他知道,张合从不虚言,如果他说了,他就真敢干。 “快!”埃文斯大吼,“给葫芦岛打电话!让他们哪怕是用人扛,也要把粮食给我扛到通辽去!告诉他们,每运一吨,我给他们加一百美元!不,两百美元!快去!” …… 风雪中,一支新的运输队出发了。这一次没有卡车,因为卡车在雪地里动弹不得。这一次全是人——数不清的民工、战俘,甚至还有美国雇来的水手。他们背着、扛着、拖着那一袋袋救命的面粉,在雪原上踩出了一条求生之路。 三天后,当第一袋面粉送到李云龙面前时,这个铁打的汉子哭了。他抱着面粉袋,像抱着自己的孩子。 “吃面!”李云龙大喊,“今天,咱们吃面!热乎乎的面!” 战俘营沸腾了。欢呼声盖过了风雪声。这一刻,他们忘了国籍,忘了仇恨,只记得那个为了让他们吃上一口饭、杀光了自己战马的中国将军。 路,继续修,而且速度更快了。那是用马肉和面粉堆出来的速度,也是用人心换来的速度。 …… 一个月后,通辽。 最后一块铁轨被钉在了枕木上。通了! 李云龙站在路基上,看着那两条通向远方的黑色线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瘦了,瘦脱了相,胡子拉碴像个老头,但他笑了,笑得比谁都开心。 “旅长,”李云龙对着太原的方向敬了个礼,“任务完成了。咱们的血,终于可以流过来了。” …… 随着铁路的贯通,太原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进了满洲。大连的设备、安达的石油、鞍山的钢铁,都被这条大动脉串联了起来。一个庞大的工业怪兽正在这片黑土地上苏醒。 而张合站在地图前,看着那个已经成型的工业布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基础打好了。接下来,该是往上盖楼的时候了。那些还在暗处窥视的人,你们准备好了吗?我的大楼,可是会压死人的。” 太原,北站。 汽笛声像是一头从远古走来的巨兽发出的长啸,震得站台上的积雪簌簌落下。一列满载的货车喷吐着白烟缓缓进站。车厢是黑色的,不是漆,是油。从安达油田运来的原油因为路途颠簸渗出了一些,在车皮上凝结成了黑色的冰凌。 张合站在站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却又令人心醉的味道。那是工业的味道,也是力量的味道。 “旅长,”赵刚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手有些抖,“化验结果出来了。这批原油品质极高,含硫量低,轻质油。只要简单炼制,就能得到最好的柴油和航空煤油。” “好。”张合点了点头,看着那些正在忙碌着把油桶滚下车厢的工人,“有了这些油,我们的心脏就算是真正跳动起来了。送去炼油厂,优先供应凌峰的空军和周卫国的装甲师。告诉他们,以前那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以后给我敞开了烧!谁要是再敢说因为没油趴窝了,我就让他扛着油桶跑五公里!” “是!”赵刚笑着应道。这一天,他们等太久了。 …… 兵工厂,绝密车间。 这里没有机器的轰鸣声,只有粉笔在黑板上摩擦的声音。几十个刚刚从西北戈壁滩上被段鹏抓回来的苏熊专家正坐在小马扎上,一脸的不情愿。 他们面前是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画着一辆坦克的剖面图。那不是T-34,也不是虎式,而是一个全新的怪胎——倾斜装甲、大口径主炮、宽履带,还有那个明显是模仿了德国迈巴赫发动机的动力系统。 “这是什么?”一个胡子花白的苏熊老头伊万诺维奇,他是坦克动力学专家,也是这群人的头。他指着黑板用俄语大声嚷嚷着,“这是垃圾!是拼凑的怪物!动力传动根本不匹配,悬挂系统也承受不住这么重的炮塔。造出来就是个移动的棺材!”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群年轻的中国技术员。他们听不懂俄语,但看懂了老头脸上的鄙夷,都在咬着牙憋着一股劲。 啪!一根教鞭敲在了黑板上。 第941章 焚山 张合走了进来。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军大衣,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段鹏。 “垃圾?”张合看着伊万诺维奇,用流利的俄语反问了一句,“你说这是垃圾?” “当然。”伊万诺维奇傲慢地抬起头,“我是斯达林格勒拖拉机厂的总工程师。我设计的坦克在库尔斯克打败了德国人,而你们只会模仿,拙劣的模仿。” “是吗?”张合笑了,笑得很冷,“段鹏!” “到!” “带这位总工程师去看看我们的‘垃圾’。” “是!” …… 试验场,寒风凛冽。 一辆涂着白色迷彩的坦克静静地停在雪地上。它没有炮塔,只有一个低矮的战斗室,看起来像是一只趴在地上的蛤蟆。 这就是那天在农安吓跑了苏军侦察队的自行火炮,也是张合口中的“垃圾”。 伊万诺维奇看着这辆车,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把105炮装在了T-34底盘上?简直是胡闹!重心太高,后坐力会把底盘震碎的!” “开炮。”张合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下令。 轰! 一声巨响,大地猛地一颤。105毫米榴弹炮喷出一团橘红色的火球,炮弹呼啸而去,准确地命中了三公里外的一个废弃碉堡。 轰隆!碉堡瞬间化为乌有。 坦克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并没有散架,也没有翻车。 “怎么可能?”伊万诺维奇瞪大了眼睛。他冲过去,趴在坦克的悬挂系统旁,死死地盯着那几根粗壮的液压杆。 “这是……”他伸手摸了摸,那是热的,“这是液压缓冲!加上驻锄!你是怎么做到的?这种技术连德国人都还在试验阶段!” “我想,”张合走到他身后,“这就是我们请你来的原因。我们有想法,有材料,但我们缺把想法变成现实的工艺。” 伊万诺维奇沉默了。他看着这辆粗糙却致命的战车,又看了看那个年轻的中国将军,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傲慢是多么的可笑。这群人虽然穷,虽然土,但他们有着一种令人生畏的创造力。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一点指导,他们就能造出令世界震惊的东西。 “我……”伊万诺维奇叹了口气,“我需要伏特加,还有最好的绘图纸。” “伏特加没有。”张合从怀里掏出一瓶汾酒,“只有这个,够烈。喝了它,就干活。” 伊万诺维奇接过酒瓶闻了闻,猛地灌了一口。 “咳咳!好酒!”他擦了擦嘴,拿起粉笔走上黑板,“都看着!这个传动轴设计是错的!应该这样改……” …… 教室里气氛变了。不再是对立,而是一种纯粹的技术交流。那些原本一脸不屑的苏熊专家也纷纷围了上来,开始指手画脚,开始争论,开始工作。 张合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知识是没有国界的,但知识分子是要吃饭的。只要给他们舞台,给他们尊严,当然还要给他们一点点来自强者的压力,他们就会成为我们最锋利的刀。 …… 辽西,通辽。 李云龙并没有因为铁路修通了就闲下来,相反,他比以前更忙了。修路那是苦力活,现在路通了,他得干回老本行——护路。 这条几百公里的铁路就是一条流淌着黄金的血管,也是无数人眼里的肥肉。土匪、胡子,还有那些被打散的关东军余孽,都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围了上来。 “团长!”魏大勇骑着马从远处跑来,马蹄溅起一路雪泥,“前面三十里,大青沟,发现一股胡子,大概三百多人,正在拆铁轨!” “拆铁轨?”李云龙把手里的烧饼一口吞下,噎得直翻白眼,“他娘的!这帮狗日的活腻歪了!敢动老子的路!集合!骑兵营集合!既然他们想死,老子就成全他们!” 半小时后,大青沟。 这是一条深邃的峡谷,两边是陡峭的石壁。铁轨从峡谷底部穿过。那群胡子正热火朝天地撬着道钉。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皮袄,手里拿着老套筒,甚至还有日本人的三八大盖。显然,这是一股被日本人武装过的惯匪。 “快点!”领头的一个独眼龙大声吆喝,“把这几根扒了!一会火车来了就能翻车!到时候里面的东西都是咱们的!听说这车上装的都是白面,还有洋酒!小的们,咱们要发财了!” “嗷!”土匪们发出一阵狼嚎,手里的动作更快了。 就在这时,咚咚咚,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什么声音?”独眼龙趴在地上听了听,脸色变了,“马蹄声!是骑兵!快!上山!占据制高点!” 晚了。 峡谷两头突然杀出了两队黑色的骑兵。他们穿着深灰色的棉军装,背上背着马刀,手里端着冲锋枪。那是太原造的50式冲锋枪,火力比日本人的百式还要猛。 “杀!” 李云龙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没有什么战术,就是冲锋,就是碾压。 哒哒哒! 密集的弹雨像泼水一样扫向土匪。那些还没来得及爬上山坡的土匪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啊——”惨叫声在峡谷里回荡。 独眼龙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举起驳壳枪想还击。 砰!一颗子弹打飞了他的耳朵。 魏大勇骑在马上单手换弹匣,动作行云流水。 “留活口!”李云龙大喊,“别全杀了!留几个问问是谁指使的!这帮土匪平时也就抢抢老百姓,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动军列,背后肯定有人!” …… 战斗结束得很快。三百多土匪死了一大半,剩下的全都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李云龙跳下马,走到那个捂着耳朵惨叫的独眼龙面前,一脚踹翻。 “说!谁让你们来的?” “别……别杀我!”独眼龙疼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是……是日本人……” “日本人?”李云龙皱眉,“哪来的日本人?关东军不都投降了吗?” “是……是一支挺进队……”独眼龙哆嗦着说,“他们躲在大兴安岭深处,没……没投降。他们给了我们枪,要我们断了这条路。” “大兴安岭。”李云龙抬头看向北方。 那片连绵起伏的白色山脉,那是一片林海雪原,也是一片藏污纳垢的死地。 “看来,这满洲还没彻底干净。既然还有老鼠,那就得养猫。” “传令!”李云龙翻身上马,“把这些土匪都给老子绑在车头上,当人肉盾牌!火车继续开!老子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拦路!还有,给旅长发报,就说大兴安岭里面有鬼子。我申请带队进山剿匪,我要把这帮孤魂野鬼彻底送回老家!” …… 太原。 张合看着李云龙的电报,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 大兴安岭,那是个好地方。易守难攻,林深雪厚。如果是常规部队进去就是送死。但如果是特种作战呢? 他想起了楚云飞的凤凰,还有那个刚刚组建的山地步兵旅。正好,拿这帮鬼子练练手,检验一下我们的寒区作战能力。 “老赵。”张合喊了一声,“给李云龙回电。同意剿匪。但不是他一个人。让楚云飞带上凤凰配合他,还有让凌峰准备空投物资。这将是一场漫长的猎杀。我要让那片林海雪原成为侵略者最后的坟墓。” 风更大了,卷着雪花扑打在窗户上。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一场针对残余势力的清扫行动,正如这张巨大的网,悄然张开。而张合,就是那个收网的人。 大兴安岭 北纬五十度,这里是中国的极北,也是一片被冰雪封印的绿色海洋。只不过,现在的绿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了,变成了令人绝望的、死寂的白。 零下四十度,这个温度连钢铁都会变脆。人的皮肤只要露在外面几秒钟,就会被冻伤、变黑、坏死。 李云龙骑在马上,他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身上穿着从日本关东军仓库里翻出来的极地防寒服。即便如此,他的眉毛、胡子还是结满了白色的冰碴。 “他娘的。”李云龙骂了一句,但这声音刚出口就被寒风吹散了,“这鬼地方,撒泡尿都要带根棍子,不然能冻成冰柱。” 在他身后,是三千名精挑细选的骑兵。战马的鼻孔里喷着两道白气。为了防止马蹄打滑,马掌上都裹了草绳和防滑钉。这是一支白色的幽灵部队,所有人都披着白色的伪装斗篷,如果不动,在雪地里根本看不出来。 “楚兄。”李云龙转过头,看着旁边一个奇怪的队伍。 那是楚云飞的“凤凰”特战队。他们没有骑马,脚下踩着两块长长的木板,手里拿着两根棍子。滑雪板,这是张合特意交代的。在深雪区,马跑不动,但这玩意儿能飞。 楚云飞动作娴熟地滑了过来。他在德国学过这个,芬兰猎兵就是靠这个打得苏军满地找牙。 “云龙兄。”楚云飞停下,调整了一下背上的白色战术背包,“前面就是老黑山了。侦察机报告,那片原始森林里有烟火气。” “烟火气?”李云龙咧嘴一笑,“只要有烟就有人,有人就有鬼子。传令,下马,全员换装,准备进山!” …… 老黑山深处 这里古木参天,每一棵树都有几百岁。树冠遮天蔽日,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希望。 佐藤少佐正坐在一棵巨大的红松下烤火。他是这支挺进队的队长,也是一个彻底的狂热分子。虽然大本营已经投降了,但他不信,他觉得那是骗局,是敌人的宣传。他带着这一千多人躲进了深山,像野人一样活着。 “少佐。”一个士兵走过来,递给他一块烤焦的松鼠肉,“粮食不多了。如果再抢不到补给,我们就要断粮了。” 佐藤接过肉,狠狠地咬了一口,哪怕那是生的,带着血丝。 “抢。”佐藤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那个铁路,只要把路断了,火车停了,我们就能抢到吃的。而且……”他看向山外,“那个叫李云龙的家伙正在找我们。正好把他引进来,这片林海就是他们的坟墓,我们会利用地形把他们一个个猎杀。” …… 噗! 一声轻微的声响在雪地里响起。一名正在放哨的日军突然捂着脖子倒了下去,他的喉咙上插着一支弩箭,白色的羽毛在风中颤抖。 “敌袭!”另一个哨兵刚要喊。 砰!一声沉闷的枪响,他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炸开了。那是楚云飞的狙击手,用的是加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 “上!”楚云飞一挥手。 几十名滑雪兵像白色的闪电从山坡上滑下,无声无息,速度极快。他们手里拿着装了大弹鼓的冲锋枪,冲进日军的外围哨所。 哒哒哒! 枪声终于打破了森林的寂静。但这不是战斗,这是屠杀。日军根本反应不过来,他们还在拉枪栓,“凤凰”队员已经冲到了面前,一梭子子弹扫过去,只有血洒在雪地上,像梅花一样刺眼。 “八嘎!”佐藤听到了枪声,猛地站起来,拔出指挥刀,“准备战斗!这群支那人怎么来得这么快?!” 轰!轰!轰! 还没等他组织反击,头顶上突然落下了无数个黑点,那是迫击炮弹。 李云龙没进去,他在外围架起了几十门迫击炮,对着那片林子就是一顿乱炸。 “老子不进去!老子就在外面炸!把你们从耗子洞里炸出来!” 火光冲天,枯枝败叶被点燃。虽然是冬天,但在这密林里,火势一旦起来就很难控制。 “咳咳!”佐藤被烟熏得眼泪直流,“撤!往深处撤!去二号营地!那里有地堡!” 日军狼狈地逃窜,他们熟悉地形,钻进了密林深处。 李云龙放下望远镜,骂了一句:“属兔子的,跑得真快。楚兄,追!别让他们喘气!” “放心。”步话机里传来楚云飞冷静的声音,“他们跑不了。猎狗已经放出去了。” …… “猎狗”是张合给这支部队配备的新伙伴。那是几十条从大兴安岭猎户手里征集的狼狗,嗅觉灵敏,凶猛异常。在雪地里,它们就是死神。 “汪汪汪!” 狗叫声在林子里回荡。日军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引以为傲的伪装在狗鼻子面前一文不值。 第942章 油铝交易 一个躲在雪堆里的日军机枪手刚想开火,一条巨大的黑背就扑了上去,死死咬住了他的喉咙。 “啊——”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这就是猎杀,一场不对称的猎杀。李云龙和楚云飞一前一后,像两把钳子死死夹住了这支日军残部。 三天,整整三天。 日军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们不敢生火,不敢睡觉,只要一停下,炮弹和子弹就会飞过来。饿、冷、恐惧正在一点点吞噬他们的意志。 二号营地也丢了,三号营地也丢了。最后,佐藤带着仅剩的三百多人被逼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山头上。四周都是悬崖,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峡谷。 绝路。 佐藤看着周围那些面如死灰的部下。他们已经没有人样了,冻伤让他们连枪都拿不稳。 “投降吧!”一个声音从山下传来,是大喇叭。 李云龙拿着喊话器喊道:“小鬼子,听着!老子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放下武器走下来,老子给你们热汤喝,给你们棉袄穿。如果不下来,哼,老子就放火烧山,让你们变烤猪!” “八嘎!”佐藤怒吼,“大日本皇军宁死不降!射击!” 稀稀拉拉的枪声响起。那是最后的倔强,也是最后的疯狂。 “既然找死,那就成全他们。”李云龙放下喇叭,对着身后的通讯员说,“给空军发信号,让凌峰动手。” …… 天空中传来了沉闷的轰鸣声。一架巨大的B-29改装的运输机出现在云端。它没有投炸弹,而是打开了后舱门,无数个黑色的大桶被推了下来。 “那是什么?”佐藤抬头看着那些桶。 “油?汽油?” 不,是凝固汽油。张合虽然没用云爆弹,但对付这群缩在山头上的老鼠,凝固汽油更管用。 轰!油桶在空中或者撞击地面时爆裂。粘稠的胶状液体洒满了整个山头,然后一发曳光弹从山下射了上来。 呼! 火光冲天,大火瞬间吞没了一切。那不是普通的火,那是附骨之疽,沾上就甩不掉、拍不灭,就连石头都在燃烧。 “啊——!!!” 惨叫声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然后世界安静了。只有大火在呼呼作响,烤化了积雪,露出了黑色的岩石。 “结束了。”楚云飞站在山脚下,看着那座燃烧的山峰叹了一口气,“太惨了。” “惨?”李云龙哼了一声,“那是他们自找的。当初他们在南京、在华北杀咱们中国人的时候,咋没觉得惨?这叫报应。走,上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 火熄灭了。山头上一片焦黑,到处都是蜷缩的、碳化的尸体。佐藤死了,死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指挥刀,只不过刀柄已经被烧没了,刀身也变成了废铁。 “搜。”李云龙踢了一脚佐藤的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报告团长!”魏大勇从一个还没有完全烧毁的地洞里拖出了一个铁箱子,“这玩意儿埋在地下,没烧坏。” “打开。” 箱子被撬开,里面装的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机密文件,而是地图。几卷厚厚的地图。 李云龙拿起来看了一眼,看不懂:“楚兄,你来看看这是啥?” 楚云飞接过来,借着手电光仔细看了看,脸色变了。 “这是勘探图。大兴安岭的资源勘探图。你看,”楚云飞指着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标记,“这里是木材,这里是煤矿,还有这里……标着‘金’。金矿!” “金矿?”李云龙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假的?这帮小鬼子在这穷山沟里还能找到金子?” “日本人在东北经营了十几年,”楚云飞合上地图,神色凝重,“他们把这里摸透了。这份图价值连城。有了它,我们就等于拥有了这座宝库。” “快!”李云龙一把抢过箱子抱在怀里,“这可是宝贝,得赶紧给旅长送去!这下咱们发财了!” …… 太原 张合看着那份送来的勘探图,还有那一箱子从日军尸体上搜出来的金牙、金戒指,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奋。他在看图上的另一个标记。 在大兴安岭的北段,有一个红色的圈,旁边写着“极密”。 “那里是什么?”张合问身边的地质专家。 专家拿着放大镜看了半天,摇摇头:“不知道,图上没写。不过看这个地质构造,这可能是一种稀有金属矿。” “稀有金属……”张合心里动了一下。难道是铀?如果是铀,那对于他的核计划来说就是雪中送炭。虽然太行山有铀矿,但储量有限,品位也一般。如果大兴安岭真的有大矿,那…… “命令,”张合抬起头,“让李云龙别急着回来。把那片区域给我封锁起来,一只鸟都不许飞进去!还有,让钱教授派一支专业勘探队过去,我要知道那个红圈到底埋着什么。” “是。”赵刚领命而去。 张合走到窗前,看着北方。这片土地真是太神奇了,你永远不知道它下面还埋藏着多少惊喜。只要我们守住它、建设它,它就会给我们无穷的回报。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埃文斯打来的。 “将军,”埃文斯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好消息,大消息。” “什么消息?” “洛克菲勒家族派人来了。他们对你的安达油田很感兴趣,想跟你谈谈合作。” “合作?”张合笑了,笑得很玩味,“想分一杯羹吗?告诉他们,欢迎。只要他们带足够的诚意来,我张合打开大门做生意。不过,这诚意可不能光是美元,我还要别的。” 太原,指挥部。 这里的气氛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长条桌的一端坐着张合,他穿着那身没有军衔的军装,手里把玩着那枚从关东军司令部缴获的菊花纹章。 桌子的另一端坐着一个穿着精致西装的美国人,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蓝宝石戒指。他叫劳伦斯,洛克菲勒家族的全权代表,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 “张将军。”劳伦斯并没有被张合的气势吓倒,他点燃了一支雪茄,吐出一个烟圈,“安达的油很不错。我们化验过了,品质比德克萨斯的还要好。” “但是,”劳伦斯话锋一转,“光有油没用。你没有足够的海运能力,也没有遍布全球的销售网络。这油在你手里只能烧锅炉,但在我们手里,那就是金子。” “所以,”张合淡淡地问,“你想怎么合作?” “很简单。”劳伦斯伸出五根手指,“我们要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作为交换,我们负责所有的运输和销售,利润五五分成。当然,我们还会提供一笔两千万美元的无息贷款。” 埃文斯站在一旁拼命地给张合使眼色。那意思是:答应他!这条件太优厚了!在这个时代,两千万美元能买下半个欧洲的兵工厂。 但张合笑了,笑得很轻蔑。 “百分之四十九?”张合站起身,走到劳伦斯面前,把他嘴里的雪茄拿下来,按灭在烟灰缸里。 “劳伦斯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 “这里是中国,不是墨西哥,也不是中东。这里的每一滴油都姓张。你想入股,可以,但不是拿钱买。” “那拿什么?”劳伦斯皱起了眉头。 “拿技术。”张合转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在抚顺画了一个圈,“我要一座年产十万吨的电解铝厂,全套的,而且要最新的预焙槽技术。” “铝厂?”劳伦斯愣住了。 他以为张合会要飞机、大炮或者黄金,但他没想到张合要的是铝。那是航空工业的骨骼,没有铝就造不出飞机,就造不出导弹壳子。 “十万吨……”劳伦斯摇了摇头,“这不可能。那是战略物资,美国政府不会批准的。” “不批准?”张合冷笑,“那安达的油一滴也不会流出太平洋。我会把它卖给苏熊人,或者留着自己慢慢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你……” 劳伦斯脸色变了。他知道苏熊人对这批油也是垂涎三尺。如果张合真的倒向莫斯科,那洛克菲勒损失的不只是钱,还有战略主动权。 “好。”劳伦斯咬了咬牙,“铝厂我给,但是价格要翻倍。” “不用翻倍。”张合摆了摆手,“我给你打个折。以后你从我这买油,我给你九折,但是运费你自己出。还有那个铝厂,三个月内必须投产,否则咱们的合同作废。” 劳伦斯看着这个年轻的将军,心里生出一股寒意。这哪里是军阀,这分明是一个比犹太人还精明的商人,他把每一步都算死了。 “成交。”劳伦斯伸出手。 张合没有握,只是点了点头:“送客。” …… 送走了美国人,赵刚走了进来,一脸的不解。 “旅长,咱们要那么多铝干啥?造飞机啊?咱们现在的产量够用了吧?” “不够。”张合看着窗外,“未来是喷气机的天下。喷气机飞得快、阻力大,对蒙皮和骨架的要求极高。普通的铝合金一飞就散架了。而且,”张合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我们的‘东风’也需要穿上更轻、更硬的衣服。只有有了足够的铝,我们的拳头才能打得更远、更狠。” …… 就在太原为了铝而博弈的时候,大兴安岭深处,李云龙正带着人在那个红圈附近转悠。 这里是一片死寂的山谷,没有树,没有草,只有黑色的石头和皑皑的白雪。 “这鬼地方,”李云龙紧了紧身上的皮袄,“怎么感觉阴森森的?连鸟都不拉屎。” “团长!”魏大勇指着前面一个被积雪覆盖的洞口,“那里好像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过去看看。”李云龙拔出驳壳枪,“小心点,别着了小鬼子的道。” 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摸了过去。洞口被水泥封死了,上面还画着一个骷髅头,旁边写着日文:立入禁止。 “他娘的,”李云龙骂了一句,“还挺神秘。工兵!给老子炸开!” 轰!一声闷响,水泥门被炸开了。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 李云龙打开手电筒往里照了照,是一条幽深的隧道,一直通向山体深处。 “进!”李云龙一挥手,带着人钻了进去。 隧道很宽,能并排开两辆卡车。两边堆满了废弃的矿车和生锈的工具。 “这是个矿。”魏大勇摸了摸洞壁,“这石头怎么有点发热?” “别乱摸!”随队的钱教授的学生小刘突然大喊,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跑了过来。那是盖革计数器,此刻上面的指针正在疯狂跳动,发出滋滋的报警声。 “这是辐射!”小刘脸色惨白,“这里是高品位的铀矿!快!退出去!不能久留!” “铀矿?”李云龙虽然不懂什么是辐射,但他知道铀。那是旅长点名要的宝贝,是造大炸弹的原料。 “退个屁!”李云龙眼珠子一瞪,“好不容易找到了,哪能就这么走了?都给老子戴上防毒面具,继续往里探!老子倒要看看这帮小鬼子到底在里面藏了什么。” 队伍继续深入,越往里,那种压抑的感觉越强烈。终于,他们走到了尽头。 那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大厅。大厅中央堆放着几千个密封的铅桶,桶上印着黄色的辐射标志。而在大厅的角落里,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几百具尸体。不是战死的,是自杀的。他们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氰化钾瓶子。显然,在最后时刻,他们选择了把秘密带进地狱。 “这是……”李云龙看着那些铅桶,“这也是矿?” “不。”小刘走过去看了一眼标签,手抖得更厉害了,“这不是矿,这是已经提炼好的黄饼,也就是初级铀氧化物。这里是日本人的核原料储备库!他们早就开始搞这个了!” “我的乖乖。”李云龙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这得造多少炸弹啊?” “快!封锁消息!”李云龙反应极快,立刻下令,“除了在场的人,谁也不能知道这里有什么!违令者杀!虎子,在!赶紧给旅长发报,用最高加密频道,就说我们找到了鬼子的命根子,这东西比黄金还值钱!” …… 第943章 黄饼争夺 太原,深夜。电报到了。 张合看着电文,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黄饼,几千桶。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有了这批原料,他的核计划进度至少能提前两年,甚至三年。日本人的原子弹计划(也就是“仁方案”)虽然失败了,但他们在资源搜集上确实下了功夫。现在,这些都成了嫁衣。 “命令!”张合立刻起身,“让楚云飞带凤凰战队全员出动,接管那个山谷。任何人不得靠近五公里范围,违者格杀勿论!还有,让凌峰派最好的运输机去把那些东西给我运回来!记住,要绝密!若是漏了风声,让苏熊人或者美国人知道了,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是。”赵刚神色凝重。他也知道这批货的分量。这不仅仅是原料,这是中国通往大国俱乐部的门票。 ……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斯达林正拿着烟斗看着一份情报,那是从哈尔滨发来的关于张合大规模勘探大兴安岭的报告。 “这个张合,”斯达林吐出一口烟圈,“他在找什么?木头?煤?还是金子?” “不。”贝利亚站在阴影里低声说道,“我们的专家分析过那个区域的地质结构,那里很可能有铀。” “铀?”斯达林的眼睛眯了起来,“难道他也想搞那个东西?他有那个技术吗?” “不论有没有,”贝利亚说,“我们都不能冒险。如果让中国人掌握了这种武器,那远东的平衡就彻底打破了。我们必须阻止他。” “怎么阻止?派轰炸机去炸吗?” “不。”贝利亚摇了摇头,“那样会引发全面战争。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比如借刀杀人。” “借谁的刀?” “重庆。”贝利亚笑了,笑得很阴险,“那个姓戴的不是一直想找张合的麻烦吗?把这个情报透露给他,告诉他张合在大兴安岭挖到了宝藏,让他去抢,去破坏。我们只要在旁边看戏就行了。” “好。”斯达林点点头,“就这么办。让中国人去打中国人,这是最聪明的做法。” …… 风起于青萍之末。一场围绕着几千桶黄饼的暗战,正在悄然拉开帷幕。 张合并不知道他已经被盯上了,但他一直保持着警惕。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只有永远的实力。只要把这批黄饼变成真正的蘑菇,那时候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了,也只能看着干瞪眼。这就是真理。 大兴安岭,北风呼啸,雪花像扯碎的棉絮漫天飞舞。 一支奇怪的车队正在林海雪原中缓慢蠕动。二十辆重型卡车,清一色的美制道奇,车斗上盖着厚厚的帆布,帆布下面是黑色的煤炭。看起来这就运煤的车队。 但如果你仔细看,会发现这煤堆得太整齐了,而且每辆车的轮胎都压得扁扁的。显然,那重量远不止几吨煤那么简单。 李云龙坐在第一辆车的副驾驶上,怀里抱着那把还没焐热的50式冲锋枪,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视着路边的树林。 “团长,”开车的虎子低声说道,“后面好像有尾巴。” 李云龙头都没回,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那是几只在雪地上盘旋的乌鸦。” “不是乌鸦,是秃鹫。”李云龙冷笑一声,“这是闻着味儿来了。告诉后车,拉开距离,把机枪的保险都给老子打开。谁敢露头,就给老子打烂他的脑袋!” “是!” 车队继续前进,但气氛变得肃杀起来。 …… 几十公里外,一座废弃的猎人小屋里。 几个穿着白色皮袄的人正围着一个火炉烤火。他们不是猎人,虽然他们手里拿着猎枪,但那猎枪的瞄准镜是德国蔡司的,他们的靴子是美国陆军的战术靴。这群人是重庆军统最精锐的行动队,代号“雪狼”。 “队长。”一个脸上道疤的男人放下望远镜,“目标出现了。二十辆车,护卫大概两个连,火力不弱。” 旁边一个队员问:“情报准吗?那是什么东西,值得咱们这么大动干戈?” 疤脸把手里的烟头扔进火里:“苏国人给的情报,说是日本人的秘密宝藏,可能是黄金,也可能是细菌武器。不管是是什么,上面说了,绝不能让张合运回太原。得不到就毁了。行动!” …… 鬼愁涧。 这里是出山的必经之路,两边是峭壁,中间只有一条窄窄的冰道,下面是冻结的河流。地形险恶,是打伏击的绝佳地点。 李云龙看着前面的山口,心里咯噔一下。 “停车!”他突然大喊。 吱——刹车声在峡谷里回荡。 “怎么了?”虎子紧张地问。 “不对劲。”李云龙眯着眼睛,“太安静了,连鸟叫都没有。这地方有鬼。工兵,上去探路。” 几个工兵拿着探雷器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滴滴滴!探雷器突然叫了起来。 “有雷!” 轰!还没等工兵后退,爆炸就发生了。不是地雷,是定向炸弹。几块巨石从山顶滚落,砸向车队。 “退!快退!”李云龙大吼。 哒哒哒! 山顶上响起了枪声,子弹打在车皮上叮当作响。 “敌袭!依托车辆还击!” 战士们迅速跳下车,以此煤车为掩体开始射击。但是敌人居高临下,火力很猛,甚至还有迫击炮。 轰!一发炮弹落在一辆卡车旁边,气浪掀翻了上面的煤炭,露出了下面黑色的铅桶。 “那是什么?”山顶上,疤脸透过望远镜看到了那些铅桶。不是金条,也不是炸弹,上面画着奇怪的黄色标志。 “管它是什么!”疤脸咬牙,“给我打!把那些桶打烂!” “别!”李云龙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那可是核原料,要是被打漏了,这里方圆几百里都得变死地。 “别开枪!”李云龙急了,“那不能打!” 他这一喊反而让疤脸更兴奋了。 “看来是真宝贝!集中火力,打那个桶!” 就在这时,嗡——天空中传来一阵怪异的啸叫。不是飞机,是…… “鸟?” 几只巨大的“铁鸟”从云层里钻了出来。那是“蜻蜓”直升机,张合派来的空中支援。这是“蜻蜓”第一次在实战中亮相。 它们悬停在山顶上方,机身两侧挂着火箭巢。 那个疤脸还没反应过来。 咻咻咻! 火箭弹像下雨一样覆盖了山顶。轰轰轰!爆炸声连成一片,雪雾腾空而起。那些“雪狼”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被炸成了碎片。 直升机上索降下来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那是“凤凰”。他们穿着白色的外骨骼——那是佐藤搞出来的简易助力装置,虽然笨重,但能背得动重机枪。 哒哒哒! 重机枪的火舌在山顶横扫,这是一边倒的屠杀。 几分钟后,枪声停了。 李云龙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看着那些完好无损的铅桶,长出一口气。 “他娘的,吓死老子了。这玩意儿要是漏了,老子就是千古罪人。” …… 打扫战场。 楚云飞从直升机上跳下来,走到李云龙面前。 “云龙兄,没事吧?” “没事。”李云龙摆摆手,“就是这帮孙子太阴了,居然敢在这埋伏。查出来是谁了吗?” “查到了。”楚云飞踢了一脚那具疤脸的尸体,从他身上搜出一本密码本,“是重庆的‘雪狼’突击队。而且,”楚云飞神色凝重,“他们手里有我们的路线图。” “这说明什么?说明有内鬼,而且级别不低。” “又是内鬼!”李云龙骂道,“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杀都杀不完!” “不急。”楚云飞收起密码本,“旅长早就料到了。这本来就是一场测试。” “测试?”李云龙愣了。 “对。”楚云飞指了指那些铅桶,“你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吗?不是黄饼吗?” “不。”楚云飞笑了,“那是石头,普通的石头。真的黄饼早就通过空运直接飞回太原了。” “什么?”李云龙眼珠子瞪得溜圆,“合着老子拼了命护送的是一车石头?” “这是旅长的计策。”楚云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如果不演这出戏,怎么能把这帮狼引出来?怎么能知道情报是从哪漏的?” 李云龙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掏出烟袋锅点上吸了一口。 “这旅长心真黑,连老子都骗。不过,骗得好。这帮孙子这回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 太原,指挥部。 张合看着刚刚运到的几千桶真正的黄饼,满意地点了点头。 “入库,最高级别安保。除了钱教授,谁也不许碰。” “是。”赵刚安排好一切,回来问,“旅长,那个内鬼查到了吗?” “查到了。”张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名单扔在桌子上,“就在后勤部,一个负责调度的副科长。平时看着老实巴交,其实是军统十年前埋下的钉子。这次为了这批货,重庆算是把老本都用上了。” “那怎么办?”赵刚问,“抓吗?” “不抓。”张合摇了摇头,“留着他。既然他喜欢送情报,那我们就让他送。只不过送什么,以后得听我们的。我要用他给重庆那位好好上一课。这叫反间计。” …… 风波平息,但暗流并未停止。黄饼有了,接下来就是提纯,这需要大量的电力和更先进的离心机。 埃文斯又来了,这次他带来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 “将军,”埃文斯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美国现在最缺什么吗?” “缺什么?” “缺钛。” “钛?”张合眉毛一挑。 “对,”埃文斯说,“洛克希德公司正在搞一种新飞机,那是‘黑鸟’的前身,需要耐高温的金属。他们满世界找钛合金。而我听说你在攀枝花发现了那个……” “没错。”张合笑了。攀枝花,那可是世界最大的钛钒磁铁矿。他早就派人去占了。 “想要钛,可以。”张合伸出手,“拿东西换。” “什么东西?” “我要晶体管。” “晶体管?”埃文斯愣了,“那是贝尔实验室刚刚发明的,还没量产。你要那个干什么?” “造计算机。”张合淡淡地说,“造能算弹道的计算机。没有计算机,导弹就打不准,核弹也算不明白。我要跳过电子管时代,直接进入晶体管时代。” “这……”埃文斯擦了擦汗,“这太难了,那是最高机密。” “那就没得谈。”张合站起身,“我的钛只换未来。你回去告诉洛克菲勒,如果他们想飞得更高、更块,就拿未来来换。” …… 生意谈崩了吗?没有。资本家为了利润什么都敢卖,哪怕是绞死自己的绳子。 一个月后,第一批晶体管样品出现在太原的实验室里。钱教授捧着那小小的东西如获至宝。 “有了这个,我们的制导系统就能缩小十倍,精度提高百倍!” “好。”张合点头,“全力攻关。我要在一年内看到咱们自己的计算机,代号‘银河’。” 这是一个疯狂的时代,也是一个奇迹的时代。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工业化的火种正在以燎原之势燃烧。坦克、飞机、导弹、核弹,现在又是计算机。张合正带着这个国家在弯道超车。 但弯道也意味着危险。 重庆并没死心,苏熊也没死心。他们正在酝酿更大的阴谋。这一次,他们不打算硬碰硬,而是打算从内部瓦解。金融战失败了,特务战失败了,接下来他们要打什么牌? …… 北平,初冬。 一场突如其来的流感席卷了整个华北。医院爆满,药店被抢空,人心惶惶。有人说这是天谴,有人说这是瘟疫。 但张合看着那份病例报告,却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这不是流感,这是细菌。是当初日本人在哈尔滨731部队留下的脏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北平?这绝不是偶然。查!”张合下令,“查水源,查老鼠,查最近进入北平的所有人。这是生化战,是绝户计。对手已经没有底线了。” “那我不需要底线了。凌峰在?让‘朱雀’挂弹。” “挂什么?” 第944章 云爆弹 “挂云爆弹。既然他们想玩毒,那我就给他们消消毒。目标哪?” 张合看着地图,指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那里是瘟疫的源头,也是罪恶的老巢。 燕山深处 这里是长城脚下,一片人迹罕至的野狼谷。山谷里没有狼,只有一座废弃的喇嘛庙,但此刻这座庙里却冒着诡异的黄烟。 几十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正在忙碌。他们手里拿着玻璃瓶,里面装着黑色的跳蚤和老鼠。 一个留着仁丹胡的矮个子正对着一个显微镜狞笑。他是石井,731的余孽,也是这次瘟疫的制造者。 “那个姓戴的给了多少钱?”石井问身边的副官。 “五千根金条,”副官回答,“还有一张去南美洲的船票。” “呦西。”石井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要把这些带着菌种的老鼠放进北平的水库,那个张合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瘟疫的蔓延。支那人就该死在这种高贵的武器下。动手吧,今晚就把这批货运出去。” “是!” 副官刚想转身,嗡——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雷鸣般的轰响。这声音太熟悉了,那是喷气机引擎的咆哮。 “怎么回事?”石井大惊,“这里是深山,怎么会有飞机?” 还没等他跑出大殿。 轰!一声巨响,大殿的屋顶被掀翻了。不是炸弹,是那枚巨大的红桶——云爆弹。 它没有直接爆炸,而是在半空中解体。蓬!一团巨大的白色云雾瞬间笼罩了整个山谷。那是高浓度的燃料气溶胶,它顺着门窗、顺着通风口,甚至顺着老鼠洞钻进了庙宇的每一个角落。 石井闻到了一股甜腻的味道,那是死亡的香气。 “不——”他绝望地嘶吼。 还没喊完,引信启动了。 轰——————!!! 一道耀眼的白光吞噬了一切。紧接着是高达两千度的烈火,整个山谷瞬间变成了炼狱。空气被瞬间抽干,巨大的超压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把所有的建筑、人体甚至老鼠都拍成了肉泥。然后是焚烧,彻底的焚烧。那些致命的细菌,那些肮脏的罪证,在这绝对的高温下化为了灰烬。 …… 万米高空。 凌峰驾驶着“朱雀”,看着脚下那朵升腾而起的蘑菇云,冷冷地说道:“任务完成,目标已清除。返航。” 他没有一丝怜悯,对于这种反人类的杂碎,火刑是唯一的归宿。 …… 北平,医院隔离区。 张合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看着病床上那些高烧不退的百姓,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虽然源头炸了,但已经散播出去的病毒还在肆虐。 “这需要药,大量的药。盘尼西林不够了。”院长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库存只够两天了。而且这种病菌有抗药性,普通的药不管用。” “那就用新药。”张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链霉素。” “链霉素?”院长愣了,“那是美国人刚发明的,还在实验室阶段,您怎么会有?” “我自己造的。”张合淡淡地说,“太原制药厂已经开始量产了。虽然产量不高,但救急够了。拿去救人。” “是!”院长如获至宝,捧着瓶子跑了。 张合走出病房,摘下口罩,深吸一口冷气。这场仗不比真刀真枪轻松,对手已经疯了,他们为了赢不惜拉上无辜的百姓做垫背。 “既然如此,”张合的眼神变得如刀一般,“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老赵!” 张合对着身后喊道。 “在。” “给楚云飞发报。那个军统的副科长留着也没用了,让他给重庆发最后一份情报,就说北平瘟疫失控,张合病倒,生命垂危。” 赵刚一惊:“旅长,这是要干什么?这不是长他人志气吗?” “这叫诱敌深入。”张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费了这么大劲,不就是想看我倒下吗?那我就倒给他们看。只要我一倒,那些牛鬼蛇神肯定会坐不住,到时候我们就把他们一锅端了。” …… 重庆,阴暗的办公室。 戴局长看着手里的电报,手微微颤抖。 “成……成了!真的成了!那个石井虽然死了,但他的瘟疫把张合给放倒了!快,去报告委座,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只要张合一死,那个庞大的北方集团就会群龙无首,那就是我们反攻的机会!” “慢着。”旁边那个苏熊特使突然开口。 “戴先生,你不觉得这太容易了吗?张合是什么人?他身边名医如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染病?” “特使先生,”戴局长不以为然,“瘟疫可不长眼。再说了,这是我们内线发回来的绝密情报。那个内线跟了我们十年,绝不会错。” “好吧。”特使耸了耸肩,“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试一试。不过我建议先派一支小部队去探探虚实。如果是真的,我们再大举进攻也不迟。” “探虚实?”戴局长想了想,“也好。那就让傅作义的旧部动一动。他们在绥远还有点人马,让他们去打大同。如果张合真的病了,大同肯定守不住。” …… 绥远,风沙漫天。 一支骑兵正在集结。他们穿着旧式军装,手里拿着马刀和老套筒,这是一支被时代遗忘的军队。领头的是一个满脸胡茬的将军,他叫孙长胜,曾经是傅作义的爱将,但因为不愿投降,带着残部躲进了沙漠。现在重庆给了他钱,给了他枪,让他去咬张合一口。 “弟兄们!”孙长胜拔出马刀,“机会来了!听说那个张合快死了,北平乱成一锅粥。咱们去把大同拿下来!有了大同,咱们就有了根基,就能东山再起!杀!” “杀!” 几千名骑兵嚎叫着冲向了大同。大同守军只有一个团,而且是二线部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进攻,似乎有些慌乱,枪声稀稀拉拉,城门甚至没关严。 “哈哈!”孙长胜大笑,“果然这帮土八路没了头就成了软脚虾!冲!进城去抢钱抢粮!” 骑兵洪流涌进了城门。但是进城之后,他们傻眼了。街道上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风卷着枯叶在地上打转。 “不好,有埋伏!”孙长胜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喊撤退。 咣当!身后的城门突然落下,关死了。紧接着,四周的房顶上、窗口里伸出了无数黑洞洞的枪口。 哒哒哒! 密集的火网瞬间覆盖了整个街道。不是步枪,是机枪,重机枪,还有喷火器。 呼!两条火龙从街角窜出,瞬间把冲在前面的骑兵变成了火人。 “啊——”惨叫声在空荡的街道里回荡。这是瓮中捉鳖。 孙长胜绝望了。他抬头看去,只见城楼上站着一个人,穿着皮大衣,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一个大喇叭。 “孙猴子,别来无恙啊!” “李云龙?!” 李云龙摘下墨镜,咧嘴一笑:“你小子属耗子的,躲了这么久终于肯露头了。老子在这等了你三天了。” “你……”孙长胜指着上面,“张合没病?” “病?”李云龙哈哈大笑,“旅长身体棒着呢,一顿能吃三碗饭。也就是为了钓你们这帮傻鱼,才演了这出戏。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给我打!狠狠地打!” 战斗没有悬念。几千骑兵在现代化火力的围剿下,甚至没坚持半小时。孙长胜被魏大勇一拳打下马,活捉了。 …… 太原,指挥部。 张合听着李云龙的战报,点了点头。 “鱼上钩了。一条小鱼还不够,我要钓大鱼。老赵,在。给前线发报,让周卫国把‘白虎师’拉出来,在黄河北岸搞一次大演习。声势要大,动静要响,要让对岸的人以为我们要渡河了。” “可是旅长,”赵刚不解,“咱们不是刚说你病危吗?这时候搞演习不就露馅了吗?” “虚虚实实,兵不厌诈。”张合走到地图前,“正因为我病了,下面的人才会乱,才会有人想借机立功,想擅自行动。这才符合军阀的逻辑。重庆那位也是行家,他会信的。而且,”张合指了指地图上的西安,“胡宗南在那屯了三十万大军,那是老蒋的最后一点家底。我要把这三十万人引出来,引到黄河边上,然后聚而歼之。只要吃了这三十万,大西北就空了,我们的油,我们的铀就彻底安全了。” 赵刚看着地图,倒吸一口凉气。这胃口也太大了,这是要一口吞掉大西北啊。 “去准备吧。”张合挥了挥手,“另外,让钱教授把那个东西也拉出来。” “那个东西?”赵刚一愣,“你是说‘东风二号’?” “对。”张合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演习嘛,总得放个大烟花助助兴。这次我们不打靶场,我们打……” “秦岭?”赵刚吓了一跳,“那可是龙脉啊。” “打哪?” “打这里。”张合手指点在秦岭深处的一个点上,“那是军统在西北的总基地,也是他们监听我们的耳朵。把它给我炸了,我要让胡宗南变成聋子瞎子。” “是!” …… 一周后,黄河北岸,炮声隆隆。 “白虎师”几百辆坦克在河滩上横冲直撞,扬起漫天尘土。 “架桥!”周卫国大吼,“工兵迅速铺设浮桥!” 而在对岸,胡宗南拿着望远镜,手心冒汗。 “真的来了。张合真的不行了吗?这部队怎么看都不像是乱的样子。” “但是情报上说,张合已经昏迷不醒。现在太原是李云龙和楚云飞在争权。周卫国这是楚云飞的人,他想抢头功,先占西安。” “司令,”参谋长劝道,“这是机会啊。趁他们立足未稳,半渡而击,一定能大获全胜。” 胡宗南咬了咬牙:“好!命令第一军、第二军全线压上,把他赶下黄河!” 三十万大军动了,像潮水一样涌向河岸。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划过一道白色的轨迹。 “那是什么?”胡宗南抬头。 还没看清,轰隆!身后秦岭深处突然爆起一团巨大的火球。紧接着,所有的通讯全部中断。电话不通,电台没信号。 “怎么回事?”胡宗南大喊,“我的指挥部怎么联系不上了?” 因为它没了。 就在胡宗南惊慌失措的时候,黄河对岸那些正在架桥的坦克突然调转炮口。不是渡河,是开火。 轰轰轰! 几百门坦克炮同时怒吼,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砸进了正在集结的中央军队列里。与此同时,天上出现了无数黑点,那是“朱雀”机群,还有B-29轰炸机。地毯式轰炸!炸弹像下雨一样落下,黄河南岸瞬间变成了火海。 “中计了!”胡宗南此时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演习,这是决战!这是张合给他挖的一个天坑。 “撤!快撤!” 但是晚了。两翼,李云龙的骑兵军团已经包抄到位。那是经过换装的摩托化骑兵,他们开着吉普车,架着重机枪,像两把钳子死死夹住了胡宗南的退路。 三十万人被挤在这狭窄的河滩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是一场屠杀,也是一场完美的围歼战。 三天后,战斗结束。胡宗南只身逃脱,三十万大军灰飞烟灭。西北的大门彻底敞开。 张合坐在太原的病房里,手里拿着战报,把脸上的伪装洗掉。 “病”好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西方。 “既然门开了,那就进去吧。这次不仅是西安,连兰州、北疆我也要一并收了。我要让这丝绸之路重新变回中国人的路。” 西安 古老的城墙斑驳厚重,见证了千年的兴衰。如今,城头上变了旗帜,红色的旗在西北风中猎猎作响。 张合站在城楼上,手抚摸着那冰冷的青砖,目光穿透了八百里秦川,看向了更遥远的西方。那里是兰州,是河西走廊,是通往北疆的咽喉要道。 “旅长。”赵刚披着一件羊皮大衣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截获的情报,“胡宗南跑了,跑回了成都。但是,有个更麻烦的家伙挡在了我们前面。” “谁?”张合问。 “马家军。”赵刚神色凝重,“西北二马,马步芳、马鸿逵。他们在兰州集结了二十万骑兵,号称要死守大西北。而且,”赵刚顿了顿,“苏熊人插手了。” 张合眉毛一挑:“沃罗诺夫?” 第945章 平定西北 “不,是莫斯科直接派来的特派员,叫彼得罗夫。他给二马送去了大批的军火,甚至还有飞机。” “看来,”张合冷笑一声,“北极熊是真的急了。他们怕我打通北疆,怕我把手伸进中亚,那是他们的后院。” “旅长!”周卫国满身尘土地跑上城楼,“前锋已经到了平凉。但是这地形太碎了,到处是沟壑,我们的重型坦克展不开。而且马家军的骑兵神出鬼没,专门钻山沟偷袭我们的补给线。昨天一辆运油车被点了天灯,司机被砍了头挂在树上。” 张合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砍头?这帮土匪还活在大清朝吗?既然他们喜欢玩刀,那我就给他们上一课,告诉他们什么叫时代的碾压。” “传令,”张合看着西方,“让李云龙的骑兵军团上。” “用骑兵对骑兵?” “不。”张合摆摆手,“李云龙的马虽然快,但肉搏太吃亏。我要给老李换装。” “换什么?” “换直升机,‘蜻蜓’直升机不够,让兵工厂把那个还在试验的新家伙拉出来。” “你是说……”赵刚一愣,“空中炮艇?” “对。”张合点头,“把B-25轰炸机给我改了,侧面装上75毫米榴弹炮,再装上六挺加特林。我要造一个空中死神,让它去给马家军洗洗澡。” …… 兰州,黄河铁桥 这里是西北的心脏。马步芳坐在虎皮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把镶着宝石的马刀,满脸横肉,一脸凶相。 “彼得罗夫先生,”马步芳看着旁边那个穿着苏军制服的顾问,“你的炮好用,但是那个什么坦克太笨了,在这黄土高原上爬不上坡。还是我的马好使,只要我一声令下,十万铁骑就能把那个张合踩成肉泥。” “愚蠢。”彼得罗夫在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笑着说,“将军的骑兵天下无双。但是张合有喷气机,有导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已经调来了两个中队的拉-9战斗机,会在空中掩护你们。” “这就对了。”马步芳大笑,“只要把天顶住,地上就是我马家军的天下。” 他不知道,时代已经变了。骑兵在这个钢铁时代就是移动的活靶子。 …… 平凉,六盘山 这里山高沟深,是兵家必争之地。 李云龙没骑马,他坐在一辆吉普车里,嘴里叼着草根,看着前面那连绵起伏的大山。 “他娘的,”李云龙骂道,“这地形真要命。坦克上不去,卡车进不去,这仗怎么打?” “团长,”魏大勇指着天上,“那是啥?” 李云龙抬头,只见天边飞来几个黑点,越来越大,伴随着沉闷的轰鸣声。那是改装后的B-25“空中炮艇”,代号“雷神”。每架飞机的机身左侧都伸出了狰狞的炮管,像一只长满刺的豪猪。 “好家伙!”李云龙乐了,“旅长这是给咱们送大杀器来了。联系空军,告诉他们前面那个山沟里藏着几千号马匪,让他们给老子轰!” …… 山沟里,马家军的一个骑兵旅正埋伏在草丛里。 “旅长,”马五握着驳壳枪盯着山路,“只要张合的车队一露头,咱们就冲下去,砍完就跑,让他们追都追不上。” 这招他们屡试不爽,但是今天他们失算了。车队没来,飞机来了。 那几架巨大的飞机飞得很慢,很低,就在他们头顶上盘旋。 “那是啥?”马五愣住了,“轰炸机怎么不扔炸弹?” 就在这时,飞机侧面突然喷出了火舌。滋滋滋!那是加特林机枪的声音,像电锯一样,每分钟六千发的射速,那是金属风暴。 弹雨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地面上,无论是人还是马,瞬间被撕碎。 “啊——”惨叫声被枪声淹没,血肉横飞。 轰!紧接着是75毫米机炮的怒吼,一炮下去,一个骑兵班就没了。 “跑!快跑!”马五吓疯了,“这哪里是打仗,这是屠宰!” 但是往哪跑?飞机在天上转圈,火网覆盖了整个山沟,这是死亡盘旋。不到十分钟,几千名骑兵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全变成了碎肉。这就是降维打击。 …… 消息传回兰州,马步芳把桌子掀了。 “妖术!这是妖术!飞机怎么能装大炮?!” 彼得罗夫脸色苍白。他认出来了,那是美国人正在试验的“空中炮艇”概念。没想到张合竟然先搞出来了。这个人太可怕了,他的思维完全超越了这个时代。 “将军,”彼得罗夫劝道,“兰州守不住了。我们撤吧,撤到北疆去。那里有沙漠,有戈壁,这种飞机飞不过去。” “撤?”马步芳咬着牙,“那是我的老窝!我走了,这西北谁说了算?” “命要紧。”彼得罗夫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马步芳虽然凶,但不傻。他知道自己那点家底经不起这么折腾。 “走!”马步芳下令,“去西宁,进青海,然后去北疆。我就不信他张合能追到天边去!” …… 马家军跑了,兰州城门大开。 张合走进这座黄河之都,看着那浑浊的河水,心里却很清澈。兰州拿下来了,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河西走廊就像一条长长的走廊,只要堵住两头,里面的人就插翅难飞。 “旅长,”周卫国指着地图,“马步芳往西宁跑了,我们要追吗?” “不追。”张合摇摇头,“西宁路不好走,那是高原,坦克上去会高反。那就放过他了?” “放?”张合冷笑,“怎么可能?他手里沾了多少红军的血,这笔账得算。不过不用我们去追,让凌峰去。” 凌峰对张合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点——玉门。 “那里有油田,虽然不大,但是现成的。让凌峰把机场修过去,然后用‘朱雀’,用‘雷神’,天提那去炸,把马步芳炸崩溃,炸投降。我要让他知道,在这片天空下,没地方能藏身。” …… 玉门油田 这里本来是国民党控制的,但在张合大军压境的威慑下,守军很识趣地起义了。 凌峰带着空军地勤迅速接管了这里。跑道被加长,油库被加满,大批的弹药被运了过来。这里成了一个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 每天天刚亮,机群就起飞向西飞去,寻找马家军的踪迹。只要发现就是一顿狂轰滥炸。马步芳的日子没法过了。白天不敢走路,晚上不敢生火。二十万大军跑到西宁只剩下不到十万,剩下的不是死就是逃了。 彼得罗夫也受不了了,他向莫斯科求援。 “斯达林同志,我们需要防空导弹,我们需要喷气机,否则这仗没法打。” 但是莫斯科沉默了。斯达林看着地图,看着那个正在迅速向西延伸的红色箭头,他犹豫了。如果大规模援助,势必会和张合全面开战,那是两个核国家之间的战争,风险太大。 “告诉彼得罗夫,”斯达林最后下令,“撤回来,把我们的人都撤回来。既然马步芳没用,那就扔了吧。我们在北疆还有别的棋子。” …… 失去了苏熊支持的马步芳彻底绝望了。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他在青海湖边开枪自杀了。一代枭雄,就此落幕。 大西北平定 张合站在兰州的白塔山上,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北疆、西藏,那才是真正的考验。那里地形更复杂,民族更多,外部势力更猖獗。 “旅长,”赵刚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好消息。我们在大兴安岭发现的那个铀矿,第一批精矿已经提炼出来了,品位极高。钱教授说,有了这个,我们可以造更大的弹——氢弹。” “氢弹?”张合转过身,眼睛亮了,“那才是真正的灭世武器。如果说原子弹是威慑,那氢弹就是裁决。好,”张合深吸一口气,“全力支持。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我要在美国人之前把这个太阳造出来。只要有了它,我们就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 …… 与此同时,在太平洋彼岸,美国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 奥本海默看着最新的情报,脸色苍白。 “中国人在搞热核武器?这不可能!他们才刚刚学会造原子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跨越到氢弹?” “情报是准确的。”一位将军冷冷地说,“我们在大气层中检测到了异常的同位素,那是聚变反应的特征。虽然只是实验,但说明他们已经摸到了门槛。” 奥本海默瘫坐在椅子上,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跟一个来自未来的对手赛跑,而且他快输了。 “必须加快速度!”将军拍了拍桌子,“总统已经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我们不能让那个张合抢在前面,否则这世界就真的变天了。” …… 太原,地下基地。 钱教授正在黑板上写着一行行复杂的公式。他在推导氢弹的构型,这是一个极难的数学问题,美国人用了几年才算明白。 但张合给了他一个提示,一个看起来很简单的提示——于敏构型。 虽然张合不懂具体细节,但他知道原理。把这一点点拨给钱教授,就像在黑暗中点了一盏灯。 钱教授看着那个提示,突然愣住了,然后狂喜。 “对!就是这个!利用X射线的聚焦!这是天才的想法!” 他抓起粉笔疯狂地计算起来。 张合站在玻璃窗外,看着这一幕,笑了。虽然他改变了历史,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中国人的智慧,比如中国人的韧性。只要给一点火星,我们就能点燃整个宇宙。 太原,地下核基地 空气浑浊,充满了粉笔灰和烟草的味道。虽然有着巨大的排风扇,但依然吹不散那种令人窒息的焦灼感。 钱教授站在一面巨大的黑板前。黑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从天顶一直写到地板。他的头发乱得像个鸡窝,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手里的粉笔已经断成了两截。 “不对。”钱教授喃喃自语,“数据对不上。如果是X射线聚焦,那么辐射压的计算就要重新推导。可是……这运算量太大了。” 他把粉笔头狠狠地扔在地上:“这需要几百万次非线性方程组的运算!光靠我们这几个人,算到头发白了也算不出来!” 张合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他不懂那些高深的物理公式,但他懂困难就是用来克服的。 “钱老,”张合站起身,递过去一杯温水,“我们的晶体管计算机还需要时间,现在指望不上。”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钱教授喝了口水,苦笑,“除非有上帝的大脑,或者一万个数学家。” “一万个……”张合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数学家没有,但会算数的人,我们有的是。” …… 三天后,太原一所被征用的大学礼堂。 这里没有桌椅,只有一排排整齐的长条凳。上面坐满了人——年轻人、大学生、中学生,甚至还有账房先生,足足有五百人。 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把算盘。除了算盘,还有厚厚的草稿纸和铅笔。 “这是什么?”赵刚走进礼堂,被这场面震住了。 “这是咱们的计算机。”张合站在二楼的看台上,俯瞰着下面的人海,“既然机器造不出来,那就用人来堆。这就是人肉计算机。” 钱教授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指挥棒,像一个交响乐团的指挥。 “第一组,算流体力学方程的第一项!第二组,算热辐射参数!第三组,核验!开始!” 哗啦啦! 五百把算盘同时拨动。那声音清脆、急促,汇聚在一起像暴雨打在铁皮屋顶上,又像千军万马在奔腾。 这是智慧的声音,也是意志的声音。没有电力,没有芯片,中国人的核弹数据就是靠这一双双受、这一个个算盘珠子硬生生敲出来的。 …… 数据虽然在解决,但另一个拦路虎又跳了出来。 原料虽然有了铀,但要造氢弹还需要更关键的东西——重水和锂6。特别是锂,那是热核反应的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