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计划》 第1章 驱蚊液 一中是百年老校，三四人手拉手才能抱得过来的大树随处可见，树干上长着许多苔藓。几座年代感很强的凉亭分散在各处，描金的名字已经不再闪亮。 看到这些，苗渺对住宿条件不抱有任何期待。 果然，推开单薄的宿舍门，入眼就是四张上下铺的架子床，架子床中间有两张并排的桌子，往里再走两步是窗户，上面挂着上一届学姐留下的小碎花窗帘。窗户外有个阳台，阳台最右侧是卫生间，是个连热水器都没有的卫生间。宿舍在一楼，阳台外就是一条通往食堂和学校后门的路，只能靠锈迹斑斑的防盗网维持一点点安全感。 苗渺闭了闭眼睛，安慰自己，还好宿舍在一楼，水房就在旁边，不至于打个洗澡水都得做心理准备。 宿舍的女生都很友善，但因为她们都是一中初中部考上来的，所以彼此不是同学就是校友，不需要熟悉的时间，很快已经三三俩俩成了闺蜜。不像苗渺，因为父母工作调动转到这里，可谓是人生地不熟。但是没关系，先把床铺一下，睡觉再说。 想得很美，睡得一点也不好。 宿舍里连个风扇也没有，虽然铺了垫子，木头床板依旧很硬，苗渺感觉自己的腰都没贴到床，腾空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几点才睡着，起床铃声响起的那一刹，魂好像飘了，好苦的读书人。 等苗渺慢悠悠的飘到阳台，舍友都回里面换校服了，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校长要训话的。 眼睛实在是睁不开，那就再闭会儿。嘴里叼着牙刷，两只手把刘海往上薅，用手腕上的皮筋扎了个啾。 李砚推着自行车走在路上，余光扫到的就是这一幕，让他想到家里的德文闭着眼睛舔毛的样子。这个联想自己都觉得好笑，早起的脑子确实有点混沌。 等苗渺收拾完换好校服冲去操场，操场上已经站满人了。 找到10班的位置，站在队伍最后面。气还没喘匀，前面的人转过身来说：“你要不要站前面。”苗渺没有思考，就往前站了。 李砚垂眼看着前面的同学，后脑勺很圆。一中不允许留长发，所有女生都无不另外的丸子头，只有刘海有些许区别。 苗渺侧了一下头，一缕刘海微微翘起，像发芽的小苗，在努力吸收阳光。刚刚跑了步的原因，苗渺的脸颊有些红，天气太热，两鬓的头发沾了薄汗贴在耳旁。苗渺抬起左手将头发别到耳后，露出无名指第一个关节处一颗小小的痣。刚刚回头的时候，李砚就发现她的左下唇上也有一颗小小的痣，唇色很浅，所以看得很清楚。视力太好也是一种困扰。 校长训了大半天的话，终于解散了。学校很大，高一就有18个班，回教室的路上堵得让人看不见路也走不到头。苗渺叹了一口气，应该是没办法突出重围去买早餐了。 回到教室，在位置坐下，目光涣散。同桌温若瑶歪头问她：“苗，早上怎么没看到你？” 两个人昨天才认识，大方开朗自来熟的温若瑶已经视苗渺为挚友。 “起晚了，我站在队尾”，苗渺打哈欠。 “脸色这么差，身体不舒服吗？” “没吃早餐，饿得两眼昏花” “下课陪你去小超市” 苗渺比了一个ok的手势，体力耗尽，不再说话。 班主任林启走进教室，开始点名。 “32号，苗渺”苗渺举起左手答到。 “33号，李砚” “到！” 一声干净清亮的声音响起。 温若瑶手肘顶了顶昏昏欲睡的苗渺“快看，帅哥” ，苗渺向后歪了歪头，眼神并没有对焦就回过头说“哦” 。 温若瑶自顾自地说：“没想到李砚也在我们班，我的天，他初中的时候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草，不过和我不是一个班。她们都说他是小说里的男主角，剑眉星目、宽肩窄腰、帅气阳光，性格也很好，听说也是走读生，让我回家的时候偶遇他一下～” 苗渺很捧场地握握拳回答“加油！” 林启说了一些班规，并且宣布按每6个人为一个学习小组，互相监督互相学习。 温若瑶看着名单，不仅和自己的同桌苗渺是一组，大帅哥李砚也在一个组，而且苗渺是组长，有什么能比好朋友手握大权可以包庇自己来得更幸运的呢，简直是好运爆棚的一天。 最后林启说：“李砚，你上来做一下自我介绍，昨天班会只有你一个人没来，大家欢迎！” 林启的话音刚落，班上猿声不断，女生们带着笑的悄悄话夹杂其中。 温若瑶的手肘又开始狂顶苗渺，苗渺只好打起精神看帅哥，但是150度的近视加上饥饿，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是阳光干净的类型，身材很好的样子，声音也好听。OK，温若瑶要问起来，也能言之有物了。下课还得回宿舍拿一下眼睛，黑板都看不清楚。 李砚的自我介绍很简短： “大家好，我是李砚。很高兴成为十班的一员，让我们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短短两句话，班上掌声雷动，好像他发表的是就任美国总统的宣言。 终于下课，温若瑶拉着苗渺冲向小超市，迫切地要给同桌续命。 一个面包吃完，牛奶盒也吸扁了，苗渺终于舒了一口气，活了。 抓紧时间回宿舍拿了眼镜，马不停蹄跑回教学楼三楼的教室，屁股刚沾到凳子，铃声就响了。 一中第一节课间休息是15分钟，大概是因为很多同学来不及吃早饭，算是一中为数不多有人性的规定。 苗渺和温若瑶相视一笑，经此一役，革命友谊更加深厚了。 等到晚自习结束，回到宿舍，苗渺感觉脑袋里全是浆糊，但是还是得和苗先生余女士打个电话。手机不可以带到教室，但是宿舍里，没有人管。 电话接通，话筒里传来两道声音“宝宝”“苗渺”，男女合奏，苗渺眼眶有点热，应到“爸妈，我下课了。” 余女士声音哽咽，说：“要不要住回家里来，宿舍条件不太好，你睡得着吗？” 苗渺回答“睡得着，住家里离学校太远了，要早起一个多小时，我起不来的” 余女士说：“我也起不来。” ………… 电话两端同时沉默。天大地大，睡觉最大，这是余女士传下来的规矩，苗渺青出于蓝。最后，互道晚安，苗渺困得沾床就睡着了。 开学第一周，就这样迷迷糊糊过了一半。 课间，温若瑶问苗渺周末在哪学习？苗渺愣了一下，说：“在家学习？” 温若瑶瞪大眼睛，说：“苗，你不会忘了吧，老林让我们学习小组每周末至少要有俩小时的学习互助时间。” “……” 苗渺真给忘了。不仅要考虑每个组员的家庭住址的远近，还得协调大家的时间。当即决定晚自习的时候讨论一下。 学习小组6个人，分别是苗渺、温若瑶、薛可、林周、刘亦然、李砚。 戴上眼镜，苗渺才看清楚每个同学的长相，她有点脸盲，所以目光在每位同学的脸色停留的时间比较长。 等她目光移向李砚的时候，没想到李砚也在看她，四目相对，苗渺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确实是帅的，不怪温若瑶花痴。 六位同学住得太分散，没有合适的地点集合，于是决定在学校不规定晚自习的周五晚上6:30-8:30分，在学校图书馆的小自习室里学习，学习结束再回家。这样，周末的时间也不会被切割，可以好好在家休息两天，对于苗渺这个懒蛋来说，可太友好了。 居然这么轻松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苗渺脸上的笑意加深几分，做作业的效率都高了许多。 周五体育课，天气热得让人受不了，体育老师集合大家做了个热身运动就解散了。女生们立刻手拉着手找树荫躲避烈日曝晒。男生们精力充沛，一转眼功夫就进了篮球场。 3班的凌睿是李砚的发小，两个班一起上体育课。凌睿冲进球场，跑到李砚身后，手臂缠住李砚脖子往后一搂，李砚纹丝不动，斜他一眼说，“幼稚”。 凌睿：“你最成熟！你熟透了”，然后他扭头问林周“周，你们班的女生漂亮吗？刚刚站后排，啥也没看到。” 林周推了一下眼镜，说：“我没怎么注意，哦，我们组长还挺可爱的。” 李砚闻言抬眼看了一下林周，然后从凌睿手里抢过篮球，问：“打不打，不打回教室了。” 凌睿立马回答“打打打，来。” 等到下课，上衣已经湿透了。凌睿拎起自己的背包，对李砚说，“走，去厕所换衣服”。 李砚正仰头喝水，喉结滚动，额前的湿发往后扫，露出光洁的额头。球场围栏外的路上，往教室走的女生频频回头，和同伴窃窃私语，两颊绯红。 李砚喝完水，把矿泉水瓶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才回答凌睿“你去吧，我回家洗澡。” 凌睿服了，问：“你还蹬得动自行车啊？你这一来一回，都没时间休息了！” 李砚没理他，拎着包往外走。 五点放学，温若瑶拉着苗渺出门吃饭。可怜的走读生周一到周四也得在学校晚自习后再回家，今天开始每周五，她们小组要学习交流。 一周五天，两个人午餐晚餐都在一起，差不多把食堂都吃过一遍，总结下来只有两个字：难吃！今天她们决定去吃校门口新开的茶餐厅。 走进店里，生意火爆，已经没有空桌子了。温若瑶眼尖，看见林周和李砚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她拉着苗渺过去，说：“好巧，可以拼桌吗？” 林周抬头，笑了一下回答：“可以啊。” 李砚看了一眼苗渺，往里挪了一个位置。苗渺一把将温若瑶摁在座位上，然后坐到林周旁边。 温若瑶用鞋尖在桌底顶了一下苗渺的鞋子，苗渺对她眨眼笑了笑。 整个吃饭的过程，李砚没有说话，倒是温若瑶对着苗渺聊个不停，林周偶尔礼貌地搭几句。 一顿饭下来，苗渺对两位男同学有了初步的印象，林周礼貌书生气，李砚高冷不爱说话。 等苗渺把最后两口柠檬茶喝完，发现另外三个已经吃完静坐着等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放下杯子，一抬眼，对面两人递过来两张纸巾。 苗渺伸手接过温若瑶手里的纸巾晃了晃，对李砚说：“谢谢，瑶瑶给我拿了”。又看了一下温若瑶说“走吧，去自习室。”温若瑶笑眯眯地说走。 到了自习室，薛可和刘亦然也到了。 苗渺拿出笔记，说：“我把我们这周的学习内容做了一个梳理，内容很少，重点部分我已经标注了，大家可以先看一下，然后看看自己哪个部分需要强化的，我们再讨论”。 刘亦然看着笔记说：“组长，你的字可以啊，太好看了。” 苗渺笑了笑说：“还行，我喜欢写字。” “林周的字也很好看”薛可说，“你们俩字如其人，我有点受伤了。” 温若瑶做了一个同病相怜的表情，夸张地和薛可抱了抱。 李砚坐在那，没说什么。 “……我们开始学习吧？”苗渺眼看跑题跑得太远，提醒道。 一中的学号是按照中考的成绩排名的，非常变态，这六个人里学号最前面的是林周，他是6号，不懂老林怎么考虑的，让32号的苗渺当组长。 苗渺对林周说：“你看看我梳理的这些有没有问题，如果有补充的，你加上”，林周点点头。 第一次小组学习交流会还算顺利，苗渺这个星期虽然还在适应，但这周学习任务也不重，而且她很擅长总结，在做这份知识梳理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过了一遍了。重点给薛可和温若瑶讲解数学和物理上的疑点，男同学交给林周。 交流结束，大家各自回家。苗渺和温若瑶在公交站分别，苗渺要坐一个小时的公交才到家，温若瑶骑着自行车先走。 苗渺把眼镜戴上，150度的近视，只有上课和等车的时候才用得上眼镜。 手机上显示16路公交车还要7分钟。她坐在长椅上，戴上耳机，开始听英语。蚊子很多，她穿着校服短裤，只能把腿伸直然后晃个不停，时不时低头看看有没有蚊子偷袭。 一抬头，看见李砚推着车从旁边过，苗渺挥挥手说“拜拜。” 李砚看了一眼她的小腿，移开视线，说：“你等我一下。” “啊？”苗渺没听清，李砚已经骑上车走了。 三分钟后，李砚骑着车回来了，手里递过来一瓶驱蚊液。苗渺愣了一下，李砚晃了晃手说“驱蚊的，拿着”。 苗渺接过来，说“谢谢啊，多少钱，我转给你。” 李砚问：“你有我微信？” 苗渺回答：“没，我现在加你。” 李砚说：“你先喷一下，蚊子很多。” 于是苗渺低头往腿上喷驱蚊水。李砚侧头看马路外面。 第2章 《时间简史》 李砚的头像是一只猫，浅蓝眼睛纯白色的德文，脑袋很圆。苗渺的头像是戴帽子的小丸子，李砚看到她的头像笑了一下。 公交车来了，苗渺站起来说：“车来了，你微信上告诉我多少钱，我转你”，说完她上了车。 李砚看着她走到后排靠窗位置坐下，公交车启动开走了。 摇摇晃晃回到家，余女士开始疯狂投喂。靓汤水果小糕点，她有一套自己的理论，饭有饭肚，汤有汤肚，甜品有甜品肚。 苗渺打着饱嗝才得以逃脱回房间。打开手机，温若瑶的微信率先攻击眼球，分享了各种笑话八卦狗血的段子，苗渺一一查阅，躺床上哈哈大笑，分享查阅后的感受，才退出界面。看到李砚发来一条消息“你到家了吗？”时间是半小时前。 苗渺回复：到了。驱蚊水多少钱？ 发送成功刚要返回首页，李砚的消息就跳出来了 李砚：我忘了，没关系的，组长 李砚：晚安 苗渺：好的，谢谢你。晚安！ 李砚又回，：不客气，晚安 苗渺突然想到，还是加一下各位组员的微信，拉一个群，这样有什么疑问也可以线上沟通。但是，她好像只加了舍友和温若瑶的微信。这个事就交给温若瑶了，社交牛逼症的人开心地揽下任务，没多会儿，群就建好了。 苗渺点开群成员，发现李砚没进来，于是添加了他，并依次加了其他组员的微信。 期间温若瑶连发几条私信： 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有李砚的微信 我让林周把李砚的微信推给我，他都还没通过 什么情况呀，我的苗 傍晚吃饭的时候他递给你的纸巾里写了手机号码 不对呀，你没拿那张纸巾 咦～你有事瞒着我哟 苗渺无语到家了，回复：我等公交的时候碰到他了，加了微信 温若瑶：哦～有没有发生什么呀？ 苗渺叹了口气回答：有的，我被蚊子咬了，天大的事呢！ 温若瑶：前面给你递纸巾，后面加你微信，磕到了［色］ 苗渺给她连续发送了5个白眼，并扔下核弹：“周末练习卷数学一张物理一张英语一张语文背诵”。 温若瑶：我有点死了，再见！ 周六，睡到自然醒。家里的床真的太舒服了，吹着空调盖着被子，这才是真正的夏天。 苗渺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对面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托腮注视着自己的老苗和余女士，无奈地笑了笑，说，：“中午想吃小排骨”。 余女士推一把老公，老苗不动，答：“买好啦，芒果也给你切好冰好了”。 苗渺比了一个OK的手势，把自己的碗筷收进厨房顺手洗了。走出厨房，二老还扭着头看她。“解散吧，我要做作业了”，说完端着芒果进了房间。 苗渺白天不关房门，余女士就在客厅跟她对话“苗，不然先出去玩会儿，晚上再写？” “太热了，我不想出门，我已经离开家里整整五天了，说什么我都要呆在家里” “……好吧” 打开手机，发现群里已经聊疯了，全是温若瑶和薛可两个人的记录，问能不能组织小组出游活动，两个人已经自顾自的选上地址了。 苗渺在群里回复：周末练习卷数学一张物理一张英语一张语文背诵 温若瑶：嗻 薛可：嗻 苗渺：［小猫摸头.jpg］ “喂，李砚，打球去啊”凌睿的大嗓门从手机里传来。 “不去”李砚点开扬声器，把手机搁桌面上，右手的笔没有停。 “你干嘛呢” “练字” “啥？！小学的时候你爸妈绑着你去写字课你都不去，现在在练字？” “滚，挂了！” 李砚翻开苗渺的朋友圈，很简单，一般都是风景照，蓝天白云、路边小花、流浪猫，还有一些练字的照片。昨天已经看过一遍，今天没有新内容。 李砚觉得自己有一点变态，自从发现苗渺身上的两颗小痣，小组学习讨论的时候，目光时不时就落在苗渺下唇的小痣上，或是她的左手撑在桌上时露出的无名指的小痣上。 他仰靠在椅背上，把字帖盖在脸上，叹了一口气，这种不礼貌的行为不能再有了，好变态。 周天晚上住宿生要回学校自习。刘亦然坐在苗渺旁边的空位上，问她周末物理卷子上的题目。 刚开学一周，卷子上其实都是初中的知识点，大概是学校担心学生两个月的暑假过去，已经松散忘光了，所以安排了这些练习加以巩固。刘亦然显然就是这种类型。 他发现苗渺讲题非常清晰，擅长归纳总结，按照她的方法可以举一反三，大概是中考失利，不然不至于是32号。 果然，一个月后的月考证实了这一点，她比林周还高了3分，班上第5。 看完成绩排名，温若瑶拼命摇晃苗渺的身子“啊啊啊，我的苗，你好棒！我是不是配不上你了，呜呜” 苗渺抿着唇笑，“配的，你这次也很棒” 林周坐在苗渺左侧，隔着过道，也偏过头竖起大拇指对她笑，苗渺回以一个微笑。 李砚坐在林周那列的最后一排，低头看自己的卷子。 傍晚，小组6人一起去吃晚饭，吃完刚好可以一起去自习室。刘亦然已经提前占了位置，还是那家茶餐厅。 6个人坐一个小圆桌，挤了点，但是吃饭高峰期，没有办法。李砚坐在苗渺左手边，双腿只能并着放，稍微打开一点，都会碰到对方的腿。他后背绷得直直的，看起来很不自然。 苗渺侧头看了他一眼，往右边温若瑶那挪了一点点。李砚喉结滚了滚，轻声说了句“没事”。 十月的天气凉快了一点，胃口都好一些。苗渺吃饭慢，而且怕烫，慢慢的又成了最后一个。 温若瑶说她“你别急。我们坐着休息会儿，吃撑了”。 苗渺腮帮子鼓起一边，点点头。饭还没咽下去，伸手拿起柠檬茶，左手捏着吸管。大家都在聊天，苗渺放松了一些。 李砚看着她左手无名指第一个关节处的小痣，又看了一下她左下唇上的小痣，两颗痣好像一样小，但是因为嘴唇颜色很浅，唇上的痣显得亮一些。 他回过神，轻轻的清了一下嗓子，拿起自己的水喝了两口，自己不会是个变态吧？ 这次的小组讨论围绕月考，苗渺和林周分别给男生女生捋了一遍卷子，把需要加强的部分圈出来。温若瑶大大咧咧，“你们俩的思路好清晰，也很默契欸，双强的感觉，嘿嘿” 。 苗渺斜她一眼，“再说些有的没的，就把你赶出去” “不要啊苗，我错了”温若瑶双手合十，苍蝇搓手， “不嗑了，不嗑了”。 林周笑着摇摇头，刘亦然和蒋可乐呵呵地看热闹。 李砚看着苗渺，又看了一眼林周，嗑不了，好奇怪，这俩人一点也合适了。 学习结束，温若瑶挽着苗渺的手臂，头靠在她肩上，闭着眼睛嚷嚷“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苗渺笑她“不用再长脑子了，现在脑子里的狗血剧情清一清，留一点给知识就行” 温若瑶摇摇头，“你不懂，知识让我痛苦，小说让我神清气爽。” 苗渺呵呵。 从陪她到车棚取自行车走到公交车站这段路，两个人叽叽喳喳个不停。温若瑶问她明天要不要和自己约会，苗渺回她，“不行，明天有个同学来这里，让我陪他去市图书馆。” 温若瑶两眼放光：“男的女的？来这的图书馆？” 苗渺：“男的，说想借本书” 温若瑶嘿嘿一笑：“找书，找苗渺书吗？” 苗渺无语笑了，“你还是少看点小说吧。” 温若瑶不放弃，问“帅不帅？” 苗渺想了想，“应该是帅的” 温若瑶激动， “有多帅？和李砚 、林周比起来，谁帅？” “啊？”苗渺从没想过这个，思索了一下，说“不是一个类型的，我不知道怎么比。” 温若瑶被她气死， “能怎么比，比脸、比身材、比气质！” 苗渺挠挠头，敷衍她： “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温若瑶狂翻白眼，不开窍的机器人！“再见！” 骑上车走了。 苗渺耸耸肩，掏出手机看公交车到哪了。 李砚推着车过来。初秋，大家都把短裤换成薄长裤，蚊子也少了很多。头发好像长了一点，只露出一小截细细的脖子，脖子上挂着校卡的带子，深蓝色的尼龙带把皮肤衬得很白。 苗渺看见他，招了招手。李砚走过去，问“你坐公交回家要多久？” 苗渺回答“差不多一个小时。” 现在8:45，那就是9:45到家。李砚点点头，没说话，也没走。 苗渺看了眼手机，说， “你先走吧，车马上到了。” 李砚没动，几秒过后，问“我听到你们说明天要去市图书馆？” 苗渺点点头，“我带同学去” “我能一起去吗？”“我刚好想借本书。” 苗渺抬起头看了看他的眼睛，笑了一下， “好啊，明天上午十点半，市图书馆门口见”。 李砚偏开头，摸了摸耳朵，说，“嗯”。 9:45分，苗渺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李砚：“到家了吗？” 苗渺回复：“刚到” 李砚：“好的，明天见，晚安” 苗渺：“明天见，晚安” 李砚：“晚安”。 他一定是疯了，好神经，别人去图书馆也想跟着去， 去干嘛？ 借什么书？ 对，借什么书，想一想借什么书。 打开浏览器，看到推荐书目：《时间简史》——特别难读的科普读物，就选这本吧！ 第3章 它喜欢你 周六上午九点半，苗渺收拾完毕。身上穿着一条小飞袖米白色连衣长裙，长度到脚踝，脚踩帆布鞋，怕市图书馆冷气太足，余女士让她带上薄针织开衫。背着帆布包，揣着余女士给的水杯出了门。 车站和市图书馆是一个方向，所以她先到车站和宋清碰头。即使戴着眼镜，还是宋清先看见她，笑着走过来。他穿着一件白色短袖，短袖外套着一件格子衬衫，浅蓝色牛仔裤，好像比毕业那会儿更高了。 “你长高了？”苗渺问他， 他低头笑笑，说“你也长高了。” 苗渺表示怀疑，但是没有反驳。 两个人坐上到市图书馆的车，苗渺问， “你想借什么书，跑到这来借？” 宋清看着她， “没来过，来看看”。 苗渺突然想到什么，坐直了身体，睁大眼睛问他 “那你到时候还书怎么办？” 宋清笑着摇摇头， “我可以再来，也可以邮寄？” “哦，还可以这样”苗渺点点头。 到了市图书馆门口，苗渺一眼看见了李砚站在那，穿着黑色连帽衫和蓝色牛仔裤，在人群里很高，很显眼。看起来要比宋清高一些。 苗渺挥了挥手，侧头对宋清说：“我同学，和我一个学习小组的，他也来借书。” 李砚隔着人群看着苗渺，这是第一次看见她穿校服之外的衣服，米白色连衣裙，很衬她，像一朵栀子花。哦，如果包括第一次在宿舍阳台看到的小猫睡衣也算的话，那就是第二次。 他弯起嘴角笑了笑。突然觉得，跟来图书馆也不算多神经，也是对学习有益的事情。 宋清看了李砚一眼，收回视线，看着身旁的苗渺说了一句“嗯”。 简单介绍过后，三个人进了图书馆。昨晚温若瑶发了一串书单，让苗渺找找看，苗渺看着那数不完的小说，只同意帮她借两本，不然就她自己来。温若瑶想到苗渺的帅哥前同学大老远来找她，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李砚问苗渺“你之前来过吗？” 苗渺：“没有” 李砚：“那我带你找吧” 苗渺回头和宋清说， “先找你的吧。” 宋清看了一眼李砚，拿出手机，打开图片给他们看 《时间简史》 李砚：“…………” 在科学类目的书架上成功找到了《时间简史》，宋清抽出一本。 苗渺正低头看微信，温若瑶发来满屏羞耻的书名，她真的说不出口。只能举起手机给他俩看。 “ 我的学霸女友不开窍” “疯狂追爱之攻略书呆子计划” “……” 两只耳旁都飘过很轻的嗤笑声，苗渺抬头分别给他们一人一个眼刀。 李砚低头看她，笑着说：“原来女生喜欢这样的。” 苗渺无语，径直往外走。李砚跟上。宋清也跟在后面。 三个人走到小说区，检索电脑上并没有搜到这些书，苗渺决定随便给温若瑶拿两本。 李砚站在两排书架之间叫她，指着左侧书架的最上层“你看，最上面那一排是不是？” 苗渺走过去，刚想往后退一步看一下最上排的书名，肩膀被摁住了。李砚就站在她身后，再近一点，头顶就要碰上他的下巴。 “我来拿”李砚举起另一只手去够书。苗渺抬头，视野里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 李砚把书取下，低头问她， “这本可以吗？” 声音就落在耳畔，苗渺感觉有点痒，缩了缩脖子，点点头。 温若瑶的书搞定，苗渺问李砚要找什么书，李砚说：“没找到，下次吧。饿了吗？我们去吃饭？”苗渺看向宋清，宋清只得点头。 “附近有一家茶餐厅的菠萝包和柠檬茶很赞，要去试试吗？”李砚垂眼问苗渺。 苗渺回头同宋清商量， “我来这也只吃过学校附近的，李砚比我了解。” 宋清看了李砚一眼，对苗渺说：“好的。” 菠萝包确实很好吃，配上苗渺喜欢的柠檬茶，很完美。其他菜品也很棒。苗渺感谢李砚一起来了市图书馆，不然她不知道怎么招待宋清。 苗渺问：“你俩要不要加个微信？” 李砚和宋清对视一眼，拿出手机，加了微信。 苗渺说：“下次你来市图书馆，可以问问李砚，在这里他比我熟” “对，以后来这里可以联系我，我给你当导游”李砚笑着说。 宋清点点头，没有说话。 原以为吃完饭，李砚就回去了，没想到一路送宋清到了车站。苗渺看着他俩，男生的友谊建立得好快，宋清这趟不仅借到了书，还交了一个好朋友。 宋清进站前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李砚低着头跟苗渺说话，苗渺仰着头看他，眼睛亮亮的。有些事情，不用开口就知道结果。 李砚：“旁边有一家咖啡店可以撸猫，想去看看吗？” 苗渺两眼放光， “真的吗？去看看”说着就往前走。 李砚笑了，伸手扯了一下她的帆布包带子， “往这走。” 走了四五分钟，在一个巷子的拐角处，苗渺看到了那家咖啡店。门口的板报上写着今日特色饮品，旁边有一个海报墙，介绍了店里每一只猫咪的名字、品种、性格。苗渺第一次见这样的店。 李砚选了落地窗旁的飘窗位，给苗渺点了一杯可可，一块抹茶雪域，给自己点了一杯薄荷水。苗渺的注意力全在猫身上，在好几只不同品种的猫里，发现一只德文，和李砚的头像很像，不过是绿色的眼睛。 她问李砚， “你也养猫吗？” 李砚：“对，我有一只猫，我给你看照片。” 他打开手机相册，里面全是那只猫的写真。苗渺说： “它好像猫和老鼠里面的那只美女猫，好漂亮”。李砚一只手撑着下巴看她， “是很漂亮。” 苗渺的小腿被蹭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只狸花。它贴着苗渺的小腿来回走动，苗渺伸手摸它的背，它便跳上飘窗，躺在苗渺腿边。 李砚看着她，低低地说：“它喜欢你。”说完这话，心跳一下乱了，这句话好怪，好像在说我喜欢你。 苗渺伸手撸猫，闻言抬起头对他笑，眼睛弯弯的。 李砚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向下，到鼻子，到唇，到唇上的那颗小痣，感觉心跳得更乱了。但是很快，苗渺又低下头撸猫，狸花在她腿旁敞着自己的肚皮，发出咕噜噜愉快的声音。 咕噜噜的声音落在李砚心里，砰砰砰 …… 李砚喝了几口薄荷水，把呼吸放得很轻，打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只仰躺着眯着眼睛的狸花，有一只手正在抚摸它的肚子，右下角露出一块白色的裙布。 把照片放大，白皙的手指半陷在猫猫柔软的毛里，左手无名指上那颗小痣若隐若现。 刷的一下，感觉脖子到脸到耳朵，全红了。李砚一下把身体侧向另一边。几秒后视线往旁边飘一点点，发现苗渺专心致志逗猫，舒了一口气。 两人从咖啡店出来，苗渺边走边说， “今天谢谢你。” 李砚低着头看脚尖：“谢谢你请我吃午饭”，抬头看她一下，又低头走路：“下次再来撸猫？” 苗渺：“好啊，可以叫上温若瑶，她也喜欢猫” 李砚：“……好” 第4章 菠萝包 晚上，凌睿的手机响了。凌睿一边打游戏，一边接听，“喂，李砚，干啥？我玩游戏呢，要不要上线。” 李砚：“不，我有事问你” 凌睿一边大杀四方一边说：“说，想问你爷爷啥事？” 李砚：“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那个女孩的” 凌睿：“哪个女孩” 李砚：“就你以前追那个，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她的？” 凌睿：“你弱智吧，喜不喜欢我还不知道啊？卧槽……你什么情况？情窦初开了？？？” 李砚：“你好好说话” 凌睿游戏也不打了，专心致志听电话：“见不到就会想她，见到了就会开心。看到她和别的男生说话，就觉得不高兴，想抱她，想亲她，想……” “停，”李砚突然出声打断，“你几岁啊，再说下去我就该报警了。” 凌睿暴怒，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想一直和她待在一起，我发现你这人思想龌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从小穿一条裤子的，你太让我生气了” 李砚：“行行行，抱歉” 凌睿上纲上线， “你告诉我那女生是谁，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这一次，” 李砚二话不说挂断电话！ 他躺在床上，想到苗渺，想到她撸猫的模样，想到那张照片，猛然抓起枕头盖在头上，全身缩成虾状。 完了，要怎么办，会不会太明显了，她有没有看出什么？ 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不理我了，会不会不和自己去咖啡店撸猫了？ 她……会不会喜欢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可能！ 她成绩那么好，那么自律，那么可爱，那么特别，她肯定看不上我… 她喜欢林周那样的吗？还是宋清那样的？ 李砚猛地坐起来，跑进衣帽间，打开全身镜。 我比林周高一点，她喜欢高的吗？ 可是宋清和我好像一样高…但是宋清离得那么远，异地恋也太不靠谱了吧。 万一她喜欢异地恋，这样不影响学习？她喜欢学习好的？林周那样的？ 镜子里的表情一下垮了……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床上，越想越难过，突然又有点生气，打开林周的微信，给他发了一个［炸弹］，不解气，打开宋清的微信，也发了一个［炸弹］ 林周：“？” 宋清：“？” 李砚均不回复。 半小时后，他发了一条朋友圈：“我有一点难过。” 不到两分钟，评论好几十条，其中凌睿：“表白失败？” 李砚气死！直接删除评论！一条条看完，刷新，没有苗渺的评论，也没有发私信， 她真的，真的不喜欢我。 他发消息给凌睿：我帅吗？ 凌睿：你什么意思，你想羞辱我？我就比你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李砚：问你话 凌睿：帅啊，比我帅那么一点点吧 李砚：这么丑吗 凌睿：……你他妈的到底想说什么！ 李砚难过：她好像不喜欢我。 凌睿：谁，谁眼光那么高？ 李砚：我好像理解你初恋无疾而终的时候为什么那么难过了 凌睿：你他妈有病，戳我心窝子？！ 李砚：她好像喜欢别人，喜欢成绩好的 凌睿：那你换一个喜欢，我们班那个班花不是刚给你递了情书 李砚：哪个？没有，我没收。又不是我喜欢的女孩写的。 凌睿：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你表白了？ 李砚：……没有，我猜的 凌睿无语：你有病？ 李砚不再回复。 他不能表白，开学才一个月，现在表白，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随便？说不定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别人会不会跟她表白？那她答应了怎么办？能拆开吗…… 停，天啊，自己居然是这么没有道德的人。 不知道熬到了几点，李砚就在这种脑子里乱成麻的状态下睡着了。梦见那双白皙的双手，轻轻插进自己的头发里，左手无名指上的痣时隐时现，被指腹触摸到的头皮隐隐发麻。那双杏仁眼含着笑意和自己对视，淡粉色的唇水润润的，连带那颗小痣也泛着光，李砚屏着呼吸，盯着她，目光下移，看着那颗小痣，他试探着伸出自己的舌尖…… 周天，花了很长时间洗漱的李砚打开手机，想把昨天的朋友圈删了，看到朋友圈新增许多评论，他往下滑，手指一顿，看见小丸子头像备注为苗渺的评论：“可以撸猫”。 他一下站起来，连做十几个高抬腿，然后冲出客厅，直奔他的德文，抱起来猛吸一口，德文被吓到，奋力挣脱。 跑回到房间，他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给苗渺发消息：“你的建议很好用，我好多了，” 苗渺秒回复：“那就好［太阳］” 李砚趴在桌上，嘴巴咧到耳后根。他迫切的想做点什么。 穿戴整齐，抓着书包就往外跑，连老妈叫他也没听见。 他坐一小时车来到市图书馆旁边的茶餐厅，菠萝包和柠檬茶很赞的那家店，打包了30个菠萝包，1杯柠茶。因为他实在拿不了那么多饮料。 又打车回了一中，在一中门口的茶餐厅点了29杯柠茶，让老板送到高一10班。 等他到教室的时候，来晚自习的住宿生已经来了挺多的。但是苗渺的位置空的。他一边应付同学的感谢，一边望着教室外面。 终于，盼星星盼月亮一样，把她盼来了。 他左手一直抓着那杯柠茶，右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菠萝包，走到苗渺座位前，递给她，“菠萝包，吃吗？周六我们吃过的那家”。 苗渺抬头，一脸震惊，“ 图书馆旁边那家？你跑那买然后带回来的？” 李砚点头， “朋友让我带，我就多买了一点”。 苗渺双手接过，说道“谢谢，粘你朋友的光，嘿嘿”。 李砚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看着她一边啃菠萝包，一边看书。 苗渺拿起柠茶喝了一口，觉得确实是比学校门口那家的好喝。她侧头看了一眼李砚，突然皱起眉头。 李砚不自觉坐直一点，忐忑地说：“怎…怎么了？” 苗渺问：“你作业写完了？” 李砚：“……” 苗渺：“没写啊？” 李砚：“……我现在写。” 苗渺点点头，继续啃菠萝包。 周一，全校师生站在操场上听校长训话，苗渺昏昏欲睡。温若瑶神采飞扬，像一只蝴蝶，要不是穿着蓝白色的校服，那应该是只花蝴蝶。只见她和前面的同学聊两句，又同左右两边的同学聊几句，后来几个人更是嘻嘻嘻的笑作一团。 她回头问苗渺，“昨天李砚请住宿生吃菠萝包了？” 苗渺点头。 温若瑶不怀好意地笑：“他是不是在追谁？” 苗渺疑惑，“送菠萝包追人啊？” 温若瑶恨她不开窍，“你懂什么，看似请了很多人，其实只想请的只有一个”。 苗渺无语，“……你好土”。 温若瑶给她一个白眼，“你这种书呆子是不懂的”。 苗渺想了想，说：“昨天他确实说是朋友让他带的，所以顺便多买了一些。” 温若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哼哼，你看，我的雷达可是很准的” 苗渺：“你是不是不开心”，她有点担心地问。 温若瑶疑惑，“为什么？” 苗渺：“你不是喜欢他吗，他追别人，你不伤心。” 温若瑶无语，“苗，你知道的，我很花心，我喜欢很多人。这种帅哥，欣赏欣赏就好了，能吃他的瓜就更好了，如果能在我面前上演爱恨情仇 、恨海情天 、狗血拉扯，那就更好了，女主角嘛，我当不了滴，我是吃瓜群众。”说到这里，温若瑶眼睛亮了，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又去扒拉前面的人。 苗渺：“……” 她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密密麻麻全是人，李砚那么高，应该站在很后面，不会听到她们的对话，那就好。 第5章 艺术节 天气变冷了一些，大家都穿上了校服外套。热情却丝毫不减，因为一中迎来了校篮球赛和艺术节。 温若瑶每一天都处于亢奋中，每一天在苗渺耳边叽叽喳喳。“李砚”这个名字在这段时间出现的频率胜过以往十倍，除了一如既往对他外貌的赞美，增加部分是因为他是10班篮球队主力，而且艺术节有独唱。 老林说不看重名次，但是希望看到班级的凝聚力，因此10班的每一场比赛，都是全班出动加油鼓劲的。教室后面的黑板报，有一半的区域用来更新篮球赛的赛事，由苗渺负责。 只要这天有篮球比赛，温若瑶一定是早早的就把桌面收干净了，并且还要上手帮苗渺收。苗渺常常被拽得飞起来，她感觉自己好像一只风筝，稍微慢一点，充当绳子的那条手臂就要不保。 每一天都有温若瑶的埋怨，“你看看你慢吞吞的，最佳观赏位都没了，哎呀，真是的，今天可是决赛！” 苗渺看着两个人的位置，处于看台第二排，只是比正中心偏那么一点点而已。她喘着气，懒得搭理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李砚，好帅！” “林周也好帅，戴眼镜打球还那么帅，有种反差感。” 苗渺看着前面球场上刚上场的人，捂着耳朵看着旁边已经叫成一团的女生们，也很开心地笑了。她的性子慢，有点吃不消这样的情景，感觉耳膜都要破了。从小到大没看过几次篮球赛，初一初二学校倒是组织过这样的比赛，但是毕竟还是小孩，没有什么爆发力，也就没有像现在呼声这么高。 李砚和队友围成一圈，商量了战略，互相加油打气，准备上场。看到第二排看台上的苗渺，正被她的同桌晃来晃去，表情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李砚低头笑了笑，拍着球上场。 苗渺承认，不怪温若瑶花痴。李砚手臂和小腿的流畅薄肌，起身跳跃时露出的腰腹，确实是比其他人好看的。进球时扬起的笑脸，标准的露齿笑，肆意张扬，享受着看台上的欢呼，知道掌声为他而来，尽数全收。 10班赢了，球员们在操场上击掌，场外的啦啦队疯狂欢呼，“10班冠军！”“10班冠军！”一声高过一声，呼声笑声，让人的心砰砰跳个不停，这场球赛激发的多巴胺，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轻盈。 苗渺被温若瑶搂着，晃着，也跟着她一起大笑，目光穿过人群看向球场，看到李砚被队员围着。一抬眼，李砚和她对视，眼睛亮亮的，中间隔着人群，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被按下静音键。他扬起大大的笑容，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苗渺愣了几秒，在温若瑶的摇晃中回神，举起手，向他竖起大拇指，笑得很灿烂。 “哇，李砚的抽屉都要被塞爆了，自从篮球比赛之后，这情书就没断过。”温若瑶和苗渺八卦道。 “哦”苗渺手里的笔没停，在写数学卷子。 “你哦什么，哎呀，你能不能休息一下，眼疲劳了。” 苗渺只好放下笔，揉一揉手脖子，往后瞄了一眼李砚的桌子，回头对温若瑶说，：“你也可以写。” 温若瑶瞪大眼睛，“我疯了吗？我只爱你，你知道的” 苗渺呵呵。 温若瑶这人，爱帅哥，但仅限嘴上，爱八卦胜帅哥无数。“你知道吗，三班的班花喜欢他很久了，初中的时候就暗恋了，上周给他送情书，被他退回去了。” “哦，那他眼光还挺高的”苗渺捧场的应付。 “是吧，你认识三班的班花？”温若瑶问她。 “我不认识。”苗渺顿了顿，“但是你说是班花，应该是很漂亮的女生。” “超级漂亮，舞蹈生欸，开玩笑，说是校花也当得。” “这么绝！”苗渺竖起大拇指。 “什么绝？”李砚站在她的座位旁，左手食指搭在桌上。 苗渺吓一跳，“没什么”，她问：“怎么了？” 李砚看着她，问：“周五晚上六点半艺术节演出，那我们小组交流怎么办？” 他有点紧张，她该不会不去看演出，去自习室吧？自己在家练了一星期，曲子已经扒得很熟了。 苗渺转头看温若瑶，温若瑶苍蝇搓腿，面露哀求。笑死，她居然会以为自己要去自习室。 苗渺抬起头对李砚说：“我问过老林了，他说周末能补就补，不能补就算了。你们想补吗？” 李砚： “想” 温若瑶： “不想！” 苗渺有点意外，她以为这俩人都会说不想补。她说：“那我们晚点群里讨论一下吧，祝你演出顺利。” 李砚：“好的，谢谢。”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声音轻快很多，昨晚想到苗渺有可能不来，心里七上八下，担心得下半夜才睡着。现在不仅会来看自己演出，周末还有机会见面，这种巨大的惊喜让他喜不自胜，赶紧在自己管不住嘴角之前回自己的位置。 苗渺有点出乎意料，没想到李砚学习态度还挺认真的，说不定下次月考会有巨大的进步。 周五傍晚，等苗渺和温若瑶吃完晚饭赶过去，一中礼堂的座位已经被占得差不多了。 最左侧那列最后几排还剩零星几个位置，温若瑶拉着苗渺过去，找了两个相对最靠前的并排位置坐下。坐下不到一分钟，刘亦然跑过来，“李砚让我留了5个位置，说是我们小组坐在一起”，他指了指正中间那一列第三排，蒋可正隔着老远和她们打招呼。 温若瑶竖起大拇指，“还是砚哥周到”。三个人高高兴兴去中心位置坐下。 想不到一中卧虎藏龙，看着每个自信登台的同学，苗渺想着：世间每一个人那么渺小，如你如我，但生命伟大，努力绽放的人生更令人动容。青春更是如此，不管不顾地要在热爱里发光。 她看到了三班的班花——于沁，像一朵在光束下含苞待放的白色郁金香，被其他舞者簇拥在中间，让人移不开眼，生怕错过她的绽放。 “下一个就是砚哥了”温若瑶兴奋地喊着。 苗渺疑惑： “你什么时候见他砚哥了？” “都这么叫，他带领10班拿下篮球赛冠军，大家就这么叫了”温若瑶不肯分一个眼神给她，眼睛扒着舞台。 舞台灯灭了，几秒后，打开了最中间的一盏灯。灯光射下，落在李砚身上，成了一件金色的薄纱。他穿着上次去图书馆那件黑色连帽衫，下身蓝色牛仔裤，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左脚搭着地板，右腿曲起踩在高脚椅的踏板上。 他低头拨了几下弦，而后抬头，看着眼前第三排的中间位置，目光一瞬不瞬，拉近麦克风说：“一首《夏夜最后的烟火》送给大家”。 “你的眼睛 比海辽阔 夕阳下黄昏亲吻泡沫 在你身边 是最安心的时刻 …… …… …… 灰暗的心 竟然开始变鲜活 你的存在 治愈我 ” 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回荡在礼堂，苗渺望着李砚，看着他弹吉他的手指，灵活修长，前两天还拿了篮球冠军，是很厉害的一双手。 目光上移，看到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嗓子也很厉害。下巴，嘴巴，鼻子，眼睛……眼睛，苗渺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座位，坐着一名男生。她回过头，李砚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这里没错。哦，估计和自己一样，有点近视，不戴眼镜的时候看着前方，其实是虚的，并没有落脚点。 同样发现这一点的还有温若瑶，她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笑得不怀好意。演唱结束，大家鼓掌。 温若瑶看着台上谢幕的李砚嘿嘿笑：“组长应该上去献花的” “应该你去送”苗渺不吃这套，每次温若瑶叫组长的时候总没好事。 下一秒，好几个捧着花的女生跑上台给李砚送花。 ………… “啧，看，大把的人送”温若瑶恨铁不成钢。 苗渺看着台上怀里被塞满鲜花的李砚，对温若瑶说：“你看，他都抱不过来了，作为一个小组的成员，不能给组员添负担”。 温若瑶白眼。 “我很高兴大家喜欢这首歌，谢谢！鲜花就不用了，我放后台，麻烦大家认领一下，谢谢！”李砚鞠躬退场。 苗渺承认，这一刻，他好像比刚才唱歌的时候更有魅力。这么多的追求者，总有人的心意得不到回应，总有人伤心。但如果是被一个尊重女生的男孩子拒绝，这份不被回应的心意也依旧珍贵。 第6章 你喜欢就好 苗渺看了眼手机，已经快九点。她和周围几个说了一下，就拿着书包出了礼堂。再晚一些去坐公交车的话，余女士一定会嚷嚷着不放心非要来接不可。 等李砚跑到公交车站的时候，16路公交车已经开走了，只能远远地看见车尾灯。只差一点。他拿出手机，发微信给苗渺。 李砚：组长，你回家了吗？ 苗渺：回啦，我已经在公交车上了，怎么了？ 李砚想了想回复：我以为你会留下来讨论学习小组补课的事情。 苗渺惊到，刚表演完就想着学习的事，好牛的精力。苗渺回复他：我在群里问问看。 群里除了林周说他都可以之外，刘亦然、蒋可、温若瑶，已经被最近的活动冲昏了头脑，还在艺术节的余震之中不能自拔，无心学习。 苗渺：那就不补了，大家记得做作业，周末愉快！ 李砚一下就失落了，呆坐在公交车站的长凳上。好似原本在主人注视下蹦蹦跳跳快乐玩耍着的小猫，一回头就找不到主人。本想着蹭蹭主人的裤腿，让主人摸摸自己夸夸自己，可是主人没有。 凌睿和其他的好友发来很多李砚在舞台上的照片，李砚看着照片，越来越怀疑苗渺是否来过，可是自己明明和她对视过，看得那样清楚。 凌睿：今天孔雀开屏很成功啊，走那么快干啥，也不等我。 李砚没有回复，站起身往家里走。走着走着，想起书包和自行车还在学校里。不想拿，不拿了，就不做作业。他红着眼睛继续往前走，上次篮球赛还给自己竖大拇指，今天什么也没有，生气！ 嗡嗡手机震动。李砚掏出手机，心想如果是凌睿没完没了发消息过来，立马就把他拉黑。 苗渺：这周不补啦，如果你有问题的话可以发给我，只要我会做的，会尽力给你讲解［握拳］ 苗渺：今天的表演很棒，歌很好听，已经下载啦［大拇指］ 李砚立在那里，捧着手机，瞪着大眼把这聊天消息又看了一遍，开始傻乐。十几秒后，他回复道：你喜欢就好。 抓着手机往回跑，现在回学校拿书包还来得及。 李砚回到家里，算着时间差不多，给苗渺发消息：组长，你到家了吗？ 苗渺回复：刚到，你现在想问问题吗？ ……李砚回复：没，还没做作业 苗渺：好的，那晚安啦！ 李砚：晚安！ 苗渺一边喝汤，一边看温若瑶发来的海量照片，全是李砚的照片。苗渺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角度能拍这么多。 温若瑶灵魂发问：看到这样的大帅哥，你没想法吗？ 苗渺：什么想法？绑架他？ 温若瑶：［敲头］［敲头］［敲头］ 温若瑶：他要是喜欢你，你会怎么样？ 苗渺喝了一口汤，拧着眉回复：谢谢他？ 温若瑶：［大拇指］ 温若瑶：你会答应他，跟他在一起吗？ 苗渺真的很无语，这种假设不无聊吗？回复：不会，这不是早恋吗？ 温若瑶：……现在喜欢你的人有苦吃了。 很愿意吃苦的人在周六的早上7点起床了，打开自己的作业，势必要在作业里找到一些比较有深度同时自己会做的题目。不会的题也可以先搜一下解题思路，看了解题思路也看不明白的，千万别问，万一她讲解了自己还是不明白，那就糟糕了。 等到需要问的题目准备妥当，已经接近9点。李砚跑进衣帽间找衣服，终于在9:30的时候，衣服更换完毕，发型收拾妥当，坐在书桌前，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满电的手机发消息给苗渺。 李砚：组长，你起床了吗？ 苗渺回复：起来了，我在吃早饭 李砚：那你慢慢吃，晚点我问你些题。 苗渺：好的 李砚想到自己好像没吃早饭。他走进厨房，拿了瓶牛奶，接过苏曼芝递过来的三明治，“妈，晚点我要和同学视频做作业，你不要打扰我。” 苏曼芝笑着问，“这么爱学习啊？男同学女同学啊？” 李砚咽下一口三明治，喝了口牛奶才回答：“女同学，我组长” “哦～”苏曼芝笑着抬抬下巴，“那你好好学习，我不打扰你。” 然后低头在手机里噼里啪啦打字：老李，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儿子说要和女同学视频写作业。我还以为他喜欢男的。 三两口吃完早餐，李砚坐在书桌前严阵以待。 苗渺：我吃好了，你把题发给我？ 李砚：题有点多，能视频吗，边做边问？ 苗渺：好的。 视频接通，李砚看见苗渺身穿睡衣，睡衣上全是小猫，珊瑚绒材质，看起来软乎乎的。她拿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和学校戴的也不是同一副。“先做哪个？”她看着手机。 “嗯……先做数学吧”李砚低下头找卷子。 “妈”，“李砚你等我一下” 李砚说好，然后看着屏幕。 “和同学视频呢？”余女士探头看手机，苗渺回答：“是的，这是李砚，李砚，这是我妈妈。” 猝不及防见了家长，还好今天自己收拾了一下，李砚礼貌问好。 余女士笑着转头对苗渺说，“同学长得很帅呢”，苗渺点头，“帅的”。母女俩全然不顾手机里突然红脸的李砚，继续聊着。“妈妈今天同学聚会，你爸开完会回来给你做饭，你可千万别给我进厨房，我真的怕了。” 苗渺不服气地看妈妈，对视后又败下阵来，“好的吧，爸爸不用赶回来，我可以吃外卖。” “吃5天预制菜你还没吃腻啊？你爸给你蒸糯米丸子。” 苗渺点点头，催她，“你走吧，我要写作业了。” 余女士和手机里的李砚打招呼，“同学再见，有空到家里玩呀”，一边往外走一边和苗渺说：“我回来给你带烤红薯，天气冷了，烤红薯上市了。” 苗渺点头摆手：“好的妈妈，再见”。 回头看到手机里的李砚，左手挡着嘴巴，眼睛是弯的。苗渺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她不说，反正小孩子在家长眼里都是这样的，她也没什么好笑的。她板着脸说：“开始做作业”。 小猫也是要面子的，李砚心想。 苗渺讲题很细，讲完一题会出一题同类型的给李砚巩固，李砚很专注，他必须认真一点，如果没有效果的话，苗渺会不会不辅导自己了？这可不行。他的成绩中等，不像苗渺是中考失利才成了32号，他是名符其实的33号。 李砚解题的时候，苗渺也在做题。李砚偶尔抬头看她，她思考的时候会咬咬下唇，一下一下，小痣一会儿被裹进去，一会儿又水润润的出来。 李砚觉得这个季节空气太干燥了，喉咙里总是干的。他喝水，喝水的时候又想，喝太多水跑厕所的话，她会不会多想。只能喝少少的，润一润嗓子这样。 时间过得很快，作业没有想象的多。语文作业就不太好辅导了。 李砚慢吞吞地折卷子，问苗渺：“今天谢谢你，明天我请你吃饭吧？” 苗渺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你上次不是请我吃了菠萝包吗？” 李砚说：“去图书馆那天，你请我吃了午饭。” 苗渺：“那天下午你请我去咖啡店了呀” ………… 苗渺笑了，这样算账好像不太好。李砚也笑，希望以后天天都能一起吃饭。 第7章 第 7 章 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请更换代理。 代理一丶代理二丶代理三丶代理四丶 代理五 恋爱计划来源更新 文学城 第7章 第 7 章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