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巾帼》 第一章 遇险山神庙 民国二十七年五月,一九三八年夏季。 皖北山区枪声渐渐远去,陆珊斜躺着,靠在一颗大树上,这颗大树枝叶繁茂,高高的,还有一个大大的树盖,陆珊有一种恍惚之感,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校园,同学们在树荫下乘凉,不远处是朗朗的读书声,校园的榕树上成群的小鸟在歌唱。 忽然,陆珊感觉右侧树丛中的一阵响动,把陆珊又拉回到现实中,这是个充满危机的战场,日本兵还在不远处的山林中搜索她们。 树丛中的响动引起了陆珊的警觉,她就地一滚,摆成了爬伏的战斗状态,抽出勃朗宁手枪,问到:“什么人,快出来”。 “别开枪,自己人,我是赫平”,说着树丛中走出一个人,来人中等个头,二十五六岁的年龄,中等身材,穿着B集团军军服,背着一个草绿色的帆布背包,少校军衔,陆珊一看是熟人,总部情报参谋赫平,只是赫平是军统系统的人,平时与陆梅来往不多。 陆珊,浙西人,二十四岁,B集团军情报参谋,少校军衔,身材高挑,因为左臂受伤,在B集团军野战医院治疗,几天前野战医院突然遭到日军袭击,野战医院大部分伤员和医护人员被杀害,只有陆珊率领二十几名伤员医生护士突围,她们不敢走大路,大路已经被日军封锁,只能扎进茫茫深山,漫无目的的在山间穿行。 B集团军情报处长苏格,根据B集团军司令长官黎耀武的指示,决定派一个人去寻找陆珊,陆珊不但是总部情报参谋,掌握着许多机密情报,更重要的是陆珊是国府高级参议陆步雷的女儿,一旦落入日军之手,日军就会以此大作文章,因此必须营救陆珊,苏戈最后选中了赫平,赫平这个人机警,自参加军统以来,一直是苏格的属下。 苏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赫平,把一本密码本递给了他,说:“密码本,保存好,比你的生命都重要,你找到陆珊后,转达总座的指示,总部已经派出了一支部队去寻找她,由她负责指挥这支部队,争取留在皖北山区潜伏敌后,但有一点要记住,陆珊政治倾向有问题,你要严密监视,保证这只队伍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手中”。 赫平立正回答:“请处座放心,一定完成任务”,赫平本人也是黄埔军校毕业,只是学的是情报专业,毕业就参加了军统,一年前随苏格来B集团军工作,由于都在B集团军总部工作,对陆珊很熟悉。 国军序列,军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表面上是搜集情报,实际上很大一部分职能是对下属部队的监视,尤其在隶属于桂军的B集团军,这样的非委员长嫡系部队,这种监视职能尤其突出。 经过几天的生死逃亡,虽然平时陆珊对赫平这样的军统人员没有什么好感,但此时此地相见仍感到很亲切,其他人也纷纷围拢上来,“赫参谋,你怎么来了,大部队到哪了,我们能追上吗”。 赫平看着这只满是伤兵和护士的队伍,心里翻了个,嗨,敌后潜伏战斗,逃命都逃不出去,下一步真不知道前途如何,嘴上勉强答道:“大家辛苦了,我受司令长官和苏处长的委托,来看望大家,大家先休息吧,我和陆参谋有事交代”。 赫平看到大家都回去休息了,把背包放在地上,在陆珊旁边坐下,问:“陆参谋,几天前,总部派了一支部队来接应你们,你见到了吗”,陆珊摇摇头“没见到”,忽然又想起来什么,问:“前天早上我们看到有一只部队,袭击了日军军车,是不是他们”。 赫平点点头说:“估计是他们,陆参谋,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只部队,司令长官授权你指挥这支部队,我负责与总部联系”。 陆珊思索了一下问:“赫参谋,你见过这只部队的指挥官高文和吗”,赫平听陆梅这么一说,摇了摇头,说:“没见过,高文和当少尉没几天,以前只是个士官,大头兵一个,听说是个老兵,能当上军官,肯定是个兵油子”。 陆珊想了想,问:“我们没有电台,如何与总部联系”;赫平看了看周围,大家看到两个长官谈话,都离开一点距离,低低的声音说:“苏处长在庐城留有一部电台,地点是郝家中医诊所,我们找到高文和以后,想办法去庐城取回来,这个只能咱们两个人掌握”。 二人正说着,突然响起了一声枪响,陆珊和赫平迅速抽出手枪,只见担任警戒的江岚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鬼子来,快隐蔽”,江岚是陆珊的卫士,陪着陆珊在野战医院疗伤,和陆珊一起突围出来,陆珊赶紧问:“鬼子有多少人,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江岚气喘吁吁的说:“多少人不知道,从两个方向过来,前面有一个山神庙,只能先到那里躲避一会儿了”。 陆珊急速命令道,“快,到山神庙躲避,快跑”,说着与赫平钻进树丛,一起向东边跑去,身边不断又人被击倒,枪声响成一片。 山神庙是山区最常见的建筑,这座山神庙是石头基座,木制庙门,山神庙外是一圈石墙,不足一米高,不能做掩体,仓促之间,陆珊只能决定进入山神庙躲避,她们慌乱中进了山神庙,用石头把庙门顶上,透过窗户向外观看。 一会儿的功夫,十几个日本兵围住了山神庙,在庙门外的石墙上,架起了一顶歪把子机枪,与山神庙的窗户距离只有十几米,可清晰的看到日军士兵三八大盖上的刺刀闪着寒光,陆梅心里明白,今天走不了,想到这反而轻松了,摸了摸腰间的手雷,这是自己最后的手段。 陆珊回头看着赫平,“赫参谋,文件不能落在日本人手里”,赫平躲在窗户旁边,握着一支勃朗宁手枪,狠狠地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今天就与日本人同归于尽了”。 陆珊环视一下周围,少了七个伤员,一个医生,两个护士,几乎是一半的人,估计都让鬼子打死了,江岚看着陆珊,含着眼泪说:“陆参谋,我——,我没子弹了”,陆珊的另一名卫士李娟也摇了摇头,表示也没有子弹了。 这时,庙门外的日本兵停止了射击,一个日军军官,看样子是一个小队长,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投降吧,大日本皇军优待优待的,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第二章 解围 陆珊没有回答,等待着最后的时刻,这时,突然看到从山上树丛中飞进来一颗手雷,正好落在鬼子机枪手的位置,只听“轰”的一声,鬼子机枪手被炸飞,歪把子机枪也被炸碎,紧接着一阵密集的枪声,庙门外的十几个日本兵没有防备,一瞬间都被击倒。 “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的援军到了”,陆珊高兴的说。陆珊从窗户向向外看,日军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石墙墙外,一群穿着B集团军军装的人从山坡上下来,围住了山神庙,大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B集团军M师的,奉命营救陆珊少校,你们是那一部分的”。 来人是高文和的部队,他们在撤退途中接到了寻找陆珊的任务,只能返回日军的包围圈,重新穿过日军的封锁线,为了寻找陆珊等人,沿着漫无边际的群山,一路向东奔来,走了几天也没追上陆珊。 这天,正赶路,突然听到枪声,赶过来一看,有一伙人被十几个日本兵围在山神庙里,高文和急忙命令两侧迂回,包围日军,他发挥自己的特长,用手雷先干掉日军机枪手,防止日军反扑,其他人一起,瞬间就把十几个日本兵全部打死。 “我是陆珊,里面都是野战医院的伤员,自己人”,听见外面的喊声,陆珊也大声说:“把门打开,我们马上出去”。 几个人过来把顶在庙门上的石头挪开,陆珊整了整军装,第一个走出了庙门,在台阶上,看到十几个穿着B集团军军装的人翻过石墙跳进山神庙院内,一个年轻的少尉向自己敬礼,这个少尉看起来十八九岁,脸上稚气未脱,自己还礼后,问:“高文和长官在吗,那位是高文和长官”。 高文和在山神庙外,听见庙里面有人回答,是陆珊少校,非常高兴,终于找到陆珊了,自己可以回去复命了,背好枪,向庙门口走去,看到一个女军官先走了出来,女军官肩章显示少校军衔,身材高挑,长相俊俏,虽然军装和脸上、头上沾满了树叶和污泥,但仍掩不住英勃志气,似乎有些面熟,心中想这个肯定是陆珊少校,赶紧立正敬礼。 听到陆珊问:“哪位是高文和”,高文和立正报告:“报告长官,本人就是高文和,少尉排长,奉命营救陆珊少校,请长官指示”。 这个年轻的小少尉说自己是是高文和,陆珊心里一怔啊,袭击日军军车、刚才打死了庙门外的日本兵,救了自己的人就是这个年轻人,这不是一个刚成年的男孩子嘛。 高文和,十九岁,中等身材,不太帅,但很精神,很健壮,国民政府B集团军少尉排长,严格的说,成为正式少尉排长还只是几天前的事。 高文和是桂北山区农家子弟,民国二十二年,一九三三年,十四岁的少年,加入隶属于桂军的B集团军,作战勇敢,立过战功,几个月前参加对日军的皖北会战,被临时任命为B集团军M团某部三排代理排长,几天前,接到一个重要任务,火线提拔成为少尉排长。 此次与日军皖北会战失利,整个B集团军基本属于溃退状态,在溃退途中高文和接到一个命令,严格的说这命令是给他们连长的,连长负伤,副连长阵亡,只能由他这个临时少尉排长接下了。 命令的内容是B集团军的野战医院没有随大部队一起撤下来,被日军冲散,滞留在敌后,要求高文和排立即返回敌后,营救B集团军的野战医院。 还有一个不能明说的原因,B集团军情报参谋陆珊也这个野战医院养伤,陆珊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高官的女儿,一旦落入敌手,敌人会据此大作文章,影响战局的发展,营救陆珊才是这次营救行动的核心。 张大山在高文和身后,看出了心里的陆珊疑惑,赶紧说:“女长官,别看我们小排长年纪轻,打仗有一套,尤其手雷扔的准,有他保护你,就放心吧”,张大山年近五十,头发花白,身材不高,是高文和所在连队司务长,高文和一参军就和他在一起,感情深厚,情同父子。 “陆教官,我们见过面”,高文和有些腼腆的说:“几个月前,我在师部教导团受训,听过陆少校给我们上过战术课,陆教官讲课通俗易懂,很受大家欢迎”。 陆珊仔细端详了一会高文和,高兴的回答:“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上文化课总坐在最后一排的小学员,一提问什么都不敢说,但是射击成绩优秀,只是记不起你的名字了”。 生死一线,陆珊和十几个伤兵被围在山神庙,以为自己的一生就此完结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高文和率人突然出现,消灭了十几个人日本兵,救了自己,而且,自己和高文和还有师生之谊。 赫平跟着陆珊走出了庙门,一眼看到了张大山,高兴的喊道:“张老蔫,怎么是你呀”,张老蔫是张大山的绰号,赫平与张大山是同乡,都是湖南湘西人,老乡见老乡格外亲,“赫老弟,你怎们在这啊”,过去和赫平紧紧抱在一起。 大家打扫了战场,一共击毙日本兵兵十四人,在路上找到了七名伤员的遗体,有一个伤员身体被打了十几机枪,几乎被打成筛子。 没有找到医生和两个护士,估计是跑散了,这里离公路较远,估计日军巡逻队不易发现,高文和让大家在院子里休息休息,鲁明负责警戒,高文和走到陆珊和赫平面前,“两位长官受惊了,下一步如何行动,请指示”。 鲁明是侦查班长,二十岁左右,皖北本地人,对这一代比较熟悉,身材瘦小,但是很机敏,视力好,因此高文和安排鲁明负责警戒 赫平看到高文和年纪轻轻,还有些腼腆,不是自己想象整的老兵油子,看样子比较好管理,心里有些放松,过来拍了拍高文和的肩膀,充满傲气的说:“少尉,高排长,我从总部来,就是为了寻找你的队伍和陆珊少校,司令长官授权陆珊指挥你的部队,现在我们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是陆珊少校,一会听她下指示”。 高文和以前只是一个士兵,平时很少接触到到校级军官,更别说总部来的校级军官了,有点拘谨,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回头喊道:“一排副,二排副,过来见见总部长官”。 一排副郝明贵与二排副李久福资历比较老,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都是兵油子,尤其是对总部那些少爷军官、小姐军官根本不放在眼里,过来草草的敬了个礼。 然后,郝明贵不无嘲讽的说:“总部的少校,少见少见,你们不在总部里享清福,陪着大长官,跑到这里跟我们一样来送死,真打起来怎么办”,又摇了摇头,“打仗还得保护你们,哎,真麻烦”。 第三章 土匪 因为是临时接到紧急命令,高文和把他所在连队没有受伤的人都带来了,一排,二排,三排的人都有,一共二十多人,高文和是三排长,还有一排副郝明贵和二排副李久福。 一排副郝明贵身材高大,作战勇敢,尤其善于拼刺刀,全师有名,可就是军纪涣散,喝酒打架,我行我素,原来也是少尉军衔,因为总闹事,几个月前被降为上士,十几天前还因为分配给养的问题,打伤了团部的军需官,在团部关了一个礼拜的紧闭,如果不是战事紧张,肯定被送上军事法庭,。 二排副李久福身材中等,和高文和是同乡,广西桂北人,平时寡言少语,但是为人谨慎细心,枪法不错,与高文和关系莫逆,但是因为没有关系和靠山,到现在还是一个上士。 国民政府军官兵对立,情况严重,向郝明贵和李久福这样的底层士兵,心里对总部军官充满了抵触情绪,尤其看不起总部一些高高在上的军官,因此对赫平冷嘲热讽。 赫平看到郝明贵一副看不起自己的样子,心中恼怒,刚想发作,就听山神庙前面的山路上有人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土匪,有土匪”。 这里山高林密,匪患无穷,国民政府无能为力,日本人也无可奈何,陆珊一行人所在的位置,山势逐渐险峻,攀附困难,远离公路,追赶她们那一路日本兵,确实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撞过来的,但是这一带是土匪出没的地方,如果没有重兵围剿,想清除匪患是很困难的事。 野战医院的医生林项,少校军衔,在野战医院与两个护士,听从陆珊的劝告,跟随陆珊先行突围,躲过一劫,经过几天的拔山涉水,在淤泥与丛林中翻滚摸爬,精神已紧张到极限,人累虚脱了。 今天上午,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喘了口气,没想到又遇到日军的袭击,慌不择路,与陆珊她们撤离的方向相反,一路跑下去了,渐渐枪声远了,林项招呼两个护士休息休息,这时头顶上有人说话,“二当家的,这回发财了,有两个女娃”。 林项抬起头来,一颗大榕树上,蹲着两个人,一般山民装束,手里拿着手枪盒子炮,高兴的看着他们,他刚站起来,又有几个背着大砍刀、猎枪的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提着一把盒子炮走了过来,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随便闯进我们的山林”。 林项一看不是日本人,立刻一颗心放下了,赶忙说:“几位大哥,对不起,我们是B集团军野战医院的,刚才遇到鬼子追杀,慌不择路,逃到这,冲撞几位大哥,对不起了”,一遍拱手作揖,表示歉意。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翻了翻眼皮,说道:“你他妈少拿什么集团军不集团军的吓唬我们,我们不吃这一套”,一个蹲在树上的男子,有三十多岁的年纪,说:“二当家的,少和他们废话,把哪两个女娃带走,把这男的撕票”。 林项听明白了,自己遇上一伙土匪,赶紧说:“我是被日本鬼子追到这,是国民政府军,委员长得队伍,你们不能这么做”。 二当家突然拿枪顶在林项的脑门上问:“你们一共多少人,有些什么武器”,林项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想了想说:“一百多人,有迫击炮,机关枪,掷弹筒”,林项是个医生,对武器装备不太了解,故意夸大其词,这么说是为了吓唬土匪,让他们知难而退。 二当家和一个看起来像小头目家伙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用手一指,峭壁上的一个洞口说:“看见没有,那就是我们的驻地,你们随意闯进我们的山林,必须留下买路钱,明天中午,拿五千大洋来赎人,过期不来,我们就把这两个小丫头买到庐城妓院”,说着,二当家挥挥手:“收队,明天中午,记住了”。 几个土匪过来架起两个护士,连拖带拽,带着两个护士回山洞了,两个护士吓得大喊大哭,向林项呼救,林项摸了摸腰间,他是个医生没佩戴武器,他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把枪哪,有枪就和这伙土匪拼命。 他在原地坐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办好,自己一伙人,除了伤兵就是护士,正被鬼子追杀,生死未卜,自己逃命都不容易,哪有能力救人啊,听着远处的枪声渐渐停歇了,也许是陆少校她们消灭了鬼子,菩萨保佑吧,他顺着原路返回,奔山神庙方向而来, 在山神庙前面的山路上,他看到山神庙院里有一伙人穿着B集团军军服,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揉了揉眼睛,看清了,是B集团军的人,终于找到救星了,于是大喊着跑了过来。 陆珊问明情况,心里愤怒极了,这里还有一伙发国难财的土匪,真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伙土匪杀光,她抽出勃朗宁,怒气冲冲的说:“伤员留下,其他人过去看看”。 事出突然,赫平一把拽住陆珊,无奈的劝道:“陆参谋,冷静,冷静,这山里就是土匪的天下,他们地形熟,我听说去年集团军组织过剿匪,结果不了了之,咱们就这几个人,没有重武器,奈何不了土匪”。 林项一听大怒,伸手一把推开赫平,对着陆珊大喊道:“那也不能丢下她们不管啊,陆参谋,我们跟你到这来,让日本人打死也就算了,不能再受土匪的欺负,这伙土匪可恶至极,而且这伙土匪还要把他们买到庐城的妓院里去”。 陆珊摆摆手,对赫平说:“先过去看看情况,无论如何不能丢下自己人”,话音没落,就看见张大山已经拉着林项奔山路上而去,高文和,郝明贵,李久福也急急忙忙的跟在后面。 第四章 神投手 已经是中午时分,艳阳高照,酷热难挡,这一带山高林密,山势陡峭,山路崎岖难行,众人跟着林项走了好一会,才找到了土匪的洞穴,陆珊一看有点发蒙,洞穴位于峭壁中间,距离地面有十几米,洞口不大,洞口前堆几块乱石,正好做射击掩体。 就是徒手爬上去都很困难,更别说救人了,陆珊大部分时间在总部做情报工作,实战经验有限。 陆珊回头看着高文和,她心里突然对高文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感,很强烈的依赖感,问:“高排长,有办法么,山洞的位置很刁啊,不能鲁莽行事”;高文和点了一下头,“陆参谋,我们试试吧,如果不行在想其他办法”,又转身对张大山说:“老山哥,你上前和土匪搭话,探探他们的底”。 张大山年轻时走南创北,见多识广,他在峭壁前二十几米的地方停下来,躲在一颗树后喊道:“列位好汉,大当家的,大当家的,还在么,我过来赎人,谈谈条件”,洞口闪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个头不高,肩膀上扛着一挺歪把子机枪,“有什么好谈的,我们二当家的,把条件早就说清楚了,你们带大洋来了”。 张大山陪着笑脸:“大当家的,我们是国民政府的军队,正被日本人追杀,误打误撞冒犯了山林,在这向你赔罪了”,说着张大山向洞口深深一个鞠躬,“我们正与日本人交战,哪能带那么多钱,这样吧,记账,先把人给我们,过后一定如数奉上大洋”。 土匪大当家的听张大山说完,脑凶成怒:“没钱在这费什么话,明天中午十二点,拿钱赎人,快滚”,“啪,啪啪”,土匪大当家的说着就是几枪,打在张大山头顶的树枝上,树被打的乱颤,树叶飞起一片片。 郝明贵气的大叫,“跟他费什么话,几个土匪还成精了”,高文和看着陆珊说:“陆参谋,没办法了,只能想办法干掉这伙土匪”,陆珊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小排长,心里没有底,有点担心的问:“有把握么,咱们人手太少了,还没有重武器”,赫平也插话说:“高排长,我们的任务是潜伏,等待上级的命令,不能擅自行动”。 张大山看着高文和说;“小排长,还记得榆树岭那个小护士吗,我们一帮大老爷们把两个姑娘扔在土匪窝,还有什么脸活着”,郝明贵也说:“反正我是没脸活着”。 榆树岭原来是B集团军野战医院的驻地,高文和得到的命令是营救野战医院,他带着队伍好不容易赶到榆树岭,没想到战斗已经结束,一百多名伤员和医生护士被日军全部杀害,惨烈无比,尤其一个小护士给高文和他们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激起了高文和等人的无限仇恨。 小护士年纪很轻,二十岁左右,静静爬在草地上,早已没了气息,后背挨了几刺刀,身上的洁白的护士服被鲜血染红,手里却紧紧握着一把手术刀,手术刀尖深深的插入草地中,估计是在激烈的打斗中,被日军杀害, 高文和摆摆手,听我的:“老山哥你去拖住土匪,争取时间,我和郝明贵运动到峭壁下,李九福、鲁明你俩枪法好,盯紧洞口,我们发起攻击后,不能让土匪在洞口露头,行动吧”。 张大山又回到峭壁前,说:“大当家的,我们已派人回去取钱了,但恐怕明天中午前回不来,能不能宽限几个小时啊”,土匪大当家的,听张大山这么一说,态度缓和了一些,“你这们说还好商量,宽限你们到明天晚上六点前”,张大山赶紧回复道:“大当家的,真讲江湖义气,谢谢你了”。 这时,高文和、郝明贵已带人到了峭壁地下,陆珊紧张的盯着他们,就见高文和手一扬,“嗖”的一声,扔出一颗手雷,手雷稳稳的从洞口飞入洞内,就听“轰”的一声,从洞口飞出一堆乱石,高文和又扔出一颗手雷,手雷准确的飞入洞内,又是“轰”的一声。 随着手雷的爆炸声,郝明贵带人搭起人梯,迅速攀上了峭壁,随后高文和也踩着人梯攀上了洞口,峭壁上杂草树枝丛生,增加了攀附的难度。 陆珊看得呆了,整个行动一气呵成,动作迅速,不拖泥带水,尤其是高文和精准的投弹技术,太出乎意料,精准的投弹技术,威力不亚于一门移动的迫击炮。 赫平急切的说:“陆参谋,我们也上去看看吧”,陆珊、赫平来到洞口,高文和把几根绳子,从洞口顺下来,陆珊、赫平抓着绳子也攀上了洞口。 进入洞中,陆珊发现这个山洞很特别,洞口窄,里面空间大,十几个土匪,聚集在洞口,都被手雷炸死了,山洞里硝烟弥漫,如果没有高文和精准的手雷投掷技术,想攻下这个山洞太不容易了。 陆珊脱口而出:“文和,你真了不起”,一声“文和”,叫得太亲切,好在其他人没有注意,高文和听了也有点不好意思,赶紧立正,“谢长官夸奖,谢谢陆教官”,“一共十三名匪徒,均已毙命,就是不知哪两个护士怎样了”。 陆珊挥挥手说:“这已很了不起了”,说着向洞内走去,迎面看到两个护士被李久福搀扶着走了出来,还有几个女孩子跟在后面,估计也是被土匪绑架的人,谢天谢地,两个护士安然无恙。 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阿文,是你吗”,阿文是高文和的乳名,在军中没人知道。九死一生,历尽磨难,战场相见,情人重逢。 第五章 相逢 黎楠楠,B集团军野战医院护士,军龄半年,十九岁,桂北山区人,为寻找自幼定亲的未婚夫,因未婚夫在B集团军,所以从桂北山区加入B集团军。 她跟着陆珊从榆树岭一路狂奔,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在休息空挡受到日军巡逻队的偷袭,与医生林项跑错了方向,与另一个护士秦燕,被土匪抓进这土匪窝,队伍被打散,不可能有人来救她们,二人商定,找机会寻死,不活了,身逢乱世,活着太不容易了,唯一遗憾的与未婚夫不能相见。 土匪把黎楠楠和秦燕押进山洞中,看她们是两个女孩子,又没有武器,也没有捆绑,只是让她们待在洞里不能出来,山洞中还有三个和她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一打听,才知道也是被土匪绑架的,等着家人拿钱来赎人,同病相怜,黎楠楠和秦燕是军人,见识更广一些,于是安慰几个女孩子别害怕,想办法逃出去。 几个女孩子正在互相安慰,这时,突然山洞洞口响起了爆炸声,瞬间烟雾和碎石弥漫了整个山洞,黎楠楠和秦燕参军半年,受过一点军事训练,赶紧让大家趴在地上,别乱动。 紧接着又是“轰”一声的爆炸声,借着渐渐散去的烟尘,黎楠楠看见几个人从洞口上来,穿着B集团军的军装,其中一个人大喊:“护士,护士,没事吧”,知道自己得救了,黎楠楠和秦燕一起喊道:“我们在这,没事”。 郝明贵第一个冲进了山洞,紧接着赵文和、李久福也爬上了山洞,高文和最担心手雷伤到两个护士,一进山洞就喊道:“大贵,大贵,护士受伤了吗”,郝明贵笑着大声说:“放心吧,都挺好”。 这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乳名,“阿文”,高文和回身一看,一个个头不高,有点胖胖的,团团脸,面孔白皙大眼睛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虽然女孩衣服上、头上、脸上落满了尘土,他还是一眼认出是自己的娃娃亲未婚妻黎楠楠,“楠姐,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黎楠楠与高文和同年,比高文和大几个月,从小高文和就称她楠姐,此时此地相见,二人都是百感交集,眼泪夺眶而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黎楠楠哭着说:“阿文,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劫后亲人重逢,大家都很激动,陆珊也很激动,也跟着激动地溜下了眼泪。 陆珊环视了一遍山洞,在山洞里转了一圈,山洞洞口小,里面空间很大,还有山水流过,是个隐蔽的好地方,考虑到以后可能要长期隐蔽敌后,陆珊对高文和说:“高排长,把土匪尸体拖下去找个地方埋了,这山洞清理一下,洞口掩埋好,将来如果有事,这也是藏身的好地方”,高文和答应着,叫上几个人,拖走了土匪尸首,清理山洞,伪装好洞口。 众人从山洞下来,陆珊才想起来已经有几天没有好好得吃点东西了,看到土匪山洞里有粮食和野猪肉肉,于是对张大山说:“老山哥,让大家休息休息,你给大家整点好吃的,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陆珊感到张大山为人敦厚朴实,江湖阅历丰富,因此跟着高文和称呼张大山老山哥。 张大山在山洞外架起一口大锅,闷上了满满一锅高粱米饭,炖上了一锅野猪肉,饭香四溢,肉香扑鼻,众人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疲于奔命之后,享受难得的好时光,饱饱的吃了一顿大餐。 陆珊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坐在自己身边的高文和:“高排长,前天早上,我们在山坡看到一支我们的队伍和日军交战,几个日军躲在卡车底下负隅顽抗,一个手雷准确的飞进卡车底盘底下,把卡车炸成两节,那颗手雷也是你扔的吧”。 高文和腼腆地笑了笑,回答:“陆参谋,你都看见了,我没有什么经验,第一次单独指挥战斗,本想偷袭日军一下,打完了就走,没想到就被日军缠上了,日军动作很快,受到袭击一点不慌乱,躲在卡车底下顽抗,没办法,我只能使用我的绝招了”。 陆珊点点头,敬佩的说:“真了不起,你还有这样一个绝招,你是怎么练出来的”,高文和摇摇头回答:“没有特别练习,我自幼给家里放羊,经常用石头招呼头羊,无论多少只羊,我都能准确的打中头羊,没想到这一招还可以用来投弹,我就是这一点长处”。 陆珊正想商量下一步行动,才想起来还有三个被土匪绑架的女孩子,陆珊问其中一个叫啊莲的女孩子:“阿莲,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家”。 阿莲是一个瘦瘦的姑娘,听到陆珊问自己,赶忙回答:“长官,我家就在前面的云桥寨,离这里有十几里远,翻山一会就到”。 陆珊听阿莲这么一说,心中有了一个想法,连日来逃跑奔波,队伍太辛苦了,应该找一个地方修整修整,在深山里有这么一个山村,可以让大家出口气,而且“云桥”这个名字也很有诗味,也许是个有文化的地方,于是说:阿莲,你带路吧,我们一起送你回去。 陆珊领着众人,按照阿莲指示的方向,向云桥寨走去,黎楠楠跟着陆珊奔跑了几天也没觉得累,被日军巡逻队追击也没觉得累,可是一看到高文和,见到亲人,忽然感到身体向虚脱一样,一点力气都没了,走着走着,腿一软“酷通”一声坐在地上,走在她身边的高文和,一看她坐在地上,赶紧过去把她扶起来,问:“楠姐,怎么了”。 黎楠楠靠在高文和身上,弱弱的说:“阿文,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走不动了”,高文和一听黎楠楠走不动了,马上把卡宾枪交给身边的李久福,蹲下身体说:“楠姐,我背你”。 高文和所在的B集团军N师,是国军最早的德械化师,装备也是国军中最好的,人人配有德械98式毛瑟枪,俗称卡宾枪。 卡宾枪与日式三八枪相比,日式三八枪射程远,一般达到800米——1000米,但杀伤力小,后坐力大,火力覆盖范围小,相反汤姆式冲锋枪杀伤力大,后坐力小,火力覆盖范围广,只是射程没有日式三八枪远,特别适合于近战,在国军中一般只有连以上军官配有手枪,高文和是个排长,所以也配备卡宾冲锋枪。 第六章 胜利之母 感觉黎楠楠在自己背上趴好了,高文和有点生气的问:“你怎么参军了呐,早就告诉你在家好好呆着,等过几年我就回家了,你这一出来,家里人不担心吗,家里找你怎么办”,黎楠楠趴在高文和的背上说:“你信上说你在B集团军服役,整好B集团军到咱们村里招兵,他们说参军就能见到你,我就跟着来了,本以为一到B集团军就能见到你,谁想到一直在野战医院,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又看了看四周,脸红红的低声说“再说我多大了,不嫁人在家了待不下去了”。 高文和想起来了,他们那里的姑娘一般十六七岁出嫁,向黎楠楠这么十九二十的大姑娘没结婚,没嫁人,还真不多见。说什么一参军就能见到自己,就是明目张胆的欺骗,他也对国民政府的招兵政策很有意见,简直是强抓强征。 趴在高文和背上,黎楠楠感到特别踏实安全,她紧紧搂住高文和的脖子,在高文和耳边说:“阿文,记不记得,那年我也是这么背着你回家的”,黎楠楠这么一说,高文和想起来了,哪一年,自己是十一二岁,上山放羊不小心摔坏了腿,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黎楠楠背着自己,走了十几里山路,硬是把自己背回家。 听着小情侣说着悄悄地情话,众人都大声的笑了起来,李久富笑着说:“阿楠姑娘,放心吧,我们排长背着你有的是力气,一天一宿都没问题,你就放心吧,哈哈”,高文和有点不好意思,过一会儿,回头看看黎楠楠,黎楠楠在他背上睡着了,睡的很深。 另一个瘦瘦的小护士于华,一路奔跑,脚崴了,脚脖子肿起来,走路一瘸一拐,突然脚下一滑,摔到了,跟在她后面的张大山,赶紧过来扶起了她,问:“姑娘,怎么了”,于华看着张大山说:“大叔,我脚崴了,实在走不动了”。 听于华说脚崴了,走不动了,张大山就冲走在前面的郝明贵喊道:“大贵,过来一下”,正在前面给人眉飞色舞讲述自己的英勇事迹的郝明贵,听到张大山叫自己,不知是什么事,转回身走了过来,问:“张老蔫,什么事”。 张大山指了指坐在地上的于华说:“这个姑娘脚崴了,走不动了,你赶紧把她背起来”,郝明贵看着张大山,又看了看和周围,抓了抓头发说:“为什么是我背,怎么不找别人哪”。 张大山向周围指了指,对郝明贵说:“看看,就属你膀大腰圆的,块头大,你不背谁背,快点吧”,说着摁着郝明贵的脖子,让他蹲下,对于华说:“姑娘,上来吧,搂紧他”。 郝明贵一边背着于华,一边冲张大山嚷嚷着:“张老蔫,排长背的可是他媳妇,我背着这个姑娘,将来也得给我做媳妇”;“让你爹你妈准备三十亩地,两头牛,三间大瓦房,我做媒”,张大山笑着回答。 众人一路走着,一路笑着,几天来压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消灭了日军巡逻队,而且消灭了一伙土匪,为民除害,同时解救了黎楠楠和于华,解救了被绑架的几个女孩,胜利才是胜利之母啊,陆珊心中高兴极了,只因她是这只队伍的最高指挥官,表面上还得装出很平静的样子。 医生林项从后面追了上了陆珊,有点歉意的说:“陆参谋,今天我有点失态了,对你们发了脾气,你不要放在心里”,林项医学专科毕业,平时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没想到发起火来也挺可怕,陆珊笑了笑回答:“没关系,林医生,生死时刻,那还能讲那么多礼节,你做的很对,决不能放弃一个战友”。 赫平也受到感染,对陆珊说:“没想到事情是这个结局,高文和这个小排长,有两下子,这只队伍装备不错,一色的德式装备,训练有素,潜伏敌后,正需要这样的部队”。 陆珊心想,,没想到B集团军还有这样一直队伍,高文和,郝明贵作战勇敢,李久福谨慎细致,可惜他们只是最底层的士兵,比起国军中那些校官,将官可强多了。 望山跑死马,说是只有十几里,山路走起来并不容易,翻过一座山峰,众人走了将近二个多小时,才来到了云桥寨,林梅望了望这个小山寨,名副其实,确实很美。 云桥寨坐落在山坡上,由高至低,错落有致,高低有序,一条青石路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由山上蜿蜒曲折而下,一直延伸到寨门,房屋都是灰瓦白墙,错落有致,远远看去古香古色,景色优美,寨门两侧修了二三多米高的石墙,还有厚厚的木质门。 陆珊、高文和来到寨门前,看到石墙上有人背着猎枪巡逻,就让队伍停止前进,高文和上前搭话:“老乡我们是国民军B集团军的,刚刚和日本鬼子打完仗,有伤员和女兵,想进寨修整修整,给伤员疗疗伤,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呗”。 石墙上的几个巡逻的猎人,一看来了这么多人,都穿着军服,拿着各式武器,急忙端起猎枪,说:“你们是哪里的人,云桥寨一百年没有刀兵,携带武器的人不能进入寨门”。 陆珊挥挥手,客气的说:“老乡,我们不是坏人,被日本儿呢追杀,还有伤员和女兵,只想进山寨休整休整,行个方便吧”,给在陆珊身后的阿莲姑娘,疾步走到陆珊前面,向着石墙上一个端着猎枪的中年人喊道:“六叔,是我啊,我是阿莲,我被土匪绑架了,是陆长官的人救了我,赶快打开寨门,让陆长官进寨子”。 “啊,阿莲你回来了”,那个中年人惊喜的大喊道:“好,好,马上开寨门,你等着”。 第七章 思念 陆珊卧在草丛中,屏住呼吸,看着一个日本兵,端着闪闪发亮的刺刀,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咔嚓,咔嚓——”,日本兵皮靴踩在树枝上,发出的声音非常清晰,她感到头有点发晕,身子沉重,环顾四周,只有自己一个人,她猛地站起身来,拔出手枪,对着日本兵就是两枪,枪卡壳了,没打响,她转身狂奔,日本兵紧追不放,脚下不知怎么,突然一滑摔到在地,一回头,明明晃晃的刺刀直奔自己刺了过来,她大喊一声,啊! 噩梦醒来是黎明。陆珊突然惊醒,猛地坐起,一场噩梦,心狂跳不止,“咚咚,咚咚咚”,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通过窗帘的缝隙,明亮的阳光透射进来,显示天已大亮,陆珊下意识的摸了摸身子下面,没有草丛,是软软的棉被,散发着被阳光晒过的气味,很好闻,她想起来了,自己在云桥寨,不是战场。 云桥寨,近百年没有经历过刀兵,一开始说什么也不允许陆珊、高文和这些人进寨,后来看到他们解救了阿莲等三个小姑娘,听阿莲说他们还剿灭了野猪岭的土匪,为这一带的百姓除了害,态度大反转,恭恭敬敬把陆珊、高文和迎进山寨,待为上宾。 陆珊习惯的摸了摸枕头底下,勃朗宁手枪还在,她看了看手表,已经早上八点多钟了,这一觉睡了十个多小时。 几年的军旅生涯,陆珊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一般早上五点半起床,早操,早餐,七点之前开始工作,这几天真是太累了,虽然睡了十个小时,可她还不愿意起床,真想睡一天,但没办法,她是这只队伍的最高指挥官,还得硬撑着起来。 江岚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一碗普通的小米粥,两个馒头,一个咸鸭蛋,但是吃起来无比的香甜,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喝一点粥了,而不必担心日本兵的搜索,陆珊突然感到这样的的生活简直有一点奢侈呀。 吃了一点早餐,穿上军装,背上勃朗宁手枪,陆珊走出房门,站在房前的由石板搭结的露台上,回头望望了她们住的房子。山村的房子,都是一层一层的,又高到低,陆珊她们的房子位置较高,是几间串通的平房,条件好一些,由陆珊和几个女兵护士以及赫平、医生林项居住。 位置较低,几栋零散的平房,条件差一些,由高文和队伍中的人和几个轻伤员居住,居高临下,站在陆珊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高文和他们住的房子。 只见在高文和住的房子前面的空地上,高文和正领人训练,队伍站成几排,由郝名贵讲解拼刺刀要领,担任教练,可能是有一个士兵姿势错误,被郝名贵上去一脚踹了一个跟头,看样子训练有一段时间了,陆珊心中有点惭愧,同时对高文和很赞许,什么时候都不忘训练,是个出色的军人,自己起的太晚了。 陆珊刚想离开露台,去看看高文和他们训练,忽然听见两个小护士黎楠楠和于华在身后说话。 于华说:“早上起那么早,干什么去了,给你那个阿文弟弟送鸡蛋去了吧,不能太惯着他”;黎楠楠赶紧回答:“什么呀,我不爱吃鸡蛋,所以给他送去,他从小就喜欢吃鸡蛋,吃起来没够,嘿嘿”。 于华撇了撇嘴:“你那个阿文弟,看起来长得还不错,就是个头不高,眼睛不大,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以后有你遭罪的时候”。 黎楠楠马上还嘴:“你胡说什么呀,阿文在我们那就是高个子,眼睛多黑呀,长得多精神哪,而且他特别懂事,津贴费从来不舍得花,都给家里寄回去,去年我家牛病死了,他用津贴费给我家买了一头牛”,接着,黎楠楠又幸福的说:“我爹说就算聘礼了,结婚时就不要他们家彩礼了”。 陆珊出身于富贵之家,对钱的概念不很强,但她也懂得耕牛对一户农家的分量,看来黎楠楠这小丫头在高文和的心里分量很重。 两个小护士叽叽喳喳走了出来,看见陆珊站在露台上,有点不好意思,赶紧立正说:“陆参谋好”;陆珊微笑着问:“怎们样,昨晚休息好么”。 黎楠楠与于华一起回答:“休息的很好,林医生去给寨里的人看病了,让我们过去,再见,陆参谋”。 两个小护士手拉手走上了石板路,说着悄悄话,看着她们的背影,陆珊感慨的摇了摇头,心说:“十**岁,正是山花烂漫的年龄,嘴里说的梦里想的都是男朋友”,受到这种情绪的感染,陆珊心里也涌现出一个男子的形象,这个男子名叫蒋裕光,是陆珊的大学同学,也是她的男朋友,他们两家是世交,两家父母对他们婚事也很赞同。 陆珊与蒋裕光是大学同学,也一起到黄埔军校受训,只是毕业的时候,蒋裕光分到上海警备司令部,陆珊由于父亲的关系来到了B集团军,要不是对日战争的爆发,他们应该结婚了,上海沦陷前他们在南京见过一面,战事紧张,匆匆一面,没有说几句话,上海沦陷后,蒋裕光就没了音讯,是死是活,还是被俘,陆珊不敢往下想,一想到蒋裕光,陆珊心里一阵阵发紧。 高文和带着队伍连日奔波,也难得有这样一个休闲的时光,他发现山寨里的人对职务的高低不感兴趣,对部队的军衔也看不明白,最受欢迎的两个人是林项与张大山,林项是医生,可以给人看病,张大山也有一项绝活——会算命。 昨天一进山寨,张大山就领着郝名贵去给寨里人算命了,很晚才回来,酒喝得美美的,今天一早,就有人来请张大山算命,郝名贵还要跟着去,让高文和拦下了。 高文和觉得,这是在敌后,应抓紧时间训练,拼刺刀郝名贵是强项,在M师使出了名的,卡宾式冲锋枪,各方面性能都很强,可有一样,要讲拼刺刀还是日军的三八大盖好用,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桂军有一个优点,非常注重部队的训练,这也是桂军战斗力强的原因之一。 看到陆珊从上坡上走下来,高文和赶紧整了整军帽,紧了紧腰带,向陆珊跑过去,立正报告:“陆参谋,我们正在训练,请指示”。 高文和是底层士兵出身,对军官阶层没什么好感,尤其对高官家庭出身的军官充满了敌意,私下和郝名贵、李久富商量好了,对这些高官敬而远之,不参加他们之间的尔虞我诈,尤其打仗的时候,不能听他们的瞎指挥。 高文和对陆珊也是表面客气尊敬,实际上疏远,好在陆珊曾经作过高文和的教官,多了这一层关系,高文和显得对陆珊比较尊重,毕竟有师生之谊 第八章 去庐城 虽然已经是夏季,皖北山区的早晨的还是比较凉爽,但是空气清新,阳光照在葱绿的树枝叶上,显得暖暖的。 高文和他们的对陆珊和赫平比较疏远的想法,陆珊也有察觉,高文和这客客气气的表面,隐藏着疏远,但她也没办法,国军中官兵对立现像很严重,这是影响战斗力的重要原因,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军容整齐的高文和,陆珊笑了笑说:“高排长,这是在敌后,不用这么拘礼,随便一点,我是想想问问,部队怎么安排的”。 听陆珊问自己部队安排的情况,高文和放松了一些:“大部分人在训练,郝名贵训练大家拼刺刀,鲁明带几个人离开寨门五里放警戒哨”,陆珊对高文和的安排很高兴,心说这个小排长有一套,很谨慎,适合敌后作战,而且心地善良,贫苦家庭出身,符合地下组织发展对象的要求。 陆珊两年前已经秘密加入红党地下组织,只是由于战事频繁,红党地下组织遭到军统破坏严重,她已经和红党地下组织失去联系一年多了。 陆珊觉得高文和对她很疏远,掂量一下,怎样拉近感情,称呼高排长太正式了,叫人家阿文,又不礼貌,阿文是人家小名,想了想,于是说道:“文和,你安排的很好,我们过去看看吧” 两人沿着石板路向寨门走去,山区的早晨,有一层薄雾,时隐时现,给小山村增加了一些神秘色彩,边走陆珊边问:“文和,你参军几年了,参加过那些有名的战斗”。 高文和回答:“军龄五年,参军以后,一直随长官在赣州剿匪,去年参加了淞沪会战”,接着高文和又骄傲的说:“陆参谋,在赣州剿匪,我们师是先锋,我占领到过红都,我第一个登上红都城墙,率先突破红都城防,受到委员长的嘉奖,获白日勋章一枚”。 高文和提起这些,充满了骄傲和自豪,三年前,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飞身跃上城墙,展示了自己的绝技,精准的投弹水平,很快在城墙上撕开了一个缺口,接着M师的人就像潮水一样通过这个缺口,冲击了红都城。 赣州剿匪,占领红都,作为红党地下党员的陆珊,听起这些话来很刺耳,早就听说B集团军有一名占领红都的人物,获得过白日勋章一枚,没想到就是高文和,陆珊心里想这也是个小**派,年龄不大,恶行很深,对地下组织是否发展高文和心生疑虑,对高文和有了一些敌意。 停了停,陆珊又问:“文和,说说你们连里的情况,大家都有什么特长”,高文和想了想,回答:“枪法以李久福、鲁明最好,拼刺刀郝名贵最厉害,鲁明是皖北当地人,对这一带风土人情比较熟悉,张大山走南创北,江湖经验丰富”,接着高文和又不好意思的说:“我枪法还可以,手雷扔的准,从小山区长大,爬山上树快”。 二人正说着,来到了寨门外的警戒哨位,鲁明看到长官过来了,马上过来立正敬礼:“陆参谋,我们正在警戒,没有什么问题”。 陆珊点点头,看到榆树岭和自己一起逃出来的一个伤员也在警戒,问道:“你也在这警戒执勤啊”;那个伤员回答:“陆长官,我的伤基本好了,可高排长说还没好利索,暂时不用参加训练,安排我和鲁班长一起执勤”。 陆珊抬头看了看,发现树上还有一个哨兵在站岗,树上的哨兵看到陆珊看着自己,急忙敬礼,陆珊郑重的回敬了一个军礼,对高文和说:“文和,你做的很好,警戒哨放在树上,即看得远,又利于隐蔽”。 庐城,皖北山区重镇,日军第十二旅团司令部驻地,距离云桥寨有几十里的路程,但是大多是山路,崎岖难行。 高文和这些人,一直在野战部队,战场上冲杀还行,像那种化妆潜入敌占区的事显得外行,这方面还是陆珊、赫平这些搞情报工作的人强项。 按照情报处长苏格的部署,陆珊、赫平等人应该去庐城取电台,庐城是日军旅团司令部所在地,密布日军的军警宪特,这次去庐城郝家中医诊所取电台,需要化妆前往,按照赫平的意思,由他和陆珊来完成,最好不让高文和的人参与。 陆珊不同意赫平的安排,觉得去敌占区也要有战斗准备,说到野战,自己和赫平与高文和相比可差远了,坚持让高文和参加行动,因陆珊是最高指挥官,赫平不得不同意。 陆珊虽说是这只队伍的最高指挥官,但毕竟只有二十四岁,又是个女孩子,是在不得已的状态下成为最高指挥官,表面坚强,内心其实也很脆弱,通过几次战斗和接触,她在心里上对高文和产生了依赖心里,觉得有这小排长在身边心里踏实多了,所以坚持让高文和参加行动。 早晨五点多中,一行五人出发,奔庐城而来,陆珊与高文和扮成走亲戚有钱人家的小夫妻,赫平扮成管家,他有地下工作经验,遇事由他出面接洽,江岚扮成丫环,鲁明扮成随从。 让鲁明参加行动,是高文和的主意,鲁明这人非常机警,枪法好,与自己配合默契,一旦有事是自己的好帮手,他心里对陆珊、赫平的野战能力心存虑,觉得这些少爷小姐军官,平时动动嘴还可以,真打起来肯定是累赘。 他们赶着一辆马车,从云桥寨请了一位村民做向导,翻过两座山,走了四个多小时,云桥寨的向导才把他们送到通往庐城的大路上,向导说:“先生,太太,一直往前走,都是大路了,大路上经常有日军队伍,要注意”,说完就回去了。 陆珊穿惯了军装,这身小媳妇的打扮很不习惯,动作有些僵硬,赫平有过这样的经历,在路上一直给陆珊讲解。 高文和对这样的行动不感兴趣,也不是他的长项,只能按照陆珊、赫平的按排行事,平时看惯了穿军装的陆珊,这一身小媳妇的扮相别有一番风情,看了一眼就不敢多看了。 早上出发时,黎楠楠看到高文和与陆珊扮成小夫妻,心里不满,醋劲十足,很不满意,说一看就不般配,陆参谋看起像个大姐姐,阿文像个小弟弟,后来张大山出面劝了劝,说这是假扮的,给别人看,山区娶大媳妇的很多,黎楠楠才不说话了。 第九章 相马镇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高文和、陆珊几个人赶着马车正走着,这条公路是庐城通往豫南前线的主要公路,一般的行人很少,大多是一些日军的军车。 忽然,赫平远远看见尘土飞扬,一队日军摩托车队迎面而来,赶紧让鲁明把马车牵到路基下的草地里,躲开日军的摩托车队,看着趾高气扬的日军士兵,高文和使劲的握住勃朗宁手枪的枪炳,心中充满了怒火,陆珊看出高文和的情绪,紧紧地挎着他的右胳膊,死死按住他握枪的手,在外人看来是一对亲密的小夫妻。 摩托车里坐着日军第十二旅团直属对队长川岛文郎和副队长麻田谷,有消息说在山里发现了敌方军队,匆匆忙忙赶过去,如果他们知道他们苦苦寻找的、击毙日军巡逻队的死敌,就这么轻易的从他们身边溜走,一定悔青肠子。 黄昏时分,到达庐城外一个小镇,距平城不足十里的小镇,相马镇,很久以前这是一个买卖马匹的市场,因此得名。小镇不大,只有一条街,但很热闹,大多数想进庐城的客商都在此歇歇脚,镇上有一家李氏客栈,前后两排平房,门前立着一个黑色木板,上面涂着白漆大字,“李氏客栈”。 赫平、陆珊、高文和三个人进了客栈,江岚和鲁明在外面看着马车,客栈里面,正对着门口,是个接待的柜台,柜台上方一块木匾上写着“和气生财”,左右两边有几副桌椅,桌上摆着茶碗茶壶,几个人刚一进客栈,一个伙计就迎上来了,问道:“客官,几位住店哪,里边请,客人三位”。 陆珊、高文和走到右侧的一个桌子边坐下,伙计过来淇上茶,两人喝着茶,看着赫平过去办手续。 赫平走到接待柜台前,冲柜台里的掌柜的点一点头,掌柜的四十岁左右,身材不高,穿着灰色马褂,戴着礼帽,脸上还戴着一副眼镜,看到赫平走过去,立刻陪着笑脸,问:“客官住店哪,有雅间客房,有普通客房,价格公道,您放心吧”。 赫平缓慢的答到:“房间里有碧螺春吗,最好足斤的,一斤一盒的包装,洞庭湖产的”,掌柜的看着赫平一怔,停了一会儿,缓缓的答道:“没有碧螺春,只有大红袍,不足斤,一盒八两装,武夷山产的”。 赫平脸上露出了笑容,说:“掌柜的,能带我们看看房间吗”,“好的,跟我来”,几个人跟着掌柜的通过一个走廊,向后面那排平房走去,他们跟着掌柜的进了最靠东侧的一个房间,掌柜的回身又问赫平:“先生,贵姓”,赫平答道:“免贵姓赫”。 掌柜的兴奋的伸出手,和赫平紧紧握在一起,说:“可见到家里人了,赫参谋,我早就听说过你,我姓秦,就叫我秦掌柜吧”,在这到处是日本兵、特务、汉奸的地方,能见到自己人,赫平也很高兴,向陆珊介绍:“秦掌柜是庐城军统地下交通站的站长,负责进出庐城的交通工作”,又向秦掌柜介绍了陆珊。 秦掌柜听说陆珊是总部的情报参谋,目前在皖北山区部队的最高指挥官,赞叹道:“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就敢来到这狼窝虎穴,巾帼不让须眉”。 秦掌柜安排的房间,是对面两间房,中间是个小客厅,客厅北墙,立着一面屏风,屏风上画的是一副仕女图,把北墙全部遮住,屏风后面有一个暗门,出了暗门是一片菜地,这是紧急情况的出口。 秦掌柜又吩咐伙计把鲁明和江岚让进来,把马车牵到后院,伙房准备晚饭,回到客厅坐好,赫平问:“秦掌柜,最近和城里面又联系吗”,秦掌柜摇了摇头说:“没有联系,只知道城里有我们的人,我们没有联系方式,上峰要求我们不能主动联系其他人,除非情况紧急”。 赫平想起来了,军统的工作原则,没有工作关系不得互相联系,他看着秦掌柜问:“我们明天进城,有困难吗”,秦掌柜想了想说:“现在进城盘查很严,没有身份证明不让进城,我明天上午把你们的身份证明做好,你们下午进城”,秦掌柜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你们的马车也不行,得换一辆,否则你们的武器带不进去,没有武器太危险了”。 赫平看着秦掌柜问:“你有办法吗”,秦掌柜点头,“明天上午就会弄好,换一辆马车,你们每人可以带一只短枪,城门每天上午九点开门,下午四点关闭,除了这时间,其他时间禁止通行,掌握好时间,很重要”。 等秦掌柜离开了,高文和看着赫平钦佩的说:“赫参谋,我真是开眼界了,这里也会有我们的人”,赫平严肃的说:“高排长,你没有地下工作经验,也没有这方面的训练,以后我们在敌后工作,地下工作经验很重要,有机会我好好培训培训你们”。 陆珊对赫平说:“谭参谋,我们研究一下明天进程的方案吧,庐城是日军在皖北的大本营,敌人防范一定很严,我们应当做好预案”。 谭平让大家围坐在一起,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明天我们下午进城,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敌人下午四点关城门,咱们如果拿到电台出不了城,太危险了,进城后,第二天去郝家中医诊所取电台,分两路,我和陆参谋、江岚进诊所联系,文和、鲁明负责警戒”。 陆珊想了想,说:“进诊所危险大,赫参谋负有与总部联系的职责,而且掌握军统地下组织,不能出事,还是我和高文和去取电台,你们负责警戒,如果有事被打散,就想办法各自出城,集合地点就是李氏客栈”。 高文和说:“不如自己和鲁明去取电台,如果有情况,自己和鲁明容易脱身,自己和鲁明都是山区长大的孩子,跑得快”,高文和心里对陆珊的野战能力很怀疑,嘴上不说,心里觉得,娇小姐一个,打起仗来麻烦。 赫平还想争辩几句,陆珊挥挥手,“就这么定了,执行命令吧,明天到城里,见机行事”。 躺在客栈的床上,陆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听着小客厅里传来了高文和均匀的呼噜声,不仅很羡慕,她和江岚住在右边的房间,赫平住在左边的房间,高文和与鲁明住在小客厅。 其实陆珊不知道,像高文和这样的一线士兵,每时每刻都面临生死,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倒头就睡,是他们的基本功。 陆珊虽然长期从事情报工作,但是这种孤身进入敌战区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自己又是最高指挥官,心里想着各种预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十章 遭遇埋伏 第二天下午,秦掌柜給他们每个人弄了一个身份证明,也就是良民证,重新换了一辆马车,高文和看了看说:“秦掌柜,这和我们原来那辆马车没什么不同啊”。 秦掌柜哈哈大笑,说:“小伙子,没什么不同,你看”,秦掌柜把马车两侧车厢板拿了下来,车厢板挺厚,打开一看,里面是空的,秦掌柜说:“小伙子,听说你枪法挺准,把枪放进来吧,带进庐城”。 高文和恍然大悟,可以把短枪隐藏在这里面,马上把自己的配枪放进去,其他几个人也把配枪放进去,这样就可以带进庐城了。 秦掌柜又嘱咐道:“记住,车上只能少爷少奶奶坐,其他人只能跟着走路”,高文和扶着陆珊上了马车,鲁明牵着马,赫平、江岚跟在车旁边,几个人奔庐城而来,心里忐忑不安,不知下一步会有什么时发生。 江岚看到高文和有些拘谨,调侃的说:“少爷,你和少奶奶离得太远了,靠近一点,你们这样让人一眼就会看出破绽”。 陆珊看着拘谨的高文和,伸手挎住高文和的胳膊,紧紧的靠在一起,命令说:“少爷,你平静自然一点,这是敌占区,不能有一丝纰漏”。 山雨欲来风满楼,天空阴云密布,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庐城以前是B集团军司令部驻地,陆珊和赫平在庐城驻防过几个月,对平城很熟悉,人口稠密,繁华热闹。 城门前是商家的重要阵地,从距离城门一二里地的地方,商贩聚集地,路两旁商铺林立,挤满各色小贩,兜售各式各样小商品,每次经过这里,陆珊都经不住诱惑,一定掏钱买点什么。 尽管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让陆珊、赫平感到震惊,城门前的商铺都不见了,各色小贩也不见踪影,城门两侧用几层沙袋堆起了人工掩体,沙袋上架起了机关枪,沙袋后面是荷枪实弹的几个日本兵,城门前有几个皇协军(伪军,警备队员),对过往行人进行盘查。 庐城是皖北重镇,城墙又宽又厚,城墙上也有日军在巡逻,戒备森严,阴森恐怖。 将近下午四点,陆珊、高文和等几个人来到庐城城门前,选择这个时间点,因秦掌柜说城门马上到关门时间,这个时间检查的松一些,只见一个皇协军警备队员过来检查,看样在是一个小头目,问:“从哪来的,有证件吗,到城里做什么”,赫平赶紧上前搭话:“长官您好,我们从相马镇来,这是我家少爷和少奶奶,进城看病,去郝家诊所,这是我们的证件”,说着,赫平掏出证件递给这个皇协军小头目。 这个皇协军小头目接过证件看了看,又围着马车转了两圈,问:“什么病啊,怎么才进城啊”,赫平马上回答:“少奶奶得的伤寒病,本来打算在镇上看看,可是一直不见好,中午才定下来去郝家诊所看看”。 皇协军小头目一听是伤寒病,吓得赶紧后退了几步,看着马车上的陆珊和高文和,只见陆珊趴在高文和怀里,不停地咳嗦,又看了看马车里,马车里面除了两床棉被,什么也没有,没发现什么问题,挥挥手招呼赫平来到面前,把证件还给了赫平,说:“下午四点关城门,下次早点,进去吧,这个病以后提前说一声,传染很厉害的,走吧走吧,真晦气”。 赫平揣好证件,说:“谢谢长官,下次一定注意”,不慌不忙的牵着马车进入了城门。 庐城街上人不多,时不时有日本兵和皇协军的巡逻队,几个人牵着马向北穿过了几条街,来到一家王家客栈,客栈不大,也没有几个客人,掌柜的和伙计不太热情,都是懒洋洋的样子,掌柜的问:“几位,我们这的客房都一样,只分前院后院”。 在房间里,赫平说:“我考虑了,还是我和陆参谋去诊所里取电台,文和和鲁明在外面警戒,他们两人枪法好,野战能力强,现在庐城的情况不明,谨慎一点好”,又再一次强调:“如果顺利拿到电台,还在此处汇合,如果有突发事情,各自想办法出城,相马镇汇合”。 郝家诊所在的地方叫宽平大街,东西走向,距离王家客栈不太远,穿过两条街就到了。宽平大街是庐城医院诊所集中的地方,街道两旁密布医治各种病的诊所,还有十几家药店,郝家诊所座落在宽平大街中间,是个很气派的二层楼房,在平城很有名气,谭平以前来过几次。 上午九点,林梅几个人来到宽平大街,街上人不多,远远看见郝家诊所的牌匾,牌匾是一个高高挑起的灯笼,白底红字“郝家诊所”,门前一副烫金字对联:“愿作善人行善事;不为良相作良医”。 诊所门前有几辆黄包车,陆珊、赫平、江岚走向诊所,高文和与鲁明更在后面警戒,距离四五十米。 高文和、鲁明很少进城,看什么什么新鲜,城里的很多规矩不太懂,两人就站在路中央,看着陆珊她们走向郝家诊所。 突然有人狠狠地推了高文和一下,喊道:“懂不懂规矩,站在马路中间,靠边点,马路是你们家的”,高文和赶紧向街道边上闪了闪,回头一看是一个黄包车夫,拉着一辆黄包车,向郝家诊所的方向跑去。 高文和嘴上说了句:“对不起了,对不起”,一回身,他马上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黄包车夫穿着黑色绸缎外套,带着黑色礼帽,穿着黑色皮鞋,手上很有劲,特别豪横,根本就不是一个黄包车夫的打扮和行事方式,闪身之际,赵文和还发现了这个人腰间别着短枪,而且诊所门前黄包车夫打扮都差不多是这样子。 “不好”,高文和马上意识到有埋伏,看着陆珊、赫平马上要进入诊所,已来不及通知,如果大声喊叫,就都暴露了,他低低的声音对鲁明说:“有埋伏,我把敌人引开,你们马上出城”,说着掏出勃朗宁手枪,对着空中开了两枪,然后向宽平大街西边跑去。 陆珊和赫平向诊所走去,看到诊所门前人不多,很高兴。陆珊心想赶紧拿了电台回去,不容易引起注意,刚到诊所门前,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两声枪响,马上挺住脚步,想看一看出了什么问题,这时从诊所内冲出来几个人,一色是黑色绸缎外套,黑色礼帽,手里拿着短枪,诊所门前的几个黄包车夫也是同样装扮,听见枪响马上扔下黄包车,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短枪。 “有埋伏”,陆珊、和平马上意识到,赶紧和江岚一起闪到路边,看一看事情的发展,只见这些人,低声说了几句话,留下几个人在诊所里继续蹲守,其他人顺着枪响的方向追去。 第十一章 误入顾宅 陆珊和赫平来郝家诊所接头,以为可以顺利的拿到电台,没想到中了埋伏,千钧一发,还好高文和开枪报警,引走了埋伏的额敌人。 “好险哪”,看着这些人的背影,赫平低声对陆珊说:“这个地下联络站已被敌人端掉了,马上离开”,三个人转身往回走,迎面鲁明走过来。 鲁明装作很随便的样子,来到陆珊身边,低声说:“陆参谋,排长发现有埋伏,来不及通知你们了,只能开枪把敌人引开,让我们马上出城,先不要管他”。 赫平看了看周围,说:“我必须马上出城,用不了多长时间城门就会封锁,快走”,陆珊犹豫了一下说:“要不要等等文和,我们走了,他怎们办”,赫平摆摆手说:“不能等他,耽误一会,我们都走不了,这也是地下工作的规矩,快走吧”。 四个人急忙回到王家客栈,牵上马车,匆匆出城,刚刚出了城门,就听一个皇协军警备队的小头目,大喊:“长官有令,马上关闭城门,有刺客”,他喊完,和几个皇协军队员一起“吱吱呀呀”,推动两扇巨大的城门,瞬间两扇厚重的城门就合上了。再晚一步,几个人就都被关在里面了。 几个人赶着马车,匆匆来到相马镇李氏客栈,找到秦掌柜,通报了一下情况。秦掌柜也感到很震惊,郝家诊所这个联络点很隐蔽,这么快就被破获了。 赫平看着大家:“没有电台,和老家联系不上,下一步怎们办”,秦掌柜建议:“先在相马镇待几天,等等小高排长,我看小高排长身手不错,庐城人口众多,地面很大,周旋余地大,敌人没那么容易抓到他”,陆珊点头同意:“在这等几天,我相信文和肯定能出来”。 没有高文和在身边,陆珊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感到不踏实,还有高文和不在,自己和赫平控制不了高文和的部队,尤其是郝明贵、李久福这些兵油子,根本看不起自己和赫平这些总部的军官,也不会听自己的指挥,尤在其远离大部队的敌人后方,他们只听高文和的。 陆珊对高文和的看法很复杂,高文和机智勇敢,为人淳朴,所以心理上对高文和有些依赖,尤其是在敌后作战,但高文和又对长官唯命是从,对政治问题不感兴趣,尤其他还是白日勋章获得者,也许到最后两人还是要分道扬镳。 庐城,在日军第十二旅团司令矢村少将办公室里,矢村听着特高课课长木村的汇报,“司令阁下,对不起,没想到我们在郝家诊所的埋伏被发现了,他们的同伙提前鸣枪示警”。 矢村看着面前的木村,严厉的训斥:“木村君,平城是我们的大本营,必须保证城内的治安,尽快肃清城内的反日分子,我会命令川岛君配合你的行动”,木村立正回答:“已经开始全城大搜捕,这个抵抗分子肯定跑不了,我会和川岛君及时通报情况,争取一起行动”。 木村出身于日本黑社会组织黑龙会,长期从事情报工作,是个华夏通,历来主张恩威并施,他对于川岛这样的赳赳武夫很看不起,认为他们除了只会杀人之外,什么都不懂,无奈,川岛立过很多战功,深得司令长官的信任,是矢村面前的红人。 矢村看着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的川岛中佐,冷冷的说:“川岛君,大本营的意思是,要把皖北建设成一个后方重要基地,准备建机场,修建铁路,后勤医院等等,你要保证这一地区治安良好,尽快消灭这一地区的华夏军队,军车遇袭,十几名皇军士兵死难,还有一支十几人的巡逻队失踪,到现在也不知去向,大本营震怒,如果再出现其他事端,后果很严重”。 川岛心里很无奈,这些华夏国军人一旦钻进深山,确实很麻烦,华夏土地面积太大了,而且华夏军队派系林立,五花八门,很难确定这只部队的隶属关系,虽然困难很多,但川岛还不能在司令长官面前表露出来,只能说:“嗨,我一定尽力剿灭这些华夏军队,麻田中佐已开始了清剿行动”。 天渐渐黑了下来,又下起了小雨,哗哗的雨声,掩盖街上嘈杂的人喊声,在衣柜里的高文和,心里非常着急,今天上午,为了警醒陆珊和赫平,高文和开了两枪,把便衣特务吸引过来,开始沿着宽平大街向西跑,后来发现这样不行,敌人沿着宽平大街堵截。 没办法,高文和看到有两个特务追得太紧,估计距离自己有一百多米,略一停顿,回身一枪,距离太远,听不到特务喊叫声,只见一名特务应声倒在地上,另一名特务也马上趴在地上,不再紧紧追赶,战乱时期,能够活下来的人,一个是有好运气,还有一个必须有本事,高文和平时练就一手好枪法,关键时刻救了自己。 高文和看到特务追赶自己的脚步缓了下来,迅速拐进一个胡同,跑了几步才发现是死胡同,胡同顶头是一处院墙,院墙是灰色,有两米多高,没办法施展自己少年时期爬山上树的功夫,蹭,蹿上院墙,一翻身就轻轻落在院内,他觉得可以歇歇了,听一听,喊声越来越近,这个院子也不安全。 他又翻身进入另外一个院子,用同样的方法,高文和一口气越过了四五个院子,幸好都没碰到人,就是有人看见了,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没看见。 在第五个院子落地,高文和实在跑不动了,感觉自己像要虚脱了一样,听一听,追赶的喊叫声渐渐远了,想找个地方缓口气,这个院落不太大,有一栋二层小楼,他觉得一楼不安全,一纵身跳到一楼窗台上,又一跳双手抓住二楼窗台,一个翻身跳到二楼窗台上。 二楼的一个房间窗户虚掩着,赵文和向里面看了看,没人!他轻轻推开窗户,跳了进去,一个桌子上放着茶壶,还有一盒点心,看见水和点心,高文和才感到又渴又饿,已经一天没喝水,没吃东西了,高兴极了,这些东西就像给自己准备的一样,马上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块点心,缓了一缓,感到浑身又有了力气,才想起看看房间的布置。 房间散发着一股馨香味,特别好闻,房间整洁干净,一个单人床,粉色床罩,床上有两个布娃娃,墙上挂着几张电影海报,还有一张仕女图:昭君出塞。靠近窗台的地方是一个梳妆台,梳妆台放着女性化妆品、口红、小镜子之类的东西。 高文和意识到这是个女子的闺房,自己换不择路,根本没注意,他赶紧把桌子收拾一下,防止被人发现,正想离开,听见又说话和上楼的脚步声,出不去了,急中生智,看见一个两米多高的大衣柜,拉开衣柜门躲了进去。 门开了,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刚一进房间,就听那个女人说:“许署长,您请回吧,我要休息了,谢谢您送我回家”。 那个被称为许署长发的人说话了:“顾小姐,我这么晚了送你回家,很累了,我进屋休息一会儿,再陪我喝点酒”,说着,他大大咧咧坐在大衣柜对面得到椅子上,透过大衣柜门的缝隙,高文和看到这是一个个头不高,有点秃顶,,但很壮实的中年男人。 哪位顾小姐哀求道:“许署长,我陪了你一天了,确实太累了,明天再配你喝酒好不好”。 许署长冷冷一笑:“顾莹莹,你不就是个戏子吗,装什么清高,让你陪我喝酒是给你面子,只要我不高兴,明天就把你的戏台子拆了,信不信”,说着许署长一把搂住顾莹莹的腰,把顾莹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说:“今天让我高兴,明天你的戏班子可以正常演出”。 赵文和透过大衣柜门的缝隙,看到一个苗条的背影,穿着时尚的旗袍,长长油黑的头发散在后背上,尽力挣扎着。 第十二章 英雄救美 躲在大衣柜里的高文和,看到房间里的情况,心急如焚,看着那个所谓的许署长,非礼顾莹莹,自己究竟是帮还是不帮,自己出手可以轻易的干掉许署长,可是顾莹莹是什么人,她怎么和这个许署长在一起的,最后侠义心肠占了上峰,赵文和心想,先干掉这个可恨的家伙在说。 顾莹莹挣扎几下没有挣脱,就说:“许署长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我喊人了”,许署长听顾莹莹说要喊人,哈哈一笑,说:“你喊吧,你喊吧,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听说过特高课木村太君吗,在他面前我是红人,最信任我了,告诉你,我现在杀一个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许署长说着,抱起顾莹莹仍到床上,脱掉外套,扑向顾莹莹,几下子就把顾莹莹旗袍撕碎,顾莹莹拼命挣扎,怎奈一个弱女子,力量有限,一会就没了力气,许署长恶狠狠地说:“只要老子看上的女人,就算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也得老实点”,他扑倒床上,把顾莹莹压在身下,正要前行非礼顾莹莹。 突然,这个许署长就感到有一只粗壮的胳膊锁住了自己的喉咙,他正要挣扎,这只胳膊使劲一勒他的喉咙,许署长顿时感到喘不上来气,眼冒金星,想大声喊,根本喊不出声,同时感到一把冰凉锋利的军刺抵在自己的后背,这把军刺没有停留,而是一直向前,直接从许署长的前心捅了出来。 听到许署长说自己是是日本人木村的红人,木村是谁高文和不并清楚,反正是一个日本人,这个家伙肯定是一个汉奸,欺男霸女,如此猖獗,撞到我高文和手里,这回死定了,为命除害。 顾莹莹被压在床上,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力气,心想这回自己毁到这个畜生的手上,一个弱女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回。 突然感到那个许署长好像没了声息,她起身一看,许署长全身是血,已死在地上了,一个年轻人手握一把军刺站在旁边,吓得刚想大叫,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那个年轻人说,:“小姐你别怕,只要你不喊叫,我不会伤害你,请放心”。 顾莹莹稳定了一会儿,点点头,想了想,回过神来了,是这个年轻人救了自己,感激的说:“谢谢你呀,大哥,你救了我,我不会喊得”。 高文和收起手枪,对顾莹莹说:“顾小姐,别怕,这个家伙死有余辜,赶紧想办法处理一下,不然被日本人发现就麻烦了”。 顾莹莹仔细看看了高文和,是个只有二十左右岁的小伙子,比自己小了几岁,长得很精神,一脸和善,又救了自己,顿生好感,:“小兄弟呀,幸亏你,接下来怎么办,日本人发现就坏了”,高文和想了想,你这院里有没有枯井和地窖,顾莹莹想了想,说:“院里有一个地窖,用来储存蔬菜的,很久不用了”。 高文和让顾莹莹找出一个被罩,把许署长的尸体裹起来,把血迹擦干净,扛起尸体走下了二楼,天已经很黑了,二人来到院里地窖旁,把许署长的尸体扔进地窖,把地窖口掩埋好,在地窖口压上点杂物,看了看周围,确信没什么破绽,又回到楼上,高文和才有时间好好看看顾莹莹,皮肤白皙,瓜子脸,身材苗条,古典美人,尤其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高文和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心里咚咚直跳,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高文和装作随意的问:“顾小姐,你是唱戏的,这楼里怎么就你一个人”。 顾莹莹叹了口气说:“我是顾家班的旦角,我爹是顾家班班主,今天我们去警察署唱堂会,要唱的很晚,这个姓许的非要送我回家,强行把我拉上车,我爹爹他们还得唱一会儿,幸亏遇到你了”。 高文和叮嘱道:“明天无论谁问起,就是你爹妈问起你这件事,都不能说,就说姓许的送你到家后就走了,你一个弱女子,谁也不会怀疑你身上”。 顾莹莹看着高文和,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是国军还是绿林好汉”,高文和笑了笑说:“我叫高文和,是国军,B集团军,在庐城驻防过,今天进城办点事,没想到中了日本人的埋伏,其他几个同事不知道怎么样了,多亏了躲到你这里”。 顾莹莹想起来了,问:“高兄弟,今天街上响枪抓人,抓的是你吧,你在我这里躲着绝对安全”,又站起来说:“你还没吃发吧,我给你弄点吃的”,说着打开床边的一个抽屉,拿出一盒点心,放在高文和面前。 二人正说着,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有人高喊,马上开门,皇军追查刺客,快开门。高文和:“马上起身,他们是找我的,我马上离开,不能连累你”,正要从窗户出去,被顾莹莹一把拽住:“高兄弟走来不及了,就这躲躲吧”,可躲哪里,高文和环顾四周,顾莹莹指了指棚顶说:“我这房间有个阁楼,平时放点我的杂物,你上上面躲躲,没人能发现”,果然,在门后面有一个小梯子,赵文和来不及细想,顺着梯子爬上阁楼,顾莹莹把梯子挪走,叮嘱道:“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你都不要出声”。 顾莹莹挪走梯子,看了看周围,没发现什么问题,才下楼去开门,院门打开,进来几个皇协军,还有几个日本兵,其中一个自称是朱队长的小头目,不满意的问:“怎们才开门,有陌生人来过吗,有一个刺客,今天跑到这一带”,顾莹莹答道:“我睡了,没有其他人在家,过来迟了,请长官多包涵”。 朱队长看了顾莹莹一会儿,问:“你不是那个京剧名角,顾莹莹吗”;顾莹莹陪着笑说:“这位长官过奖了,我是顾莹莹,京剧名角不敢当,只是会唱几句京剧而已”。 朱队长领人在院里转了几圈,没发现问题,又到一楼的几个房间转了转,也没发现什么事情,抬头看了看,问:“楼上是什么人住”,顾莹莹赶紧回答:“楼上是我的卧室,挺乱的,没有什么人”。 朱队长低声和一个日本兵说了几句,日本兵摇了摇头,朱队长无可奈何的点了一下头,对顾莹莹说:“对不起,顾小姐,这位太君说要上去看看,例行公事”,说着,朱队长带头向楼梯走去。 顾莹莹家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有一个不大的院落,一层由她父亲顾大山和几位戏班子人住,二层是她和师姐红秀,按照皇协军朱队长的意思,二楼就不用了查了,朱队长觉得一个弱女子,怎么敢窝藏刺客哪,没想到两个日本兵不干,坚持上楼检查,朱队长没办法,在这里人家日本人是老大,只能向顾莹莹歉意的笑了笑,顺着楼梯向二楼走去,两个日本兵跟在后面。 第十三章 出城 这伙人上了二层楼,先推开左侧红秀房间,进去转了转,没发现什么问题,那个朱队长问:“谁住着这个房间,怎么没人哪”,顾莹莹赶紧回答:“我师姐红秀的房间,她去警察署唱堂会了”,朱队长又推开右侧的房间,走了进去问:“这是谁的房间”,顾莹莹回答:“是我的房间,挺乱的,我刚才睡着了,没来得及收拾”。 朱队长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回身对两个日本兵说:“太君没发现问题,这是一个女子闺房”,一个日本兵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突然看见天棚顶上的阁楼了,用手指了指问:“朱桑,干什么的”。 “啊,太君,是阁楼”,朱队长马上回答:“我们这里夏天热,阁楼用来通风,一般也放点杂物”,日本兵挥了挥手说:“朱桑,看看的,快快的”,朱队长心里这个气呀,心想这个日本人真他妈混蛋,这么一个小阁楼能藏人吗,心里不满意,嘴上不敢说,回身看着顾莹莹问:“顾小姐,有梯子吗,梯子在哪”。 顾莹莹心都快蹦出了,结结巴巴的回答:“在楼下,平时没人上阁楼,梯子一般就放在楼下”。 朱队长向一个属下命令道:“去,到楼下哪一个梯子上来”,那个属下答应了一声,下楼出了,不一会儿,抗上一个梯子,朱队长把梯子打在阁楼边沿上,用手按了按,确定放稳妥了,向上方的阁楼爬去,一蹬,二蹬,三蹬,顾莹莹觉得时间凝固了,她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时刻,朱队长这几步把自己一辈子的路都走完了, 朱队长终于爬到阁楼口,仔细向里边瞧瞧,回头对日本兵说:“太君,没人”,又对一个下属说:“递给我一个手电筒,我再看看”,一个下属递给他一个手电筒,他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里面,回身对日本兵说:“太君,没有人,放心吧”,顾莹莹一颗心终于落地了,她也奇怪高文和去哪了。 听到朱队长说没人,日本兵才放心,挥挥手说:“开路,来路”,领人下楼去了,朱队长不好意思的说:“顾小姐,对不起了,上至下派,公务在身,多包涵”,也随着下楼去了。 顾莹莹把这伙人送走,关上大门,心想高兄弟去哪了,急急忙忙跑上楼来,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一看,高文和正坐在自己床边的椅子上,急忙问:“高兄弟,吓死我了,你躲哪去了”,高文和笑着说:“他们一上楼,我就知道在阁楼里不安全,正好阁楼有个天窗,我通过天窗爬到楼顶上去了”,顾莹莹惊奇的看着赵文和:“高兄弟,你真聪明”。 高文和一看已经快半夜了,急忙说:“顾小姐,天太晚了,我该走了,谢谢你”,说着转身要走,被顾莹莹一把拉住,“高兄弟,这么晚了,你能去哪,现在街上到处抓你那,你先在这躲躲再说”,顾莹莹看了看房间,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棉垫子,说:“赵兄弟,你就在这上将就一晚吧”。 顾莹莹平时接触的都是公子哥和达官贵人,向高文和这样朴实的军人还是第一次,有一种耳目清新的感觉,看着躺在自己床下棉垫子上的高文和问:“高兄弟,你年纪不大,胆子挺大,身手还不错,你是怎么练出来的”,当她听说高文和十四岁从军,吃尽苦头,生死经常是一瞬间的事,眼里泪光盈盈,心中充满了同情,心里想真是苦命的孩子啊。 停了一会儿,顾莹莹又说:“一会儿你的事我得和我爹爹说说,明天我们去苏家镇唱堂会,把你扮成武生,正好把你带出去”,高文和高兴的说:“哪敢情好,我正愁出不了城哪”。二人正说着,楼下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顾莹莹爹爹回来了。 顾莹莹把事情和她爹一说,是高文和救了自己,顾莹莹的父亲顾大山赶紧上楼来看赵文和,顾大山五十多岁,身体健壮,手劲很大,他抓着高文和的手说:“高兄弟谢谢你的大恩大德,真是无以报答,明天说什么也要把你送出城去,我们还指望你打日本人哪,早点把这群害人精赶走,他们可害苦我们了”,说着顾大山老泪纵横。 高文和也很感动,心生惭愧的说:“大叔,对不起,是我们无能,让你们受苦了”,又对顾莹莹说:“明天早点出城,先在苏家镇多待几天,姓许的那家伙死了,日本肯定要追查,过几天情况稳定了再回来”。 第二天,顾家班全体人员大车小辆,高文和扮成武生,十几个人奔城门而来,来的太早城门还没开呢,顾大山从城门楼上喊:“哪位长官值班,行个方便吧,我们赶着去苏家镇唱堂会”,城门楼上有个姓顾得皇协军小队长,与顾大山是本家,向守城的日本兵耳语了几句,就见日本兵点点头,顾小队长冲顾大山喊道:“顾班主,等着我们下去开城门”。 顾小队长领着两个皇协军队员,从城门楼上下,必走边说:“顾大哥,你这里没有陌生人吧,昨天城里发现刺客,城门严加盘查”,顾大山把一包香烟塞在顾小队长兜里,说:“放心吧兄弟,都是我们班里的人,没有陌生人,你看唱堂会太着急,戏服都穿上了”,顾小队长看着十几个顾家班的人,男男女女,脸上都画好了脸谱,黑白黄红紫,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只能把城门打开,让顾家班等人与赵文和出了城。 中午时分,陆珊几个人正焦急的等着高文和,看见秦掌柜领着一个穿京剧武生服装的人进来,大家一看是赵文和,高兴坏了,急忙问他是如何脱险的,高文和就把脱险的过程复述了一遍,大家都感到很传奇,尤其是杀掉警察署许署长,真让人痛快。 陆珊看了看大家说:“文和也回来了,人也到齐了,这次电台没拿到,郝家诊所联络点也被破坏,下一步行动大家有什么想法”,本来高文和回来,大家正高兴,听陆珊这么一问,心情又都沉重起来,是呀,电台没拿到,接不到家里的指示,下一步行动怎么办。 赫平看着陆珊说:“陆参谋,我提个建议,派人回去与家里联系,再去带一部电台回来”,陆珊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样也可以,问题是电台怎么带过来,背着一个电台如何突破敌人的几道封锁线,不现实”,陆珊看着高文和问:“文和,你的意见哪”。 高文和考虑了一会儿,说:“现在,日本人封锁的很厉害,出去困难,回来更困难,出城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庐城是日军的大本营,相马镇前面这条大路,是连接日军大本营和前线作战部队的主要运输线,我们就在这条敌人的运输线上做文章,打乱敌人的部署”。 第十四章 遭遇日军巡逻队 陆珊听高文和说要在敌人的交通线上做文章,心里有了点想法,心想,这个年轻的小排长,很有头脑,他的想法挺符合游击战的策略,于是说:“我赞成文和的主张,在没又得到家里的具体指示前,就在日军交通线上作文章,争取打乱他的交通线”。 赫平又对秦掌柜说:“军统在苏家镇有一个联络点,不知还在不在,如果联系上,他们那里可能有电台”,秦掌柜回答:“苏家镇有敌人的一个弹药库,日军防守严密,这样,我先去探探情况,如果还存在,那就太好”。 陆珊最后就决定,秦掌柜去苏家镇,其他人回山等候消息,鉴于这次郝家诊所事件,陆珊严肃的说:“秦掌柜,你只是去探探路,观察一下联络点的情况,不用联络他们,具体如何联系会来我们再研究,我们会派鲁明过几天找你联系”。 山区景色美,山路弯弯,绿树葱葱,满眼望去,路的尽头一片绿色。平城郝家诊所被破坏的阴霾逐渐从心头散去陆珊、高文和几个人赶着马车,沿着公路缓缓行,这条公路宽阔平坦,是民国政府为开发皖北山区斥巨资修建的,没想到现在成了日军的重要运输线。 陆珊看着高文和问:“文和,你说在这条公路上做文章,怎么作,有点方案吗”;高文和回答:“这条运输线,经常有运送弹药和粮食的运输车队,战斗力弱,容易得手”,二人正说着话,后面响起了汽车的声音。 日军为了保证运输线的安全,经常有载有日本兵的汽车巡逻,高文和回头看到来了一辆日军的巡逻卡车,看到只有一辆卡车,心想机会来了,低声说:“具体方案以后再说,现在先干掉日本鬼子的汽车,怎们样?”,赫平赶紧制止:“高文和,别胡来,就我们几个,汽车上又七八个鬼子兵哪”。 高文和平时对这些总部的少爷军官就看不惯,不高兴的说:“赫参谋,地下工作我听你的,野战时还是听我的吧,你和鲁明一会假装打架,干掉下车的鬼子,陆参谋、江岚负责干掉鬼子司机,车厢里面得鬼子我来负责,行动吧”。 陆珊与高文和对视了一下眼神,看到高文和坚定目光狡邪,点了一下头,“听文和指挥,行动”。 看看日军巡罗车还有十几米了,赶车的鲁明把挂在马身上的车套摘下来,马车车厢失去了支撑,一下子侧翻到公路上,正好横在啊公路中间,几个人摔下车来,赫平过去大喊:“你是怎们赶车的,把老子摔死了,陪我马车,过去与鲁明两个厮打在一起”。 日军巡罗车是一辆敞篷卡车,车厢里坐着七八的日本兵,车头里是一个司机和一个日军小队长,看到前面马车翻了,正好在公路中间,汽车过不去了,只好停车,日军小队长气哼哼的下了车,向赫平、鲁明走过来,一边走一边骂:“八个牙路,快快的让路,否则死了死了的”。 赫平看到鬼子小队长走过来了,停住了手说,:“太君,你评评理,我花钱雇他赶车,不好好赶车,车翻了,还把我摔得这么重,今天必须陪我马车”,这个日军小队长汉语不好,也听不明白赫平在说什么,只是走到赫平面前,给了赫平一个嘴巴,喝道:“你的,快快的让路,死了死了的”。 站在日军小队长侧后的鲁明,一看时机来了,一个猛扑左胳膊锁住鬼子小队长得头部,右手紧握匕首,照着鬼子小队长的喉咙就割了下去,瞬间割断小队长的喉咙,献血“呼”的喷了出来,鲁明一脚提倒了鬼子小队长的死尸,同时,听见两声枪响,紧接着是两声“轰,轰的爆炸声”。 按照高文和的安排,看到鲁明干掉鬼子小队长,陆珊、江岚同时开枪,打死了日军司机,高文和又施展自己的绝技,把两颗手雷稳稳的从敞篷汽车的顶部扔进了车厢里,车厢里的几个日本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两个日本兵把头伸出车厢看热闹,只感到又两个什么东西接连从车厢顶部飞进车厢里,等发现是手雷已经晚了,“轰,轰”两声巨响,几个日本兵被炸飞,当场毙命,车厢也被炸碎,几具尸体飞出车外,摔在两侧的路基上。 “套上马车,快撤,鬼子军车半个小时就会到这”,高文和喊道,几个人套上马车,下了公路,向山脚下直奔而来。 半个多小时以后,公路上传来了汽车的汽笛声,夹杂着喊叫声,高文和回头看了看,有两辆日军军车到达他们刚才袭击日军巡逻队的地方,还有一个长长的摩托车队。 豫西某地,B集团军司令部驻地,司令长官黎耀武中将的办公室,情报处长苏格站在黎耀武的办公桌前正汇报情况。 “总座,内线报告,郝家诊所,诊所所有地下人员被俘,还好找他们接头的人没出事,他们提前知道敌人的埋伏”,黎耀武奇怪的问,:“这个诊所非常隐秘,这么容易就被破获,原因清楚了吗”。 苏格惭愧的摇了摇头,回答:“原因正在追查,内线报告,几天前庐城宽平大街响起了枪声,郝家诊所就在宽平大街上,可是并没有咱们的人被俘的消息,日军全城大搜查,也没有什么结果”。 停了一会儿,苏格又说:“前几天庐城警察署副署长许君失踪,日军查了几天也没找到他,正是这个家伙领人破获了郝家诊所工作站,估计是被咱们得人干掉了”,“总座,还有一件事,日军的一辆军车,在距庐城二十多里的地方被炸毁,又十几个日本兵被炸死”。 黎耀武站了起来,转过身,走到作战地图前,看着地图问:“是什么人干的,一次干掉十几个日本兵,又是在敌后,不简单哪”。 苏格回答:“还没查清楚,郝家诊所被破获,我们就和庐城地区失去了联系,只能通过内线得到有限的情报,不过估计是陆珊的部队所为,赫平肯定已找到了她,不然,她不会知道郝家诊所有电台的事,她不是我们军统的的人,不熟悉我们的联络方式”。 黎耀武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说:“这条公路是日军骨干运输线,想办法找到陆珊,命令他们以这条公路为主,目的是打断日军的运输线,把日军拖在皖北山区”,他思考了一会儿,又命令道:“尽快进行内部排查,找出内奸,排除内部隐患,还有,陆珊部队的行动要绝对保密,不能泄露她们的行踪”。 第十五章 奔袭榆树岭 庐城,日军特高课课长木村的办公室,木村坐在办公桌后,冷冷的盯着站在办公桌前的警察署署长梁西魁和行动队长刘民平,问:“梁桑,刘桑,徐君失踪几天了,有线索了吗,堂堂警察署副署长,就这么失踪了”,“还有,郝家诊所的联络人抓到了吗,已经几天过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警察署署长梁西魁额头有点冒汗,立正回答:“木村阁下,对不起,,徐署长失踪查了几天,还是没有一点线索,那天我们警察署请一个戏班子唱堂会,木村阁下您也参加了,他说有事提前离开了,他这个人平时就喜欢寻欢问柳,庐城内的几个烟花场所都严格的调查了,都说没见过徐署长”。 这时木村桌上的电话响了,木村拿起电话,是川岛的电话,用日语聊了一会儿,放下电话后木村说:“川岛君的电话,有一辆巡罗车在相马镇附近十几里的地方被袭击,这些华夏军的活动很猖獗啊”。 行动队长刘民平说:“木村阁下,据我所知,郝家诊所是山城方面在庐城的最后的联络据点,这次破获郝家诊所,虽然联络的刺客逃脱,但城里没有他们的工作站了,各方面治安会很好,现在应该集中兵力主要对付庐城以外的华夏军”。 木村摇了摇头,说:“刘桑,你太乐观了,庐城是我们的大本营,华夏军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内部也有问题,不能松懈”。 早晨,天气很好,夏季的皖北山区鲜花盛开,草木郁郁葱葱,山中隐藏着千军万马也很难发现,榆树岭靠近公路,交通便利,B集团军的野战医院曾经设在这里,同样日军也看中这一点,在榆树岭设置了一个兵站。 兵站,说白了就是一个中转站,日军的巡逻队,巡罗车时间太晚了,不能及时回军营,有时在此暂时停留,兵站里有一些食物和武器,这里的日军人数不固定,最多时有几百人,少的时候,也有几十人,有十几顶帐篷,周围是树木围栏。 老爷峰在榆树岭对面,是这一带最高的山峰,高文和站在山顶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榆树岭日军兵站的情况,看着进进出出日本兵,心中有些着急。 从庐城回来后,陆珊召集大家开了几次会议,对下一步行动大家争论的很厉害,但有一点达成了一致,不能这么等着,要采取行动,只是如何采取行动莫衷一是。 和平认为应该加强对庐城的侦察,争取弄到电台,等待家里的指示,在没有得到家里指示前最好先不采取行动。 李久福、郝名贵认为应该在公路附近再打几次伏击,袭击日军的运输车队,他们对于这次去庐城没有带上他俩很有意见,他们认为如果有李久福、郝名贵参加,效果会更大,积极主张再找机会干日军一家伙。 陆珊也看出来了,李久福、郝名贵作战是有一套,他们的观点对高文和影响很大,高文和很听他们的,对于自己和赫平很排斥,这也是国军中官兵对立的结果。 在昨天的会议上,高文和折中提出了一个方案,他对大家说:“赫参谋提出的对平城进一步侦查,我赞成应该,立刻派鲁明去相马镇,与秦掌柜联系,进一步摸清日军的动向,最好摸出日军运输车的规律”。 他看了看大家又提出一个建议:“我们这里距庐城太近,伏击敌人的机会不好找,而且敌人增援部队很快就会到达,我建议把伏击日军的地点放在老爷峰、榆树岭一带,那里远离庐城,山势险峻,利于部队隐藏,一旦被日军咬住也容易脱身”。 赫平说:“榆树岭距离这里太远了,有一百多里,估计最快也得走十几个小时”,高文和反驳说:“正因为远,才不会引起敌人注意,我们打完就走,钻进山里,不容易暴露我们的行踪,如果我们总在附近伏击日军,我们驻扎的云桥寨迟早会暴露的”。 陆珊觉得高文和的方案有道理,既能打击敌人,又不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尤其是要保护好云桥寨,这里是这只队伍在皖北山区的立足点。 高文和一开始提出的方案是自己带队去榆树岭,陆珊、赫平留守云桥寨,高文和觉得这次主要野战,而且是山地战,自己与李久福、郝名贵长年一起作战,习惯这种野战和山地作战,而且配合默契,陆珊、赫平这方面他们没经验,长途行军体力跟不上,打起仗来帮不上忙。 尤其郝名贵看着赫平说:“赫参谋,陆参谋我说你们还是留守吧,爬山就得十几个小时,你们能受得了吗!”。 赫平早就知道郝名贵这些人看不起自己,所以大声说道:“郝名贵,你放心,爬山我不比你差,拼刺刀不如你,我用枪啊,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和日本人拼刺刀的” 陆珊看出高文和的意思,他们还有点看不起自己,就说:“文和,你放心我不会拖你们后腿,战斗由你负责指挥,我和赫参谋都听你的,我们必须一起去,否则我不放心”。 最后决定,连夜出发,白天行军人员太多,容易暴露,争取明天拂晓赶到榆树岭设伏。 女人的敏感性很强,黎楠楠第六感官感觉到陆珊对高文和的亲近,尤其这次去庐城高文和竟然和一个唱戏的女明星在一个屋里同住了一晚,她掐着高文和的耳朵审问高文和那天晚上都作甚了,高文和解释了半天,说当时敌人就在街上,第二天早上就出城了,还能做什么,再说人家是一个戏剧明星,自己是一个穷小子小子,每天都在生死线上,人家怎么能看上自己。 这此行动,一看陆珊也参加,黎楠楠就提出自己也去,:“阿文,我也去,你要是负伤了怎么办,我不放心”,林项通过这一段与陆珊、高文和的接触,心里对他们很佩服,所以提出自己作为医生,也应该谁参加行动,黎楠楠是个小护士,说的话可以没人理,林项可是堂堂国军少校军衔,与陆珊、赫平军衔一样,说的话分量就很重了。 张大山劝林项说:“林医生,这次是偷袭,山地作战,需要行动迅速,如果被日军盯上,还得在山里兜圈子,带着你们不方便,打起仗来,还得有人照顾你们”,又笑着对黎楠楠说:“楠楠姑娘,放心吧,一般的伤包扎我也会,保证你的阿文平安回来”,听张大山这么一说,又看林项也没说话,黎楠楠才不说话了。 第十六章 日军偶像派将领 陆珊虽说是指挥官,但只有二十多岁,也是花季年龄,女孩子天性敏感,陆珊也看出黎楠楠有点醋劲,而且这个小丫头在高文和面前刁蛮任性,说一不二,高文和在黎楠楠面前唯唯诺诺,一点男子汉尊严都没有,把高文和收拾的服服帖帖,陆珊早就对黎楠楠的做法有点看不惯。 自己和高文和是工作关系,自己只是对高文和比较欣赏,感觉高文和作战时冷静沉着,而且很有方法,说道自己和高文和其他的事情自己真没多想过,她的醋劲从何而来,自己毕竟是少校,又年长黎楠楠几岁,说什么也不能和她一般见识。 想到这,林梅就笑着对黎楠楠说:“楠楠啊,你的阿文是我们的指挥官,我们会保护好他的,她是你的,别人抢不走的,不用担心”;黎楠楠也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多心了,回答:“谁会抢走他呀,他就是一个小少尉,我只是担心他受伤没人照顾” 经过一宿的急行军,终于到达榆树岭,陆珊和赫平都快累虚脱了,才感到一线士兵真不容易,当官的一张嘴,小兵两条腿,再看看高文和、郝名贵几个人,根本没什么事,陆珊对赫平说:“赫参谋,咱们还是缺乏锻炼,嘴说不服不行”,赫平点了点头,喘着粗气说:“累死我了,看来光有嘴上功夫没用,打起仗来真得靠他们”。 快到榆树岭时,李久福建议,榆树岭离公路太近,冒然进去,如果遇到日军就麻烦了,应先到老爷峰观察一下,高文和觉得说的有道理,就领着大家先到榆树岭对面的老爷峰,到老爷峰山顶一看,日军已经占领了榆树岭,而且建起了一个兵站,兵站内有几辆摩托车,还有一辆汽车,作战计划被打乱,下一步怎么办? 按原计划发动攻击,敌人数量太多,又临近公路,又是白天,占不到便宜,回去,跑了一宿的路,有点心不甘,陆珊看着高文和说:“文和,野战,山地战你们最又经验,你决定吧,我们听你的”。 高文和把李久福、郝名贵叫到跟前低声商量了几句,对陆珊说:“陆参谋,敌人人数不清楚,我看了一下,大概有几十个,也可能有一百多,白天发动攻击,咱们要吃亏,午夜发动攻击,打敌人个搓手不及,战斗结束我们翻过老爷峰向北,那里山高林密,我们前段时间走过,道路熟”。 高文和又对李久福、郝名贵说:“咱们分两个攻击小组,我和老郝带一组,先爬到半山坡,然后隐蔽接近敌人,先用手雷、手榴弹轰炸,把敌人炸蒙,老李由你指挥第二组,和赫参谋、陆参谋一起从山脚绕过去,爆炸声一停,你们就冲进去,动作要快” 皖北山区,夏日的夜空,清澈深邃,繁星点点,月光静静的洒在山梁上。 武田一雄中佐,日军中的精英人物,作战勇敢,是日军的偶像级人物,天皇一级勋章的获得者,今天晚上住进了榆树岭兵站,而且喝了很多酒,醉的不省人事。 很多影视剧中,都有这样的镜头,日本兵随意大吃大喝,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这纯粹是胡编乱造,日本军队军纪严明,严禁在战时军官士兵饮酒,如果发现军官士兵饮酒是要受军法处罚。武田中佐是个严谨的军人,平时很少饮酒,今天破例。 武田一雄的部队在豫西与中国军队作战中,伤亡较大,调回庐城修整补充,因皖北山区兵力不足,临时被调派负责公路巡逻的,从庐城出来几天了,今天早上接到母亲的来信,几个月前,他的弟弟武田二雄就在满洲哈尔滨附近受到袭击身亡。 当年,是武田一雄找自己在陆军大学校友的关系,把武田二雄留在满洲,他觉得满洲地区基本平定,已经是日本军队后方了,会安全一些,没想到武田二雄会先于自己身亡。 武田一雄的家乡在日本北海道,一年前,他的父亲就被征用去东京修建飞机场,家中只有母亲一个人,现在母亲因为弟弟身亡的消息又病倒了。该死的华夏人,一直就这么坚持下去,战争看不到尽头啊,武田心想,他们早点投降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回到家乡北海道去照顾母亲。 在战争中,虽然杀了多少华夏人武田自己肯定不记得了,但弟弟被杀这种事落到自己身上还是伤痛不已,今天破例喝了许多酒,一醉解千愁。 武田一雄就这么沉沉的睡去了,而且一直这么睡下去了,在睡梦中只是觉的身体被震了一下,一切都解脱了,自己仿佛腾空而起,漂洋过海,和弟弟一起回到了北海道家乡。 午夜时分,在老爷峰上待了整整一天,一看时机到了,高文和带着队伍从老爷峰上下来,分成两路,隐蔽接近日军兵站,一路他自己和郝名贵率领一组爬上榆树岭半山坡,居高临下,一路李久福率领绕过山脚,堵住后路。 榆树岭一带虽然山不太高,但是树木茂密,攀爬困难,好在月光明亮,高文和带着第一组人,隐秘的爬上了半山坡,居高临下,日军兵站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三辆挎斗摩托车,一辆军用卡车,还有几个日军士兵拿着手电筒来回的巡逻。 高文和带领他的这一组,每人携带几颗手雷,在距离兵站二十几米的树丛中,用手雷发动攻击,他率先把二颗手雷顺着敞开的帐篷门扔进了帐篷里,这个帐篷是最大的,武田一雄就住在这个帐篷。 看到高文和扔出手雷,其他人也开始发动攻击,“轰,轰——”,几十颗手雷瞬间在兵站内爆炸,响声震动山峰。夜深人静,只有山风轻微的吹过,突然的爆炸声,在静谧的夜空里分外响亮,声音传的很远很远 爆炸声一停,两路人马即刻冲向的日军帐篷,没有遇到多少抵抗,几个站岗得日本兵都被炸死了,其他绝大部分日本兵在睡梦中被炸死,有几个日本兵没有拿武器就从帐篷中跑了出了,瞬间也被打成筛子。 杀戮是是相互的,强者威风凛凛,弱者也会伺机反戈一击,持久下去,没有赢家,榆树岭兵站的日本兵还来不及反抗,大多在睡梦中被打死。 没想到袭击如此成功,按照高文和的意思,清点一下,带一些手雷和子弹马上撤离,这里紧邻公路,增援的日军三十分钟内就会到达,不料赫平看到一个电台,开机一试,电台没被炸坏,还能用,说什么也要把电台带上。 没办法,只能安排张大山几个人轮流抬着电台,这样行动迟缓了一些,他们刚刚爬上老爷峰,就看见榆树岭附近汽车声轰鸣,灯光闪烁,灯火通明,日军的援军到了。 赶来增援的日军,是川岛和麻田的直属队,这几天,在庐城附近日军军车受到袭击,川岛受到矢村司令长官的训斥,认为他疏忽大意,没能剿灭庐城附近的华夏军队,使日本军人受到损失。 川岛和麻田分析,袭击庐城附近日军军车的华夏军队,与前一段时间袭击日军军车的华夏军队是同一只华夏军队,因此加紧庐城附近的防务,伺机找出这只神秘的华夏军队。 第十七章 丛林谈心 今天晚上,深夜,突然接到远离平城一百多里的榆树岭附近日军兵站受到袭击的报告,死伤情况不明,川岛和麻田匆忙赶到现场,看着被炸的兵站,到处是日本兵的尸体,足有四五十人,惨不忍睹,川岛还发现了武田一雄的尸体,身体被炸碎,头部完好,否则还真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人物也被炸死。 武田与川岛是好朋友,他们是日军中的少壮派,同时在德国受过特种训练,是日军中的英雄人物,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榆树岭。 “这些该死的华夏人”,川岛心里想,“他们不敢和皇军正面作战,就会隐藏在这绵绵的大山之中,伺机偷袭,可恶至极”,川岛看着麻田:“麻田君,通过现场情况判断,袭击兵站的华夏军队,与前一段时间袭击军车的华夏军队,是同一伙人,这只军队的指挥官,善于使用手雷和夜间作战,两次袭击都发生在老爷峰一带,两次都是先使用手雷或者手榴弹进行爆炸,这样的作战结果是我们损失大,而他们损失会很小,或者说不会有一点损失”, 麻田点头说:“中佐阁下,分析的很对,前几天平城附近日军军车被袭击事件,手法差不多,也是用手雷袭击军车,而且很准,手雷正好扔进车厢内,没想到他们会跑着远的路,袭击榆树岭”。 川岛环视了周围,对麻田命令:“麻田君,你去把皇协军韩队长叫来,同时看看他军中有没有对这一带熟悉的人”,过了一会儿,麻田领着皇协军韩队长过来见川岛。 韩队长来到川岛面前,立正敬礼,问:“川岛阁下,您找我”,川岛问:“韩队长,你军中可有熟悉皖北山区的人”,韩队长马上回答:“有,我也皖北本地人,对着一带山区很熟悉”。 川岛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韩桑,把你的人组织起来,组成一个向导队,盯紧这只中国军队,一定要抓住他们”。 “麻田君,这只华夏军队走不远,我们即可开始搜山,由韩队长的皇协军做向导,我们跟在后面,一定能抓住他们,根据我的判段,他们一定是翻过老爷峰一路向北去了,通知友邻部队封锁道路,把他们困死在这片大山里”。 陆珊,高文和这些人不敢停留,翻过老爷峰,一路向北,接近拂晓是又折向东边,进行军至中午,陆珊是又累又饿,说道:“文和,走的时间太长了,休息一下吧,让大家吃点东西”,高文和看了看天空,天气炎热,快到中午了,估计日军不会这么快找到自己这些人,就说:“好吧,陆参谋,休息一下”,又对李久福说:“你派几个人周围警戒,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 高文和看到陆珊在自己跟前坐下了,就向前走了几步在张大山身边坐下,说:“老山哥,饿坏了,给大家整点吃的吧”,郝名贵一看高文和里陆珊那么远,就哈哈的笑起来:“小排长,阿楠姑娘也没在身边,你离陆参谋那么远干什么,过来一起坐”。 高文和不善言辞,听郝名贵这么一说,点出了自己的心事,不好意思的说:“老郝你净瞎说,我是怕打扰陆参谋休息”,说着起身来到陆珊身边坐下。 赫平一直对陆珊存有戒心,怀疑她有左倾倾向,不太希望陆珊和高文和太接近,但也没好办法把他们分开,于是说:“文和,你应该多和陆参谋学习,陆参谋是坚定地国民党员,她父亲是党国大员,经常和陆参谋接近,你的党性会增强的”。 别人听不明白,陆珊心里清楚,自己一直是军统怀疑的对象,只是因战事紧张,才不得不启用自己,心里想,在这支队伍里,李久福、张大山和自己比较接近,两个人对国军心存不满很久了,对劳工穷苦人充满同情,郝名贵没什么政治立场,高文和少年参军,也没什么政治立场,两人一直跟着这只桂军队伍东打西杀,被洗脑很深,不容易转变,很顽固。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太阳毫不吝啬的把阳光洒在山梁,洒在树丛中。 山林一片寂静,天气炎热,树丛中很是凉爽,经过了紧张的战斗和十几个小时的急行军,翻山越岭,大家累坏了,都沉沉的睡去,一阵鸟鸣叫醒了高文和,他看了看身边的陆珊,看到她睡得很深,心想这样的山林行军,自己这样的老兵都受不了,何况陆珊这样的大小姐。 高文和对陆珊很佩服,她和自己不一样,自己当兵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被逼无奈,而陆珊出身于高官的家庭,受过良好的教育,本来可以在山城或者武汉这样的大城市喝喝茶,看看报,和男朋友逛逛街,但她却选择了和自己一样来到这片山林,每时每刻都面临着生死抉择。 而且,高文和觉得陆珊和赫平不一样,没有总部高官的架子,也不自以为是,比较平易近人,容易听取下属的意见,至于黎楠楠的醋劲,高文和觉得很好笑,自己和陆珊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根本就不搭界,人家是阳春白雪,自己是山乡农家子弟,自己对陆珊只是敬畏和佩服。 不知不觉,太阳到了头顶上,正好照在陆珊的脸上,太刺眼了,陆珊在睡梦中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周围,高文和已经醒了,其他人还在沉睡,说道:“文和,多睡一会儿,太累了”,高文和扭头看着林梅回答:“陆参谋,睡够了,我清醒清醒”。 陆珊很同情高文和这样的少年兵,在别人上学或者在父母面前撒娇的年龄,就已经上了战场,在这样的战乱年代,一个和枪差不多高的孩子,能活下来这不容易,她坐起身问:“文和,你那么小的年龄就出来参军,为什么,国军服兵役的年龄是十六岁”。 听见陆珊问自己,高文和想了一下,有点伤感的回答:“哪一年,父亲摔伤了腿,哥哥刚结婚,家里必须有一个人服役,征兵的人抓走了哥哥,还有我们村里的十多个人,那天冒着雨,我在后面追了十几里山路,把哥哥换回来的,我代替哥哥父亲就来了”。 陆珊听了也有点伤感,可以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冒雨在山路上着急奔跑的形象,又好奇的问:“这么小的年龄,部队收你吗”,高文和有点愣,不知道陆珊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忽然又想明白了,向她这样的高官家庭,是不了解底层人民生活的,于是说:“有一个长官问我,能抗动枪吗,我说能,他们就给了我一支枪,我就跟着来了,李久福、郝名贵我们差不多一起参军,他们比我大几岁”。 对于国军中抢抓壮丁的事,陆珊时有耳闻,没有亲身经历过,今天听高文和一说才知道实情,看样子真的存在抓壮丁的事情;陆珊心想自己对军队的了解太肤浅了,又问:“文和,战争结束了,战乱平息了,你打算干什么”。 听见陆珊问自己战争结束了自己的理想,高文和精神一震,眼睛发亮,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眼睛里没有了坚定和狡邪,恢复了一个男孩子的单纯目光,可爱至极,“回家啊,家里的地多是山地,有好几十亩,雇不起人,父亲身体不好,哥哥一个人种不过来,早就盼着我回家”,又有点不好意的说:“黎楠楠她们家没男丁,是姐三个,双方父母说好了,她们家的地比我们家的多,我将来要去他们家生活,陆参谋你见笑了”。 “啊,是去做上门女婿吧”,陆珊打趣的说到,“怪不得黎楠楠把你管的这么严哪,哈哈”,看着高文和孩子般的模样,陆珊有点心疼,高文和这个领人几次袭击日军,令日军头疼至极,重创日军交通线的指挥官,最高理想竟然是回家种地。 朴实的华夏农民,什么将军高官在高文和眼里都是浮云,和黎楠楠回家过小日子,男耕女织才是他向往的理想生活。 第十八章 突发敌情 高文和与陆珊正说着话,李久福快步走了过来,“排长,陆参谋,有敌情”,“有一伙敌人已到对面山梁上,人数不详”,高文和一听李久福说有敌情,马上起身说:“陆参谋看看去”。 几个人跟着李久福向西走了几十米,来到了一颗大树下,高文和与李久福“蹭蹭”几下就爬到树梢上,他们是山区长大的孩子,爬树是最基本的功夫,陆珊和赫平只能互相无奈的看了看,在树下等着。 通过望远镜高文和清晰的看到一队日本兵已到达对面的山梁上,与他们只隔一到山沟,距离不足一千米,敌人来的太快了,可清晰的看见日军头上的钢盔闪闪发亮。 高文和从树上下来,看着大家说:“这伙敌人太狡猾,他们准确判断出我们的行动方向,不过应该还没发现我们”,赫平一听敌人到对面山上了,立即催促道:“我赶紧走吧,向东走,看看能不能把敌人甩开”。 “这伙敌人很狡猾,摸准了我们行军方向,如果我们再这样走下去,不但甩不掉敌人,云桥寨的位置也可能暴露”,高文和对大家说:“我建议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此一直向东,回云桥寨,一路留在这里,争取把敌人引开”,“我和李久福、郝名贵几个习惯于山区作战的人留下引开敌人,陆参谋和赫参谋领着其他人回云桥寨”。 陆珊对高文和的安排没意见,但提出自己留下,赫平带队回云桥寨,高文和也不同意陆珊留下,但陆珊毕竟是最高长官,自己作为属下不便过多的反驳,只能表示同意。 最后决定,电台重要,赫平和张大山保护电台先回云桥寨;高文和、陆珊和李久福、郝明贵等十几个熟悉山区作战的人留下。 陆珊对张大山嘱咐说:“老山哥,要做好警戒,一旦发现敌情,立即组织大家和寨民向山里转移,不能留下一个人”;“陆长官,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张大山回答:“再说还有赫参谋,不会出问题”。 赫平嘱咐高文和说:“文和,陆参谋身份特殊,要保护好她,你明白吗”,“是,我知道,放心吧,赫参谋”,高文和认真的回答。 赫平、张大山带人走后,高文和说:“我们马上把赫参谋他们走过的路重新整理一下,做好伪装,决不能让敌人发现他们的行踪,我们折回去,隐蔽接近敌人,把敌人向南引,争取引到野猪岭附近,那里山高林密,还有一个土匪留下的山洞,我们争取藏在哪,把敌人拖住”,他说完,又看着陆珊说:“陆参谋,你看怎么样”。 在这莽莽的群山中,陆珊觉得自己就像个瞎子,于是说:“文和,我听你的,想办法先粘住敌人,行动吧”,高文和看着陆珊严肃的说:“陆参谋,既然我来指挥,一旦打起仗来,你一定不能离开我身边”。 来的这伙日军正是川岛和麻田,率领三百多日本兵和一百多名皇协军队员,他们根据赵文和这些人爬山的时候留下的一些痕迹,判断这只华夏军队向东而来,随即尾随而来,连夜行军十几个小时,中午时分,到达高文和他们对面的山上,天气炎热,川岛让部队休息一会儿,又让人把皇协军韩队长叫来。 看到韩队长走了过来,川岛说:“韩桑,辛苦了,这一带你熟悉吗”,韩队长摇了摇头,说:“川岛阁下,这一带属于深山了,我也不太熟悉,现在咱们远离公路,前面过两座山就是野猪岭,山高林密,距离最近的公路,也得走上五、六个小时”。 麻田问:“韩桑,这些人在这里,一般会躲到什么地方,我们应该有个目标”,韩队长回答:“麻田阁下,这里方圆几十里,有上百条山沟,数不清的山洞,只有长年在这打猎的猎人能说清楚,一般的人进来容易迷路,出去都困难”。 川岛望着莽莽的大山,也是很无奈,他和武田一雄都在德国受训,受过山地特种作战训练,而且成绩优异,但那是在一个固定的区域,就向一场足球比赛,大家有一个固定区域,明确的知道敌人在哪,现在这漫无边际的丛林和群山,那里是敌人,敌人在哪都不知道,想作战找不到敌人。 最后,川岛指着对面的山峰,对麻田说:“麻田君,向对面山峰搜索前进,今天晚上我们就在那里宿营”,他又问皇协军韩队长:“韩桑,飞机能不能发现这些人”,韩队长苦笑着说:“阁下,这里山高林密,飞机很难发现他们,再说即使发现他们的踪影,他们也会马上变换位置的,等我们赶过去,他们早跑了”。 麻田过来请示:“川岛中佐,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估计穿过这条山沟,也得一个多小时”;“即刻行动”,川岛命令。 黄昏时分,太阳缓缓西下,金色的阳光洒满山林。 陆珊斜躺在一棵大树下,仰望着湛蓝的天空,悠悠白云,被阳光染上一层金色,她感到有一点累,这么好的景色,就应该躺在这软软的草地上,美美的睡一觉,最好有男朋友陪在身边,哎,可恨的日本人,他们燃起的战火把这美好的一切都变成了可望而不可及奢侈品。 川岛看天色已近黄昏,命令分三路纵队,向对面山上搜索前进,皇协军韩队长在左,麻田在右,自己在中间,各方保持五十米的距离,三百多名日军和一百多名皇协军越过山沟,慢慢向高文和所在位置靠近。 在树上观察敌情的高文和,看到日军已经行动,从树上下来,说:“敌人过来了,我们分成三个组,我和李久福、郝名贵各带一组,陆参谋随我行动,我们先打右面的敌人,听我命令,我开枪大家就开枪”。 高文和几个人向西运动了一百多米,在几棵大树下隐藏好,树丛很高,双方隔着一个山坳,日本兵大部分隐藏在从树丛中,若隐若现,距离太远了很难看的清,高文和估算了一下距离,大概有三百多米,中间有这个山坳,日本兵想马上过来追击也很困难,就瞄准了一个日本兵就开了一枪,远远看到一个日本兵倒了下去,李久福、郝名贵其他几个人一起开火,陆珊也抽出勃朗宁手枪,开了几枪。 受到袭击的是麻田率领的日军,在这莽莽的大山中,邹然受到袭击,麻田也感到很恐惧,立刻命令就地卧倒,先不要动,等了一会儿,麻田听见枪声稀稀落落,对方也没有重武器,应该没有几个人,胆子立即打了起来,心里想,这伙该死的华夏人,终于找到你们了,马上命令:还击,决不能让这伙华夏军逃掉。立刻机关枪、迫击炮、掷弹筒一起向陆珊、高文和他们所在位置打了过来。 第十九章 遭遇丛林 山林中与日军猝然相遇,高文和率先开枪敌人吸引过来,敌人果然被吸引过来了,但是高文和他们隐蔽的位置也暴露,一时之间枪声大作,高文和看到敌人还击了,急忙卧倒隐藏在树下,“噗,噗噗”,几发子弹击中了他前面的大树,还有几发落在身边的草丛中,他听到敌人火力特别猛,不敢抬头,他突然听到远处传来 “汁,汁汁”的迫击炮弹飞行的声音,高文和一把搂住身边的陆珊,来了一个就地十八滚,两人一气滚出十几米,就听“轰”的一声,一颗迫击炮弹击中他们刚才隐蔽的位置爆炸了,好险哪。 高文和向大家作了个撤退的手势,带着大家躬身向南跑去,跑了几步一看陆珊落在后面,在这丛林中快速行动,陆珊确实不行,跑了几步脚就崴了,一瘸一拐的走不快,高文和一看,马上过来,使劲一拽,把陆珊背在自己背上,迅速的跟上了队伍。 陆珊有些不好意思,对高文和说:“文和,我自己能走,快放下我”;高文和根本没时间听陆珊讲话,只是使劲把她按在背上,拨开树丛,背着她一路狂奔,一口气跑了十几里,匆匆的翻过一座山峰,听着敌人的枪声渐渐远了,知道敌人被甩开了,才把陆珊放在地上,喘着气说停一下,休息一下。 郝明贵埋怨道:“小排长,你开枪的地方距离敌人太远了,有三四百米,我只是放了几枪空枪”,这行人中只有李久福、高文和枪法不错,他俩打倒了几个日本兵,其他人都放了空枪,胡乱打一气。 高文和看着郝明贵,笑了笑回答:“大贵,我们的目的是吸引敌人,如果离敌人太近,就我们这几个人,这几条枪,谁也跑不了,这伙日本兵很厉害,受到袭击后队形不乱,对我们的攻击很猛,再晚一点,我们就甩不开了”。 陆珊看着累坏了的几个人,说:“文和,大家累坏了,在这多休息一会吧,一会我自己能走”。 高文和挥挥手说:“陆参谋,你脚崴了,自己走路,会越走越重,没关系还是我背着你吧,这里是个山坳,容易被发现,大家再坚持一会儿,山顶会安全些,马上行动”,说着背起陆珊向山顶爬去,其他人跟在后面。 黄昏时,麻田的部队受到攻击,损失不大,一个日本兵死亡,两个受轻伤,但气坏了麻田,指挥部下还击,然后向着刚才开枪的地方攻击前进。 虽然只是几百米的距离,但山高林密,双方隔着一条山坳,没有道路,只能摸索前进,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达高文和等人隐蔽的位置,发现这些人已无踪迹,只遗留了一些子弹弹壳,还有几双破碎的军鞋,麻田立即派人向川岛汇报。 在麻田的队伍受到攻击时,川岛也马上指挥队伍从东侧发起攻击,迂回前进,向着高文和、陆珊对他们刚才开枪打的地方猛扑了过来,川岛有点兴奋,一段时间以来,这只队伍给带来了自己**烦,自己绞尽脑汁搜索他们,却不见一点踪迹,这次终于发现了这只部队踪迹,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听了麻田的汇报,又看了看高文和等人伏击的现场,感觉这只队伍人数不多,不会走太远,决定追击,不能让敌人有喘息的机会,于是命令:“麻田君,命令队伍占领山顶,居高临下,便于寻找敌人的行踪”。 天渐渐黑下来了,陆珊、高文和等人终于爬到山顶,发现敌人就在对面的山梁上,分成了十几个小队,正在生火做饭,双方隔着一道山沟,直线距离不过几百米。 高文和说:“大家休息一下,敌人就在对面的山梁上,注意隐蔽,看样子他们还没有发现咱们,不然,早过来了”,说着爬上一棵,通过望远镜观看对面山梁的动静,心里想,敌人十几个小队,分散布置,看样子是要搜山,如果日本人今夜开始搜山,用不了一个小时就会到达自己现在的位置,这里也不安全。 他从树上下来,看着大家说:“我估计,敌人今夜会搜山,他们会分成几十个小组,满山遍野而来,很容易与我们相遇,这里不安全,大家辛苦辛苦,到前面的野猪岭,今晚在土匪洞里宿营”。 又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终于到达原来的土匪洞,郝明贵、李久福首先爬上了山洞,从上面竖下了藤条,大家抓着藤条爬上了山洞,收起藤条,把洞口伪装好。 郝明贵说:“这帮土匪,还挺有眼光的,这里太难找了,呆上一年日本人也找不到咱们”,又问高文和:“小排长,下一步怎们走,今天是走不动了”。 高文和点了一下头,说:“就按老郝说的办,今天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再出去收拾日本人”。 这个土匪山洞很长,在最里面还有一个小山洞,像一个小房间,李久福、高文和在地上铺上厚厚的稻草,郝明贵拿来了一个小毛毯子,说:“林参谋累了一天了,你休息吧”。 陆珊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不累,文和背着我跑了一天,你们累坏吧,坐一会吧,咱们聊一聊”,她坐在厚厚的稻草,看着李久福说:“一排副,你们在山中打仗真有一套,今天稍有迟疑,就出大问题了,幸好我们行动快”。 李久福笑了,说:“我们桂北山多,爬山是我们的看家本事,不能爬山在我们桂北没有办法生活,小鬼子和我们打山地战,我们是他祖宗”。 从长途奔袭榆树岭,到今天又在山中和日本人周旋,陆珊觉得这真是一个战斗力很强的部队,但是对这只部队的政治态度不太了解,她看到这只部队的几个骨干都在这,就想摸摸他们的政治态度,想到这就说:“你们很能打仗啊,都去过赣州吧”。 郝明贵听陆珊问自己去没去过赣州,立即来了尽头:“我们几个都去过,因为我们善于山地作战,在哪里待了一年多,高排长还获得过一枚勋章,不过就一排副作战不积极”,郝明贵停了一下又说,:“陆参谋,你在总部,没听说吗,李久福有通红党嫌疑,几个月前,还受到情报处的询问,询问李久福的人就是赫参谋”。 啊,陆珊感到很惊奇,李久福有通匪嫌疑,正想问问究竟,高文和说话了:“老郝,你就是大嘴巴,通什么红党啊,陆参谋别听他瞎扯,一排副的三叔是红党,现在在陕北洛川,但他有**年没见到他三叔了,他三叔参加红党那时,他还小哪,和他有什么关系”。 第二十章 短兵相接 陆珊看着李久福问:“一排副,你三叔真是在陕北洛川”,李久福点了点头,“民国十八年,他参加了贵北**,后来就去了赣州红都,前几年我在赣州剿匪,我父亲知道了很生气,说我是骨肉相残,还要和我断绝关系,陆参谋你是有文化的人,华夏人和华夏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有必要互相残杀吗”。 晚上,躺在厚厚的稻草上,陆珊辗转发侧,难以入睡,自己才知道李久福的三叔在陕北洛川,怪不得赫平有时看李久福的眼光总是好像有什么事,现在根据参加年限算,李久福三叔应该是陕北洛川的高级领导人,李久福本人对国民党打内战很不满意,这将来是自己可依靠的人,哎,就是不知道高文和的政治态度。 拂晓,天亮了,漆黑的山洞透进了一抹阳光,这个山洞冬暖夏凉,炎热的夏天,在山洞中睡一觉很舒适。 虽然山洞外面危机四伏,日本兵正在搜山,陆珊却睡得很安稳,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死线的生活,她慢慢睁开眼睛,感到身上有点沉,一看身上盖了一床毛毯,她想起来了,这床毛毯是哈明田的,昨天她看赵文和睡在冰冷的山洞石板上,就把毯子给了高文和,一定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他们偷偷盖在自己身上的。 陆珊想到这心里感到暖暖的,虽说她是这只队伍的最高指挥官,但生活上大家还是把她看成个女孩子,无论条件多么艰苦,总是想办法照顾她。她翻身起床,摘掉身上的稻草,来到山洞大厅,看到赵文和已经起来了,背好枪,要出发的样子,就问:“文和,这么早就出去”。 赵高文和看陆珊走过来了,问自己起这么早干什么去,马上回答:“陆参谋,我和郝明贵、李久福几个人出去看看情况,找机会打日本人一下,你和几个受伤的人留守,他们几个虽然没有受枪伤,但昨天的爬山腿和脚也被树枝扎得很厉害,行走困难”。 陆珊刚想说我也跟你们去,突然想到昨天高文和背着自己跑了几个小时,就把话咽了回去,自己去只能给他们添麻烦,早知道这样,就和赫平一起回云桥寨了,又看了看周围几个伤员,腿和脚被树枝扎伤的很厉害,无奈的说:“你们去吧,给敌人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把他们拖在这,不可恋战”。 “是,陆参谋,放心吧”,高文和说完,带着郝明贵、李久福等几个人从洞口钻了出去。 天刚拂晓,四周一片寂静,高文和几个人从山洞下来,向北边的山神庙慢慢的走了过来,昨天深夜听到这个方向又动静,估计敌人在这一带搜山了。 快到山神庙时,走在前面的李久福向高文和挥了挥说,让高文和赶紧过去,高文和来到李久福的身边,拨开树枝向前面看去,不远处的山神庙前面的山路上,有五个正在睡觉的日本兵,围着一堆燃尽的树枝,可能是太困倦了,七扭八歪的躺在路边,几把三八大盖枪架在旁边。 机会难得,郝明贵一看,一拉枪栓,就要开枪,高文和一把抓住枪身,低声说:“上刺刀,尽量不要开枪”,说着拔出刺刀装在步枪上,其他几个人也立即按高文和的命令装好刺刀,屏住呼吸逐渐接近这伙日本兵。 昨天川岛命令搜山,每五个人组成一个战斗小组,满山边野而来,一直折腾到深夜,山区走路和平原不同,上坡下坡,沟壑山坳,丛林树木,花费的体力是平原的几倍,超出正常人的体力范围,再加上天气炎热,这几个日本兵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会,没想到就沉沉的睡去,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了,梦回故乡,在睡梦中受到攻击,几乎无一例外遭到刺刀穿胸而过,都没来得及吭一声。 高文和考虑到敌人人数众多,如果冒然开枪,可能引来敌人的围攻,决定使用刺刀,几个人冲到几个日本兵面前,毫不留情,战争使人疯狂,双方都是如此,刺刀从日本兵的前胸直接捅到后背一刀毙命。 一个稍微机灵一点的日本兵,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他看到了一张被仇恨扭曲了面孔,和一把寒光闪闪的刺刀,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可是已经无济于事,郝明贵的刺刀狠狠的扎进了日本兵的腹部,这个日本兵双手捂着肚子,嚎叫着倒在地上,不等他叫第二声,郝明贵的刺刀又从这个日本兵的后背刺了进去,这个日本兵在草地上翻过了几下,就没了气息。 李久福把一颗手雷装进一个日本兵的军衣兜内,而把手雷拉环套在在这个日本兵手指上,又把一只步枪放在这个日本兵手下面,如果有人挪动这个日本兵怀里的步枪,就会引爆手雷,是山地作战的典型手法。 高文和命令道:“把子弹和手雷带走,马上回山洞”。几个人按照赵文和的命令,把日军身上的子弹带和手雷摘下来,背在身上,迅速原路返回,二十多分钟后,他们爬回山洞,又过了几分钟从山神庙方向传来了“轰”的一个手雷爆炸声,大家都乐得前仰后合,陆珊忙问怎么回事,郝明贵大笑道:“陆参谋,一排副给鬼子送的香瓜礼物,鬼子收到了”。 因是拂晓,天刚刚放亮,川岛和麻田正在休息,接到报告,说:“中佐阁下,有一个战斗小组受到攻击,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山路上”,川岛和麻田赶紧带人过来,一到现场,川岛就明白了,对麻田说:“麻田君,这是一场没有反抗的杀戮,几个帝国勇士正在睡觉,就受到袭击,可恶的华夏军,竟然只用刺刀刺杀了他们,太可恶了”。 麻田正要回答,这时他看到一个日本兵俯身下去,抓起一个已经被刺死的日本兵尸体手,准备捡起这个日本兵怀里的步枪,喊道:“别动”,可是已经晚了,只见蓝光一闪,麻田从后面迅速抱住川岛,一个背摔,把川岛按在地上,就听“轰”的一声,手雷爆炸,那个去捡步枪的日本兵身体被炸飞,飞出了十几米。 幸好麻田动作迅速,川岛捡回了一条命,他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身边的麻田,麻田为了保护川岛,脖子被炸伤,马上叫医官过来包扎,医官向川岛报告:“麻田君脖子炸伤,无大碍”。 麻田脖子包扎上白纱布,显得很惨,他艰难的说:“川岛君,这种拉网式的搜索不行,我们兵力不足,这片山林太大了,容易被敌人偷袭,应该迅速收缩兵力,组成三个集团,我们各带一组,每个集团一百多人,敌人就不敢偷袭了”。 川岛望着莽莽的山林,无边的山峦,点了一下头,无奈的命令道:“就按麻田君的意见办,迅速集结,分成三个集团,每个集团之间间隔一百米左右,搜索前进”。 又经过一天的搜索,还是没有什么结果,这只华夏军队像蒸发了一样,人是铁,饭是钢,何况日本也不是钢,天渐渐黑了,没办法,川岛只能下令宿营。 第二十一凯旋雲桥寨 皇协军韩队长韩山栋,是皖北山区本地人,原来是一个地方民团首领,日本人来了以后,也被裹挟着投靠了日本人,当川岛提出要搜山,就感到不妙,作为本地民团首领,他深知山区剿匪的难处,这一带匪患严重,当地政府为了肃清匪患,包括B集团军组织过多次剿匪活动,结果都不了了之了,何况是一只战斗力强悍的正规军,莽莽群山,漫漫山林,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没办法,日本人过于自负,一定要大规模搜山,结果搜上几天,自己一方损失惨重,麻田队长负伤,而且整个队伍累的精疲力尽,宿营时川岛把韩山栋叫过去,要求他的部队分成几个宿营地,靠前方宿营,形成扇形,日本人宿营地靠后,收缩为两个宿营地,很明显是让自己给日本人作护卫,把日本的宿营地保护起来,如果中国军队来袭击,自己就是炮灰。 韩山栋心中不满,也不敢违抗日本人的命令,无奈之下带着十几个皇协军队员,在最南端宿营,望着黑沉沉的夜空,茫茫丛林,心想不知这只中国军队在哪,但愿能够平安的度过这个夜晚,韩山栋从本意上说不想睡,也不敢睡,太累了,望着熊熊燃烧的篝火,还是渐渐进入梦乡。 深夜,“轰,轰”两声爆炸声想起,在这静静的黑夜显得格外震人刺耳,惊醒了川岛和麻田,属下报告,皇协军韩队长的宿营地遭到袭击,韩山栋的宿营地距离川岛和麻田的宿营地有两百多米,两人马上带人赶到韩山栋的宿营地点,一看是受到手雷的袭击,死伤十几个人,有一颗手雷,正好在韩山栋的身边爆炸,韩山栋被炸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对手雷飞来的方向进行了简单的判断,川岛立即命令攻击前进,一定要抓住这几个可恶的中国军,指挥部队向着手雷飞来的方向拉网式搜索。 高文和他们今天拂晓袭击了日军的搜索小队,还给日军留下了拌雷,大获全胜,高高兴兴回到山洞,在山洞休息了一天,夜晚来临,决定在出去骚扰日军,让他们不得安生。 从山洞出来,已是深夜,还好月光如水,借着明亮的月光高文和几个人摸到日军宿营地附近,日军火力凶猛,他们不敢靠的太近。 如何骚扰,用枪射击,黑夜什么也看不清楚,对日军没有杀伤力,最后赵文和决定施展自己的绝技,扔手雷,他们选着在一堆灌木丛后面作为攻击位置,即使被日军发现,这对灌木丛也能掩护他们逃脱。 看准了最靠南端的一个日军宿营地,这宿营地篝火还没有熄灭,这个宿营地就是韩山栋的宿营地,对大家说,我扔出手雷,我们立刻撤退,不能耽搁。 太远了,手雷能不能扔得准赵文和心里也没数,于是他憋住一口气,运了运了气,使劲力气扔出手雷,两颗手雷准确的通过灌木丛落在了韩山栋的宿营地,轰轰两声爆炸,接着是一片惨叫声。 “快撤,回山洞”,高文和喊道,没办法这次陆珊一定要跟来,高文和心里,想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能服从,撤退时还得背上这个姑奶奶。 他们迅速撤回山洞,把洞口隐蔽好,在洞口向外面看不着,夜色黑漆漆的,今天晚上月光很淡,只能看到模糊的树影摇来摇去。 突然,洞口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人喊声,一伙日军的巡逻队到了山洞外面,十几只火把,把这一带照得通量,高文和从大家摆摆手,作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这伙日军在这里转悠了一个多小时,一无所获,没有发现山洞,高文和心想,看来这伙土匪很有眼光啊,这个山洞果然隐蔽的很,不是长年在这里打猎的猎人,很难发现。 山区的夏季,早晚温差大,中午炎热,早晨凉爽,早晨的小鸟也叫得特别欢唱,叽叽渣渣渣。 昨天回到云桥寨,陆珊吩咐赵文和,今天不用出**,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本想多睡一会儿,没想到小鸟在窗外叽叽喳喳交个不听,吵醒了她。 前天,在山洞里待了一整天,晚上陆珊、高文和几个人偷偷的从山洞出来,想看看日军的动静,结果,向前走了一个多小时,翻过了一座山也发现日军的踪影,估计敌人也是给养不足,挺不下去了,没有办法,撤军了。 因为天色已晚,这时回去会惊动大家,主要是怕惊动寨民,引起恐慌,陆珊几个人又在山洞住了一夜,昨天上午回到云桥寨。 听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没办法,陆珊只能起床,在地上走了几步,来到窗前准备来开窗帘,透透气,听几个女声窗外廊下说话,声音挺大。 一个女声说话,陆珊听出是江岚:“于华,你不要听郝明贵胡说,那个郝明贵一看就像个兵油子,流里流气的,他的话你也能信,他背着你爬山是有目的的,一定没安好心,是想让你给他做媳妇,再说了高文和长得也不出众,小眼睛,个头不高也不帅,我们陆参谋能看上他,做梦吧”。 另一个女声,陆珊听出是黎楠楠,一听就是帮着于华说话:“江岚,我可没说你什么,再说我家阿文长得多精神哪,斯斯文文懂礼貌,我知道追他的女孩子可多了,陆参谋也不是仙女,说不定真看上我家阿文了呢”。 两个小护士对江岚一个人,吵架占了上风,叽叽哈哈的笑了起来,江岚憋了一会儿气,说:“我家陆参谋有男朋友,是国防部的上校军官,家里有汽车洋房,还有一个大农场,长得就像电影明星,比那个电影明星赵丹还帅,你们家高文和有啥,一个小少尉,对了,他们家有牛,可以牵一头牛作彩礼,哈哈哈”,其实江岚也不知道陆珊有没有男朋友,只是按照自己的想象,顺嘴胡编一通,就是为了气气黎楠楠和于华。 于华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你家陆参谋那么厉害,干嘛打仗的时候让人家高文和背着”,于华可能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又说:“楠楠,你别多想,郝明贵是这么说的”。 黎楠楠有点不高兴了,说:“于华,郝明贵瞎说,阿文说他们这几天可危险了,被敌人追的满山跑,哪有时间背着一个大活人跑啊”;于华有点疑惑的说:“不对呀,郝明贵说,就他一个人打日本鬼子,仍手雷炸鬼子,炸死了好多日本鬼子,其他人什么也没干,就是跟着他跑,你家高文和的任务只是负责背着林参谋”。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有事没事经常吵架,黎楠楠和于华嘴巴厉害,几乎每次江岚都败下阵来,没想到这次吵架扯上了陆珊。 这个郝明贵真是个大嘴巴,陆珊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聚餐时郝明贵就围着于华一个人转,高文和怕别人说闲话,离陆珊远远的,坐在黎楠楠跟前,连一句话都不敢和自己说。 第二十二章 营救医学专家 陆珊自己也是个女孩子,听她们说自己,真想出去和她们吵一架,但自己身份不同,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于是推开房门走到了廊下,几个人一看陆珊走了出来,估计她们刚才吵架陆珊都听见了,三个女孩都有点不好意思,都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肯定是郝明贵说什么怪话了”,陆珊心里想:“他们这几天被日本人追着疲于奔命,生死一线,郝明贵为了讨好于华,把他自己描绘成一个英勇无敌的大英雄,其他人什么也没干,只是跟着旅旅游,游山玩水,自己更是有问题,没事让高文和背着跑”。 “江岚,你要是闲得慌,就去到下面和他们一起训练”,陆珊有些生气的说:“你们这样背后议论长官,合适吗”,江岚看到陆珊真生气了,就没敢说话。 这时,赫平走了过来,他与陆珊住的很近,只隔几个房间,说:“陆参谋,总部来电了”,然后又对黎楠楠他们几个说道:“以后不能背后议论长官,再让我听见你们乱议论长官,就到高文和的队伍中一起训练,散了吧,江岚,马上过去把高文和找来,说陆参谋找他又事商量”。 赫平看出来陆珊很生气,就安慰说:“陆珊参谋,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这几个小丫头聚在一起就这样,叽叽喳喳的,没办法”。 在敌后已经几个月,一直和总部联系不上,好不容易和总部联系上,总部来电一定是大事,看到高文和急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赫平挥挥手,三个人一起进了陆珊的房间。 “野战医院院长陈凯还活着,被敌人扣押在庐城”,赫平电报稿递给陆珊,接着说:“陈凯院长是我国仅有的几名细菌医学专家,为了应对日军可能发动的细菌战,总部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营救陈凯院长”。 “啊”,陆珊接过电报,心中既兴奋,有感到意外,“榆树岭野战医院撤退时他没跟着我们走啊,那时公路已经被日军截断了,没想到日军没有杀害他”。 陆珊看着电报稿,问:“陈院长具体关押在哪里,电报上没说明啊,这么大个庐城,我们如何寻找,是关押在战俘营还是其他地方,大海捞针”。 赫平也无可奈何的说:“我们的内线情报资源有限,只能提供这些,陈凯院长在哪只能我们自己寻找,只知道陈院长还活着,被关押在哪里还真不清楚”。 高文和看着陆珊、和赫平说:“二位长官,我对于与搜集情报是外行,没有注意这些,确实当时在榆树岭野战医院没有发现陈凯院长,他是上校军衔,当时我们发现的死难者最高军衔是中校,九团副”。 陆珊思考了一下,说:“我想起来了,陈凯院长毕业于京都医科大学,日本军界高级将领有很多人是陈凯的同学,估计日本人不会太虐待他,我们分几路进平城搜集情报”。 赫平说:“我们分成几路,同时进城,分别打探陈凯院长的消息,记住我们只是打探消息,不能采取行动,如果冒然采取行动,打草惊蛇,敌人把陈院长转移出庐城就麻烦了”。 最后组织精干的力量,赫平、陆珊、高文和、李久福、鲁明、张大山几个组成迎救小组,郝明贵留守。 郝明贵很不服气,认为自己无论什么战斗从来是打头阵,李久福拍拍郝明贵的肩膀,笑着说:“大贵,打仗没说的,你是勇猛,但地下工作需要智慧,智慧你有吗,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昨天一场大雨,整个山林向洗澡了一样,草木葱绿。枝叶上含着滴滴水珠,空气清新,带着丝丝凉意,景色虽美,但对于爬山的人却增加了许多困难,道路泥泞难行。林梅、赵文和几个人清早启程,向云桥寨民要了两辆马车,赶着马车匆匆上路。 昨天大雨,山路泥泞难行,湿滑无比,马车轱辘压在泥泞的山路上,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马车也是走一步退两步,有的地方积水很深,需要推着马车走,大部分时间只有陆珊坐在马车上,其他人在马车外面推车,或者牵着马车,平时需要四五个小时的路,走了七八个点。 午后时分,一行人终于来到通往平城的大路边,已经疲惫不堪,本想在马路边休息一会,赫平看了看周围,说:“这里距离庐城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日本人的巡罗车、巡逻队特别多,巡逻特别频繁,我们这么多人待在一起,目标太大,容易引起怀疑,我们分成两拨,分开走,到相马镇汇合”。 赫平、李久福、张大山三个人赶着一辆马车先走了,嘱咐陆珊、高文和、鲁明三个人一个小时以后再出发。 “陆参谋,你估计陈凯院长会在庐城吗”,高文和看着陆珊说:“一般像他这样的高级军官,都会单独关押”。 听见高文和叫自己陆参谋,陆珊严肃的:“你称呼我什么,阿文”;听到陆珊称呼自己阿文,高文和先是一怔,后来想起来了,昨天赫平对他们几个人进行了培训,高文和与陆珊扮成夫妻,互相称呼“阿文,阿珊”,鲁明称呼高文和与陆珊“少爷,少奶奶”,称呼赫平为“赫掌柜的”。 出发前,赫平很认真的说:“我们这次是去日本人的大本营,各式特务和宪兵数不胜数,如果在称呼上不注意,很容易暴露自己,导致整个行动的失败”。 想到这些,高文和有点不好意思,看着陆珊张几次嘴,有点尴尬的说:“阿梅,阿梅”;陆珊听见高文和叫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这也是自己的小名,但没办法,必须大家互相习惯这个称呼,于是笑着对高文和说:“我们要互相习惯这个称呼,这是工作的需要,我们在城里还不知要停留多长时间,必须谨慎,这一点要向赫掌柜学习”。 正在这时,高文和注意到从庐城方向的来了几辆三轮摩托,车上的人一色黑色礼帽、黑色绸缎外衣,与那天在郝家诊所外面伏击他们的人一样的装束,他心里第一反应是敌人,下意识的把手伸向腰间,抓住了勃朗宁手枪的枪炳。 陆珊看出高文和的反应,急忙用手臂挎住高文和的胳膊,趁势靠在高文和身上,低声说:“阿文,冷静,他们不认识我们”,听到陆珊这样说话,高文和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把手从腰间抽了出来,胳膊与陆珊挎在一起。 第二十三章 遭遇山本特工队 看着逐渐临近的摩托车的队,鲁明为人很机警,这段时间一直在相马镇活动,搜集情报,他仔细的看了看来的几辆摩托车,看着过来的几辆摩托车说:“少爷,少奶奶,这是庐城山本特工队,隶属于特高课课长木村,头目是一个日本人叫山本野松,这个特工队只有十几个日本人,大部分是汉奸特务,在这一带活动很猖獗,遇上他们要小心”。 山本特工队的几辆摩托车疾驰这来到陆珊、高文和他们的马车前,陆珊仔细观察了一下,摩托上的人大部分是短枪,不过最后一辆摩托车又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摩托车上的人没理他们疾驰而过,陆珊松了一口气,以为没事了。 可是,摩托车队越过陆珊他们的马车,没走几十米就停下来了,下来几个人向陆珊、高文和他们走来,鲁明低低的声音说:“不用紧张,这是例行检查,他们经常这样”。 来的几个人中有一个瘦高个,留着一抹小黑胡须,有点日本人的样子,一说话才知道是华夏人,他看着高文和说:“我们是陆城山本特工队,我是警长陈盛,你们有证件吗,在这做什么”。 看到陈盛一伙人到了跟前,高文和把陆珊扶下车,鲁明陪着笑脸说:“这是我家少爷和少奶奶,是前面相马镇人,从山里熊山村来,去走亲戚,昨天雨太大啦,山路不好走,在这歇歇”。 听说这几个人是从山里来,而且马车轱辘上挂满了淤泥,陈盛有点警觉,又问:“你们这几天一直在山里吗,又没有听到枪声和炮声”。 高文和看到陈盛警惕的看着自己,沉着的回答:“回长官的话,熊山村在一个山坳中,人不太多,大家很少出来走动,没听到什么枪声炮声”。 陈盛盯着高文和看了一会,装作随便的样子问:“这位少爷在家是做什么的呀”,高文和低声回答:“回长官的话,我主要种地为生,农闲有时做点小买卖”。 不等高文和回答完,陈盛突然一伸手向赵文和的左肩按去,这一变化太突然,瞬间抓住高文和的左肩。 这一变化太突然,高文和脑海里瞬间出现多种反应,但表面确很沉着,装作害怕的样子,后退了一步,腿一弯,假装摔倒在地,斜躺在地,左腿前伸,右臂拄地,右手趁机抓在腰间,抓住了勃朗宁手枪枪炳,摆出的确是准备战斗的架势。 陈盛看赵高文和体格健壮,身形敏捷,就起了疑心,一般受过军事训练的人,遇到袭击,一般应急反应是隔开对手的攻击,或者迅速闪身,没想到,这小子受到突然袭击确实不躲不闪,只是吓得摔倒在地,估计是个山里的小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想到这,他收住了手,露出了笑容,说:“啊,走吧,以后要是在山里听到枪声或者炮声,要立即报告”,说完转过身去,带着几个手下走向摩托,上了摩托车扬长而去。 高文和从地上爬起来,心说:好险哪,陈盛再往前走一步,自己就动手了,一场血战,瞬间化解。 陆珊和鲁明刚才紧张坏了,以为一场战斗不可避免,都伸手握住了枪炳,作好战斗准备,没想到高文和的机智表演,成功化解了危机,看着远去的摩托车队,长出了一口气。 陆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文和,你真行,刚才吓死我了,以为咱们得行动暴露哪”。 高文和也是很紧张,摇摇头说:“便宜了这小子,他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要了他命了”,三个人把马车拉上了大路,赶上马车向平城方向走去。 高文和回头看着远去的摩托车队背影,说:“陆参谋,这伙家伙太可恶了,有机会在这条路上伏击他们一下”,说完看陆珊盯着自己没有说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说走嘴了,赶紧改口说:“阿珊,阿珊”。 豫西某地,B集团军司令部所在地,B集团军司令长官黎耀武的办公室。 黎耀武中将坐在办公桌后面,呆呆的望着办公桌的一个盆景出神,盆景是一个江南风景,古松,拱桥,潺潺的流水,一派苏州风情;黎耀武是广西桂林人,学生时代在苏州待过好多年,这让他喜欢上了江南,尤其喜欢苏州,古镇,古代园林,当时甚至动了在苏州定居的念头。 哎,现在江南水乡已经被日本人占领了,在想去那里看一看小桥流水都是一种奢望了,黎耀武的两个弟弟的部队在那一带被日本人打散,现在生死不明,一年多了没有音讯,想到生死未卜的两个弟弟,黎耀武中将黯然神伤。 这时,情报处长苏格进来了,他看到司令长官黯然神伤的样子,知道司令长官又想起了两个生死未卜的弟弟,安慰道:“司令,不用太担心,您的两个弟弟,还没有消息,这就是好消息,吉人自有天相”。 看到苏戈进来,黎耀武回过神来,听苏格安慰自己,伤感的说:“我不是难过,这场战争死的人太多了,只是想到当年父亲不同意我哥三一起出来当兵,父亲觉得应该留一个儿子在家,养老送终,是我偷偷带着两个弟弟跑出来从军,父亲年事已高身边没有一个二儿子尽孝,哎”,他抬起头来问:“苏处长,有新消息吗”。 “奥,陆珊、赫平有消息了”,苏格说着,把一份文件放在黎耀武的办公桌上,接着说:“前几天陆珊带人袭击了日军的一个兵站,这个兵站就设在榆树岭附近,击毙日军七十九名,缴获一部电台,今天早上发来电报,汇报了她们那里的情况”;黎耀武站起身来,转身走到作战地图前,看着地图问:“还有其他消息吗”。 苏格也来到地图前,看着司令长官又点兴奋地说:“司令,你还记得武田一雄这个家伙吗”,黎耀武点点头说:“记得,他在日军是个偶像级人物,日本天皇一级勋章获得者,正是他的部队率先突破了我们的中部方线,导致我们全部的防线崩溃,也是他的部队截断榆树岭野战医院的退路,估计在榆树岭对咱们野战医院实施屠杀的也是他的部队”。 苏格:“司令,这次陆珊在榆树岭击毙的日军中,其中就有这个武田一雄,真是报应啊”;黎耀武惊讶问:“啊,击毙了武田一雄,消息准确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戈:“消息准确,日军对此保密,怕影响士气,我们内线通过特殊渠道得到消息,我已通过加急电报报告给山城,估计这个消息马上就会听到山城的广播了,还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二十四章 陈凯和木村 黎耀武听说陆珊的部队击毙了武田一雄,这个屠夫似的日军悍将,一扫刚才的伤感,兴奋地说:“要嘉奖陆珊的部队,不过对支部队行踪要绝对保密,不能提及陆珊的名字,这个小姑娘挺厉害呀,我即刻向白长官汇报”。 黎耀武:“葛处长,关于营救陈凯的任务布置了吗,事发前,钱参谋长派自己的警卫班去护送他撤离,他说什么也不肯抛下医院伤员,书呆子”。 苏格:“今天接通电台,第一道命令就是命令陆珊不惜一切代价营救陈凯,只是还不知道陈凯的关押位置,庐城时矢村旅团的司令部,一定方法严密,陆珊她们一定也很为难”。 黎耀武:“苏处长,委座昨天还和白长官通话,特地询问此事,对我们把陈凯这样的医学专家丢在敌后很不满意,找不到陈凯,我们都脱不了干系,但愿陆珊早点找到陈凯啊”。 山区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晴空一片,现在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 庐城人口稠密,城区面积很大,在靠近庐城北关的一条僻静的街上,坐落着一栋灰色三层楼房,这栋三层楼房看起来很普通,和其他普通楼房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楼门前停着几辆摩托车和几辆警车,一般人真会把他当成一栋普通的政府办公楼。 这栋三层楼房就是驻平城日军最高特务机关特高课所在地,之所以特高课的驻地选在这么僻静的街上,楼门前也没有荷枪实弹的宪兵警卫,这主要是特高课课长木村的意思,木村历来主张统治华夏人应怀柔兼济,展现日华亲善的一面,也反映了木村本人处事低调,不事张扬的性格。 山雨欲来风满楼,中午时分,一辆警车停在特高课的楼门前,坐在前面的一个便衣人员下了车,他回身把身后的车门打开,又有一个便衣人员从车上下来,随后B集团军野战医院院长陈凯走了下来。 陈凯四十岁左右,上校军衔,广东湛江人,毕业于日本京都医科大学,是个外科手术专家,就是为人比较迂腐,陈凯头发很长,面容憔悴,戴着一副手铐,左腿似乎受伤,行动不便,一个便衣人员喝道:“快走,快走”,转身先进入楼内,陈凯一瘸一拐跟在后面,还有两个便衣人员跟在后面。 这些天,陈凯一直处于无比悔恨之中,由于自己的一意孤行,不听陆珊的劝告,致使野战医院丧失了最佳撤退时机,一百多名医护人员和伤员被日军屠杀,最后时刻拒绝了钱副参谋长派警卫班护送他撤退的请求,决意以身殉国。 当时指挥屠杀的日军一个少尉,看他军衔较高,没有当场杀死他,请示了上司同意,把他作为战俘带回平城,关押在庐城北关附近的战俘营。 陈凯拖着一条伤腿,跟着便衣人员进入特高课楼内,楼内与楼外宛如两个世界,戒备森严,荷枪实弹的宪兵随处可见,还有一些便衣人员,龙潭虎穴,陈凯意识到这是日军的重要机关,他艰难的爬到三楼,三楼也是戒备森严,每隔几步就有一个荷枪实弹的宪兵,在最东边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一个便衣人员大声说了几句日语。 陈凯早年留学日本,精通日语,听出来了这个便衣人员说的意思是:“报告木村阁下,人犯陈凯带到”,里面响起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陈凯先生吧,请进”。 一个便衣人员推开房门,陈凯进入了木村办公室内,环视木村的办公室,陈凯很惊讶,如果不是走廊里荷枪实弹的宪兵和对面墙上挂着的日本军刀,提醒陈凯这里是庐城最大的日军特务机关头子的办公室,他还以为是到华夏绅士的书房。 木村本人是个华夏通,在华夏生活多年,酷爱华夏文化,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盆景,黄山迎客松,地上放着几盆华夏传统花卉君子兰;墙壁上挂着满了华夏字画,尤其有一副木村手书的白居易琵琶行,下面配图:白居易青衣小帽,坐在小船上,逼真又惟妙惟肖。木村的字体有些笨拙,但很有力,陈凯自问,自己的水平也不过如此。 几天前木村查阅战俘档案,发现居然知名医学专家陈凯也在其中,高兴极了,如获至宝。陈凯走了进来,木村看着陈凯,头发很长,面容憔悴,但仍难掩华夏传统知识分子的儒雅和傲气,眼里没有一丝恐惧和卑微。 木村赶紧站了了起来,用流利的汉语说:“陈凯君,别来无恙”,又看到陈凯戴着手铐,立即对手下训斥:“陈凯先生是个医生,是个知名的学者,怎么能这么对待陈凯先生呢,快把手铐打开”。 木村年轻是曾就读于日本京都医科大学,与陈凯是同学,也是好朋友,他称呼陈凯“某君”,表示亲切和是自己人的意思,如果称呼“某桑”虽然有尊敬的意思,但也表示疏远客气的意思。木村请陈凯坐在沙发上,沏了一杯茶说:“陈凯君,还记得吗,在京都时,这是你最喜欢的武夷山大红袍,请请”。 陈凯看着故意装出抹杀双方身份,做出一副老朋友老同学见面的样子的木村,淡淡的说:“木村阁下,谢谢,不必客气,现如今我们的身份变了,有什么话请直说”。 木村:“陈凯君,真不知道你在庐城,是底下人办事不利,前几天我查阅档案,才发现你在庐城,矢村将军听说你在庐城,很高兴,可惜他军务繁忙,不能来见你,托我转达对你的敬意”。 在日本京都时,陈凯也与矢村相识,不过矢村读的不是医科,是汽车制造,那时的矢村还是个汽车迷。木村几句话,宛如老朋友见面,似乎双方不存在血腥残杀,血流成河,陈凯淡淡的一笑,说:“木村阁下不必这么客气,我们技不如人,我沦为阶下囚,生死之间,没有什么区别,有话直说”。 木村:“陈凯君,还记得岸田君吗,他也在庐城,听说你也庐城,很想见见你”。 木村这么一说,陈凯眼前浮现出一个个头不高,白白胖胖的男子形象,岸田也是日本京都医科大学的学生,只是比陈凯低一届,是一个一心钻研学问的书呆子,“不过,他是研究传染病学的,主要从事研究细菌”,陈凯心里想,“自己在日本也是主要从事细菌研究的,只是回国以后,由于战争的需要,才改行从事外科手术,一个从事细菌学基础研究的学者,来到这战火连天的皖北山区干什么”。 陈凯:“记得,岸田君是个学者,那时就表现出研究方面的才干,前几年还有通信,这几年由于战争缘故,我们联系中断了”;木村说:“岸田君,现在是东京帝国大学的教授,在从事一项特殊的研究工作,特别希望你的加入,这几天你先休息,检查检查身体,过几天我派人送你过去”。 陈凯瞬间明白了,早就听说日军在研究细菌战,甚至用活体进行试验,看来是真的了,陈凯平淡的回答:“木村阁下,我回国后一直从事外科手术,对于细菌研究方面的知识已经荒废了,恐怕帮不上岸田君什么忙,再说我对于细菌研究也不感兴趣了”。 木村听出陈凯的推脱之意,不冷不热的说:“陈凯君是帝国京都医科大学的高材生,这一点我很了解,矢村将军也很了解,就不要推脱了,我们的安排,会让陈凯君满意的”。 陈凯走后,木村叫来了山本特工队队长山本野松少佐,山本野松是木村的老部下,跟随木村多年,是个华夏通,这次成立特工队,木村力荐其出任特工队长。 “山本君,帝国有一些研究项目在庐城进行,你要尽快肃清城内华夏军的活动,尤其注意对医院的检查,这个陈凯是个细菌专家,我们还要利用他的才干,你的任务是表面对他客气,暗地要对其严密监视,防止他逃跑”。 第二十五章 抓获山本特工队小队长 相马镇是一座古镇,古香古色,青瓦灰墙,青石板路,石板路的两边是两道小小的水渠,大雨过后,雨水顺着小水渠哗哗的流淌,就像两条小溪缓缓东行。 李氏客栈,也是一座古宅,在客栈后排房,最东侧的一个客房内,陆珊,赫平,高文和几个人坐了有一段时间了,大家都不说话,对于如何营救陈凯没有一点头绪。 赫平建议:“我们这些人应该分头进城,托托关系,打探一下消息”,“我分析陈凯院长属于高级军官,应该关押在战俘营了,应该从战俘营入手”;陆珊分析:“我认为陈凯是一个医生,只会治病,也不知道多少军事上的是,对敌人没什么价值,敌人既然没有杀他,应该也不会为难他,可能会羁押在日军的野战医院这些地方”。 高文和看着陆珊、赫平为难的样子,笑着说:“二位长官,不用犯愁,我们这么瞎猜也没有用,应该抓一个舌头问问”,陆珊、赫平疑惑得问:“抓舌头,舌头是什么东西”。 李久福看到陆珊、赫平疑惑得样子,哈哈大笑说:“少爷,你说点二位长官能听懂的话,舌头就是俘虏,这是我们在前线作战时的黑话”,“抓一个俘虏,很简单,我和鲁明马上出去抓一个回来”。 陆珊、赫平这才弄明白高文和的意思,是抓一名俘虏,在庐城附近抓一名俘虏并不容易,不过看看高文和、李久福似乎是很平常的事,就一起问:“上哪里抓,怎么抓俘虏”。 高文和笑了笑,回答:“不能抓一个简简单单的俘虏,那样没什么作用,必须抓一个了解内情的俘虏,一般的俘虏不了解内情,抓了反而会打草惊蛇”。 听高文和这么一说,大家又都不说话了,抓俘虏简单,但是要抓一个了解内情的俘虏太难了,没有哪一个日本兵或着特务脑门上写着:“我知道陈凯关押的地点,快来抓我吧”。 高文和看到气氛有些沉闷,接着说:“一会儿向秦掌柜了解了解,在相马镇附近有没有庐城军警官员,最好是有一定级别的,能了解一些内情”。 正在这时,秦掌柜进来了,对着几个人兴奋地说:“你们听广播了吗”,几个人同时摇了摇头,说:“我们正在研究营救陈凯院长的方案,没时间听广播,再说我们也没广播,有什么事吗”。 秦掌柜:“山城广播电台发布的消息,就在最近,皖北山区榆树岭的一个日本军队兵站受到袭击,有七十九名日军被击毙,其中就有武田一雄中佐”,“广播还说武田一雄是日军的偶像级将领,天皇勋章的获得者,几次中日会战都是开路先锋,而且还证实就是这个人的部队屠杀了B集团军野战医院的一百多名医护人员和伤员”。 听到秦掌柜的这个消息,他们几个实际参加了日军榆树岭袭击战的人都感到很震惊,没想到击毙了日军这么重要的人物,当时因为情况紧急,根本没来得及急清理战场,至于击毙了什么人物,打死多少日军,也没人注意,就是这样快的撤退速度,结果还是被日军在丛林里追了今天,几乎难以脱身。 虽说秦掌柜带来的消息令人振奋,但是他并不知道正是眼前这几个人袭击了日军榆树岭兵站,击毙了武田一雄;这是赫平定的纪律,任何人不得提及他们这只部队的任何消息,透漏任何关于云桥寨的任何消息,否则军**处,包括对秦掌柜也不得透漏一点消息。 几个人内心波澜壮阔,表面还得装作很平静,高文和问:“秦掌柜,相马镇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吗,庐城军警界的大官,能提供一些庐城城内的情况吗”;秦掌柜想了想回答:“有一个叫钱岭的,是庐城山本特工队的一个小队长,不过他不住在镇里,住在镇北边不远的西马村”。 高文和点点头,附和秦掌柜说:“山本特工队,我们昨天遇到过,很牛气,这个钱岭什么时间回家”;秦掌柜:“这里离庐城城很近,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他几乎每天回家,晚上六七点钟吧,带着两个手下,开着摩托车”。 陆珊思考了一会儿,决然的说:“我们就从这个山本特工队小队长的身上找到突破口,争取抓住他,今天晚上就行动,具体行动听文和的安排,文和,你好好想想,如何作的稳妥一些,我们这些人出事没关系,关键是陈凯上校,他可是国宝级专家”。 西马村也是一个古村,规模和云桥寨差不多,人要比云桥寨更多一些,村南端有一条岔路口,直接往北到达苏家镇,向西一拐就是西马村,高文和和陆珊几个人来到西马村岔路口,决定就在这个岔路口设伏,抓住钱岭。 西马村的道路很窄,只能将将通过一辆马车,正直夏季,道路两旁的庄稼都长了起来,青纱帐漫漫,便于隐藏。 高文和看着大家说:“这里距离庐城很近,能不开枪就不开枪,赫参谋和鲁明赶着马车,看到钱岭的摩托车立即把路拦住,假装打架,负责控制钱岭,秦掌柜负责指认钱岭,我和老贵哥,李久福负责干掉他的手下,陆参谋负责警戒”。 庐城山本特工队,直属特高课木村领导,在庐城也算天子门生,而且深得木村信赖,经常执行一些重要任务,牛气冲天,钱岭虽说只是一个小队长,排场也不小,每天回家,都带着两个手下,骑着三轮摩托车。 虽然前几天发生了榆树岭日军兵站被袭击事件,但钱岭认为那里距离庐城有一百多里,太远了。 西马村,距离庐城只有十几里,而且前有苏家镇,后有相马镇,都设有警察所,尤其苏家镇更是驻有日军重兵,位于相马镇和苏家镇之间的西马村,在安全不过了,每天晚上五六点钟准时回家,虽说庐城城门下午四点关闭,但那是对普通人的,对他这样的特殊人物是无所谓的。 今天,回来晚了一些,西关警察所所长何铭请客,何铭想让他小舅子进山本特工队,请钱岭帮忙在山本面前说几句话,多喝了几杯,迷迷糊糊的坐在摩托车车兜里,快到家了,发现岔路口有一辆马车横在路中央,挡住了摩托车的出路,有两个人在吵架,而且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厮打在一起。 钱岭队长心中这个气呀,心里想这些刁民,野蛮无比,素质低下,喝酒打架成风,就是欠收拾,借着酒劲,下了摩托车,骂骂咧咧走了过去。 刚走到两个人跟前,钱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觉的自己的脖子被掐住,一把冰凉的军刺顶在了他的后心,一个声音低低的说:“钱队长,别乱动,我们找你有点事”,这个人用军刺顶着钱岭的后心,让他转过身来。 钱岭在军刺的威逼下,转过身来,看到自己的两个属下,已经被人用匕首隔断了喉管,躺在地上,估计是死了,吓得腿肚子发软,赶紧说:“好汉,好汉,我不乱动,请放心”。 陆珊、高文和几个人黄昏时分,就来到了岔路口,一直等到将近晚上七点,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了,钱岭还没出现,赫平的意思等到晚上七点,如果钱岭还不出现,就撤回去。 陆珊不同意,坚决解决主张等下去,“陈院长还没有一点消息,生死未卜,必须抓到这个钱岭”,几个人正在着急时,远处响起了摩托车声。 因为是夏季,虽然七点多了,但天色还是很亮,秦掌柜自己辨认了一会儿,指着坐在摩托车挎斗里的一个矮胖的家伙,说:“那家伙就是钱岭,注意他身手不错”,没想到这家伙喝多了,腿发软,鲁明用军刺顶住他,钱岭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这么轻易就被制服。 几个人把高岭捆绑上,嘴巴堵上,眼睛蒙上,装在一条麻袋里;又把哪两个山本特工队队员的尸体和摩托车拖到路边的树丛中,隐蔽好,以免被人发现,不慌不忙的赶着马车回到相马镇。 第二十六章 获得陈凯医生线索 钱岭酒喝多了,虽然被捆绑上了,但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控制不住,在麻袋里也是昏睡不醒,陆珊急得不行,但是也没办法,直到第二天早上四点多钟,钱岭酒劲再过去,脑袋有些清醒了,他看可看周围,是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地方,还有这些人自己也不熟悉,瞬间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就是这些人绑架了自己,还杀死了自己的两个手下,看来自己也是凶多吉少。 钱岭毕竟是特工人员,身手不错,虽然心里害怕,嘴上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恶狠狠的说到:“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绑架我,你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绑架皇军的人,你们都会死的很惨,马上给我松绑,如果你们表现好,我可以在皇军面前求情,饶了你们”。 坐在钱岭对面的赫平,看着被结结实实绑在椅子上的钱岭,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可以想象这个钱岭平时多么飞扬跋扈,赫平冷冷的笑了笑回答:“我们当然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是庐城山本特工队的小队长,是特高课课长木村身边的红人,我们找的就是你,我说的没错吧”。 钱岭听他们报出自己的底细,知道遇上对手了,马上换了一副面孔,陪着笑脸说:“几位大哥,是哪里人士,是绿林好汉吧,一切都好说,我家里还有些金条,只要几位不伤害我,我家里的二十几根金条就是你们的,还有一些珍珠细软,也是价值连城,你们跟我回家拿去,我说话算话”。 钱岭是个很有经验的家伙,他故意夸大其词,吹嘘自己家里如何如何,心想先把这些人稳住,这些土匪可定也没见过多少场面,二十几个金条和珍珠细软,一定让这些土匪眼红,只要把自己放了,自己就会有办法。 高文和走到钱岭面前,用一把军刺拍了拍钱岭的脸,军刺锋利无比,寒光闪闪,冷笑着说:“钱队长放明白点吧,我们是国军特工队,不是什么绿林好汉,谁稀罕你的几个金条,只要你老实交代问题,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冰冷的军刺让钱岭清醒了许多,他知道自己的前途就此完结了,早听说军统特工队心狠手辣,残酷无比,估计袭击榆树岭兵站的也是这些人,看来自己只有老实配合一条路了。 陆珊几个人回到李氏客栈,连夜对钱岭进行了审讯,钱岭一开始还很好狠,没想到这小子一听自己落在了军统特工队手里,瞬间就没了脾气,招的还挺快,只要他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赫平最后问他:“钱队长你很配合我们,这很好,我也不会为难你,有一个国军医生陈凯,军衔上校,你知道关押在那里么”。 听到赫平问自己知不知道一个国军上校军医关押在那里,钱岭脑袋有点发蒙,本来以为对方要问自己什么军事秘密,没想到这些人只是关心一个医生的下落,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我去过几次北关战俘营,以前是有一个姓陈的医生,因为是医生,没什么危险,所以没有戴脚镣,我印象比较深,后来不知道去哪里了”。 听钱岭说见过一个陈姓医生,赫平心里狂跳,陈凯终于有点消息了,赶紧接着问:“你再好好想想,最后这个陈医生被关押在哪里了,只要你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就算立功,我们回向山城总部求情,免了你的投敌之罪”。 钱岭这是已经看清形势,自己只有配合一条路,想了一回儿,说:“我知道一个信息,不知道对你们又没有帮助”,“前几天,二中队队副,说他们带一个医生去见木村,木村对这个医生很客气,不知是不是你们找的陈医生,具体姓什么我没问,问了也不会告诉我,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二中队队副叫什么名字”,赫平接着问:“他的家住在哪里”,钱岭回答:“家在庐城城内,东关四道街,二中队队副名字是何光,与西关警察所所长何铭是亲兄弟”。 钱岭被押下去后,陆珊说:“看来这个钱岭确实不知道陈凯的关押地点,不过他提供的线索很重要,现在首要任务是找到这个何光,估计他会知道具体关押地点,这个何光级别比钱岭高,要比钱岭难对付”。 赫平:“何光住在庐城城里,庐城特务遍地,对付何光没那么容易”;高文和:“找到何光的住址就好办了,我们可以摸进城去,抓住这个人,撬开他的嘴”。 秦掌柜:“我有一个朋友,开裁缝店的,也住在庐城东关,明天我想进城,找他了解了解情况,他应该能知道点何光的情况”。 第二天黄昏时分,秦掌柜从庐回来,陆珊几个人焦急的等着他带回来的消息。在李家客栈后院的房间了,秦掌柜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向陆珊和赫平作了详细汇报。 何光,三十岁出头,是山本特工队二中队副队长,庐城本地人,原来庐城警察局刑侦探长,去年和他哥哥何铭一起投靠了日本人,很受日本人的赏识,尤其就是这个何光伸手不错,是山本特工队长眼前的红人,一般隐秘重要的任务都会安排何光去执行。 何光家住在庐城东关四道街潘家胡同,家里有妻子,还有一个孩子,保姆,管家,何光本人喜欢交际,经常会喝的酩酊大醉,很晚才回家。 庐城东关四道街,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商埠林立,灯红酒绿,在这条街居住的人,都是庐城政界要员或者商家巨贾,每栋住宅均装修精致考究,马路两旁停满了招揽顾客的黄包车。 晚上十一点多钟,山本特工队二中队副队长何光醉醺醺的从满江红酒楼走了出来,今天何光很开心,山本特工队二中队队长的职位空缺几个月了,何光一直顶着代理队长的虚名,今天得到确切消息,特高课木村长官终于点头,同意由何光接任二中队队长职务。 几个人好朋友在这摆了一桌丰盛酒席,祝贺何光高升,何光也志得意满,彼此推杯换盏,酒席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多钟才结束。 来参加祝贺宴会的人都是庐城军界要人,特别是山本特工队队副野田少佐也来祝贺,与山本、木村这些日本人一样,野田是个华夏通,一口流利的汉话,非常喜欢参加华夏人之间的聚会,何光感到特别有面子,这个野田少佐手眼通天,和庐城最高司令长官矢村将军关系密切,何光和野田拉上关系,感到前途一片光明。 第二十七章 陈凯在苏家镇 东关四道街南北走向,满江红酒楼是平城有名的酒楼,在东关四道街南端,何光家在东关四道街的北边,有一辆黄包车一直等在路边,黄包车夫看到其他人坐上了汽车或者上了黄包车,来到何光面前陪着笑脸,说:“长官,赏光,我送您回家,我先谢谢您了”。 何光看了看黄包车车夫,很年轻,也很健壮,觉得一定跑的快,就说:“好吧,一直往北,潘家胡同左拐”。 何光舒舒服服的坐进了黄包车,“起了,”黄包车夫声音洪亮地喊道,立刻轻快的跑了起来,黄包车夫迷迷糊糊的跑的又快又稳,何光感到“嗖,嗖嗖”的凉风在耳边吹过,在这炎炎夏日特别惬意,有一种要昏昏欲睡的感觉,何光进入了梦乡。 潘家胡同距离满江红酒楼不太远,不一会就到了,黄包车夫向左面一拐,何光感到黄包车停了下来,知道就要到家了,缓缓的睁开眼睛,刚要说话,就觉的脑袋被重重的一击,瞬间是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何光慢慢的醒了过来,感到脑后很疼,艰难的睁开眼睛,借着灯光,灯光很暗,看到几个人正笑嘻嘻的开着自己,这个屋内没有窗户,好像是个地下室,使劲挣了挣,知道自己双手也被反绑,猜想自己一定是被绑架了,心想在平城谁敢碰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何光挣扎着坐了起来,大喊道:“你们是谁,竟敢绑架我,你知道我是谁吗,赶快给我松绑,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绑架皇军要员”。 坐在何光对面的一个年轻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微微一笑,不冷不热的说:“我们当然知道你是谁,不然也不会请你到这来,山本特工队二中队副队长何光先生,问题是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听这个年轻人这么问自己,何光酒醒了一大半,脑袋清醒了许多,又向周围看了看,认出站在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就是那个黄包车夫,知道今天凶多吉少,看样子他们都是计划好了的,这不是一般的绑匪。 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何光立即陪着笑脸,说:“几位大哥,几位好汉,我哥哥是西关警察所所长,我父亲是开贸易商行的,只要几位大哥不伤害我,要多少钱都好商量”。 前几天,秦掌柜进城,找到了自己开裁缝店的朋友,他朋友的裁缝店正好开在东关四道街,这个何光和他媳妇是裁缝店的常客,还经常去裁缝店定制衣服,了解了何光的体貌特征,知道何光的家就在东关四道街潘家胡同甲一号,了解到何光很少准时回家,一般都和一帮朋友在这条街上喝酒娱乐,尤其经常光顾满江红酒楼。 这几天赫平、高文和几个人一直在这条街上徘徊,寻找何光的踪迹,今天终于抓到了何光的影子,看到他下午四点多钟与几个人一起进了满江红酒楼,高文和与鲁明扮成黄包车车夫,等候在满江红酒楼门前,赫平、李久福扮成小贩等候在潘家胡同,一直等了七个多小时,何光他们的宴会才结束。高文和拉黄包车,看着醉醺醺的何光坐进了黄包车里,没有一点防备,心里兴奋,脚步轻快。 几个人在潘家胡同,打昏何光,装进一个麻袋,趁着夜色把何光带到了一家旅馆的地下室,庐城凤鸣旅馆的老板正愁地下室租不出,这几个人来了要租地下室,价钱合理,乐不可支,高高兴兴的出租。 地下室灯光昏暗,密不透风,自己就是死在这里,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被人发现,何光心想,绑架自己的这伙人,行事隐秘,计划周密,竟然敢再庐城这样军警宪特密布的地方,绑架皇军要员,肯定不是一般人哪。 赫平看着何光,声调缓慢,:“何队长,你不想被伤害,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这好说,只要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就不会伤害你,可是如果你不说实话,看到没有,这个地方你就不用离开了”。 何光冷静的判断了一下自己的处境,作为多年的警务人员,知道自己走不了了,无奈的回答:“几位朋友,你们是哪一方面的人,只要我了解的情报,一定会都说出来,只求你们不要伤害我,家李还有妻子,一个幼小的孩子,人逢乱世,为日本人做事也是不得已的”。 何光说的是实情,虽然何光受到日本人的重用,但是何光这么做也是为了生存下去,跟着日本人能够捞到好处,和日本人之间只是利益交换,至于说对日本人如何忠心,哪根本就谈不上,生死关头,保命要紧,犯不上给日本人殉葬。 “几位大哥,你们是什么人”,何光打定主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去,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问:“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但我也的有个明白,我在和什么人打交道”。 坐在何光对面的赫平,和高文和对望了一眼,互语调缓慢的说:“何队长,既然你这么配合,我们也就不瞒你了,我们是国军B集团军特工队,来庐城有要事,我们在东关四道街已经有几天了,找到你找到你真不容易”。 何光清醒过来了,明白了自己遇到可不是劫匪,是国军哪,弄不好自己的小命就没了,赶紧回答:“一定,一定,只要我知道的,保证如实供述,我当这个特工队长也就是混口饭吃,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可以调查调查”。 赫平问:“一个多月前,你曾带着一个叫陈凯的国军上校医生去见木村,可有此事”;听到赫平问这件事,何光松了一口气,心想就这点事啊,立即说:“是,我从战俘营把陈凯医生带到木村那里,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陈凯是个大夫,没什么人身危险,一般情况不带手铐,那天因为要见木村,我临时给他戴上手铐,日本人对医生很尊重,所以我们也对陈医生很客气”。 赫平又问:“现在陈凯医生在哪里”;何光心想反正自己都交代了,没有必要在隐瞒什么了,马上回答:“那天,从木村那里出来,我们就把陈凯医生押送到苏家镇,陈凯医生现在关押在苏家镇,一个日本人开的医疗研究所,具体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日本人不准我们过问此事”。 赫平问:“我们怎样能进苏家镇,那个日本人研究所的头头是谁”;何光回答:“凭特工队的证件和特别通行证就可以进苏家镇,也可以进那个研究所,这些证件都在我身上,日本人研究所的头头是一个叫岸田的日本医生”。 赫平:“苏家镇的兵力部署如何”;何光回答:“一个小队日军,三十多个日本兵,主要负责警戒研究所;一个皇协军中队,九十几个人,负责警戒苏家镇警备”。 第二天早晨,几个人赶着一辆马车,马车上装着一个长条箱子,箱子里装着何光,高文和觉得赫平与何光长得有几份像,就让赫平扮成何光,其他几个人扮成特工队队员,急急忙忙来到西关城门,装作有紧急事情的样子,呼喊开城门。 皇协军警备队小队长顾队长,前文提到过,一见几个特工队打扮的人,大呼小叫,来到城门前,要紧急出城,不敢怠慢,马上从城楼上下来,一看证件,是山本特工队副队长何光,是日本人眼前的红人,自己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人物,马上命令开城门,“吱吱,呀呀,吱吱,呀呀”,两个皇协军警备队员,推开了厚重的城门。 几个人赶着马车,难掩心中的兴奋,快马加鞭奔相马镇,营救陈凯医生,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现在终于有了眉目。 第二十八章 一进苏家镇 苏家镇,从相马镇直接向北,距离相马镇大约二十多里,镇上大多数人家都姓苏,据说明朝嘉靖年间,镇上有一户姓苏人家的公子,皇榜高中进士,因此命名苏家镇;苏家镇南北走向,人口稠密,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街,青青的石板路,街中间是个大集市,整个镇子坐落在一个山坡上,高低有序,错落有序。 对于苏家镇的情况,秦掌柜之前已经作过几次侦察,当时只是想和苏家镇的军统交通站取得联系,苏家镇的军统交通站已经被破坏,秦掌柜以为自己了解的情报没有用了,没想到这次有了比较大的用途。 黄昏时分陆珊、高文和几个人开着一辆军用敞篷吉普车直奔苏家镇而来,这样军用敞篷吉普车很常见,庐城很多军警部门都配备了这样的军用敞篷吉普车,他们几个都扮成山本特工队的模样,赫平伪装成特工队副队长何光,陆珊女扮男装,负责开车,开着军用敞篷吉普车显得他们的身份更真实,张大山和秦掌柜赶着一辆马车跟在后面。 今天早上,他们抓获何光,从何光那里拿到了特别通行证,感到必须马上行动,一但日本人发现何光失踪,就会采取紧急措施。之所以这次行动选在黄昏,是因为高文和觉得应该作好战斗准备,日军在苏家镇布有重兵,如果打起来,夜间好脱身。 同时,高文和又安排张大山、秦掌柜守在苏家镇外的南路口附近,一但听见里面打起来,做好接应或者开火吸引敌人火力。对高文和的布置,陆珊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很高兴,觉得高文和越来越成熟了,思考问题周密,这次营救陈凯一定是场硬仗。 夏季的山区,道路曲折蜿蜒,道路两侧的的山坡上绿意葱葱,陆珊是司机,赫平坐在副驾驶位置,高文和,李久福,鲁明坐在后排,高文坐在陆珊身后,看着陆珊熟练的驾驶技术,羡慕的说:“陆参谋,开车的很难吗,去年在宛城,一个运输的司机是我同乡,我开着他的大卡车跑了一段陆路,手忙脚乱,弄得我满头大汗”。 “哈哈,排长”,李久福戏虐的说:“没想到你还这么一段故事,告诉你吧,我汽车开的很溜,我家里本来要把我送到桂林学习修理汽车,可惜被抓来当兵了”。 山路弯弯,陆珊踩了踩刹车,车速降了下来,听到高文和几个人聊天,陆珊没有回头,笑着说:“开车是个熟练工种,孰能生巧,你们几个很聪明,开车一学就会,有机会我教练教练你们”。 苏家镇南路口设有进出的检查岗哨,几个人开着吉普车来到岗哨前停了了下来,高文和下车,来到执勤的警备队队员面,出示了特备通行证,大声说:“车里面坐着是我们特工队何队长,有急事,让开吧”。 今天执勤的是警备队的一个小队长,他向车里看了看,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绸缎外套,带着黑色礼帽,脸上带着一副墨镜的人。坐在副驾驶位置,似乎是他见到过的特工队副队长何光,赶紧一挥手,作了一个放行的手势,并立正敬了一个礼,说:“何队长,请吧”。 一个警备队员看着慢慢开过去的吉普车,说:“我看有点不太像,何队长我见过,怎么有点变瘦了”;那个小队长踢了他一脚,说:“别没事找事,这么重要的人物是你随便能见到的,好好执勤”。 苏家镇集市还没有散市,街上的行人还很多,陆珊慢慢的开着车,观察着两边的情况,在一个岔路口向西一拐,几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山脚下的一个院落。 远远望去,这院子灰白色院墙,有两米多高,院子东侧有一个岗楼,上面有一个日本兵,还有一盏探照灯,院门前没有哨兵,陆珊在院门前停住吉普车,几个人走了下来,向院门走去。 赫平走到院门前,敲了敲门,院门上的一个小窗口打开,里面的一个日本兵用生硬的汉语问:“几位,有什么事吗”;赫平递上特别通行证,陪着笑脸说:“太君,奉木村阁下的命令,来接陈凯医生,木村阁下有事找他,本人是山本特工队二中队队副何光”。 这个日本兵看了看特别通行证,又看了看赫平,问:“你的,何桑,这么晚了才来接陈医生”;赫平点头哈腰的回答:“太君辛苦了,我们也是刚刚接到木村阁下的命令,没办法啊,只能执行命令,您知道木村阁下办事认真,我们不敢怠慢,就匆匆的赶来了”。 日本兵把特别通行证还给赫平,很生气地说:“以后注意了,不能这么晚来,看看已经是黄昏了”,日本兵关上小窗户,推开院门,作了个请进的手势。 几个人进了院子,高文和环视了一下院内的情况下,院里还有四个日本兵在巡逻,迎面是一栋灰色的砖瓦结构的平房,很结实耐用,白瓦灰墙,门窗也是灰色,看起来有些沉闷。 一个日本兵在前面带路,赫平和陆珊、高文和随着进入这栋平房,李久福、鲁明在外守候;进入这栋平房,在左面的一个摆满医疗器戒的房间里,陆珊看到了陈凯,陈凯正在擦拭一件医用仪器,陈凯穿着国军军服,外面罩了一件白大褂。 日本兵对陈凯说:“陈先生,木村长官要见你,这几位是木村长官派来接你的”,陈凯没有搭理日本兵,继续擦拭着仪器,慢慢的回答:“我是你们的阶下囚,什么时候想见我,随便吧,等一下,我换一下衣服”,日本兵“嗨”,就离开房间出去了。 陈凯转过身来,他看起来有些憔悴,慢慢的脱下白大褂,抬头看到了陆珊,陈凯一眼就认出了陆珊;陈凯和陆珊很熟悉,虽然陆珊女扮男装,但陈凯作为医生看人识人有独到之处。 陈凯十分震惊的用手指着陆珊,“你,你,你”;陆珊上前一步,抓住陈凯的胳膊,低声说:“陈院长,我们奉命来救你出去,快跟我们走”,赫平也说:“陈院长,我是谭平,快跟我们走”。 陈凯有点激动说:“好好,马上,马上”,陈凯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白大褂就和陆珊、赫平几个人快步走了出来。 几个人来到院子里,看到四个日本兵悠闲的站在院门前,岗楼上的哨兵脸冲外,没人注意他们几个人,陆珊心花怒放,没有人注意她们,院子里的日本兵也没有几个,机会难得,陆珊向赫平摆摆头,意思是快走。 高文和和赫平领会了陆珊的意图,架着陈凯,快步向院门口走去,走了几步,陈凯突然停住脚步,说:“我们还不能走,必须完成一件事”,赫平着急地问:“什么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陈凯回答:“这所房子后面,有一个山洞,山洞里面是日本人的一个研究所,必须炸掉它”,赫平着急的说:“这个镇子里全是日军,还有一百人左右的警备队,如果炸毁后面山洞,肯定惊动日本人,我们一个人也走不了了”。 陈凯郑重的说:“我们今天就是全死在这也要炸掉它,里面是日军研制的新式细菌武器,一旦用于战场后患无穷,会对我军造成难以估量的打击”。 最后,陈凯决绝的说:“我命令你们必须炸掉它,而且”,他停顿了一下,决然的说:“而且,里面的人也一个不能留”,陈凯军衔是上校,军衔最高,有权利下达作战命令,但作为一个医生,居然下达了杀掉山洞里所有研究人员的命令,几个人感到问题的严重性。 第二十九章 炸毁日军医疗基地 高文和听到陈凯的命令,知道这次肯定走不了了,也决绝的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先干掉院子里这几个鬼子再说”,说着抽出手枪,一枪击毙了岗楼上的哨兵,陆珊几个人同时开枪击毙了院子里的几个日本兵,然后转身奔后面山洞而来。 平房后面的山洞,严格来说不能算是山洞,前面有一个平房与山洞相连,就像一个房间后面的一部分窝在山洞里,这样的结构,主要是利于采光,有效的解决了山洞潮湿的问题,又利用了山洞的坚固,如果不是攻到山洞门前,根本没办法爆破。 山洞门前有两个站岗的日本兵,听见前院响起了枪声,立即就地卧倒,以门前的掩体为掩护,用冲锋枪疯狂的扫射,瞬间封锁了前院去后院的道路,“啪,啪啪”,迅疾的枪声,日本兵训练有素,枪法及精准,彻底封锁了路口,把陆珊、高文和几个人挡在了前院,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情况十分危急,如果再耽搁几分钟,镇里的日军就会赶到。 高文和看了一下自己与山洞洞门的距离,对李久福命令道:“老李,掩护我”,“是”,李久福常年和高文和在一起,配合默契,马上回答道,然后,就地一滚,滚出去几米的距离,对着山洞洞门的日本兵连开了几枪,吸引了日本兵的火力,就在这一瞬间,有一个时间空挡,高文和利用这一个时间空挡,一跃而起,一闪身,一扬手,扔出一颗手雷,紧接着又扔了第二颗 夏日黄昏,山区景色美;阳光变得柔和,似乎是不经意间把金色的光芒洒向莽莽的山林,洒向古镇,洒向青青的石板路,随着青青的石板路洒向远方,这优美的景色下却是残酷的战斗。 高文和等人冲向了后院,被两个日本兵封锁了通向后院的道路,无奈又使出自己的绝技,扔出了两颗手雷,“轰,轰”两声巨响,日本兵被炸飞,山洞洞门也被炸碎,战争使人疯狂,陈凯这样的医疗专家也疯狂了,几个人从地上爬起来,疯狂的向山洞冲了过去。 一个矮胖的日本人,穿着白大褂,晃晃悠悠的跑了出来,看到陈凯,很惊异,说:“陈君,你们这是干什么”,陈凯还没来得及回答,后面赫平的枪就响了,子弹从这个矮胖的日本人前额穿过,鲜血溅在山洞的墙壁上。 岸田次郎,毕业于京都医科大学,东京帝国大学著名医学教授,应帝国政府的派遣和他青年时代好友矢村的邀请,来到华夏皖北山区一个小镇,从事细菌研究,当时帝国政府给出的理由是:这项研究很危险,一旦泄露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所以把研究所安排偏僻在山区,防止一旦泄露,能够很快的控制污染扩散。 岸田次郎带着他的团队,大部分是他的学生和朋友,来到了苏家镇,令他惊奇的是在这里见到了他的好友陈凯,陈凯也应木村的要求参加试验工作,青年时代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密友,虽说陈凯是个战俘,但岸田自己从没把陈凯当成战俘,一如既往如老朋友。 陈凯见到岸田,多年的老友相见,他完全没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相反陈凯对岸田充满了敌意,态度冷漠,两人在一起大部分时间是沉默,岸田对陈凯的这种态度,也理解,毕竟华夏山河破碎,国土沦丧。 今天黄昏,岸田正在作试验,一段时间他心情不错,实验结果出来了,实验数据稳定,他为自己的实验结果感到骄傲,再进行几轮试验,就可应用于临床。 突然,山洞外突然想起枪声,枪声非常密集,紧接着是两声爆炸声,巨大的气浪和烟雾迷茫了整个山洞,岸田自己也被气浪冲到,他挣扎着爬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山洞外,看到陈凯和几张疯狂的脸,他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一个子弹瞬间击穿了他的脑袋,岸田带着巨大的疑问倒在地上。 几个人冲到山洞前,陈凯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好友,眼睛圆睁,似乎有巨大的疑问;他心中一动,叹息了一声,俯下身去用手把岸田的眼睛合上,心中说:岸田君对不起了,都是战争惹的祸,安息吧”。 陈凯回身命令道:“扔手雷、手榴弹把这个山洞炸了”,“是,长官”,陆珊、高文和几个人一起回答,瞬间几颗手榴弹和手雷仍进山洞内,“轰,轰轰”,浓烟滚滚,几声爆炸后,不等浓烟散去,几个人冲进山洞。 山洞内所有医疗仪器和试验设备都被炸碎,十几个试验人员也被炸得血肉模糊,这时一个呻吟声传来,一个小护士满身血污,从一个水泥试验台下面艰难的爬了出了,高文和一抬手就要开枪,陈凯一把抓住枪身,无奈的说:“算了,饶了她吧,她只是个护士,什么也不知道”,陈凯毕竟是一个医生,话虽然说的很决绝,但是一看到小护士柔弱的生命,还是心有不忍。 这时,前面枪声大作,鲁明快步跑了进来,看着大家说,日本人已经进了前面的院子,我们走不了了;高文和看着大家说:“没办法了,只能和敌人拼了”。 陆珊预感到最后时刻到来了,这种感觉和自己在山神庙真的感觉一样,反而心情平静了,对高文和命令道:“文和,准备战斗吧,一会大家靠近点,由你拉响手雷,决不当日本人的俘虏”。 高文和看到陆珊一副决绝的样子,心里充满敬意,也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立刻回答:“是,陆参谋,绝不当俘虏” 陈凯想了想,忽然说:“前几天,我在这里做试验,发现这山洞有个后门,不知道通过这个后门能不能出去”;“在哪里,还有一个后门”,几个人同时问,大家又燃起了生的希望,“跟我来”,陈凯说着转身疾步向后面走去,几个人紧紧跟着他。 这个山洞很长,在最里面,有一个小角门,小角门已经被气浪震碎,过了这个小角门,是一个更窄的小洞,洞很窄,只能过一个人,前面有水声。 陈凯兴奋地说:“一般山洞都是贯通的,有水声就一定能出去,跟我来”,几个人陆续的钻进了山洞,山洞很窄,举架也不高,几个人只能弯着腰爬行,陈凯在前面带路,陆珊、赫平跟在陈凯身后,最后是高文和断后,几个人刚刚钻进了小山洞,还么有爬出多远,就从后面传来了喊声和杂乱的脚步身,十几个日本兵冲进了山洞。 苏家镇镇内的警备由皇协军警备队负责,警备队中队长王山贵是个戏迷,他与驻守苏家镇的日军小队长松尾雄关系很好,松尾雄与王山贵一样是个戏迷。 今天是王山贵小儿子过满月,他特意请了庐城有名的顾家班来唱堂会,也想借此机会拉近和松尾雄的关系。 堂会的的地点就在王山贵的家里,王山贵是苏家镇本地人,也算一方富户,府宅很气派,院落很宽敞,在院子里搭上戏台,戏名是京剧:空城计。 松尾雄作为当地最高军事长官,自然被安排在最尊贵的位置,由王山贵的老父亲陪着,其他二十几个日本兵也被安排院子内的好位置,一派祥和欢乐的景象。 几天前,川岛来苏家镇视察,特意要求对进出苏家镇的人员严加盘查,曾说:最近华夏军在皖北山区活动厉害,加强对镇内的警备,防止华夏军的偷袭,榆树岭兵站受到袭击,就是因为疏忽大意。 松尾雄虽然表面上对川岛毕恭毕敬,心里对川岛的话很不为然,他认为川岛过于谨慎,苏家镇地处偏僻,背靠大山,镇内又有重兵防守,除非敌方大部队进攻,否则就是几个流串的华夏军,能掀起什么风浪,华夏军的大部队都跑到豫西去了,估计再也回不来了。 第三十章 松尾雄少佐 今天,王山贵家唱堂会,松尾雄觉得这一段时间太辛苦,弟兄们远离家乡,难得有一个机会放松放松,只留了几个人留守,其他人跟自己都到王山贵家看堂会空城计。 空城计正在关键时刻:司马懿思索要不要进西城,活捉诸葛亮。 正在这时,枪声响起,一开始只是零星的几枪,紧接着越来越密集,松尾顿时感到不妙,随着是两声爆炸声,急忙和王山贵带兵往回奔,这时苏家镇南边又响起了枪声,二人有点发蒙。不知道来多少华夏军。 迟疑一会,松尾决定自己回研究所救援,王山贵带兵去支援南边的岗哨。松尾带人来到山洞前,看到已经停止呼吸的岸田次郎,进入山洞,看到的景象是:山洞内所有医疗仪器和试验设备都被炸碎,十几个试验人员也被炸得血肉模糊,还有一个小护士还有呼吸。 苏家镇最高指挥官日军小队长松尾雄,急急忙忙带队会研究所救援,看着眼前的景象,山洞内所有医疗仪器和试验设备都被炸碎,十几个试验人员也被炸得血肉模糊,松尾深感责任重大。 这个帝国大本营煞费苦心建立起来的研究基地,就这样被炸毁,事前没有一点征兆,这些人从何而来;这时有人报告,发现一个角门,松尾来到角门前一看,过了角门是一个很窄的山洞,洞里有许多杂乱的脚印,知道了这些华夏军就是从这里逃跑的。 松尾雄虽然是最高军事长官,但为了避嫌很少进入山洞研究场所,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小山洞与外面相连,即刻带人爬进小山洞,小山洞狭窄低矮,好在日本人身材矮小,松尾雄带人费了很大劲才穿过小山洞。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穿过小山洞来到山坡上,山坡上是一片一片的丛林,面对茫茫山林,黑夜茫茫,不知这些华夏军跑到哪里去了,松尾雄叹息了一声,不得已又顺着原路返回。 将近一个小时过后,川岛和麻田率增援部队感到,进入山洞中,看到所有医疗仪器和试验设备都被炸碎,十几个试验人员也被炸得血肉模糊,对于眼前的景象愤怒至极,麻田建议:“川岛君,他们跑不远,咱们现在追击还来得及”。 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川岛想起来前一段时间,自己在山中追击华夏军,被困在深山中的情境,摇了摇头说:“麻田君,莽莽大山,天色已晚,这些华夏军早跑远了”。 川岛转身走出了山洞,在院子里看到了诚惶诚恐的松尾雄,他停下来盯着松尾雄看了一会,冷冷的问:“松尾君,家中还有什么人啊”。 松尾雄战战兢兢的回答:“还有一个母亲,一个妹妹”;川岛回头对麻田说:“麻田君,此次研究基地被袭击,松尾君英勇奋战,以身殉国,对他的家人要深加抚恤,抚恤待遇加倍”,说完,川岛一挥手,麻田立刻领会了长官的意图,抽出自己的军刀扔到松尾雄脚下。 松尾雄泪流满面,双腿跪在地上,哀求道:“川岛长官,母亲身体不好,妹妹还在上学,她们,她们——”,川岛一挥手打断了松尾雄的话,厉声说:“松尾君,难道你怀疑帝国的抚恤制度吗,天皇陛下会对每一个为国殉职的军人家眷予以良好的抚恤,这一点不用你操心,你尽快自裁吧,要保持帝国军官的荣誉”。 川岛说完,转身和麻田离开了。望着川岛冷漠的背影,松尾雄颤抖着拿起地上的军刀,看了一眼黑黑的夜空,犹豫了一下,用尽全力扎向自己的腹部,随着几声惨叫,松尾雄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一会儿就没有了声息。 虽然已是深夜,矢村司令长官的办公室仍然灯火通明,川岛和木村笔直的站在他的办公桌前。 川岛:“将军,这伙华夏军伪装成山本特工队副队长何光,骗过警卫人员,进入研究基地实施袭击,在这些死难的人员中,没有见到一个叫陈凯的华夏医生,估计被这伙华夏军救走了,研究基地被袭击时松尾队长正在看戏”,川岛补充说:“另外,东京帝国大学教授岸田次郎也遇害,是前额中枪”。 木村:“将军,何光昨天晚上与几个人喝酒,今天没有上班,派人去他的家寻找,家人说自昨天早上离开家,至今未归,估计被人绑架了”。 木村:“陈凯确实在研究基地,与岸田君一起进行研究工作,不过他只是个医生,据我所知没受过任何军事训练,不会使用枪支,应该不会参加袭击行动”。 川岛:“木村君,你太大意了,这个研究基地极为隐秘,山洞里面只是一些没有任何武器的研究人员,华夏军不但炸毁了仪器设备,还杀害了全部的研究人员,一定是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做,我估计这个人就是陈凯,因为只有他了解研究基地的重要性”。 川岛:“木村君,是你的人疏忽大意,泄露了基地的秘密,而且救走了陈凯,你应该严格自查,这里也一定有他们的内应”。 山峦起伏,丛林莽莽,夜空繁星点点,月亮变成一个小小的月牙,山林一片静默,山林中的鸟儿也睡着了,只有清风吹过,摇动树叶,发出“飒,飒飒”的声音。 陆珊猛地一动,突然醒来,周围一片漆黑,心中有些害怕,感到有什么东西缠在身上,用手一拽,才发现是一件衣服,黑色绸缎材料,盖在身上很暖和,扭头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高文和斜躺在自己身边,身上只有一件白衬衫,轻轻的打着鼾声。 陆珊心里踏实了,她想起来了,她们一行人,成功的救出陈凯院长,炸毁了日军苏家镇细菌研究基地,并成功逃脱,想起从小山洞中成功逃出,真是好险哪! 看着身上的黑色外套,知道是高文和昨晚上趁自己睡熟时盖在自己身上的。通过几次一起执行任务,陆珊感觉与高文和配合默契,有意无意的总在一起,其他人也觉得她们在一起很自然。 昨天晚上从苏家镇出来,几个人一路狂奔四个多小时,都不记得翻过了几座山峰,后来看到已是深夜,大家太辛苦,尤其是陈凯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和她们年轻人一样爬山几个小时,身体肯定受不了,就决定在这个山坳中休息休息。 陆珊安排陈凯、赫平几个人在山坳最底下,自己和高文和在稍微远一点的山坡上,如果有事可以互相救援,昨天确实太累了,一躺在草地上,陆珊马上沉沉睡去,反正其他的事有高文和哪,有高文和在身边,陆珊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陆珊怕惊扰高文和,轻轻的把身上的衣服拿起来,起身想把衣服披到高文和身上,她一抬头碰到于头顶的树枝,树枝晃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唦,唦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林之中,显得声音特别响。 夜色静静,一点点声响就惊动了高文和,就见他猛然起身,就地一滚,瞬间滚到陆珊身边,一只胳膊搂住林梅,一只手抽手枪,低声说:“别动,有情况”。 猝然之间,高文和下手没有轻重,搂在陆珊身上的胳膊劲大一些,陆珊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她使劲挣了一下,低低的声音说:“文和,没有人,是我不小心撞到树枝上了”。 听陆珊这么一说,高文和环视了一下周围,没发现什么情况,高文和如释重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陆参谋,是我反应过度了”,说着,不好意思的把搂在林梅身上的胳膊拿了下来。 陆珊感到胳膊有些酸麻,摇摇头说:“没关系,你反应真快啊,睡觉也在准备战斗,就是劲太大了,我胳膊酸麻的动不了了”,陆珊坐起身,感慨的说;“昨天真险哪,差一点就都光荣了,真没想道能把陈院长就出来,我们还能脱险,活着还是一件美好的事”。 第三十一章 雾中村 夜深人静,虎口逃生,千钧一发,高文和翻身做起来,抬头看了看夜空,也感慨的说:“我以为昨天肯定出不来了,准备好一颗手雷,到时我们一起光荣吧”,高文和侧身看着陆珊郑重的说:“陆参谋,我有一件事求你,如果我不幸战死了,希望你能把黎楠楠送回老家,让她回家过几天平安的生活,我们家还好,我们是哥三,父母有依靠”。 说着高文和又躺在松软的草地上,像是和陆珊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战争太残酷了,真不适合女孩子,要不是陈院长拦住了我,我昨天就把那个日本小护士杀了,我都感到自己疯了”。 生死关头,高文和心里想的是黎楠楠,陆珊听了高文和的话,心里有几分感动,心想高文和真是一个痴情的男子,生死关头仍然想着女朋友;陆珊心里又有点不舒服,有点醋意,瞬间又对自己的这一点醋意感到不好意思,幸好高文和没有察觉。 陆珊问:“我听说你们桂北山区的男孩子和女孩子结婚特别早,你和黎楠楠怎么没成亲哪”;高文和回答:“去年应该回家成亲,谁想到日本人打进来了,我们团奉命调往苏州一线,当时听说日本人非常厉害,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就没回去”。 陆珊:“你和黎楠楠真不容易,她居然从桂北追到这里来,真像牛郎织女相会”;高文和有些不好意思,:“陆参谋你见笑了,黎楠楠有时刁蛮任性一些,我也没办法,她在家就那个样子”。 看着高文和害羞的样子,陆珊调转了话题,问:“李久福的三叔是陕北红党,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高文和想了想,说:“前年吧,我们在江西剿匪,总部有人找他谈话,找他谈话的人就是葛处长,回来后他心事重重,我们一问,他就和我们说了”。 陆珊心里觉得这是一个试探高文和政治态度的机会,就问:“文和,你对陕北红党怎么看”;听林梅问自己这个问题,赵文和有点蒙,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就说:“民国十八年,红党在贵南发动**,我们那有很多人参加,我小叔也要去参加,被我父亲硬抓了回来,不管如何,都是华夏人没有必要互相残杀”。 “陆参谋,我在赣州几年”,高文和躺在草地上,看着夜空说:“没发现红党有什么恶行,哪里的老百姓都很拥护他们,和长官们对我们讲的不一样”。 林梅心里感觉有点亮光,高文和出身桂北贫苦家庭,心存善良,是红党争取的主要对象,于是嘱咐道:“文和这些话私下说说就算了,不能对其他人说这些话,尤其在赫参谋面前”。 高文和点点头回答:“放心吧,陆参谋,我不会乱说的,我们几个早就知道赫参谋是军统的人,军统的人都是特务”。 拂晓时分,陆珊来到山坳里喊醒了其他几个人,对陈凯说:“陈院长,你先跟我们回云桥村,再想办法送你回家”。 陈凯站起身来高兴的说:“只要炸毁了日军细菌基地,我去哪都行,现在我听你,们指挥了”,又回身握住高文和的手,感激地说:“高少尉,听说你们袭击了榆树岭日军兵站,击毙了屠夫武田一雄,为野战医院一百多名伤员和医护人员报了仇,谢谢你,谢谢你”。 群山连绵,丛林茫茫,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处,李久福提议说,我们一直向西,就会到达庐豫公路,然后再找到回云桥寨的路,陆珊觉得李久福说的有理,点点头说:“一排副说的有理,我们一直向西,出发吧”。 拂晓时分的山区,雾气茫茫,空气湿润,高文和与鲁明在前,其他几个人跟在后面,转身向西而来。早晨,七点多钟,几个人爬上了一座山的山顶,走在前面的高文和打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回过身来对陆珊说:“陆参谋,山脚下,有一个小山坳,山坳里有几户人家”。 几个人跟着高文和向上顶爬去,站在山顶上,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山村,在山脚下的山坳里,小村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 早晨炊烟袅袅,雾气朦朦,世外桃源一般,村中间有一条小路,有几个人在小路上走动。高文和建议:“我们下去看看,吃点东西”,陈凯说:“可以,但是,切记不能惊扰了人家,待人要有礼貌”,因为他深知国军军纪不好,经常骚扰百姓。 陆珊知道陈凯的意思,马上回答:“陈院长,我们会注意的,不会惊扰了这里的人家” 几个人从山上下来,走到村口,看到一块石牌,石牌上刻着隶书红字:雾中村。陈凯走到石牌前,仔细辨认了一下,说:“这个石牌年代久远,估计是明朝时期的,这个小村很古老啊”。 几个人沿着村中间的小路,走进了雾中村;几个在村口的村民,看到来了陌生人,很惊呀,有一个人快步向山坡上跑去,估计是去报信。陈凯挥手让几个人停在村口,说:“我们在这等一会儿,一会儿有村中长者过来”。 清晨,山中云雾茫茫,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炊烟悠悠,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照在云雾中的小山村,小山村又蒙上了一层神秘感。 几个人进入雾中村,陈凯让几个人停下,在村口等候,把短枪藏好,免得惊扰了山村的村民。 十几分钟以后,从山坡上走来了几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老者,老者面相慈善,头发胡子花白,估计有六七十岁,但身板硬朗,腰不塌,背不驼,老者走到陈凯面前,拱手问:“几位先生,您们好,到小村有何贵干”。 陈凯看到老者面善客气,急忙拱手说:“老先生您好,鄙人陈凯,我们几人在山中迷路,偶然看到贵村,想过来歇息一会儿,打扰了,老先生贵姓”。 老者看陈凯如此客气,为人客气儒雅,陈凯身后的几个人身上满是树叶、杂草和露水,急忙说:“陈先生啊,失敬失敬,鄙人姓唐,是这个村的族长,我们这小村都姓唐,属于唐姓家族,远来是客,理应尽地主之谊”。 老者回头对一个年轻人吩咐了几句,又对陈凯说:“陈先生,就去我家吧,我家比较宽敞,我已经吩咐准备饭菜,请吧”。 陈凯拱手说:“谢谢唐老先生,哪我们就不客气了,打扰了”,几个人跟着唐老先生向村里走去。 陆珊左右看了看,这个小山村房屋简朴,古风犹存,转身对高文和说:“文和,这个小山村,房子很古老,很宁静”;高文和感的慨说:“和我们桂北很像,这的房子和我家的房子差不多,有种回家的感觉”。 李久福插话说:“是呀,和我们桂北的房子差不多,就是桂北雨水大,比这里潮湿”,李久福这一插话,陆珊想起来了李久福也是桂北人,于是问:“一排副,家里还有什么人”。 听到陆珊问自己家里还有什么人,李久福有些伤感的说:“父母亲都在,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母亲身体不太好”,他接着又问:“陆参谋,你那么有文化,你估计一下这场战争还能打几年啊,父母亲年纪越来越大了,需要人照顾”。 陆珊听李久福问自己战争还能打几年,信心十足的回答:“用不了几年我们就会把日本人赶回老家去,我们人口众多,土地广阔无边,和日本人打持久战,日本人口少,土地面积小,我们会拖垮他们”。 第三十二章 发现日军飞机场 几个人说着话,来到了唐老先生的家门口,唐老先生府宅是这小山村最气派的,红瓦白墙,长长的一趟房子,只是院墙简单,仅仅由一些精致的木质栅栏围成,而且低矮,只有不足一米高,向陈凯、谭平这样的大个子一步就迈过去了。 唐老先生府宅的大门很气派,黑漆颜色,有两米半高,但大门没关闭上,是敞开的。可见雾中村民风淳朴,乡邻和谐,互相没有防范心里。 高文和、陆珊一行来到唐老先生府宅正厅,几个人坐好一聊,才知道:唐老先生七十七岁,在前清是举人,后来为了躲避战乱而归家,几十年没有出过雾中村了。 听说这几个人走南闯北,唐老先生问:“陈先生,我听说日本国的人打进来了,还占领了庐城,甲午间李中堂的北洋海军就是被日本国打垮的”;陈凯有些沉重的说:“唐老先生,你这么多年没有出过门,外面的变化很大啊,日本人打进来了,占领了庐城,不瞒老先生,我们几个人就是为了躲避日本人的追击逃进了深山”。 “奥”,唐老先生很惊异,说:“光绪三十一年,甲辰年,日本国和俄国在辽东开战,俄国战败,那个时候,我们就知道日本人不好惹,肯定会是华夏一害,没想到他们还真打过来了”。 陈凯忧郁的说:“老先生记忆力很好,光绪三十一年,日本国和确实俄国在辽东开战,俄国战败,日本人控制了辽东半岛,没想到这日本人贪婪无比,想占领整个华夏”。 唐老先生嘲讽的一笑,回答:“陈先生不必多虑,我华夏文明绵延数千年而不绝,说明我华夏文明生命力极强,华夏土地广阔,人口众多,西北西南均是高山峻岭,东洋岛国弹丸之地,人力物力都有限,只要我们拖上他几年,日本国就会不战自溃”。 唐老先生谈吐不凡,陆珊心里很佩服,唐老先生的想法到是很符合持久战的战略,高山有隐士,藏龙卧虎啊。 几个人正说着话,一个小伙子跑了进来,来到唐老先生跟前,说:“老太爷,江福腿摔折了,很严重,我们把他背回家了”。唐老先生一听有人退摔折了,赶紧站起来,问:“在什么地方摔得,重不重”,又回身对陈凯说:“陈先生,对不起了,有人摔伤了,我得过去看看,你们先坐一会儿,一会儿我回来陪几位用饭”。 陈凯听说有人摔伤,站起身来说:“唐老先生,我行医多年,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样”;唐老先生一听陈凯是大夫,一拱手,高兴的说:“您是大夫,那就有劳了,请,请”。 几个人跟着唐老先生出了府宅,向山坡上走了几步,来到江福家。江福家比较简陋,没有院墙,房门前有一条排水沟,排水沟上搭着几块青石板。 陈凯跟着唐老先生进了江福家,看到在床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左腿有血迹,疼痛难忍的呻吟着,脸上满是汗水,一个中年妇女坐在旁边。这个中年妇女看见唐老先生进来了,感紧站起来,说:“老太爷,江福腿摔断了,很严重,怎们办哪”,唐老先生安慰道:“侄媳妇,不用着急,陈先生就是大夫,快让他瞧瞧”。 陈凯走到江福床前,按了按江福的左腿,又抬起来活动了几下,疼得江福大声喊叫;没有医疗器械,没有麻药,陈凯没办法,只能回头对高文和说:“你们两个按住他的上身,不让他动”,看着高文和与李久福按住了江福,陈凯抓住江福的左腿,使劲推拿几下,“啊,啊——”,江福大叫着,疼得差点晕过去。 推拿完了以后,陈凯也是满头大汗,问:“感觉怎们样”;江福动了动左腿,感觉不怎么疼了,说:“好多了,谢谢大夫”;陈凯看到房间的角落里立着几个竹竿,吩咐鲁明把竹竿劈成长条,给江福作了一个简易的莲子绑在江福腿上。 看到江福摔得这么重,陈凯问:“你怎么摔得这么重,再晚一会儿你这条退就残疾了”;江福回答:“大夫,不是我不小心,我被日本人强抓去修机场,抓个机会我偷偷的跑了出来,日本人追了我一里多路,幸好对山里熟,不然就没命了”。 听江福说飞机场,陆珊心里一动,忙问:“这位大哥,你说的飞机场,在哪里,离这里有多远”;江福回答:“从这向南,有二十多里,翻过两座山,附近有一条河,那个地方叫分水岭”。 陆珊回身对高文和、赫平说;“我们过去看看,以前总看见敌人飞机轰炸,就是不知道机场在那里,这是个机会”。 几个人吃完饭,告别了唐老先生,按照江福指的方向,一直向南,爬了三个多小时的山路,中午时分,几个人爬上了分水岭的山顶。 趴在分水岭的山顶上,高文和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少脚下的地形,发现:这是一个山坳,南边有一条小河,小河与分水岭之间有块很宽敞的空地,日军的机场就建在这块空地上,两千多米长的跑到,机场上停着几架飞机,机场四周围着铁丝网,机场四周的几个角落修建了岗楼,机场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观察了一会儿,高文和转身把望远镜递给陆珊,说:“陆参谋,日军的这几场很隐蔽,正好窝在山坳中,很难发现,还有一条河,用水方便”。 陆珊看了一会,转过身来问:“陈院长,从这起飞的飞机能到山城吗”,他们几个人只有陈凯经常坐飞机,还去过日本,对飞机比较熟悉。 陈凯抬头看了看天空,说:“可以到山城,还可轰炸成都,去长沙也没问题,这个机场对我们威胁很大呀”。 陆珊看着高文和问:“文和,我们能不能想办法炸掉它”;“啊”,高文和听陆珊问自己能不能炸掉日军飞机场,惊奇的说:“陆参谋,这可不是闹着玩,我刚才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在这的日军有四五百人,机场四周修有岗楼,配有重武器,我们来一个团的兵力都不一定能攻下来”。 通过几次战斗,陆珊觉得高文和机智勇敢,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想办法解决,听他这么一说,确实感到自己的想法太大了,几个人顿时都沉默了,看着山下的日军机场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高文和说:“炸掉敌人飞机场,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实现起来困难太大”,陆珊一听有办法炸掉日军飞机场,马上问:“什么办法,我们可以试一试,困难再大,我们想办法解决”。 高文和沉思了一会儿,又说:“我估计了一下,我们所在的山顶距离日军飞机场有一千米左右,如果有几门迫击炮,突然对机场发动攻击,也许会奏效,我们这里山高林密便于隐蔽,我们晚上把迫击炮运上来,敌人不易发现”。 陆珊问:“你们几个谁会使用迫击炮”;高文和回答:“我刚参军时是炮兵,后来他们看我年纪小,搬不动炮弹,就把我调到步兵连了”。 陆珊摇了摇头,赞叹的说:“文和,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是个多面手,就是去哪里弄迫击炮哪”。 赫平说:“我支持炸掉日军飞机场,这个家伙太可恶了,咱们回到云桥村,和总部联系一下,看看总不是什么态度,如果总部同意咱们得作战方案,我们在想办法弄迫击炮”。 陈凯看着几个年轻人高兴的说,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我在苏家镇时,就知道住苏家镇的皇协军警备队有几门迫击炮,主要是因为苏家镇重要性,一般这样的重武器是不配备给皇协军的,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李久福也提供了一个信息,郝明贵原来也是炮兵,而且射击水平很不错,只是因为喝酒打架,受到了军法处置,被炮兵连队开除,不得已来到了步兵连。 第三十三章 二进苏家镇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山区人家相比平原地区生活有许多不便,出行困难,但也有自己的优势,比如苏家镇。苏家镇的房子基座都是石头的,一般的房子的石头基座有一米多高,显得坚固耐用,很多人家的院墙基座也都是石头的,一些大户人家的院墙干脆都是石头垒成,王山贵家的院墙就是全由石头垒成的,有将近两米高,完全可以作为军事工事。 前一段时间,苏家镇日军细菌研究基地被炸,驻苏家镇日军最高军事长官松尾雄刨腹自杀,王山贵虽说不是主要责任人,但也受到牵连,被免去皇协军警备中队长的职务,改任苏家镇警察所所长。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因日军细菌研究基地被炸,苏家镇的重要性不存在了,苏家镇的日军撤走了,驻苏家镇的皇协军警备队被调往豫西前线,只有随王山贵改为警察的三十几个人留了下来。 苏家镇的警察所在镇南关,是一栋独立的房子,院墙也是由石头垒成的,这一天王山贵正在警察所的院里给几个警察训话,他的一个家人匆匆赶来,说有一个客商,有一笔大买卖要谈。 日本军队侵入华夏,面临的大问题是如何统治管理的问题,华夏土地面积广阔,人口众多,而日本人兵源有限,兵力明显不足,没办法只能招募和收编一些华夏人,我们一般把这些被招募和被收编的华夏人统称为汉奸或伪军。 这些被招募和收编的华夏人,很少人有死心搭地为日本人卖命的,大部分人都是应付了事,三心二意,至于细菌基地炸与不炸根本不是他们关心的事,王山贵就是这样一种人。 王山贵表面上是苏家镇警察所所长,暗地里作着几桩大买卖,倒卖军火就是其中之一,其实这次日军细菌研究地被炸掉,他没有受到严重的追究,只是免职了事,主要得益于平时他对上司的打点,经常给上司送红包和礼物,在关键时期得到上司的力保,才躲过一场劫难。 一听家人说有大客商上门,王山贵心里想又有大主顾到了,急忙对几个听自己训话的警察挥挥手说:“解散,解散”,说着快步走出警察所院门。 王山贵的家在镇北关,临街,府宅气派,他快步进入正厅,看到老父亲正陪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在聊天,男的一副客商打扮,女的像个阔太太,都在二十多岁的年纪;王山贵的老父亲看到王山贵进了客厅,就对他说:“山贵呀,这位高掌柜找你,等你半天了,你们聊吧”‘ 那个男客商听王山贵的老父亲这么介绍,知道来人是王山贵,急忙站起来说:“王所长,王大哥,小弟姓高,这位是我内人,有点生意上的事想和您谈谈”。 前一段时间陆珊、高文和等人炸毁日军细菌研究基地,成功营救陈凯,受到总部嘉奖,对陆珊提出的想办法炸掉日军飞机场的计划表示支持,并特批可以动用储存在秦掌柜那里的军统储备资金。 经过与总部协商,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赫平负责,和陈凯、张大山扮成客商,把陈凯安全的送回总部;另一路有陆珊、高文和负责,想办法弄到迫击炮,至于什么时候实施炸掉日军机场的计划,等待总部统一部署。 陆珊和高文和商量,这次想办法弄迫击炮,最好的办法是赎买,这样就不会惊动敌人,如果引起日军的警觉,那么炸毁日军机场的计划实施起来就会很困难。 根据陈凯提供的信息,苏家镇王山贵的部队有迫击炮,根据秦掌柜掌握的情报王山贵私底下从事倒卖军火的生意,陆珊、高文和领着李久福和鲁明,赶着一辆马车,带着几根秦掌柜提供的金条,为了能够顺利进入王山贵家,他们还买了几件贵重的礼物。 几个人到了王山贵家,王山贵不在家,门口的家人很牛气,不给通报,高文和拿出一点钱塞在这个家人手中,费了一点周折进了王山贵的家,陆珊、高文和进去,李久福和鲁明在外面等候,若有突**况负责接应。 官还不踩送礼的,王山贵的老父亲一看来人拿着这么多贵重的礼品,而且听说一笔大的买卖要谈,高高兴兴的把他们应进客厅,安排家人马上去叫王山贵。 王山贵一看来人这么客气,还带了很贵重的礼物,心里也很高兴,说:“二位,这里说话不方便,请到书房谈吧”,说着进入右边的一个房间。 高文和进入王山贵家的书房,环视了一下,房间装饰简朴,说是书房其实没有几本书,只是挂着几幅字画,有一个八仙桌和几把椅子,估计是具体谈生意的地方。 王山贵看着陆珊、高文和二人坐好,就问:“二位,找王某想做什么生意请直说,这里很安全”。 陆珊稍微沉默了一会,说:“王所长,我们了解您作一点枪支弹药的生意,我们想采购一点,方便吗”;一听这两人想要枪枝,王山贵心里有了底,心里高兴,又有机会发一笔财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二位,您知道现在日本人查的严,很多东西不太好弄了,价钱有点高,不知二位能否接受”。 陆珊微微一笑,从提包里拿出两个金条,放在八仙桌上,说:“价钱好商量,你说了算,听说你手里有两门迫击炮,我们就想要这两门迫击炮”。 王山贵手中确实有两门迫击炮,但这东西在军火市场上没人买,迫击炮主要用于重型攻坚战,普通人谁买这东西啊,军火市场上最抢手的是手枪和子弹,手雷也畅销,世道太乱,手枪和手雷便于防身,没想到今天碰上迫击炮的买主了。 “你们是什么人,买迫击炮做什么”,听说来人要买迫击炮,王山贵惊疑的站了起来问:“迫击炮主要用于攻城,你买这些要干什么”。 看到王山贵惊奇的站了起来,高文和一伸手,按住了王山贵的肩膀,一使劲又把他按回椅子上,低声说说:“王所长,你不用管我们是谁,也不用管我们要干什么,问题在于我们想和你做成这笔生意,生意场上只谈生意,其他免谈”。 王山贵看着高文和敏捷的动作,手劲很大,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肩膀,肩膀隐隐作痛,知道来者不善,不是一般的人,他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有一伙人,大概有四五个人吧,炸毁细菌研究基地,瞬间就击毙了几名守在研究基地的日本兵,而且成功逃脱,几十个日本兵,连人影也没抓着,不知和眼前这两个人是不是一伙的,自己手下是有三十几号人,但自己太了解这些大爷们,平时抽抽大烟,喝喝小酒还行,真要打起来根本没有战斗力,都白给呀。 看到对方身手敏捷,而且出手阔绰,黄澄澄的两根金条啊,人为财死,反正自己手中这两门迫击炮也没人知道,如果真打起来,两败俱伤,自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想到这些,王山贵勉强的笑了笑,说:“兄弟,和气生财,有钱大家赚吗,只是我怕日本人追查起来不好交差呀,只要你们能够保守秘密,一切都好谈”。 听到王山贵这么说,陆珊又拿出一根金条放在桌子上,换上了笑容说:“王所长,足够你打点关系用了,不会让你为难,日本人也不会追查到你这里,我们君子协定,一旦有事互不牵涉”。 出乎王山贵的意料,陆珊又拿出一根金条,王山贵心想,这两个人出手阔绰,一定不是一般的人,多个朋友多条路,自己不能太贪心,给他们留个好印象,于是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二位,太客气了,两门迫击炮,两根金条足够了,买卖公平,我不能狮子大开口,这根金条你们拿回去吧”,说着,王山贵拿起一根金条递给陆珊。 陆珊、高文和几个人把两门迫击炮和两箱迫击炮弹用草帘子裹起来,放在马车上,上面又盖上一些草帘子和山货,高高兴兴的赶着马车离开苏家镇。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王山贵心里忐忑不安,不知这次事情带给自己的是福还是祸。 第三十四章 得到恋人的消息 豫西某地,B集团军驻地,集团军司令长官黎耀武的办公室,黎耀武站在地图前听情报处长苏格汇报情况。 苏格:“司令,赫平回来了,平安的把陈凯送了回来,他们这次不但成功营救了陈凯,而且炸毁了日军的细菌研究基地,立了大功啊”;黎耀武兴奋的说:“是啊,不容易啊,,陆珊这个小丫头我们选对了,陆长官对我们的安排也很满意,陈凯也立功了,要不是陈凯我们还真不知道日本人在研究这些东西,应该立即向重庆汇报,日本人太恶毒了,什么手段都用”。 苏格:“另外,他们还搞到了迫击炮,有了迫击炮就可以实施炸毁敌人机场的计划了,皖北日军的这个机场对我们威胁很大,几次长江上货船被炸,都是来自皖北机场”。 黎耀武沉思了一会儿命令道:“让赫平马上回去,什么时间实施炸毁敌人机场的计划,等待总部命令,让他们不能擅自行动,尤其不能打草惊蛇,让日本人有所防备,要突然袭击,一击成功”。 苏格:“司令,另外有一件事,蒋裕光你有印象吗,他是我们军统在上海的潜伏人员,他来电报询问陆珊的情况,说他是陆珊的未婚夫,有意要陆珊去上海工作”;黎耀武皱了皱眉头,生气地说:“胡闹,现在这只部队离不开陆珊,她是最高指挥官,怎么能说走就走哪,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可以把这个情况向陆珊通报一声,毕竟是未婚夫,我们也不能那么不通人情”。 中午时分,天气炎热,虽然躲在树丛中,还是觉得阳光炽热,赵文和在草丛中翻了一个滚,躲到一颗大树下,大树有一米多粗,树冠向一把大伞一样,高文和顿时感到凉爽了许多。 前几天赫平从总部回来,带来了总部的作战命令,明天拂晓以前对日军机场发动攻击,配合B集团军对日军发起的夏季攻势。 当官的一张嘴,小兵两条腿。白天行动容易暴露目标,最主要是公路一直被日军封锁,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日军巡逻车或者巡逻队通过,白天负重很难通过公路,所以行动选在晚上,昨天晚上开始行动。 高文和与郝明贵两个人每人背着一门60迫击炮,李久福和鲁明两人每人背着一箱迫击炮弹,加上陆珊和赫平,一共六个人,越过两条公路,翻过了几座山峰,今天拂晓到达分水岭山顶。 迫击炮和一箱迫击炮弹有几十斤重,一个人背着这些东西在平地走都很累,何况要背着这些东西翻山越岭,还要快速通过日军的封锁线,即使向高文和、郝明贵这样的习惯于山地作战的老兵也有点受不了。 陆珊和赫平还好一点,其他几个背着迫击炮和迫击炮弹箱跑了一宿的人,今天早晨到达分水岭山顶,基本上累虚脱了,躲进树丛中,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根据来之前制定的攻击方案,白天日军飞机都出去轰炸了,在机场的日军飞机少,所以把攻击时间选在深夜,借助月光和日军机场自身的灯光进行攻击,尽量给敌人最大的杀伤。几个人需要在分水岭山顶潜伏一天,等到深夜。 高文和看着暴露在阳光下的陆珊,喊道:“陆参谋,阳光太强了,到树下来,凉快些”,陆珊似乎对炽热的太阳光并不在意,躺在草丛中,仰望着蓝蓝的天空出神,没注意高文和的喊声。 陆珊似乎没听见,高文和又喊了一声,陆珊这才回过神来,学着高文和的样子,在草地上一滚,就滚到树下,躺在高文和身边;看着陆珊郁郁寡欢的样子,高文和问:“陆参谋有心事呀,这几天觉得你心事重重”。 听赵文和问自己的心事,陆珊回答:“没什么大事,只是一些家事”,“家事”,高文和听陆珊说家里有事,马上关心的问道:“父母身体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陆珊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高文和这个问题,反问道:“文和,你谈过恋爱么,你和黎楠楠恋爱过吗”。 没想到陆珊问自己这个问题,高文和有点发蒙,不好意思的说:“我和黎楠楠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两家老人觉得我们合适,就定下来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恋爱,不过我十四岁就出来当兵了,这中间只回过两次家,实际上我和黎楠楠也是几年没有见面了”。 高文和的经历让人很同情,少年离家,和未婚妻天各一份,生死不知,其实对于恋爱对这个话题,陆珊自己也没有答案,爱情和婚姻是人类永恒的话题,每一对恋人都有自己的苦和乐,永远也不会有标准答案。 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仰望着湛蓝的天空,陆珊回忆起几天前赫平从总部返回是的情境。 当时,在陆珊的住处,赫平兴奋的传达了总部的嘉奖令,晋升高文和为中尉,晋升郝明贵、李久福、鲁明为少尉;同时,传达了总部的炸毁日军机场的作战计划,最后,令陆珊没想到的是,赫平说有一些陆珊的私事要单独和她谈谈,其他人请回吧。 赫平转达了一个令陆珊震惊的电报,蒋裕光有消息了,他是军统在上海的潜伏人员,并且要求把陆珊调到上海工作,与他自己一起潜伏在上海,并说总部黎司令长官的意见是原则上不同意,但考虑到潜伏上海同志的危险和艰苦,最后还要等着陆珊的意见。 “蒋裕光这个人,我在军校是和他见过几面”,赫平有些羡慕的说:“是个富家子弟,很帅气,也很有激情,前途一片光明,和我们这些平民家庭出身的人不一样,陆参谋你很有眼光”。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陆珊与蒋裕光分开一年多了,快两年了,这两年陆珊面临多少次生死考验,山神庙被围时自己已准备好了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郝家诊所受到伏击时幸好高文和反应及时,苏家镇日军细菌研究基地山洞被困,自己已做好了最后时刻命令高文和引爆手雷的准备,还有马上就要开始的袭击日军机场的行动,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像前几次那么幸运了。 快两年过去了,陆珊觉得自己仿佛年龄一下子涨了十几岁,少女时代的山花烂漫的感情已经远去,有时陆珊自己都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花季少女,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龄,对蒋裕光的思念也逐渐淡了下来,自己现在好像只有一个念头就同日本人战斗,除了战斗好像其他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已睡熟的赵文和,和不远处的赫平、李久福等,一想到要和这些人分开,与自己亲手带出的一直战斗力强悍的队伍分开,陆珊感到十分不舍。 想到蒋裕光,陆珊眼前浮现出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两人大学时是同学,后来一起去黄埔军校受训,自己与蒋裕光在大学时相爱,黄埔军校毕业时,蒋裕光力主两人一起去上海警备区工作,这样两人就可以在一起了,上海警备司令部的部队属于委员长的嫡系,在国军中派系林立,其中委员长的嫡系部队最受宠,装备也是最好的,绝大多数黄埔军校毕业生都争先恐后的去委员长的嫡系部队。 第三十五章 袭击日军机场 陆珊的父亲,一个军事委员会高官,为了表示自己对委员长的嫡系和其他派系一视同仁,要求把陆珊分到隶属桂系的B集团军。陆珊想起父亲慈祥的面容,自己和他也有快两年没见过面了,他与委员长关系很好,私下也是好朋友,但他对于委员长过分偏袒嫡系的做法不赞同,一直在努力弥合嫡系和其他派系的裂痕,可惜效果甚微。国军中嫡系与其他派系矛盾重重,军官与士兵之间的关系矛盾重重。 当时陆珊要求蒋裕光与自己一起来B集团军工作,蒋裕光可能考虑到自己的前途,还是有其他别的原因,最后去了上海警备司令部,陆珊因此对蒋裕光很生气,认为他过于看重个人的前途,此一别两年多,两人之间的芥蒂一直没有解开。 这次,蒋裕光通过军统途径寻找陆珊,要求陆珊去上海和他一起做潜伏工作,确实出乎意料,在蒋裕光心中可能陆珊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爱情至上的少女,殊不知陆珊自身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总部要等自己的态度,赫平转达了苏格处长的私人意见,也是军统的意见,希望陆珊去上海,陆珊心里清楚,B集团军的黎耀武司令与自己的父亲交好,对自己信任,希望自己留在部队,而军统和苏格一直对陆珊持怀疑态度,认为她有敌党嫌疑,希望把她手中的这只部队掌握在军统手中,陆珊想越是这样自己越不能离开。 少女情怀,山花烂漫的爱情,只能是一个遥远的奢望了。 月光如水,洒在山梁上,洒向日军飞机场的每个角落,从分水岭的山顶向下看,可以清晰的看到飞机跑道上的飞机,一共十九架九七式重型轰炸机,这是日军在华参战的主要轰炸机机型。 日军九七式重型轰炸机,最大速度:220千米/时;重量:8100千克;航程:1100千米;乘员:4人;输出功率:2×691千瓦;载弹量/对地攻击武器:1000千克炸弹,3×7.7毫米MG机枪。 一般轰炸机,起飞战斗时都应该有战斗机护航,这个机场只有十几架轰战机,却没有战斗机,主要是因为国民政府军空军力量太弱,经过几次空战损失殆尽,空中力量近乎于零,对日军的轰炸机几乎构不成什么威胁,日军的轰炸机在空中畅通无阻 飞机场修建在山区,虽然隐蔽性强,但危险性也增大。山区不像在平原地区,一望无垠的平原,很容易修建两三千米的跑道;在这群山连绵的地方,要想找到一个平坦的地方,修建两三千米的跑道确实不容易。 日军的这个飞机场,南北走向,在飞机跑道的最南端是一条河流,这条小河流冲击出了一个小平原,对飞机的起飞起到了缓冲作用,即使飞行员误操作,也不会有直接撞在山坡上的危险。 飞机场的最北端有一个指挥塔,指挥塔附近是一排简易的平房,充当临时汽油库;最南端靠近小河是一排漂亮的草绿色帐篷,帐篷上有窗户和天窗,炎热的夏季睡在里面,凉爽而舒适,这里是飞行员休息的地方。 日本军队对外残暴,蔑视人的生命;对内也是如此,同样蔑视日本士兵的生命,由于国内资源有限,其实日本军队的士兵生活也很艰苦,一九四二年围攻驻新加坡的英国军队,每个日军士兵的配给只是一袋黄豆。 但日军对飞行员却很珍惜,待遇优厚,比如在这皖北山区飞行员住的帐篷就在国内特制的,吃的食品也从日本国内运过来的,每天有牛奶鸡蛋,还定量供应牛肉,这对于普通的日本士兵简直是奢侈品。 小野田是大阪人,原来在东北满洲服役,后来听说飞行员待遇好,经过层层选拔和考核终于成为一名轰炸机飞行员,今年夏季来到皖北山区机场。 小野田是一名飞行新手,飞行技术一般,一开始执行轰炸任务,见没有战斗机护航,也有点害怕,飞过几次之后,发现中国的空军力量太弱,几乎构不成威胁,地面防空炮火也很少,他们防止轰炸的方法主要是预警和躲避,小野田感觉越来越好,胆子越来越大,在空中也不需要做多少复杂的动作,只要按照指令飞到固定区域,寻找目标投下炸弹就万事大吉了。 小野田所在飞行大队的任务是封锁长江水道,长江是华夏的黄金水道,担负着运送战略物资和人员的任务,今天下午他就在宜昌附近投下了一吨的炸弹,至于炸沉了几艘船,炸死了多少人,就不是小野田关心的事情,有时小野田有一种旅游的幻觉。 日军飞行员有个特殊待遇,就是飞满多少架次可休假一段时间,这对于日军的陆军作战部队是不可想象的。 如果再飞几个架次小野田就可以休假了,可回到家乡大阪,见到妻子理惠子,妻子理惠子是一家服装厂的员工,从去年小野田到满洲服役,他们已经快两年没见面了,带着对家乡大阪的思念,带着对妻子理惠子的思念,小野田进入了梦乡。 午夜时分,一颗迫击炮弹飞进了小野田的帐篷,随着:“轰”一声巨响,小野田和带着他对妻子理惠子思念、对家乡大阪的思念,瞬间都灰飞烟灭了。 午夜时分,高文和决定发动攻击,月光明亮,机场内的几个探照灯不间断的照射,把机场照得向白天一样,六零迫击炮弹杀伤力有限,尤其在山地作战中作用不大,主要是炮弹爆炸的冲击波有个近六十度的仰角,除非这颗炮弹正好在你身边爆炸,否则不过是溅你一身泥土和碎石,没想到今天它在攻击机场时却表现出惊人的破坏力。 这几个人,只有高文和与郝明贵会使用迫击炮,尤其郝明贵还当过一年多的炮兵,今天高文和是这样安排的,郝明贵迫击炮射击技术好,主要攻击机场指挥塔和附近的飞机,自己攻击机场南端的飞机和帐篷,两个人架好迫击炮,挑了挑瞄准镜,根据射击距离,调整射击参数,其他几个人负责运送炮弹,郝明贵和高文和每人一箱炮弹。 开炮,郝明贵第一炮击中机场指挥塔,第二炮击中指挥塔附近的一架飞机,先是“轰”的一声迫击炮弹爆炸,接着飞机自身闪出一个火球,随后是一声更巨大的爆炸声,“轰轰”,飞机本身爆炸了。 按照飞行原则,飞机落地后,必须把油箱内的汽油放出去,可以想象一个装满几吨汽油的飞机的爆炸力有多强!但这是战时,随时有作战任务,再加上没有来自空中的威胁,地面的华夏军队都在几百公里远的地方,这个机场又是在隐蔽的山区,因此这些飞机的油箱都装满了汽油。 一箱迫击炮弹十二发,两箱二十四发,高文和与郝明贵今天过瘾了,“轰,轰轰”,第一次是迫击炮弹的爆炸声,接着是飞机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接二连三,一个个巨大的火球映红半边天,隔着一千多米的距离,站在分水岭山顶,都有一种灼热感。 停机坪上的飞机,指挥塔,飞行员住的帐篷,油库,都在爆炸声中燃起熊熊的大火,十几个在机场执勤的日本兵浑身上下都是火光,冒着青烟,在地上翻滚不已,因为是深夜,其他的一些日本兵还都在睡梦中,立刻被熊熊的大火淹没。 看着日军机场一个接一个的巨大火球和熊熊的大火,几个人看傻了眼,忘记了这是战场,待在山顶久久不愿离去。 最后,还是陆珊先反应过来,大喊道:“文和,快撤,把迫击炮扔到山沟里去”,听到陆珊的喊声,几个人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把迫击炮和炮弹箱、炮弹壳扔进山沟,然后,一直向北翻山而去,其实来的时候大家只想怎么能炸掉日军机场,并没有具体规划撤退路线,只是觉得离机场越远越好。 第三十六章 丛林肉搏战 陆珊领着几个人翻过了三座山,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急行军,拂晓时分,他们到达一个小山坳里,谁也不知道这是哪里,高文和看看大家都累了,估计这里距离日军飞机场也得有几十里,而且没感到有日军的追击部队,就和陆珊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 高文和:“陆参谋,你们几个人在这休息一下,我在前面休息,负责警戒”,说着他爬上了稍高一点的山坡,离开陆珊她们有三四十米,用望远镜向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才放心的坐了下来,靠在一颗树上闭上了眼睛。 拂晓的山间,云雾蒙蒙,晨曦初照,整个山峦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空气湿润,树的枝叶有一层晶莹剔透的水珠你在阳光下闪着亮光. 高文和自己一个人爬上了山坡,担任警戒,太累了,他不得不斜靠着一颗大树休息,脑袋总有要沉沉睡去的感觉,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高文和听到有响动,赶紧睁开眼睛,是陆珊从山坳中爬上来了,高文和轻声说:“陆参谋,我一个人警戒就行了,你好好休息吧”。 陆珊也意识到了,自己总是有意无意的和高文和在一起,但没办法,自己就是担心高文和,所以就爬上山坡来了,看到高文和醒了,说:“你好好休息吧,我来警戒,万一有战斗,还得靠你打仗哪”。 陆珊说的是实情,这种山地作战,自己跟着跑跑腿还行,作战还得靠高文和他们几个,高文和看陆珊关心自己,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不困,太兴奋了,真过瘾,我第一次打日军的飞机,原来看着日本飞机在天上飞,想轰炸哪里就轰炸哪里,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感到害怕”。 陆珊靠在高文和身边,说:“我也是第一次,我们的空军太弱了,什么时候我们自己能有这样的空军就好了”,又转过身来问:“文和,你坐过飞机吗”。 听陆珊问自己坐过飞机吗,高文和摇了摇头说:“没坐过,以后也不想坐”;陆珊好奇地问:“为什么,坐飞机多好啊,速度快,从上海到重庆只需要几个小时”。 高文和看了看天空说:“我总觉得太危险,太高了,害怕,一旦有事没有地方多躲躲”;陆珊听赵文和说的有趣,像一个未成年的男孩子口气,用手狠狠的点了点高文和的脑袋说:“没想到,你这个小脑袋瓜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高文和与陆珊靠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闭上眼睛,享受瞬间的静谧。 突然,停在树枝上的几个小鸟似乎受了惊吓,“扑棱,扑棱”的飞了起来,陆珊、高文和惊得忽然坐起来,高文和向陆珊作了一个“嘘”的手势,让陆珊不要说话,他慢慢站起身,向周围看了看,这一看吓出一身冷汗。 只见六七个日本兵已越过陆珊、高文和休息的位置,悄悄地向山坳走去,日本兵头上的钢盔和手中的刺刀在晨光中闪着亮光,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日本兵动作悄无声息,山坳中赫平几个人正在休息,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昨天深夜,飞机场遭到袭击,损失惨重,矢村司令官震怒,严令川岛必须抓住这伙可恨的中国军,川岛也感到责任重大,这次确实不好交代了。 川岛连夜组织了数百名日军和皇协军,每六七个人组成一个战斗小组,满山边野而来,对这一片山林实施地毯式搜索,虽然陆珊、高文和几个人行动快,但还是没有脱离川岛的搜索圈。 这几个日本兵通过杂乱的脚印判断出陆珊、高文和等人的行动方向,尾随而来,没注意在树下休息的陆珊和高文和,奔山坳中的赫平、李久福等人扑过去;高文和与陆珊二人对望一下眼色,知道此时通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开枪了。 “啪,啪”,两声枪响,在早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特别响,特别脆,附近几棵树的鸟群受到枪声的惊扰,“呼,呼呼”,惊起一片一片的鸟群,两个日本兵都是后背中枪,子弹从后背穿过前胸,“扑通,扑通”,尸体摔在草地上,流出的血瞬间渗向周围的草地。 日本军队训练有素,战斗力很强,其他几个日本兵看到同伴受到袭击,并不惊慌,而是就地卧倒,当判断出袭击来自身后,迅速转身,分成三路,向陆珊、高文和猛扑来,双方间隔只有二十米左右。 高文和一拉陆珊,两个人弓着腰,拨开树枝和草丛拼命向东面跑去,“噗,噗噗”,几颗三八大盖的子弹落在刚才陆珊、高文和休息的位置,时间差只有十几秒。 跑了几分钟,高文和发现前面的草丛有响动,知道还有日本兵埋伏,拉着林梅快速折向北,一阵狂奔,跑了有几十分钟,山林之中,草木纵横,虽说跑了几十分钟,实际上并没有跑多远,陆珊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来,直喘粗气,说不出话来,只是向高文和摆摆手,意思是缓缓劲,高文也觉得喘不上来气,就站下了。 两人觉得心肺都快跑出来了,正喘着气,高文和感觉到身后有响动,急忙转身,看到一个日本兵端着三八大盖,刺刀寒光闪闪,向自己猛地刺过来。 这要是在平地,这一刀肯定捅高文和个透心凉,可是山间作战有诸多不便,脚下杂草,身边的树枝草丛,日本兵这一刀稍微迟缓了一下,给高文和一个喘息之机,高文和一个侧摔,躲过了刺刀,上手撑地,顺势滑到这个日本兵的脚下,对着日本兵的膝盖狠狠地踹了一脚,“咔嚓”,高文和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这个日本兵的腿被踹折。 日本兵大叫一声摔到在草丛中,高文和刚要起身,另一个日本兵冲了过来,一刺刀奔高文和的脑袋刺来,来不及思索,高文和本能的一扭头,日本兵的刺刀走空,扎在高文和脑袋旁边的草地上,距离高文和的脑袋只有几厘米,刺刀穿过草丛,扎在山坡的石头上,溅出了丝丝火星。 这个日本兵看到第一刀走空,抽回刺刀准备再来一刀,高文和一回身,死死抓住三八大盖的枪身,日本兵拼命想把枪抽回去,高文和抓住枪身想把枪夺过来,两人一起较劲,相持不下,这时一声枪响,日本兵后背中了一枪,子弹从前胸传过来,溅起一股鲜血。 陆珊看到高文和与两个日本兵搏斗,只是瞬间几秒的时间,一时不知如何帮忙,看到高文和与日本兵争夺枪枝,机会来了,想都没想,开枪击中日本兵的后背。 高文和一脚踹到日本兵的尸体,顺手夺过三八大盖,站起身来,对着刚才那个腿被踹折的日本兵前胸就一刀,“噗”的一声,鲜血溅起多高,溅在高文和的手上和身上,生死相博,杀戮成为人的本能。 高文和拽着陆珊向北跑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一把拽住陆珊,迅速卧倒,就地一滚,两人滚到在一颗榆树下,榆树枝叶茂密,树下杂草又高又密,二人迅速卧在草丛中,屏住呼吸,看到十几米远得地方,有刺刀的闪光,同时传来了“咔嚓,咔嚓”的脚步声,这是日本兵的皮靴踩在树枝上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很渗人。 陆珊心里狂跳,“咚咚”,似呼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陆珊心想,这回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的存在,幸亏高文和机灵,否则自己早就壮烈了。 第三十七章 侥幸脱险 两个日本兵,端着三八大盖枪,搜索前进,来到陆珊和高文和隐蔽的榆树钱,来回的走动,“咔嚓,咔嚓”,清晰的皮靴声,突然在榆树下提停了下来,寒光闪闪的刺刀就在陆珊和高文和头顶上晃动,因为是拂晓时分,能见度很低,两个日本兵没有发现脚下有人。 不远处树枝一阵晃动,传来“莎,莎——”的响声呢,惊动了这两个日本兵,“大卡,吊带,开路”(有人,兄弟,快追),一个日本兵喊道,两个日本兵匆匆的向南追了过去,陆珊和高文和躲过一劫。 陆珊和高文和趴在草从中,头上刺刀晃动,虽然只有几分钟,却好像过了几个小时,简直度日如年,看着远去的日本兵,陆珊翻身作了起来,靠在榆树上,喘了一口粗气说:“文和,幸好有人跑动,惊动了日本兵,在呆一会儿我就忍不住了,喉咙有些发痒”。 高文和也喘着粗气,笑了笑回答:“不一定是人跑动,也许是野兔和野鸡之类的东西,这两个日本兵没有经验,判断不准,山林之中,有几只野兔和野鸡在正常不过了”。 高文和站起身来,四周看了看,对陆珊说:“陆参谋,这样跑不是办法,日军正在搜山,不一定什么时间就会撞到一起,我们应该爬到山顶上,看看情况”,陆珊点点头,说:“听你的,咱们就爬到山顶上去”。 陆珊和高文和不敢直身来,拨开树枝草丛,弓着腰,慢慢爬上了山顶,两个人挣扎着爬到山顶上,高文和用望远镜向山坡下看去,发现有几处草丛在颤动,有几个地方刺刀还在闪闪发光,“好险哪”,陆珊心里想,“幸亏高文和机灵,不然就闯到敌人怀里起了”。 高文和看到右边一颗大树树冠茂密,遮天蔽日,高文和用树枝编了两个草帽,自己和陆珊一人一个,然后说:“陆参谋,咱们躲到树上去”,他先自己爬到树上,回身把陆珊拉了上去,,陆珊不会爬树,被高文和一把搂住腰肢,一起爬山榆树。 躲到树冠中,总算有了喘口气的机会,陆珊说:“好险哪,幸亏你身手好,日本兵来的太快了,出乎我们意料”;高文和把身体靠在粗大的树枝上,说:“我们这次炸了敌人的飞机场,日本人一定是急眼了,要找咱们拼命,可惜我们不理他,气死他们了,哈哈”。 高文和与陆珊爬到了一颗大树上,树冠茂密,正好利于隐蔽,从树下根本看不到他们,在树上稳定了一会,陆珊有些担心的说:“不知赫平和郝明贵他们几个怎样了,能不能逃出敌人的包围圈,到处都是敌人,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高文和笑了笑,回答:“放心吧,郝明贵、李久福到了山里就像老鼠到了自己的洞里一样,敌人奈何不了他们,我们都在山区长大,小鬼子没那么容易找到他们”。 正在这时,听到树下面有响动,两人急忙屏住呼吸,透过厚厚的树叶下向面观瞧,几个日本兵从左侧的山坡上爬上来,两人抽出手抢,知道这次如果被发现了,就是你死我活了,没有地方可去了。 几个日本兵,爬到山顶上,在大树下转了几圈,大声的喊几声,“出来,快快的,皇军优待优待地”,喊了半天,,没有人回应,没发现一个人影,几个日本兵悻悻的又从右侧的山坡下去了,陆珊长出了一口气,幸亏高文和有远见,两个人爬到树上。 高文和看到日本兵走了,对陆珊说:“陆参谋,好好歇歇吧,估计敌人得折腾到晚上,山坡下都是敌人”,高文和看着陆珊心事匆匆的样子,又关切的问:“陆参谋,看你有点心事重重,是因为你男朋友吧,听说他是国防部上校,家里还有大农场,这么年轻就是上校,真了不起”。 陆珊刚想问高文和你怎么知道我男朋友是国防部上校,忽然想起前一段时间江岚和黎楠楠吵架,顺嘴胡编自己男朋友是国防部上校的事,笑了笑说:“你是听黎楠楠说的吧,几个小丫头瞎嚼舌头根子的话你也信,不过,黎楠楠有点不讲理,太厉害了,有点霸道,尤其有你在跟前,你们那的女孩子都这样么”。 高文和有点不好意思,向树下面看了看,说:“我们家没女孩,我们是哥三,我父母可喜欢女孩子了,尤其喜欢黎楠楠,从小到大,不管什么事只要我招了黎楠楠,肯定免不了一顿揍,有时黎楠楠犯了错,还得我去顶缸,家里人把她惯坏了,哎,没办法”。 富人有的活法,穷人有穷人的活法,陆珊有点羡慕黎楠楠了,虽然出身贫苦,但在桂北山区穷苦人家,在高文和心里,一样是个公主,一样刁蛮任性。 山间的雾气渐渐散去,太阳终于露出头来,炎炎烈日,热浪滚滚,树的枝叶上的水珠瞬间不见了踪影;躲在树上的高文和、陆珊听见树下有人说话,声音耳熟,往下一看,是赫平、郝明贵几个人,心里兴奋极了,喊了一声,从树上跳了下来。 原来,赫平几个人正睡得香,突然的两声枪响,惊醒大家,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知道高文和和敌人接上火了,想过去救援,又发现草丛中有敌人埋伏,还是李久福有经验,要大家趴在原地不动,这样侥幸躲过了敌人的搜查。 几个人商量如何找到高文和与陆珊,最后还是决定听李久福的,先爬到山顶看看动静,山顶视野好,说不定能发现高文和、陆珊。就这样,几个人爬上了山顶,来到陆珊、高文和隐藏的大树下,正想看看山下的动静,陆珊、高文和从树上跳了来下。 经过一阵紧张的搏斗,侥幸躲过日军的搜查,陆珊、高文和与赫平,李久福几个人在山顶重新见面,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却好像多长时间没有见面,有一种劫后重逢的感觉。 大家商量下一步如何行动,陆珊认为当务之急还是躲避日军的搜查,陆珊提了个建议:“估计敌人搜山今天不能结束,我们现在冒然下山,极有可能再和敌人遭遇,这里敌人搜查过了,相对安全些,我们在此至少应该隐蔽到明天拂晓”。 高文和说:“我同意林参谋的意见,我们分成三个组,分别在附近休息,相隔二三十米左右,最好躲在大树上,有事相互救援,我和陆参谋还在这棵树上,隐蔽到明天拂晓”。 赫平和鲁明一组,郝明贵和李久福另一组,一组,按照高文和的意见,分头爬上了附近的几棵茂密的榆树隐蔽起来。 高文和在树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山坡上的动静,多处树枝晃动,惊起十几只小鸟乱飞,说明有人在走动,无奈的对陆珊说:“陆参谋,看样子我们真的在树上待一天了,山坡上全是日军,这次炸毁日军飞机场,一定激怒了日军,不抓到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第三十八章 危险来临 平城矢村司令官的办公室,一封绝密电报摆在矢村的办公桌上。 矢村看着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的木村和川岛,说道:“这次飞机场受到袭击,损失惨重,大本营震怒,要严厉追查责任,敌人是如何发动袭击的,弄清楚了吗,那些发动袭击的华夏军有消息吗”。 川岛站在矢村办公桌前,紧张的满脸汗水,深感责任重大,听到司令长官问自己,马上回答:“将军,华夏军是在山顶发动攻击,使用的攻击武器是60迫击炮,一共发射了二十四发,我们在山谷中找到了迫击炮和弹壳”。 川岛看到司令长官的脸色很难看,就为自己辩解道:“将军,几发60迫击炮弹的杀伤力有限,本来不会对飞机场造成这么大的损害,主要原因是这些飞行员违反飞行原则,轰炸机返回机场应该把机箱的汽油放出来,可是这些人懒惰懈怠,没有及时把机箱的汽油放出来,迫击炮爆炸引燃了机箱里的汽油,飞机自身发生爆炸,损失才如此巨大”。 矢村严厉的问:“这些迫击炮来自哪里,华夏军是如何得到的,这些可恶的华夏军抓到了吗”; 川岛回答:“昨天早上,在一个山坡上,有几个士兵与这些华夏军发生了搏斗,四个士兵死难,不过这些华夏军还没抓到,我正组织部队尽全力搜山,迫击炮已经移交给木村君”。 木村:“将军,这些迫击炮原来储存在庐城南关弹药库,后来配给皇协军联队,这些华夏人,根本没有严格管理制度,也没有准确的记录台账,随意发放这些迫击炮,中间几移其手,现在查找起来很困难,我已经逮捕了皇协军联队的军需官,正在进一步追查中”。 川岛有些无奈的说:“皖北是个山区,山高林密,方圆几百里,这伙华夏军隐藏在山区,确实很难找到他们,最好从敌人内部找到线索,发挥我们谍报人员的作用” 矢村拿起桌子上的电报说:“这是一封绝密电报,是我们潜伏在华夏军B集团军内部的谍报人员冒着生命危险搞到的,目前在皖北山区活动的华夏军的指挥官,是一个女人,山城政府B集团军情报参谋,名字叫陆珊”。 木村急切的问:“将军阁下,这只部队的指挥官是一个叫陆珊的女人,这只队伍住在哪里,有具体位置吗”。 矢村:“目前还没有这只队伍的具体位置,这只队伍的警惕性极高,与总部的往来电报中,从不泄露自己的驻地,就连他们总部指挥官也未必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只是通过电报向他们发布命令”。 “不过还有一件事”,矢村看着自己不知所措的两位部下,又补充说:“近期,上海驻屯军特高课破获一个山城军统的谍报站,秘密逮捕了这个谍报站的负责人,谍报站负责人的名字叫蒋裕光,这个蒋裕光还有一个身份,他就是陆珊的未婚夫”。 “啊,这是个好消息”,川岛和木村一起说:“将军,这个蒋裕光现在在哪里,他被逮捕的事山城政府知情吗”。 矢村:“我们是秘密逮捕,目前蒋裕光的身份还没有暴露,我已向上海方面提出要求,这个蒋裕光过几天就会到庐城,你们要充分利用蒋裕光的特殊身份,一网打尽陆珊的部队,消除对庐城地区的威胁”。 木村立正回答:“将军阁下,请放心,这次有了这个蒋裕光的帮助,陆珊的部队一定会被一网打尽,我们回充分利用蒋裕光的关系,摸清华夏军咋皖北的情况”。 苏家镇警察所所长王山贵,这几天累坏了,听说飞机场受到袭击,损失不详,川岛只是命令他一起协防,封锁进山的道路,严查过往行人,没办法,只能组织三十几个警察进山搜查,折腾了一天一宿,也没什么结果,早上八点多钟,才回到苏家镇。 看着累的精疲力尽的三十几个弟兄,王山贵安排了几个人对过往行人进行盘查,其他人马上回所里休息,他自己也已累坏了,想马上回家休息。 王山贵来到家门口,发现有点异常,家门口看门的家人不在那,王山贵心想肯定是看我搜山去了,趁这个机会偷懒了,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他们。 王山贵进了家里院门,回身把院门关上,发现有两个陌生人站在自己身后,他刚想大喊,却发现一把冰凉的军刺抵在自己的左肋下,一个陌生人说:“王所长,最好少说话,客厅里请”;王山贵知道出事了,没办法只能乖乖的进入客厅。 王山贵进入客厅,看到自己的父亲,妻子、两个孩子都在客厅里,几个家人也蹲在墙角,又看到了那天找自己买迫击炮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心想这下完了。 来的这几个人是陆珊、高文和几个人。陆珊、高文和几个人在山顶上隐蔽到第二天拂晓,看看山下没什么动静了,日本人撤回去了,开始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陆珊提出方案:“去苏家镇,去找王山贵,争取在他的帮助下,混过敌人的封锁线”;赫平表示怀疑地问:“上次已经找王山贵买了迫击炮,这次他有了警惕,还能配合我们吗”。 陆珊回答:“这次去,我们明说用他卖给我们的迫击炮袭击了日军机场,这个事要是被日军发现,他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他肯定会配合我们的”。 高文和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我同意陆参谋的意见,敌人以为他们搜山,我们肯定会跑的远远的,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到苏家镇,会到他们的眼皮底下,这个王山贵投鼠忌器,上了我们的船,想下也下不去了”。 就这样几个人,辨别了一下方向,悄悄地从山上下来,到苏家镇一看,镇上负责盘查过往行人的警察不在,镇南端的路口敞开通行,他们大摇大摆的进了苏家镇,来到王山贵家迅速控制了他的家人。 在王山贵的书房里,陆珊看着一脸沮丧的王山贵,笑着说;“王所长,你别紧张,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何况你还帮过我们,也可以说是立了大功,我们会记得的”。 王山贵有点发蒙,问:“女长官,我立过什么功,我怎么帮助你们了”;陆珊看着王山贵发蒙的样子,微笑着说:“王所长贵人多忘事哦,前段时间你卖给了我们两门迫击炮,难道你忘了吗,我们前天就是用这两门迫击炮炸毁了日军飞机场,日军在飞机场的十几架轰炸机都报销了,这事现在震动全国,有你一份功劳啊”。 王山贵听陆珊说,用自己提供的迫击炮袭击了飞机场,炸毁了十几架飞机,原来炸飞机场的事是这几个人干的,后脊梁直冒冷汗,脸色发白,腿直软,带着哭腔说:“女长官,你行行好,这要是让日本人知道了,我们一家就全完了,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日本人砍得”。 陆珊严肃的说:“王所长,你放心吧,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日本人是不会知道的,我们会保护你的,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陆珊看到王山贵情绪稳定了一些,接着说道:“王所长,现在日本人搜查得很严,我们需要你提供几套警察服装和证件”。 投鼠忌器,王山贵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按照陆珊的吩咐,给陆珊、高文和几个人每人一套警察服,还有证件,陆珊、高文和几个人伪装成苏家镇的警察,赶着一辆马车,离开了苏家镇。 山区的路迤逦弯曲,路两侧是翠翠的青山,炎炎的夏日,天空的云彩多姿多彩,阳光穿过层,散发着朦胧光芒,似梦幻一般。马车轻快的跑在山路上,马蹄踏在山路上发出“嚓,嚓嚓”清脆的声音,惊得小鸟飞飞。 陆珊、高文和几个人赶着马车大摇大摆离开苏家镇,带着轻松胜利的喜悦走在山路上,几个人都是一身警察服装,若有人问起就说是苏家镇警察所的,去庐城办事。 这次苏家镇之行,收获颇丰,不但躲过敌人的搜查,而且威胁与利用并施,迫使苏家镇警察所所长王山贵就范,同意以后合作,为他们的行动提供方便,还为他们提供了警察服装和证件,几个人有了合法的身份,以后行动更方便了。 陆珊看着对面的郝明贵,好奇的额问:“二排副,你的迫击炮射击技术不错,炮兵待遇比步兵好多了,你怎们改成步兵了”;郝明贵还没来得及回答,李久福在旁边哈哈大笑,说:“陆参谋,你不知道啊,他是个逃兵,当了二年炮兵,逃跑又被抓回来了,不好意思回去做炮兵,就来我们连了”。 第三十九章 突遇山本特工队 郝明贵听李久福提起自己当逃兵的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们炮兵连长太黑了,总克扣军饷,还不让我们吃饱饭,我就跑了”,郝明贵叹了口气又说:“出来当兵还不是没办法,我父母四十多岁才有了我,现在他们都七十多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陆珊看着郝明贵,心里充满了同情的问:“战争结束了,你想做什么”;郝明贵听陆珊问自己这个问题,愣了一会儿,回答:“我想去开汽车,我觉得开汽车最威风了,想去哪就去哪”。 李久福听郝明贵说想做汽车司机,摇了摇头,傲气的说:“我的理想是造汽车,开着自己制造的汽车去上海,去北平,要是没有战争,我三叔说了就带我去上海进一所汽车制造学校”。 李久福随口提到他三叔,突然感觉有点不妥,赶紧住口,有点担心看着林梅问:“陆参谋,现在是全国同力抗击日本人,我和我三叔也算一家人了,我三叔是我们家里最有文化的人,听说他现在陕北洛川”。 陆珊听李久福提到他三叔,心里无限感慨,自己与地下组织失去联系已经快一年了,不知地下组织情况如何,于是就说:“现在全国同力抗击日本人,委员长说人不分老幼,地不分南北,皆有守土抗敌之责,我们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日本鬼子,你和你三叔当然是一家人了”。 赫平盯着李久福和陆珊,冷冷的说:“山城政府委员长心胸宽广,海纳百川,如果陕北方面的人还是坚持苏俄的那套东西,蒋委员长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看着这几个人,赫平心里想,高文和、郝明贵这几个人打起仗来有一套,但是头脑简单,政治问题和他们说不明白,于是又说:“陆参谋,这些政治问题最好不谈,我们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陆珊知道自己的话戳到赫平的痛点,就对赫平说:“赫参谋,他们几个只是朴实的华夏军人,不懂什么政治,他们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赫参谋别往心里去”。 赫平是军统的骨干,也是情报处长苏格的心腹,不过有时也对军统的做风有点看法,也感到自己有点小题大做,话说的有点冷,高文和他们只是一群普普通通的士兵,每天在生死线上摸爬滚打,于是对着陆珊笑了笑,说:“陆参谋你多心了,我们是生死与共的战友,这次炸毁日军机场全靠他们几个,哎,我也希望赶走日本人后过几天太平日子”。 几个人赶着马车,绕过相马镇,一直向西而来,之所以没有到秦掌柜那里,是因为敌人搜查的太紧,这里距离平城太近,不安全,也怕暴露秦掌柜这个联络点。 想到就要回到云桥寨,想到炸毁日军机场的胜利,坐在前面赶着马车的高文和,高兴的用马鞭子在空中抽了个响“啪,啪啪”。 郝明贵看着高文和高兴的样子,说:“咱们都是瞎高兴,战争结束了最高兴的是咱们得小排长,人家那才是夫妻双双把家还,买上几头牛,盖上几间大瓦房,小日子红红火火了”,哈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马车继续前行,山区景色迷人,树木葱绿。 “突,突突”,后面忽然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三辆三轮摩托车从后面追了上来,陆珊回头一看,心里开始紧张了,看来人的装扮,黑色男士礼帽,黑色绸缎外套,趾高气扬的样子,极有可能是庐城山本特队,如果遇到日本兵,还好对付,在这些日本兵的眼里,华夏人人都差不多,只要没有明显的迹象,他们一般也看不什么来。 庐城山本特工队,大部分是华夏人,而且大部分是皖北本地人,对这一带风土人情特别熟悉,稍有一点破绽,就会被看出来。 三轮摩托车上坐着陈盛,前面的章节提到过,他是山本特工队的一个警长,在投靠日本人之前就是一个兵油子,当过警察,身手不错,枪法很准,很得日本人的器重,这次山本命令他配合日军的搜查行动,负责封锁主要公路,对过往行人和车辆负责盘查,为了在日本人面前好好表现,陈盛对搜查的事情特别卖力,经常带人在这条公路上巡逻。 陈盛远远看到一辆马车的在前面,车上坐着几个警察,一辆马车上有这么多警察,陈盛心里有点疑惑,心想马车一直向西,距离庐城越来越远,他们去干什么吗。 于是,陈盛命令摩托车加快速度,从后面追上来了,一边追一边大喊:“停下来,停下啦,我们要检查”,听见后面的喊声,陆珊命令道:“文和,停下了,准备战斗”,高文和勒住马车,停下来,做好了战斗准备,看着从后面追上来的山本特工队。 陈盛战斗经验丰富,在摩托车距离马车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命令停车,他从摩托车上下来,快步走到马车一侧,问:“几位,这是去哪里,你们是那部分的,有证件吗”。 赫平跳下马车,陪着笑脸说:“长官您好,我们是苏家镇警察所的,到前面五柳镇办点货,这是我们的证件”,和平说着把证件递给陈盛。 陈盛仔细的看了看赫平的证件,没发现有问题,又问:“五柳镇距离苏家镇这么远,怎么跑那么远买东西”;赫平回答:“庐城的物价太高了,我们所经费有限,听说五柳镇东西便宜,所以跑远了点”。 陈盛点点头,把证件还给赫平,转身正要离去,突然感觉有点问题,有两个人的面孔有点熟悉,自己一时想不起来,急忙转过身盯着高文和,想起来了,这个小子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伪装成一个胆小怕事的山民,用手指着高文和说:“你,你你”;说着陈盛身手要掏枪,还没等他掏出手枪,高文和的枪响了,“啪”,子弹从陈盛的脑门穿过,陈盛的尸体栽倒在路中间。 刚才,陈盛一过来,高文和立即认出了他,心说要坏事,估计瞒不过去了,马上握住勃朗宁手枪的枪炳,准备随时出手;看到陈盛突然转过身来盯着自己,知道他认出了自己,先下手为强,抽出手抢,抢先开了枪。 几个人一看赵文和开了枪,打死了陈盛,也都跳下车,以马车为掩护,向摩托车上的山本特工队队员开枪射击,那几个山本特工队员也迅速跳下摩托车,以摩托车为掩护,与高文和几个人形成对射,“啪,啪啪”,双方一时形成胶着状态。 高文和一看这样不行,必须尽快解决战斗,也许用不了几分钟,附近的日军马上就会赶到,他摸出一颗手雷,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扫对方的摩托车,“嗖”,扔出了一颗手雷,手雷正好落在摩托车边,只听“轰”的一声,几个山本特工队员被炸倒一片。 随着手雷的爆炸声,高文和喊道:“快撤,敌人就在附近”;几个人抛下马车,来不及看看那几个山本特工队员是死是活,一起向南边的丛林跑去,跑了一会,高文和说:“我们现在还不能回云桥寨,不能把敌人带回去,应该奔野猪岭,把敌人引到哪里去”。 第四十章 神秘来电 高文和建议不能马上回云桥寨,先把敌人引到野猪岭,陆珊点头,说:“好吧,按文和说的做,我们现在奔野猪岭,把日军引到哪里,拖死他们”,几个人跑到山坡上,十几分钟后,一伙日军赶到,可以看到长长的摩托车队,与他们相距不过六七百米。 来增援的日军的指挥官是麻田,他看到几个被炸伤的山本特工队队员躺在地上,叫起来了问明情况,这几个特工队员看到麻田长官,赶紧起来回话:几个华夏军冒充警察,被警长陈盛发现,这几个华夏军开枪打死了陈盛警长,向哪个方向跑了,麻田心里恨得直痒痒,这几个可恶的华夏军,今天一定要抓住他们,“追”。 沿着山本特工队员只得方向,一路追下来,追了有一个多小时,麻田停下来了,发现这个方向自己熟悉,前面就是野猪岭,山高林密,有几十道山沟和山坳,山洞更是数不清,前一段时间,自己和川岛就是在这里被这几个华夏军拖住的,最后没办法只能撤回去。 望着远处的密林,麻田摇了摇头,狡猾的华夏军,又想把我带到哪里,几百个人得队伍,搜了几天连一个华夏军人影都没见到,自己反而损失了十几个人,连皇协军的韩队长都搭进去看了,没办法,撤回去吧,麻田带着队伍悻悻的撤了回去。 山区的拂晓,云雾朦朦,在大山深处的云桥寨,就处于云雾中,最先醒来的是小鸟,“叽叽嚓嚓”到处觅食,接着公鸡开始鸣唱:“咕,咕咕”,不久云桥寨上空就开始炊烟袅袅。 陆珊今天起得很早,站在房前的露台上,望着云雾中的小山村,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美,山是美的,雾是美的,炊烟也是美的,鸟鸣鸡叫也是美的。 华夏人的耐力和生存能力是惊人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是惊人的,虽然山外世界日本人横行肆虐,充满了杀戮和暴虐,但这山中仍有一片小憩之地,悠然自得的生活,这里没有政府,也没有警察,但却是一派祥和,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陆珊走下了露台,缓步来到云桥寨中间的石板路上,雾还没有散去,行人和房屋都在云雾中;她沿着石板路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大树下,树冠很大很密,落着几只小燕子,叽叽嚓嚓,叫个不停。 陆珊在树下站下了,深深呼吸了几口山中新鲜的口气,作了几个扩胸运动,忽然听到树下有人说话,陆珊回身一看是高文和与黎楠楠,两人紧紧靠在一起。 一个女声响起,陆珊听出是黎楠楠,听黎楠楠说:“阿文,我有点想家了,出来快一年了,不知家里情况怎么样”,又听见高文和回答:“我也想回家了,哎对了,你出来你家里的地怎么办,和我家里人说了吗”。 黎楠楠回答:“说了,我走之前我去了你家,见到叔叔和婶婶,他们听说我要来找你,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出来,后来我骗他们说你就在哪个野战医院工作,负责警卫,我一参军我们就能见面了,我出来你们就放心吧,叔叔说了,我家的地由你家大哥、三弟包了,叔叔也会帮忙的”。 高文和说:“这还行,你还有点心,我以为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粗心大叶,什么都不管不顾哪,傻大姐一个,哈哈”,“啪”,听见黎楠楠打了高文和的脑袋一下,说:“你净瞎说,这几年我变化可大了,我每年都给叔叔和婶婶作几双鞋,他们都夸我做得好”。 陆珊听着一对小情侣说着悄悄话,不忍打扰他们,正要离去,高文和和黎楠楠抬头看到了陆珊,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忙站起来说:“陆参谋早,陆参谋早”。 陆珊看到自己打扰了这对小情侣,有点过意不去,急忙说:“你们早,我出来透透气,你们聊吧”;黎楠楠有点害羞的说:“陆参谋,你们有事啊,我回去了,今天轮到我做饭了,回去晚了,老山哥又骂人了”,说完,黎楠楠顺着石板路,向上面跑去。 高文和看陆珊走过来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为了避免尴尬,高文和关心的说:“陆参谋,应该多睡一会,这几天太辛苦了,黎楠楠今天负责做饭,所以起的早,老山哥规定他们几个女兵轮班帮助做饭”。 陆珊笑了笑说:“文和,打扰你们了,你们两家里的很近,种地是互相帮忙吧”;高文和说:“是呀,黎楠楠家都是姑娘,种地这样的体力活还得靠我们家”。 陆珊看着高文和一副小男孩子的模样,很可爱的样子,就打趣的说:“文和,你将来要去她们家做倒插门女婿吧”;高文和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陆参谋你见笑了,黎楠楠父母有这个意思,我父母还没答应”。 “陆参谋,文和,你们在这呀”,赫平急急忙忙从后面走过来,说:“刚接到总部的电报,有急事”,三个人来到陆珊的住处,赫平把电报稿交给了陆珊,到门口看了看,看到江岚和吴娟都没在,回身说说:“陆参谋,这里只有咱们三个人,你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蒋裕光是你未婚夫吧”。 陆珊没想到谭平这么直接问自己,知道可能有问题了,有点尴尬的说:“是,我们是大学同学,在上大学时谈过恋爱,已经有快两年多没见过面了,到了皖北山区后在没联系过”。 赫平说:“总部来电报了,蒋裕光是军统在上海的潜伏人员,前一段时间蒋裕光想把你调到上海工作,总部没有同意,现在蒋裕光到了庐城”。 “什么,蒋裕光到了平城”,陆珊感到震惊,虽然自己在毕业分配时与蒋裕光产生了分歧,经历过生生死死,对感情的事看淡了,但毕竟相处了几年,彼此感情很好,对蒋裕光的事情还是很关心,问:“他到庐城干什么”。 赫平对陆珊说:“蒋裕光现在的身份是上海通达贸易商行的老板,因为有一笔生意要做,来到了庐城,说有一份重要情报要转交,约你去见面,而且主要还是想和你见见面”;陆珊疑惑的反问道:“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不在上海通过电台传给重庆,还要在庐城交接,太周折了,也很危险”。 谭平回答:“这份情报是在庐城通过关系取得的,有关日军在庐城一带的兵力部署,很机密如果带回上海太危险,路途太远,在庐城交给我们,由我们用电台传给总部,苏处长是这么说的”。 林梅又问:“在庐城什么地方,那天见面”;赫平回答:“庐城东关四道街满江红酒楼,大后天晚上”,赫平转身又对高文和说:“文和,记得吗,那个地方我们去过,在庐城东关四道街南端”。 高文和回答:“记得,是庐城的繁华地方,满江红酒楼可以说是庐城最大的酒楼,我们在那里抓的何光,那里人员往来频繁,如果有事,比较容易脱身”。 第四十一章 蒋裕光其人 蒋裕光的来电,引起了赫平的怀疑,赫平迟疑了一会儿,对陆珊说:“陆参谋,我不瞒你说,军统、中统内部派系林立,有时互相攻讦,情报经常出错,我一是怀疑这份情报的准确程度,在一个我也怀疑蒋裕光,是不是有点问题,绕这么大一个圈子送情报,总部对这件事也有疑虑,让我们自己把握”。 陆珊听到赫平怀疑蒋裕光,心里很不痛快,回敬说:“赫参谋,我们不能无端的怀疑自己的同志,他们这些潜伏敌后的同志比我们还危险,我敢保证蒋裕光没问题,他这个人是有一些小毛病,但对国家是忠诚的”。 陆珊又充满信心的说:“赫参谋,你放心吧,蒋裕光多次见过我父亲,我父亲对他很看重,我相信我父亲的眼光,蒋裕光绝不会有问题,你们军统看什么人都不是好人,谁都怀疑”。 高文和看陆珊很生气,于是打了个圆场:“陆参谋,你别多心,赫参谋也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考虑到你的安全,毕竟我们几个,赫参谋对地下斗争最有经验,庐城特高课也是不好对付的,还记得郝家诊所的事吗”。 高文和提起郝家诊所的事,陆珊和赫平心情有些沉重,他们隐蔽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庐城郝家诊所取电台,没想到郝家诊所早就被特高课破获了,他们还差一点中了日本人的埋伏,多亏了高文和机警,才化险为夷。 陆珊心想,赫平的忧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敌人还是很狡猾的,但是,蒋裕光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这一点自己应该有信心。 赫平等了一会儿,看陆珊冷静下来了,说:“陆参谋,你知道我这只队伍的重要性,现在敌人疯狂的想尽办法寻找我们,我们的驻地位置连总部都不知道,这不是那一个人的安危,而是我们这支队伍的安危,如果你要觉得去庐城没问题,蒋裕光没问题,我也不反对”。 最后三个人达成一致,由陆珊、高文和、鲁明三个人一起去平城,高文和陪陆珊进城,鲁明留在秦掌柜的客栈负责接应,明天一早行动,赫平特意嘱咐高文和:“文和,这次去主要是和蒋裕光见面,安全取回情报,尽量不要有其他的动作,保证陆参谋安全”。 高文和回答:“放心吧,赫参谋,我会按计划行事,不会乱来,庐城是日本人在皖北的中心,一定是特务遍地,这一点我心里有数”。 平城北关一条僻静的街上,一栋普通的三层楼房,就是庐城日军特高课总部,特高课课长木村的办公室里。 特高课课长木村,看着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蒋裕光,心中有无限感慨,对谜一样的华夏人感到难以理解;这个蒋裕光是一个纠纠武夫,毕业于黄埔军校,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眼里却充满了恐惧和卑微,这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华夏人,这个华夏人就是陈凯。 木村想起陈凯见到自己的样子,一个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医生,可能甚至连枪都不会开,但始终保持着华夏知识分子的儒雅与高傲,眼里没有一丝恐惧和卑微,平静如水,陈凯君始终值得我辈敬仰啊 天气小阴天,下着蒙蒙细雨,炎炎夏日,难得有这样一个凉爽的天气,空气湿润,树的枝叶崭绿,庐城焕然一新,路上行人渐渐多起来了,享受着难得细雨纷纷。 蒋裕光,身材高大,二十六岁,黄埔军校毕业,原国军上海警备司令部参谋,后加入军统,可谓根红苗正,前途无量,在大学期间与陆珊相爱。 只是毕业时出了一点小插曲,陆珊要求蒋裕光与自己一起去桂系B集团军工作,蒋裕光却认为自己出身黄埔,理应到委员长的嫡系部队,前途光明,如果到桂系的部队,一定会受到排挤,执意要去上海警备司令部,两人产生了一点分歧,但并没有影响两人的关系,两人准备在民国二十六年结婚。 谁也没想到日本打进来了,这场战争打碎了多少人美好的生活,也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蒋裕光所在部队参加淞沪会战,陆珊所在部队被布置在苏州至南京一线,两人在南京匆匆见了一面,从此天各一方,互相没了音讯。 上海沦陷后,蒋裕光作为军统骨干,被要求留在了上海,担负潜伏任务,前一段时间他曾上书军统高层,要求把陆珊调到上海,和自己一起做潜伏工作,这样他们就可以团聚了,不过,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上峰只是说陆珊有其他任务,以后再说。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失足成千古恨,蒋裕光的军统地下工作站在上海郊区,他感到太寂寞,太辛苦了,就到上海市内的百乐门舞厅放松一下,结果被日军驻上海特高课的密探盯上了,秘密逮捕了他。 蒋裕光出身富裕家庭,大学毕业以后又上了黄埔军校,毕业就到委员长的嫡系部队任职,与军事委员会高官的女儿相爱,简直是含着金钥匙,人生之路一帆风顺,前途除了光明还是光明,没想到人生还有如此残酷的一面,在日军特高课的审讯室里,面对着各式各样的刑具,他的精神崩溃了,觉得自己的一生完结了。 没想到,日本人没有难为他,要求他继续从事军统的潜伏任务,不会暴露他的身份,但必须配合日本人的工作,他不得不为日本提供了几份军统的情报,上了这条船,就下不来了。 几天前,日本人找到他,告诉他:他的未婚妻陆珊有消息了,就在皖北的庐城,要求他给军统发一份电报,谎称有一份重要情报,是关于日军在皖北的兵力部署情况,属于绝密情报,必须在庐城交给陆珊,要求陆珊到庐城相见,具体任务到庐城后找特高课课长木村中佐联系。 坐在木村的办公桌前,蒋裕光心里忐忑不安,喜忧参半,喜的是陆珊终于有消息了,如果一切顺利自己就可以和陆珊一起离开庐城,回到上海,忧的是不知道陆珊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木村看着蒋裕光,看着蒋裕光犹豫拘谨的样子,语气尽量温和的问:“蒋桑,喝点什么,我这里有上好的西湖龙井,你不要拘束,就当是朋友会面,喝喝茶,聊聊天,我很喜欢华夏文化,也很喜欢和华夏人聊天”。 蒋裕光对木村办公室的设置感到很惊奇,这里完全向一个华夏绅士的书房,华夏式的字画,华夏传统式盆景,而且木村一口流利的汉语,逐渐放松了心情,他欠了欠身子说:“木村先生,我能为您做什么那,你尽管吩咐,我这次从上海来,就是要帮助您,我会尽力而为”。 第四十二章 久违的会面 木村喝了一口清香的龙井茶,转入正题,但还是一副朋友聊天的口气问:“陆珊,国军B集团军情报参谋,是你的未婚妻吧,你们还有联系吗”。 蒋裕光思索了一会儿,不知道木村是什么意思,怎么会突然提起陆珊,而且对陆珊和自己的情感还很了解,在特高课课长的办公室里,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聊起了家常,面前这个日本人看起来很和蔼可亲,不知道木村背后是个什么样子。 蒋裕光不敢隐瞒,只能实话实说,回答:“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已经快两年没见面了,也没什么联系,我们天各一方,不知道彼此在哪里,只是前一段时间我才有了陆珊的消息,一直想把她调到上海去”。 木村皱了邹眉头,接着说道:“蒋桑,你听说了吗,有一只华夏军的部队一直活动在皖北山区,他们前一段时间袭击了皇军的飞机场,还袭击了皇军的兵站,居然杀死了帝国英雄武田中佐,炸毁了大本营精心畴建的医疗研究基地,救走了医学专家陈凯,哎,皇军进行了几次大搜索,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她们的具体位置,据谍报显示,这只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就是陆珊”。 木村的话让蒋裕光震惊不已,炸毁日军飞机场,救出知名医疗学者陈凯,击毙皇军之花武田一雄,这一切蒋裕光早就知道了,山城的广播也大肆宣扬,只是他从没把这一切和陆珊联系在一起,陆珊在他的心中还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天真浪漫,有一点刁蛮任性,他一直想让陆珊脱离军界,没想到她居然成了这只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贺翔光有点不相信,疑惑的问:“木村先生,你们搞错了吧,陆珊只是个人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很单纯,我知道她一直在B集团军也就是搞搞情报什么的,怎么会是一只军队的指挥官哪,从小娇生惯养,而且还是在山区,她怎么能活下来”,他自己在上海郊区都觉得寂寞艰苦,一个女孩子在这茫茫群山中如何生存,还要面对日军的疯狂搜索。 木村说:“蒋桑,据可靠谍报,陆珊就是这只部队的指挥官,她们还多次伏击皇军的交通线,是皇军在皖北山区的心腹大患,如果能够配合皇军抓到陆珊,清除这只部队,皇军会给予你大大的嘉奖”。 蒋裕光心里有些困惑,一时之间还不能适应陆珊的变化,有些疑虑地说:“木村阁下,是不是情报有误,陆珊一个弱女子,不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可能是另有其人,冒充陆珊的名字”。 木村看着蒋裕光,口气少尉稍微有些严厉:“蒋桑,这一点你不用怀疑,你要相信帝国谍报人员的能力,这个陆珊就是你的未婚妻陆珊,不然我们也不会让你到庐城来”。 感觉到木村情绪的变化,蒋裕光只能无奈的说:“木村先生请放心,陆珊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我们很相爱,见面之后,我会尽量说服她,我们一起为皇军效力,只是我一个条件”。 木村心里有点不痛快,心想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但表面还是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蒋桑,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从命”。 蒋裕光觉得机会难得,就说:“木村先生,这次会面只是陆珊自己一个人,她的队伍还在山里,我会说服她配合皇军,一举歼灭这只队伍,事成之后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上海和庐城,您知道军统耳目众多,行事手段狠毒,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木村信誓旦旦的保证:“蒋桑,你放心,只要你和陆珊一心与大日本皇军合作,歼灭这只队伍之后,你们马上离开庐城,我会保举你去满洲奉天或新京任职,出任警备司令部参谋长,少将军衔,还有几万银元的奖励”。 去满洲任职,少将军衔,几万银元的奖励,能够躲开军统的追杀,前途还是不错的,蒋裕光心里燃起了新的希望,他马上站起来,向木村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感激地说:“谢谢,木村先生,和陆珊在一起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这次任务完成后,我们就遵从木村先生的建议,去满洲奉天或新京任职” 蒋裕光走后,木村把山本叫来,严肃的说:“山本君,你不是一直在找这只华夏军吗,机会来了,要在满江红酒楼周围布置好埋伏,一旦蒋裕光劝降失败,你马上行动”;山本建议说:“木村中佐,他们一见面,我就出手抓住林梅,免得夜长梦多”。 木村否决了山本的建议,回答说:“不行,这次来得只是陆珊一个人,她的部队还在群山之中,只是抓住她还不能解决全部问题,如果打草惊蛇就麻烦了,这些华夏军散布在山林之间,还是皇军的心腹大患,最好是蒋裕光说服她与皇军合作,蒋裕光很有信心,中国是个男权社会,丈夫说话妻子不敢不从,何况陆珊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爱情和婚姻还是她们向往的, 入夜,繁星点点,天气稍微凉爽一点,庐城东四道街开始热闹起来,这条街上最热闹的地方还是满江红酒楼。 陆珊此时来到满江红酒楼,心情真有些激动,毕竟和蒋裕光分开快两年了,物是人非,不知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还有些忐忑不安,庐城是日军长江北岸的重要基地,军警衔特密布,稍有大意就会酿成大错。 陆珊是一副贵妇人的打扮,身穿紫红色旗袍,戴着一顶浅黄色的遮阳帽,提着黑色的手提包,不过却穿了一双平底皮鞋,这也是赫平安排的,防止一旦有事,行动起来方便,高文和扮成一个跟班,紧跟在陆珊身后,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满江红酒楼,满江红酒楼高朋满座,人声鼎沸,一楼大厅已经没有空位置了。 一个伙计看到陆珊和高文和进来,赶紧迎了上来问:“夫人您好,您有定位吗,有定位吗,现在位置已经订满”。 听见伙计问话,高文和马上说:“有定位,是一位蒋先生定的位置,可以查一下吗”;伙计想了一会儿说:“啊,是有一位姓蒋的先生定了位置,楼上雅间207,夫人,请跟我来吧”,伙计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大喊:“楼上雅间207客人到了”。 满江红酒楼二楼都是都是包间,走廊很宽敞,十字型走廊,铺着红地毯,踩在上面软软的就像踩在松软的草地上,雅间207在走廊的最东端,伙计来到门前,把门打开,打了手势:“请进,夫人”。 雅间207装修豪华,房间很大,东侧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个可以坐七个人的餐桌,在房间的西侧靠墙,有一排软皮质沙发,沙发前面是一个茶几,西侧墙上挂着一副巨画——海上生明月。 林梅进入雅间内,看到餐桌的菜已上好,蒋裕光坐在餐桌旁边,当他看到陆珊走了进来,急忙站了起来,疾步走到陆珊面前,两人的手紧紧我在一起:“陆珊,裕光,你好吗”,二人都感到交集,均有一种劫后重逢,恍如隔世的感觉。 高文和看到二人相认了,对着陆珊躬身说:“小姐,你们慢慢吃吧,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说着,高文和转身走出了雅间。 第四十三章 尴尬的谈话 蒋裕光看着高文和走出了雅间,紧紧拉着陆珊的手坐在餐桌旁边,疑惑的说:“这个人是谁呀,我不是让你自己来吗”,陆珊笑着说:“他是我们队伍上的一个中尉,我是想自己来,他们不放心,说什么也要跟过来,没关系,不影响咱们谈话”。 陆珊的话把蒋裕光从与恋人久别重逢的幻觉中拉了出来,他才意识到,陆珊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天真烂漫的女孩子了,看着这个中尉对陆珊恭顺的样子,他感觉陆珊真做了这只队伍的指挥官。 高文和的出现有点打乱了蒋裕光的设想,他已和山本约好,山本的人都部置在一楼大厅和附近街上,若有紧急情况,可以把窗台上的一盆花推下楼去摔碎,山本就会马上行动,蒋裕光自问制服陆珊还没问题,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因此二楼山本没有布置人。 现在高文和出现有点麻烦,二楼形成了二队一的局面,蒋裕光虽说也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但实战经验很少,他心里想这些人袭击机场,袭击兵站,与日本人在丛林中战斗,每天在生死线上翻滚,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自己这点战斗水平肯定不行,整不好会和自己同归于尽,没办法只能看看再说了。 蒋裕光看着陆珊,有一种复杂的感受,他对陆珊的感情是真挚的,但是能否说服陆珊跟着自己一起投靠日本人心里没有一点底,陆珊身份特殊,虽然蒋裕光和陆珊是恋人关系,但是陆珊还是山城国府高官的女儿,他的父亲与委员长关系密切,陆珊非常崇拜自己的父亲,说服陆珊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蒋裕光有些心疼的说:“陆珊,你受苦了,皮肤比以前黑了一些,我点了几个菜,都是你爱吃,快尝尝”;陆珊低头一看,桌子上摆着几个菜,其中有自己喜欢的糖醋鲤鱼、锅包肉、红烧狮子头,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锅包肉放进嘴里,感觉味道鲜美,自己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吃到味道这么好的菜肴了,张大山与赫平都是湖南人,做菜就是一个字“辣”! 看到陆珊吃菜的模样,一瞬间又恢复了女孩子的天真,蒋裕光说:“陆珊,你们的生活一定很苦吧,也很危险,看起来你还很乐观”。 听蒋裕光问自己的生活,陆珊笑着回答:“不苦,我一点也没感觉到苦,有那么多快乐的事等着我们去做,一想到胜利的那一天就要到来了,什么苦我都不在乎”。 蒋裕光看到陆珊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目光坚定沉着,在庐城这样的虎穴狼窝没有一丝胆怯和慌乱,踌躇了一会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说:“这的糖醋鲤鱼味道不正,还记得上海南京路哪家王家老铺吗,那的糖醋鲤鱼味道最正了,我们去过,陆珊,这次我已请示上峰了,我们一起去上海,我还带你去这家王家老铺”。 听蒋裕光说要带自己去上海,林梅摇了摇头,感叹道:“我也想去上海外滩,去南京路看看,只可惜那里已经沦陷了,等把日本人赶跑了,我一定出看看”,说着又回头看了看门口的高文和说:“裕光,你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才苦哪,根本没去过上海,没听说过外滩和南京路,胜利了,也要带着我的弟兄们去外滩和南京路看看”。 陆珊抬起头,看到的蒋裕光目光中有一丝慌乱,心里有点疑惑,诧异的问:“咱们一起去上海不可能,我怎么能丢下部队不管哪,再说我也不想离开他们,咱们都是军人,军人必须服从命令,这次来庐城,上峰只是说和你会面,拿走情报,没有说和你一起去上海啊”。 蒋裕光看到陆珊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有点生气地说:“陆珊,你一个女孩子整天和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成何体统,我的感受你考虑过吗,我们的婚姻怎么办,这个队伍没了你就不行了吗”。 听到蒋裕光说这些,陆珊感到很惊异,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蒋裕光吗,陆珊看着蒋裕光在灯光下发白的面孔,也有点生气地说:“裕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哪,我们每天在生死线上奔波,多少次生死一线,这些都是日本人逼的,我们也不愿这样啊,我每天和弟兄们在一起,也是被逼无奈”。 蒋裕光感到自己失态了,容易让陆珊看出破绽来,就换了一个话题说:“陆珊,你多长时间没看见伯父了,上次见他老人家还是在南京,快两年了”;听蒋裕光提到自己的父亲,陆珊也很感慨,说:“我也是,那次在南京见了他一面,我现在也只能通过广播、报纸了解他的情况,我们都在敌后,他很为我们担心”。 蒋裕光心想这样聊来聊去也没有头,一会儿山本着急了怎么办,心想直说了吧,他们就两个人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想到这就说:“陆珊,直说了吧,我这次来就想带你走,带你离开平城,这里生活太艰苦了,不适合你们女孩子,我们可以去上海,还可以去香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去过二人世界”。 听蒋裕光说话口气坚定,一副不容辩驳的口气,陆珊诧异的盯着蒋裕光,看到蒋裕光有些发福了,身体胖了许多,脸更白了一些,在灯光照射下,泛着亮光,神情和目光颓丧,陆珊心中一惊问:“裕光,你这是什么意思,离不离开庐城也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我们都是军人,应该服从命令,我从来没接到要我离开平城的命令,怎么能说走就走哪”。 蒋裕光苦笑了一声,哀叹道:“陆珊,你太天真了,华夏军队武器装备落后,没有空军,而且派系林立,互相攻讦,军阀土匪多如牛毛,不用日本人打,自己就会自生自灭的,现在几乎所有的大城市都被日军控制,哎,你还在幻想着赶走日本人,只是一个梦想罢了”。 蒋裕光的话让陆珊气愤不已,自己和蒋裕光现在正处于虎穴狼窝,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这样的会面,已经是很危险了,蒋裕光说话绕来绕出,半天也没有进入正题,关于情报一个字也没提,陆珊着急的说:“裕光,这些事以后再说,我这次来也是冒着很大风险的,赶快把情报给我,至于离不离开庐城,还要等上峰的命令。 第四十四章 营救 蒋裕光看着陆珊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心想别再费口舌了,赶紧摊牌吧,正想对陆珊说些什么,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正在踌躇之间,这时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伙人突然涌了进来,有六七个人。 陆珊与蒋裕光在满江红酒楼相会,话不投机,两个人都感到气氛不对,根本没有恋人久别重逢的喜悦,正说着话,一伙人突然涌了进来,有六七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西装革履,头发稀疏,从他脸上留着的仁丹胡子可以判断是个日本人,一个年轻人搀扶着他,这个年轻人也是西服革履,戴着一副眼镜,看样子是一个华夏人。 这伙人喝得酩酊大醉,走路摇摇晃晃,来到陆珊和蒋裕光面前,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醉醺醺的说:“二位打扰了,田中阁下来给你们敬酒,今天晚上遇见的就是朋友,来来喝一杯”。 夜已经很深,不知为什么,今夜月色很淡,月亮只剩一个小小的月牙,庐城东关四道街灯火通明,满江红酒楼宾朋爆满,座无虚席。 田中大野,日本驻屯军庐城特高课副课长,中佐军衔,同时兼任满洲株式会社庐城事务所主任,他出身于日本帝国北满株式会社,最近才调到庐城,田中本身是个经济专家,很看不起出身于黑龙会的木村,认为木村不过是一个黑社会的大手,身份低微,但没办法,田中在军界任职时间较短,而且一直主要从事经济事务,只能屈尊于木村之下。 木村对田中大野也没有好感,认为这个家伙,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而且好酒好色,从不让他参与军事情报事务,只让他负责经济事务,很多情报事务对他保密,田中在特高课的职权还不如一个参谋,田中心中充满了对木村的不满。 今天,特高课经济调查室副主任姜民喜说有几个朋友相聚,他们都想认识一下田中阁下,请他赏光出席;田中在华夏东北满洲任职多年,深受中国官场文化的影响,知道华夏人许多事务和工作是在酒桌上完成的。 田中虽然好酒,但主要是喝日本清酒为主,清酒度数很低,今天姜民喜带来的可是茅台酒,今天在座的都是庐城商界的头面人物,盛情难却,几杯茅台酒下肚,田中就找不着北了,情绪高涨,听说隔壁雅间有美女陪酒,马上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庐城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田中行事也无所顾忌。 陆珊和蒋裕光看到一伙喝得醉醺醺的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人日本人,留着标准的仁丹胡,赶紧站了起来,陆珊听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介绍到:“这位是田中阁下,是驻屯军特高课副课长,庐城经济事物总管,非常好客,来来喝几杯,倒上酒”,说着这个年轻人把一瓶茅台酒放在桌子上。 蒋裕光已经投靠了日本人,但从心理上对日本人还是很反感的,认为这些日本人自高自大,目中无人,但是没有办法,人在矮檐下,虽然心里很不高兴,但是不敢发作,听说来人是庐城特高课副课长,中佐军衔,只能陪着笑脸回答:“田中先生,谢谢您,我不胜酒力,喝不了几杯”。 哪个西服革履年轻人一屁股坐在陆珊旁边,说道:“美女赏光喝一杯,本人是特高课经济调查室的姜民喜,认识一下,我们带来的可是茅台酒”,其他几个人则围在贺翔光跟前,大呼小叫:“喝一杯,喝一杯,今天田中阁下高兴,谁也不能不给田中阁下面子”,蒋裕光被逼着喝了一杯,他也不胜酒力,立即赶到头脑发晕。 陆珊看着这伙人喝的醉醺醺的,有日本人在,庐城毕竟是日本人的天下,有火也不敢发作,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陪笑道:“长官,谢谢了,我确实不能喝酒”;这个姜民喜喝得醉醺醺,脚部有点散乱,一把搂住陆珊的肩旁,说:“小姐,喝酒不会,喝茶会吧,走,陪我喝两杯茶去”,说着搂着林梅转身向雅间西侧的沙发走去。 陆珊不敢说什么,只跟着姜民喜向西侧沙发走去,一边走一边哀求着说:“姜先生您喝多了,我真的不能喝酒,我陪您喝几杯茶吧”。 姜民喜搂着陆珊,看离开桌子边的几个人有一点距离,他背对着田中一伙,低声但很清晰的对陆珊说:“小姐,你喜欢看徐志摩诗选吗,广州羊城出版社出版的,民国二十六年刊印,十六开本”。 听见姜民喜说:“喜不喜欢徐志摩诗选吗,广州羊城出版社出版的,民国二十六年刊印,十六开本”,陆珊心里感到无比震惊,这是地下组织的暗号,自己和组织失去联系有一年多了,这个姜民喜怎么会知道哪。 徐志摩诗选,广州羊城出版社出版的,民国二十六年刊印,十六开本,这是地下组织接头暗号,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陆珊急忙扭头看着姜民喜,看到他脸上虽然一副醉醺醺的表情,眼睛却清澈如水,没有一点醉意,知道了这醉醺醺的模样是他装出来的,没想到在这虎穴狼窝遇到了自己同志,激动的眼圈发红,马上回答:“我喜欢看徐志摩诗选,不过不是广州羊城出版社出版的,而是上海商务出版社出版的,民国二十五年刊印,三十二开本”。 姜民喜轻轻的说:“陆珊同志我可找到你了,有埋伏,马上撤离”;听姜民喜这么一说,陆珊全明白了,怪不得今天看蒋裕光有点不对劲,哎,看样子他叛变了,地下组织冒着绝大的风险来救自己,忙低声问:“同志,我以后怎么找你联系,我和组织失去联系了一年多了”;姜民喜低声说:“宽平大街,山城西药房,找谭先生,快走吧,暗号照旧”。 陆珊百感交集,没想到遇到自己的地下组织同志,还冒着巨大的风险来营救自己,必须马上离开,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第四十五章 误入顾家班 陆珊把姜民喜的手从肩旁上拿开,客气的说:“姜先生,实在对不起,我要上卫生间,您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陪你”,说着走到自己的位置,拿起自己的手包,看也没看蒋裕光,缓步走出雅间207,她心里清楚,为了给她报信,地下组织冒着多大的风险,一刻也不能耽误。 守在门口的高文和,也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整蒙了,不知如何是好,看到陆珊疾步走了出来,忙问:“小姐,有什么吩咐”,陆珊抓住他的胳膊,低声说:“文和,有埋伏,冷静一点,马上离开”。 听说有埋伏,高文和心里虽然也很震惊,但是并不惊慌,多少次面对生死考验,高文和已经处乱不惊,他搀着陆珊的胳膊,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慢慢的向楼下走去 陆珊、高文和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走下了二楼,看到门口已站满了人,知道过不去了。高文和看见几个坐在大厅餐桌旁的人看到他们下来,马上站了起来,一副戒备的样子,就低声说:“小姐,去厨房”,转身对伙计喊道:“伙计,卫生间在哪”。 一个伙计赶紧过来,陪着笑脸说:“客官,卫生间在北面,从这往里走,只有几步,蒙口有标牌”,守在门口的几个人,看到陆珊、高文和下楼,马上站起来的人,一听他们是找卫生间又都坐下了。 高文和拉着陆珊,向北走了几步,转身向厨房走去,他知道正门出不去了,街上肯定早已布满了特务,高文和心里着急,,心想今天看来凶多吉少,很难脱险。 一般酒店的厨房都有一个侧门,用来进才料进东西。二人来到后面厨房,一个厨师模样的人疑惑的问:“二位有事吗,这里是厨房,不让人随便进来”,赵文和忙回答:“师傅,对不起,我是来给酒楼送货的,侧门在哪,前门客人太多,不让走了,我让送货的人从侧门进来”。 “跟我来”,这个厨师模样的人领着陆珊、高文和拐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小角门前,那个厨师模样的人推开了小角门,说:“就从这送进来吧,不过要快点,太晚了这个小角门就要上锁了”,“谢谢你,我们一定尽快”,高文和一边回答,一边拉着陆珊急匆匆的出了角门。 出了小角门是一条小巷,高文和又诚心的对厨师说了声:“谢谢”,随手关上小角门,和陆珊进了小巷,这条小巷两面都是将近两米高的灰色砖墙,显示这里不是一般的民宅,都是有钱的富人住宅。 两人在小巷内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面人声鼎沸,知道敌人发现他们不见了一定在寻找他们,前面是一条大街,高文和说:“大街不安全,还是走胡同安全”,说着拉着陆珊拐进了另一条胡同。 陆珊此时的心情难以用语言形容,没想到蒋裕光居然叛变了,枉费了自己对他的信任,自己不听赫平的劝告,让高文和陪着自己处于这么危险的境地,高兴的是又找到了地下组织,而且地下组织为了营救自己冒着巨大的风险,还动用了隐藏在敌人内部的同志,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带来危险。 夜色深沉,星光闪烁,虽然马路上灯火通明,在这小巷内却漆黑一片,两侧的高墙遮住了微弱的月光,伸手不见五指。 听着后面人声鼎沸,喊叫声响成一片,来不及辨别方向,也不敢走马路,只在小巷穿行,七拐八拐,感觉喊叫声有点远了,陆珊喘了口气说:“文和,歇一会吧”两人才放慢了脚步。 陆珊看着高文和很歉意的说:“文和,对不起,是我大意了,太相信蒋裕光了,害的你和我一起受罪”,夜色沉沉,陆珊也看不清高文和的表情,只听他低声说:“小姐,现在还不是说这些是的时候,我们还没有脱险,我们现在得想办法躲起来,不然天亮就不好办了”。 两人拐进一个小巷,借着微弱的月光,感觉前面有一个黑漆大门好像虚掩着,里面有灯光闪闪,还有一些人的说话声,高文和疾步走过去,用手轻轻一推,门开了,赶紧拉着陆珊进了大门,翻身把大门关好。 高文和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个院子,似乎还是一个住宅的后院,迎面是一栋很高的房子,大概有两层楼那么高,房子里灯光交错,照亮了这个小院子,前面人声嘈杂,他回头对陆珊说:“小姐,这里面人多,正好躲一躲,进去吧”。 他们推开房门,进到里面,陆珊看明白了这是一个剧院后台,前面一定是剧场舞台,这里的人宽衣长袖,脸上画着各色油彩,拿着各式各样的道具,刀枪剑戟样样俱全,对进来的两个根本没人在意,以为是送服装的勤杂人员。 高文和注意到左侧有一个小楼梯,估计还有二层楼,马上拉着陆珊偷偷爬上了小楼梯,来到二楼,二楼不大,只有几个房间,其他几个房间都关着门,只有左侧的一个房间还亮着灯,他推开这个房间的门,看到一个女子正在换衣服,长发飘飘,肤如凝脂 感觉有人进来,这个女子急忙回身,看到进来两个陌生人,震惊的喊道:“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声音娇嗔甜美。 女子转过身身来,水汪汪的大眼睛,柳叶弯眉,樱桃嘴,瓜子脸,活脱脱一个林黛玉再生,高文和看了一眼就不敢在看了,只是觉得这女子有点面熟,啊,想起来了,是顾家班的顾莹莹,庐城戏曲明星。 看到顾莹莹震惊的样子,高文和赶紧说:“顾小姐,你别害怕,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高文和啊”,听来人说自己是赵文和,顾莹莹镇静下来,仔细看了看,想起来了,是曾经救过自己的高文和,惊讶的喊道:“高兄弟真是你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高文和看顾莹莹认出了自己,松了一口气,说:“顾小姐,我们进城办事,被日本人发现了,找地方躲躲,没想碰到你了,这么巧”,听高文和说正被日本人追捕,想找地方躲躲,顾莹莹想了想,说:“没问题,啊,这是谁呀,这么漂亮”。 陆珊听高文和称呼这位女子为顾小姐,也想起来,听高文和说过,上次在庐城一位姓顾的戏曲明星救了他,听她问自己是谁,没等高文和回答,立即挎住高文和的胳膊说:“顾小姐啊,我听文和说过,你上次救了他,谢谢你了,我是他妻子”。 顾莹莹仔细看看陆珊,羡慕的说:“高兄弟啊,你真有福气,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把我爹爹喊上来”,说着顾莹莹随便披了一件衣服,下楼去了。 第四十六章 新交通线 顾莹莹下楼去了,陆珊看了看周围,这是一件女子化妆室,看着高文和说:“文和,没想到还能碰到顾家班,他们会帮助我们吗”,“放心吧,小姐,顾大哥很讲义气,也很痛恨日本人,肯定会帮助我们”。 过了几分钟,门外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顾大山推门进来,一看见高文和,热泪盈眶,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高文和的手说,“高兄弟,看见你我真高兴,还有人一直在打日本人,我们还有盼头”。 高文和也紧紧握着顾大山的手动情的说:“顾大哥,你放心,不赶走日本鬼子,我不会离开皖北的,看到你们顾家班都平安,我太高兴了”。 顾大山思索了一会儿,对顾莹莹说:“闺女,马上叫人上来,给高兄弟两位扮上装,装成衙役,到舞台上去”,高文和有点为难的说:“顾大哥,我不会唱戏呀,没上过舞台”,顾大山笑了说:“哈哈,兄弟,不让你唱戏,戏是铡美案,你扮成衙役在台上站着就行,不用说话,我保证谁也看不出来,听我的没错”。 一会儿有人送上来几套戏服,高文和、陆珊穿上戏服,扮成戏曲舞台上的衙役,青衣小帽,脸上涂上油彩,两人互相看了看,哈哈大笑,别说别人认不出来,就是他们自己也认不出自己了。 俩人随着顾莹莹来到舞台一侧,顾莹莹低声说:“高兄弟,不用紧张,你们只要站着就行,不能说话”,紧接着听见一阵铜锣响起,估计是要开场了,果然舞台大幕拉开,台下座无虚席,挤满了观众,顾莹莹向他俩挥挥手,低声说:“上场了,不用紧张,谁也看不出你们是谁”。 铡美案是传统剧目,陆珊、高文和都看过,三班衙役要先上场,二人跟着其他几个衙役一起上场,然后是顾大山扮演的包公,再后来是顾莹莹扮演的秦香莲。 顾莹莹不愧是戏曲明星,人美歌甜,唱功坐打,一簇一笑都引来了台下的一片片叫好声,高文和、陆珊没想到这次进城能看到这么好看的戏曲,一时都有点听痴了。 铡美案正要进入紧张时段,突然剧场天花板上的大灯亮起,一伙人闯进啦,这些人都提着短枪,气势汹汹,为首的一个人大声喊道:“停停,马上停下”,台上台下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愕的看着这伙人,只有陆珊、高文和心里明白,这帮家伙还是来了。 为首的一个人,走上舞台,就站在高文和前面,这个人身材中等,但是动作精干敏捷,这么高的舞台,他一纵身就跳了上来,这个人上了舞台,向台下的观众,挥挥手说:“诸位都不要乱动,也不用害怕,本人是庐城特工队山本少佐,打扰了,我们正在追捕一男一女两名逃犯,这两个人都带着武器,很危险,为了诸位的安全,请配合我们尽快抓住这两名罪犯”。 稍微停顿了一下,山本又说:“如果有人知情不报,或者隐匿这两名逃犯,一旦被我们发现,与其同罪”,说完,山本向台下的部下打了一个手势,“搜”。 十几个山本特工队队员,呼啦一声,都冲上了舞台,围着台上的十几个人转了几圈,台上的人都画着戏装,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十几个人又大呼小叫的向后台跑去, 陆珊和高文和互相对了一下眼神,心里想这个家伙就是山本啊,真是久闻大名了,下一次再见到,一定不能放过这个家伙。 这时,陆珊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影高大魁梧,出现在剧场门口,蒋裕光,林梅心里想,肯定是蒋裕光,他果然叛变了,成了一个叛徒,自己多么希望他向高文和一样啊,坚决抗击日本人,不向日本人屈服。 这伙人台上台下,台前幕后搜了个遍,什么人也没找到,山本回身还想看看台上这几个人,一个特工队员匆匆的跑了进来,在山本耳边低语了几句,山本点点头,没说话,回头看了看台上的几个人,没看出什么问题,转身走下了舞台,带人撤出了剧场。 陆珊和高文和终于松了一口气,听见铜锣声再次响起,顾大山宣布,因为刚才耽误大家的时间,决定加演一段杨门女将,台下观众掌声雷动。 拂晓时分,太阳慢慢拱出地平线,朝霞逐渐布满天空,阳光洒向大地,洒向千家万户,也洒向高文和、陆珊住的小阁楼。 陆珊昨天晚上睡得很不踏实,翻来覆去的醒了好几次,天刚放亮,阳光一照进阁楼,她就醒了,忽然感到身体有点沉,睁眼一看,自己和赵文和不知什么时候抱在一起。 昨晚为了安全,顾大山认为既然是夫妻,就没什么可顾忌的,把陆珊和高文和安排在存放杂物的阁楼中,阁楼地方很窄,主要用来存放杂物的,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舞台道具,高文和不好意思和陆珊挤在一起,坚持坐着睡觉,陆珊有点生气地说:“文和,这里是敌占区,是战场,明天还有战斗,我命令你躺下睡觉”。 看着高文和不好意思的和自己挤在一起,陆珊命令说:“别瞎想了,快睡吧,对了,回去不能和其他人说咱两住在一起了,尤其不能和黎楠楠说,知道么”。 高文和闭上眼睛,这么近的距离他真不敢看林梅,含混的回答:“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心想打死我也不敢和黎楠楠说,黎楠楠醋劲一上来,一定会闹死自己的。 早上六点多钟,顾莹莹进来了,带来了早餐:一盒小米粥,几个包子,还有两个咸鸭蛋,顾莹莹有些歉意的说:“高兄弟,吃点早餐吧,只能这样先对付一下,对不起了”,陆珊感激地说:“这就很不错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顾莹莹说:“你们耐心等一会,上午想办法送你们出城,我爹爹正在想办法,现在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想像上一次那样出城,已经不可能了”。 上午九点多钟,顾大山过来了,拿了两套工作服,两顶柳条编织的安全帽,两条麻草编制的腰带,让陆珊和高文和换上。 两人换好衣服,扎好腰带,互相看了恍然大悟,顾大山让他们扮成一个修下水道的工人,为了更逼真,陆珊从地上抓了点淤泥抹在自己和高文和的脸上。 过了有一刻钟,顾大山领着一个中年人上来了,一看装束就知道是一个修下水道的工人,顾大山说:“高兄弟,这位是韩师傅,是我的好兄弟,专门负责修理下水道的,一会你们就跟他走,肯定能出去”。 高文和拱手抱拳说:“顾大哥,谢谢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多保重”,跟着韩师傅走出了剧场,两个人都背着一卷黑色胶皮管子,外人一看就是修下水道的。 他们来到大街上,昨天晚上走得急也没注意这是哪里,现在看出来了是花岗大街,距离庐城东关很近,街道很僻静,街上人不多,不断有警车经过,还有宪兵巡逻队,陆珊和高文和心里明白,日本人对他们的搜索还没结束。 韩师傅领着陆珊、高文和拐进了一个稍宽敞一点的胡同,胡同与正街马路交界处有一个马葫芦井盖,韩师傅把马葫芦井盖翘起来,让陆珊、高文和先下去,自己紧跟着也下来了。 陆珊、高文和还是第一次到下水道里来,发现下水道和宽敞,分几个岔路,走一个人一点问题没有,韩师傅看着两人说:“我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顾大哥都和我说了,放心吧,从这向西一直走,就会到达西关护城河,护城河里的水很浅,很容易出去,向东走就会去东关,这个通道很隐蔽,除了我们几个修下水道的,没人知道”。 第四十七章 脱险 陆珊、高文和和韩师傅告别,沿着下水道管路一直向西走去,虽说下水道很宽敞,可通行一个人,但毕竟是一个下水道啊,脚下是淤泥,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高文和看着下水道有了新的想法,边走边对陆珊说:“这个通道发现的很及时,以后我们可以把这里作为一个交通线,进出庐城更方便了,还可以携带武器”。 陆珊听了高文和的建议,赞赏说;“文和,你和很有头脑,这个下水道确实不错,很隐蔽,也不容易被发现,可以作一条隐蔽的交通线” 陆珊和高文和向西走了一个多小时,看到前面有了一束阳光,两人知道出口到了,下水道的出口是一个圆形的水泥管子,安装在护城河的河岸上,两人爬出水泥管子,赵文和用石头子试了试水深,对陆珊说:“水不深,可以趟过去,我背你过去”。 陆珊有些不好意思,想自己趟过去,高文和不容分说,把陆珊拉倒自己背上,背着陆珊快速过了护城河,迅速钻入河边的丛林中,一进树丛高文和松了一口气,如鱼得水,高兴的回头对陆珊说:“陆参谋,到家了,山本他们白折腾了一夜,哈哈”。 昨天,蒋裕光看到陆珊走出了雅间207,说是去卫生间,他也没在意,可等了一会儿还不见陆珊回来,他感到情况有点不妙,赶紧摆脱这帮醉鬼的纠缠,下楼看看陆珊究竟去哪了,下楼一问伙计说两个人上卫生间了,到卫生间里一看,卫生间里根本就没人,知道出问题了,赶紧回到大厅和山本的人取得联系,说这两个人不见了。 山本领人到后面厨房一问,才知道这两个人冒充给酒楼送菜的,骗人打开了后面的小角门,等这伙人到了厨房后面的小角门,只看见黑黑的夜色,陆珊、高文和早已不知踪影,气得山本大骂:“八格牙路,马上全城戒严,全城大搜捕”。 庐城特高课木村的办公室内,木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蒋裕光和山本,脸色很难看,这么好的机会,煮熟的鸭子飞了,再想抓到这些人势必登天还难,为了保持自己一贯的文雅作风,尽量用平稳的语调问:“蒋桑,你什么地方漏出破绽,让那个陆珊看出来了,我以为你们是未婚夫妻,你的话她一定是要听的”。 其实,昨天和陆珊谈了几句话,蒋裕光就知道再谈下去已没有任何意义,陆珊变化太大了,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已经是一个死硬分子,如果再谈下去就会被她看出破绽,必须采取强力手段,只是碍于高文和一直守在门口,正犹豫的时候,谁知一帮醉鬼闯了进来,陆珊一定是看出什么来了,所以才会逃走。 听到木村问自己,蒋裕光为难的说:“我估计是她看出什么了,我没想到她变化这么大,我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没想到酒楼还有个后门,他们太狡猾了”。 山本回答:“长官,昨天晚上就进行了全城大搜捕,这两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踪影”;木村又问:“蒋桑,那个陆珊还提供了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了”。 蒋裕光沮丧的回答:“木村阁下,我问了几个问题,她都回避了,她变化太大了,警惕性很高,她们具体的位置只是说在山里,还有一件事,就是随她来的那个人是个中尉军衔”,其实蒋裕光见到陆珊以后,只想着如何说服陆珊和自己一起投靠日本人,然后离开庐城,根本没来得及问陆珊其他的情况,这样说只是想为自己开脱。 木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怪自己太相信蒋裕光,山本确实建议过,只要见到陆珊马上拘捕,没想到功亏一篑,他冷冷的看着蒋裕光说:“蒋桑,陆珊没有抓住,我建议你还是暂时待在庐城,你的身份已经暴露,还是不要回上海了” 蒋裕光心里充满了恐惧,陆珊这伙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太相信日本人了,以为他们无所不能,现在看来,日本人对陆珊也没办法,自己投靠日本人的事已经暴露,上海是回不去了,所谓的去满洲任职,少将军衔,几万银元的奖励也泡汤了,眼下自己只能待在庐城。 豫西某地,黄昏时分,暴雨来临,电闪雷鸣,B集团军司令长官黎耀武办公室所在的院子,瞬间聚集起了半尺深得水,情报处长苏格,拎这一双皮鞋,光着脚从院子里淌水跑进了黎耀武的办公室,全身淋湿透了。 “老苏,什么事这么急”,黎耀武看着光着脚苏戈说:“一会雨停了再过来吗”,尽管全身淋得和落汤鸡似地的,苏戈脸上却显得异常高兴,他穿上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说:“总座,赫平来电了,陆珊安全脱险,现已经安全回到驻地”。 “啊,她是怎么脱险的”,黎耀武急忙问:“蒋裕光投靠日本人的消息确定吗”;苏格回答:“蒋裕光变节的事情已经确定,两个多月前他被上海日军特高课秘密逮捕,为日军提供了大量情报,致使苏州等地的情报站被日军破获,这个家伙,这次又把陆珊骗到平城”。 苏格说:“陆珊在最后关头识破了他的阴谋,假装上卫生间趁机逃脱,隐藏在一个戏曲班子里,扮成唱戏的,才躲过搜查”,苏格又请示说:“参座,赫平来电请示,需不需要除掉蒋裕光” 黎耀武果断的摇了摇头,回答:“陆珊和蒋裕光毕竟曾经是恋人关系,让她们去除掉蒋裕光不合适,除掉蒋裕光的事有其他人去办吧,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黎耀武:“苏处长,据可靠情报,日军在豫南的一些部队不服水土,疟疾盛行,有大量的士兵病倒了,有些部队减员居然达到了三成,日军已经从日本国内紧急运来了一批药品,就存放在陆城,命令陆珊想办法炸掉这些药品”。 黎耀武嘲讽的说:“日本人没想到啊,太狂妄了,中国土地面积太大了,各地水土不一样,尤其是夏季,疟疾也是能杀人的,他们来自东洋岛国,还没有体会到疟疾的威力”。 苏格回答:“是,总座,我立即传达您的命令”,苏格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只是,我对陆珊的脱险过程有点疑惑,有些离奇,陆珊没有说是如何识破蒋裕光的真面目,我怀疑有人暗中作了一些手脚,帮助了她”。 黎耀武有些生气的回答:“苏处长,你不要疑神疑鬼的,我知道你是怀疑红党地下组织暗中帮助了陆珊,如果红党地下组织暗中帮助了陆珊,这不更好吗,说明我们的队伍在不断扩大,现在还是各党派合作时期,团结为重,一切为了抗日大局,你们军统也应该改变自己的一些作法,少做一些让日本人高兴的事”。 第四十八章 接到新任务 清晨,云桥寨炊烟袅袅,晨光初现,一派动态的山区风光。陆珊自从昨天黄昏时分回到云桥寨,直到今天早晨,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任谁敲门也不开,赫平在门外喊了半天,陆珊也不开门。 没办法,赫平挥挥手让江岚、吴娟离开房间,看着两个人走远了,赫平大声说道:“文和,陆参谋身体不舒服,叫不开门,我命令你马上把门踹开”,说完赫平故意使劲跺了跺脚,这一个办法果然奏效,就听江陆珊房间的房门“咔哒”的响了一声,陆珊把门打开了。 陆珊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一看外面没人,只有赫平自己,自己上了赫平的当,气得又要把门关上,赫平一看她又要关门,赶紧一使劲挤了进去,转身把门关好,陪着笑脸说:“大小姐,大小姐,我服了你了,一切都听你的行了吧,别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高文和咱们三个知道,我已命令高文和保守秘密,我们你还不相信吗”。 陆珊委屈的坐在床上哭着说:“赫参谋,对不起,我没听你的话,差一点遭了蒋裕光的暗算,幸亏高文和机灵,我们躲到顾家班剧场,否则后果真是不敢想,如果高文和出了事,我们还有那么多任务谁去执行,也对不起人家黎楠楠”。 “陆参谋你想多了”,赫平劝到:“陆大小姐,我们深处敌后,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战争年代,危险随时会发生,遇到危险也是正常的事,我们在苏家镇和山神庙比你在满江红酒楼危险多了,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会怪你,放心吧,你平安归来就好”。 陆珊擦了擦眼泪,说:“赫参谋,我这次太相信蒋裕光了,由于我感情用事差一点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我请求辞去最高指挥官的职务,请总部另选他人”。 赫平说:“司令长官和苏处长没有怪你,还夸你机灵,又给我们新的命令了”,听谭平说又有新的任务了,陆珊止住哭声,擦了擦眼泪,恢复了常态,急切的问:“这次是什么任务,是要我们除掉蒋裕光吗”。 赫平说:“这次任务比较棘手,是要我们炸掉敌人的药品,这些药品是敌人用来治疗疟疾的,这次日军的疟疾疾病很厉害,药品的具体地点不清楚,只知道在庐城,至于蒋裕光的问题,总部只要求我们不要管了,由其他人负责,蒋裕光的身份已经暴露,上峰已经采取了紧急措施,对我们的威胁不大”。 陆珊想了想看着赫平说:“我在庐城驻防时,认识一家药铺的老板,我经常和他联系联系,看看有没有点线索,不知你同不同意”。 赫平理解的点点头说:“陆参谋,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那个所谓的药铺老板是什么人我也清楚,包括这次你能顺利脱险,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你,但你放心,经过和你相处这么久,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了,我一定支持你,咱们彼此心照不宣吧,为了一个目的把日本人赶出去,我会保守秘密的,就当我什么也不知道”。 陆珊站起身来,向赫平伸出了手,说:“谢谢你,谭参谋,有你的支持,我就有信心了”,赫平和陆珊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这时江岚走了进来,看到陆珊恢复了常态,高兴的说:“陆参谋你好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有病了那,没办法只能把赫参谋喊了过来”,陆珊没有回答江岚的问话,对江岚命令道:“去把高文和中尉叫来,就说我们有事商量”。 高文和听说陆珊找自己有事相商,马上跑着过来,一看陆珊已经缓过来了,精神焕然一新,很高兴的问:“陆参谋,有任务了”,陆珊看着高文和说:“文和,这次庐城之行,真是辛苦你了,不过我还得再进庐城一次,这次危险性更大,敌人正在搜捕我们”。 高文和笑了,说:“我们有了秘密通道,进出庐城更方便了,还有我们这次扮成苏家镇的警察,大摇大摆的进平城”。 为了实施炸掉敌人药品的计划,考虑到这次需要进庐城,在日军的中心实施行动,难度大,组成了一个精干的小队,分两个小组:陆珊、高文和为第一组,进城摸摸情况;赫平、李久福、郝明贵、鲁明为第二组,在相马镇待命,等候消息。 陆珊、高文和扮成苏家镇警察所的警察,相马镇的秦掌柜准备了一辆马车,高文和赶着马车的向庐城而来,听陆珊说又去宽平大街,高文和有些担心的问:“陆参谋,这次也去宽平大街”。 陆珊笑了,说:“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这家药房更可靠,这药房是个秘密交通站,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要绝对保密,知道吗”,高和心里想,陆参谋有点神秘,包括这次庐城脱险,她是如何发现蒋裕光叛变的,她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说,当然,自己作为下属也不便多问,听长官的就是了。 陆珊心里高兴,又要回家了,和地下组织失去联系一年多了,终于又能联系上了。天气晴朗,白云片片,中午的阳光炽热,庐城宽平大街人不多,宽平大街是庐城医院诊所集中的地方,街道两旁密布医治各种病的诊所,还有十几家药店,山城西药房也在宽平大街上。 山城西药房规模不大,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楼下是药店,楼上是卧室和库房,傍晚时分,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山城西药房谭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头不高,瘦瘦的,他安排药房的伙计们都回家了,正准备上门板打烊了。 这时两个水暖工人模样的人走进了药房,一个相貌清秀,瘦瘦的年纪不大的水暖工人走到柜台前,谭老板马上问:“这位兄弟要买什么,我们要打烊了”,这位水暖工人拿出一本徐志摩诗选,翻开了几页纸说:“这是一本徐志摩诗选,上海商务出版社出版,民国二十五年出版,三十二开的,我想买的药都记在上面了”。 谭老板说:“你这本书我也有一本,徐志摩诗选,不过是十六开的,民国二十六年出版,广州羊城出版社出版的”,谭老板激动地伸了手说:“是陆珊同志吧,我是谭老板”,说着和陆珊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来的两个人正是陆珊和高文和,昨天两人冒充苏家镇警察所警察混进了平城,一进城就看到街上还有林梅的画像,因为蒋裕光和陆珊很熟悉,对高文和根本没在意,说以没有高文和的画像。 为了安全两个人白天没出门,天色渐黑,才化妆成水暖工来到宽平大街山城西药房,谭老板看到陆珊身后的高文和了问:“陆珊,这位是谁呀”,陆珊回身拉了一把高文和说:“谭老板,这位是高文和中尉,是炸毁日军飞机场的主力,前几天也是他陪我到庐城来的,绝对可靠”。 谭老板紧握着高文和的手说:“高兄弟,你们是真正的英雄,炸毁日军飞机场,听了让人振奋,大涨了国人的锐气,感谢你们”。 看着谭老板上好了门板窗板,关好了店门,陆珊对高文和说:“文和,我和谭老板有事要谈,你在楼下警戒”;高文和回答:“是,陆参谋,我负责警戒,你们上楼吧”。 第四十九章 札幌宾馆 在二楼的一间装满各种药品的库房里,谭老板又重新和陆珊握了握手,说:“陆珊同志,组织上委托我寻找你的下落,想办法和你取得联系,我来庐城几个月了,可算找到你了,你的事迹组织上都了解,轰轰烈烈,这次你遇险,组织要求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你脱险”。 陆珊也很激动的说:“感谢组织,还记得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去救我,救我的哪位同志还安全吗”。 谭老板说:“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苏南地区有一位级别较高的干部叛变了,现在就在庐城,这个人对特高课的姜同志构成了威胁,对姜同志产生了怀疑,正在抓紧搜集姜同志的情报,必须尽快除掉他,绝对保证姜同志的安全,姜同志的位置对组织太重要了”。 陆珊听说营救自己脱险的姜同志处于危险之中,急忙问:“具体情况还有哪些,我们一定想办法除掉这叛变分,保护姜同志的安全”;谭老板回答:“这个叛变分子叫许洋峰,三十五岁,住在札幌宾馆219房间,这个家伙很狡猾,出入有人保护,他住的房间门前有人保护,他住的二楼房间窗户的楼下也有警卫,我们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接近,我们这些人主要是搞情报的,对野战暗杀这样的事不熟悉”。 陆珊回答:“谭老板,我们这次进城,主要是想了解日军一批药品的动向,这批药品是治疗疟疾的,现在日军部队中疟疾流行很厉害,我们想炸毁这些药品”。 谭老板:“这批药品的事组织上也了解,我们有一个同志就在车站上班,我马上让他了解一下情况,争取拿到最准确的情报”,夜已经很深了,陆珊和高文和才离开山城西药房,谭老板把一张许洋峰的照片给了陆珊。 回到旅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两人以夫妻相称,租住在一个房间,高文和在地板上铺上被褥,睡在上面,陆珊觉得有必要和高文和讲清楚,这次暗杀行动还得靠他来完成,现在陆珊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高文和当成了自己人,违反组织纪律直接把高文和带到了山城西药房,见了谭老板。 陆珊严肃的看着躺在地板上的赵文和,说:“文和,你知道我的身份吗”;看着陆珊严肃的样子,高文和有点蒙,犹犹豫豫的回答:“知道,你是总部情报参谋,现在是咱们这支队伍的指挥官,只是觉你有点神秘,尤其上次咱俩脱险这件事,我感到你有什么地方隐瞒了”。 陆珊笑了笑,又说:“文和,你对陕北方面的人看法怎么样”;高文和回答:“印象谈不上,我没接触过,我父亲和我小叔接触过陕北方面的人,他们对陕北方面的人印象不错”。 陆珊严肃地说:“文和,我秘密加入陕北洛川红党组织快两年了,今天咱们去的山城西药房就是我们的秘密交通站,上次咱们能安全脱险也是我们同志给我报的信,我都和你说了,这可是违反组织纪律的,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你怎么想”。 高文和有些紧张,坐了起来,看着陆珊坚定说:“陆参谋,我对这些事不太明白,对陕北方面的人也不太了解,但我相信你的为人,你这样的人都成了陕北洛川的人,这些人肯定很好,我还是听你的指挥,会为你保守秘密”。 “只是”,高文和犹豫了一会又说:“我到过赣州红都,而且我们M师是先锋,最先占领红都的,因为我们连装备好,美械装备,我最先突破红都城防,还获得了青天白日勋章,你们不会记恨我吧,不过那是我还小,只有十六岁”。 “哈哈”,陆珊笑了说:“你这个小脑袋瓜竟想什么哪,我们陕北洛川的人心胸宽广,光明磊落,只要你一心抗日就是我们的朋友”;陆珊说:“明天咱们要去除掉一个子叛变分子,这个叛变分子住在札幌宾馆219房间,这是他的照片”,陆珊把许洋峰的照片递给高文和。 高文和仔细看了看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人,头发长长的,三十岁左右,戴着一副眼睛,有些疑惑的问:“咱们不是寻找药品吗,听说存放在庐城火车站”,陆珊回答:“药品具体存放地点还不清楚,交通站谭老板已经托关系寻找了,估计这几天就会有消息,我们利用这一段的空档,除掉这个叛变分子”。 高文和本想再问问叛变分子的具体情况,看到陆珊不愿意深谈的样子,就没再深问,心里想只能听她的了,她对自己非常信任,已经把自己看成自己人了。 第二天早上,高文和、陆珊还是化妆成水暖工人,来到札幌宾馆附近,札幌宾馆原来叫大光华宾馆,日本人占领庐城以后才改称札幌宾馆,札幌宾馆位于庐城斜阳街中间,斜阳街位置比较偏僻,靠近东关,但是札幌宾馆却生意兴隆,是接待一些达官贵人的场所,他们两人假装在附近作业,一切都很自然。 经过几天的蹲守,两人在现场一看,觉得不好办了,徐洋峰住的札幌宾馆219房间,紧靠一个胡同,胡同宽大概有七八米,胡同的另一面是住宅区,一片片的平房,没有可依托的位置,原来高文和准备从三楼顶上下来,可是许洋峰很狡猾,深居简出,出入都带着层层的护卫,晚上睡觉时窗户底下还有两人站岗,如果从三楼顶上下来,就成了活靶子。 陆珊决定进入札幌宾馆,到实地现场侦查侦查,中午时分,高文和、陆珊还是一副水暖工人的装扮,每个人背着一卷胶皮管子,进如札幌宾馆。 札幌宾馆一栋三层楼房建筑,虽然起了一个日式的名称,但却是华夏风格的酒楼,建筑风格也是中式的,接待大厅装修风格有点古香古色,红松地板,楠木家具,一进大厅,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宋代名画清明上河图,气势磅礴。 看到这幅宋代名画清明上河图,陆珊心生感慨,日本人在他们的占领区推行日本文化,大力倡导日语教育,有些学校已经不让教授中文了,可是就在这庐城日本人统治中心,不远处就是庐城山本特工队的驻地,却有一幅华夏古代名画,而且在非常显眼的地方,文化就是民族的血液,流淌不息,生生不息。 看到进来里两个水暖工人,在大厅里的一位大厅经理快步走了过来,语调严厉:“你们这干什么的,没看到这里是宾馆吗,快出去,出去”,高文和陪着笑脸说:“这位大哥,麻烦您了,我们刚刚接到电话,说二楼有几个房间漏水,我们老板让我们过来看看”。 大厅经理一听是来维修下水道的,态度缓和一些,思索了一会儿说:“你们是来维修管道的,我也是刚刚接班,还不知道这件事,这样吧,你们上去看看吧,记住不能打扰客人休息,楼梯在哪里”,大厅经理指了指接待大厅右侧走廊,陆珊看到走廊的最里面,有一块标牌——请在此处上楼。 札幌宾馆二楼是灰色大理石地面,有几名伙计在拖地,看到上来了两名水暖工,一名伙计有些惊异地问:“我们这里是二楼,谁让你们上来的”,高文和回答:“有几个房间漏水,大厅经理让我们上来看看”。 “好吧,那几个房间”,伙计问,高文和回答:“219,218,217三个房间,你们把房间门打开,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陆珊对高文和的机警,心里很是佩服,如果只是进219房间,可能会引起怀疑。 219房间属于高档房间,厚厚的紫红色地毯,楠木家具,房间棚顶挂着几只灯笼,灯笼是八角形,上面绘制者古代仕女图案,古香古色,紧靠南窗台是一套沙发和茶几。 第五十章 一击神投 陆珊和高文和在219房间里转了几圈,一筹莫展,高文和来到窗前向楼下看了看,219房间楼下是一个小胡同,胡同另一侧是一排平房,红瓦灰墙,很气派,一看就知道住的不是普通人家,高文和又看了看219房间窗户上的气窗口,皖北夏季炎热,一般人家都留有气窗,晚上睡觉时打开通风,219房间的气窗一直这么开着,气窗并排三个,一字排开,每个气窗有半米高一米宽。 高文和灵机一动,对陆珊说:“有办法了,今天晚上行动,不过今天咱们得在这盯紧了,保证这家伙准时回来”。 高文和的办法就是,利用札幌宾馆219房间对面的一排平房,这排平房举架都很高,房顶和札幌宾馆219房间的窗户差不多一般高,高文和计划隐蔽在平房房顶上,利用自己投弹精准的优势,通过敞开着的气窗把手雷让扔进219房间,就算炸不死徐洋峰,也会造成重伤,失去了利用价值。 陆珊对高文和的计划有点疑虑,如果徐洋峰不回来怎么办!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好办法,先试试再说,如果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两个人的分工陆珊负责在札幌宾馆门前瞭望,如果看到许洋峰回来,就用手电筒通知高文和,高文和隐藏在219房间对面平房的房顶上,陆珊把手电筒向高文和亮三下,表示许洋峰回来了。 如果许洋峰没有回来,午夜时分,陆珊打开手电筒,向高文和晃三晃,就表示任务取消,再想其他办法。 夜色深沉,月光时有时无,很利于高文和隐藏,赵文和迅捷的爬上札幌宾馆219房间对面平房的房顶,隐藏在一个烟囱后面,这些对于自幼生活在桂北山区的高文和来说,再轻松不过了,他还是一副下水道维修工的打扮,戴着柳条编制的安全帽,焦急的等待陆珊的讯号。 将近午夜十一点钟,高文和看到了胡同路口亮起了手电筒的光亮,连着亮了三下,知道目标回来了,过了一会儿,高文和看到219房间的灯亮了起来,窗户上映出了一个人影,高文和把手雷抓在手里,等待一个最佳时刻,争取一招中地。 过了一会儿儿,这个人影走到窗户前,似乎是想拉上窗帘,高文和感到最佳时刻到了,手一扬,“嗖”,手雷出手了,稳稳的从气窗飞进了219房间里,先是“咣噹”一声,手雷落在地板上的声音,紧接着“轰”一声巨响,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札幌宾馆好多房间的玻璃。 高文和看到一个人体被爆炸的冲击波从札幌宾馆219房间冲了出来,甩出有十几米,重重的落在这排平房的一个房顶,高文和如释重负,终于干掉了这个叛徒,他沿着平房的房顶,迅速向东边穿了过去,几个箭步穿过了几个平房,来到胡同口,看到陆珊正在焦急的等着自己。 陆珊等着高文和,给他发出了许洋峰回来的信号,但还是有些担心,219房间很大,很难保证手雷正好落在许洋峰脚下,许洋峰这个家伙还是很狡猾,防范心理很严,看到高文和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有些担心的问:“文和,怎么样顺利吗”,高文和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背起一圈胶皮管子,和陆珊沿着斜阳大街向北走去。 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街上的警笛声和嘈杂的人声响成了一片,有几辆警车就在高文和、陆珊身边冲了过去,风驰电掣奔向札幌宾馆,高文和看着远去的警车,兴奋的说:“这次很顺利,我看到他的尸体从219房间里飞了出来,摔在平房房顶上”。 陆珊看着高文和,有一种依赖的感觉,没想到这次能够轻易的干掉这个叛徒,看了看周围,夜色深沉,说:“文和,谢谢你,你为我们除掉了心腹大患,我们现在出城,还是通过下水道,估计敌人马上会全城大搜捕”。 许洋峰,也是一个老资格的地下工作者,一直在上海工作,但是不太注意生活小节,和一个红楼歌女相好,而且如痴如狂,上海日军宪兵队特高课正是通过这个红楼歌女,摸到了许洋峰的生活规律,本来准备秘密逮捕,但是许洋峰为人机警得很,发现情况不对,转身就跑,没办法,上海日军宪兵队特高课对许洋峰只能公开抓捕。 在上海日军宪兵队特高课的牢房里,面对着各色刑具,还有烧的通红的洛铁,许洋峰精神彻底崩溃了,不但招认了上海地下组织的一些事,为了讨好日本人还用供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在庐城特高课内部隐藏着一个陕北洛川方面的人,只是这个陕北方面的人和许洋峰没有工作关系,但是他已经掌握了他们的接头方式和暗号,相信自己很快就会找到他。 徐洋峰的如意算盘是,上海的地下组织因为他的叛变,遭受了很大的损失,肯定对他恨之入骨,一定会想方设法除掉他,他正好借此机会离开上海,躲开这个是非之地,躲到庐城,等过一段时间稳定了,再把那个红楼歌女接过来,在庐城他深居简出,出入都带着层层的护卫,他住的219房间前后左右都有保镖,可以说是立体防护,但人算不如天算,还是没能逃脱覆灭的命运。 庐城,日军特高课课长木村的办公室,木村坐在办公桌后,冷冷的盯着站在办公桌前的警察署署长梁西魁和山本特工队队长山本野松,问:“山本君,梁桑,札幌宾馆爆炸案是如何发生的,徐洋峰情况如何,尸体找到了吗”。 山本野松笔直立正的站在木村面前,他跟随木村多年,知道木村语调越是平静缓慢,说明他越是愤怒到了极点,不过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莫名其妙徐洋峰就被炸死在房间里,只能无奈的说:“木村阁下,徐洋峰是被一颗飞进房间里手雷炸死的,我们测算了一下,手雷只能通过窗户扔进来,可是据徐洋峰卫士回忆,他们爆炸前一直站在219房间的窗户下面,徐洋峰房间的几扇窗户士紧紧关闭,只有一个小小的气窗开着,难道有人通过气窗把手雷扔进来的吗”。 警察署署长梁西魁说:“木村阁下,徐洋峰的尸体找到了,就在徐洋峰的房间对面的平房房顶,确实是有人通过气窗把手雷扔进了徐洋峰的房间,这个人隐藏在徐洋峰的房间对面的平房房顶,我们在一处平房房顶上发现了几只重重的鞋印,可惜当时夜深人静,周围的人都在在睡觉,没有人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木村有些疲惫的靠在了座椅上,对于眼前发生的事,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徐洋峰秘密来到平城,本想借助他的力量清除特高课内部的可疑分子,没想到徐洋峰这个人就这么轻易的被解决掉了,可恶的华夏军,又让川岛看自己的笑话了。 第五十一章 谭老板来接头 相马镇是一座古镇,因为靠**城,曾经是一个马市,南来北往的客商在这里进行马匹的买卖,因此得名,日军占领平城以后,这里的马匹交易萧条了一些,最近又恢复了以前的繁荣,马市又活跃起来了。 华夏人是世界上生存能力最强的民族,没有之一,比如眼前的相马镇,表面上是日军横行,正中央的大路向南直达宛城,向西直达豫南前线,那里是国民政府军与日军绞杀的战场,每天有数不清的日军汽车和巡逻队通过,可是私下里,老百姓还是按照传统习惯生活,慢慢的形成了两套模式,一套用来应付日本人,另一套模式大多数老百姓心照不宣,私下默默的遵行。 皖北的夏季早晚温差较大,中午炎热,早上气温凉爽,陆珊和高文和早早起床,还是扮成一队小夫妻,来到相马镇东路口的一个馄饨铺,混沌铺门前空地上搭起一个简易的木板棚子,棚顶搭接着几块木板,采光好,还凉快,棚子里有两张桌,混沌铺的老板姓季,陆珊和高文和已经连着来了几天了,季掌柜对他们俩也熟悉了,看到他们俩过来,赶紧说:“二位早啊,谢谢二位赏光,要点什么”。 陆珊和赵文和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高文和说:“掌柜的,两碗混沌,一碗多放点香菜和辣椒,另一碗放点葱花就行了”,陆珊是浙江人,不能好吃辣椒;“好勒,稍等片刻”,季掌柜高兴的说。 一会的功夫,季掌柜端上来两碗混沌,还有三个小蝶,一碟香菜,一碟辣椒,一碟葱花,“二位,自己调吧,我有时手没准头”;陆珊和高文和一边吃着混沌,一边焦急的看着路口,这是他们和谭掌柜约好的,谭掌柜这几天过来送情报,不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 “铃岭——”,自行车铃声响起,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骑着一辆“凤头”牌自行车从路口过来,在混沌铺前面停下了车,陆珊和高文和一看,来人是谭掌柜,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谭掌柜没有什么事,终于来了。 谭掌柜穿着灰色长衫,戴着黑色瓜皮帽,自行车上放着一个药箱子,一副地道的乡村郎中打扮,他也看到了陆珊和高文和,装作不认识,走进木板棚,说:“掌柜的,给我来一碗混沌,多放辣椒”,谭掌柜是湖南人,他又走到陆珊和高文和的桌子前,客气的问:“先生,太太,我坐在这里可以吗”。 高文和看到谭掌柜走了过来,急忙站了起来说:“可以,您坐吧,我吃好了”,说着,高文和站了起来,走出木板棚,站在路口负责警戒;谭掌柜在陆珊对面坐下,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混钝铺的掌柜,低声说:“陆珊同志,谢谢你,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许洋峰解决了,我们在特高课内的同志就安全了”。 陆珊看着谭掌柜感激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回答:“我和组织失去联系一年多了,终于能够为组织作点工作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许洋峰他深居简出,出入都带着层层的护卫,他住的219房间前后左右都有保镖,幸好高文和有精准的投弹技术,直接从气窗把一颗手雷扔进了219房间,许洋峰的尸体直接就被炸出窗外”。 谭掌柜向路口看了看了,只见高文和悠闲的在哪里来回走动,对陆珊说:“这小伙子,真是一个好苗子,这么年轻,勇敢机智,他的政治态度如何,又没有可能把他争取过来”;陆珊摇了了摇头,有点了点头,回答:“不太好说,高文和虽说出身贫苦山区,但是这个人十几岁就参加了桂系的部队,一直随着这只部队东打西杀,还立过战功,对很多政治问题不理解,短时间内很难转变”。 谭掌柜有点惋惜地说:“哎,等等吧,只要能打鬼子,就是我们的同志,这小伙子你要好好引导引导”,说着,谭掌柜转入了正题,“药品的事有眉目了,我们在特高课内的同志传出来消息,几天前从上海运过来一匹药品,主要是班尼西林、消毒酒精,还有奎宁片,都是治疗疟疾的特效药,大概有一千多箱,现在就存放在庐城南郊的火车站内,看来日军疟疾病很严重”。 陆珊回答:“太好了,谢谢那位姜同志,日军疟疾传染的很厉害,他们自以为是,信不过我们的土药土方,等着这批药品救命哪,我们怎么能进入火车站,火车站一定戒备很严吧”。 谭掌柜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林梅,说:“这是一张提料单,庐城平山贸易商行,也有一批货物在火车站,也是从上海发运过来的,你们拿着这张提料单,冒充平山贸易商行的人,说是进火车站内提货,日军的这批药品存在九号库房,一定不能弄错了,把药品烧毁后,一直向南,那里是一片果树园林,过了这片果树园林,就是华水岭,山势险峻,丛林密布,容易脱身”。 陆珊小心的把那张提料单转入上衣口袋里,坚定的说:“放心吧,这次任务完成后,我们会立刻离开庐城,以后我会找你联系”。 谭掌柜,没再说什么,站起身来,“掌柜的,结账,钱放在桌子上了,我有事先走了”。 在李家客栈后院,陆珊把赫平和高文和召集到自己的房间里,她把那张提料单拿给赫平,认真的说:“日军的药品前几天到了一批,就储存在庐城南郊的火车站内九号库房,主要是班尼西林、消毒酒精,还有奎宁片,都是治疗疟疾的特效药,大概有一千多箱,这是一张平山贸易商行提料单,我们冒充平山贸易商行的人,车站警备比较严,这样我们才能顺利进入车站”。 赫平拿起那张提料单看了看,思考了一会,说:“陆参谋,我建议还是分成两路,我和鲁明一路,准备一辆大挂马车,扮成平山贸易商行的人,去南郊火车站,你和文和、大贵还有李久福从下水道进入庐城,扮成修下水道的人,你们带着武器,我们在庐城南郊的火车站聚齐,我估计火车站里也一定有日本人警戒,我们只能先进去再想办法”。 陆珊问高文和:“文和,你看赫参谋的安排如何,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高文和想了想说:“我对赫参谋的安排没有意见,只是要烧毁这么一大批药品,我们用什么东西烧哪,必须准备好汽油酒精之类的东西,不然,我们即时进去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如果用手雷炸,我们就都走不了了,日军会很快发现我们的”。 赫平听高文和说完,笑了笑,拍了拍高文和的肩旁,说:“文和,你成熟了,考虑问题很周密,这个问题我早想好了,由我来解决,你和陆参谋只负责把武器带进去,还有,别忘了给你带上几颗手雷,你的这个技术,到时候能救大家的命”。 陆珊看着还有些疑惑的高文和,不无讽刺的说:“文和,你放心吧,赫参谋是军统出身,这些放火的事,爆炸了的事,是他的老本行,交给他负责吧”。 第五十二章 庐城火车站 庐城火车站位于庐城南市郊,属于庐城一个繁华的地区,日军占领庐城以后,严密的控制庐城火车站,因为这里是连接北平和南京的铁路交汇点,贯穿南北交通,日军的很多战略物资的运输都要通过庐城火车站,庐城火车站附近驻有一个日军宪兵中队,还有一个皇协军中队,一个警察所,可以说密布军警宪特。 庐城火车站候车楼是一个二层大楼,很气派,也是庐城标志性建筑,黄昏时分,陆珊、高文和、赫平几个人赶着马车,来到庐城火车站候车楼对面的马路上,陆珊看了看对面庐城火车站候车楼的情况。 庐城火车站分成两个进出口,正对着候车楼一个进出口,只能允许旅客通行,进出口有车站工作人员负责验票,还有几个日军宪兵和警察负责检查有没有可疑的人,盘查的很严;另一个进出口,在候车楼的右侧,只能允许货物通行,在进出口处也有工作人员负责验票,还有几个日军宪兵和警察负责检查进出的车辆。 赫平准备的这辆马车,又宽又长,民国时期汽车还很少,马车还是运输主力,准备一辆马车显得自然,两侧的车厢板是空的,里面放了几支手枪和几枚手雷,谭平抽出一颗香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说:“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进去,人太多,容易引起怀疑啊”,陆珊点了点头,说:“这样,我们几个扮成装卸工,你和鲁明扮成提货的人,准备点小钱打点打点进出口的人,见机行事吧”。 几个人赶着马车,匆匆的来到候车楼右侧的进出口,一个穿着铁路制服的人走了过来,是这个进出口的检查员,看了看马车和陆珊等几个人,没好气的说:“你们是哪的,进站里有事吗,这里不允许人员通行”,赫平赶紧过来,摘下礼帽,哈着腰赔这笑脸说:“先生您好,我们是庐城平山贸易商行,我们来提货,这是我们的提货单”,说着赫平把提货单拿出来递给了这个火车站检查员。 这个检查员很傲气,围着马车转了两圈,对赫平生气的说:“掌柜的,你们的人有点多,按规定只能进去两个人,你们有六个人,不能进去这么多人”。 赫平回身对高文和几个人是一个眼色,高文和、陆珊走过来围在赫平和车站检查员前面,正好遮挡住了进出口其他检查人员的视线,趁着这个空挡,赫平迅速把一沓钞票放进这个车站检查员口袋里,笑着说:“先生,我知道人数有点多,可是我们的货也很多,车站又没有装卸人员,这也是没办法,我们自己雇的装卸工,您通融通融把,我们来一次也不容易,皇军查得严”。 车站检查员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口袋,估计了一下钞票的数量,满意的笑了笑,回答:“这样吧,下不为例,看你们也不容易,一起进去吧”,说着走向进出口的一个小亭子,和平跟在他后面,在小亭子前车站检查员与一个警察说了几句话,又躬身和一个日本宪兵说了几句日语,日本宪兵显得有些不耐烦摆摆手说:“快快的,快快的”。 车站检查员进入小亭子,顺手拿起一个账本,打开账本翻了翻说,“查到了,确实有你们庐城平山贸易商行的货,是女士服装和男士礼服,在十一号库,进去吧”。 “十一号,九号,应该距离不远”,进入站台,赫平回身对陆珊说,“我们先找九号库,找到九号库,再找十一号库”,陆珊点头同意,说:“最好找一个车站的工作人员问问,免得我们瞎转悠”。 火车站南北走向,铁轨在侯车楼东侧,几个人赶着马车进入站台,有点发蒙,站台中间是旅客候车的地方,南北都有几排库房,这么查找时间会太长了,容易引起怀疑,这个时间火车站里没有列车经过,站台上也没有旅客候车,空空荡荡的,高文和建议说:“我们先从南侧库房查起,我和鲁明,大贵过去,你们现在这里等一会儿”,说完,高文和与鲁明、郝明贵疾步向南侧的几个库房奔了过去。 几个人很快就找到了十一号库,每个库房库门一侧都有门牌,清晰的表明库房号,但是转了几圈也没找到九号库房,高文和有点着急,这时从十一号库房里出来一个铁路人员,估计是库房管理人员,他看到高文和几个人一副装卸工的打扮,在这里转悠,很不高兴,厉声问:“你们是哪里的,在这里找什么,这里库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高文和跑过去陪着笑脸说:“师傅您好,我们找十一号库房,十一号库房在哪里”。 这个铁路库房管理员很生气的指着身后说:“这不就是十一号库吗,瞎转悠什么,门牌上标地很清楚,库房里的东西丢了你们负责,快走吧”;高文和假装恍然大悟:“原来十一号库在这里啊,师傅,你知道九号库在哪里嘛”。 铁路库房管理员听高文和问九号库房,脸色大变,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找九号库房干什么,那里储存的可都是战略物资”,他还想说什么,就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顶在自己的后背,一个大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瞬间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高文和与郝明贵、鲁明配合默契,一看这个铁路库房管理员对九号库房这门敏感,不能再耽误时间了,高文和是一个眼色,郝明贵一转身来到这个铁路库房管理员身后,用一把匕首顶在他的后背上,说:“小子,老实点,别动”。 铁路库房管理员刚想大声喊叫,郝明贵匕首向前一顶,穿透了铁路库房管理员的制服,紧紧靠在他的后脊梁上,铁路库房管理员感到一个冰凉的刀刃已经顶在自己的后脊梁上,刀尖已经戳进了自己的皮肤里,估计流血了,急忙强忍着疼痛,小声哀求道:“几位大爷,我不会乱动,你们要做什么,我一定配合,求你们不要为难我,我家里还有老母亲和年幼的孩子”。 高文和摆了摆手,郝明贵撤回了匕首,松开了铁路库房管理员,高文和说:“你不用还害怕,我们都是华夏人,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不会伤害你”。 这时,陆珊和赫平过来,看到高文和几个人控制住了这个铁路库房管理员,很高兴,这么瞎转悠不行,必须找一个向导,陆珊问:“这位师傅,你不要害怕,你怎么称呼,我们不会难为你,九号库房在哪里”。 铁路库房管理员一听说话,知道陆珊是个女人,心情平复了一些,回答:“这位女士,我叫李固,是这里的库房管理员,九号库在北侧,那里是皇军的战略物资库房,有日本宪兵队看守,一般人不让过去”,说完感到自己的话有点不妥,又急忙改口说:“是鬼子的战略物资库房,有两个鬼子看守,两小时一换班”。 第五十三章 点燃九号仓库 陆珊和高文和等人进入了平城火车站,感到有些发蒙,火车站里很大,南北两侧都库房,急切之间没有找到几号库房,高文和抓了一个铁路库房管理员一问才知道九号库房在北侧,是日军存放战略物资的地方,而且还还有日本兵看守。 赫平想了一想,对这个李固说:“你不用害怕,我们只打日本人,现在你领着我们过去,找到九号库,如果日本人问起你就说我们市政服务公司,来修这里的下水道,九号库房内有一个下水道马葫芦井口”;李固急忙点头,小心翼翼的回答:“好吧,我一定配合你们,那几个日本兵和我很熟,不会怀疑的,我有九号库房的钥匙”,李固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盘。 为了防止李固反悔,高文和和郝明贵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陆珊、赫平等人跟在后面,外人看起来就是一个车站管理人员领着几个水暖工,车站北侧的库房东西走向,总共是五排库房,九号库房在第二排,几个人跟着李固拐进第二排库房,就看见有两个日本兵在库房前面来回巡逻。 这两个日本兵,看到李固领几个人走了过来,端起三八大盖,急忙过来盘问:“李桑,这些人,什么的干活”;李固点头哈腰陪笑道:“太君,辛苦了,这几位是市政服务公司的,负责下水管道的修理,有一个下水道出口正好在九号库房里,他们要过去看看,一会就完事了”,“奥,吆西”,两个日本兵放心了,重新背起三八大盖,转身向回走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看到日本兵转过身去,高文和和郝明贵对望了一眼,一起向日本兵扑了过去,高文和用左胳膊使劲锁住一个日本兵的喉咙,防止他喊出什么声来,右手的军刺直接从日本兵的后背捅了过出,这个日本兵哼都没哼一声,就没了气息;与此同时,郝明贵也解决另一个日本兵,两具日本兵的尸体摔倒在地。 李固看到来得几个人身手不凡,这么轻易的就解决两个日本兵,心里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识时务,很配合他们的行动,不然自己也和这两个日本兵一样了,想到这些,马上有讨好地说:“几位长官,你们动作要快一些,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左右日本人就该换班了” 陆珊命令到:“鲁明负责警戒,其他人快进九号库房,把两个鬼子兵也拖进库房”,李固拿出钥匙盘,找到九号库的钥匙,打开库房的大门,几个人先后冲进了九号库房,郝明贵、李久福也把那两具日军士兵的尸体拖进了九号库房。 九号库房里面很宽敞,水泥地面,库房两侧的墙上设有通风气窗,黄昏时分阳光透过通风气窗照射进来,若明若暗,库房里的能见度不高,库房的水泥地上摆满了统一制作的红黑相间纸壳箱子,还有一些麻袋,整齐的堆放在一起。 赫平搬起一个纸壳箱子,看了看兴奋的说:“找到了,找到了,是班尼西林,意大利原产地”,又走路了几步看了看麻袋上面的标识,说:“陆参谋,是奎宁片,美国原产地”。 高文和也过去看了看,可惜上面都是英文,洋字码,看了一会儿也看不懂,急忙说:“赫参谋,别看了,赶快行动吧,时间紧迫”;赫平回答:“好,马上行动,大家跟我来,把酒精塑料桶打开”。 为了便于使用,也是为了便于搬运,所有的消毒酒精都是用塑料桶盛装,每个塑料桶的重量不等,有五公斤的桶装,也有十公斤的桶装,每个塑料桶上都有提手,估计有一百多只塑料桶堆放在库房的一个角落里,几个人过去,拧开塑料桶盖,立刻整个库房弥漫了浓浓的酒精味。 大家七手八脚一起把酒精洒在纸壳箱上,洒在麻袋上,一会儿的功夫就撒掉了几十桶酒精,陆珊一看洒得差不多了,时间紧迫,不能多耽搁,命令:“好了,把来不及洒掉的酒精桶,桶盖都拧开,全部推倒,赫参谋你来处理吧”。 赫平拿出一段有四五米长的引燃导线,高文和一看明白了,就是经常用于引燃炸药包的引燃导线,不过一般炸药包的引燃线比较短,谭平把引燃线一头插在麻袋上,一头拽出库房门外,说:“文和,那把门关上,别忘了在门扶手上放上一颗手雷,给日本人留点念想”。 高文和掏出一颗手雷,反向挂在九库房左面一扇门扶手上,打开手雷拉环,拴在另一扇门的扶手上,这样如果有人开门,就会自然拉响手雷,一切布置妥当,高文和关好九号库的大门,终于松了一口气,又一次完成了上峰交给的任务。 赫平对李固说:“你把我们送过铁丝网,我们就放你回来”,又对陆珊说:“大家快撤,我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我断后”,陆珊一摆手命令:“快撤,争取五分钟内撤到铁丝网附近”。 高文和、郝明贵一左一右押着李固迅速跨过铁道线,向东边跑了过去,陆珊和李久福紧紧跟在后面,看到大家跑出一段距离,谭平拿出打火机,引燃了引燃导线,“呲,呲——”,鲁明一拉赫平说:“谭参谋,快走”,两人随后飞奔着跑过了铁道线。 庐城的城区面积很大,东边一侧还没有修建城墙,日本人占领庐城以后,沿着铁道线拉上了两层铁丝网,几个人刚一奔到铁丝网跟前,回头看了看,只见九号库房房顶冒出了滚滚黑烟,库房起火了。 赫平对李固说:“你回去吧,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什么也不知道,日本人也查不到你”;李固千恩万谢,回答:“长官,您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李久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老虎钳子,掐断了两根铁丝网,大家顺着这个铁丝网的空隙,爬了出去,刚刚爬过铁丝网,就听见后面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手雷爆炸了。 几个人回头看看九号库房上空,已经是浓烟滚滚滚,火光冲天,赫平说:“日本太麻痹大意,这么重要的医疗物资,只派了两个人看守,还把医药品酒精放在一起”;李久福叹息了一声,说:“可惜了,这么多好药品,平时想看到都很难,就这样一把火烧了”。 郝明贵哈哈大笑,说:“老李,你心疼什么,没了这些药品,估计前线的小鬼子伤兵死亡就会增加,这可比用枪杀鬼子快多了”;高文和也插话:“是啊,原来只想到西药能救人,没想到也能用来杀鬼子,这回真是长见识了”。 陆珊催促道:“大家快走吧,别看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日本人就会找到这里来,我们一直向东,先翻过这座山再说”,赫平想了想回答:“陆参谋,还记得吗,翻过这座山,就是津浦铁路了,现在这条铁路是日本人南北交通的命脉,我们先侦查侦查,向上峰汇报,看看能不能在铁路上做点文章”。 第五十四章 蒋裕光的新职务 夜幕降临,庐城火车站九号库房的大火还在燃烧,烈火熊熊,滚滚黑烟直上天际,不但九号库房的药品全部烧毁殆尽,而且波及临近的库房,整个一栋六七间库房都起火燃烧,看样子还得烧上几个小时。 特高课课长木村站在旅客站台上,虽然距离燃烧的库房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仍然感到一股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庐城火车站宪兵警备队上尉小野绿诚惶诚恐的站在木村面前,他知道木村这个人表面上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骨子里残忍无比,这么多药品被烧毁,自己难辞其咎。 本田特工队副队长野田少佐从东侧的铁道线跑了过来,立正向木村报告:“木村课长,东侧的铁丝网被剪断了几根,破坏分子是从哪里逃走的”;“啊,找到破坏分子逃走的地点了,看看去”,木村说着,带头跨过铁道线,向东边奔了过去。 在一段被剪断的铁丝网附近,木村停了下来,看到铁丝网缺口处杂草被压到了一片,显然有人从这里爬了出去,铁丝网外几百米的地方就是莽莽群山,野田建议:“课长阁下,我现在就组织人追击,一定抓住这帮可恶的家伙”;木村看着远处黑黝黝的山峰,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这伙破坏分子真是利用夜晚将要来临这个空挡,故意选在这个时刻,利用夜色掩护逃走了,太狡猾了,良心大大的坏了”。 前线上千名士兵在等着这批药品救命,这批药品却在自己的手中烧毁了,自己如何向矢村司令长官交代啊,木村心中愤怒以及,看着小野绿冷冷的问:“小野君,说说吧,这回破坏分子是如何混进车站的,又如何实施了破坏”。 小野绿腿有些颤抖,他知道木村这个人越是语调冷静,越是愤怒到了极点,生怕那一句话说的不对,惹恼了他,他这个人翻脸无情,会不会动手枪毙了自己都不好说,战战兢兢的不知如何回答:“木村先生,这个——,这个——,我们——”。 野田和小野绿是同乡,都是北海道人,平时私交甚好,看到小野绿害怕的样子,心中知道事情重大,木村这个人手段狠辣,说不上会如何处置小野绿,自己必须得替小野绿开脱开脱,野田马上立正说:“报告木村课长,我们已经查到了,这伙人冒充庐城平山贸易商行的人,伪造了提货单,混进了车站,而且贿赂了车站管理人员,华夏人作事极不负责任,向这样贿赂的事情,时有发生,可恨至极,小野君已经尽力了,但他也无能为力,车站管理专业性很强”。 木村看着远处黑黝黝的山峦,沉默了一会儿,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太过严厉的处分会动摇军心的,想到这里,口气变得严厉一些:“小野君,你要严厉整饬属下,严加车站管理,马上找出责任人,要严厉处分”。 木村又转身看着野田命令道:“野田君,把今天在岗的车站人员,全部带回特高课严加盘问,还有立即查封庐城平山贸易商行,把那里的人一并都抓起来”;又对小野绿训斥道:“小野君,从现在开始,对所有车站人员的身份的都要严格审查,对所有的华夏人都不能太信任,知道吗”。 庐城特高课课长木村办公室,木村冷冷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蒋裕光,问:“蒋桑,这次车站药品被烧毁,你有什么看法,你看会是什么人干的”;蒋裕光上次放走了陆珊,在木村眼里地位一落千丈,诚惶诚恐,听见木村问自己,急忙站起来回答:“木村先生,我对庐城地区很不了解,很难推断是是什么人干的,我在庐城地区作用不大了,能不能让我回上海去”。 木村站了起来,拍了拍蒋裕光的肩膀,示意给他坐下,他想了想,还真不能对蒋裕光太冷淡,那样会影响以后对华夏人的策反工作,木村态度缓和一些说:“蒋桑,你现在已经暴露了,如果你回到上海,立刻就会成为军统追杀的目标,我个人觉得你还是待在庐城比较安全,庐城地下军统组织已经都被破获了,对你威胁性小,当然,是走是留,还是你自己决定,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蒋裕光如坐针毡,额头冷汗直冒,深深的感到悲哀,自己现在成了一颗弃子,无论是对军统还是日本人都没有了用处,若是自己现在回到上海,会面临军统疯狂的追杀,自己这次没有抓住陆珊,看样子木村答应自己去满洲新京或奉天任职的事也泡汤了,目前看来只有留在庐城一条路了。 蒋裕光站了起来,立正回答:“木村阁下,我想了一下,还是就留在庐城,跟着木村阁下,就是不知我还能做什么”;木村露出了笑容,摆摆手示意蒋裕光坐下,说:“蒋桑,咱们是朋友了,你不必拘礼,我考虑让你去特高课政治统计室,主要从事对华夏军的策反工作,你毕业于黄埔军校,在华夏军中一定有很多同学故旧,你看如何”。 蒋裕光急忙站了起来,回答:“谢谢木村阁下的栽培,我一定不辱使命,一切听从木村阁下的安排”,蒋裕光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觉得陆珊不会放过自己,自己也是没有办法。 木村说:“蒋桑,我估计这次火车站药品被烧,还是陆珊这伙人干的,你对陆珊很了解,说说你的见解”。 贺翔光沉思了一会儿,说:“木村阁下,几年前我认识的陆珊还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没想到她的变化太大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简直是一个亡命之徒,不过既然军统在平城的地下组织已经被破获,陆珊又远在深山,她们是如何知道药品储存在庐城火车站,而且时间还很准确,最后冒充庐城平山贸易商行的人,时间太巧合了”。 木村听到蒋裕光的分析,“蹭”的站了起来,疾步来到蒋裕光面前,低声问:“蒋桑,你是说我们内部有人配合她们行动,庐城还存在她们的地下组织”;蒋裕光感到自己的分析引起了木村的共鸣,陪着笑脸接着说:“木村先生,据我所知,庐城还有陕北洛川方面的地下组织,只是我们没有联系,不知道具体情况”。 “蒋桑,你的建议很好”,木村赞许的说:“下一步,我们要开展内部整顿,尽快找出隐藏在我们内部的间谍分子,你要是有什么发现,可以直接向我汇报”, 木村有严肃的说:“蒋桑,你既然就决定留下来,我就任命你为特高课政治统计室特别调查员,负责我们内部的甄别工作,我听说豫南驻守的华夏军有一些你的同学,在这方面你要多做工作”。 蒋裕光赶紧起立,回答说:“木村先生,我确实有一些同学在豫南,他能都是一些团营级军官,我一定将努力做工作,报答木村先生的知遇之恩”,蒋裕光心想自己只能和木村绑在一条船上了,没有其他的选择。 特高课政治统计室特别调查员,蒋裕光从木村办公室里出来,对于木村任命自己的这个职务,蒋裕光不置可否,对木村的吝啬充满了不满,蒋裕光可是军统少校军衔,军统地区站负责人,还帮助日本人破获了多个军统地下组织,到头来只是一个特别调查员,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第五十五章 偶然获得的情报 深林的早晨,景色迷人,阳光透过苏打枝叶照进深林,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啪”的一声枪响,打破了深林的宁静,一直正在奔跑的野生狍子头部中弹,“嘭”的一声摔到在厚厚的草丛中。 高文和看到大家生活清苦,还要经常作战,怕大家体力不足,于是就提议去打猎,打几只野鸡野兔什么的,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陆珊也觉得应该改善改善伙食,就同意了,但是要求高文和不能走的太远,就在云桥寨方圆十几里的地方打打猎。 高文和带着李久福、鲁明和几个枪法好的队员,早上四点多钟就出来了,在附近转悠了几圈,只打了几只山鸡,大家都觉得不过瘾,既然出来一会,就要打个痛快,一起鼓动高文和再走远点,高文和也感到不过瘾,几天不打枪手痒痒,嘱咐说:“我可说好了,谁也不能说咱们跑了这么远来打猎,不能让陆参谋知道这件事”。 野猪岭这里山坳林密,野兽经常出没,几个人在草丛中爬了一个多小时,可算看到了一个大家伙,一个狍子像受了惊,从树丛中蹿了出来,向东边奔了过去,李久福眼尖手快,感到机会来了,决不能错过,端起三八大盖,就是一枪,正好击中狍子头部。 几个人特别高兴,正要奔过去,把狍子捡起来,却看到草丛突然中站起三个人来,这三个人都是一副山民打扮,背着竹筐,有些疑惑的东张西望,高文和立即端起枪喊道:“都不要动,把手举过头顶,快点,干什么的”。 这几个山民转身看了看,只见瞬间围上来七八个人,黑洞洞的枪口一起对准那他们,一个年纪稍长的山民,举着双手说:“几位大爷,饶命啊,别误会,我们就是附近的村民,到山上采些野果子,没有钱,没有钱”。 高文和走过来看着这三个山民,感到有点奇怪,三个人年龄都不大,都在三十岁左右,虽然被几个人围住,但是眼里没有惊慌恐惧之色,说话对答如流,一摆手命令道:“鲁明,搜搜他们,看看他们到底干什么的”。 章鸣几个人过来对这三个山民搜身,在他们身上搜出了几只手枪,还有几颗手雷,这几人一看身份暴露,其中一个看起来还是个头目,恶狠狠的说:“你们是什么人,敢缴我们的枪,我们是庐城山本特工队的,是大日本皇军的属下,赶快把我们放了”。 好,不打自招,不用审讯,就知道这几个人是日本人的特工,李久福一听对方是山本特工队,而且还大呼小叫,狠狠的给了那个家伙一枪托,说:“山本特工队的,你们这回到家了,把他们捆上”,没想到打草楼兔子,抓到三个庐城山本特工队,过来几个队员把这三个人捆好,用麻袋片把他们的眼睛蒙上,带回云桥村。 陆珊看到高文和几个人满载而归,打了十几只山鸡,还有一只野狍子,抓住了三名山本特工队的人,高兴极了,吩咐张大山感激收拾收拾野味,让大家好好吃一顿大餐,自己和赫平、高文和马上对这几个山本特工队的人进行审讯。 原来,陆珊、高文和等人几天前烧了日军的物资仓库,烧毁了存放在里面的药品和酒精,前线的日军士兵没有药品和消毒酒精,死伤人数大增,激怒了司令长官矢村少将,他严厉训斥了川岛和木村,要求他们必须尽快肃清庐城周围山区的华夏军,木村决定实施特种侦查,派出大批特务,主要目的是找到这股华夏军的营地,然后实施突袭,一举歼灭这股华夏军。 陆珊听了这几个山本特工队人的供述,有些后怕,看来敌人已经把他们这支部队当成重点,当即决定以后所有人都扮成云桥寨村民的模样,还要学一学皖北山区的方言,加强警戒,警戒哨要放得更远一些。 经过审讯,这几个山本特工队的一个小头目,吴川还交代,他们住在云桥寨南边的一个小镇,清水镇,清水镇里有日军一个中队,皇协军一个中队,还有几十个山本特工队,镇里有一个岗楼,防守这么严密,主要是因为镇里有一个油料仓库,储存着几百吨汽油,是一个日军油料周转库。 得到了日军在清水镇有一个油料仓库,赫平问:“文和,你知道日军的卡车和坦克是怎么开动的吗”;高文和想了一想,回答:“是人开动的,卡车里,坦克里都有驾驶员,这个我知道”。 陆珊笑了笑,插话道:“小傻瓜,赫参谋的意思是说这些日军的坦克、卡车是靠什么开动的,它们的动力是什么”,陆珊说完,立刻感到自己的话有些问题,自己的话有点太亲密了,像是一个恋人对心爱的男人说的情话,好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赫平和高文和都没注意她的话有问题。 高文和有些恍然大悟,回答:“陆参谋,我知道了,赫参谋的意思是这些卡车坦克要开动,少不了汽油,没有汽油这些卡车坦克就是一块废铁,我们应该想办法炸掉这个日军汽油仓库”;赫平点点头,说:“是的,炸掉这个油料仓库就是对我军方向最好的支援,我们与日军的武器装备差距太大,主要是日军有坦克大炮飞机,而汽油是这些坦克大炮飞机的血液”。 赫平站起身来,对陆珊说:“陆参谋,我觉得我们下一步的重点应该是找到日军的油料仓库,无论是庐城,还是火车运输线,公路运输线,找到一处,炸毁一处,让日军的坦克大炮飞机都变成废铁”。 高文和思索了一会儿,说:“赫参谋,庐参谋,我们可以从清水镇开始,炸掉哪里的油料仓库”;陆珊对于高文和这个大胆的想法,有些疑虑,回答:“炸掉哪里的油料仓库我赞成,可是日军在清水镇戒备森严,有岗楼,还有二百多名日军和皇协军,再加上几十个山本特工队的人,难度太大”。 “我们可以化妆进去,扮成日军,让这几个山本特工队的人带路”,高文和很有信心的说:“我们的目的是炸掉哪里的油料仓库,和我们在苏家镇炸掉日军医疗研究基地一样,完成爆炸任务后,我们就撤离,不和日军纠缠”。 赫平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疑虑的说:“文和,炸掉油料仓库,可不像炸掉日军医疗研究基地那样简单,上百吨的油料,爆炸威力有多大,还是先侦查侦查再说”。 陆珊同意赫平的建议,“近几天,我和我和文和想办法进入清水镇摸摸情况,不能鲁莽行动”。 第五十六章 清水镇 清水镇顾名思义,肯定和水有关,清水镇北面临近公路,南靠青山,正好处在一个山坳中,翻过南面的青山就是长江,景色有优美。 清水镇北面临近的公路称为宛江公路,是庐城通向宛城的唯一公路,庐城既是南北铁路枢纽,也是皖北公路汇集地,拥有两条主要公路,一条通向西北的豫南前线,一条向西通向长江中游重镇宛城,宛城目前还在国军手里,是日军进攻的目标。 清水镇是一个山坳,周围是茂密的山岭,远远看去就是个小山村,利于隐蔽,因此日军修建一个油料仓库,储存了大量的油料。 黄昏时分,天气晴朗,清水镇因为靠近长江,空气湿润,陆珊赫高文和扮成一对小夫妻,鲁明扮成车老板,赶着一辆马车,慢慢悠悠奔清水镇而来,为了应付日军的检查,马车上装满了中草药叶子,药香味浓浓。 马车来到清水镇镇口,鲁明跳下马车,牵着马车向清水镇内走去,清水镇镇口戒备森严,有两个日本兵,还有几个皇协军队员,荷枪实弹,在几个草袋子垒成的简易公事上放着一挺歪把子机枪。 一个皇协军队员看到来了一辆马车,赶紧走了过来,“停下,接受检查”,皇协军队员大喊道;高文和赶紧跳下马车,拿出自己的证件,陪着笑脸递了过去,客气的说:“长官,辛苦了,这是我的证件”。 皇协军队员接过高文和的证件看了看,围着马车转了转,看到陆珊捂着胸口斜躺在马车上,问高文和:“哎,这是你什么人,怎么了”,高文和赶紧说:“回长官话,这是我内人,天气太热,有些中暑了,想进镇内歇息一会儿,找个小店吃点东西,希望长官行个方便”。 皇协军队员把证件还给了高文和,问:“今天晚上住下镇里吗,所有人要想镇内留宿,必须有我们开具暂时留宿证”,高文和想了想回答:“长官,天气太热了,我内人又中了暑,我想在这里留宿一晚”。 “啊,准备住一个晚上”,皇协军队员挥挥手说:“跟我来吧,找霍班长办手续”,皇协军队员领着高文和来到一个长条桌子前,长条桌子后面坐着另一个皇协军队员,胖胖的,留着很重的胡须,高文和估计这位就是霍班长。 “班长”,那个皇协军队员说:“这位要办暂时留宿证”,霍班长拿出一本账本,一支铅笔,翻开账本,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看了看高文和问:“证件,姓名,从哪里来,去哪里啊”。 高文和递上自己的证件,弯腰回答:“高文,从北面的苏家镇来,去坪山县城”,霍班长在账本上记了几笔,又问:“就你一个人吗”。 高文和指了指身后回答:“我们三个人,我内人,另一个是车夫,去坪山县城做点药材生意”,霍班长抬起头来,摊开了双手:“好吧,几个人都没关系,每个人五十块钱办证费”。 五十块钱,三个人就是一百五十块钱,这么贵,估计着一百五十块钱够三个人在清水镇住几天得了,没想到仅仅办了一个暂时留宿证,没办法只能交钱了,霍班长拿出一张硬纸卡片,两面都是空白的。 霍班长在硬纸卡片上,歪歪扭扭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霍吉山,把卡片递给高文和说:“给你,暂时留宿证,注意保存好,丢失不扑,否则,出镇时还得补办一张”,高文和点头哈腰的回答:“谢谢霍长官,一定保存好,一定保存好”。 清水镇规模很大,有四五条街,青石板路,东西走向,居民区主要靠近北部宛江公路,南部山脚下居民很少,稀稀落落的散布着一些民房,陆珊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街上行人不多,偶尔有日军的巡逻队经过,陆珊低声对高文和说:“文和,我估计日军的油料仓库在南部山脚下,我们奔南边去,找一家客栈,了解了解情况”。 高文和和鲁明牵着马车向南拐去,经过了两条街,来到了山脚下,远远看到一圈灰色的围墙,有两米多高,围墙上面布满了铁丝网,围墙里面还有一个高高的岗楼,岗楼上有一个探照灯,因为天色尚早,探照灯没有开启,围墙的大门口有日军岗哨,还有流动巡逻队,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陆珊低声对高文和说:“文和,估计哪里就是日军油料仓库,戒备森严,不容易找到机会”,高文和点点头回答:“机会很难找到,陆——,珊珊你看没看到,半山坡上还有营房,日军对油料仓库的警备是环形,内有重武器很难攻下来”。 高文和还不习惯称呼陆珊的名字,但是这也没办法,赫平来时交代过,这是地下工作的纪律,在外面一定不能称呼军衔,高文和称呼陆珊——珊珊或者太太,陆珊称呼高文和——掌柜的。 陆珊向山上望去,散落在山坡有一些高高圆形仓库,每个圆形仓库距离都有四五十几米,这是了安全,如果一个圆形仓库发生火灾,不会波及其他的圆形仓库,最北面的高坡上,也是油料仓库的最高点,有一栋砖瓦结构的平房,平房左右有日军走动,看样子是一处兵营,没有机会啊,陆珊心想。 高文和牵着马车来到一家名为吴家客栈门前,说是客栈,实际上就是几间土坯房,很是简陋,吴掌柜一看来了客人,急忙迎了出来,“先生,太太,住店吧,我这里虽然简陋了一些,但是很干净,也很便衣,住一晚上二十块钱,还包括早餐”,吴掌柜五十多岁,脸上堆满皱纹,头发花白,有些驼背。 高文和想起来办暂时留宿证的事,一个暂时留宿证一百五十块钱,可以在这里住上半个月了,这帮皇协军敲诈勒索,手段太黑了,普通人生活艰难,看到吴掌柜如此热情,于是客气的说:“吴掌柜,有空闲的客房吗,我要两间客房”。 吴掌柜赶紧回答:“有,有空闲的客房,不瞒您说,我有几天没开张了,兵荒马乱的,很少有过往的客商,后院有两间客房,很干净,也很僻静,还可以停放马车,先生,您开两间客房,我再赠送您一个晚餐”。 高文和觉得吴家客栈不错,位置很僻静,距离日军的油料仓库很近,利于收集一些情报,装出一副很惧内的样子,问陆珊:“太太,我觉得这里不错,虽然简陋,但是很僻静,价格也合理”。 陆珊点头同意:“掌柜的,就是在这休息一晚,不能亏待了吴掌柜”。 第五十七章 放弃袭击日军油料库的计… 吴家客栈后院的两间,很简陋,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吴掌柜准备了几样小菜,土豆泥,霉豆腐,还有一碟水煮花生米,一盆小米饭,没有一丝荤腥,吴掌柜歉意的说:“先生,太太,实在对不起只有这些了,家里的几只鸡也被皇军征用了”。 “吴掌柜,不用太客气,我们也是普通人家,有这些饭菜就不错了,请坐。我们聊聊天”,陆珊觉得这是一个了解清水镇情况的好机会,笑了笑说:“吴掌柜,是本地人吗,家里有几亩地”。 土炕上铺着竹席,放了一张矮腿木桌子,矮腿木桌子放着几样小菜,陆珊和高文和、鲁明在土炕盘腿而坐,一边吃饭,一边和吴掌柜聊天,吴掌柜坐在稍远一些的门口。 吴掌柜看到陆珊说话和气,没有一点有钱人家的架子,心里放松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回答:“我家是清水本地人,来这里几十年了,原来还有一些土地,去年被皇军征用了,没办法只能开一个小店谋生”。 陆珊一副很随便的样子,问:“吴掌柜,你的地原来在哪里,皇军征用做什么了”;吴掌柜指了指南边,神情抑郁的说:“就在那里,皇军在上面见了很多圆桶形的房子,说是储存汽油的油库,哎,说是汽油很危险啊,容易燃烧爆炸,听邻居说如果油库爆炸,我们那这个小镇子都保不住”。 吴掌柜的话引起了陆珊很大的思绪,心想自己以前没有想到啊,如果爆炸,整个镇子的居民都会跟着遭殃,日军的油库距离居民区太近了,爆破日军油库的想法不可行,日军可以不在意居民的死活,作为华夏军必须考虑这个问题,一个小镇几千口人啊。 “我们从苏家镇来,一路上没有碰到皇军的油车”,陆珊突然之间又有了新的想法,进一步追问:“这么大的油库,需要储存很多汽油,我们来的路上应该能够见到油车”;吴掌柜警觉的看了看周围,确信没有外人,在放心的说:“这位太太,有所不知,皇军运输油料的汽车都是晚上开动,一般夜里十点左右,一趟趟不停歇,吵得我们睡不着觉,不过这个事皇军不准向外透露,一道晚上整个清水镇就实行宵禁,不让人随便走动”。 高文和插话问:“吴掌柜,皇军的运输车队,每天都运输吗”,吴掌柜摇摇头回答:“不是每天运输,三天运输一次,今天晚上就是皇军运输时间,哎,汽车声音很大,影响你们睡觉了,你们最好等到午夜时分,车队开走了再睡觉” 土炕不大,好在有一张矮腿木桌子,把陆珊和高文和隔开,两人躺在一铺炕上才不觉得十分尴尬,陆珊轻声的说:“文和,刚在吴掌柜的话提醒了我,我发现一个问题,日军油库周围都是居民住宅,如果我们爆炸油库,附近的居民也会跟着遭殃,爆炸油库的方案不能实施了”。 听陆珊这么一说,高文和惊出一身冷汗,他翻身坐了起来,回答:“是的啊,这个问题我没想到,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清水镇大部分民房都是土坯茅草房,木栅栏,粘上一点火星就会烧起来没完,火烧连营,我们即使爆炸了日军油库,整个清水镇也会跟着起火,几千口人哪,万万不行”。 停了一会儿,高文和接着说:“陆参谋,我觉得日军还是故意这么做,把油库建在居民区,不管百姓死活,让我们这些人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可恶的日本鬼子,太狠毒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哪,总不能看着日本人的军车顺顺当当的开完前线”。 陆珊笑了笑回答:“怎么可能,不能便宜了这些日本人,我想好了,我们可以在半路截击日本人的油料车,油料车满载汽油,防护能力很差,我们现在知道了日本人晚上油料车开动,就找一个合适的地点,晚上截击日本人的油料车”。 “吐吐,吐吐——”,外面响起了汽车声,陆珊看了看手表,指针指向十点一刻,日本人遵守时间,午夜时分开始运输油料,陆珊心想,还要感谢吴掌柜,一个看起来普通的店掌柜,居然无意之间提供了这么重要的情报。 第二天早晨,陆珊,高文和,鲁明早早起床,离开了吴家客栈,离开了清水镇,为了感谢吴掌柜的情报,临走时陆珊特意多给了吴掌柜二十块钱。 三个人赶着马车,沿着宛江公路向西缓缓而行,天气晴朗,公路两侧绿树葱葱,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人,果然如吴掌柜所说,日军的油料车都在晚上行动。 山区道路崎岖蜿蜒,在距离清水镇二十多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处凸出的山体,两山夹一路,宛江公路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大的湾,汽车到这里必须减速慢行,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高文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手搭凉棚抬头仰望,这一点山区树木稀少,但是杂草茂密,杂草都有一二米高,便于隐蔽,居高临下,山势陡峭,如果发动攻击,效果一定很不好。 “陆参谋,就是这里了”,高文和有些兴奋地喊道:“这里是一处天然的伏击场,山势陡峭,居高临下,可以发挥手雷和手榴弹的优势,即使被日军盯上,这么高的山势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陆珊也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着高高的山体,看到高文和如此兴奋,也被高文和的情绪感染了,大声回答:“好吧,就是这里了,争取大后天晚行动”。 回到云桥寨,陆珊讲述了自己的想法,清水镇内爆炸日军油库的计划不可取,容易造成清水镇居民伤亡,烧毁上百栋民房,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半路上截击日军的运输车队,事半功倍,而且自己和高文和已经选好了伏击地点。 赫平听了陆珊的计划,非常赞同,建议说:“我同意陆参谋的计划,以后我们要把截击日军的运输车队作为一个经常性的行动,这可比消灭几个日本兵更划算”。 两天后,旁晚时分,乘着夜色,陆珊、高文和就带着队伍来到了伏击地点,隐藏在半山腰,距离路面四十多米,三十多人的队伍,几乎都来了,陆珊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截杀日本人的胜仗,把队伍都带来,鼓舞鼓舞士气,胜仗才是胜利之母,根据高文和的部署,分成三个组,高文和,郝明贵,李久福各带一组,伏击线长度一百米左右,以高文和枪响为好。 风高月黑夜,杀人越货时,今晚多云,月光时隐时现,更增加了攻击的神秘性,为了保险起见,郝明贵带人搬了几块巨石,横在路中间,日军军车到这里必须停车,而且这一路段山势陡峭,怪石林立,有几块滚落的石头也不会引起怀疑。 赫平伏在草丛中,举起望远镜向东面的公路上看了看,公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一点车的影子,他有些疑虑地问:“文和,你估计日军有多少车辆,他们会准时开动么”,高文和坐在一颗小树下,看了看手表,平静的回答:“昨天晚上,十点一刻我就听到汽车的响声,还有几辆摩托车,估计有七八两汽车,这里距离清水镇四十华里,油料车行驶很慢,一个小时会到达这里,放心吧,日本人做事很守时,零点半左右发动攻击”。 陆珊看了看周围,严肃的说:“这次伏击的目的是日军油料车,”日军随车的护卫摩托车队不是我们的目标,日军油料车起火,我们就撤出战斗,现在是深夜,还是山区,日军一定不会追赶我们”。 第五十八章 皇族殒命 十一点三刻左右,沿着宛江公路,汽车声轰鸣,灯光闪闪,日军汽车队如期到达,陆珊举起望远镜数了数,车队最前面是一辆军用敞篷吉普车,紧接着七辆油料运输车,车队最后是三辆三轮摩托车,浩浩荡荡,进入了伏击圈。 车队最前面的军用敞篷吉普车,发现了横在路中间的几块巨石,急忙停车鸣笛,“笛,笛笛——”,示意后方车辆停车,等到后方的油料车陆续停了下来,坐在敞篷吉普车的人似呼要下车看看情况。 机会来了,高文和一扬手飞出一颗手雷,手雷稳稳的落入敞篷吉普车内,“轰——”,一声巨响,敞篷吉普车被炸碎,借着爆炸的火光,陆珊看到就几个日军士兵给炸飞,浑身着火,落在山坡上。 高文和又是一扬手,飞出一颗手雷,落在敞篷吉普车后面一辆油料车上,“轰——”,一声巨响,接着又是几声巨响,“通,通通——”,民国时期没有专用的油料车,汽油装在油桶内,油桶装在普通的卡车上,每一辆卡车可以装载一百二三十桶汽油,二十吨左右,油桶上覆盖灰色的帆布。 手雷爆炸引燃了汽油桶,汽油桶接连爆炸,“通,通通——”,很多汽油桶飞到半空爆炸,向放爆竹一样,映红了半个天空,得到高文和攻击的命令,全体人员接连不断把手雷和手榴弹仍向油料车,一时之间,七辆油料车都被炸碎,几十上百个油桶飞向半空,整个皖江公路和陆珊、高文和他们隐藏的山坡被照得雪亮。 有几只还在燃烧的油桶飞到距离陆珊不远处的山坡上,引燃了杂草,一瞬间杂草“呼,呼——”的着了起来,火势很猛,陆珊借着火光看到几个日本兵浑身冒着火,大喊大叫着,滚到路旁的草丛中,心里感到无比畅快。 陆珊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午夜零点一刻了,她疾步走到还沉寝在爆炸声中的高文和,拍了拍高文和的肩头,急切的说:“文和,文和,时间不早了,这里距离清水镇很近,日军增援部队马上会到达,马上撤退吧”。 陆珊的话提醒了高文和,这里是战场,不是小时候放炮竹的山坡,又看了几眼熊熊燃烧的车队,好像一条火龙,趴在皖江公路上,恋恋不舍的回过身来,命令道:“撤吧,老李你在前面带路,我断后,尽量离公路远一些”。 接到撤退命令,大家转身向山顶爬去,李久福在前,高文和在后,一会儿的功夫几十个人就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藤原谷,三十岁,日军中佐,高傲自大,属于少壮派军官,他还有一个身份日本皇族成员,向他这样的人物,一般在军中往往挂职个参谋之类的闲职,镀镀金,混点资历,藤原谷却相反,跃跃欲试,一定要到作战部队任职。 子弹不长眼睛,子弹可不管你什么皇族不皇族的,第十二旅团司令官矢村少将说什么也不敢把藤原谷安排到作战部队,一直让藤原谷在旅团司令部作勤务参谋,但是藤原谷一再坚持到作战部队任职,没办法石村少将就安排藤原谷来清水镇,名义上是最高指挥官,实际上也是一个闲职,清水镇还有一名少佐实际负责。 藤原谷性情好斗,一看到作战部队任职无望,一直对矢村的安排耿耿于怀,在清水镇待了几个月,每天就是围着油库区转悠,在清水镇的街上散步,无聊至极,自己决定随油料车到前线看看,在清水镇驻扎的日军中,虽然藤原谷没有具体的职责,但是级别最高,日军中等级森严,藤原谷决定了的事没有人敢阻拦。 今天夜间,正好有一个油料车队去前线,藤原谷自告奋勇负责押运,皖江公路曲折蜿蜒,坐在军用敞篷吉普车里,藤原谷不时回头看着灯光闪烁,浩浩荡荡那的车队,充满了成就感,他觉得自己的才干被矢村这个书呆子埋没了。 从清水镇出来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一处山体凸出的转弯处,有几块巨石拦路,志得意满的藤原谷对这几块拦路巨石,没有做出军事上的判断,以为皖北是山区,滚落几块石头很正常,于是命令停车,身后的几名士兵下去准备挪开巨石,正在这时,一颗手雷飞进了敞篷吉普车,落在藤原谷的脚下,轰的一声,藤原谷就飞了出去,尸体重重的摔在山坡上。 一个多小时后,川岛带着援军赶到出事地点,七台油料车还在燃烧,浓浓的油烟指向漆黑的夜空,散发着呛人的气味,川岛之所以能这么快就赶到,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川岛一直驻防在坪山县城,川岛一直有一种预感,预感油料运输线会遭到袭击,不过川岛认为袭击会发生在坪山县城附近,因为坪山县城靠近前线,是前线几个野战旅团的物资储存基地。 午夜时分,川岛接到报告,油料运输车队受到袭击,袭击地点在清水镇附近,川岛心中很是愤怒,清水镇属于后方基地,作为油料基地,一直非常隐秘,油料运输一直在夜间进行,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过袭击,该死的华夏军,我一定要抓到他们,川岛心中暗暗发誓。 在油料车被袭击地点,川岛见到了由清水镇敢来增援的井田俊少佐,清水镇距离这里较近,井田俊比川岛早到了一个小时,因为他级别低,面对如此重大的事情,不敢做主,只能等川岛来处理。 “长官,七辆油料车都被炸毁了,损失汽油一百吨左右”,井田俊立正报告:“十一名皇军武士罹难,十三名皇军武士被烧伤,还有,还有——”,井田俊吞吞吐吐的不敢再说下去,川岛面对爆炸现场,心情极度烦乱,厉声训斥井田俊:“井田少佐,还有什么事情,马上报告,吞吞吐吐,唯唯诺诺,哪有一点帝国军人的样子”。 井田俊立正大声报告:“是,长官,在罹难十一名皇军武士包括藤原谷殿下,殿下是天皇陛下的至亲,没想到在这里以身殉国”。 “藤原谷殿下罹难了”,川岛久经战阵,练就了处乱不惊的性格,但是听到藤原谷的消息还是很震惊:“藤原谷殿下在哪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藤原谷殿下一直在旅团总部任职吗”。 藤原谷的尸体放在一副担架上,尸体上蒙着一张白色被单,川岛弯腰拉起白色被单,看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还好军衔臂章完好,军衔臂章显示中佐军衔,知道此人是一名中佐军官。 第五十九章 青阳守军要哗变 看着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川岛有疑惑地问:“井田少佐,据我所知藤原谷殿下一直在总部任职,他怎么会在这里”,作为十二旅团直属队指挥官,川岛经常去旅团司令部述职,多次见到藤原谷,对这个骄傲自大,目空一切的家伙很是反感,但是没办法,藤原谷属于日本皇族,表面上还得毕恭毕敬。 “长官,是这样”,井田俊向川岛报告:“两个月前根据总部的安排,藤原谷殿下出任清水镇最高指挥官,昨天夜间有一支油料运输车队去前线,藤原谷殿下一定要跟随车队前往,我们不敢阻拦,没想到会在这里受到伏击,哎——”。 八格牙路,川岛心中默念着,藤原谷这个骄傲自大,目空一切的家伙终于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价,只是该如何向矢村司令官交代。 “司令官阁下,油料运输车队受到袭击,时间是午夜一刻”,川岛被逼无奈,通过电话机硬着头皮向矢村报告:“损失油料运输车七辆,油料一百二十吨,还有一辆军用敞篷吉普车,十一名皇军武士罹难,十名皇军武士受伤”,电话另一头,矢村沉默了一会儿问:“是什么人干的,查清楚了吗”。 “袭击地点在一处转弯处,山体凸出,皖北当地人都称这里虎尾岭”,川岛回答:“袭击者有备而来,提前在公路上放置几块巨石,阻挡了车队前行,然后用手雷和手榴弹对车队进行攻击,我们赶到这里,袭击者早逃入山林,目前还无法断定袭击者的身份”。 “还有一件事,将军阁下”,川岛犹豫了一会儿报告:“十一名皇军武士罹难,包括藤原谷殿下,昨天夜间藤原谷殿下随车队一起行动,他是车队的最高指挥官”,听到藤原谷的消息,矢村没有马上说话,等了好长一段时间,矢村才叹息着说道:“藤原谷殿下,英勇善战,可惜中了华夏军的埋伏,藤原谷殿下的尸首运回国内,川岛君,你们要化悲痛为力量,为藤原谷殿下报仇,尽快抓到袭击藤原谷殿下的凶手”。 一群不知来自何方的小鸟,落在陆珊房间窗外的柳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陆珊被吵醒了,看了看手表,指针指向五点一刻,时间太早了,自己想睡个懒觉都没睡成,哎,讨厌的小鸟,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昨天夜间,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今天凌晨,陆珊带着队伍袭击了日本人的油料运输车队,一个个燃烧的油桶在空中爆炸,壮观绚丽,这次一定打疼了日本人,陆珊心想,日本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油料是机械化部队的血液,没有了汽油,日本人的坦克,装甲车都成了一块块铁疙瘩,切断日军的运输线,对前线国军的支援事半功倍。 今天凌晨三点多钟陆珊和高文和在带着队伍才回到云桥村,翻山越岭,大家都累坏了,陆珊决定给大家放个假,今天晚些起床,而且安排张大山做一点好吃的,犒劳犒劳的家,弟兄们太辛苦了,陆珊穿好衣服,背上勃朗宁手枪,从房间里出来,来到门前的露台上。 因为是夏季,五点多钟,天光已经大亮,早晨的阳光散漫天空,笼罩在薄雾中的云桥村在阳光的照耀下,是朦胧的仙境,陆珊出生于富贵之家,从小收到过良好的教育,尤其喜欢绘画,看着眼前的景色,真有一种要画上几笔的冲动,可惜战乱时期,又身处敌后。 “起的这么早,陆参谋”,赫平来到陆珊身后说道:“我们三点多钟才回来,很辛苦的,你应该多休息一哈儿”,陆珊回身看到赫平布满血丝的眼睛,埋怨道:“赫参谋,看样子你也是一点没睡,应该养精蓄锐,说不上什么时候我们又有任务了,我是有点兴奋,睡不着,起来看看”。 赫平把一张电报纸递给陆珊,赫平伸了伸胳膊说:“我把昨天晚上袭击日本人运输车队的事,向总部作了报告,苏长官很高兴,说马上向司令长官汇报,给我们请功,要求我们下一步的重点是打击日本人的运输线”。 “还有”,赫平看了看身后,没有其他人,时间还早,其他人还在梦乡,赫平贴近陆珊说:“电报上没有记录,苏处长只让我口头传达,青阳县城警备旅有哗变的迹象,他们可能已经派人去庐城和日本人联系了”。 “啊,青阳县城警备旅要哗变”,青阳县地处皖北山区最西端,是国军和日军作战的最前沿,青阳县警备旅属于地方武装,是由几股势力拼凑而成,陆珊知道如果青阳县城警备旅哗变,日军就会兵不血刃占领青阳县城,对国军的豫南防线构成重大打击,还可能导致整个豫南防线崩溃。 “嘘”,赫平示意陆珊小点声,低声说道:“现在还不确定,苏处长的情报,青阳县城警备旅旅长李米堂已经潜入皖北山区,伺机和日本人取得联系,而且负责和李米堂联系的人就是蒋裕光,具体的地点还不清楚”。 又是这个蒋裕光,陆珊心里有些愤怒,“我们的任务是什么”,陆珊稳定了一下情绪,低声问:“上峰要求我们做什么”;赫平看了看周围,有些为难的回答:“苏处长的意思是,要求我们抓获这个李米堂,或者把他干掉,然后嫁祸给日本人,这样做的好处是,即除掉了变节分子,又稳定了青阳县城警备旅的军心,只是这么大的皖北山区,我们如何去寻找李米堂的踪迹”。 又是这个蒋裕光,陆珊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是一颤,看来蒋裕光对日本人已经是死心塌地了,现在军统在庐城地下组织遭到的破坏,要想获得重要情报只能靠谭掌柜了,只是总是通过谭掌柜获得情报,自己陕北红党的身份就暴露了,还要争得赫平的支持。 陆珊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对赫平说:“昨天太辛苦了,文和他们一定累坏了,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吧,早餐以后,我们和文和商量商量”。 小护士黎楠楠和于华走了出来,看到陆珊和赫平,急忙敬礼:“陆参谋,赫参谋好”,陆珊点头还礼问:“这么早起来,有事啊”,黎楠楠回答:“老山哥安排我们今天做饭,今天早上炖野猪肉,我们去帮忙”。 “陆参谋”,黎楠楠很认真的说:“我和于华也想参加训练,发给我们一支枪,下次再有行动我们也参加”,黎楠楠和于华看到陆珊年龄比她们大不了几岁,说话和气,同样是女孩子,看起来好欺负,时不时提一点要求,难为难为陆珊。 昨天晚上去伏击日本人车队,黎楠楠和于华说什么也要跟着队伍去,高文和不敢说话,陆珊说话震不住这两个小丫头,还是张大山出面劝阻,黎楠楠和于华才放弃了随队行动的要求。 第六十章 山城西药房 看到黎楠楠和于华向陆珊提出要求,陆珊很为难,赫平接过话来,严厉的说:“黎楠楠,于华,你们现在是军人,是军人就要服从命令,你们的任务是配合林医生照顾好伤员,林医生是少校军衔,不也是没有配备武器吗,以后少提这样的要求,需要发给你们枪支时自然会发给你们,忙去吧”。 赫平态度有些严厉,黎楠楠和于华没敢回话,互相拉扯着向石板路走去,看着默默离开的两个小护士,陆珊无奈的摇摇头说:“赫参谋,幸亏你在这里,否则这两个人会没完没了,我的话震不住她们”。 赫平笑了笑,安慰说:“这两个小丫头在高文和、郝明贵面前蛮横惯了,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以后这样的事我来处理,我们进房间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陆参谋,你知道军统在庐城的地下组织破坏严重,已经不能正常工作了”,在陆珊的房间里,赫平诚恳的说:“所以,关于李米堂和日军谈判的消息,还得依靠你在庐城的关系,这里面的事情我们心照不宣吧,打击日本人才是第一位的事情”。 陆珊看赫平说的诚恳,心里有些感动,也诚恳的说:“好吧,有些事我们心照不宣,我们向营救陈医生一样,组成的一个精干的小队,隐蔽在相马镇,我和文和进城探听消息,今天大家太累了,明天早上出发”。 考虑到这次任务的艰巨性,李米堂是皖北本地人,久经战阵,又是青阳县城警备旅旅长,护卫人员肯定少不了,刺杀李米堂的难度可想而知,陆珊决定带上所有的骨干,陆珊,江岚,高文和,郝明贵,李久福,鲁明,赫平,张大山留守云桥寨。 第二天早上,还是和以前一样,七个人分成两拨,分头行动,到相马镇李家客栈汇合,黄昏时分,两拨人陆续到达相马镇,在李家客栈后院的房间里,陆珊和赫平、高文和正在商议明天的行动,秦掌柜进来了,报告的家一个好消息。 “陆参谋,诸位”,秦掌柜兴奋的说:“刚才收听山城国府广播,几天前的晚上,一队日军运输油料的车队,在皖江公路受到袭击,所有运输车辆均被炸毁,炸死十几名日军,这其中还包括日本皇室亲族滕园谷,没想到日本皇室亲族这么重要的人物会死在这里,太解气了,啊哈哈”。 日本皇室亲族滕园谷被炸死,这确实大大出乎陆珊的意料,她们袭击的目标是油料运输车,炸毁油料运输车马上撤离了,因为是黑夜,距离又远,至于炸死了多少日本兵,炸死的日本兵都是什么级别根本没人注意。 没想到一网,搂着一个日本皇室亲族滕园谷,陆珊有些疑惑地问:“秦掌柜,这个消息准确么,日本皇室亲族滕园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准确”,秦掌柜急切地回答:“山城国府广播上说,滕园谷棺椁已经运送金陵,在金陵启程运回日本国内,很多金陵的要员都到码头迎接滕园谷的棺椁”。 因为赫平有要求,对于他们袭击日军运输车队的事要严格保密,对谁也不能透漏,高文和等几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兴奋不已,但是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秦掌柜坐在赫平身边,神秘的笑了笑,说:“我知道是谁干的了,我不说,哈哈”。 赫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老秦,陆参谋准备明天进城去,有什么办法送他们进城,庐城情况这么样”,秦掌柜回答:“我几天前进了一趟庐城,城里气氛很不好,宪兵特务盘查很严,尤其对外来人员”。 中午的阳光炽热,天气晴朗,只有几片白云,慢悠悠的在天空中游荡,平城宽平大街人不多,宽平大街是平城医院诊所集中的地方,街道两旁密布医治各种病的诊所,还有十几家药店,山城西药房也在宽平大街上。 高文和骑着一辆飞利浦自行车,后座上坐着陆珊,二人扮成一对小夫妻逛街的模样,一边骑车,一边欣赏街景,经过郝家诊所时,高文和故意放慢了车速,看了看郝家诊所现在情况,郝家诊所门上贴着封条,门前的灯笼也不见了,窗户上的几块玻璃也破碎了,一副破败的景象,陆珊轻轻的拍了拍高文和后背说:“可惜了,多好的一家诊所,那次多亏了你机灵”,高文和回答:“上次是敌人太大意了,黄包车夫还带着手枪,穿着皮鞋,一看就有问题”。 山城西药房规模不大,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楼下是药店,楼上是卧室和库房,中午时分,正是繁忙的时刻,客人呢很多,山城西药房谭老板正在收款,猛然一抬头看到了陆珊和高文和,知道他们有急事。 因为顾客很多,谭老板还不能扔下其他顾客,急忙向陆珊使了个眼色,陆珊立刻领会了,一手捂着肚子,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蹒跚着来到柜台前,“大夫,大夫,我肚子疼得厉害,麻烦您给我先看看”。 谭老板故意装出一副冷漠的表情,“这位太太,你肚子疼,应该去医院就诊,我这里只是一个药房,只管卖药,不看病”,陆珊还是一脸痛苦的表情,回答:“求求你了,大夫,医院看病费用太贵了,我们看不起,先到你这里抓一点药要治一治”。 谭老板歉意的对几位顾客说:“几位客官,对不住了,这位太太疼的厉害,我先给她瞧瞧,可以吗”,几位顾客看到陆珊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而且疼的厉害,纷纷闪开道路,“没关系,谭老板,快去给这位姑娘瞧瞧吧,我们等一会儿”。 谭老板拱手抱拳说:“谢谢几位了”,转身对高文和说:“小伙子,扶着你媳妇上楼吧,我给她看看”,高文和扶着陆珊,跟在谭老板后面,顺着楼梯,慢慢的上了二楼,二楼楼底口放着一块白底黄字的牌子——顾客止步。 二楼铺着地板,地擦得很干净,没有什么人,很安静,谭老板领着陆珊进入一间诊疗室,高文和守在门口。 在二楼诊疗室里,陆珊紧紧握着唐老板的手,感激地说:“谭老板,谢谢你的情报,我们及时炸毁了日军医疗仓库,受到上峰的嘉奖”,谭老板笑了笑回答:“这有什么可感谢的,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谭老板神秘盯着陆珊看了一会儿,问:“我从山城广播得知,日军的一个油料运输车队受到袭击,地点是皖江公路,日本皇室亲族滕园谷也被炸死了,很了不起,是你们干的吧”。 第六十一章 稽查江河旅馆 陆珊听谭老板问自己日军油料运输车队受到袭击的事,点点头回答:“是我们干的,本来我们的目标是日军油料运输车队,没想到还把日军的皇族人物滕园谷炸死了,出乎我们意料”。 陆珊把自己这次来庐城的目的向谭老板作了详细的介绍,青阳县城国军一支警备部队有哗变的可能,这支部队的一名旅长近期要潜入庐城和日本人联系,陆珊此次来庐城的目的是找到这名旅长的行踪,阻止哗变,旅长的名字是李米堂,中等个头,偏瘦体型,三十多岁。 谭老板给陆珊到了一杯水,思索了一会儿说:“上级指示我们,配合你们的行动,姜同志虽然已经打入特高课内部,但是主要负责经济事务,策反哗变属于政治事务,归政治调查科负责,我试试看,姜同志能不能获得这方面的情报”。 相马镇是一座古镇,因为靠近庐城,曾经是一个马市,南来北往的客商在这里进行马匹的买卖,因此得名,日军占领平城以后,这里的马匹交易萧条了一些,最近又恢复了以前的繁荣,马市又活跃起来了。 几天以后,在相马镇镇东口一个马家馄饨铺内,谭老板看了看在镇东口警戒的高文和,低声对坐在自己对面的陆珊说:“陆珊,姜同志冒着风险得到情报,日本人和李米堂这次会面安排在庐城江河宾馆,时间就在后天,具体房间不详,主持这次会见的是日军在庐城的策反专家长岛野,长岛野是特高课政治调查科主任,这个家伙是个少佐,华夏通,说一口流利的华夏语”。 这时,几辆日军摩托车从馄饨铺南面的公路驶过,掀起阵阵尘雾,一股尘雾飘进了马家馄饨铺,呛得陆珊咳嗦不止,看着远去的几辆日军摩托车,谭老板若有所思的说:“我听说豫南会战很紧张,敌我双方处于相持阶段,日军这条运输线也很紧张”。 陆珊止住咳嗦,点点头说:“是啊,谭老板我们需要姜同志的情报,争取在这条运输线上教训教训日本人,我们这次若能够顺利抓到李米堂,也会给日本一个震慑”。 谭老板拿出二个深蓝色的证件,递给陆珊,陆珊打开一个一看,证件一面是一个日本国旗图案,另一面写着证件的内容——庐城特高课经济调查干事,刘恒,然后还有钢印,又打开另外一个证件看了看,也是一个日本国旗图案,名字有变化,庐城特高课经济调查干事,李协。 陆珊看出来了这是二本特高课人员证件,对自己一方太重要了,有些兴奋地问:“谭老板,特高课证件,怎么弄到手的”,谭老板笑了笑回答:“知道你们进出庐城困难,特意仿制了两本特高课人员证件,找两个我们的同志照片贴上就可以了,不过一定记住,若果遇到真的特高课人员一定要慎重”。 江河旅馆位于庐城都督大街的东段,是一座高档旅馆,庐城是三国时期的名称,还保留着很多三国时期的遗迹,都督大街,就是为了纪念三国时期著名统帅周瑜周大都督而命名的。 都督大街位于庐城中间地段,是庐城比较繁华的大街,商埠很多,民国时期的建筑主要以二三层建筑为主,江河旅馆是五层楼房,在这一带显得特别突出,很容易找到,将近中午,高文和和赫平走进了江河旅馆,江河旅馆是玻璃转门,在民国时期还是很时尚新颖的。 高文和和赫平都是身着便装,穿着当时时尚的咖啡色夹克,蓝花格布衬衫,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黑色皮包,显得年轻精干,他们一进入大和旅馆的大门,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厅里有二个壮汉,身穿黑色绸缎衣服,看得出身上都带着武器。 这两个壮汉看到高文和和赫平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腰间,紧盯着高文和和赫平,眼里充满了敌意,高文和看出这三个人举手投足多事一副军人模样,估计这两个人就是李米堂的卫士,可以确定李和堂确实住在和平旅馆。 这时一个大堂经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问:“二位先生,住宿啊,有普通客房,还有贵宾套房”,赫平看着这个大堂经理模样的人,严肃的问:“请问,你们经理在吗,我找他有事”,说着赫平掏出警官证,让这个人看了看;这个大堂经理模样的人看到赫平的证件是庐城特高课经济调查干事刘恒,心里有些紧张,知道这些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就没好事。 大堂经理有些紧张的回答:“警官先生,我是今日值班经理,吴君,有什么吩咐,我们一定配合”,那两个壮汉知道高文和和赫平是庐城特高课经济调查干事,马上放松下来,回到紧靠窗户的一个沙发上,随手抓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赫平严肃的盯着吴君,说:“吴经理,我们有事找你,我们到接待柜台里坐坐吧,这里说话不方便”,接待柜台在接待大厅的左侧,接待柜台上方挂着一排木牌,木牌上表明江河旅馆房间的价格,不愧是高档旅馆,房间的价格不菲,普通客房一百二十法币,贵宾套房三百法币。 还有一个木牌比其他的木牌宽了很多,上面写着黑体大字——谢绝银元和美元,赫平看到这些,心里笑了笑,知道这是故意掩人耳目,这些商家巴不得客人都用银元和美元结算,日占区法币,贬值的很厉害。 吴君搬过来两把椅子,让高文和和赫平进柜台里坐下,自己站在他们面前,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赫平也看出吴君很紧张,态度尽量温和一些,“吴经理,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这张报纸你见过吗”,听到赫平说道报纸的事,高文和从黑色皮包里,拿出一份山城新闻日报,放在柜台上。 山城新闻日报有一条消息,很引人瞩目,就是日本皇族成员藤原谷被炸身亡,地点就在皖北山区,这是一条爆炸性新闻,庐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了。 吴君拿起山城新闻日报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藤原谷被炸身亡的那条消息,眼珠转了几圈,说没见过吧,现在这种山城新闻日报满大街都有偷偷叫卖,说见过吧,又怕给自己找来麻烦,最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这伙特高课的人不好对付,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一旦他们发现自己说谎,那就麻烦了。 吴君放下那份山城新闻日报,紧张的回答:“不瞒警官先生,这份报纸我看过,有些顾客随身带进旅馆,我就偶尔扫了一眼,详细的内容没有看,知道这是违法报刊,都是宣传和大日本皇军作对的思想”。 赫平声音严厉起来,“吴经理,有人举报,这些违法报刊就是从你们江河旅馆散发出去的,那些顾客散发了这些违法报刊,你们注意没有,散发这些违法报刊属于重罪,你可不能替他们隐瞒”。 吴君紧张的额头冒出了汗水,急忙掏出手绢擦了擦汗,结结巴巴的回答:“回警官的话,我怎么敢隐瞒哪,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哪,那些顾客携带了这样的报刊,我们却是没有注意,顾客来住店,我们总不能翻一翻顾客的背包和皮箱吧,那样显得太不礼貌了,那样我们这生意就没办法作了,望警官先生理解”。 第六十二章 获得李米堂准确位置 高文和还是第一次参见这样的伪装行动,扮成赫平的手下,心里有些紧张,听到吴君辩解,为了稳定一下自己的心情,也严厉地说:“吴经理,现在这种非法违法报刊很猖獗,尤其在站前大街这一带,你们江河旅馆来往人员复杂,极有可能就是你们的顾客散发出去的,如果真是通过你们江河旅馆散发出去的,你们责任可就大了”。 吴君躬身站着,陪着笑脸面,“警官,请您理解,不是我们不检查,我们确实有无能为力呀,我们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搜查顾客的箱子和皮包哪,二位警官有什么吩咐,我一点配合”。 赫平把那份山城新闻日报又放回皮包里,说:“我们理解你,你们也要理解我们,这样吧,你把住宿登记簿拿出来我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员”;“啊,好的好的,住宿登记簿在这里”,吴君充忙的答应着。 吴君在柜台里拿出一个蓝色封面的记录簿,记录簿十六开的,很厚,放在柜台上,说:“二位警官,住宿登记簿在这里,您自己看吧”,赫平拿起住宿登记簿,找到当日登记住宿记录,看了看,住宿登记簿记载着房间牌号,顾客的姓名,身份职业,从哪里来等等,一楼二楼是普通客房,顾客不多,房间空置率达到百分之七十,如果价格不高,那只能亏本了,三楼以上是贵宾套房,三楼的贵宾套房的记载有些奇怪,只是笼统的写着宛城李先生,木材生意商人,没有具体的房间号。 赫平心想,现在知道了李米堂确实住在江河旅馆,也知道住在三楼贵宾套房,但是不知道具体的房间牌号,也不好动手啊,还要继续查一查,一定要查到李米堂的具体房间牌号。 赫平故意装出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指着住宿登记簿三楼贵宾套房的记录说:“吴经理,你们有问题呀,这个三楼贵宾套房的记载怎么这么简单,没有名字,也没有具体的房间牌号,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吴君急忙拱手施礼说:“误会,误会,警官先生,这件事怨我没有说清楚,这位李先生从宛城来,宛城还是国军的地盘,说是有秘密的事情,只让记载宛城李先生,木材生意商人,他们把整个三楼都包下了,按理说住在那个房间都可以,人家自己说了算,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就可以不做详细记载,如果就此了漏掉反日分子你们担待的起吗”,赫平不等吴君把话说完,就严厉地说,“现在反日分子的活动猖獗,这些反日的报刊公开在大街上叫卖,你们对每一个细节都不应该放过,是什么人这么狂妄,我们要搜查,会会这位李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 赫平和高文和来到江河旅馆追查李米堂的下落,知道李米堂住在江河旅馆三楼,只是还不知道具体房间,决定以搜查违禁报刊的名义对三楼进行搜查,会会李米堂,于是要求吴君带路,赫平和高文和随后,奔三楼而来。 三个人一到三楼楼梯口,就看见两个壮汉,身穿黑色绸缎衣服,腰上别着盒子炮,盒子炮的机头已经打开,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这两个壮汉看到吴君领着人上楼,马上迎了上来,不满意的说:“吴经理,什么事,三楼已经被我们老板包下来了,不是和你们说过吗,闲杂人等不能随便上来,他们是什么人,上楼干什么”。 吴君急忙陪着笑脸,回答:“二位先生,对不起了,这二位是庐城特高课的长官,发现附近有人买卖违禁报刊,一定要上楼看看,我也是没办法,望二位行个方便,和李先生通报一声”,高文和疾步走到吴君前面,掏出特高课证件递给一个壮汉,神态傲慢的说:“先生,对不起打扰了,我们也是例行公事,现在山城政府的报刊在庐城销售猖獗,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的,无论是谁倒要接受检查”。 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个壮汉听说高文和是庐城特高课的警官,知道惹不起,不敢阻拦,没有敢接高文和的证件,而是抱拳拱手说:“原来是特高课的警官,失敬失敬,请跟我来,我去和我们老板通报一声,我们老板住在三0七号”。 江河旅馆三楼的走廊都铺着厚厚紫红色地毯,显得雍容华贵,贵宾套房都是套间,三楼一共只有几个房间,三0七号在最西侧,那个壮汉走过去敲了敲门,和房间里面的人说了句话,然后推门进了三0七号,过了一会儿,那个壮汉从房间里出来,向高文和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警官,请吧,我们老板请您进去”。 三楼307号房间装修风格一派江南风格,客厅是落地窗,落地窗外面还有一个露天的阳台,阳台里摆放着实木桌椅,客厅的窗帘是紫色绸缎,客厅里有一套真皮沙发,墙上的壁画也是小桥流水人家,椰树竹林。 高文和注意到客厅里家有一个卫士,这个卫士个头不高,但看起来短小精干,腰间别着一把勃朗宁手枪,高文和心里盘算了一下,一共是五名卫士,楼下大堂两名,三楼的走廊里两名,307号房间里还有一名,看样子这个带勃朗宁手枪的家伙是个头目。 赫平和高文和进入307号客厅,正要说话,看到李米堂从里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李米堂中等个头,偏瘦体型,三十多岁,赫平和高文和对望了一眼,看里李米堂外貌,和情报上说的吻合,这个家伙是李米堂确定无疑。 李米堂看到进入房间的赫平和高文和,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没好气的说:“你们是干什么的,我是应木村阁下邀请,来这里和长岛野先生谈判的,你们不知道吗”。 长岛野,赫平从陆珊的情报中知道这个家伙是特高课政治调查室主任,策反专家,自己的证件就是庐城特高课经济调查干事,如果说不认识长岛野,肯定会引起李米堂的怀疑,现在已经确定了李米堂的位置,见好就收吧,赫平急忙陪笑道: “奥,是长岛太君的客人,失敬失敬,我们是追查反日出版物的携带者,即然是长岛太君的客人,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赫平和高文和向李米堂躬身施礼,转身离开307房间,二人刚刚走出房间,“砰——”的一声,307房间的房门被狠狠的关上了。 离开江河旅馆,走在都督大街的马路上,赫平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注意他和高文和,于是低声地问:“文和,有点谱了吗”,高文和点点头回答:“江河旅馆有五层楼房,李米堂的房间正好在三层,房间里还有一个露天的阳台,机会难得,我们可以从楼顶上,顺着绳索爬到露台上,干掉李米堂,然后再顺着绳索落到地面,困难的是如何把李米堂房间的卫士引开”。 赫平笑了笑说:“中尉,你野战能力强,已经考虑好如何撤退了,这一点很重要,但是搞阴谋诡计是外行,如何把李米堂房间的卫士引开我自有办法,哈哈”。 第六十三章 顺利完成任务 李米堂豫东人,原来是地方保安团团长,后来队伍几经整编,升格为警备旅,李米堂也鸟枪换炮晋升为上校旅长,国军内部有分为嫡系和杂牌的传统,杂牌部队往往受到排挤和歧视,李米堂的警备旅是标准的杂牌部队,受尽了歧视和白眼,就是这样一个战斗力和装备都很差的一个地方警备旅,却被安置在对日作战的最前沿,随时有被日本人消灭的危险。 庐城特高课课长木村看出来了李米堂的警备旅的困境,及时抛出了橄榄枝,派人私下和李米堂多次接触,许诺李米堂的警备旅如果归顺日本人,马上给予十万大洋的军费,警备旅扩编为加强师,人数有三千人增加到一万人以上。 十万大洋的军费,价值是一笔横财,警备旅扩编为加强师是李米堂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可有一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不能掉馅饼,木村的条件很简单,要求警备旅扩编为加强师,原地驻防,并且形成以青阳县为核心的新防线,说白了就是让李米堂的部队当炮灰,为日本人打前阵。 李米堂左右为难,不想放弃十万大洋的军费和扩编队伍的梦想,可是如果自己的队伍夹在日本人和国军之间,只有死路一条,这次到庐城来,是想和木村讨价还价,自己队伍扩编的规模可以缩小,由警备旅扩编为加强旅,人数四五千左右就可以了,但是木村必须允许李米堂的部队到庐城附近驻扎,离开与国军作战的前线。 午夜时分,李米堂躺在江河旅馆席梦思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日本人的作风让人琢磨不透,一开始积极和自己联络,许以重金和武器,当李米堂完全倒向日本人一方,几乎完全接受了日本人的条件,日本人又表显出一副冷漠和无所谓的样子,李米堂到庐城已经有几天了,还是没有见到木村,只是和一个级别很低的少佐长岛野扯皮式的谈判,没有一点结果。 一阵吵闹声从楼下传来,李米堂心绪烦乱,心想这家旅馆管理太差,午夜时分还有人大声吵闹,明天换一家旅馆,没想到吵闹声越来越大,好像就在307房间的走廊里,“贾武,怎么了,什么人闹事”。 贾武是李米堂的贴身卫士,守卫在307房间的客厅,听到旅长喊自己,急忙进入李米堂的卧室,躬身回答:“老板,是几个伤兵闹事,说三楼已经被他们定下了,一定要闯进来,他们几个正在阻拦”。 李米堂闭着眼睛,疑惑地问:“伤兵,哪的伤兵,是日本人吗”,贾武回答:“老板,不是日本人,是几个皇协军队员,似呼刚从前线回来”。 听说是几个皇协军队员闹事,不是日本人,李米堂烦心的挥挥手说:“去,看看情况,把他们轰走,如果不听话,就开枪,不用客气,一群兵油子”,李米堂对木村充满了怨恨,给自己找得住处,是个什么破地方,一点也不安静,居然还有人敢来闹事。 贾武得到李米堂的米命令,回答:“是,我马上出去看看,把他们轰走,您休息吧”,贾武说完转身离开了李米堂的卧室。 过了一分钟左右,李米堂感到有人进了自己的卧室,“怎么样,那几个伤兵走了吗”,李米堂以为是自己的卫士贾武,没想到来人没有说话,李米堂睁开眼睛,看到两个陌生人悄无声息的进了自己的卧室,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李米堂第一反应是:“有刺客”。 李米堂久经战阵,战斗经验丰富,几乎是习惯性的动作,快速掀掉身上的绸缎被子,伸手到枕头底下去拿手枪。 来人动作迅捷,根本不给李米堂机会,狠狠的一枪托砸在李米堂的脑袋上,李米堂感到眼前金星直冒,脑袋发沉,瞬间就昏死过去了。 来人是高文和和赫平,这两个人也是一对绝配,高文和善于野战,枪法精准,赫平的长项是谋杀和绑架,根据赫平的安排,郝明贵、李久福、鲁明扮成皇协军伤兵,三个人头上和胳膊上缠着纱布,身上浇了一些白酒,酒气熏天,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负责到江河旅馆大厅闹事,吸引李米堂的几名卫士,陆珊和江岚在江河旅馆外面负责警戒。 最后执行暗杀任务的是高文和和赫平,二人顺着江河旅馆的排水管道爬上楼顶,在楼顶固定好两根绳子,抓着绳子从楼顶下到307房间的外阳台,二人商定好,如果在李米堂身边的卫士不离开李米堂,就强攻。 没想到事情出奇的顺利,李米堂心情烦躁,听不得吵闹声,打发身边的卫士出去平事,机会难得,二人迅速冲进李米堂的卧室,高文和打晕李米堂,赫平掏出匕首从李米堂的前胸捅了进去,赫平把手指搭在李米堂的脖子上探了探,确定李米堂已经没有了气息,拉过绸缎被子盖住李米堂的全身。 高文和和赫平干掉李米堂,顺着原路返回,迅速消失在夜幕中,本来按照陆珊的计划,最好是绑架李米堂,这一计划遭到赫平的反对,江河旅馆地处庐城中心市区,周围军警宪特密布,还有李米堂本人还带着五名卫士,这几个卫士身手一定不错。 想带着一个大活人突破敌人的重重防线,几乎是不可能的,稍有迟疑就会全军覆没,最好的方法就是干掉李米堂,因此高文和和赫平看到李米堂一点不留情,完事之后迅速撤离。 悄无声息的干掉了李米堂,日本人有一点反应,事不宜迟,几个人迅速来到一处下水道井盖附近,这处井盖在一个胡同内,夜神人静,神不知鬼不觉,几个人通过庐城市内的下水道,快速的越过护城河。 回到相马镇李家客栈已经是凌晨四点一刻了,几个人虽然疲惫异常,但是情绪高涨,秦掌柜端上了一盆小鸡炖粉条,还端上一坛米酒,秦掌柜哈哈笑着说:“小伙子们,辛苦了,好好喝几口米酒,然后在休息”。 看到秦掌柜的米酒,李久福调侃着说:“大贵,你今天占便宜了,不但你喝了酒,你衣服也喝酒了,哈哈”,郝明贵听李久福调侃自己,哈哈笑着回答:“哎,可惜了,今天多好的酒啊,都散在我衣服上了,一口没喝上”,“哈哈——”,大家听着二人的对话,都大笑不止。 折腾了一宿,吃完饭,陆珊安排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她自己也回卧室休息,陆珊和江岚一个卧室,听着江岚轻微的鼾声,陆珊却是翻来覆去不能入睡,昨天和谭老板谈话的情景历历在目。 谭老板:“陆珊,在庐城的北部有一个小镇,宣家集,一名从南洋回来的矿业专家,本来要通过庐城转道去陕北洛川,没想到在庐城被特高课扣留,现在羁押在宣家集,那里有日本人的一个勘探队,正在为日本人寻找铜矿,上级指示,一定要把这位专家营救出来,安全的送到陕北洛川去”。 “日本是一个资源贫乏的国家,没有铜矿,就没有办法制造飞机大炮,营救专家,除掉日本的勘探队,保护我们的铜矿,你想办法把这名专家营救到庐城,我们负责把他送到陕北洛川去”,谭老板以不容质疑的口气说。 第六十四章 寻找矿业专家 陆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思索着如何完成谭老板安排的任务,让陆珊为难的是自己如何带着这支队伍,去完成地下组织交给的任务,陆珊虽然是这只队伍的最高指挥官,但是并没有绝对的领导权,还有一个军统少校赫平。 赫平负责于总部联系,陆珊负责指挥部队,两人各有分工,陆珊要想调动队伍,必须得到赫平的支持,至于高文和还好说,高文和虽然野战能力很强,是实际的作战指挥官,但是高文和头脑简单,只要陆珊下命令他就会不折不扣的执行,不会问为什么。 中午时分,在陆珊的房间里,陆珊把自己的想法,营救南洋回来的矿业专家,除掉日本勘探队的计划向赫平全盘拖出来,“赫参谋,营救南洋回来的矿业专家很重要,可以阻止日本人的采矿行动,铜矿是战略物资,我们如果顺利的打掉日本人的勘探队,可比消灭几个日本兵意义重大”,陆珊说完,静静的看着赫平的反应。 赫平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一会儿,最后在陆珊面前停了下来,坚定的说:“陆参谋,我同意你的计划,你的情报来源,我们心照不宣,我也不会追究的,我也不会向家里汇报,这一点你放心,不过对宣家集的情况不了解,我们人手少,做事必须慎重,我带着鲁明先去宣家集探明情况,然后再行动,你看怎么样”。 陆珊激动地站了起来,和赫平紧紧的握了握手,说:“赫参谋,谢谢你,侦察的事就拜托了,我们下午出发,在宣家集附近找一个小村子隐蔽下来,你和鲁明在想办法进入宣家集”。 黄昏时分,陆珊和赫平召集队伍出发,傍晚行动主要是为了躲避日军的巡逻队,他们一行七个人,开着一辆小型雪福莱货车,民国时期汽车还是很稀少的,但是这种小型雪福莱货车还是很普遍,车身体积小,省油,就是地盘太低,不适于在山区行驶。 小型雪福莱货车上装着几袋子玉米和几只家禽,陆珊和高文和扮成富家少爷少奶奶,赫平扮成司机,其他几个人扮成伙计,缓缓的出了相马镇,一路向北进发。 庐城人口稠密,城区面积很大,在靠近北关的一条僻静的街上,坐落着一栋灰色三层楼房,这里是庐城日军最高特务机关特高课所在地,午夜时分,仍然灯火通明,在特高课课长木村的办公室里,木村阴郁的坐在皮质的沙发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警察署署长梁西魁,特高课政治调查室主任长岛野,政治调查室副主任蒋裕光。 “刘桑”,木村语调缓慢温和,对警察署署长梁西魁说:“你先把情况说说吧,李米堂旅长被刺杀你们的调查结果”,警察署署长梁西魁四十多岁,身材有些发福,他不安的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梁西魁知道木村这个人表面上温文尔雅,说话永远是一副不紧不慢的口气,实际上狡诈无比,心狠手辣,反复无常,而且翻脸无情,从骨子里看不起华夏人,很紧张的回答:“木村阁下,三天前的晚上,我们得到报告,李米堂旅长在江河旅馆被刺杀,因为此案情重大,我和行动队长刘民平马上感到现场,对现场勘察发现,这伙刺客很狡猾, 他们一伙人伪装成皇协军伤兵,在江河旅馆一楼大厅闹事,调开李米堂旅长身边的警卫人员,另一伙人从江河旅馆楼顶下到李米堂旅长房间的阳台,然后冲进房间杀害了李米堂旅长,刺客留下了脚印,显示这两名刺客都是身材中等,体态偏瘦”。 看到梁西魁啰啰嗦嗦的说个不停,他说的这些木村早就知道了,木村心烦意乱的挥挥手,打断了梁西魁的话,问:“刘桑,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你们对那几个伤兵的搜查有结果了吗”,梁西魁回答:“李米堂旅长被刺杀的当天晚上,我们就对江河旅馆附近进行了地毯式搜查,这几个伤兵向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痕迹,这些人太狡猾了”。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站在梁西魁身后的蒋裕光听说刺客是两个身材中等,体态偏瘦的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自己和陆珊在北关三道街满江红酒楼会面时,跟着陆珊来的一个国军中尉,就是一个身材中等,体态偏瘦的人,但是动作敏捷,护卫着陆珊,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重兵围困的满江红酒楼,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想到这伙人真是亡命之徒,还敢回到庐城,还刺杀李米堂。 想到这些,蒋裕光心中不寒而栗,后背直冒冷汗,一定要抓住他们,否则李米堂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想到这里,蒋裕光不等木村问话,立正说:“木村阁下,我估计刺客还是原来我们追查的那伙人,他们一直没有离开皖北山区,他们对庐城很熟悉,行动起来方便,城里肯定还有他们的同伙”。 “啊,蒋桑,说说你的根据”,木村顺手拿起一根铅笔,在手上转来转去,这是木村的一个习惯反应,表示他对这个事情非常感兴趣。 “阁下,还记得几个月前,我在满江红酒楼和陆珊会面的事吗”,蒋裕光看到木村对自己的判断很感兴趣,急忙回答:“我在满江红酒楼和陆珊会面,跟随陆珊一起来的有一个国军中尉,年纪二十左右,就是身材中等,体态偏瘦,动作敏捷,只是可惜我没有注意他的相貌,他能护卫着陆珊逃出庐城,一定有些过人的功夫”。 木村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蒋裕光,口气温和的说:“贺桑,你的判断很好,说下去”,蒋裕光提了提神,继续说道:“木村阁下,李米堂来庐城,消息隐秘,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只有我和长岛主任见过他,陆珊这些人一直躲在山里,是如何得到如此确切的消息,李米堂身边的警卫人员连我都不清楚,陆珊却了如指掌,还有,这这些人进出庐城自如,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也是令人不解的地方”。 蒋裕光的话,无意之间得罪了梁西魁,因为庐城城门的管理历来有警察署负责,虽然每个城门也有日军宪兵队,但是毕竟日本兵对华夏人不了解,庐城城门检查主要依靠警察署,蒋裕光的话虽然没有挑明,但是暗指庐城城门的管理混乱,给了敌人以可乘之机,如果木村认定李米堂被刺杀案件是警察署的责任,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些,梁西魁狠狠的瞪了蒋裕光一眼,立正报告:“木村阁下,李米堂被刺杀时间是午夜,那个时间城门关闭,因为有刺客,直到第二天黄昏城门才打开,再说城墙上一直有皇军宪兵队不断的巡逻,所以说几个刺客不可能通过城门逃出去”。 木村转身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长岛野,长岛野与木村一样是个华夏通,一直协助木村作华夏军的策反工作,为人谨慎,“长岛君,说说你的看法”,对于长岛野的沉默,木村有些生气的问。 长岛野立正回答:“长官,我同意蒋主任的判断,一定是我们的城防存在一些疏漏,给敌人一可乘之机,他们才会自由的出入庐城,我觉得我们应该对城防进行全面检查,堵塞漏洞”。 第六十五章 一进宜家集 听着几个人争论不休,木村疲倦的靠在座椅上,闭目养了养神,木村拿出一台新型的留声机,说:“诸位,昨天晚上山城广播了一个重要消息,和我们在座诸位都有关系,我把这条重要消息录了下来,请大家听听”,说完,木村摁下了留声机的摁扭。 民国是时期的留声机很是很简陋的,质量不稳定,一开始都是杂音和一些混乱的声音,过了一两分钟,才时断时续的想起一个女子声音。 留声机里女子的声音甜美温柔,“山城通讯社消息,山城通讯社消息,皖北某部忠义救国军上校旅长李米堂,忠贞为国,奋勇杀敌,遭日本人记恨,几天前被日本特工人员秘密绑架,拘押到庐城,生死不明,为表彰李米堂将军,国府委员长特追授李米堂上校一等白日勋章一枚,号召全体将士以李米堂将军为榜样,奋勇杀敌,还我河山,不向残暴的日本人屈服。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不等留声机里女播音员朗诵完岳飞的满江红,,木村就关掉了留声机。 几个人听了这一段录音面面相觑,蒋裕光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木村阁下,敌人很狡猾啊,明明是山城政府派人暗杀了李米堂,他们却嫁祸于皇军,这样一来,李米堂警备旅的官兵必然会对皇军恨之入骨,也会大大影响我们对其他华夏军的策反”。 木村点点头,表示同意蒋裕光的判断,木村沉默了一会儿命令道:“长岛君,贺桑,这件事就交给你们政治调查室,尽快制定方案,早日缉拿杀害李米堂的凶手归案,然后我们在向世人揭露李米堂旅长被杀事件的真相”。 宜家集是一个小镇,在苏家镇东北二十几公里的一个小山坳中,宜家集所处山坳,地势平坦,稀稀落落的散落着一些民房,宜家集东面紧靠山脚,西面是一条公路,公路称为庐北公路,是庐城通往豫东地区的主要道路,宜家集西南有一个小村庄老韩村,距离宜家集四五里 陆珊带着队伍在老韩村隐蔽下来,老韩村在山脚下,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几乎家家姓韩,陆珊租下了一栋紧靠山脚的房屋,有三四个房间,房屋的主人看到陆珊很大方,马车上拉着粮食,也没在意,高兴的把房屋租给了陆珊。 黄昏时分,在陆珊的房间里,陆珊看着正襟危坐的高文和,笑了笑,拍了拍高文和的肩头说:“文和,不用总是这么拘谨,咱们在一起,还是随便一些好,我有任务安排你”。 高文和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和陆珊单独在一起,就是有一些紧张,所以没有事,尽量不和陆珊单独相处,自己的心事被陆珊点破,高文和不自然的笑了笑回答:“陆参谋,我哪有紧张,有什么任务,你尽管吩咐”。 陆珊在高文和对面坐下,严肃的说:“文和,我得到一个准确的情报,在宜家集有一个日本人的勘探队,主要目的是寻找铜矿,这些日本人还扣押了一位从南洋回来的矿业专家钟亚文先生,我们的任务是解救钟亚文先生,除掉日本人的勘探队,破坏日本人寻找铜矿的计划”。 高文和怔怔的看了陆珊一会儿,心里有些疑虑,陆珊一直很神秘,总能得到一些神秘的情报,自己倒无所谓,陆珊和红党的关系自己很清楚,就是不知道赫平会怎么想,如果赫平横在中间,都是少校长官,自己夹在中间会很为难的 想到这些,高文和有些担心的说:“陆参谋,你是长官,有什么任务,你吩咐就是了,我一定执行,就是不知道赫参谋的意思,陆参谋,这样一些行动,你最好先和赫参谋商量商量”。 陆珊知道高文和的担心自己,赫平身份特殊,平时高文和几个人对赫平都是敬而远之,如果自己和赫平产生矛盾,高文和夹在中间很为难,于是陆珊笑着说:“文和,你成熟了,知道思考一些复杂的问题了,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和赫参谋达成一致,今天下午我已经安排赫参谋和鲁明进入宜家集探探情况”,陆珊感到,自己和高文和的关系不知不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只是两个人心照不宣。 听说赫平已经和陆珊达成一致意见,高文和心里如释重负,有些兴奋的说:“陆参谋,这太好了,一路上我还有些发蒙,你和赫参谋怎么会把我们带到这里,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里属于庐城北部山区,山峰比云桥寨一带要高许多,是个山林作战的好地方,我们在宜家集作战后,一直向东,崇山峻岭,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陆珊对于高文和的分析很赞同,充满信心的回答:“你的分析很对,这一带山高林密,适合山林作战,具体作战方案你在好好考虑考虑,日本勘探队到没有什么,关键是宜家集里面的护卫部队,一会儿赫参谋回来就会有准确情报了”。 陆珊佩服的看着高文和,心里有些骄傲,这个小排长,年纪不大,作战经验丰富,一路上坐着马车,已经行成了作战方案,等高文和说完,陆珊拍了拍高文和的头,亲昵的说:“好,没想到啊,你这个小脑袋瓜里很有货呀,哈哈”。 陆珊对高文和的亲昵动作,是自然而然的,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陆珊正拍着高文和的头发,“咣当”一声,房间的门打开了,江岚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竹篮橙子,橙子是皖北的特产,香甜清脆,陆珊不好意思的赶紧抽回了自己放在高文和头上的手,好在江岚没有注意这些,兴奋的说:“小姐,新摘得橙子,可新鲜了,房东说不要钱,快尝尝吧”。 三个人正说着话,赫平和鲁明回来了,江岚明白长官有事商量,发下竹篮,退出了房间,陆珊给赫平和鲁明没人每人一个橙子,感激地说:“二位辛苦了,吃个橙子解解渴,情况怎么样”。 赫平和鲁明扮成过往客商进入宜家集,对宜家集里的情况作了初步侦查,宜家集兵力配置简单,十几个日本兵,还有二十几个庐城警察署行动队的警察,再就是一支勘探队了,勘探队有十几个人,需要寻找的矿业专家钟亚文先生具体位置不详,有些麻烦的事,日本兵虽然人数少,只有十几个人,但是装备精良,配备的是美式M1突击步枪,火力想当于一个排的兵力。 美式M1突击步枪,俗称“大八粒”。美式M1突击步枪,口径:7.62mm,初速:865m/s,有效射程:730m,导气式自动方式,全枪长:1107mm,全枪重:带刺刀4.75kg,弹容量:8发,装弹量大,而且装填弹夹简单,可以快速的更换弹夹,一支美制MI突击步枪火力覆盖范围,相当于三支三八大盖步枪。 赫平和鲁明带来的新消息,引起了陆珊的忧虑,看来日本人是有备而来,日本兵单兵作战能力很强,又配备了美式M1突击步枪,不好对付,强攻肯定是不行,得想个办法,最好是智取。 第六十六章 智取宜家集 皖北山区的夏季,空气湿润,无边的群山,郁郁葱葱,早上天气凉爽,多云,阳光时隐时现,微风荡漾,陆珊几个人开着小型雪福莱货车从老韩村出来,向宜家集进发。 陆珊在大学时期学过一点医学,装扮成一名大夫,江岚打扮成一名护士,高文和几个人也是一身白大褂,车上放着几只药箱,看起来就是一只医疗队,在庐城时,谭老板就建议陆珊可以扮成医生,进入宜家集,接近日本人勘探队,皖北山区近期流行疟疾,俗称打摆子,病人感染了疟疾,一开始毫无征兆,一旦发热发烧,就已经很重了。 坐在雪福莱货车后排的高文和,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陆珊,陆珊穿着医生的白大褂,白皙的面孔,长长的秀发拢在脑后,被风一吹,飘飘荡荡,别有一番风味,羡慕的说:“没想到,陆参谋还懂医术,看起来真像一个大夫没我小的时候最崇拜的就是大夫了”。 陆珊听到高文和评价自己,女孩子受到异性的赞美,心里很是很舒服的,回身说:“我也只是做作样子,在大学时学过一点医学,不值得你崇拜,好了快到宜家集了,大家还是少说话,免得暴露” 在宜家集镇路口,有几个警察负责检查过往的行人,看到开过来一辆小型雪福莱货车,车上坐着几名医护人员,几名警察好奇的围拢过来,“大夫,你们进宜家集,发生了什么事”,一名警察问。 坐在副驾驶上的陆珊,一副医生严肃的派头,郑重的回答:“警官,现在庐城流行疟疾,很严重,庐城的几家医院都已经人满为患,这次流行疟疾传染很快,我们奉特高课田中阁下的命令,来这里给大家检查身体,还送来一些备用药品”。 田中是庐城特高课副课长,主要负责庐城的经济事务,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陆珊抬出田中,是为了起到震慑作用,让这些警察不敢为难她们 “啊,还有药品,一会给我们拿一些吧,也给我们检查检查身体”,几名警察听说庐城又开始流行疟疾了,很是警长,纷纷请求道,陆珊点头笑着说:“好说,人人有份,我们先去勘探队看看,下午再给你们检查身体”,几名警察根本没有留意其他事情,挥挥手马上放行。 赫平启动雪福莱货车向东边山脚下驶去,根据赫平和鲁明的情报,日本人的勘探队就在山脚下,宜家集不大,雪福莱货车行驶了几分钟,陆珊远远看到山脚下有几顶灰色的帐篷,帐篷四周围着一圈铁丝网,铁丝网内有几名日军士兵在巡逻,路口有几名日军士兵,看到来了一辆雪福莱货车,一名日军少尉挥手示意停车。 这几个人中,赫平日语不错,赫平从车上下来,躬身施礼,用日语说:“空尼奇瓦,太君辛苦了,我们是庐城慈仁医院的,奉特高课田中阁下的命令,来给诸位太君检查身体,因为庐城最近疟疾传染厉害,田中阁下担心几位太君的身体”。 听说是田中长官派来的,日军少尉消除了疑虑,围着雪福莱货车转了几圈,看到车上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车厢内放着几只药箱,没有什么问题,挥手说:“货车停在外面,几位医生进去吧”,陆珊走在前面,高文和几个人提着药箱跟在陆珊身后,来到一顶帐篷前面。 这顶帐篷前面有几张桌子,陆珊在一张桌子后面坐好,煞有其事的拿出一个蓝色封面的纪律本,还有听诊器,体温计等等,说:“我们要给这里的几位皇军检查身体,几位皇军最好都集过来,这样方便检查,而且最好都带上口罩”。 等陆珊说完,赫平躬身施礼,陪着笑脸翻译说:“太君,这位女士是庐城慈仁医院主治医师陆大夫,请诸位太君集中过来,马上给你们检查身体,请诸位太君戴好口罩”,医生在日本地位很高,看得出日军少尉对陆珊几个人很尊重,日军少尉回身对一个日本兵吩咐了几句,日军士兵立正说道:“,嗨,长官”,日军士兵转身离开了。 陆珊和赫平对了一下眼色,赫平对日军士兵说:“太君,你们这里有一个钟亚文先生吧,他在庐城期间的几个密切接触者,都已经感染了疟疾,而且病得很重,现在都住进了庐城慈仁医院,所以我们这次来这里,要重点对钟亚文先生隔离检查,这个钟亚文先生极有可能已经感染了疟疾,几位太君要小心”。 赫平的一番话,引起了日军少尉和他身边几个日本兵的紧张,他们互相看着不知如何是好,陆珊打开一个人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沓白色的口罩,递给赫平,赫平把口罩递给日军少尉,安慰说:“太君,不用太紧张,带上口罩就没事了,请把钟亚文先生叫出来,我们要给他隔离检查,防止疟疾病扩散”。 日军少尉带上口罩,情绪平复了一些,说道:“钟桑,在后面的山洞中,我马上派人叫他”,日军少尉回身命令一个日本兵去找钟亚文,这个日本兵将信将疑,戴了两层口罩,向后面的山洞跑去 过了一会儿,日本兵带着一个中年人向陆珊走了过来,这名中年人有四十多岁,身材瘦削,穿着黑色西装,灰色衬衫,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没有系领带,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片,面色忧郁,略带恐惧,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学者。 这名中年人走到陆珊面前,轻轻请的鞠了一个躬,客气地问:“大夫,我就是钟亚文,您找我有事吗”,陆珊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上天保佑,终于找到了钟亚文,看起来钟亚文气色不错,就是有些紧张,还有一丝恐惧,陆珊尽量口气温和的说:“钟先生,你不要紧张,我们怀疑你感染的疟疾,现在庐城疟疾传染得很厉害,我们过来给您检查检查身体”。 陆珊回身对江岚说:“给钟先生测一测体温”,江岚答应了一声,把一只体温计递给了钟亚文,吩咐说:“钟先生,把体温计含在嘴里,五分钟”。 赫平陪着笑脸,和日军少尉闲扯了几句,看到十几名日军士兵陆续集合在帐篷前面,这些日军士兵没有一丝防备,十几只美式M1突击步枪远远的架在一起,只有日军少尉一个人背着一把手枪,说说笑笑的等着陆珊检查身体。 机会来了,赫平转身向高文和点了一下头,高文和马上领会了赫平的意思,迅速的抽出手枪对着日军少尉后脑海就是一枪,日军少尉根本没有防备,正在和身边的几个日本兵热聊,“啪”的一声枪响,子弹从他后脑海穿了进去,又从前额飞了出来,瞬间鲜血崩流,日军少尉闷哼了一声,尸体算到在草地上。 清早时分,小山村宜家集还以非常寂静的,有些压抑沉闷,一声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压抑沉闷环境,这名日军少尉,受过特种作战训练,深得木村器重,所以才把护卫勘探队的重任交给了他,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时刻准备着的华夏人,也有疯狂的一刻。 第六十七章 侥幸脱险 高文和一枪击毙了日军少尉,紧接着“啪,啪啪”,枪声四起,郝明贵几个人也向着这群日本兵开火了,这伙日本兵装备精良,每个人都配备了美式M1突击步枪,但是他们根本没有防备,十几只美式M1突击步枪架在距离较远的一个帐篷前面,急促的枪声瞬间想起,十几个日本兵纷纷中枪倒下。 日本兵根本没想到,这几个医护人员会突然自己他们,知道上当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双方距离太紧,只有几米远,如果这几名日本兵翻身直接扑过来,和高文和几个人进行肉搏,也许还有几分机会,但是在危机之下,这几名日本兵第一反应,是跑向自己枪支的位置,纷纷把自己的后背亮了出来,高文和几个人像打游戏一样,“啪。啪啪——”,一顿乱枪。 有一个日本兵跑的很快,动作迅速,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到M1突击步枪跟前,抄起一把M1突击步枪就要还击,陆珊手疾眼快,一枪击中这名日本兵的右肩头,这名日本兵疼的大叫了一声,扔掉手里的M1突击步枪,“啪”,江岚接着一枪,击中这名日本兵的脖子,这名日本兵哀嚎着倒在草地上,翻滚几下,就没了气息。 战斗接过毫无悬念,十几个日本兵都被击毙,高文和大喊道:“马上去后面山洞,跟我上”,几个人跟着高文和越过几顶帐篷,向后面山洞跑去,山洞洞口敞开,很宽敞,是人口凿制而成,没有洞门,山洞前面放着两台小卡车。 日本侵略成性,几乎是全民皆兵,山洞里虽然只有一些勘探人员,但是都配备武器,还受过一些军事训练,前面突然枪声大作,过了一会儿看到一伙人疯狂的冲了过来,这几名日本勘探人员并不惊慌,依托山洞内的有力位置,顽强反击,“啪,啪啪”,一时之间子弹横飞,好在这些日本勘探人员只受过一些基本训练,打枪没有一点这准头,只是对着洞外乱打一气,没有给高文和、陆珊他们造成危害。 虽然这些日本勘探人员,打枪没有一点这准头,只是对着洞外乱打一气,但是也把高文和、陆珊他们压制在地上,不敢前进,高文和观察了一会儿,看到这些人只是对着洞外乱打一气,向李久福、鲁明使了个眼色。 李久福、鲁明明白了高文和的意思,两人分别向左右滚了几米,突然起身对着洞口开了几枪,李久福、鲁明枪法不错,“啪,啪”,开了几枪后,洞内传来了几声惨叫,有人中枪,洞里一片慌乱,枪声停了一会儿。 战场上,生死瞬间,高文和抓住洞里一片慌乱,枪声停止的片刻,猛然站起身来,一扬手“嗖”的一声,扔出一颗手雷,手雷准确的从洞口飞进了山洞内,“轰——”,洞内传来一片惨叫,浓烟滚滚从洞口喷出,“轰——”,高文和又扔出一颗手雷,不待洞口浓烟散去,高文和带头向山洞内冲了过去。 “停下,停下,不能进山洞”,突然后面传来喊声,大家急忙停住脚步,转身看看是谁再喊,令人没想到的是,喊着要大家停住脚步,不能进山洞的人是那名矿业专家钟亚文,钟亚文气喘吁吁的来到陆珊面前,挥着手说:“几位壮士,不能进山洞,这一带土质疏松,山洞是临时挖掘的,里面还没有建起支撑墙,爆炸声一震,很容易塌方的”。 钟亚文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山洞洞口塌了下来,把山洞死死封住,好险哪,只差一步,不然这几个人就被埋在山洞里了。 好险哪,如果没有钟亚文的及时提醒,陆珊几个人极有可能一起被埋在山洞中,陆珊刚想对钟亚文说几句感激的话,高文和大声说道:“陆参谋马上撤离,你们带着钟先生先走,我们几个留下来断后,直接上山,快”。 高文和的话,惊醒陆珊,宜家集还有几十名警察,听到枪声和爆炸声一定会马上感到,需要马上撤离,陆珊急促地对钟亚文说:“钟先生,快走吧,我们扶着您上山”,大家急急忙忙来到宜家集山脚下,陆珊几个人急急忙忙向山坡上爬去。 山势险峻,树木茂密,赫平在前面开路,陆珊和江岚扶着钟亚文在后跟随,山路难行,几个人费了好大劲也没走出多远,陆珊感到奇怪的是高文和几个人没有跟上来,陆珊停下脚步,焦急的回头看着山坡下的情况。 宜家集镇内,枪声响成一片,还夹杂着手榴弹的爆炸声,江岚担心地说:“陆参谋,高文和他们不会是和敌人遭遇了吧,枪声很激烈呀”,陆珊担心的回答:“有可能,他们和敌人遭遇了,宜家集警察所距离勘探队也就有两三华里,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陆珊正为高文和几个人担心,山坡上树木晃动,高文和,郝明贵,李久福,鲁明几个人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了上来,因为爬山太急了,高文和脸色涨的通红,额角上滴着汗珠,看到陆珊一副着急的模样,有些歉意的说:“陆参谋,让你们担心了,我们就是打扫打扫战场,稍微晚了一会儿”。 高文和说他们几个人去打扫打扫战场,提醒了陆珊,果然,高文和几个人每个人都背着一支美制M1突击步枪,每个手里还提着几盒罐头,陆珊想起来了,高文和几个人枪法都不错,平时视枪如命,见到平时很难见到的美制M1突击步枪,早就跃跃欲试了,一定不会放弃的。 陆珊很生气,严厉的斥责高文和:“文和,你们胡闹吗,察宜家集警察所有几十名警察,这么拖拖拉拉,一会儿我们谁都走不了了,快点跟上”。 高文和平时很少看到陆珊生气,这回自己真是把陆珊惹急了,歉意的说:“陆参谋,对不起了,我们几个看到美制M1突击步枪,白白的扔在那里,太可惜了,一时没忍住,不过你放心,宜家集警察所的警察没有追上来,他们只是乱打枪,吓唬人的”。 陆珊几个人艰难的向山顶爬去,后面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还是响个不停,就是不见有警察追过来;陆珊奇怪的回身看了看山脚下的宜家集,问高文和:“文和,很奇怪啊,敌人只是不停的打枪和爆炸手榴弹,却没有一个人追上来,怎么回事”。 高文和停下脚步,回身看了看山脚下的宜家集,浓烟滚滚,枪声响成一片,嘲讽的一笑说:“宜家集警察所只有几十名警察,他们根本不敢追赶,只是装装样子,刚才在山脚下,我们就知道他们的意思,距离山脚下勘探队的位置,还有一千多米,就开始乱打枪,乱扔手榴弹,只听见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根本就没看到他们的人影”。 陆珊点点头,命令道:“文和,虽然这些警察战斗力差,不敢追赶,估计一会儿敌人的援军就会到达,我们不能大意,吸取榆树岭的教训,赶紧翻过这座山峰在休息”。 高文和点头回答:“是,陆参谋”,又回身命令道:“几位,高兴归高兴,动作还要迅速一点,这里还是敌人的搜索范围,翻过前面的山峰,再休息”。 第六十八章 矿业专家不寻常的使命 中午时分,阳光炽热,爬山不比走平地,山路难行,荆棘丛生,每向前走一步都很困难,没走多远陆珊就累得气喘吁吁,只有高文和、郝明贵几个人没有什么事,但是为了不发生榆树岭被敌人跟踪的事情,陆珊咬着牙指挥大家连续翻过两座山峰,几次高文和要背着陆珊,都被陆珊拒绝了。 几个人来到一处山坳,树木茂密,就向一个大伞盖,把炽热的阳光遮蔽起来,阴凉无比,陆珊停下脚步,感觉已经听不到枪声了,于是对高文和说:“文和,就在这里休息一下,让大家吃点东西,钟先生是个学者,一起和我们没命的爬山,一定受不了”。 几个人在树荫下坐了下来,陆珊和钟亚文紧紧的握了握手,感激的地说:“钟先生,谢谢您,如果不是你及时提醒,我们几个人这会儿都买下山洞里了,您救了我们大家”。 钟亚文一扫忧郁恐惧的脸色,虽然爬山累得气喘吁吁,但情绪高涨,脸色红润,紧紧握着陆珊的手说:“陆长官,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我以为自己一定会在这里给日本人作几年劳工,能不能活着都不好说了,没想到会碰见你们,看到你们狠狠的打日本人,我就知道我得救了,你们是华夏人自己的队伍”。 高文和走了过来,递给钟亚文一盒牛肉罐头,有些歉意的说:“钟先生,对付吃一点吧,连着爬山一定累坏,荒郊野外,只有这些罐头了”,高文和在钟亚文身边坐了下来,奇怪的问:“钟先生,你是这么知道山洞要塌方的”。 钟亚文学着高文和的样子,折了两根细细的树枝做筷子,感觉到又累又饿,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牛肉罐头,才回答高文和的问话:“宜家集一带土质疏松,他们这种人工掘进的山洞,极易引起塌方,这些日本人着急找到铜矿,还没来及作防护支撑墙,我这几天在山洞里就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是要塌方的前兆,再加上被你们扔手雷一爆炸,塌方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陆珊问:“钟先生,山洞里都是些什么人,还配有遇武器,不是一般的工程人员”,钟亚文有些惋惜的回答:“这些人都来自日本的熊岛县,都是一家铜矿的工程人员,负责勘探皖北山区铜矿,也都很不容易,远离家乡,如果不能及时探测出铜矿的位置,日军本部矿业课不允许他们回国,所以他们很着急,一直掘进,恨不得马上探测到铜矿的位置”。 陆珊心里有些惭愧,这些人不是罪大恶极的日本兵,只是一些普通的工程人员,叹息了一声说:“钟先生,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一般的工程人员,看到他们开枪,我们不得已就还击”;钟亚文嘲讽的一笑,瞬间没有了学者风度,像一个普通的华夏人一样,充满了仇恨,狠狠的说:“这些日本的工程人员,被洗脑了很深,蔑视华夏人,根本看不起我们,打死他们也没什么可惜的,再说,他们主要是被山洞塌方压死的,罪有应得,和你们无关”。 陆珊看了看大家散落在周围,躺在草地上沉沉的睡去,只有高文和陪在自己身边,于是低声对钟亚文说:“钟先生,庐城有一位谭老板,你熟悉吗”;钟亚文听陆珊提起谭老板,警觉地看了看陆珊,又看了看周围,低声地问:“陆长官,你怎么知道庐城有一位谭老板”。 看着有些紧张的钟亚文,陆珊严肃的说:“钟先生,我们就是奉这位谭老板之命,来宜家集找您,顺便除掉日本人的勘探队,您从南洋来,是一位矿业专家,准备借道庐城去陕北洛川,您在庐城的接洽人就是这位谭老板”。 听到陆珊说去自己的真实情况,知道陆珊是谭老板的人,钟亚文放松下来,赞叹的说:“真没想到啊,一个年轻的姑娘,敢打击日本人,还有很好的身手,了不起啊,我是来庐城找谭老板,可是没找到谭老板,却被日本人扣留了”。 钟亚文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他从南洋来,随身还带着一笔巨款,这是南洋华人各界捐赠给陕北洛川的抗日军费,自己来庐城就是要找这位谭老板,没想到钟亚文一到庐城就被庐城特高课课长木村扣留,要求钟亚文协助日本勘探队寻找铜矿,幸亏被陆珊等人救了出来。 陆珊听说钟亚文随身还带着一笔巨款,这一点谭老板没有交代,感到责任重大,陕北洛川经济困难,又受到山城政府的围困,钟亚文的一笔巨款简直是雪中送炭,陆珊急迫的问:“钟先生,我和谭老板是好朋友,这一点请放心,你随身随身带着的巨款,在哪里,不会被日本人抢走吧”。 钟亚文笑了笑回答:“不会的,这一点请放心吧,这笔巨款已经兑换成美元和银元,存入陕西长安花旗银行,只有我知道密码,我只要到达陕北洛川,就能取出这笔款项,你们只要带我见到谭老板就行了”。 ”钟先生,您身负重要使命,还要去陕北洛川,日本人知道吗”,陆珊问;钟亚文回答:“日本人只是知道我是一个矿业专家,我在上海机场登记身份就是新加坡南洋大学教授,日本不知道我和陕北洛川的关系,否则就不会对我这么客气了”。 陆珊说:“钟先生,这次山洞塌方,日本人一定以为你也被埋在山洞里了,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钟亚文得意的笑了笑,“那样最好,哈哈”。 黄昏时分,晚霞散满天空,山林微风吹动,树枝莎莎轻微的响动,陆珊睡了几个小时,睁开眼睛看了看左右,没有看到高文和,心里有些紧张,不知怎么一会儿见不到高文和,陆珊心里就有些空落落的,她正要起身寻找,北面树枝晃动,高文和和李久福从山坡上下来了。 高文和和李久福来到陆珊面前,看到陆珊已经醒了,高文和低声说:“陆参谋,我和老李辨别了一下方向,这里是庐城城东北,我建议一直向东,再翻过几座山峰,然后再向南,就可以到庐城东城门,在哪里我们想办法回家”。 陆珊点点头,同意了高文和的建议,吩咐说:“文和,你在前面带路,一直向东,晚上行军隐蔽性好,争取明天拂晓到庐城东城门”,陆珊心想,可以从庐城东城门进城,去找谭老板,他还不知道钟亚文来庐城的真正目的 陆珊叫醒了大家,吩咐说马上出发,高文和和李久福在前面带路,鲁明负责搀扶着钟亚文,郝明贵断后,几个人趁着夜色,一直向东,翻越山岭。 吃饱喝足,整整休息了六七个小时,大家精神矍铄,情绪高涨,一口气翻过了两座山峰,午夜时分来到一座山峰的山顶,鲁明说:“陆参谋,这座山峰是鹰嘴岭,老鹰和野鸭出没的地方,是猎人的天堂,有机会我们也打几只野鸭,尝尝我们皖北的野味”。 郝明贵一听说打猎,马上来了尽头,附和说:“陆参谋,这里距离庐城很远,足有五六十里,深山老林,日本人离这里老远了,打几枪没人发现,你们休息休息,我和老李、鲁明去打几只野鸭子”,郝明贵背着美制M1突击步枪心里痒痒,这么好的突击步枪,不打几枪,太可惜了。 赫平听说几个人要去打猎,很严厉的说:“不行,我们是支正规军,不是绿林土匪,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便动用枪支,万一附近有日本人既麻烦了” 没等陆珊回答,走在前面的高文和回身说道;“大贵,你净瞎说,没有日本人,你看看那是什么,打几枪,不要命了”,高文和手指鹰嘴岭山脚下一处空地说。 第六十九章,如何炸毁日军机场 午夜时分,月光如水,站在山顶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山脚下,陆珊顺着高文和指向的方向,看到鹰嘴岭山脚下有一条小河,小河水静静的流淌,在山顶上也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小河自西向东,北面是一块小平原,小平原由北向南延伸,长度有五六千米,宽度有四五千米,是一个天然的飞机场。 果然在这块小平原上停着三十几架飞机,飞机场内没有灯光,时不时有小型汽车驶过,才有了一丝丝光亮,离得太远,听不见汽车的响声,很显然是一个日军飞机场,如果没有明亮月光,误打误撞,几个人可能就会闯进飞机场,那可就麻烦了,一般日军飞机场都是重兵防守,而且装备精良。 陆珊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转身把望远镜递给赫平,犹豫的说:“没想到,日军的飞机场被咱们炸了,他们又重新修建了一个,而且比以前的更大,我估计了一下,有三十多架飞机”;赫平边看便回答:“陆参谋,我看清楚了,一共三十九架飞机,东西各有一个岗楼,靠近北面山脚下有一排库房,估计是油库”。 赫平把望远镜个递给高文和,狠狠的说:“小鬼子真精明,在那里修建飞机场,我们就能在哪里炸,怎么样,文和,还像上次一样,用迫击炮炸毁鬼子飞机场”,高文和认真看了一会儿,放下望远镜,摇摇头说:“不太可能了,日军也学聪明名了,飞机停机坪靠近北山脚下,距离我们这里有二千多米,60迫击炮射程只有一千米左右,射程不够啊”。 放下望远镜,高文和转身看着陆珊、赫平说:“陆参谋,赫参谋,我仔细观察了,日军的飞机都在北山脚下,距离我们这里二千多米,60迫击炮射程只有一千米左右,射程不够啊,再说60迫击炮杀伤力有限,不一定能给日军造成什么损失,还会暴露我们,而且飞机场是日军的命脉,一定配有重炮,北山上还有日军的瞭望塔,我们在这里发射迫击炮,打不到飞机,还会被敌人的重炮炸飞,炸毁日军机场几乎不可能”。 陆珊历来觉得高文和很聪明,办法很多,上次使用迫击炮炸毁日军机场,就是高文和提出的办法,这一次高文和都没办法,看来炸毁日进机场是真没办法了,陆珊看到高文和有些情绪沮丧,拍了拍高文和的肩膀安慰说:“文和,不要气馁,我们在想想办法,既然我们找到了日军飞机场,就不会轻易放过”。 “小长官,给我望远镜,我看看”,说话的是钟亚文,大家都有些奇怪,钟亚文一个学者,一个矿业专家,打仗的事根本掺和不上,钟亚文看高文和年纪很轻,因此称呼他小长官。 高文和听钟亚文说要望远镜,钟亚文毕竟是一个长者,不好拒绝,高文和把望远镜递给钟亚文,钟亚文是一名地质工作者,使用望远镜非常熟练。 钟亚文向前走了几步,举起望远镜认真的观察了一会儿,放下望远镜转回身看着陆珊问:“陆长官,这个机场规模不小,隐蔽性很强,几乎看不到一丝灯光,灯光管制很严,你知道什么吗”。 日军机场实行严格的灯光管制,这个问题陆珊还没有想过原因,听到钟亚文提问自己,响了一会儿,无奈的瑶瑶头回答:“真是不好意思,钟先生,日军机场实行严格的灯光管制这个问题,我还没有考虑过,一时之间还回答不上来”。 钟亚文回过身来,把望远镜还给高文和,笑着说:“日军机场实行严格的灯光管制,主要是怕飞机轰炸,虽然这个机场有战斗机,但是夜晚是不能起飞的,起飞也没有用,没有阳光,空中的能见度很低的,没有办法战斗”。 钟亚文看到几个人都惊异的沉默不语,接着说道:“我在南洋是就知道,山城政府已经建立了空军,有一些飞行员就是南洋一带的华人,只是山城政府的空军力量太弱小,还不能和日本人进行空中战斗,白天天空是日本人的天下,但是夜晚偷袭轰炸还是可以的,夜幕沉沉,什么也看不见,即使被日军发现了,日本人的飞机和高射炮也没办法,我们的飞机可以在夜晚轰炸日军飞机场”。 钟亚文的观点震惊了大家,没想到一名学者,还懂得如此深奥的军事战术,赫平有些无奈地说:“夜幕沉沉,什么也看不见,对日本人如此,对我们也是如此,在几千米的高空如何能够发现日军的机场,日军机场灯光管制如此之严,看不见一丝光亮”。 钟亚文指了指左前方的鹰嘴岭山顶,很有信心的说:“就在山顶,点上几堆篝火,这几堆篝火就是目标,飞机只要按照篝火的指引,就能找到日军的机场,扔下几吨炸弹,日军的机场和飞机就报废了”。 陆珊抬头望了望山顶,鹰嘴岭的最高处,在日军机场的正西方,居高临下,可以俯瞰整个机场,与机场直线距离估计只有一千多米,如果在哪里点燃几堆篝火,目标醒目,飞行员在空中一定看得很清晰。 听了钟亚文的话,大家马上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陆珊兴奋的说:“钟先生,谢谢你,没想到您懂这么多军事战术,我们根本没有想到,以后我们又多了一种打击日军的手段,以前我只是知道轰炸机夜晚轰炸需要地面指示目标,从来没想过点上几堆篝火也可以做地面的指示目标”。 钟亚文感慨地说:“我们华夏在科技方面是落后了,轰炸机夜晚轰炸已经很普遍了,德国人的轰炸机主要是在夜晚轰炸,根据地面灯光寻找目标,最好能够把目前咱们的位置测绘出来,得到准确的地理位置坐标,那样飞机夜晚飞行就有了更加明确的目标,可惜我的设备仪器都都扔在宜家集了,不然,我可以马上测出这里的地理位置”。 钟亚文的话激起了大家的斗志,日军飞机肆虐天空,到处狂轰乱炸,甚至山城还经常遭到日军的轰炸,这次一定再让日本人尝尝遭到轰炸的滋味。 拂晓时分,陆珊几个人到达一个叫熊耳村的小山村,熊耳村在庐城城东,距离庐城东城门有十几里远,熊耳村处在一个小山坳中,只有十几户人家,没有主要的街道,十几户民房散落在山坳中,熊耳村的南面靠近皖苏公路,交通便利,陆珊几个人扮成客商,租住了一家靠近山脚的民房。 因为奔波一个晚上,陆珊安排大家休息,陆珊和赫平商量说:“赫参谋,一会儿早上,我和高文和想办法进城去,看看如何安排钟先生,最好是能够得到鹰嘴岭的地理位置坐标,争取炸毁日本人这个机场”,赫平同意陆珊的建议,不知不觉赫平与陆珊已经成为同路人。 早上起来,高文和租用了一匹毛驴,陆珊骑在毛驴上,一副小媳妇的模样,高文和也是一副山里人的打扮,牵着毛驴向庐城东城门走去,陆珊和高文和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配合默契,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庐城地理位置重要,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东、西,北三面群山环抱,南面是一块平原,一直延伸到长江岸边,在长江岸边还有一个水陆码头,现在日军在哪里修建了一个临时港口。 第七十章 新的接头标识 在山城西药房二楼诊疗室里,谭老板急切的问:“陆参谋,怎么样了,一切顺利吗”,陆珊点头回答:“还可以,比较顺利,钟先生营救出来了,炸毁了日本人的勘探基地,还顺手消灭了十几个日本兵”。 谭老板:“祝贺,你又打了一个打胜仗,还完成了组织交给的任务,还有一件事,钟先生随身携带一笔巨款,你知道吗”,陆珊笑着回答:“知道,钟先生警惕性很高,一开始对我们很防备,知道我说出是奉谭老板之命来营救他,他才信任了我们,现在钟先生在庐城城东熊耳村,很安全,随身携带的巨款已经存入陕西长安花旗银行,只有钟先生知道密码,钟先生只要到达陕北洛川,就能取出这笔款项,下一步如何行动”。 谭老板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陆参谋,我马上派人去熊耳村接钟先生,钟先生不用进城了,直接去苏北根据地,然后想办法去陕北洛川”。 “还有一件事,我们在庐城北面的鹰嘴岭发现了日军的一个飞机场”,陆珊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这个日军飞机场规模很大,有四五十架飞机,正好处在一个小平原上,很隐秘,钟先生建议山城政府派飞机炸毁他,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测绘鹰嘴岭的地理坐标图”。 听陆珊说要炸毁日军飞机场,谭老板表情凝重起来,“你们要炸日军飞机场,这个很难哪,日军飞机场配有重炮,还配有高射炮,上次你们炸毁日军分水岭飞机场,纯属侥幸,这一次不会在那么幸运了”。 陆珊看出来谭老板有些忧虑,充满信心的说:“谭老板,钟先生建议夜间轰炸,夜幕沉沉,什么也看不见,我们的轰炸机即使被日军发现了,日本人的飞机和高射炮也没办法,我们可以在鹰嘴岭的山顶点上几堆篝火,为轰炸机只是地面目标”。 “只是,还有一个条件”,陆珊迟疑了一会儿,“需要一张鹰嘴岭地理坐标图,如果能搞到鹰嘴岭地理坐标图,再加上我们的地面篝火,一定能够炸毁日军机场”。 听了陆珊的介绍,谭老板有些惊讶:“没想到,钟先生一个大学者,还有如此的军事素养,很了不起”,陆珊点点头回答:“说的是,我看钟先生军事素养谈不上,只是见多识广,对国外的科技发展非常了解,德国人的轰炸机在夜晚夜晚轰炸已经很普遍,以后我们又多了一种打击日军的手段” 谭老板起身在诊疗室里转了几圈,回答说:“陆参谋,你们回去等我的消息吧,十五天以后,你们来山城西药房取鹰嘴岭地理坐标图,我估计姜同志一定会有办法,鹰嘴岭地理坐标测绘属于地里测绘项目,一般人不会注意的”。 “记住”,谭老板最后严肃的说:“以后,你再到山城西药房,一定注意看了看山城西药房一楼窗户,上面要是放着这样一盆君子兰,说明安全,如果没有看到这样一盆君子兰,说明出了问题,马上撤离”,谭老板指着诊疗室里窗台上的一盆君子兰说。 陆珊仔细的看了看这盆君子兰,君子兰的花盆是绛紫色,多角形,花盆上绘制者一副古代仕女图,陆珊郑重的和谭老板握了握手说:“谭老板,我记住了,花盆是绛紫色,多角形,绿色君子兰,还有一副古代仕女图,半个月以后见,保重”。 中午时分,骄阳似火,麻田中佐,日军矢村旅团直属队副队长,突然接到报告,宜家集的勘探队受到袭击,麻田很奇怪,勘探队是一支专业队伍,不承担任何军事任务,怎么会遭到袭击哪,带着疑惑,麻田带着一百多名日本兵,分乘几辆卡车从庐城出发,风风火火的感到宜家集。 负责警卫宜家集的是庐城警察署行动队,庐城警察署行动队副队长哈建看到急急忙忙赶来的麻田,心里有些恐惧,麻田这个人性情残暴,动辄就杀人,在庐城是出了名的。 哈建三十多岁,原来是坪山县警备营的一个连长,几个月前在调任庐城警察署行动队副队长,本来觉得警卫宜家集是一个闲差,肯定没有什么战事,没想到遇到了勘探队受到袭击,袭击勘探队的这伙华夏军,动作迅速,哈建带着二十几名警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乱打枪,根本没有看到这伙华夏军的影子。 哈建领着麻田来到了勘探队,看到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日本兵的尸体,这些日本兵都没有携带武器,十几只M1突击步枪还架在不远的地方,很显然这些日本兵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到袭击,几乎都是后背中枪。 麻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场景,愤怒以及,转身开着哈建,恶狠狠的问:“哈队长,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皇军士兵为什么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射杀,嗯”,哈建知道责任重大,腿有些颤抖的回答:“麻田太君,事情是这样的,这伙华夏军伪装成大夫和护士,说是来给几位皇军检查身体,因为庐城疟疾传染厉害,所以,大家一点防备也没有”。 麻田和哈建来到了勘探队的山洞前,整个山洞都垮塌了,山洞外面没有一个人影,哈建分析说:“麻田太君,我听说一带土质疏松,很容易引起塌方事故,没想到被勘探队遇上了,这些皇军勘探队的太君,都带有武器,一定是和这伙华夏军发生了冲突,被困在山洞里面了”。 对于哈建的分析,麻田不能说同意还是不同意,麻田心里有一股怒火,不知如何发泄,他回身命令道:“哈桑,你马上组织人,把这个山洞挖开,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哈建有些为难的说:“麻田太君,这——,太困难了,如果这么继续挖下去,还有可能接着塌方,再说,我们也没有人手”。 麻田冷冷的看着哈建,口气严厉的回答:“哈桑,这些条件就不要提了,我只要结果,十几名皇军勘探队员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警卫宜家集是你的职责,你责任重大啊”。 麻田冷冷的几句话,让哈建冷汗直冒,怪自己多嘴,急忙立正回答:“嗨,麻田太君放心,我马上组织人挖开山洞,给太君一个交代”。 庐城,矢村司令官的办公室,矢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部下,特高课课长木村,副课长田中大野,旅团直属队副队长麻田,有些诧异的问:“麻田君,勘探队是一支专业队伍,没有任何军事目的,为什么会遭到袭击”。 麻田踌躇了一下,回答:“司令长官,这一点我也不清楚,现在所有勘探人员都埋在山洞里了,还有十几名皇军士兵被杀害,没有留下一点线索,我已经命令警察署的哈建队长组织人连夜挖掘塌方的山洞”。 特高课副课长田中大野,是一位日本经济学者,负责庐城的经济事务,他鄙夷的看了看木村和麻田,在他心里这两个人就是两个屠夫,除了杀人放火什么都不懂,立正说:“司令长官,这支勘探队一直在为帝国寻找铜矿,现在美国人已经开始对帝国资源的封锁,寻找铜矿对帝国来说性命攸关,华夏人一定是了解到这一点,才会对勘探队下手,这一手很恶毒”。 田中的话,解开了勘探队被袭击的谜团,木村虽然和田中不睦,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田中说的有道理,立正回答:“司令长官,田中君的分析,很有道理,就在一个多月前,我们还拘捕了一名来自南洋的矿业专家,钟亚民,要求他为帝国勘探铜矿,钟亚民一直拘押在皇军勘探队”。 矢村看着三位部下,严厉地说:“帝国勘探铜矿的事不能停止,要继续下去,皖北地区铜矿资源丰富,这是个良好的机会,田中中佐,这件事由你负责,木村君和麻田君配合,作为军人,不但要有军是通脑,也要有战略经济头脑”。 第七十一章 再进清水镇 夏日的清晨,山谷中薄雾还没有散去,小山村云桥寨还笼罩在浓雾中,回到云桥寨几天了,陆珊本想好好睡几天,但是养成的习惯难以改变,无论睡得多晚,早晨准时醒来,懒在床上也没有意思,陆珊穿好衣服,背上手枪,来到房门前的露台上,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到感到心中无比舒畅。 自从和地下组织取得联系,营救钟亚文是组织交给自己的第二项任务,自己顺利完成了任务,还找到了日军飞机场,如果能够顺利的炸掉日军给机场,那又是奇功一件,肯定会轰动全国。 这时,赫平走了过来,为了防止日军窃听,根据电波找到云桥寨,赫平一般都在凌晨发电报,和总部联系,“赫参谋,起这么早”,陆珊心情愉快地问。 赫平把一页纸递给陆珊,睡意很浓的样子:“哎,睡不着啊,这个时间必须和总部联系,总部又有了新的指示”,陆珊看着电报问:“我们刚刚除掉李米堂,又有什么任务了”。 “日军有进攻宛城的动向,宛城的战略位置非常重要,是山城东部的门户”,赫平有些担心地说:“如果丢失,日军就会直接威胁山城,上峰要我们采取行动,配合宛城会战”;陆珊低头看了看电报,又问:“赫参谋,我们计划炸毁日军机场的事,你和总部汇报了吗”。 赫平点了一下头回答:“汇报了,司令长官和苏处长都很高兴,让我们尽快实施,尽快拿到鹰嘴岭一带的地理坐标图,空军会配合我们一起行动”,赫平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说:“还有一件事,苏处长要求我们再采取行动,打击庐豫公路和皖江公路日军的运输车队,配合主力的会战”。 陆珊把电报放进口袋里,思索了一会儿问:“赫参谋,电报我看了,苏处长只要求我们打击庐豫公路和皖江公路日军的运输车队,没有具体方案”,赫平回答:“是的,苏处长只是提了一个原则,具体作战方案还得我们自己想办法”。 二人正说着话,看到高文和提着一只木桶沿着石板路走了上来,抬头看见了陆珊和赫平,紧走了几步,来到陆珊和赫平面前,放下木桶,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二位长官早,昨天有一位村民家里杀猪,老山哥过去要了好多块猪大骨头,天没亮老山哥就起来炖大骨头,炖了两个多小时,给大家改善生活,让我提上来一桶给你们,再晚一会儿,就没有了,一帮馋鬼呀,哈哈”。 木桶里的大骨头汤,油花四溢,肉香扑鼻,陆珊也感到有些饿了,感激的看了看高文和,笑着说:“劳驾,让您这位指挥官给我们送骨头汤,辛苦了,进屋我们一起喝点骨头汤,正好我和赫参谋有事和你商量,有一件大事等着你拿主意哪”。 在陆珊的房间里,三个人一边喝着大骨头汤,一边商量着如何打击庐豫公路和皖江公路日军的运输车队,“二位长官,自从上次我们袭击了日军的油料车队,日军就改变了油料运输方式,现在我们不清楚,我看我们可以再进清水镇了解了解情况,清水镇是日军的油料基地,无论出什么问题,日军也得想办法把油料运到前线去”,高文和建议。 “好”,赫平插话说:“我们可以分头行动,陆参谋你和文和去清水镇,我和鲁明去老爷峰下的柳树镇看看,摸摸具体情况”。 陆珊兴奋的看着高文和和赫平,这两个人各有各的本事,从没有看不起自己,而且非常配合自己的行动,陆珊高兴地说:“我同意,我们分头行动,我和文和去清水镇,赫参谋和鲁明去柳树镇,这两个地方,分别在庐豫公路和皖江公路上,一定能够找到日军的运输车队,就这么定了,马上行动”。 皖江公路是一条临江公路,时隐时现的可以清晰地看见长江,夏日炎炎,绿意葱葱,一辆马车由东向西缓缓而行,陆珊和高文和坐在马车上,两人都是一副小商贩的打扮,马车上装着一些日用品,食盐,布匹,汽水,学生文具等等。 陆珊看着悠闲的赶着马车的高文和,抿嘴笑了笑说:“文和,看你赶马车的姿势,比以前老练多了,也世故多了,看起来真像一个小商贩,就是年岁太轻了”,高文和没有回头,而是马鞭子在空中打了一个响,“啪——”,“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变得世故老练,这都是和赫参谋学的,赫参谋这方面还是个专家”,高文和心情舒畅的回答。 高文和的话陆珊也有同感,赫平自从潜伏敌后,变化太大,没有了军统特务的阴郁和怀疑,对日本人作战坚决,虽然野战不如高文和,但是潜伏敌营侦查,是一把好手,想到这些,陆珊接着高文和的话说:“赫参谋,变化很大,对你们都很信任,以后你们不能再敌视赫参谋了,大家一起战斗在敌后,要团结和信任”。 高文和回答:“陆参谋,这一点我也看出来了,赫参谋变化很大,也没有了少校长官的架子,大家一起在敌后,生死与共,我们和亲兄弟一样”。 清水镇北面临近的公路称为宛江公路,是庐城通向宛城的唯一公路,庐城既是南北铁路枢纽,也是宛江公路汇集地,拥有两条主要公路,一条通向西北的豫南前线,称为庐豫公路,一条向西通向长江中游重镇宛城,庐豫公路和宛江公路中间隔着崇山峻岭,云桥寨就在这崇山峻岭之中。 中午时分,陆珊和高文和赶着马车来到清水镇路口,上一次陆珊和高文和来清水镇,清水镇路口负责盘查的是几个皇协军队员,有一个霍班长负责,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清水镇路口换成了日本人,几个日本兵肩抗着三八大盖步枪,在清水镇路口游荡,三八大盖步枪上的刺刀闪着寒光,看起来很渗人,清水镇路口叠放一些草袋子,权充当临时工事,草袋子上面放着一挺歪把子机枪。 高文和赶着马车来到清水镇路口,缓缓的停住马车,看到过来一个日本兵,看臂章是一个曹长,高文和赶紧跳下马车,向着日军曹长深深的鞠了一躬,陪着笑脸说:“太君辛苦了,辛苦了”。 日军曹长看到高文和很恭敬的样子,很是受用,用生硬的汉语问:“你的,什么的干活,到清水镇有事吗”。 高文和拿出一包哈德门牌香烟,抽出一支递给日军曹长,“嚓——”的一声划着了一根火柴,为日军曹长点上香烟,把剩余的哈德门香烟塞进日军曹长的口袋里,点头哈腰的回答:“回太君的话,我们就是做点小买卖,糊口而已,清水镇人口有几千人,还有集会,来这里看看有没有机会,这是我的证件”。 日军曹长深深的吸了一口哈德门,心情大好,接过高文和的证件,看了看说:“高桑,你们从哪里来啊,现在进入清水镇需要有保人,你在清水镇里有保人吗”。 进入清水镇需要保人,这是陆珊和高文和没有想得到的,上一次来清水镇,只需要缴纳一笔费用,高文和愣了一会儿,灵机一动,回答:“太君,我们有保人,吴家客栈吴掌柜是我们的保人,我们每次来清水镇都会住在吴家客栈”。 第七十二章 摸清日军车队行动规律 陆珊和高文和要进入清水镇,日军曹长要他们提供保人,高文和灵机一动说出了吴家客栈的吴掌柜是保人,日军曹长没有难为高文和,挥挥手意思是让高文和去登记。 在日军曹长身后不远处,有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皇协军模样的人,高文和来到桌子前面,陪着笑脸说:“长官,我要进这里,需要办什么手续”,这个皇协军抬头看了看高文和,打开面前的一个蓝色的记录薄,没好气地问:“姓名,从哪里来”。 高文和认出这名皇协军就是霍班长,高文和上一次来清水镇是见过他,不过霍班长对于高文和没有印象了,“回长官,鄙人高文和,从苏家镇来,这是我的证件”,高文和又把自己的证件递给了霍班长。 霍班长拿起高文和证件看了一会儿,然后在蓝色的记录薄记了几笔,又问:“你来清水镇做什么,有保人吗”,高文和回答:“有保人,吴家客栈吴掌柜是我们的保人,吴家客栈在正南面,正好在山脚下”。 让高文和没有想到的是,霍班长按照高文和的描述,记在蓝色的记录薄上,把证件还给了高文和,“你的保人也记录在案,如果你在清水镇有什么事情,你的保人也会受到牵连,知道吗”,霍班长说完,挥挥手让高文和走了,没有收五十块钱的手续费,陆珊和高文和兴奋对望了一眼,鞠躬致谢:“谢谢长官,我们一定遵纪守法,不会给长官添麻烦”,高文和牵着马车缓缓的进入清水镇。 清水镇规模很大,人口有几千人,有四五条街,青石板铺路,东西走向,居民区主要靠近北部宛江公路,南部山脚下居民很少,稀稀落落的散布着一些民房,陆珊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街上行人不多,偶尔有日军的巡逻队经过,陆珊低声对高文和说:“文和,上次我们来这里,日军的油料仓库在南部山脚下,我们还是先去吴家客栈,了解了解情况”。 高文和牵着马车向南拐去,忽然迎面来了一个车队,前面是一辆敞篷吉普车,敞篷吉普车坐着几名日本兵,有军官也有士兵,敞篷吉普车后面跟着五六辆大卡车,大卡车上蒙着厚厚的灰白色帆布,在后面就是几辆三轮摩托车队,每辆三轮摩托车上的日军都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气势汹汹的开了过来。 高文和赶紧拉着马车躲到路旁,等着车队过去,“呼,呼——”,车队快速驶过,大卡车经过高文和和陆珊身旁,想起了浓雾般的尘土,还弥散着浓浓的汽油味,陆珊和高文和对望了一眼,心想这几辆卡车上装的是汽油无疑,日本人改变了运输方式,由黑夜运输改为白天了。 陆珊和高文和二人来到山脚下,远远看日军的油料仓库,一圈灰色的围墙,有两米多高,围墙上面布满了铁丝网,围墙里面还有一个高高的岗楼,岗楼上有一个探照灯,因为中午时分,探照灯没有开启,围墙的大门口有日军岗哨,还有流动巡逻队,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高文和牵着马车来到吴家客栈门前,吴家客栈很简陋,只有几间土坯房,吴掌柜一看来了客人,急忙迎了出来,马上认出了高文和和陆珊,是以前来过的客人,急忙抱拳拱手说:“高先生,高太太,欢迎,欢迎,没想到是你们,住店吧,我这里虽然简陋了一些,但是很干净,也很便宜,给老主顾优惠,住一晚上十七块钱,还包括早餐”,吴掌柜五十多岁,与上次相比,脸上皱纹更多了,头发更白了,有些驼背,精神还好。 高文和想起吴掌柜无意之间提供的情报,让自己狠狠的打击了日军的油料运输车队,心存感激,因此很客气的说:“谢谢吴掌柜,还和上次一样,住宿一晚上二十块钱,再给你加五块钱草料钱,帮我喂喂马”。 在吴家客栈后院的一间稍微整洁一点的客房里,吴掌柜端上了一大海碗野山鸡炖蘑菇,香气扑鼻,诱人食欲,吴掌柜戳了戳手说:“高先生,上次来怠慢了,实在是店里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昨天刚刚打的野山鸡”。 陆珊夹起一块蘑菇放进嘴里,连声说:“问道不错,谢谢吴掌柜,费心了”,然后看了看客房窗外,装作很随意地问:“吴掌柜,你们这半夜还有汽车经过吗,上一次半夜汽车经过,好像是一个车队,汽车声响起来没完没了,我睡不好觉”。 吴掌柜听陆珊报怨夜间有汽车声,赶紧说:“高太太,这回请放心,半夜没有汽车了,他们改在白天运输”;“啊,多长时间运一次,什么时间运输”,陆珊一副很好奇的样子问。 吴掌柜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高太太,运输车队三天运一次,一般都是中午开始运输,这个事是保密的,卡车运输时间,我们周围的住户都不准围观”。 还是和以前一样,陆珊和高文和躺在土炕上,中间用一张小方桌隔开,午夜时分,月光透过灰色的窗帘照进客房,陆珊轻轻地问:“文和,睡着了”,高文和翻了一下身回答:“没有,心里有点事,我是在琢磨在哪里伏击日军的运输车队好哪”。 陆珊问:“文和,我准备白天找个时间,袭击日军运输车队,你有好的方案吗”;高文和思索了一会儿回答:“白天袭击日军运输车队,咱们来清水镇时,经过宛江公路,我观察了一下,日军的巡逻车队每半小时巡逻一次,我们如果白天袭击日军运输车队,不但要面对日军运输车队的护卫队,还要对付日军的巡逻车队,一时不慎,就会被日军盯上,很难脱身”。 高文和的话引起了陆珊的深思,高文和说的没错,在来清水镇的路上,陆珊也观察了日军的巡逻车队的巡逻规律,基本上半个小时一次,伏击日军运输车队的最佳距离是四十至五十米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还是在白天,一旦被日军盯上,几乎相当于面对面的搏杀,很危险的。 高文和感到自己的畏难情绪影响到了陆珊,陆珊半天没有说话,他接着说:“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可以还在上次袭击日军运输车队的伏击他们,那个地方山高林密,容易脱身”;陆珊疑虑地问:“在上次袭击日军运输车队的再打一次伏击,日本人会不会有准备”。 “有备无患”,高文和很有信心的说:“明天我们在去哪个地点瞧瞧,只有哪里最合适打山地战,我听说那个地方称为虎尾峰,山势险峻,即使被日军盯上,我们可以和他们打山地战,居高临下,我们吃不了多大亏”。 陆珊表示赞同,回答:“文和,山地作战还是听你的,我们要伏击日军,也要保护自己,在白天袭击日军运输车队,很容易被日军盯上,上次在榆树岭,还是在夜晚行动哪,没想到日本人还是追了我们几天” 山区道路崎岖蜿蜒,上次袭击日军运输车队的地方,距离清水镇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处凸出的山体,两山夹一路,宛江公路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大的湾,汽车到这里必须减速慢行。 第二天早上,陆珊和高文和辞别吴掌柜,赶着马车来到袭击日军运输车队的地方,高文和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看到山体凸出的地方有一个浅浅的小山洞,回身对;陆珊说:“陆参谋,有办法了,不过还得靠赫参谋”。 第七十三章 虎尾峰伏击战 井田俊,少佐军衔,属于日军中的少壮派,为人谨慎,是清水镇日军的最高指挥官,一个多月前,日军的油料运输车队在夜间受到袭击,井田俊向上司建议,运输车队改在白天行动,同时派遣重兵护送,而且加强皖江路的巡逻。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油料就是日军重装部队的粮草,是日军的生命线,今天轮到井田俊负责护送,自然要比别人更加谨慎,他命令摩托车得分为两队,前面是三辆摩托车看到,中间是油料运输车,油料运输车上覆盖着厚厚的灰白色帆布,紧随其后的是井田俊乘坐的敞篷吉普车和几辆摩托。 鉴于一个多月以前,日军油料车队是在虎尾峰受到袭击,虎尾峰这一带两山夹一路,宛江公路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大的弯,这一带山区树木稀少,但是杂草茂密,杂草都有一二米高,便于隐蔽,居高临下,山势陡峭,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中午时分,井田俊带领油料车来到虎尾峰前,马上命令车队在距离虎尾峰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下来。 井田俊举起望远镜仔细的观察虎尾峰上面的动静,两山之间江风荡漾,茂密高高杂草微微晃动,没有发现有人在山坡上,井田俊还是不放心,命令手下向两侧山坡射击前进,“嗒,嗒嗒——”,摩托车队的几挺歪把子机枪同时开火,向着虎尾峰两侧山峰疯狂的扫射。 几分钟过去了,日军摩托车队射出几百发子弹,除了一片片树叶杂草乱飞,尘土飞扬,虎尾峰两侧山峰上没有一点动静,一个日军士兵跑过来,向井田俊报告:“长官,火力侦查,没有放下问题,安全”。 井田俊这才放心,命令到:“停止射击,车队继续前进”,三辆摩托前面负责开路,井田俊一直站在敞篷吉普车,看到第一两油料车缓缓的进入虎尾峰的转弯处,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松了一口气,坐回副驾驶的位置。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巨响,“轰——”,虎尾峰的转弯处山体发生爆炸,爆炸引发了塌方,浓烟夹杂着无数的碎石和泥土向路面倾斜而下,瞬间就把负责开路的几辆摩托车和第一辆油料运输车埋在碎石和泥土下,紧接着几十个手榴弹和手雷从右侧的山坡上飞向油料运输车。 几乎和上一次一样,手雷和手榴弹引爆了油料车上的汽油桶,汽油桶接连爆炸,“通,通通——”,很多汽油桶飞到半空爆炸,向放爆竹一样,浓烟滚滚,得到高文和攻击的命令,全体人员接连不断把手雷和手榴弹仍向油料车,一时之间,七辆油料车都被炸碎,几十个油桶飞向半空,几乎整个皖江公路都被浓烟覆盖。 几天前陆珊和高文和现场勘察,高文和发现虎尾峰的转弯处山体,有一个浅浅的山洞,虎尾峰的转弯处山体怪石林立,山势陡峭,于是决定在小山洞内放置炸药包,等待日军运输进入转弯处,引爆炸药包,引发山体崩塌,截断宛江公路。 白天伏击日军车队,非常危险,因此高文和请示陆珊,全体出动,争取速战速决,用最短的时间袭击日军的运输车队,在爆炸方面赫平是个专家,队伍拂晓时分到达虎尾峰,赫平带人把炸药包安放在小山洞内,起爆器放置在山顶,由赫平控制。 大家静静的埋伏在虎尾峰的山坡上,等待着日军运输车队,中午时分终于把日军运输车队盼来了,没成想日军指挥官井田俊谨慎小心,命令士兵向公路两侧的山坡上疯狂的扫射,爬在高文和身旁的两个士兵中弹受伤,差一点暴露目标。 豫南前线国军和日军激战正酣,双方相持不下,日军木山联队急等着井田俊的运输车队的油料,补充油料给坦克和装甲车,与豫南前线的国军决战,没想到华夏军引爆了山体,山体发生塌方,不但截断了皖江公路,还把一辆油料车掩埋在厚厚的碎石和泥土之下,彻底截断了皖江公路,井田俊深感责任重大。 望着熊熊燃烧的油料运输车队,井田俊心中愤怒异常,决定拼死一搏,根据枪声判断,此次伏击的人数不多,井田俊收拢没有受伤的日军士兵,还有二十几个人,马上分成三路向高文和、陆珊埋伏的地方发动猛攻,气疯了的井上俊亲自端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向山坡上猛冲。 虽然井上俊攻势凶猛,但是实际上并不占优势,高文和居高临下,很快就把井上俊的队伍压在山脚下,双方形成了对峙局面,枪声四起,双方互不相让。 但是有一样,这是在白天,日军巡逻车队随时可能赶到,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陆珊头脑很清醒,紧急的命令:“文和,赶快撤离,不能多耽搁一个一分钟,日军巡逻队快到了”。 高文和也明白目前的形势,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山脚下的日军,狠狠的说:“嘿,便宜了这几个小鬼子”,马上转身命令道:“服从陆参谋的指挥,马上撤出战斗,老郝在前面带路,我和鲁明断后,一直向北,快撤”,“是,排长”,大家得到命令,纷纷停止射击,跟着郝明贵一直向北撤离。 山高林密,杂草丛生,在山区行走很困难,陆珊、高文和带着队伍好不容易翻过了一座山峰,按照高文和的计划,一直向北再翻过两座山峰,然后向东行动,回云桥寨,他们刚刚来到两座山峰中间的山坳,准备爬上另一座山峰,鲁明从后面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报告:“陆参谋,排长,日本人追上来了的,就在南面的山峰上”,“啪,啪啪——”,鲁明话音未落,南面的山坡上就响起了枪声。 日军占据南面山坡,高文和、陆珊等人在两山之间的山坳中,日军居高临下,占据优势,“嗒,嗒嗒——”,歪把子机枪清脆的响声,震彻山谷,“啊,啊——”,高文和身边几个战士中弹,应声倒在草丛之中。 南面山坡树木茂密,坡势很陡,日军占据山坡,发挥武器优势,“噹,噹——”,一个日本兵接连发射了几发掷弹筒,掷弹筒就在陆珊和高文和身边爆炸,浓烟四起,紧接着是歪把子机枪的响声。 高文和心中懊悔不跌,自己太大意了,以为日军人数太少,只有二十几个人,不敢追击,没想到这伙日军战斗力强悍,居然尾随而来,自己的队伍还处在山谷中,日军居高临下,打起来肯定吃亏,马上命令道:“沿着山谷一直向东撤退,不能爬上山坡了,会成为日本人的活靶子”。 这伙日军人数少,不敢盯得太紧,距离二三百米左右,只是不断地打枪。追上来这伙日军的头目就是井田俊,在虎尾峰山脚下,井田俊被从山坡上射出的子弹压制在山脚下,井田俊以为这伙华夏军会马上向自己的部队发起冲锋,没想到这些华夏军,不但没有继续攻击自己,反而马上撤退,井田俊马上判断出这伙华夏军,不敢恋战,害怕日军的增援部队,因此决定追击。 第七十四章 丛林战 井田俊作战还是有一套的,受过山地作战训练,在皖北山区两年了,对这一带山林还是有些熟悉,紧紧咬住了高文和,井田俊命令士兵尽量不要暴露目标,静静的尾随而来,看到这伙华夏军到了山谷谷底,正准备爬上对面的山峰,井田俊马上抓住战机,居高临下,命令日军士兵射击,“嗒,嗒嗒——”,“轰——”,一个日本兵发射了一枚掷弹筒。 山地作战,重武器的作用不大,一个日本兵发射了一枚掷弹筒只是在气势上占了上峰,并没有给高文和的部队带来多大杀伤,相反,山地作战最具威胁的是日式三八大盖,日式三八大盖射程远,枪身稳,再加上日本兵训练有素,双方距离较远,一时之间日军占据上峰,高文和等人被压榨谷底,不敢抬头。 “啪,啪啪——”,“嗒,嗒嗒——”,山谷之中双方势均力敌,处于相持状态,陆珊很着急,如果这样对持下去,一会儿日军援军就会赶到,那就麻烦了,但是如果强行撤退,日军定会疯狂追击,会给自己一方造成很大杀伤。 陆珊观察了一下战场形势,心里有了主意,她拍了拍守在自己身边的高文和,山谷作战,随时会发生意外,所以高文和与陆珊寸步不离,陆珊建议到:“文和,这样下去不行,可以先把敌人引开,分两路夹击敌人”。 陆珊的话提醒了高文和,高文和点点头,向李久福摆摆手,李久福看到高文和招呼自己,知道有任务安排自己,急忙奔了过来,高文和吩咐道:“老李,这样下去不行,时间长了我们会吃亏的,你带几个人把敌人向北引,我带人埋伏在这里不动,然后我们南北夹击敌人”。 “你们几个,拿大八粒的人,给老李去”,高文和命令道,十几天前在宜家集缴获的几只美制M1突击步枪,俗称八粒的,火力猛,射击精度高,很适合山林作战。 美式M1突击步枪,俗称“大八粒”。美式M1突击步枪,口径:7.62mm,初速:865m/s,有效射程:730m,导气式自动方式,全枪长:1107mm,全枪重:带刺刀4.75kg,弹容量:8发,装弹量大,而且装填弹夹简单,可以快速的更换弹夹,一支美制MI突击步枪火力覆盖范围,相当于三支三八大盖步枪。 看着李久福带着几名战士向北跑了过去,高文和命令道:“停止射击,就地卧倒,注意隐蔽”,高文和说完,马上趴在一个榆树下,陆珊也趴在高文和身边,紧张的观察着日军的动向,赫平有些担心地问:“陆参谋,你估计日本人会上当吗”。 陆珊摇了摇头,犹豫的点了一下头,回答:“不好说,我看这伙日军很狡猾,试试吧,也没有为他办法,如果日军不上当,在想其他办法”。 高文和蹲在一个茂密的榆树下,挥手让大家隐蔽好,停止射击,他自己手里也是一支美制M1突击步枪,他把美制M1突击步枪的枪身架在一颗树杈上,警惕的看着山谷中的动静。 过了几分钟,北面的山坡上传来了密集的枪声,陆珊紧紧握着手里的勃朗宁手枪,心想肯定是李久福和日军交上火了,就是不知这伙日军上不上当。 过了十几分钟,山坡上的日军开始行动,分成两路向李久福打枪的方向猛扑过去,有几个日本兵就在陆珊前面二十几米的地方穿了过去,行动迅速,好在树木茂密,高文和这些人隐蔽的好,才没有被日军发现。 高文和屏住呼吸,看着这伙日军在自己的面前走了过去,向北面扑了过去,自己已经和李久福对日军形成夹击之势,心想小日本就是小日本,不知道我华夏军事理论博大精深,一本三国演义就可以打遍世界,看到这伙日军距离自己有二三十米,端起美制M1突击步枪瞄准一名日军士兵的后脑海就是一枪,“啪”,子弹从这名日军的后脑海穿了过去。 这名日军士兵一点防备也没有,美制M1突击步枪子弹直接从后脑海穿了进来,又前额穿了出去,溅起一股鲜血,这名日军士兵闷哼了一声,摔倒在草丛中,大家看到高文和开了枪,紧接着都向日军开枪。一时之间枪声大作。 “啪,啪啪——”,大家看到高文和开枪,马上跟着开枪,密集的枪声响彻山谷,虽然高文和是对日军突然袭击,枪声密集,但是山林之中,无边无际的茂密树木和草丛,无论是隐蔽还是躲藏,都非常容易,对日军的杀伤并不大,树叶乱飞,树枝乱晃,打了几分钟只有几名日军中弹。 虽然自己一方损失不大,但是这南北夹击之势,也吓坏了日军指挥官井田俊,井田俊一时很难判断形势,井田俊本以为这伙华夏军怯战,不敢和自己正面接触,只有逃跑的份,因此看到一伙华夏军向北撤退,才大胆的追了过来,没想到中了埋伏。 现在,援军还没有到达,自己一方只有二十几个人,井田俊一看对自己一方形势不利,他心想这伙华夏军狡猾狡猾的,因此挥手命令道:“开路,开路”,带着二十几名日军沿着山谷谷底向西面撤退。 看到这伙日军终于撤退了,陆珊终于松了一口气,提醒高文和:“文和,不能恋战,赶快撤退,尽早和这伙日军脱离接触”,高文和挥手示意停止射击,回答:“是,陆参谋”,转身命令道:“快,一直向北,翻过眼前这座山,和一排副汇合,背着受伤的弟兄”。 赫平跟着陆珊向北撤退,二十几分钟后爬上了山顶,他回身看了看山谷里的动静,这伙日军已经跑得很远很远,估计不敢在追上来了,佩服的对陆珊说:“陆参谋,没想到你还是个女诸葛,随随便便就刷了小鬼子一把,哈哈”。 陆珊听赫平表扬自己,笑着摇了摇头回答:“侥幸而已,这伙日本兵很狡猾,战斗力也很强,面对伏击一点也不慌,从容撤退,他们是不知道我们的虚实,如果知道我们只有二十多人,还带着几个伤兵,一旦不会善罢甘休的”。 摆脱了日军的纠缠,赫平心里松了一口气,回答说:“哎,陆参谋,说的是呀,我也感到这日本兵很狡猾,悄无声息的跟在我们身后,看我们到了谷底,才开始攻击,很难缠,幸好是在深山里,他对我们的情况不明” 陆珊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高文和,心里充满了暖意,无论战斗多么激烈,高文和总是不离自己身边左右,有些骄傲的对赫平说:“赫参谋,文和他们很有先见之明,在宜家集时带上了这些美制M1突击步枪,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美制M1突击步枪比日本人的三八大盖可强多了”。 赫平深有同感,“是的,美制M1突击步枪比日本人的三八大盖可强多了,火力覆盖范围广,可惜我习惯了手枪,不然,我也准备一直M1突击步枪”。 高文和背起一名伤员,转身命令:“大家轮班背着伤员,动作快一些,这伙日本兵很难缠,他们肯定还会追过来的” 第七十五章 引敌野猪岭 炸毁了日军的运输车队,摆脱了日军的追击,大家心情舒畅,李久福几个人已经攀上了山顶,陆珊心想好险哪,几乎被日军的追兵缠住,这会儿好了,翻过这座山峰,沿着山谷一直向东,就可以回云桥寨了,几个受伤的弟兄可以得到医治了。 看着李久福几个人已经登上了山顶,高文和回身说道:“大家加快速度,坚持到山顶,我们在休息”,“是,加快速度”,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和日军激战了整整一个上午,还要爬上,还得背着受伤的伤员,大家都疲倦以及,听说到山顶就可以休息了,心里都充满了期盼。 突然,已经爬上山顶的李久福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高文和急忙转身命令:“隐蔽,停止前进”,又低声对陆珊和赫平说:“陆参谋,赫参谋,有情况,我们到前面去看看”,三个人迅速拨开茂密的树枝,紧走几步来到了山顶。 看到高文和几个人上来了,李久福指着对面的山坡说:“排长,有一股敌人已经到对面山坡了,直奔我们方向而来”,高文和举起望远镜,观察着对面山坡的动静,果然有一股日本兵到了对面山坡,人数不详,估计二三百人,正在静悄悄从山坡上下来,有一些日本兵已经到了谷底,距离高文和的位置不足二百米。 好险哪,高文和心里说,幸亏李久福机灵,高文和把望远镜递给陆珊说:“陆参谋,敌人很狡猾,一点声息都没有,是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能在向北走了,容易和敌人发生冲突,必须马上改变行军方向”。 陆珊举起望远镜,看到对面的山坡上多处树枝晃动,日本兵的刺刀和钢盔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估计有几百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行动起来没有一点声息,陆珊低声说:“文和,我看到了,敌人来的很快,我们必须马上改变行军方向,不能回云桥寨了”。 鲁明从山坡上爬了上来,急切的对高文和说:“排长,刚在和我们纠缠的那股敌人,又追上来了”,腹背受敌,情况危急,高文和问:“距离我们有多远”,鲁明回答:“我估计了一下,有一千米左右”。 陆珊也感到形势严峻,但是她是最高指挥官,任何情况都要保持镇静,不能有一丝慌乱的表现,陆珊沉稳的说:“文和,山地作战还是你们经验丰富,一切听你们的”,高文和举起望远镜向对面山坡上看了看,日军已经在谷底完成了集结,分成几路,好在还没有发现他们,高文和放下望远镜建议:“我们暂时不能回云桥寨了,那样一定会与日军遭遇,云桥寨也容易暴露”。 “陆参谋,我建议向西南方向突围”,高文和急切的说:“从这里向西南,不远就是野猪岭,那里有个土匪留下的山洞,我们隐蔽在哪里,和日军周旋”,“好,听文和的,向西南方向突围,引开敌人,不能让他们找到云桥寨,目标土匪山洞,行动吧”,陆珊坚定的说,她心里对高文和充满了信任。 “老李,你在对山里熟悉,你和大贵带路”,高文和命令道:“一定不能走错路,我和鲁明断后,陆参谋,赫参谋和几名受伤的弟兄在中间”,“是,我们带路”,李久福和郝明贵答应了一声,转身向西南方向走去。 皖北山区夏季多雨,刚才还是晴空无云,大家向西南突围,没有走多远,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山林树木茂密,又下了大雨,道路泥泞湿滑,行走困难赫平担心的看了看天色,说:“文和,我们行动太慢了,敌人会不会追上来”。 高文和停住了脚步,转身看了看天色,云层越聚越密,没有停歇的意思,充满信心的说:“放心吧,我们走不快,敌人也走不快,我们难,敌人也难,何况这股日军还没有发现我们的行动方向,一定可以甩开他们”。 郝明贵插话道:“赫参谋,雨下的越大,我们越安全,说不定一会山洪爆发,淹死这些小鬼子,哈哈”,赫平叹息道:“哎,我在山里就像瞎子,连方向都分不清,只能听你们的了,快走吧”。 黄昏时分,云层渐渐散去,雨停了下来,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行军,陆珊和高文和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土匪留下的山洞,李久福和郝明贵先爬上了山洞,然后竖下几根藤条,大家抓着藤条接二连三的爬进山洞。 陆珊守在洞口,看到二十几名战士都安全的爬进了山洞,在松了一口气,吩咐道:“文和,把洞口伪装好,老山哥给弟兄们简单包扎包扎,大家休息休息吧”,“是,陆参谋”,高文和、张大山答应着。 在最里面的一个向山洞里,就像一个独立的小房间一样,地上铺满的稻草,陆珊也学着大家一样,躺在了厚厚得到草上,才感到腿疼腰酸,浑身像散架了似的,山区作战真是不易,自己走了一个下午就感到受不了了,陆珊心想,高文和、李久福他们每人还要背着步枪,随身带着几枚手雷或者手榴弹,一定比自己辛苦多了。 陆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啪,啪”,两声枪响,惊醒了睡梦中的陆珊,她看了看手表,手表指针你的指向八点一刻,也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陆珊心想,有枪声一定有情况,她迅速的爬起来,疾步走出了自己的小山洞,接着微弱的月光,陆珊看到高文和和赫平、李久福聚集在山洞洞口,紧张的观察山洞外的情况。 陆珊来到高文和身边,轻声地问:“文和,有情况,刚才我听到两声枪响”,高文和还没来得及回答,山洞外面有响起了几声枪声,“啪,啪——”,高文和轻声回答:“陆参谋,敌人已经到了山洞外面,在洞口下方就有一伙日本人,他们正在搜山”,山洞里光线很暗,看不清高文和的表情,但是从高文和的口气中,陆珊也感到情况很紧急。 陆珊透过山洞洞口的缝隙,向外面观察,天气很好,月光如水,洒满了山林山岭,山洞洞口不远处人影晃动,树枝摇曳,似呼有人在活动,夹杂着几声嘈杂的喊声,陆珊低声说:“文和,时间长了,日本人容易发现我们,我们这里也不安全,得想个办法,摆脱这伙日军”。 高文和没有回答,而是拽着陆珊和赫平向山洞里面走去,三个人来到陆珊休息的小山洞,高文和建议:“陆参谋,赫参谋,我们这样不行,困守山洞,时间长了,日本人一定会找到我们,我们应该把这伙日本人引开”。 “啊,引开日本人”,陆珊和赫平同时惊讶的看着高文和,“我们只有一个出口,外面还有日本人搜索,怎么才能把日本人引开,现在出去,肯定会暴露的”。 高文和笑了笑,回答:“土匪们很聪明,这个山洞有山泉流进来,不然没有办法生存,陈凯医生说天然的山洞都是贯通的,现在山洞里很凉爽,一点也不闷热,通风良好,我猜想一定还出口,我马上找一找”。 第七十六章 丛林肉搏战 陆珊所在山洞里,很凉爽,一点也不闷热,通风良好,因此高文和判断一定还有出口,但是山洞里光线太暗,几乎漆黑一片,日本人就在洞外,不敢有一丝光亮,因此三人商定,今天晚上暂时隐蔽好,不采取行动,明天拂晓,天光一放亮,马上采取行动,寻找另一个出口。 陆珊躺在厚厚的杂草上,高文和就在自己一侧,山洞条件简陋,没有条件顾忌到男女有别,陆珊一点睡意都没有,这次袭击日军运输车队,真是太凶险了,被敌人追击,还长一点和敌人遭遇。 这一夜,大家心里都悬着,根本没有睡意,日本人就在洞外,嘈杂的喊声不时传进山洞里来,还有火把的余光闪动,拂晓时分,山洞里能够看清路了,高文和带着李久福和郝明贵沿着山洞洞壁,一直向山洞的斜上方爬去。 果然,在山洞的最里面,山洞洞壁斜上方显示出一个小洞口,洞口很窄,估计只能容纳一个人,高文和率先爬上洞口,郝明贵和李久福随后跟进,因为昨天下雨了,洞口又很窄,小山洞里湿滑泥泞,曲曲折折,只有二三十米的距离,高文和几个人花费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从山洞里爬了出来。 爬出山洞,高文和发现这真是一个天然隐蔽所,山洞自然形成,洞口是一颗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厚厚的树枝杂草把洞口完全覆盖,及时被日本人发现了洞口,因为洞口极为狭窄,也不认为是一个隐身的的场所。 高文和回身命令道:“二位,随时会遇到敌人,准备战斗”,高文和端起美制M1突击步枪,插上刺刀,拨开草丛向前面隐蔽前行,李久福和郝明贵轻声回答:“是,准备战斗”,都插好刺刀,端起美制M1突击步枪跟在高文和身后,丛林之中,随时会发生近身肉搏。 高文和三个人所处的位置是一处山坡,几个人隐蔽前行,向着山脚下而来,寻找战机,“吊带,吊带,开路”(兄弟,兄弟,快走),左前方传来了几个日本兵的话音,高文和轻轻的拨开草丛,观察前方的动静。 高文和发现,三个日本兵就在自己眼前不远处,与自己的距离只有四五米,感到机会来了,端着三八枪搜索前进,高文和他们行动隐蔽,几乎没有一点声息,几个日本兵没有发现他们,机会难得,高文和向李久福、郝明贵挥了挥手,猛的跃起,端起美制M1突击步枪向走在后面的一个日本兵后背猛刺过去。 山林作战,意想不到的事情回随时发生,高文和也是求胜心切,没有注意脚下,高文和脚下杂草丛生,猛然跃起的一瞬间,感到右腿被杂草绊了一下,身体倾斜了一下,美制M1突击步枪刺刀低了数寸,刺刀没有刺中日本兵后背,而是刺中了日本兵的大腿,“噗”的一声,鲜血迸溅,日本兵哀嚎了一声,翻滚着倒在地。 高文和也因为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走在前面的两个日本兵,听到同伴的哀嚎,知道有情况,急忙回身,一个日本兵看到高文和摔倒在地,被杂草绊住,机会来了,疾步冲了过来,端起三把枪猛的向高文和刺去,刺刀寒光闪闪。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郝明贵身材高大,力大威猛,善于拼刺刀,尤其在山林之中,更具优势,看到日本兵端着刺刀奔高文和而来,一个箭步冲到高文和前面,挡住日本兵的去路,拿起美制M1突击步枪猛的向日本兵的三把枪枪身砸去, “哐”,日本兵的三八把枪脱手,身体失去平衡,跌跌撞撞的扑向郝明贵,郝明贵毫不客气,“噗”,一刺刀从日本兵前胸刺了进去,日本兵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下地上,郝明贵力气大,这是他拼刺刀的拿手招数,充分发挥自己力气大的优势,砸飞了日本兵手里的三八枪。 另一个日本兵看到郝明贵来势凶猛,不敢硬拼,稳住了下盘,刺刀直奔郝明贵的腹部,日本兵训练有素,刺刀角度诡异,动作迅速;郝明贵来不及使用手里美制M1突击步枪隔开日本兵的三八枪,向左一闪身,躲开了日本兵迅捷的刺刀,一回手,用手里美制M1突击步枪枪托猛砸日本兵大的脑袋。 “咔”的一声,郝明贵手里美制M1突击步枪枪托狠狠的砸在日本兵的脑袋上,日本兵带着钢盔,瞬间火花四溅,日本兵被砸蒙了,扔掉手里三把枪,在地上转了两圈,李久福从后面冲了上来,一刺刀从日本兵的后背捅了进去。 高文和爬了起来,看到被自己刺伤的日本兵还躺在草地上,钢盔摔得很远,哀嚎不止,端起美制M1突击步枪,奔着日本兵的脑袋狠狠的就是一枪托,日本兵脑袋被砸塌一半,脑浆崩裂,血海深仇,绝不容情。 好险哪,高文和心想,幸亏郝明贵威猛,高文和走过去,捡起一只钢盔戴在脑袋,回身说:“注意,我们已经惊动了敌人,快隐蔽”,郝明贵,李久福也学着高文和的样子,每人捡起一只钢盔,迅速隐蔽起来。 高文和山脚下望了望,感到有几处树枝晃动,估计是有人,听到那个日本兵的喊声奔了过来,高文和掏出一颗手雷,打开保险,向着一处树枝晃动的地方扔出,“轰”的一声,手雷在不远处爆炸,山石渣土乱树枝飞起一片。 “这里到处都是敌人,我们的目的是吸引敌人过来”,高文和对郝明贵、李久福说:“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快撤回山洞”,高文和扔手雷是拿手好戏,非常精准,不过这一颗手雷却是盲投,扔手雷的目的,是告诉敌人我们在这里。 三个人伪装好洞口,顺着原路,艰难的爬了回来,看到陆珊和赫平正在焦急的等着他们,高文和兴奋的说:“陆参谋,听到爆炸声了吗”,陆珊和赫平对望了一眼,疑惑的摇摇头,回答:“没有,什么爆炸声”。 高文和看着一脸疑惑的陆珊和赫平,才想起来,自己身后的小山洞狭窄冗长,曲曲折折,洞口还覆盖着厚厚的杂草和树枝,隔音效果很强,难怪陆珊和赫平没有听到手雷的爆炸声,兴奋的解释说:“我们干掉了几个日本兵,还扔了一颗手雷,是为了吸引日本人”。 陆珊恍然大悟,马上回答:“我知道了,你们干掉了几个日本兵,还扔了一颗手雷,我们快到前面看看去”,几个人急急忙来到前面洞口,透过挡在洞口巨石的缝隙,向洞外查看。 陆珊自己看了一会儿,兴奋的说:“文和,你们真厉害,果然把鬼子吸引走了,原来在山洞下方有一些日本人,现在都不见了”,高文和举起望远镜,向洞外看了看,回身说:“果然啊,这伙日本人走了,不然他们一直在洞外晃悠,我们这里还是很危险的”。 听说洞外的敌人撤走了,山洞里顿时响起一阵喧哗声,大家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可以大声说话了,李久福拍了拍郝明贵的肩膀,佩服地说:“大贵,我算服了,你的拼刺刀水平真是一流,两个小鬼子都不是你的对手,刚才多亏了你,眼疾手快,不然就可能出问题呀”。 第七十七章 日军对丛林的无奈 李久福平时也很傲气,他作战机敏,枪法好,很少表扬人,今天破例大大的飘扬了郝明贵一番,郝明贵一反过去骄傲吹牛的习惯,摇着头说:“侥幸啊,那两个日本兵动作很快,刺刀角度诡异,我也是急中生智,只能用枪托砸他的脑袋”。 听李久福和郝明贵的的对话,陆珊知道高文和几个人在山洞外经历了和日本人的殊死搏斗,还遇到了危险,有些担心地问:“文和,你没有事吧,刚在和日本人搏斗和危险啊”,高文和还是原来那个样子,沉稳的笑了笑回答:“没事,我太着急了,恨不得一刀刺透日本人,脚下被绊了一下,摔了一个跟头”。 “幸亏大贵动作迅速”,高文和拍着郝明贵的肩头说:“大贵,一瞬间就干掉了一个日本兵,还把另一个日本兵脑袋砸晕,我们干掉了三个日本人,自己还发无损,哈哈”,“哈哈——”,受到高文和笑声的感染,山洞里响起一阵笑声。 麻田,矢村旅团直属对副队长,中佐军衔,突然得到报告,说清水镇指挥官井田俊少佐和华夏军遭遇,地点就在虎尾峰附近,华夏军还炸毁了几辆油料运输车,麻田心中愤怒不已,终于有了这伙华夏军的消息,立刻带着一百多名日军赶往虎尾峰。 因为目前庐城日军兵力紧张,因此麻田还带上了庐城警察署行动队一百多名警察,分乘几辆大卡车,风驰电掣,在路上,庐城警察署行动队队长刘蒼建议和井田俊的部队两面夹击华夏军,在虎耳村附近向南进攻,一定可以抓到这伙华夏军。 庐城警察署行动队队长刘蒼是皖北本地人,对皖北山区很熟悉,他所说的虎耳村就在豫皖公路中段,与虎尾峰一南一北,麻田听从刘蒼的建议,在虎耳村附近下了公路,翻上越岭直奔虎尾峰,正好赶上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山路崎岖泥泞,两百多人的队伍,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艰难爬上,翻过了两座山峰,终于和井上俊的队伍汇合了。 “井上君,是什么情况”,麻田看着气喘吁吁的井上俊问:“能判断这伙华夏军的行动方向吗”;井上俊回答:“麻田长官,这伙华夏军袭击了我的运输车队,跑到这一带,我一直紧跟着他们,我们和他们有短暂交火,互有伤亡,我判断他们人数在二十名左右” “根据遗留的痕迹判断,这伙华夏军向西南逃跑了,那里是野猪岭”,刘蒼判断说;又是野猪岭,听到野猪岭这个名字,麻田头皮发麻,在哪里有他不愉快的记忆,几个月前就是在野猪岭一带,川岛与自己和华夏军遭遇了,结果是川岛和麻田带人搜索的几天,不但没有找到华夏军,还遭到了几次袭击,皇协军韩队长遇难,自己还受了伤。 井田俊看出麻田的犹豫,因此建议说;“麻田长官,这伙华夏军人数不多,战斗力一般,不敢和我们正面接触,只要缠住他们,找到他们,这伙华夏军就跑不掉了”。 看到井田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想让井田俊感到自己畏战,麻田因此决定追击,兵分两路向野猪岭追击前进,因为大雨一直下个不停,又担心遭到华夏军的埋伏,队伍行动迟缓,折腾了一个下午,黄昏时分在到达野猪岭,在前面带路的刘蒼报告这伙华夏军的行迹不见了。 “麻田太君”,刘蒼说出自己的判断:“华夏军的行迹这一带中断,一定是隐藏在这附近,他们带着伤员一定走不快的”,麻田觉得刘蒼说的有理,在这茫茫的深山里,麻田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盲人,无所是从,只能听从刘蒼的建议。 麻田决定对野猪岭实施地毯式搜索,几百人分成几十个搜索小组,漫山遍野,整整搜索了一个晚上,一无所获,麻田看着茫茫群山,有些无奈地对井田俊说:“少佐,丛林作战,我们还是经验太少,如何在这茫茫群山找到一支小部队,他们可能会因隐藏任何一个小山洞里,伺机出来袭击我们”。 经过一宿的搜索,还是一无所获,井田俊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锐气,原来心里对麻田的怯战有些看不起,现在也理解了麻田的担忧,点着头回答:“麻田阁下,看来我还是有些年轻气盛,意气用事,丛林作战与陆地作战不同,会有很多我们一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麻田和井田俊正在讨论下一步行动,突然“轰”的一声巨响,麻田判断了一下方位,声音是从南面传过来的,一定是有华夏军,二人急忙带着几十名日本兵向响声的地方扑了过来,到地方一看,有一颗手雷爆炸了,日军损失不大,只有一名士兵受轻伤,麻田立刻命令在附近展开搜索。 在手雷爆炸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三名日军士兵的尸体,都是被刺刀刺死的,一名日军士兵的脑袋被砸塌了一半,惨不忍睹,麻田气疯了,立即命令马上实施搜索,一条小山沟,一个小山洞都不能放过,从拂晓一直折腾到黄昏,也没有找到华夏军的位置。 看着徐徐落下山的太阳,折腾了一天,已经精疲力尽的刘蒼忧虑说:“麻田太君,这样搜索下去不是办法,看来这伙华夏军很狡猾,也很熟悉杀丛林作战,明明就隐藏在附近,可是我们就是找不到他们,现在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们在明,华夏军在暗,黑夜对我们很不利”。 井田俊也没有了当初的锐气,他来自日本京都,京都附近也是山区,自认为对山区有些熟悉,但是京都附近的山区面积很狭小,只有不多的几座山峰,皖北山区面积广阔,山连着山,一望无际,自己一方只有几百人,就是在调来几千人,面对这茫茫群山中,也不一定有多大用处。 井田俊附和刘蒼的建议,对麻田说:“中佐阁下,刘队长的建议有道理,我们再这样搜索下去,徒劳无益,夜晚还要防备华夏军的突袭,还是先撤退吧,以后再找这些华夏军算账”。 麻田仰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山了,现在撤军到达虎耳村也得三四个小时,无奈的同意了刘蒼的建议,麻田命令道:“好吧,马上撤退,井田少佐也和我们一起行动,一起去熊耳村,然后再商量对策,还要向川岛长官汇报情况”。 在豫西B集团军司令部驻地,司令长官黎耀武听了情报处长苏戈的汇报,陆珊的部队袭击了日军的油料运输车队,炸毁了六辆油料运输车,还成功的摆脱了日军的追击,已经回到驻地,等待总部的指示。 黎耀武听了情报处长苏戈的汇报,很满意,他指着身后的地图说:“苏处长,下一步要实施炸毁日军机场的计划,按照陆珊的建议,找到日军机场地理坐标,我们夜晚派出轰炸机,陆珊她们还在日军飞机场西侧点燃三队篝火,为我们的轰炸机指示方位”。 “还有,命令陆珊尽可能测绘出庐城日军长江港口的地理坐标图”,黎耀武看着地图沉思着说:“日军的港口很隐秘,我们只是知道在长江上有他们的港口,就是不知道具体位置,长江港口才是日军的命脉”。 苏戈立正回答:“是,总座,我,马上去安排,争取再一次炸毁日军飞机场,进一步寻找日军长江沿岸的港口”。 第七十八章 山城西药房情况有变 清早时分,多云,微风荡荡,在炎热的夏季,难得有这样一个凉爽的天气,陆珊和高文和扮成一对小夫妻,相互紧紧地挎着胳膊,沿着宽平大街,慢慢的走向山城西药房,去找谭老板接头,获取日军机场地理坐标图的情报。 昨天接到偷袭日军机场的任务,陆珊和赫平商议决定,组成一个精干的队伍,马上出发,其他人在相马镇等候,陆珊和高文和进城找谭老板,获取日军机场的地理方位图,为了稳妥一些,昨天下午陆珊和赫平进了庐城,计划第二天早晨去山城西药房,然后马上出城。 宽平大街是庐城一条繁华的大街,药店和诊所林立,人群熙熙攘攘,陆珊和高文和相互紧紧地挎着胳膊,沿着马路南侧慢慢散步,一副悠闲的样子,实际上陆珊和高文和也很紧张,因为陆珊曾经被通缉过,陆珊的画像还被贴满大街小巷,虽然陆珊戴了一副浅色的墨镜,但还是怕被人认出来。 几天前袭击了日军油料运输车队,还拖着几百名日军在在丛林兜了几圈,最后凯旋回到云桥寨,陆珊和高文和心里兴奋无比,也有些骄傲,日本人也许根本想不到他们要找的华夏军指挥官,就在宽平大街,就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 “笛,笛笛”,一阵急促的汽车笛声传来,陆珊注意道一辆敞篷吉普车从宽平的街西侧飞驰而来,车速很快,根本不顾及马路两侧的行人,陆珊心里一惊,急忙拽着高文和隐身到马路一侧的一棵蓉树后面,陆珊心里知道,如此飞扬跋扈啊,敞篷吉普车坐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敞篷吉普车风驰电掣的从陆珊和高文和身旁驶过,卷起一阵阵尘土,尘土呛得陆珊干咳了几声,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敞篷吉普车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的人,身影自己非常熟悉,蒋裕光,是蒋裕光。 好险哪,幸亏自己警惕性高,否则刚好和蒋裕光走一个迎面,望着远去敞篷吉普车,陆珊陷入了沉思,蒋裕光此时出现在宽平大街,又是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肯定有紧急的事情,是什么事情,难道和山城西药房有关。 山城西药房门前平静如初,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也许是早晨的原因,顾客比较少,进出山城西药房的顾客很少,陆珊挎着高文和的胳膊,来到山城西药房门前,山城西药房在马路北侧,陆珊习惯的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周围平静的很,陆珊心想还是自己多疑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在郝家诊所的事,让陆珊记忆犹新,她拉着高文和穿过马路,正要进入山城西药房。 突然,陆珊注意到一个细节,山城西药房左侧的窗台上的花盆有问题,陆珊记得自己和谭老板约好,陆珊来接头时,必须看到左侧窗台上有一个花盆,如果花盆不在哪里,说明有情况必须马上撤离。 陆珊准确的记得谭掌柜窗台上的花盆,是一盆君子兰,花盆是绛紫色,多角形,花盆上绘制者一副古代仕女图,现在山城西药房窗台上放置的花盆,虽然也是一盆君子兰,花盆是绛紫色,但是花盆的形状却是圆形,花盆上也没有绘制者古代仕女图,谭老板为人谨慎精明,绝不会这么粗心大意,随随便便换一个花盆,花盆可是接头信物。 陆珊使劲的掐了一下高文和的胳膊,娇声的说:“阿文,咱们起得太早了,还没有吃早饭,我们先去吃一点东西吧,然后再过来买药”,高文和经常和陆珊在一起执行任务,配合默契,感到陆珊使劲的掐了自己一下,知道情况有变,回身看了看陆珊,温柔的说:“好的,听你的,我也有些饿了,我们先去吃一点东西”。 二人说完,不慌不忙的转身,还是一副悠闲的样子,没有进入山城西药房,而是沿着马路向东走了几步,陆珊看到马路对面,也就是山城西药房斜对面有一家小酒馆——景阳冈酒馆,陆珊拽着高文和的胳膊,娇气的说:“阿文,就去哪家酒馆吧,景阳冈酒馆,进城以来我们还没有下过馆子哪”。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对恩恩爱爱的小夫妻,女孩子骄里娇气,嗲声嗲气,高文和和陆珊又穿过马路,来到景阳冈酒馆门前,景阳冈酒馆顾客稀少,一名伙计看到门前,来了一对小夫妻,赶紧赶紧出来招呼:“先生,太太,还没吃早饭吧,快请进吧,我们这里饭菜可口,价钱公道。保管让二位满意”。 景阳冈酒馆面积不大,只有十几张桌子,很整洁,陆珊看到紧靠窗台的几张桌子没有人,急忙说:“阿文,我们坐在那里吧,紧靠窗户,一边吃饭,一边可以欣赏窗外的景色”,高文和也注意到紧靠窗台的几张桌子,在哪里可以看到马路上的情况,还可以观察对面山城西药房的动静。 高文和和陆珊在紧靠窗台的一张桌子旁作好,伙计走过来,地上菜单,陪着笑脸:“先生,太太,用点什么,我们这里的包子、饺子很有名,味道好”,陆珊接过菜单看了看说:“两盘芹菜馅饺子,一盘水煮花生米,一盘咸鸭蛋,一盘霉豆腐,再来一盘猪耳朵拌黄瓜,一壶小烧酒”。 伙计答应一声走了,高文和有些纳闷,陆珊一向反对喝酒,自己有几次喝多了,大呼小叫,还受到陆珊的严厉训斥,没想到二人在敌后执行任务,在这军警宪特遍地的庐城,陆珊会主动给子要酒喝,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们,伙计离得很远,高文和有些疑惑第提醒陆珊:“太太,一会还要出去办事,酒我就不喝了吧,喝多了一身的酒气”。 陆珊也看了看周围,景阳冈酒馆一共只有三四个顾客,而且距离他们还很远,于是笑了笑低声回答:“阿文,你以为我真想让你喝酒,美得你,这只是做做样子”,陆珊口气亲昵,真想一个妻子对丈夫撒娇的口气。 “阿文”,是高文和的乳名,不过陆珊叫起来很顺畅,很自然,陆珊也很愿意这样称呼高文和,不知不觉陆珊和高文和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陆珊也感到自己说话的口气有些问题,稍微严肃的说:“山城西药房有情况,我们在这里观察一会儿动静,这样干坐着不好,容易引起怀疑,你喝点酒做做样子”,听陆珊说山城西药房有情况,高文和警觉的抬起头来,透过玻璃向山城西药房的门前望了望。 高文和和陆珊多次进城,还是有了一些经验,没有发现山城西药房门前有异常,上次在郝家诊所出事,郝家诊所门前停着几台黄包车,现在山城西药房门前既没有黄包车,也没有其他车辆,只有不多的几个顾客进进出出。 高文和转向陆珊,摇了摇头说:“我看了,山城西药房门前既没有黄包车,也没有其他车辆,顾客正常进出,,没有问题呀”,陆珊紧盯着山城西药房门前,过了一会儿低声回答:“阿文,山城西药房门前既没有黄包车,也没有其他车辆就没问题了,敌人不会总是那么愚蠢,这回问题也许更严重”。 第七十九章 谭老板平安无事 陆珊感觉到高文和对自己的判断有些疑惑,进一步解释说:“山城西药房左侧的窗台上应该有一盆花,花盆是绛紫色,多角形,花盆上绘制者一副古代仕女图,现在山城西药房窗台上放置的花盆,虽然也是一盆君子兰,花盆是绛紫色,但是花盆的形状确实圆形,花盆上也没有绘制者古代仕女图”。 从一个花盆微小的变化,就发现了问题,高文和怔怔的听陆珊讲完,不得不佩服陆珊观察事务的细致,想了一想回答说:“会不会是原来的花盆损坏了,谭老板换了一个花盆,我们太敏感了”,陆珊摇了摇头否定了高文和的意见,“谭老板为人谨慎精明,从事地下工作多年,绝不会这么粗心大意,随随便便换一个花盆,花盆可是接头信物,上次我和谭老板见面,他特意强调了花盆的特征,提醒我一定要注意,我们在这里正好观察观察”。 大概过了有一个多小时,高文和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陆珊说:“太太,我看我们是太多疑了,还是到山城西药房门前看看把,也许没有任何问题,我们站在门前不进入山城西药房,谭老板会看到我们的,如果他看到我们一定会出来的”。 陆珊摇摇头说:“问题没有那么简单,刚才在来的路上,我看到了蒋裕光”;“蒋裕光,他在那里”,听陆珊说看到了蒋裕光,高文和急切的问,他们来庐城最大的危险就是蒋裕光。 陆珊没有回答高文和的问话,只是默默地盯着山城西药房门的变化,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山城西药房门前,是蒋裕光,身材高大,走路步幅很大,虽然已经是夏季,天气炎热,但是蒋裕光还是穿着灰色的风衣,戴着一顶灰色男士礼帽,礼帽帽檐压得很低,似呼是害怕别人认出他来。 蒋裕光的车停在距离山城西药房很远的地方,一个人走了过来,没有带警卫,来到山城西药房门前,停顿了一会儿,左右看了看,然后才推门进入山城西药房,蒋裕光的到来,肯定了陆珊的判断,陆珊心里一阵发紧,山城西药房门出事了,就是不知道谭老板情况如何,蒋裕光这个变节分子,已经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卖命了。 陆珊低声对高文和说:“阿文,我看见蒋裕光刚刚进入山城西药房门,山城西药房门出事了,就是不知道谭老板情况如何,我们必须马上撤离”,听到陆珊蒋裕光出现了,高文和心里也很紧张,自己到没什么,和蒋裕光只有一面之缘,他不一定还能记得自己,陆珊和蒋裕光太熟悉了,很容易暴露。 高文和观察了一下地形,低声对陆珊说:“太太,我们不能从前门出去了,很容易被蒋裕光发现,我观察了一下,景阳冈酒馆有一个后门,连着一条胡同,我们从后门出去”,高文和回身对着伙计喊道:“伙计结账了”。 一个伙计马上跑了过来,手里托着一个竹制托盘,陪着笑脸说:“客官,您用完饭了,一共十七个法币”,高文和拿出两张纸币,一共二十法币,放进伙计的竹制托盘,说:“二十法币,不用找了,算是给你的小费,我们先去斜阳大街,从后门出去更近一些吧”。 伙计没有想到在这个小店也会碰到这样大方的客人,千恩万谢,听说客人要去斜阳街,马上献殷勤说:“客官,从后门出去,是一条胡同,沿着胡同向南一拐,不远就是斜阳大街了”。 伙计殷勤相送,陆珊和高文和相互紧紧的挎着胳膊,从景阳冈酒馆后门出来,沿着胡同一直向南,果然没有走多远,就是斜阳的街,可以看见札幌酒店的三层楼房,陆珊和高文和对札幌酒店很熟悉,在哪里他们曾经联手除掉变节分子许洋峰。 无功而返,陆珊心里既担心谭老板的安危,又着急谭老板手里的情报,总部还等着日军飞机场的地理方位图,具体实施轰炸日军机场的计划,在相马镇陆珊的房间了,陆珊向赫平讲述了自己和高文和庐城之行的经过,有些沮丧地说:“赫参谋,情报没有拿到手,联络点还出了情况,问题不好办了”。 赫平听陆珊讲完她和高文和庐城之行的经过,不但没有埋怨陆珊,还把陆珊大大的表扬了一番。“陆参谋,你很机警,也很敏感,是一个合格的地下谍报人员了,一个花盆微小的变化,就引起了你的注意,文和你以后要向陆参谋多请教”。 最后赫平建议,“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也不了解联络点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再等等,也许联络点会有人逃脱,找你联系”。 陆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接受赫平的建议,每天早上一起床,陆珊和高文和就会到相马镇东街口,装作小夫妻散步聊天,实则在焦急的等待着谭老板的消息。 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消息,这一天临近中午,陆珊和高文和来到相马镇东路口的一个馄饨铺,因为是夏季,混沌铺门前空地上搭起一个简易的木板棚子,棚顶搭接着几块木板,采光好还凉快,棚子里有两张桌,混沌铺的掌柜的姓季,季掌柜对陆珊和高文和也熟悉了,以为他们是一对恩恩爱爱的小两口,看到他们俩过来,赶紧说:“二位早啊,谢谢二位赏光,要点什么”。 陆珊和高文和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高文和说:“掌柜的,还和以前一样,两碗混沌,一碗多放点香菜和辣椒,另一碗放点葱花就行了,再来两张薄油饼”,在路口站了一上午,高文和确实饿了。 一会的功夫,季掌柜端上来两碗混沌,还有三个小蝶,一碟香菜,一碟辣椒,一碟葱花,几张薄油饼,“二位,自己调吧,我有时手没准头”,陆珊和高文和吃着混沌,薄油饼卷大葱,一边焦急的看着路口,这是他们和谭掌柜约好的,只要谭掌柜没有出事,就一定回来这里的。 “架,架——,喔,喔”,传来的车老板赶马车的吆喝声,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赶着一辆马车,在混沌铺前面停下了车,陆珊和高文和一看,来人是谭掌柜,顿时欣喜万分,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谭掌柜没有什么事,终于来了。 谭掌柜穿着灰色短衫,戴着黑色瓜皮帽,马车上放满了玉米,一副车老板的打扮,他也看到了陆珊和高文和,装作不认识,走进木板棚,用一副袖子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急促的说:“掌柜的,给我来一碗混沌,多放辣椒,再来几个烧饼”, 谭掌柜是湖南人,特别能吃辣椒他又走到陆珊和高文和的桌子前,客气的问:“先生,太太,我坐在这里可以吗”。 高文和心中兴奋溢于言表,他急忙站了起来,紧紧的抓住谭掌柜的胳膊,说:“师傅,您做吧,我吃完了”,说着,把谭掌柜重重的按在自己的座位上,转身离开季家馄饨铺,疾步走到东南路口,担负警戒任务。 第八十章 东经117度,北纬31度 谭掌柜也激动的看着陆珊,陆珊也激动地看着谭掌柜,都有一种劫后重逢的感觉,虽然内心很激动,但是谭掌柜表面还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在陆珊对面坐下,回身对季掌柜的喊道:“掌柜的,来一碗馄饨,两张薄油饼,快点,我还要赶路哪”。 看到季掌柜的进了厨房,谭掌柜底声说:“陆珊,我还担心你们上当,山城西药房联络点被敌人破获了,敌人很狡猾,是秘密行动,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你是怎么发现山城西药房有问题的”。 陆珊看了看路口,高文和警觉的站在哪里,混沌铺里只有自己和谭掌柜两个人,因此很放松的说:“谭掌柜,记得上次见面,你提醒我以后来接头要注意山城西药房窗台上花盆的变化,我看到这次山城西药房窗台上花盆与我们约定时的样子有一些变化,因此没有马上进山城西药房,我和高文和躲在斜对面的一个酒馆里观察山城西药房的动静,发现,果然有问题”。 陆珊停顿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要和组织上说清楚,就是自己和蒋裕光的关系,“一开始我也有些疑惑,山城西药房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还是我自己多疑,我和文和躲在山城西药房斜对面景阳冈酒馆里,看到蒋裕光进入了山城西药房,才确定真的出了问题,我和蒋裕光原来有些特殊关系,我对他很熟悉” 谭掌柜赞许的点点头说:“陆珊,你很机警,窗台上的花盆果然有问题,原来我们约定的花盆是是绛紫色,多角形,花盆上绘制者一副古代仕女图,后来放在山城西药房窗台上放置的花盆,虽然也是一盆君子兰,花盆是绛紫色,但是花盆的形状确实圆形,花盆上也没有绘制者古代仕女图”。 谭掌柜向陆珊介绍了山城西药房联络点出问题的经过。原来,地下组织出了问题,一个日本人打入地下组织内部的间谍,无意之间发现了山城西药房联络点,立即向日本人通报了情报,秘密对山城西药房联络点采取了行动,幸好那天谭掌柜的外出办事不在山城西药,才躲过一劫,好在这名日本人的间谍不熟悉谭老板。 谭掌柜回到山城西药房,也是发现窗台上的花盆果然有问题,没有进入山城西药房,谭掌柜有些悲凉的讲述着:“我回到山城西药房,发现花盆更换了,知道有问题,马上撤离了,后来了解到,是我们在山城西药房的一个同志,为了给我报信,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花盆扔在地上,摔碎了花盆,这名同志因此被敌人打死了”。 一丝悲情略过陆珊的心头,深入敌后的同志,随时随地都面临着危险,陆珊思索了一会儿说:“谭掌柜,敌人很狡猾啊,他们又伪造了一个花盆放在窗台上,样子和原来那个差不多,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我也是到了门口才发现花盆有问题”。 “特高课那个蒋裕光,原来是军统的人”,谭掌柜低声解释道:“对我们一些联络方式很熟悉,因此放置了一个样子和原来那个差不多的花盆,幸好你机灵,没有上他们得当”,蒋裕光,有是蒋裕光,陆珊心里很愤怒,悔恨自己当初没有看出蒋裕光的真面目。 “这里是日军飞机场的地理坐标图”,谭掌柜把一张烟盒纸,递给陆珊,“日军飞机场,在庐城北部山区,东经117.15度,北纬31.69度,在飞机场对面的山上有一个信号塔,你们可以以信号塔为目标,在哪里点燃篝火,为我们的轰炸机指引目标”。 陆珊把烟盒纸收好,感激地说:“谭掌柜,谢谢你了,为了这份情报你们一定付出了很大代价,这次山城西药房被袭击,我们的同志们情况如何,有人被俘吗”,谭掌柜泪光莹莹,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陆珊,你知道我们作地下工作的,都背负着很多地下组织的秘密,最大忌讳就是被敌人俘虏,当时在山城西药房有我们五位同志,虽然受到突然袭击,但是他们一点也不慌乱,,烧毁了一些机密文件,激烈的反抗,最后都牺牲了”。 “是姜同志,通过庐城高等中学,一名地理教员测定的”,谭老板有些得意的说:“日本人对这件事,根本没有意识到,一还以为是地理教学使用,所以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谭掌柜告诉陆珊,地下组织在庐城站前大街,建立了一个新的联络点,新联络点是一家书店行,名字是霍家书屋,以后谭掌柜改称霍掌柜的,以后那里就是新的联络点,原来的联络暗号已经被敌人掌握,不能在使用了,新的联络暗号是一句唐诗。 谭掌柜说:“接头人拿着一本唐诗三百首,说我最喜欢李白的这首诗了,欲求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最有格局了,另一个接头人回答,先生你记错了,这不是李白的诗,是王之涣的诗,还有两句是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李白的名诗是望庐山瀑布”。 谭掌柜站起身来,对厨房里面的季掌柜喊道:“掌柜的结账了”,说完谭掌柜发下一张五元的法币,走出馄饨铺,赶上马车匆匆的离去,望着谭掌柜匆匆离开的背影,陆珊心生感慨,为了情报,有五名同志牺牲了,地下工作不易呀。 东经117.15度,北纬31.69度,赫平拿着这张烟盒纸,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佩服地对陆珊说:“陆参谋,很佩服,你的情报及时准确,不像军统的情报有时互相矛盾,还拖拖拉拉,我们下一步行动要快,必须马上行动”。 “好,赫参谋你现在就像总部汇报”,陆珊也有些骄傲,谭老板冒着巨大的风险,在山城西药房联络点被敌人破获的情况下,还没有忘记情报,“与总部约好,什么时间行动,我们就待在相马镇待命,争取炸毁日军机场,哎,我还是第一次和空军合作,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几天以后,接到行动的命令,今天午夜时分空军轰炸机准时到达日军飞机场上空,方位东经117.15度,北纬31.69度,因为只是指引目标,点上几堆篝火,陆珊和赫平商议没有必要去太多的人,去几个精干机灵的人即可,陆珊,赫平,高文和,郝明贵,李久福鲁明组成一个精干的小分队。 相马镇是一个交通岔路口,从相马镇向西北,沿着庐豫公路,直达豫南,从相马镇一直向北,庐昌公路,直达豫东重镇昌城,主要经过的地点有苏家镇,宜家集等,从宜家集一直向东,翻过两座山峰就是日军的机场。 为了躲避日军巡逻队的滋扰,陆珊就决定早一点出发。清晨的山区,薄雾还没有散去,空气湿润,阳光时隐时现,公路两侧是青山翠绿,茂密的树木,陆珊心情大好,坐在敞篷吉普车上,穿行在翠绿的青山中,身边是薄薄的晨雾,犹如置身于仙境一般。 几个人都打扮成庐城特工人员的模样,黑色绸缎外套,黑色男士礼帽,背着手枪,赫平负责驾驶吉普车,高文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旦遇到日军巡逻队,有赫平出面应付。 第八十 章 遭遇井田俊 “吐,吐吐——”,赫平驾驶着敞篷吉普车,刚刚过了苏家镇,忽然前面传来了摩托车的响声,薄雾还没有散去,能见度不是很好,赫平还是看清了对面来人的情况,是一队三轮摩托车,大概有七辆摩托车,摩托车上都是日本兵,气势汹汹,耀武扬威。 赫平没有回头,低声说道:“准备战斗,对面来得是日本兵,看样子是巡逻队”,陆珊把手枪有背后挪到身前,看了看大家说:“大家不要慌,所有事有赫参谋出面应付,尽量不和日军发生冲突,我们的目的是日军飞机场”。 赫平把敞篷吉普车向路边靠了靠,踩下刹车,停了下来,意思是让开大路,让日军巡逻队过去,七辆摩托车浩浩荡荡的开了过来,并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在敞篷吉普车前停了下来,高文和用眼角扫了一下日军摩托车队。 七辆摩托车,每辆摩托车上三名日本兵,全副武装,最后两辆摩托车上还架着两挺歪把子机枪,因为白天行动,高文和几个人都只带着短枪,高文和心里有些没底,打起来自己一方,肯定要吃亏呀,只能沉住气,看赫平如何应付。 摩托车队停了下来,从第二辆摩托车上下来一个日军军官,少佐军衔,赫平看到是一名日军少佐,急忙从驾驶位置上下来,紧走几步,来到日军少佐面前,立正敬礼大声说道:“太君,辛苦了,卑职特高课经济调查室干事刘恒”。 来的日军少佐是井田俊,因为油料运输车频繁受到袭击,多次受到上司的斥责,井田俊心里很不舒服,要求调到川岛的旅团司令部直属队,专门负责对付潜伏在皖北山区的华夏军,井田俊为人谨慎,责任心很强,为了保障庐昌公路的畅通,拂晓时分就开始了巡逻。 井田俊看到一辆敞篷吉普车停在路边,心里有些疑惑,什么人这么早就驾驶吉普车出来了,立即命令摩托车队停下来,井田俊从车上下来,看着点头哈腰站在自己面前的赫平,心里充满了高傲和鄙视,心想华夏人都是这个样子,看到日本人既尊敬又感到恐惧,一副奴才相。 井田俊问:“奥,是特高课经济调查室,你的证件,这么早出来有什么事呀”,井田俊是个华夏通,汉语流利,赫平赶紧双手奉上自己的证件,回答道:“太君,昌城县城发生了一件走私大案,有人倒卖大米,木村太君很生气,命令我们马上赶过去,尽快破案,走得急了点”。 井田俊接过赫平的证件,庐城特高课经济调查室干事,刘恒,井田俊一直在清水镇,刚刚到川岛直属队,对庐城内部特高课人员不熟悉,不过井田俊知道特高课课长木村,还见过几面,看到赫平对答如流,没有问题,把证件还给赫平。 “走私大米”,井田俊疑惑得看着赫平,“昌城自己没有特高课吗,怎么会从庐城调人调查,舍近求远吗”,赫平与井田俊虽然不相识,但是也感到这个日军少佐的精干,问的问题很刁钻,幸亏自己早有准备,急忙回答:“太君,,是这样子的,这次走私大案,涉及到一些昌城军警要员,如果有本地特高课调查,容易泄密,所以特高课木村阁下委派我们去昌城调查走私大案”。 井田俊看赫平对答如流,没有再说什么,来到敞篷吉普车前,盯着车上的几个人仔细的看了看,陆珊女扮男装,脸上沾着微微的胡须,身材瘦小,男士礼帽帽檐压得很低,没有引起井田俊的注意,不过他一眼看到了郝明贵。 郝明贵身材高大,看起来很威武,引起了井田俊好奇,井田俊指了指郝明贵说:“你的,证件”,郝明贵从车上跳了下来,立正向井田俊敬了一个礼,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井田俊,井田俊接过郝贵的证件,看了看脸色大变,盯着郝明贵看看了看,厉声问道:“你们是特高课经济调查室的,你的证件怎么会是警察署行动队的”。 郝明贵以为这个日军少佐看一看自己的证件就没事了,没想到这个日军少佐很精细,问郝明贵的证件怎么会是警察署行动队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跟在井田俊身后的赫平,赶紧插话道:“太君,是这个样子的,因为我们特高课经济调查室人手少,一般执行任务时都要有警察署行动队协助,因此他们几个都是警察署行动队,我们一直是这样配合的”。 赫平也觉得自己的这个解释有些勉强,陪着笑脸,看着井田俊的反应,脑海里飞速转动,思索着如何应对井田俊的反应,井田俊为人虽然精细谨慎,怎奈他刚到庐城不久,对庐城军警内部的管理还不熟悉,听到赫平的解释,也觉得合理,把证件还给了郝明贵。 世界很大,也很小,双方十几天前在虎尾岭和野猪岭缠斗多日,你死我活,只是双方都没有直接面对面,井田俊也不知道对面这几个人就是自己的死对头,正是自己苦苦追寻的目标,他坐回自己的摩托车,挥挥手命令道:“开路,——”。 赫平看到井田俊上了摩托车,赶紧立正敬礼:“嗨,太君辛苦了”,看到井田俊的摩托车队远去了,赫平才感到自己紧张的额头冒汗,自己的回答少于差池,就会是一场血战,自己一方几个人凶多吉少。 赫平坐回到自己的驾驶位置,启动吉普车,“吐,吐吐——”,高文和佩服的看着赫平说:“赫参谋,还是经验丰富呀,反应很快,刚才那个鬼子军官问大贵证件的事,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赫平听到高文和的表扬,笑了一笑,踩了踩油门,左打方向盘,吉普车缓缓的开上了马路中间,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高文和的话:“什么反应快反应慢,我觉得这个鬼子军官对庐城内部军警管理不熟悉,因此我们侥幸蒙混过关,其实特高课和警察署行动队根本就不搭界,谈什么统一行动,特高课那帮家伙高傲无比,根本就看不起警察署行动队那些人”。 李久福在后面插话:“依我看,就是大贵长得太吓人,高高大大的样子,还有一双大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一看就不像好人,哈哈”。 郝明贵不无遗憾地说:“可惜了,那个鬼子军官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否则我就把他脑袋拧下来了,我以为他看一看我的证件就完了,没想到还问了我刁钻古怪的问题,我哪知道怎么回答”。 陆珊刚才也是很紧张,就觉得那个日军少佐为人很刁钻,看到大家情绪高涨,因此提醒大家:“诸位,我们身处敌后,这样与日军突然遭遇的事情经常发生,一定要沉着冷静,这次赫参谋反应机灵,也很沉着,大家要想赫参谋多请教,不能凭一时的冲动,打死几个日本兵容易,我们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侥幸躲过了日军巡逻队的检查,赫平猛踩油门,吉普车提到最高速度,赫平心想,要尽快到达宜家集附近的老韩村,尽量不再和日军巡逻队打交道。 第八十一章 准时到达鹰嘴岭 宜家集附近的老韩村,处于一个小山坳中,只有十几户人家,距离宜家集有四五里路,老韩村正好在大山脚下,村里很安静,既没有警察,也没有日本人,十几户人家散散落落的散落在青山脚下。 一个月前袭击宜家集的日本勘探队,陆珊就来过老韩村,当时陆珊就觉得老韩村是一个很好的隐蔽场所,这里临近公路,人口少,村里住宅散居各处,不集中,给人的感觉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村落,只是一个散落着十几户房屋的山坳,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从老韩村一直向东,翻过三座山峰就是日军的飞机场。 和上次一样,陆珊几个人租住在紧靠山脚的一户山民家,山民家距离公路很远,房屋后面就是树木茂密的山坡,吉普车停在山坡下,上面盖上厚厚的几层山草和枯树枝,一般人根本找不到,日本人也想不到就是这个不引人注意的小山村,隐藏着一支战斗力强悍的华夏军。 这户山民姓顾,顾老汉六十多岁了,带着老伴和两个小孙子生活,一开始看到来人都带着武器,有些害怕,没想到这些人说话和气,还给了自己两块银元,高兴地不得了,把自己家东厢房租给了陆珊几个人,还杀了几只家鸡款待陆珊几个人。 为了行动的隐秘性,陆珊和赫平商量,夜晚行动,整个白天就隐藏在顾老汉家,顾老汉家东厢房是几间串堂屋,有几间堆满了杂物,陆珊安排大家赶紧休息,养精蓄锐,晚上还要爬几个小时山。 中午时分,陆珊看时间好早,把高文和和赫平着急在一起,聚在一个装满粮食的杂货间,陆珊坐在一堆玉米上,看着高文和和赫平问:“二位,我们这次任务很特殊,要在日军机场附近点燃篝火,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高文和坐在一堆杂草上,听到陆珊的问话,停顿了一会儿回答:“我觉得,没有什么要准备的,这次只是放火火,没有战斗任务,不过有一点,我们还得尽量避免和敌人遭遇,我们带的都是短枪,真打起来,火力太弱了”。 赫平建议到:“陆参谋,我们的轰炸机到达日军机场上空,我们马上撤离,沿着原路回到老韩村,不过我们不能再大摇大摆的开着吉普车去相马镇了,日军机场被炸,日军一定会对经过庐昌公路的车辆和人员严加盘查”。 三个人商定,点燃篝火,沿着原路返回,在老韩村附近穿过公路,沿着去云雾村分水岭的路线,返回云桥寨。 夜色降临,陆珊、高文和带着大家离开顾老汉家,爬上了顾老汉家后面的山坡,一直向北而来,山林树木茂密,杂草丛生,夜间行军很不容易,幸好今晚月明星稀,月光如水,山岭之间能见度不错。 李久福和鲁明在前面开路,他们两个是山里通,陆珊,高文和,赫平,郝明贵四个人跟在李久福和鲁明后面,经过几个小时的急行军,翻过了三座山峰,于午夜时分到达鹰嘴岭,鹰嘴岭十几日军机场西侧的山峰,距离日军机场直线距离有一千米,鹰嘴岭脚下有一条小河在静静的流淌,夜深人静,在山顶上可以清晰的听见小河的流水声。 陆珊看了看手表,还差一刻钟午夜零点,国军轰炸机到达的时间是午夜零点三刻,陆珊松了一口气,她们提前一个小时到达。 根据谭掌柜的介绍,正在这片山峰上应该有一个日军机场的信号塔,因此她回身对高文和说:“文和,根据情报,这里应该有一个信号塔,找找看,估计就在周围”,高文和环视了一下周围,看到左前方一百多米的地方,果然有一个高高的铁架子,有十几米高,铁架子的最顶端有一个红灯,一闪一闪的发着亮光,在这越黑之夜,很是显眼。 高文和指着高高的铁架子说:“陆参谋,哪里有一个铁架子,是不是信号塔”,经高文和一提醒,陆珊也注意到了左前方一百多米的铁架子,低声回答:“大家注意了,日军信号塔在哪里,情况不明,防止信号塔附近有敌人,我们悄悄的摸过去,行动吧”。 陆珊说信号塔附近可能有敌人,几个人立即进入战斗状态,一扫几个小时行军的疲惫,高文和向李久福打了一个手势,李久福明白了,兵分两路,李久福,鲁明,赫平一路,高文和,陆珊,郝明贵一路,呈战斗队形向信号塔悄悄的摸了过去。 因为害怕信号塔附近有敌人,所以几个人动作不敢太大,行动还是很迟缓,虽然只有一百多米,走了有几分钟,好不容易奔到信号塔底下,一看只一个孤零零的铁架子,没有日军士兵看守,虚惊一场。 信号塔位于鹰嘴岭的最高处,是日军飞机导航塔,信号塔下方是一块比较平整的空地,高文和高兴的说:“陆参谋,这里有一块空地,正好在这里点燃篝火,我们现在就点着篝火吗”,陆珊看了看手表,刚才的行动耽误了几分钟,距离轰炸机到达时间还有三十几分钟,摇了摇头回答:“不行,这里距离日军机场太近,过早点燃篝火,会引起日军的怀疑,准备好树枝杂草,提前十分钟点燃篝火,即使日军发现了火光,也没办法”。 随着陆珊的命令,大家七手八脚一起动手,堆起了三堆高高的树枝和杂草堆,每个树枝和杂草堆距离十几米,浇上汽油,高文和举起望远镜对着日军机场的方向,观察了一会儿,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日军机场停机坪上停着三十多架各式飞机,因为是夜间,看不清飞机上的标记,不时有车辆在停机坪上驶过,灯光一闪而过,机场的日军士兵没有一点准备,还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 高文和放下望远镜,回身对陆珊说:“陆参谋,敌人机场有几十架飞机,我感觉他们没有一点意识,我估计了一下,从日军机场到我们这里至少隔着两条山沟,我们一会儿点起火堆,即使被发现,从日军机场到达这里至少的一个多小时,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撤离”。 陆珊也举起望远镜看着日军机场里的动静,日军机场还是一片平静,看样子日军一点也没有防备,陆珊心想,日军太狂妄了,自以为空中无敌,空中就是他们的天下了,白天我们打不过你们,晚上来偷袭,一样可以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们。 陆珊放下望远镜,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夜空茫茫,即使有飞机经过也看不见,但愿国军的轰炸机能够准时到达,看到大家都坐在草地上,一起望着茫茫的夜空,陆珊充满信心的说:“大家作好准备,零点三十分钟,准时点燃火堆,我们的轰炸机一定会准时到达的”。 高文和仰头看着夜空,感叹道:“我们太渺小了,我真怕轰炸机找不到我们”,赫平斜躺在杂草堆上,笑了笑回答:“文和,你没坐过飞机,你不知道,飞机上有导航仪表,要靠导航仪表找到我们这里,你以为要靠飞行员的眼睛啊,大海捞针,哈哈”。 第八十二章 见证日军机场被轰炸 午夜时分,山林静悄悄的,白天叽叽喳喳的小鸟不知道隐藏到哪里去了,“答,答——”,陆珊觉得时间凝固了,只有自己手表的跳动声,陆珊盯着自己的手表,听着表针的转动声,零点三十分整,陆珊猛的站了起来,命令道:“点火,快”。 大家得到陆珊的命令,一起动手,点燃草堆,由于事先准备了汽油,只要划着一根火柴就能够引燃草堆,树枝和杂草堆队堆得很高很高,很快就燃烧起来,“呼,呼——”,微风吹动,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火堆熊熊燃烧,似呼映红了半个天空。 “吱吱,吱吱”,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好是迫击炮弹的声音,高文和大喊道:“卧倒,卧倒”,伸手搂住身边的陆珊,一起卧倒在草地上,向右侧一滚,离开火堆有机米,“轰,轰——”,几枚迫击炮弹落在火堆附近。 日军发现了山顶上熊熊燃烧的火堆,知道有问题,但是夜晚情况不明,距离又远,只能用迫击炮攻击,但是山林之中,迫击炮的杀伤力有限,虽然很有气势,只不过溅起一片一片杂草树枝,一枚迫击炮弹正好击中一个火堆,火堆中的杂草树枝被炸的四散飞扬,又引燃了周围的树木和树丛,反而使火势更加威猛了。 高文和趴在草丛中,仰望着天空,有些着急的说:“陆参谋,咱们的轰炸机还没有到,再迟一会儿,机场里的日本兵就会冲过来”,陆珊没有回答高文和的问话,心里默念着,轰炸机,快些来吧,这里距离日军太近了,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正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轰鸣声由远而近,仿佛就在头顶上,国军轰炸机准时赶到,大家抬头仰望天空,可惜夜空茫茫,夜色深沉,只能听见飞机的轰鸣声,看不见飞机在哪里,紧接着从日军机场方向传来了的巨大的轰炸声。 “轰,轰——”,高文和把陆珊扶起来,一起向日军飞机场看去,只见山脚下的日军飞机场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第一波轰炸已经完成,十几架飞机熊熊燃烧着大火,火势凶猛,照亮了整个山谷,机场警报声四起,通过望远镜陆珊看到机场狼狈不堪,飞机翅膀,飞机轱辘以及其他了飞机碎片四处横飞,还有一些日军士兵身上烧着火,四处乱穿,大声哀嚎。 看到日军机场被轰炸的样子,陆珊心里无比畅快,终于有机会也让日本人尝尝被轰炸的滋味,头顶上又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第二轮轰炸开始了,十几声巨响之后,日军飞机场的飞机几乎都被炸毁,国军轰炸机的轰鸣声渐渐远去,消失在茫茫的夜空,轰炸结束,战果辉煌。 这次轰炸日军机场,比陆珊她们上一次炸毁日军机场的战果大多了,上一次炸毁的日军机场,只是日军一个简易的临时机场,这次日军的这个机场,可是皖北地区日军的主要机场,既有轰炸机,又有战斗机,数量也翻了一番以上。 看着日军机场熊熊的大火,陆珊领着几个人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山顶,时间不早了,没时间观看日军机场被炸的景象,沿着原来的路,返回老韩村,拂晓时分几个人来到了顾老汉家后山坡上,高文和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自己举起望远镜观察山下的动静。 山脚下的老韩村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变化,不远处的公路上确实热闹非凡,日军巡逻车和巡逻摩托车队每隔几分钟就会呼啸而过,高文和看了一会儿,把望远镜递给赫平,转回身对陆珊请示到:“陆参谋,日本人似呼发现了我们,只是还不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已经把公路封锁了,我们在待在老韩村太不安全了,随时可能被日军发现,应该马上转换行动方向”。 赫平观察了一会儿,附和高文和的话:“是的,文和说的没有错,日军已经知道有人点燃篝火,指引飞机轰炸,已经把公路封锁了,我们此时穿过公路太危险了,还得想别的办法”。 陆珊透过望远镜观察着公路上的形势,正好有一个摩托车队通过老韩村南面,摩托车队有十几辆三轮摩托车,车上的日本兵荷枪实弹,还架着几挺歪把子机枪,浩浩荡荡向北面驶去,看样子日军已经掌握了一些情报,公路封锁了,看来自己几个人只能在山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陆珊放下望远镜,回身看着高文和和赫平问:“现在,穿过公路太危险了,我看到日军摩托车队,都配有歪把子机枪,我们只有几只短枪,你们二位有些什么好的办法”。 赫平回身看了看高高的山峰,思索了一会儿回答:“我看,既然日本人不让我们回家,我们就暂时不回去了,但是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敌人回很快开始搜山,我们先在山里转悠几天,我们可以向南,去庐城附近看看,寻找机会,在哪里也可以打击日本人,把日本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我们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回家了,灯下黑,日本仁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回庐城”。 赫平的建议陆珊很赞成,她觉得及经过几个月的接触,一起生死与共,赫平变化很大,由原来的消极谨慎,变得积极主动了了,于是下达命令:“赫参谋的建议很好,我们一直向南,去庐城附近看看,找机会打击日本人,把日本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庐城,我们再想办法回家回家”。 庐城东关,矢村旅团直属队驻地,凌晨时分,川岛突然接到命令,庐城东北方向的十三号飞机场遭到轰炸,日军在华夏的飞机场都是编号的都是机密,一般人不了解,听到飞机场遭到轰炸,川岛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华夏军的空军很弱小,几乎可以等于零,没想到会突然轰炸日军机场,而且还是在夜间。 接到矢村司令官的命令,川岛急忙带着几百名日本兵,分乘十几辆卡车,风风火火的出了庐城东关,直奔十三号飞机场而来。 庐城城东有两条公路,一条向东南,通向苏北,一条向东北,通往豫东,十三号飞机场距离庐城有二十多公里,在庐城东北,川岛急忙带着几百名日本兵,分乘十几辆卡车,沿着通往豫东的公路,奔向东北方向的十三号飞机场,虽然只有二十多公里,但是山区道路曲折狭窄,汽车的车速提不起来,经过一个多小时,川岛带人才赶到十三号飞机场。 日军十三号机场,位于两山之间的山坳中,机场西面的高峰叫鹰嘴岭。鹰嘴岭山脚下有一条小河,小河水静静的流淌,小河自西向东,北面是一块小平原,小平原由北向南延伸,长度有五千米,宽度有二千米,是一个天然的飞机场,而且非常隐秘,不容易被发现。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如此隐秘的场所,还是被华夏军发现了,华夏军太狡猾了,川岛望着被炸的黑烟滚滚的机场,心中感叹,华夏人口众多,其中不乏奇怪异能之士,没有周密的计划,准确的地理坐标图,在黑夜,茫茫夜空,飞机是不可能找到十三号机场。 第八十三章 新的落脚点 日军十三号机场被轰炸,时间是午夜三刻,矢村旅团直属队的川岛中佐带队增援十三号机场,山区道路曲折狭窄,汽车的车速提不起来,川岛赶到十三号机场时已经是拂晓时分,天光萌萌放亮,在停机坪上被炸毁的几十架飞机还在燃烧,浓烟滚滚,直上天际。 飞机跑道上散落着飞机的各种碎片,轱辘,翅膀飞机等等,一片狼藉,跑道上被炸出许多大坑,还好没有看到伤员,川岛估计伤员一定都得到了救治,华夏军目标是飞机,人员伤害不会太大。 在机场东侧,有一排位于山脚下的房屋,砖瓦机构,看起来很气派,完好无损,是机场人员和日军警卫部队休息场所,在一个干净宽敞的房间里,川岛看到了十三号机场警备指挥官横田中佐,横田似呼受了很重伤,躺在一张简易行军床上,有几个医生护士围在他身边,横田脑袋上缠着绷带,白白的绷带上还有血迹渗出,川岛和横田是同乡,彼此很熟悉。 横田看到川岛进了房间,艰难的动了动身体说:“川岛君,你来了,华夏军作战很狡猾,没没想到他们会在夜间偷袭机场,我们损失惨重”,川岛来到横田床前,关切的问:“横田君,你伤的怎么样,还能给我介绍介绍情况”。 横田脸上也缠着绷带,看不到他说话的表情,但是横田说话气力还是很足:“没关系,轰炸时我正好出去查岗,被碎片击中脑袋,还好只是擦伤”。 横田向川岛介绍了机场被炸的情况,轰炸发生在午夜三刻左右,由于是黑夜看不清来了多少架轰炸机,也看不清轰炸机的位置,机场的高射炮也没办法开炮还击,华夏军的飞机一共实施了两轮轰炸,炸毁停机坪上战斗机十二架,轰炸机十七架,机场指挥塔也被炸毁,还有六架飞机完好,这六架飞机正好处于山脚下,属于轰炸死角。 最后,横田介绍说:“川岛君,机场被轰炸前的几分钟,有士兵报告,发现对面鹰嘴岭山顶上,在信号塔附近,有几堆火光,我感到情况有些不对,就使用迫击炮对那几堆火光的位置发动攻击,可惜我们只来得及打了几炮,华夏军的轰炸机就到了,轰炸开始了,我现在怀疑,哪几堆火光不是偶然的,可能是给敌人的轰炸机指引轰炸目标的”。 午夜时分,有人在山顶点起了篝火,然后敌人的轰炸机就到了,川岛明白了,着几堆篝火,是给敌人轰炸机指引目标的,川岛离开横田的房间,立刻联系了在庐昌公路巡逻的井田俊,命令他马上封锁庐昌公路,因为川岛知道,翻过鹰嘴岭,一直向西就是庐昌公路,这伙放火的华夏军,完成放火任务后,一定返回去,一定会穿过庐昌公路的。 布置井田俊封锁庐昌公路,川岛指挥几百名日军,向着鹰嘴岭山顶扑了过去,从日军机场到鹰嘴岭山顶,直接距离只有一千多米,但是要爬过两条山沟,还要趟过一条小河,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川岛指挥日军才爬上了鹰嘴岭山顶。 天光已经大亮,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在鹰嘴岭山顶上,川岛看到信号塔完好无损,信号塔底下有三堆燃烧尽了草木灰灰堆,有一堆还没有完全燃尽,冒着股股青烟,似呼在向川岛示威。 火堆周围杂草被踩到了一片片,很显然有人在周围活动,根据被踩到的杂草分析,这伙人人数有十几个,一直向山下奔去了,川岛感到后脊梁发冷,难道这伙人还是自己的老冤家,一直隐蔽在皖北山区的那一支华夏军,几个月前自己带人在野猪岭围剿了十几天,结果无功而返。 “八格牙路”,川岛愤怒的骂道,挥挥手说:“铃木君,这伙放火分子一直向西去了,井田俊已经封锁了庐昌公路,这伙人跑不远,追击”,“嗨,长官”,铃木野听到长官的命令,马上回答着,带人走在前面,沿着陆珊几个人的脚印追了下去,铃木野只有二十多岁,军衔上尉,刚刚从前线作战部队调回庐城,现在是川岛的属下,是一个少壮派军人。 铃木野率领一百多名日本兵,沿着陆珊等人撤退的路线,一直向西追去,将近三个小时以后,到达韩家村后面的山坡上,没有看到华夏军的一个人影,只是看到了在公路上巡逻的日军巡逻队,只能沮丧的向川岛汇报。 熊耳村是一个小山村,在庐城城东,距离庐城东城门有十几里远,熊耳村处在一个小山坳中,庐昌通往苏北的苏皖九号路,从熊耳村的南面穿过,这个小山村只有二十几户人家,没有主要的街道,十几户民房散落在山坳中,陆珊几个人离开鹰嘴岭,根据赫平的建议,就来到熊耳村。 几个人扮成客商,租住了一家山坡上的一处民房内。民房的主人姓康,六十多岁了,只有一个人,是一个猎户,儿子儿媳在庐城作点小买卖。康老伯一个人生活,有些孤独寂寞,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出手大方,说话和气,高兴极了,里里外外的帮忙。 康老伯的家有一栋坐北朝南的房屋,后面还有一栋稍微低矮一些柴房,掩映下茂密的树木之中,不是本地人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二栋房屋,房屋有四五个房间,陆珊几个人租住了最东侧的二个房间。 黄昏时分,奔波了一天一宿的陆珊,沉沉的睡了几个小时,翻了翻身,才醒了过来,看了看睡在自己床下的高文和,高文和不在床下,陆珊伸了伸懒腰,觉得这一觉睡得很值,身体精力恢复了。 陆珊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夕阳西下,余晖漫天,明天有个好天气,陆珊看到高文和在不远处的一科棵榕树下,陆珊很自然的走了过去,高文和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远方,没注意到陆珊,陆珊看到高文和一副定定的样子,拍了拍高文和的肩头,问:“文和,看什么哪,都入迷了”。 “啊,陆参谋”,高文和反应过来,用手指着远方回答:“我在想,我们可以把熊耳村作为一个隐蔽点,在庐城东部打击日本人,这里也是山区,而且山峰更加险峻,我们一直在庐城西面打击日本人,现在我们突然转到庐城东面来,日本人一定想不到”。 高文和的话,提醒了陆珊,陆珊沿着高文和指引的方向看去,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半山坡,坡势很陡峭,居高临下,能够很清晰的看到这个熊耳村和熊耳村南面的苏皖公路,苏皖公路很宽阔,曲曲弯弯的,一直向东面延伸,苏皖公路上不时有日军军车经过。 陆珊看了一会儿,回身对高文和说:“文和,你这个想法不错,这里和老爷峰一样,地势险峻,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野猪岭那样的山洞”,高文和笑了笑回答:“放心吧,我在山区长大,野猪岭那样的山洞千千万万,很容易找到,这里的房东康老伯是个猎户,对这里一定很熟悉”。 高文和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还有措施,连向导都找好了,陆珊心里很温暖,自己偶然留在敌后,留在皖北山区,没想到结识了高文和等人,他们这些人作战勇敢,办法多,就是缺乏好的领导,自己一定要好好培养他们。 第八十四章 接头霍家贸易书行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是庐城一天最炎热的时刻,整个机场街几乎看不到几个行人,机场街周围都是日式住宅,是日本人的居民区,日本人在庐城侨民也不多,华夏人更是很少有人来,平时就比较冷清,现在天气炎热,更是没有了行人。 机场街在庐城南部,紧靠庐城民用机场,再往南就是长江了,庐城民用机场飞机很少,乘客都是达官贵人和日本人,每星期只有两三班客机经过,主要是通向上海和北平,还有一班飞机通往东北满洲。 霍家贸易书行,位于机场街甲A区,是一排临街厢房,对于机场街甲A区,陆珊和高文和对这里并不熟悉,不过因为在庐城最南端,很容易找到,马路左侧,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霍家贸易书行的招牌。 站在霍家贸易书行斜对面的马路上,高文和装作很随意的点起了一根香烟,用眼角余光对四周进行了仔细巡视,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才放心的和陆珊向霍家贸易书行走去。自从有了上次山城西药行被伏击的经验,高文和各项行动变得异常谨慎,和陆珊在一起,高文和更加警觉,看看是否有人跟踪自己。 霍家贸易书行门口立着一块高高的木牌,白底红字,这是谭老板和陆珊约好的信号,表明平安正常,可以见面的意思,木牌上面写着各色书籍的价格:唐诗三百首十法币,水浒传二十法币,西游记十五法币,上海最新时尚杂志三十法币起,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以上物品存货不多,望各位客官抓紧时间购买,以上价格仅限于今天有效。 陆珊感到霍家贸易书行的书籍价格有些太贵了,上海最新时尚杂志三十法币起,三十法币就是普通人家一个月的收入,陆珊心想谭老板不会做生意,应该薄利多销。 陆珊和高文和推门进了霍家贸易书行,里面店面很大,空间很宽敞,光线充足,左右两侧是柜台,柜台上和柜台后面的书架上,摆满了各色书籍,书香四溢,在这炎炎夏日,给人以清新的感觉,摆满书籍的柜台前,放置着几把椅子,有几名顾客坐在椅子上看书。 正对着门口是一个收银台,霍家贸易书行里面伙计很少,有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坐在收银台里,还有一个伙计在柜台里忙活着,坐在收银台里的掌柜的,看到有人进来了,忙站起来问:“先生,买点什么,请进吧”。 陆珊看了看这个掌柜的,三十多岁,黑色长衫,短头发,皮肤微黑的,带着一副大号的眼镜,一副商人模样,慢慢的但是很清晰的说出了暗号:“掌柜的,我想买书,买一本唐诗三百首,线装的,我最喜欢最喜欢李白的一首诗了,欲求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最有格局了”,说完,陆珊把一本唐诗三百首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听到陆珊的暗号,看到放在柜台上的唐诗三百首,惊异的抬头看了看陆珊,看到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衣着朴素,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精干的小伙子,头脑中有些印象,掌柜赶紧站了起来,拿起唐诗三百首看了看,回答说:“”姑娘,你记错了,您说的诗,这不是李白的诗,是王之涣的诗,还有两句是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李白最有名的诗是望庐山瀑布”。 暗号对上了,双方都有些兴奋,因为霍家贸易书行还有几个顾客,章掌柜的向陆珊点了一下头,平静的说:“好吧,姑娘,你要的这本线状的唐诗三百首,柜台里没有,在后面书库里,跟我来吧”,说着,掌柜的领着陆珊向后面走去。 霍家贸易书行很宽敞,空间很大,柜台后面是一个屏风,屏风后是一个长长的走廊,在走廊的最里面房间停了下来,房间的楠木门很考究,深紫色带着花纹,掌柜的回身对陆珊说:“姑娘,我们老板在里面,里面是本店的书库,你自己进去,自己选吧”,掌柜的说完转回身,沿着走廊回到前面大厅里去了。 陆珊轻轻的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入了房间,房间里就像一个书库,一排排的木架子,木架子珊放着一摞摞的各式书籍和杂志,还有报纸,紧靠窗台有一张木质桌子,谭掌柜戴着一副眼镜坐在桌子后面,看到陆珊进来了,高兴地站了起来,“陆珊,你可来了,我正想如何把情报给你送过去,快坐下,日军机场被炸,我听说了,哈哈”。 陆珊在谭掌柜对面坐下,有些急切的说:“谭掌柜,我也很着急见到你,我们几天前在鹰嘴岭点起篝火,为国军轰炸机指引目标,没想到日本人动作很快,截断了我们回去的路,我们只能在山里转悠了几天”。 谭掌柜关心的问:“怎么样,我们的人没有损失吧,我听说矢村旅团有一个华夏通,叫什么川岛的,是个中佐,在德国受过专门训练,这个人很狡猾,也很精明”,陆珊笑着回答:“我们没有损失,我们人少,目标小,现在我们在庐城东面一个叫熊耳村的小山村,很安全”。 “这次轰炸效果很好,炸毁日本飞机有二十几架”,陆珊接着说道:“谭掌柜,多亏了你的情报,位置很准确,有是夜间轰炸,日本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谭掌柜也兴奋的回答:“我们没有损失,太好了,今天早上我从山城广播电台里听到了日本人机场被轰炸的消息,飞机损失二十多架”。 接着,谭老板拿出一张哈德门烟盒纸,把烟盒纸递给陆珊说:“这里面是日本人港口地理坐标图,日本儿在坪山县修建了一个港口,坪山县在皖北山区西部,原来只是长江上的一个小港口,没想到最近几年,日本人进行了扩建,哪里距离前线很近,运送物资补给更方便”。 哈德门烟盒纸是陆珊和谭掌柜约好了的传递情报的信物,陆珊打开烟盒纸,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小字,东经116.15度,北纬30.69度,长江北岸,坪山县,陆珊知道这是日军港口地理方位图,心里很激动,看着谭掌柜感激地说:“谭掌柜,谢谢了,每次都是你们提供情报,国军系统在庐城的情报网几乎瘫痪了,姜同志怎么样,还安全吧”。 陆珊对于冒着生命危险,在虎穴狼窝里营救自己的姜同志,心里充满感激,对姜同志的处境很担心,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变节分子的影响。 听陆珊提到姜同志,谭老板面色有些忧郁,低声说:“陆珊,前一段时间,我们的山城西药房联络点被破坏,是我们内部保出了变节分子,这个内部变节分子对我不熟悉,但是和姜同志很熟悉,只是不知道姜同志的具体位置,再一个姜同志的名字也是后来重新起的,姜同志现在没有暴露,不过也是很危险的”。 “啊”,陆珊听说这个内部变节分子对姜同志很熟悉,心里有些震惊,姜同志的位置太重要了,不能有任何差错,急忙说:“谭掌柜,能不能确定这个内部变节分子的位置,我们会想办法除掉他,赫平和高文和他们这方面还是很有办法的”。 第八十五章 偶遇仇敌麻田 在霍家贸易书行,谭掌柜向陆珊传递了情报,还通报了姜同志的危险,看到陆珊急切的样子,谭掌柜遗憾的摇了摇头回答:“这个家伙很狡猾,目前我们还没有掌握他的行踪,放心吧,一有这个家伙的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们,除掉这个危险分子,还要依靠你们几个人”。 陆珊回答:“谭掌柜,一有消息,我们马上采取行动,我过几天,完成袭击日军港口的任务,就会再来这里,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这个变节分子”,陆珊想到当时组织上不惜代价的营救自己,姜同志冒着暴露的危险给自己传递情报,自己也一定要想办法保护姜同志。 回到熊耳村,已经是黄昏时分了,陆珊把几个人召集到一起,商量袭击日军长江港口的对策,李久福笑着建议:“陆参谋,我们可以还向鹰嘴岭一样,在日军港口附近点上几堆篝火,给我们的轰炸机指引目标”。 高文和摇了摇头说:“老李,没有那么简单,港口会停留很多船只,又在江岸边,我们点起篝火报信,不会那么容易,我看还是实地侦查侦查,在作计划”,赫平对高文和的话很赞许:“文和,说的很有道理,港口占地面积大,不是一个小小飞机场能够比拟的,我们还是侦查以后再说吧”。 陆珊觉得大家说的都有理,最后总结说:“大家说的都有理,我们还是要实地侦查,我们晚几天回云桥寨,直接去相马镇找秦掌柜,然后直接去坪山县,我们在皖北山区这么久,还没有注意这个坪山县”。 长江水千年滔滔不息,两岸风光无限,在北岸有一处险峻的山峰,山峰高百米,坡势很陡,几乎直上直下,皖北当地人称之为云长峰,传说三国时期的著名大将关羽曾经在此驻军,因此称之为云长峰,云长峰顶上还有一座关帝庙,香火极盛。 坪山县港口在云长峰西北,正好在云长峰下,抬头仰望可以看见云长峰顶上的关帝庙,这一带水势平缓,水面宽阔,能够停留大型船舶,日本人占领坪山县后,看中这一处港口,轰走了附近的渔民,建起了一个大型港口,几次日军的军事行动,都是以坪山县港口为基地,调运兵力和物资。 因为对坪山县情况不明,陆珊决定还是自己和高文和先进入坪山县,摸摸情况,赫平几个人隐蔽在坪山县县城外的山上,“我和文和去坪山县城,摸摸情况,赫参谋负责带着大家隐蔽在坪山县城外”,陆珊吩咐说。 高文和骑着一辆时尚的哈雷摩托车,紫色夹克,金丝眼镜,后座上的陆珊身着黑色的皮裤,灰色短夹克,波浪长发,堪堪一对富家情侣,飞驰在皖江公路上,“笛,笛笛——”,高文和很少起摩托,没想到骑起来如此惬意,兴奋的使劲按了按车笛。 坐在摩托车后座的陆珊,感到了高文和的兴奋心情,紧紧搂住高文和,提醒说:“文和,表现的随意一些,不能太兴奋,我们是富家情侣,骑摩托车旅行是很正常的,要有一些富家公子的派头”,陆珊的提醒,高文和从兴奋中回过神来,把摩托车车速降了下来,无奈的说:“珊珊,骑摩托车,真让人兴奋,向腾云驾雾一样,要是没有任务多好啊,哎,日本人什么时候能滚回老家去,我就骑着摩托车回老家看看”。 皖江公路从坪山县县城穿城而过,皖江公路是日军的主要战备公路,接近坪山县县城日军哨卡林立,戒备森严,日军哨卡在皖江公路北侧,位于山脚下,日军哨卡是一个木制岗亭,黄色亭顶,右侧插着一面日本国旗,公路两侧垒起了高高的沙袋,充作人工掩体,上面架着两挺歪把子机枪,路中间是木制路障,气氛森严,四五名日本兵凶神恶煞的般站在木制路障前。 看到歪把子机枪黑洞洞的枪口,还有凶神恶煞的日本兵,高文和兴奋的心情荡然无存,只是感到压抑,在木制路障前高文和缓缓停下了摩托车,从车上下来,看到一名日军少尉向自己走了过来,高文和急忙向日军少尉深深的鞠了一躬,陪着笑脸说:“太君,辛苦了”。 日军少尉个头不高,但是很敦实,背着手枪,挎着日式军刀,使用不太熟练的汉语,严厉的问:“什么的干活,证件的有”,高文和掏出蓝色的证件,双手奉上,回答:“回太君的话,鄙人庐城特高课警员”。 日军少尉接过高文和的证件,打开一看,证件上写着特高课经济调查室干事,李协,知道是特高课人员,日军少尉态度缓和了许多,看着高文和问:“李桑,到坪山县城执行什么任务”,高文和立正回答:“让太君费心了,没有什么任务,这几天休假,我带女朋有来坪山县城游玩,看看长江,钓钓鱼,让太君费心了”。的日军军官 “吆西”,日军少尉羡慕的看着高文和和陆珊,战乱时期,还有这么一段闲暇时光,还能够带着女朋友到处逛逛,口气温和的回答:“最新规定,所有军警人员来到坪山县都要登记,过去登记吧”,说着,日军少尉指了指岗亭傍边的一张长条桌子。 高文和接过证件,正要走向自己的摩托车,忽然对面尘土飞扬,来了一队摩托车,有四五辆三轮摩托车,三轮车上坐满荷枪实弹的日本兵,摩托车对在岗亭前停了下来,一个日军军官从摩托车上下来,缓步走向高文和。 从摩托车上下来的日军军官看起来职位不低,那个日军少尉急忙跑过去。立正敬礼,叽里呱啦说了几句日语,高文和不懂日语,估计就是报告检查之类的话语,高文和回身和陆珊对了一下眼光,陆珊轻轻的点了点头,意思是知道了,要警惕小心。 向高文和走过来的日军军官,中佐军衔,三十多岁,瘦高个,腰板挺直,挎着日式军刀,高文和还注意到这名日军中佐右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看起来有些让人恐怖,实际上这名日军中佐,是陆珊和高文和的老对手,也可说是仇敌,矢村旅团直属队队副麻田。 麻田现在是坪山县日军最高指挥官,他脸上的那到伤疤,还是去年在野猪岭与陆珊和高文和的部队进行丛林作战,被炸伤留下的,世界很大也很小,麻田和陆珊、高文和经过多次生死对决,只是双方素昧谋面,都想不到对方就是自己的死对头。 陆珊低声提醒高文和:“文和,过来的是日军中佐,看起来不好对付,你要冷静”,“知道了,我早有准备”,高文和低声回答。 麻田看到高文和和陆珊穿着时尚,好像是一对富家少爷和太太,疑虑的盯着高文和看了一会儿,表面上却很客气的问:“先生,是作什么的,从哪里来啊”。 高文和感到来的这位日军中佐,汉语流利,紧盯着自己不放,急忙又拿出证件,双手递给麻田,陪着笑脸回答:“太君,太客气了,称我先生可不敢当,卑职特高课经济调查室李协,从庐城来,到坪山县游玩游玩”。 第八十六章 找到坪山港口 麻田听说高文和是特高课经济调查室的,态度有些缓和,麻田虽然是旅团直属队队副,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庐城外围,负责对皖北山区的治安事务,在庐城时间很有限,对木村特高课的人员并不熟悉,尤其是对于经济事务更是不感兴趣。 麻田接过高文和的证件,看了看,证件上果然写着特高课经济调查室李协,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点点头把证件还给了高文和,高文和以为没有事了,把证件揣进衣兜里,没想到麻田突然问道:“李桑,你是特高课经济调查室的,熟悉政治调查室的主任吗”,麻田虽然对于木村特高课的人员并不熟悉,经济事务也不敢不感兴趣,但是对于特高课政治调查室可是在熟悉不过了,为了策反国军中的不坚定分子,旅团直属队和特高课政治调查室经常联合行动。 麻田的突然提问,高文和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麻田会提这样的问题,说自己不认识不知道政治调查室的主任,有些说不过去,同在特高课共事,怎么会不知道政治调查室的主任哪,麻田肯定会怀疑,“啊,回太君的话,特高课政治调查室主任长岛先生,还有一位蒋裕光先生也在特高课政治调查室”,高文和脑筋快速转动,急中生智,他和赫平在去江河旅馆调查李米堂是得知,特高课政治调查室主任是一个日本人,长岛野,还有蒋裕光也在特高课政治调查室,具体职务高文和不清楚,因此不敢乱说。 “现在有一股华夏军活动在皖北山区,很是猖獗,你要留意”,麻田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对高文和的回答很满意,没有再说什么,麻田回身走向摩托车队,高文和向麻田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心想好险哪,如果麻田再问几句其他的事情,自己肯定答不上来了,看着麻田的摩托车队过去了,高文和才回到自己的摩托车上,启动自己摩托车,“吐,吐吐——”,驮着陆珊慢慢的经过了日军检查哨卡。 陆珊也是捏了一把汗,没想到那个日军中佐会问这些问题,很显然对自己和高文和起了疑心,幸亏高文和机灵,不然今天自己和高文和就有大麻烦了,陆珊双手紧紧搂着高文和,“文和,这个日军中佐很古怪,问一些刁钻的问题”。 高文和猛踩了几下油门,摩托车车速提了起来,回答说:“这个日军中佐不是古怪,是对我们起了疑心,我想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地下工作经验,如果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坪山县,弄不好会出问题的,要先办法,找到另外进出坪山县的路线”。 坪山县面积很大,人口有几万人口,这在民国时期已经是一个繁华的都市了,依山傍水,景色优美,有十几条街,还有几栋二三层楼房,只是马路很窄,还好陆珊和高文和骑得是摩托车,在狭窄的道路上也是行动自如。 坪山县的港口不在坪山县城内,距离县城还有十几华里,不过为了运输方便,港口到县城之间,日本人修建了宽宽的柏油马路,道路两侧是茂密的树木,在距离长江江岸二百米左右的地方,设有日军检查哨卡,日军哨卡基本上大同小异,和高文和、陆珊进入坪山县时遇到的差不多,。 都是一个木制岗亭,黄色亭顶,右侧插着一面日本国旗,柏油马路直通江岸,两侧垒起了高高的沙袋,充作人工掩体,上面架着两挺歪把子机枪,路中间是木制路障,气氛森严,几名日军士兵在值守。 这一段长江走势是由西北向东南,港口的东南是高高峭壁,高文和和陆珊躲在茂密树丛里,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峭壁顶上的情况,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水泥碉堡,还有周围游动的日军士兵,看来要想在峭壁顶上点燃篝火,给国军轰炸机指引方位是很困难的,日本人已经有了防备。 港口的西北方向,地势较为皮平坦,散落着一些民宅,还有日本兵巡逻队回来回巡逻,一直向西北延伸有是十几华里,如果在十几华里以外点燃篝火,对夜晚的轰炸机起不到指引方位的作用,篝火最佳距离是距离港口一千米以内。 高文和骑着摩托车,驮着陆珊,沿着江岸向西北方向走了几个来回,还是找不到合适的位置,陆珊有些焦虑的说:“文和,看起来这里没有合适的位置,如果在马路上点燃篝火,就会很快被日本人发现,不但起不到指引轰炸机的效果,还会引起日本人的警觉”。 高文和没有马上回答陆珊的问话,骑着摩托车来到距离港口七八百米的地方,直通港口的马路左侧,有一排平房,平房都是砖瓦结构,红墙白瓦,很是气派,长长的,有二十几米,里面是各色商家,大部分是酒馆,还有几家烟馆,估计是为过往的日本人服务的。 高文和把摩托车停在马路右侧,正对着几家酒馆,低声对陆珊说:“大小姐,我有个想法,峭壁顶上有日军的碉堡,我们要想在山顶上点燃篝火,首先得解决山顶上的日军,那样太危险了,而且容易被日军包围,我们可以在这几家酒馆里做文章”,陆珊看着对面的几家酒馆,眼前一亮,有些兴奋回答:“文和,你的想法是不是把这几家酒馆房屋点着,造成失火的假象,为我们的轰炸机指引轰炸方位”。 酒馆内人来人往,在这里指指点点,容易引起别人怀疑,高文和启动摩托车,掉头向坪山县城驶去,摩托车速度缓慢,为的是有时间观察观察周围的形势,“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就是想办法点燃这几家酒馆,夜晚大火熊熊,是最好的篝火,轰炸机一定能看到”。 陆珊想的问题比高文和复杂,有些忧虑的说:“文和,你想到其一,还有些问题没想到,如果我们点着平房,酒馆和客栈里面的人怎么办,夜半时分,房屋着火,会死人的,这个方法不妥”。 高文和停在摩托车,回身看着不远处的平房,商铺生意不错,想了想说:“大小姐,我们山里人家,都有建造仓房的习惯,仓房都是木板房,里面存放杂物,看没看到,这一排砖瓦结构的平房后面,就是一排排木板房,那就是仓房,里面都是杂物,肯定没有人,是我们放火的最好地方”。 高文和的想法提醒了陆珊,陆珊也是心里一亮,对呀,平房内有人居住,可以点燃后面的板式仓房,仓房都是木制结构,更容易起火,还不能伤到其他人,一举两得,“文和,你的这个方法好,而且还不会引起日本人怀疑”。 高文和也为自己的突发奇想感到自豪,接着补充道:“我们午夜时分点着这些仓房,等到被发现,扑灭这些大火最少得多小时,我们的轰炸机早就完成轰炸任务了,只是只有我们两个不行,人太少,放火点着这一排仓房,需要把我们的人都调过来,最好来十几个人”。 陆珊也对高文和的奇想感到兴奋,这样一来就可以顺利的完成为国军轰炸机指引方位的任务,还可以造成失火的假象,神不知鬼不觉,不但完成了任务,还可以顺利撤退,留给日军一个个猜想的空间。 第八十七章 何家客栈奇遇 坪山县城坐落于山坡上,宛江公路从坪山县城北部穿城而过,坪山县城又北向南,从高到低,依次递减,错落有致,坪山县城最低点就是江岸,陆珊考虑到这样急急忙忙的出城,会引起哨卡日本兵的怀疑,决定在坪山县城住宿一晚,明天在出城。 坪山县城最东面,靠近山脚下,有一条僻静的小街——顺义街,顺义街南北走向,很僻静,几乎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商铺,只有二家小客栈,还有一家包子铺,高文和觉得最靠北侧这家客栈合适,顺义街最北面距离坪山县城北面宛江公路很近,仅仅隔着一片洼地,洼地上长满各式蒿草,站在这里,能够隐隐的看到宛江公路日军运输车辆。 最北面这家小客栈,何家客栈,砖瓦结构,灰墙红瓦,规模虽然不大,但是看起来很整洁干净,高文和把摩托车停在何家客栈门前,跟着陆珊推门进入何家客栈。 何家客栈接待厅很狭窄,南侧有一个长条沙发,正对着一个柜台,北侧的墙上挂着一个木牌,黑底白字,是一个价目表,普通客房每晚十五法币,高档客房二十五法币,提供早餐一份,柜台后面一个掌柜模样的人,看到有人进来,赶紧热情的迎了过来,“二位,先生,太太,住店啊,我们何家客栈客房不多,但是很干净整洁,价格公道,保管二位满意”,何掌柜身材瘦小,四十多岁,穿着灰色长衫,带着瓜皮小帽,带着有一副老式眼睛,态度谦恭。 何家客栈几乎没有与什么人,高文和对这里很满意,故意转身对陆珊说:“珊珊,你看这里怎么样,我看不错,掌柜的态度不错”,陆珊笑了笑回答:“少爷,你说了算,我听你的,我说何掌柜,你这高档客房和普通客房有什么差别吗”。 “普通客房在前院,房间狭小,靠近街道,夜间有时街上吵吵闹闹的,不安静”,何掌柜陪着笑脸回答:“高档客房在后院,房间宽敞一些,而且安静,我看二位也是富家少爷太太,我建议二位住宿高档客房,安静些”。 “好吧”,高文和点点头,“带我们去看看吧,把我的摩托车推到后面去”,柜台右侧是一个小走廊,小走廊的顶头是一个小角门,推开小角门,就来到了何家客栈的后院,后院确实和前院不同,地面铺着青砖,还有两颗高大的榕树,枝叶茂密。 何家客栈后院,也是一栋平房,有六七间客房,何掌柜推开中间的一间客房,请高文和和陆珊进来,陆珊环顾房间,确实很温馨,橘红色的窗帘,地面是原色地板,一张宽宽双人床,盖着白色带绿色花纹的床单,房间里还有一套松木八角桌椅,何掌柜介绍到:“二位,这是一间情侣房,很少有人过来住,今天正好给二位少爷太太住”。 房间里布置的温馨浪漫,这是陆珊和高文和没想的,二人都有些尴尬,但是何掌柜也是一片好心,不知道陆珊和高文和是一对假夫妻,陆珊和高文和只能无奈的接受了,高文和和陆珊坐在八角桌旁,高文和笑了笑说:“谢谢你,何掌柜,费心了,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麻烦何掌柜给我们弄点吃得”。 何掌柜笑着回答:“一定,一定,二位小夫妻来到我们小店,也给小店带来喜气,今天晚餐算本小店送的,一会儿给二位煮点水饺,弄几个小菜如何”,何掌柜把陆珊和高文和当成新婚夫妻了。 过了一会儿,何掌柜端着一个餐盘进来了,餐盘里有一盘饺子,还有一盘水煮花生米,一盘猪头肉,一壶米酒,一壶老醋,一壶酱油,一碗蒜泥,何掌柜把餐盘放在松木八角桌上,陪着笑脸说:“少爷,太太,芹菜馅水饺,味道很鲜的,米酒是自己酿制的”,何掌柜说完没有离开的意思,站在门口看着陆珊和高文和。 陆珊有些奇怪,何掌柜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知道何掌柜是什么意思,不过,陆珊表面上还是平静的样子,这也是地下工作者的基本要求,处惊不乱,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嚼了嚼,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何掌柜,饺子味道很不错,很好吃啊,你好像什么事吗”。 何掌柜有些局促的回答:“二位,打扰了,我这个小店很少来商人,我看二位是少爷少奶奶,敢问作什么买卖的,我有些事向请二位帮忙”,陆珊看到何掌柜说的诚恳,不像有什么隐秘的后台,正好可以通过他了解了解坪山县城的情况,于是回答:“何掌柜,让你猜对了,我家先生是做买卖的,在庐城有几间商铺,不知道能否帮上何掌柜忙吗”。 “啊,在庐城有几间商铺,是作大买卖的”,何掌柜高兴的说:“二位少爷少奶奶,你知道,自从日本人来了以后,生意越来越难作,尤其是食盐短缺,现在坪山县城内的食盐生意都被海达商会垄断了,价格打着滚的上涨,翻了不止十几倍,实在没办法了,二位少爷少奶奶是作大生意的人,一定神通广大,能不能帮我弄一点食盐”。 何掌柜的要求,大大出乎陆珊意外,萍水相逢,互相不熟悉,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何掌柜不会冒然要求自己提供食盐,食盐属于专卖物资,私自买卖要受处罚的,陆珊和高文和对望了一眼,客气的对何掌柜说:“何掌柜,请坐,你详细说说,这个海达商会是个什么来头,竟然垄断了食盐的生意”。 何掌柜搬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看了看窗外,窗外静静的,没有任何人,回过身来气愤的说:“这个海达商会,表面上是几个普通商人组成的商会,实际上背后的大股东是坪山县警察署署长秦尚民,海达商会会长就是秦尚民的老爹,这个海达商会几乎垄断了坪山县城所有紧俏物资”。 为了让陆珊和高文和听的清楚一些,何掌柜向前挪了挪椅子,离陆珊和高文和更近了一些,接着说道:“以食盐为例,全坪山县只有海达商会有经销权,别得商户想经销食盐,轻者罚款,重者抓入监牢,十几天前,城西的吴家粮栈,就是因为私下卖了几十斤食盐,吴家粮栈的吴掌柜被抓进县里监牢,现在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 “海达商会如此霸道,这个警察署署长秦尚民是什么来头”,陆珊一副很上心的样子,何掌柜回答:“警察署署长秦尚民,就是坪山本地人,前些年留学东洋,和庐城一叫田中的日本大官是同学,依仗田中的势力,飞扬跋扈,为所欲为” 陆珊听明白了,这个海达商会欺行霸市,依仗着警察署署长秦尚民的势力,在坪山县城为所欲为,何掌柜口中的日本大官田中,就是庐城特高课副课长田中大野,陆珊曾经在庐城满江红酒楼见过田中大野一面。 陆珊脑筋转了转,觉得这是一个在坪山城建立关系的好机会,眼前这个何掌柜就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于是装出一副无奈大样子说:“何掌柜,不瞒你说,我们也做一些食盐生意,可是进城时日本人有几道哨卡,检查的太严了,食盐带进城里很困难”。 何掌柜神秘的说:“二位放心,我有办法把食盐弄进坪山县城”。 第八十八章 何家客栈神秘通道 华夏人坚韧勤劳,为了生存艰难奋斗,生存能力极强,何家客栈正好在山脚下,何家客栈后面的山坡上,有一处隐秘的山洞,这个山洞直通坪山县城外,没有人知道,是何掌柜爷爷发现的,当时只是为了躲避战乱土匪,没想到现在还可以作运送物资的秘密通道。 何掌柜祈求到:“二位,我没有别的意思,只要二位把食盐运进来几十斤,交给我,价钱公道,我就把这个秘密通道交给二位,二位的住宿费用就算了”。 还有个进出坪山县城的秘密通道,陆珊和高文和心里有些震惊,他们正在为进出坪山县城发愁,没想到一个普通客栈的掌柜随随便便就解决,高文和有些兴奋的说:“何掌柜,没想到还有这样隐秘通道,你放心吧,我们决不食言,以后你这里就是我们的一个经销店,我们把能够运过来的食盐都交给你”。 陆珊和高文和一片诚意,何掌柜站起身来感激地说:“谢谢二位,少爷少奶奶,你们放心,我做买卖诚信为主,绝不会卖高价,向海达商会一样,二位跟我来”,房间东侧的窗户旁有一个屏风,屏风上绘制者一副仕女图,昭君出塞,王昭君骑着枣红马,凤冠霞帔,走向茫茫大草原,苍凉而遥远。 屏风后面是一个小角门,从小角门出来,就是一处山坡,山坡上不远处是一层铁丝网,铁丝网高有两米,铁丝网上挂着罐头铁盒子,如果有人穿越铁丝网,触动铁丝网,铁丝网上挂着的罐头铁盒子就会发出响声,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传得很远很远。 在山脚下,堆满了杂草和树枝,何掌柜领着高文和和陆珊来到一处杂草附近,何掌柜把杂草挪开,果然显示出一个山洞,山洞洞口和宽敞,有一人多高,能轻松容纳一个人行动,何掌柜回身说:“二位少爷少奶奶,就是这里,这个山洞直通后山,出了这个山洞,就是公路了,我带着二位走一趟,下次你们就知道了”。 山洞举架很高,像似专门为高文和和陆珊设计的,虽然曲曲弯弯,但是走起来很轻松,还有几处较为宽敞的地方,可以用来休息和储存物资,二十多分分钟后,很掌柜领着陆珊和高文和走出了山洞,陆珊估计,山洞曲曲折折,窄窄宽宽,长度有二百多米。 后山山洞在一处山坡上,洞口附近是几棵茂密的榆树,皖江公路位于山脚下,直线距离不足千米,陆珊看着不远处的宛江公路,宛江公路上时不时有日军的车辆通过,心中赞叹,这里真是一个非常好的隐蔽场所,在这里可以有很多作为。 高文和回身对何掌柜说,“何掌柜,我们过几天就会回来,后院给我们留三间房间,就不要出租了,我们下次可能会多来几个人,因为需要运送食盐,费用不会亏待你的”。 何掌柜看到生意做成了,高兴的说:“这位少爷,您放心吧,后院本来就没什么人,都租给你们了,价格折半,只要你们按时把食盐运来,一切都好说”。 第二天早晨,陆珊和高文和告别何掌柜,离开何家客栈,穿过几条胡同,来到坪山县城最繁华的大街——通江街,通江街柏油路很宽,能并排跑两辆卡车,从皖江公路直达江边港口,是日军运送港口物资的主要通道。 陆珊和高文和骑着摩托到达通江街时,正好赶上通江街封路,二十多名警察分列道路两旁,禁止行人通行,陆珊正感到疑惑,从港口方向来过来十几辆军用卡车,每辆卡车上都蒙着灰色的帆布,每辆车上似呼都载着很重的物资,卡车经过陆珊跟前,陆珊感到地面在颤动。 半个小时以后,十几辆军用卡车全部过去,看着这些大卡车缓缓的驶上了北部的皖江公路,留下一股股烟尘,陆珊低声对高文和说:“文和,看来上峰很有战略目光,从坪山县城运送物资到达前线只有几十公里,如果从庐城运输物资,最起码要多走一百多公里,而且大部分是山路,所以命令我们帮助空军炸毁坪山港口”。 高文和启动摩托车,踩了踩油门,摩托车速度立刻提起来了,听到陆珊的分析,高文和回答:“如果炸毁坪山港口,至少几个月内日本人不能回复从坪山县城到前线的运输能力,日本人不得不从庐城运送物资,那就困难多了”。 回到云桥寨,已经是黄昏时分,赫平看到陆珊和高文和平安归来,很高兴,急忙着急几个人开会,在陆珊的房间了,赫平听完陆珊的介绍,只要准备几十斤食盐,就可以在坪山县城内找到一个立足点,还有一个秘密的通道,高兴极了,兴奋地说:“诸位,这是一个好消息,我马上向上峰报告,确定轰炸机轰炸时间,鲁明去准备食盐,准备一百斤,一定要牢牢把握这个立足点”。 李久福插话说:“有了这个秘密通道,以后我们还可以轻松进出坪山县城,打击坪山的日军,还可以隐蔽在通道了内,袭击宛江公路上的日军车队,把哪里作为另一个野猪岭”。 从云桥寨到坪山县城,需要翻过四五座山峰,还要爬山七个多小时,这次去坪山县城,还和鹰嘴岭一样,只是放火,给轰炸机指引轰炸方位,人数不宜过多。 几天以后,接到上峰的指令,陆珊,赫平,高文和,郝明贵,李久福,鲁明,还有江岚七个人,拂晓出发,带着一百斤食盐,还有汽油等,黄昏时分从虎尾峰穿过皖江公路,傍晚到达何家客栈后山。 在山坡上,高文和找到山洞洞口,洞口处有几棵茂密的榆树,枝叶横七竖八,正好把山洞洞口覆盖住,看看时间还早,高文和说:“大家跟我着,到山洞休息,我和陆参谋去何家客栈看看情况,等我们消息,最主要是把食盐给何掌柜带过去”。 高文和领着大家,走进山洞,十几分钟就来到何家客栈后院山坡的另一个洞口,其他人暂时待在山洞里,高文和和陆珊拨开洞口的杂草和树枝,来到了何家客栈后院,从那个小角门进入情侣房,高文和把装满食盐袋子放在地上,在后院转了转,何家客栈后院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没有其他的客人,与陆珊一起来到前面的接待厅。 何掌柜正在着急,害怕这两个人一去不还,看到陆珊和高文和从小走廊里走了出来,急忙迎上去,着急的问道:“少爷,少奶奶,你们可回来了,怎么样,食盐弄来了吗”;高文和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没有变化,在放心的说:“何掌柜,一切正常,一百斤食盐,我放下后院的客房里了”。 “一百斤,这么多”,何掌柜惊喜的说:“好好,谢谢呀,走看看去”,何掌柜和高文和紧紧地握了握手,何掌柜跟着高文和和陆珊,来到情侣房,看到放在地板上的麻袋,走过去使劲拍了拍麻袋,然后抓起麻袋渗出的灰白色的小颗粒,放进嘴里嚼了嚼,兴奋的说:“是盐粒子,是盐粒子”。 高文和严肃的说:“何掌柜,这一百斤盐粒子归你了,今晚我们还有几个人,一会儿就到了,就住在这里,后院的几个房间我们包了,价格按我们定好的算,怎么样”,何掌柜点头说:“好说,好说,价格折半,一定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 第八十九章 炸毁日军港口 月明星系,月光如水,把平山县城的大街照得通亮,能见度很好,陆珊、高文和几个人乘着夜色翻过何家客栈的低矮院墙,向港口附近的几排平房奔去,夜深人静,但是他们还是不敢大摇大摆的走大路,大路上不时有日军的巡逻队。 几个人隐蔽前行,尽量串胡同,将近午夜时分来到港口附近的几排平房后面,陆珊看了看手表,还差一刻钟午夜零点,轰炸机轰炸时间是午夜零点三十分,时间很充裕,陆珊回身命令道:“还有一点时间,我们现在作好准备,午夜一刻准时点火,马上把杂草和碎木板堆在板房周围。 平房后面后面是一排长长的木质板房,平常人家用来做仓房,里面都是一些杂物杂品,仓房周围是低矮的杂草和倒卧的树枝,还有山里人家又来烧火的木柴,杂七杂八的堆在仓房周围,为仓房的燃烧,提供了助燃物。 几个人一起动手,把木柴和树枝秘密的堆在木质板房的木板墙上,在浇上汽油,午夜时分,正是人们睡意浓浓的时刻,因此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行动,午夜零点二十分钟,陆珊挥挥手命令说:“文和,点火吧”。 点火的过程很简单,高文和划着一根火柴,先给自己点燃一颗香烟,然后把火柴扔到木柴堆上,“呼——”的一声,木柴堆迅速起火,火势凶猛,引燃了木板墙,木板墙上火苗乱串,引燃了木板房的房顶。 其他几个人,学着高文和的样子,接连点燃了十几堆木柴,瞬间一排长长的木板房都着起了熊熊的烈火,长长的木板房,燃烧着熊熊的大火,就像一条火龙,映照着半个天空,没过多长时间,前面平房人声鼎沸,身影撞撞,说不上多少人在呼喊,“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快救火”,“火势太大,救不过来,快把大家叫醒,快啊”。 陆珊几个人,点起了大火,看到火势凶猛,转身爬上了不远处的山坡,躲在树丛中,观察着港口方面的动静,民国时期,还没有消防队,也没有水车,着火了只能靠人们提着水桶救火,效率很低,多数时候只能望火兴叹。 午夜三十分,天空传来了飞机的轰鸣,轰炸机终于到了,陆珊兴奋的用望远镜看着天空,可惜,夜色茫茫,只能听见飞机的轰鸣声,看不见飞机的身影,又过了有一两分钟,港口方向传来了爆炸声,“轰,轰——”。 午夜时分,夜色沉沉,陆珊只能看见港口方向火光冲天,看不清具体爆炸位置,具体炸毁了那一艘船只,炸毁什么物资,和在鹰嘴岭的轰炸方式差不多,轰炸机先是一个俯冲,完成第一波轰炸,然后返回开始第二次轰炸,“轰,轰——”,港口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爆炸声过后,通江路已经乱成一团,从坪山县城出来的一队队摩托车和警车,风驰电掣,纷纷涌现港口,车笛响声,夹杂着人的喊叫声,响成一片,午夜时分,港口发生爆炸,爆炸声响彻天际,坪山县城日本人也听到了,最高指挥官麻田,知道问题严重,港口现在堆满了各类物资,如果被炸,后果很严重啊,麻田马上集合队伍,急急忙忙奔向港口。 麻田坐着一辆敞篷吉普车,以最快的速度 驶向南部的港口,虽然是夜晚,距离很远,但是月光明亮,麻田远远就看到港口方向火光冲天,滚滚浓烟直冲天际,到达港口附近,又遇到了一场火灾,道路左侧的一排长长木板房燃起了熊熊大火,许多人为了逃避火灾,纷纷躲到通江路上,一大批警车和摩托车被堵在路上,无法通行。 “八格牙路”,麻田狠狠的骂道,在敞篷吉普车站起身,猛烈的挥动右胳膊,命令属下:“快,快,疏通道路,有违抗者格杀勿论”,走在最前面的几辆摩托车上的日本兵,得到了麻田的命令,抄起一挺歪把子机枪,“哒哒哒——”,对着天空开了一阵机枪。 急促的机枪声惊醒了路上的人们,大家本来跑出来躲避大火,没想到又遇到了凶神恶煞似的日本兵,权衡利弊,还是性命重要,马上让开道路,躲到道路两侧,麻田指挥车队冲向港口。 港口一片狼藉,几艘舰船遭到轰炸,船体倾斜,失去控制,随着江水涌动,向下游飘去,船上物资熊熊燃烧,已经没有办法施救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船体慢慢的沉没。 江水里漂浮着日军士兵的尸体,还有燃烧的物资,码头上横七竖八也是躺满了日军士兵的尸体,港口的指挥塔也被炸毁,面对如此场景,麻田也是束手无策,华夏军的空军很弱小,日军完全掌握了制空权,可以说天空是日本人的天下。 可是有一样,日本人的飞机还没有夜视雷达,夜晚无法行动,华夏军就是利用这一点,夜晚对日军的战略要地进行轰炸,效果很好,几乎是事半功倍,一个少佐跑了过来,向麻田报告:“麻田阁下,港口的指挥塔也被炸毁,损失惨重,港口指挥官小林野中佐受了重伤”。 “啊,小林君受了重伤,在哪里,快带我过去看看”,麻田急匆匆的说,小林野是麻田的妹夫,也是麻田中学时代的好友,他们都是北海道人,几天前还在坪山县城的一个酒馆内相聚,没想到发生了轰炸的事。 在港口的指挥塔附近,一张简易的医疗床上,借着简易上医疗床的临时照明灯,麻田看到了小林野,还好小林野只是前胸和右臂受了伤,几名医护人员正在施救,“小林君,你不用担心,你的伤不重,很快就会好的”,麻田安慰着小林野,实际上坪山县医疗条件有限,只能进行简易的包扎,小林野的伤势看起来很重,具体能不能治好,麻田心里根本没有数。 躺在简易的医疗床上的小林君,也认出了麻田,小林野与麻田隶属不同,小林野属于后勤辎重部队,麻田隶属于矢村旅团,互不统属,二人都是中佐军衔,“麻田君,午夜零点三十分,我们遭到敌机轰炸,敌机对我们的方位掌握得很准,敌机也没有夜视雷达,黑夜是找不到港口的具体位置的,一定有人在附近给敌机指引目标”,小林野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小林野的话,提醒了麻田,麻田转身对跟在自己身边的长岛野说:“长岛君,现在是黑夜,敌机是如何找到港口的,还进行了精准的投弹,指示目标的人会在哪里”。 庐城特高课政治调查室主任长岛野,昨天来坪山县调查一个案子,港口的爆炸也惊醒了他,长岛也随着麻田来到了港口,一直跟随在麻田身边,长岛野很精明,是个华夏通,小林野的话引起了他的警觉,来的路上,港口附近的一处木板房燃起了熊熊的大火,远远望去就像一条活火,在空中的轰炸机也一定看得清清楚楚,木板房燃烧熊熊的大火,与港口被轰炸,正好发生在同一时间,难道只是一个巧合吗。 “麻田中佐,我觉得有一个地方很可以,也许是敌机的指示目标”,长岛野阴郁的分析道,心里也是充满了无奈,没想到在日军防守严密的坪山县,还有人会放火给敌机指引轰炸目标。 第九十章 可疑的货郎 精明的长岛野记起了来的路上,通江路一侧,有一排木板房着火的事,急忙对麻田报告:“麻田长官,我们来港口的路上,通江路一侧,有一处民房着火,火势熊熊,与此同时港口就被炸了,这绝不是偶然的,我怀疑有人故意防火,烧毁民房,给敌机指引轰炸目标”。 麻田听到长岛野的分析,略微沉思了一会儿,觉得长岛野分析的有道理,长岛野虽然很年轻,但是很精明,善于推理分析,马上命令道:“马上回去,目标北面着火的民房,快”,麻田和长岛野跑步到敞篷吉普车前,急急忙忙上了敞篷吉普车,调转车头,直接奔着火的地方扑来。 木质板房,起火快,燃烧也快,麻田和长岛野赶到时,火势小了许多,一些人还在救火,水桶木桶齐上阵,人喊马嘶,长岛野看着渐渐烧尽的木板房,马上想明白了,起火的只是一些木板仓房,人居住的房屋没有任何损害,很显然是有人故意纵火,不想伤人,纵火的目的就是为轰炸机指引目标。 “麻田长官,有人故意纵火”,麻田和长岛野冷冷的看着火势渐渐熄灭的木板房,向麻田报告:“这些人,只是烧毁了木质仓房,而有人居住的房屋没有任何损害,很显然是这些故意纵火的人,不想伤害人,纵火的目的就是为轰炸机指引目标,应该把这里的人全部控制起来,马上进行全城大搜查,找到这些可恶的纵火分子”。 对于港口被轰炸这么大的事,麻田也有些六神无主,虽然麻田平时有些看不起长岛野,认为他和木村一样,只会夸夸其谈,但是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按照长岛野的建议,命令属下:“立刻,把这里的人全部拘押,全城搜查,查找可以分子”。 麻田突然想起一件事,“长岛君,有一名特高课经济调查室的人,名字叫刘协,你认识这个人,几天前这个人来过坪山”;“刘协,特高课经济调查室的人”,长岛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回答:“特高课经济调查室没有刘协这个人,我没有听说过,只有一个刘秀楠,不过是她一名女子,负责内勤,很少出庐城”。 “八格牙路”,麻田狠狠的骂道,心里懊悔不跌,“这个叫刘协的人,看来是冒牌的,自称是特高课经济调查室的人,我还和他见过一面,可惜,让他蒙混过去了”。 既然是长岛野的建议,麻田转身对长岛野说:“长岛君,你是这方面的专家,麻烦你一起参加行动,重点查找一名叫刘协的可疑分子”,“嗨,一切听从长官吩咐”,长岛野立正回答。 云雾茫茫,虽然已经是早晨九点一刻,但是山中的云雾还没有散去,小山村云桥寨还笼罩在云雾中,阳光照在薄薄的云雾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美轮美奂,陆珊和江岚吃过早餐后,从住处出来,一起沿着云桥寨中间的青石板路,缓缓的向云桥寨寨门走去。 几天前,成功的为国军轰炸机指引了轰炸目标,国军轰炸机炸毁了坪山县日军港口,陆珊等人受到上峰的嘉奖,连日奔波,大家都很辛苦,难得有几天闲暇时光,陆珊吩咐高文和安排大家好好休息休息,又让张大山准备点好吃的,犒劳犒劳战士们。 “货郎卖货,货郎卖货,香烟洋火,桂花糖——,香烟洋火,桂花糖——”,桂花糖是一种甜点,华夏传统名点,选用油沾大米蚀糖煎制,以白唐为心糖,火功适宜,上麻均匀,支条整齐,桂花糖是江南的特产之一。 陆珊和江岚从高坡上下来,忽然听到石板路一侧货郎的叫卖声,向右侧一看,一个四十多岁的货郎,身材不高穿着灰白色的衬衫,戴着一顶瓜皮帽,身旁放着杂货担子,所谓杂货担子,就是两个木制盒子,木制盒子分上中下三层,分别摆放着不同小物品,小孩玩具,针头线脑,女孩子用的化妆品等等。 陆珊心想,桂花糖是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糖果,好几年没有见到了,没想到在这深山密林的小山村,还能买到桂花糖,有些欢喜的走向货郎,来到杂货担子前问:“货郎大哥,你有桂花糖吗,什么样式的,我看看”。 为了隐秘,防止日军的侦查,陆珊要求大家平时不能穿军装,都要打扮成云桥寨寨民的模样,陆珊和江岚今天的打扮是碎花格布的衬衫,灰色的裤子,梳着一根大辫子,妥妥的两个山里姑娘,货郎看到来了两名山里姑娘,要买桂花糖,有些尴尬地说:“二位姑娘,桂花糖这次没带来,下次一定带桂花糖,这里有夏士莲雪花膏,味道香,可好闻了,二位姑娘买一点吧”。 “哼,没有桂花糖你瞎吆喝什么”,江岚生气的说:“姐,走吧,不看了,净骗人,什么也没有”,江岚拉着陆珊就要离开,陆珊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个货郎身材不高,但看着很精干,云桥寨地处深山,来一趟不容易,可是货郎的杂货担子上却没有多少物品,只有几盒香烟和雪花膏,最让陆珊疑惑的是,这名货郎,穿着一件灰白色破旧的外衣,瓜皮帽也很破旧,里面却穿了一件崭新的白衬衫,脚上是一双皮鞋,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山里货郎的打扮。 陆珊拽了一下江岚,对货郎说:“货郎大哥,你这香烟是什么牌子的,多少钱一盒”,货郎有些发蒙,觉得山里姑娘很特别,对夏士莲雪花膏不感兴趣,却问起了香烟,来的都是客,货郎心里好奇,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热情的模样:“姑娘,这是哈德门牌香烟,目前最流行的,一盒三块钱”。 陆珊和江岚对望了一眼,江岚马上领会了陆珊的意思,江岚马上做好了应对准备,陆珊笑着说:“货郎大哥,我家大哥最喜欢抽哈德门牌香烟了,我家就在那里,你跳上担子,是那我家一趟,让我家大哥看看,说不定他会把你的哈德门牌香烟全包圆了”,陆珊指着不远处高文和等人的住处,“我家就在那里,不远的” 高文和等人的住处,是一栋砖瓦结构的平房,石头基座,因为这几天休息,门前的口地上,只有张大山,高文和,鲁明几个人,其他人还在睡觉,三个人似呼是在准备午餐,一口大铁锅里炖着野鸡,香味扑鼻,一直飘到陆珊和货郎所在的位置。 货郎转身看了看,一户山里平常人家,几个人在忙前忙后,门前的大铁锅里飘着肉香,距离也就是二三十米,觉得不好拒绝,挑起担子说:“好吧,姑娘你带路吧,我就给你过去看看,你可不能让我白跑一趟”。 陆珊在前面带路,货郎在中间,江岚跟在后面,向着高文和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高文和这几天也很轻松,早早起来,帮着张大山宰杀了几只山鸡,退毛,放血,干净以后,放进大铁锅里,放满水,点起灶火,一个多小时候,香味扑鼻。 高文和转身看到陆珊和江岚领着一个货郎走了过来,就是一愣,陆珊历来谨慎,几乎很少领着陌生人来自己的驻地,刚想说话,看到陆珊想自己使了一个眼色,陆珊轻微的向后面摆了摆头,高文和和陆珊经常一起执行任务,配合默契,立刻明白了陆珊的意思。 第九十一章 奔袭五柳村 陆珊领着货郎来到正炖着野鸡大铁锅前,对张大山说:“老山哥,这位货郎大哥带来了哈德门牌香烟,你不是最喜欢哈德门牌香烟,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哈德门牌香烟”,说着挥手示意货郎放下杂货担子。 张大山掀开大铁锅锅盖,用筷子触了触炖在铁锅里的山鸡,了解了解山鸡肉烂没烂,看到陆珊领着一个货郎过来了,说自己喜欢哈德门牌香烟,心想陆参谋一定记错了,自己只抽旱烟叶子,哈德门牌香烟那玩意自己那习惯哪,一点烟尽也没有,正想回话,看到高文和和江岚分别抽出手枪,顶在货郎的脑袋上。 货郎跟着陆珊来到大铁锅前,放下杂货担子,正准备再拿几盒哈德门牌香烟,突然感到身边人影一闪,两只冰冷的枪口顶在自己的脑袋上,一个威严的男中音响起:“别动,举起手来”。 货郎没有防备,只能乖乖的举起手来,口里哀求道:“这位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你们这是干什么,千万别误会”。 高文和用枪怼了怼货郎的脑袋,说:“你是不是一个真的货郎,一会儿就知道了”,又命令道:“鲁明,搜一搜他的杂货担子”,“是”,鲁明回答,疾步走过去,“哗”的一声,打开一个木质盒子。 很快,鲁明就在木质盒子底部,受到一把手枪和一颗手雷,人赃俱获,“货郎,带手枪干什么,还是一把少见的勃朗宁”,高文和嘲讽的问,货郎也没有什么可以抵赖的,被高文和和鲁明结结实实的捆绑起来,带到附近一间房间里,开始审讯。 经过审讯才知道,这名货郎是庐城山本特工队的一名探子,名字是顾里,他们一伙有二十多人,主要目标是查找一伙华夏军,这伙华夏军给皖北地区的日军带来了极大的麻烦,最近一段时间还给国军轰炸机指引目标,轰炸了日军的机场和港口。 顾里交代,他们这一伙人都住在不远的五柳村,一般都扮成货郎,深入山里,顾里来到云桥村纯属于误打误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里会遇见国军特工队,顾里还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他们这伙山本特工队,接受蒋裕光的指挥。 蒋裕光,蒋裕光,陆珊听到这名字,心里一阵愤怒,这个军统的变节分子,出卖了自己,自己和高文和差一点就被日本人抓住,蒋裕光真是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卖命,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他。 陆珊心里愤怒,表面上还很平静,厉声问道:“顾里,老实交代,蒋裕光是什么职务,你们为什么会听他指挥”,顾里交代说:“我职位低微,只知道蒋裕光是特高课的长官,山本要我们听从他的指挥,蒋裕光具体是什么职务,我不清楚”。 “还有一名长官,小林野田大尉”,顾里接着交代到:“小林野田大尉,是一个日本人,他是我们特工队的实际指挥官,一般有什么事,都是蒋裕光和小林野田商量,小林野田汉语流利,七事变以前,一直在东北满洲做生意,是个老牌特工” 顾里被带下去后,陆珊看着高文和和赫平,用商量的口吻说:“赫参谋,文和,我有一个想法,既然在五柳村有山本特工队的人,我们马上行动,突袭五柳村,消灭这伙山本特工队,让顾里带路,怎么样”。 陆珊真正的目标是蒋裕光,只是怕赫平和高文和有想法,才没有明说,赫平和高文和对望了一眼,也觉得陆珊说的有理,到皖北山区一年就多了,多次受到山本特工队的追击,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教训教训山本特工队,机会难得,赫平回答:“陆参谋,你的想法,我没有意见,只是具体袭击计划,还听文和的,这方面他比我们有经验”。 高文和思索了一会儿,提出自己的建议,“二位长官,我的想法是,今天晚上出发,明天拂晓对山本特工队开始攻击,五柳村是个小山村,也没有日伪军和警察,让顾里带路,这样袭击效果回很大,我们还会减少伤亡”。 陆珊和赫平同时点头同意,陆珊说:“文和,你的计划周密,就听你的,一会儿大家抓紧准备,午夜时分出发,拂晓前到达五柳村,只是这个蒋裕光很狡猾,你要当心一点”。 赫平补充道:“这个山本特工队,很狡猾,一直以来活动在皖北山区,也一定习惯了丛林作战,我们要一击成功,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午夜时分,高文和和集合队伍,二十几个人,几个伤员,医生护士和张大山留守云桥寨,人员分成三个作战小组,李久福和郝明贵一组,赫平和鲁明一组,高文和和陆珊一组,马上出发,争取拂晓时分到达五柳村,队员们已经习惯了夜里行军作战,个个精神抖擞,一听说有是夜里偷袭,立刻斗志昂扬。 天气凉爽,多云,月亮时隐时现,月光不明,增加了行军的难度,还在这些人习惯了山林作战,及时在夜间,行军速度也很快,拂晓时分,天刚蒙蒙亮,陆珊一行二十几人,就到达了五柳村。 五柳村是一个小山村,坐落在一处低矮的山坡上,距离庐豫公路有二三华里,站在五柳村,可以清晰的看到庐豫公路的情况,山本特工队选择这里作为据点,主要是靠近公路,交通便利,一旦有事,能够很快得到支援。 五柳村的民房不集中,散散落落的,村中间有一条石板路,曲曲弯弯由上而下,在山坡的最高处,有一栋平房,院墙低矮,只有一米多高,根据顾里的情报,这里就是山本特工队的驻地。 在距离这栋民房一百多米的山坡上,高文和让队伍停了下来,举起望远镜观察了山本特工队的动静,拂晓时分,山村还是静悄悄的,石板路上还没有行人,只有几乎山民家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 山本特工队的这栋平房,有五个房间,因为天气炎热,每个房间都敞开着窗户,院子里停放着几辆摩托车,院门口只有一个岗哨,山本特工队的人根本没有意思到危险来临,只是觉得深山丛林,他们的位置隐蔽的很,没有人会发现他们。 高文和放下望远镜,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老李,大贵,你们带人绕道山坡上,埋伏在那里,截断敌人的退路,我和赫参谋正面强攻,我和鲁明过去先干掉岗哨,然后每个房间里扔一颗手雷,绝不能让一个敌人跑了,行动吧”。 陆珊本想说尽量抓活得,自己想亲眼看看蒋裕光被俘的狼狈相,又一想,山本特工队队员狡猾机敏,作战能力强,还有日本人,不能干扰高文和的作战决心,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高文和想的是,一定要把蒋裕光解决掉,不然,蒋裕光和陆珊一见面,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五柳村距离公路不远,又是个小山村,不引人瞩目,而且交通便利,山本特工队就把这里作为一个据点,以此为核心,搜索华夏军在皖北山区的驻地,如果发现了华夏军的踪迹,可以马上联系附近的驻军进行追剿。 第九十二章 蒋裕光侥幸逃脱 天色渐渐放亮,山本特工队房屋院子周围满满的树木杂草,高文和带人悄悄隐蔽在在几棵榆树后面,距离山本特工队房屋院子岗哨只有十几米,高文和晃了晃手里的美式突击步枪,严厉的对顾里说:“顾里,你过去和那个岗哨打招呼,吸引他的注意力,你要是敢耍滑头,你的脑袋最先开花,知道吗”。 顾里急忙鞠躬保证:“长官,您放心吧,我参加山本特工队,也就是混口饭吃,我家里还有老娘和妻子,孩子,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的”,高文和满意的点点头,“去吧,不要太紧张,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说是院门,其实就是一个木制栅栏,不过一米多高,一名山本特工队队员,站在木栅栏前,打着哈气,拂晓时分,是人最困乏的时刻,这名山本特工队对员,猛然看到一个身影向自己走了过来,头脑清醒了许多,举起手枪,大喊道:“是谁,口令”。 顾里很熟悉这名山本特工队队员,回答:“野田,是林久兄弟,今天你站岗啊,是我呀,顾里”,小林野田是这只山本特工队的指挥官,他把自己的名字野田作为山本特工队的口令,也是突发奇想,防止泄密。 林久认出来人是顾里,收起手枪,没好气的说:“你怎么才回来,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我要睡着了,你才回来,以后注意了” 顾里陪着笑脸,急忙回答:“哎,昨天回来太晚了,没有马上回来,怕打扰大家,就在前面的人家住了一晚,这不,大清早,我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向长官复命,长官起床了吗”。 顾里说着,就来到了林久面前,林久回答:“回令,小林,这才几点,长官们都在休息,你——”,林久话还没有说完,猛然感到自己的喉咙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锁住,瞬间感到呼吸困难,眼冒金星,刚要大声呼叫,一把冰冷的军刺,从林久的后背捅了进来,林久闷哼了一声,就没了气息。 顾里和林九说话,分散了林久的注意力,高文和和鲁明抓住这个空挡,猛的扑到林久身后,军刺捅了林久一个透心凉,高文和推倒林久的尸体,一脚踹倒栅栏门,回身命令道:“跟我上,快”,说着高文化和率先冲进了院子里,其他的人跟着高文和,通过栅栏门冲进了院子,有几个人直接越过低矮的篱笆墙,跳进了院子里。 陆珊跟在高文和身后,看着高文和冲锋的样子,陆珊忽然觉得心动不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珊开始欣赏高文和冲锋的样子,勇猛帅气,男子汉味道实足。 高文和冲进了院子里,甩手扔出一颗手雷,山本特工队房屋一共是五个房间,都开着窗户,里面的人睡意正浓,高文和的手雷从最北侧的房间飞了进去,“轰——”,的一声,手雷爆炸,滚滚的浓烟从敞开的窗户喷了出来,有一个身影随着爆炸声也从窗口飞了出来,房间里立即火光闪闪。 “轰,轰——”,其他的人都学着高文和的样子,把手榴弹和手雷扔进了每个房间里,紧接着还是一顿乱枪扫射,不断有人从房间里飞出来,有几个房间的屋顶被炸塌,瞬间浓浓的黑烟和火光直上天空,有几名山本特工队员,懵懵懂懂,浑身冒着火光,从屋子里艰难的爬了出来。 “啪,啪——”,枪声响起,赫平率先开枪,喊道:“格杀勿论,不留活口”,赫平和高文和一样的想法,如果蒋裕光正好在这里,一定就地解决,免得和陆珊见面,让陆珊为难。 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战斗结束,山本特工队的人,都在睡梦中,一点预防也没有,隐蔽在后山坡的李久福和郝明贵带人也冲了过来,一枪没放,山本特工队的人早被解决了,二人后悔至极,埋怨高文和安排的不合理,他们二人爬了一宿的山路,没想到只是做了一个看客。 打扫战场,一共找到十九具尸体,都摆在院子里,高文和把顾里叫到身边,问道:“顾里,你不是说你们的指挥官叫蒋裕光吗,你马上看看,哪一个是蒋裕光”,高文和虽然见过蒋裕光,但是只有一面之缘,印象模糊。 顾里跟着高文和,挨个尸体查看,最后顾里摇摇头说:“长官,这里没有蒋裕光,是不是还在屋子里,没发现”,高文和觉得顾里说的有理,既然蒋裕光不在这些尸体中,一点还在房间里,正要带人进屋,身后传来了微弱的呻吟声。 一名山本特工队队员,似呼还有一口气,“嗯,啊——”,不停地呻吟,这名山本特工队队员穿着花格布睡衣,前胸被炸烂,血肉模糊,顾里一看,急忙报告:“长官,他就是小林野田”,小林野田,山本特工队的指挥官,大家急忙围拢了过来。 小林野田刚才是被炸晕了,现在有些苏醒,赫平厉声问道:“小林野田,蒋裕光在哪里,快说,蒋裕光在哪里”,小林野田没有回答,只是不断的呻吟,陆珊觉得到小林野田意识模糊,提醒说:“赫参谋,你用日语问话,看看怎么样”,陆珊知道,人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只对母语有反应。 “小林野田,蒋裕光在哪里,快说”,赫平使用日语问话,小林野田停止了呻吟,嘴里咕嘟着:“八格牙路,蒋桑怕死得很,昨天回庐城了”,说完这句话,小林野田头一歪,没有了气息。 陆珊在攻击开始时,心里很复杂,即想抓到蒋裕光,除掉这个军统的变节分子,又有一些害怕,害怕见到蒋裕光狼狈的样子,自己动了恻隐之心,下不去手,现在听说蒋裕光提前回庐城了,有一些惋惜,也感到松了一口气。 陆珊掏出五块大洋,递给了顾里说:“顾里,你的任务完成了,给你几块大洋作为酬谢,回家去吧,赶快找个地方躲起几天,庐城不能在回去了,山本和蒋裕光不会放过你的”,顾里千恩万谢,鞠了一躬,接过大洋,转身离开了。 这些山本特工队的人携带的都是短枪,没有其他重武器,只有几颗手雷,高文和吩咐能带走的都带走,食品也都炸得粉碎,好在还有几十听猪肉罐头,拿回去犒劳犒劳大家。 一场夜间突袭就这样结束了,突袭成功,一共击毙山本特工队队员一十九名,狠狠的教训了了一下山本特工队,只可惜没有抓到蒋裕光,这个家伙很狡猾,提前回庐城了。 中午时分,大家高高兴兴的回到云桥寨,黎楠楠看到高文和一脸高兴的样子,来着高文和的手问:“阿文,你们又打了一个打胜仗,打死多少鬼子,快和我说说”,高文和没有回答黎楠楠的问话,二十从衣兜里掏出一盒山楂罐头,“死人的事你少问,看看这是什么”。 高文和知道,黎楠楠从小就喜欢山楂,尤其喜欢山楂罐头,但是山里人家,山楂罐头难得一见,今天早上,无意之间在一个房间的地上发现一盒山楂罐头,白色马口铁外壳,还贴着商标,显示是上海一家食品厂生产,想到黎楠楠在这深山里,摸爬滚打,吃尽了苦头,正好有一盒山楂罐头,让黎楠楠高兴高兴。 “啊,山楂罐头”,黎楠楠眯起眼睛,像个小女孩一般,高兴的喊道,“是给我的,阿文,你真好”,爱情很复杂,也很简单,有时只是一盒山楂罐头。 第九十三章 设伏老爷峰 老爷峰是皖北地区的最高峰,老爷峰和榆树岭的直线距离很近,但是因为山势险峻,民国时期修建公路的技术水平还不高,没有能力穿凿山洞,庐豫公路在榆树岭折了一个大大的弯,然后才来到老爷峰。 几天前,在五柳村袭击了山本特工队,狠狠的打击了山本特工队的嚣张气焰,陆珊决定趁热打铁,再打日军一个伏击,高文和的计划是,把伏击地点放在老爷峰,哪里山体凸出,庐豫公路在哪里弯道多,汽车的速度慢,而且伏击日军后,通过榆树岭穿过庐豫公路,撤向坪山县城方向,出其不意,日军一定想不到,很容易摆脱追击。 这次伏击高文和是这样安排的,在距离公路一百米左右的山坡上,安排几名狙击手,在公路一侧安排人员伏击,狙击手和伏击人员之间通过旗语联系,李久福和鲁明枪法最好,李久福和鲁明在远离公路老爷峰的沙坡上,担任狙击任务,最要的任务是狙击日军汽车的司机和指挥官。 高文和和陆珊带领其他人埋伏在公路一侧,担任伏击任务,他们伏击的地点距离公路只有二十几米,地势稍微平缓一些,是一片榆树林,葱绿茂密,也能够隐藏百十个人,今天的伏击可说是随机性的,也可说是瞎猫撞耗子。 根据陆珊的判断,庐豫公路是庐城通向豫南前线的必经之路,日军人员和车辆往来不断,一定会有机会,但是从早上到黄昏时分,也没有等到机会,到是遇见过几次日军车辆经过,但都是运兵车,几大卡车日本兵,有二三百人,伏击这样的日军车队,就等于把自己送入了虎口。 陆珊心里有些着急,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这一刻了,自己带人足足等待了十一个小时,还没有任何机会,陆珊对高文和和赫平说:“文和,赫参谋,也许是我判断失误,这都等了一天了,还没有一次伏击机会,看来日本人一定是吸取了教训,为了预防遭到伏击,每次运输车辆,都是几卡车日本兵,有几百人”。 赫平脸色也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回答:“日本人被我们打怕了,每次出动都是几百人,像似故意和我们作对似的,庐豫公路直通前线,寻找伏击机会很不容易了,我们要另想其他办法,文和,在等一会儿,如果好事没有机会,我们就撤回去”。 高文和隐藏在一棵高大的榆树后面,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公路上的动静,“吐,吐吐”,远处传来了汽车的声音,一辆敞篷吉普车,还有三辆三轮摩托车,一辆摩托车在前面开路,然后是敞篷吉普车,在后面是两辆三轮摩托车,三辆辆三轮摩托车和敞篷吉普车上坐满了日本兵,最前面的一辆三轮摩托车上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 这一段庐豫公路,弯道大,日军车队行驶的很慢,高文和急忙命令道:“准备战斗,给李久福和鲁明的枪声为号”,说着高文和向李久福和鲁明埋伏的山坡上挥了挥手里的小红旗,立刻李久福也挥了挥手里小红旗,表示受到指令。 在这里埋伏了十几个小时,大家情绪都有些倦怠,听说日军终于来了,立刻都来了精神,高文和顺手抓起一颗手雷,紧紧的我在手中,等待着李久福和鲁明的枪声。 因为山路弯度很大,日军驾驶员很谨慎,摩托车速度很慢,“吐,吐吐”,日军车队慢慢进入伏击圈,“啪,啪”,接连响起两声枪响,第一枪击中前面开路的摩托车驾驶员的左胸,日军摩托车驾驶员当场死亡,摩托车失去控制,直接向公路右侧冲去,猛的撞在山脚下的一块巨石上,“呼——”,摩托车立刻起火,这一枪是鲁明射击的。 第二枪是李久福射出的,击中敞篷吉普车驾驶员的左侧太阳穴,驾驶敞篷吉普车日本兵也是当场死亡,敞篷吉普车失去控制,冲下路基,直接向高文和埋伏的地方奔了过来,幸好前面是灌木丛,敞篷吉普车撞在路基左侧的灌木丛,被灌木丛死死卡住,“发出“哼——,哼——”的叫声。 “打”,高文和大声喊道,顺手扔出一颗手雷,手雷落在敞篷吉普车上,“轰——”,手雷爆炸了,敞篷吉普车上的几个日兵还没来得及跳下车,就都被炸飞了,“啪,啪啪——”,“轰——”,紧接着高文和手雷的爆炸声,枪声和爆炸声响成一片,陆珊也抽出勃朗宁手枪,击毙了一名日本兵。 在车队后面的两辆摩托车上的几名日本兵,因为车速很慢,所以能够迅速,跳下摩托车,迅速卧倒还击,但是公路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遮蔽物,被飞过来的两颗手榴弹炸飞。 小林本雄,大阪人,大佐军衔,日军木山旅团的副司令长官,是豫南前线的指挥官,几天前,正在豫南前线指挥战斗时,得到小林野田受到袭击死亡的消息,“大佐阁下,小林野田君在皖北山区受到袭击,以身殉国,矢村将军的意思是请您回庐城一趟”,参谋官向小林本雄报告。 听到弟弟阵亡的消息,小林本雄虽然很震惊,弟弟小林野田,一直在矢村旅团特工队,专门对对付华夏人的地下谍报人员,这本来就是非常危险的事,小林本雄是个死硬的军国主义分子,对于弟弟阵亡的事,并不如何悲痛,但是为了给远在日本长崎家乡年逾古稀的父母一个交代,还是听见从矢村的劝告,连夜赶回庐城。 因为军务繁忙,中午时分处理完弟弟小林野田的丧事,小林本雄就急急忙忙带着十几名卫士,赶回豫南前线,皖北山区老爷峰一带道路崎岖曲折,为了安全起见,小林本雄命令降低车速,这一代经常发生车辆侧翻事故。 接连着两声枪响,敞篷吉普车驾驶员被击毙,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小林本雄,受过专门的特种兵训练,战斗经验丰富,第一反应是车队遭遇袭击,必须马上跳车,小林本雄来不及打开敞篷吉普车车门,右手抓紧敞篷吉普车车门,身体一跃而起,从敞篷吉普车副驾驶的位置跳起来,“砰”的的一声,摔在庐豫公路的砂石路面上,小林本雄借着摔倒在地的时机,就地一滚,就滚到公路一侧的草丛中。 紧接着,小林本雄听到枪声和爆炸声响成一片,知道遇到了华夏军的袭击,而且对方能够一枪击毙自己的司机,说明这伙华夏军有狙击手,小林本雄决定装死,不能有任何动作,因此倒卧在草丛中不敢动一动。 几分钟以后,战斗结束,摩托车上的日本兵和敞篷吉普车的日本兵都被击毙或者炸死,在战场上有个不成文的惯例,遇到皇协军等伪军,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一般只要缴枪投降,就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 但是遇到日本兵,血海深仇,绝不容情,很少留活口,不管投不投降,一律击毙,小林本雄侥幸逃脱,主要还是华夏人天性善良,淳朴,一般不会伤害日军士兵的尸体,如果换做日本人,残忍无比,一般都要对尸体和伤兵补上几枪或者刺上几刀。 第九十四章 凯旋老爷峰 袭击成功,整整一天没有白等,一共击毙日军士兵十五名,炸毁敞篷吉普车一辆,三轮摩托车三辆,高文和吩咐说:“大家,马上撤离,战场不打扫了,日本人的援军马上就会到”,陆珊也喊道:“马上撤,大家到山坡上集合,快”。 埋伏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打了一个打胜仗,什么也不让动,郝明贵心里有意见,嘟囔着:“嗨,这么急干吗,看看有些什么好东西”,还是不敢违令,慢吞吞的跟在高文和后面,向老爷峰的山坡爬去。 高文和走在最后,知道好不容易打了一个伏击,没有打扫战场就离开,大家心里肯定有些不满意,看到几名战士慢吞吞的爬上了山坡,高文和才背起美式M1突击步枪,扫视了一下战场,十几名日本兵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转身向山坡上爬去。 在山坡上,陆珊见到李久福和鲁明,兴奋的赞叹说:“一排副,鲁明,你们真是神枪手,枪枪中地,干掉了鬼子的驾驶员”,赫平也夸赞:“陆参谋,这两个人,可以做专门的狙击手了”。 李久福有些不好意思,回答:“陆参谋,过奖了,排长的枪法也很好,只是把机会让给了我们,有机会让排长也展示展示枪法”,高文和没有搭话,而是挥挥手说:“快,马上翻过老爷峰,这里是敌人的搜索圈,一会儿日军巡逻队就到了”。 胜利是胜利之母,一场胜仗,胜过喊一年的口号,大家带着胜利的喜悦,爬上了老爷峰主峰山顶,凭高视下,大好河山尽收眼底,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夕阳落山,只有一抹余晖。 众人刚刚爬上老爷峰山顶,公路上就来了一队长长的摩托车队,足有二十多辆,开每辆摩托车都开着大灯,一时之间,老爷峰山脚下,人声鼎沸,灯火通明,日本人的援军到了。 奇怪的是日本人的援军并没有搜山,追击高文和等人,而是打扫了一会儿现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被伏击的地点,一直向西开去。 来救援的日军是川岛,矢村旅团直属队队长,他在附近不远处巡逻,听到枪声爆炸声,知道有战斗,急忙赶了过来,没成想这伙华夏军,很狡猾,已经撤离了,丢下三辆被炸毁的摩托车和一辆敞篷吉普车,还有十几具日军士兵的尸体,炸毁的摩托车和敞篷吉普车还冒着汩汩浓烟。 看到十几具日军士兵的尸体,燃烧着的车辆和摩托车,川岛很是恼怒,庐豫公路上的日军车辆经常受到袭击,自己已经被总部打了报告,一般的运输车辆必须有士兵护送,士兵人数不应该少于一个小队,也就是说应该在七十人以上,是什么人这样胆大包天,紧紧带着十几名士兵,大摇大摆的走庐豫公路。 川岛穿过燃烧着的车辆和摩托车,巡视现场,看到一名日军军官坐在路旁,急忙过来,严厉问道:“你,是那一部分的,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名日军军官慢慢的抬起头来,说:“原来是川岛君,你们来的好快呀”,川岛也认出了小林本雄,林木旅团副司令长官,大佐军衔,比川岛的中佐军衔高了一级,虽然川岛和小林本雄互不统属,但是日军中等级森严,何况大佐属于高级军官,长岛急忙后退几步,立正敬礼:“原来是小林长官,受惊了,您怎么会只带十几名卫兵,这条路上时常有华夏军出没,袭击车辆,已经出过几次事了”。 小林本雄额头因为紧急跳车,在砂石路面磕了一条长长的伤口,还在流着血,身上和头上沾满了沙土和杂草,开起来有些狼狈,但是精神很好,在两名日本兵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着远处的山岭若有所思的说:“川岛君,我记得你是帝国勇士,和武田君是同学,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谨慎,我带着十几名卫士,就不能走庐豫公路了,我看还是你们对皖北山区的华夏军追剿出了问题,这皖北山区都快变成了华夏军的天下了”。 小林本雄所说的武田君,就是武田一雄,和川岛一起在德国受训,成绩优异,作战勇猛,是天皇勋章的获得者,在榆树岭兵站遭遇袭击身亡。 随军医官给小林本雄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小林本雄感到自己对川岛的态度有些冷淡,毕竟川岛不是自己的部下,口气缓和的解释道:“小林野田大尉,也就是我的弟弟,几天前受到袭击阵亡了,我回庐城处理他的丧事,前线军务繁忙,不得不回去呀,因此才带着十几名卫士回前线,没想到受到了袭击”。 矢村旅团历来和林木旅团不睦,双方一直为哪一个旅团是豫皖战场的主力争斗不休,现在的情况是林木旅团时前线作战主力,矢村旅团负责皖北山区的后方保障,因此维护皖北山区的后方稳定,自然就是矢村旅团的首要责任了。 作为矢村的得力干将,在自己辖区内,华夏军公然袭击大佐小林本雄的车队,川岛觉得是自己的失职,立正回答:“大佐阁下教训的对,是属下失职,我一定抓紧清剿皖北山区的华夏军,保障庐豫公路的安全,大佐阁下天色已经很晚了,我送您回庐城吧”。 小林本雄摇了摇头,回答说:“谢谢川岛君的体谅,但是我军务繁忙,今天必须赶回前线去,你还是送我回前线吧”,小林本雄指了指远处老爷峰黑黝黝的山顶说:“我估计,袭击我的那些华夏军就在山顶,太猖獗了,我知道矢村旅团的兵力不足,几个主力联队都已经调往前线,下一步,我会组织一次行动,对皖北山区的华夏军来一次大追剿,一定要抓到这些可恶的华夏军”。 “大佐阁下的这个决定太及时了,应该组织一次大规模的清剿,彻底解决皖北山区的华夏军,几天前,有一伙华夏军袭击了我们的油料运输车队,麻田负责追剿这伙华夏军,可惜的是,兵力不足,让他们逃脱了,哎”,川岛有些无奈的回答。 小林本雄:“川岛君,这个事情由你来协调,规划好清剿范围,我们可以对这一代进行拉网式清剿,而且要快,不给华夏军留下逃跑的时间”。 小林本雄、川岛陆续上了摩托车,带着长长的摩托车队向西驶去,一会儿的功夫老爷峰山脚下,又归于寂静,李久福嘲讽的说:“日本人也有害怕的时候,不敢上来追我们,哈哈”;赫平摇了摇头,插话说:“老李,你太乐观了,我看这伙日本人没有追击我们,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 陆珊对高文和说:“文和,原来考虑到日本人会追击,我们计划从榆树岭穿过庐豫公路,现在日本人没有过来,你看下一步如何行动”。 高文和看了看天色,回答:“等了一整天,大家都累了,我想就在老爷峰上休息一个晚上,明天按照原来的计划,穿过榆树岭,再翻过两座山峰就是皖江公路,就是坪山县城,我们在皖江公路上,找机会在伏击日军一次,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高文和的建议,得到了赫平和郝明贵的支持,大家都觉得应该趁热打铁,找机会再伏击日军,坪山县城是个机会,搅乱皖江公路的日军运输线。 第九十五章 袭击日军哨卡 皖江公路坪山县城段,紧靠山脚而行,皖江公路的右侧山峰皖北当地人称之为夹涧岭,夹涧岭虽然很高,是皖北山区的一座高峰,但是山势平缓,树木茂盛,之所以称为夹涧岭,是因为夹涧岭北面还有一座山峰,两座山峰之间距离很近,中间隔着一条山涧,翻过夹涧岭就是庐豫公路的榆树岭了。 根据高文和的建议,陆珊带着队伍在老爷峰顶上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拂晓时分,开始行动,从老爷峰上下来,翻过榆树岭,穿过榆树岭山脚下的庐豫公路,再翻过夹涧岭,中午时分,就来到皖江公路的右侧山坡上。 夹涧岭山坡山势平缓,树木茂盛,利于隐蔽,陆珊拿起望远镜俯瞰山脚下的皖江公路和坪山县城,皖江公路车流很少,坪山县城却热闹非凡,陆珊把望远镜递给高文和,说:“文和,皖江公路车流很少,你看在哪里伏击日军合适,坪山县城里人太多,不适合大规模作战”。 高文和举起望远镜认真的看着山脚下的动静,确实皖江公路车流很少,日军的人员也很少,没有伏击价值,他把目光定在了坪山县城东侧的日军哨卡,这个哨卡自己和陆珊来过,在哪里还遇到了一个日军中佐,那个日军中佐还对高文和进行了试探性的盘问,高文和在心里默默的数了一会儿,日军哨卡只有七名士兵,如果突然发起攻击,自己一方稳操胜券。 高文和放下望远镜,回身对陆珊和赫平说:“陆参谋,赫参谋,我看我们不能白来一趟,皖江公路东侧有一个日军哨卡,那个哨卡我和陆参谋去过,只有六七个日军士兵,我们就打掉这个哨卡”。 “不过,现在是中午时分,如果我们现在袭击日军哨卡,很容易被日军盯上”,高文和接着说道:“这里山势平缓,后面还有山涧,不容易脱身,我建议,还是把袭击时间定在晚上”,赫平在望远镜中也看到了日军哨卡的情况,同意高文和的建议,紧接着说:“陆参谋,我觉的文和想的事情很周密,我们是要考虑到撤退脱身的问题,还是晚上行动比较好”。 根据高文和的建议,陆珊带着大家又爬回夹涧岭山顶,等待时机,袭击日军哨卡,在一棵茂密的榆树下,陆珊对高文和和赫平说:“我们的人员本来就少,上次与日军相遇,有损失了几个兄弟,这一次要小心,我们应该提前作好预案,袭击日军哨卡后,我们撤向哪里”。 赫平想了一想,回答说:“我看,我们隐蔽的地点,就在对面的山上,还记得前一段时间,我们指引轰炸机,轰炸坪山县港口的事吗,我们藏身的那个山洞就挺好,很隐蔽”;“啊,藏在哪里啊”,高文和有些疑虑,“哪里虽然很隐蔽,但是距离敌人太近了,几乎是在敌人眼皮底下”。 赫平笑了笑说:“放心吧,日本人不会想到的,所谓灯下黑,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陆珊也觉得赫平的建议很好,肯定了赫平的建议,“就这样定了,我们袭击日军哨卡后,先向东撤离,然后迅速穿过皖江公路,迂回到何家客栈后面的山洞里隐蔽”。 高文和有些明白了,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自己读书不多,平时应该注意向和平赫陆珊学习,“好吧,我们袭击日军哨卡后,迅速转移到何家旅馆后面的山洞里,还可以找何掌柜要一些吃得,喝的,在何家旅馆后面的山洞里隐藏三五天都没有问题”。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陆珊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一刻,吩咐说:“文和,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可以行动了”,高文和点点头回答:“好,马上行动”,回身吩咐道:“大家注意,开始行动,不能弄出响动,惊动敌人,坪山县城驻有日军重兵,我们打完就走,不能耽搁时间”。 日军的士官军衔分为曹长,军曹,伍长,今天晚上在哨卡值日的是军曹麻田谷,麻田谷是日本名古屋人,参军时间较晚,已经三十多岁了,今天本来不是麻田谷当班,一个同乡身体不舒服,发着高烧,不得已和麻田谷换了一个班。 对于夜晚值班这件事,麻田谷心里很不愿意,前一段时间坪山县港口被炸,昨天有听他说庐豫公路发生了袭击案,这一段时期华夏军在山区活动很厉害,麻田心想,说不准,这支华夏军就隐藏在附近的山坡上。 望着远处黑黝黝的山峰,麻田谷心里有些恐惧,月光时隐时现,更增加了黑夜的神秘色彩,他端起放在沙袋上的歪把子机枪,打开机头,插上一盘子弹弹夹,在木质路障前走了几圈,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 突然一个黑黑的东西,从山坡上飞了过来,稳稳的落在木质路障跟前,由于是黑夜,能见度很差,等到黑黑的东西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麻田谷才发现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不好有情况,麻田谷第一反应是卧倒,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轰——”的一声,手雷爆炸,麻田谷身体被炸飞了,连同他手里的歪把子机枪,一起重重的摔在山坡上。 高文和在发动袭击前,吩咐李久福领着几个人在距离哨卡一百米远的地点埋伏,为的是防备日军巡逻队,哨卡的日本兵一共只有七个,六个日本兵在木质路障附近巡逻,一名日本兵在木质岗亭内休息。 高文和和郝明贵带人发动攻击,故技重施,高文和利用自己的绝迹,率先扔出一颗手雷,手雷准确的落在木质路障中间,“轰”的一声,高文和眼看着一个日本兵被炸的飞了起来,一挥手命令:“冲”。 黑夜时分,周围静悄悄,突然响起的枪声,“啪,啪——”,特别清脆刺耳,几名日军哨兵纷纷中枪倒下,郝明贵冲在最前面,一名被炸晕的日本兵晕晕乎乎的又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几步,正好遇上疯了似的郝明贵,郝明贵毫不客气,端起美式M1步枪,照着这个日本兵的前胸就刺了过去。 “噗”,郝明贵的刺刀猛的从这个日本兵的前胸刺了进去,夜色沉沉,月光时隐时现,郝明贵看不清这个日军士兵脸色狰狞的样子,只是感觉到有几滴冰凉的液体,溅到自己的手上和脸上,估计是日军士兵的血液。 鲁明也学着郝明贵的样子,对着一个中枪倒地,呻吟不止日军士兵,狠狠的一刺刀,鲁明的刺刀瞬间穿透了这个日军士兵的脖项,被刺的日日军士兵瞬间就没了气息,倒在地上。 “结束战斗,快撤,老郝”,高文和喊着,郝明贵本想在跟倒在地上的几名日本兵补上几刺刀,听到高文和的命令,有些恋恋不舍的背起美式M1步枪,跟着高文和向东撤去。 因为是夜间战斗,这里是坪山县城的第一个哨卡,坪山县城驻有至少三四百名日军,十几分钟就会赶到这里,高文和不敢耽搁,命令大家赶快撤离,他和郝明贵跑在队伍的最后,没跑几步,郝明贵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对高文和说:“小排长,漏掉了一件事,岗亭里一定还有日本兵,我过去看看,决不能便宜了小鬼子”。 第九十六章 日军制定围剿计划 郝明贵提醒高文和岗亭里还有一个日本兵,高文和也想起来了,大家只注意岗亭外面的日本兵,一共是七名日本兵,忘记了岗亭里还有一个,好险哪,幸亏是夜晚,彼此都看不清,如果这名日本兵开枪还击,一定给自己一方造成损失。 不过好在,那名日本兵躲在岗亭里没有任何行动,看到郝明贵要回去寻找岗亭里的日本兵,急忙回答:“快走吧,跟上队伍,现在回去太危险了,日军援军马上就回到”。 李久福正在不远处等着大家,高文和急促的命令道:“大家动作快一些,下公路,爬上右侧山坡,老李你在前面带路,目标何家客栈后山的山洞”,“是,排长”,李久福回答,和鲁明一起走在最前面。 陆珊和高文和领着众人,刚刚爬上山坡,日军岗亭附近汽笛声,摩托车声响成一片,人声鼎沸,汽车和某拖车的灯光形成了几十到光柱,在宛江公路两侧的三坡上扫来扫去,高文和急忙命令:“大家注意,伏下身子,不能让日军发现我们”。 何家客栈后山的山洞距离皖江公路大概有七百米左右,好在树木茂密,还是黑夜,高文和和陆珊带人没有费多长时间,就来到何家客栈后山的山洞,安排大家陆续进入山洞,陆珊,赫平和高文和留在洞外,观察着皖江公路上日进的动静,只见日军岗亭的路段,停满了日军的摩托车和卡车,灯光闪烁。 袭击日军岗亭,虽然战果不大,只消灭了七名日本兵,但是意义重大,这个日军岗亭是坪山县城的哨卡,可以说就在日军的眼皮底下,肯定会引起日军的恐慌,加强对宛江公路的保护,这样就会动用大量的兵力,必然会减轻前线国军的压力,这正是陆珊带人潜伏敌后的目的。 赶到岗亭支援的日军头领是麻田和长岛野,长岛野自从坪山县港口被轰炸,就被矢村指定为麻田的参谋官,和麻田一起驻守坪山县城,深夜时分,麻田和长岛野被爆炸声震醒,属下报告,县城东路口哨卡受到袭击,死伤情况不明。 县城东路口哨卡,距离麻田的驻地不过二千多米,敢于袭击县城东路口哨卡,无异于攻打县城,麻田和长岛野紧急集合队伍,风驰电掣赶到县城东路口哨卡,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左右,战斗已经结束,除了留下了七具日本兵尸体,看不到华夏军的一个人影。 好在还有一名日军士兵活着,据他自己说自己躲在岗亭内,不敢有任何动作,在保住性命,看着这名年龄不大的日军下士,,麻田尽量有和缓的口气问道:“下士,是些什么人,你看清他们的面貌了吗,说一下你了解的情况”。 日军下士诚惶诚恐楼的站在麻田面前,战战兢兢的回答:“长官,来人大概有十几个人,先是手雷攻击,然后开枪,使用刺刀,夜晚天色太暗,看不清他们的面容,都穿着普通的百姓衣服,袭击时,还是用刺刀刺杀了我们的两名士兵,然后一直向东跑了过去,就这些”。 听了日军下士的报告,长岛野判断说:“麻田长官,我判断是一伙华夏军,化妆成普通百姓,我们向东追击,沿途逐一搜索两侧山上的情况,说不定会找到他们的线索”,麻田觉得长岛野分析的有理,挥手命令:“开路,一直向东追击,沿途注意两侧山上的情况”。 “笛笛——”,“吐吐——”,麻田和长岛野率领长长的车队一直向东驶去,灯光闪烁不停,他们不知道袭击哨卡的华夏军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看着他们。 庐城,矢村旅团司令部,司令长官矢村的椭圆形办公室,矢村看看办公桌前的木村和川岛,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川岛君,最近皖北山区的华夏军,活动猖獗,袭击小林本雄大佐的车队,这次竟敢直接袭击坪山县城,你们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吗”。 川岛诚惶诚恐的以立正姿势站着,听到司令长官文化,急忙回答:“将军阁下,皖北山区山高林密,方圆上百里,一支小部队隐藏其中,确实很不容易找到,何况这些人很熟悉山林作战,我们最近也感到兵力不足,小林本雄长官答应派兵支援我们的行动”。 矢村站起身来,在办公室内踱了几步,问:“川岛君,小林本雄长官答应派兵支援我们的行动,这很好,你有什么具体行动方案吗”,川岛立正回答:“将军阁下,根据我的判断,这股华夏军的活动规律,这股华夏军驻地应该是皖北山区某个山村,方位应该在庐城以西,皖江公路和庐豫公路之间,榆树岭以东山区,我们将会同小林本雄长官的部队,对这一带展开拉网式搜查,目标就是这一带的山寨”。 矢村对川岛的分析表示同意,矢村点点头,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看了看木村问:“木村君,你对川岛君的计划怎么看,你有些建议吗”。 木村这一段时间也有些心焦,前一段时间青阳警备旅旅长李本堂,本来到庐城和木村谈判投诚事宜,不想莫名其妙的被杀害在旅馆里,还有前一段时间虽然破获了山城西药房的红党地下联络站,但是不知道哪里出现了疏漏,让红党地下联络站的负责人逃脱了,而且木村命令继续隐蔽埋伏,等待红党地下联络人,等了十几天也没有结果,不知道这些事情和皖北山区的华夏军有没有联系。 “川岛君的分析很有道理,前一段时间,山本特工队在这一带侦查”,木村立正回答矢村的问话:“将军阁下,我向您汇报过,山本特工队在五柳村受到袭击,十几名队员罹难,其中就包括小林本雄长官的弟弟小林野田大尉,所以,这支可恶的华夏军应该就在这一带”。 木村:“将军川岛君说的有道理,我们对山地作战准备不足,华夏的土地太广阔了,仅仅一个皖北山区,就是方圆几百里,着方圆几百里的山区,还隐藏着无数山寨,我们特高课会尽力配合川岛君的行动” “好吧,既然二位都认为这支华夏军隐藏在这一带”,矢村也知道,皖北山区地形复杂,山高林密,要想找到一支几十人的小部队,很不容易,矢村语气平和命令道:“川岛君负责和小林本雄长官联系,尽快制定方案,两边齐头并进,搜查华夏军,木村君配合行动,还要继续派出山本特工队,搜寻华夏军的下落,为川岛君提供可靠的情报”。 “还有,木村君”,矢村继续命令说:“庐城虽然近一段时间很平静,但是发生的几起大案都没有破获,青阳警备旅旅长李本堂。到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最近上海特高课抓到了一名中统地下谍报人员,这个人很重要,他向我们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但是考虑到他的安全,准备让他离开上海,过一段时间到庐城来,你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他来之前,一定要肃清这支华夏军”。 “嗨,将军”,川岛和木村立正回答。 第九十七章 紧急转移熊耳村 “噹,噹噹”,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了陆珊,陆珊看了看手表,拂晓四点三刻,看了看窗外,天刚蒙蒙亮,房门外传来了赫平着急的声音,“陆参谋,醒醒,我有要是和你商量”。 前几天在坪山县城袭击了日军哨卡,陆珊带人隐藏在何家客栈后山的山洞,顺利躲过日军的搜查,这几天没有任务,陆珊本想好好休息休息,赫平这么早来敲自己的房门,还是第一次,一定事出紧急。 “哎,来了”,因为身处敌后,随时可能有战斗,陆珊晚上睡觉是基本上都是穿着衣服的,手枪放在枕头底下,陆珊起身打开房门,赫平疾步走了进来,关好房门,对陆珊说:“陆参谋,总部急电”。 “总部急电”,陆珊有些发蒙,前几天刚刚和总部联系过,总部只是提醒她们注意日军的动向,还对陆珊的部队进行了嘉奖,“赫参谋,出什么问题了,这么急,几天前总部刚刚来过电报。,还嘉奖了我们”;赫平坐在陆珊床边一椅子上,点点头回答:“这次不一样,总部来电,情况特别急,日军要对我们这里展开拉网式扫荡,总部要求我们马上转移,寻找新的立足点”。 赫平把总部的电文交给陆珊,接着说道:“我们在日军内部的同志,得到了机密情报,鉴于我们这支队伍对皖北山区日军交通线的破坏很大,日军决定展开拉网式搜查,范围是庐城以西,皖江公路和庐豫公路之间,榆树岭以东山区,重点是这一带的村寨,位于豫西前线的日军林木旅团也参加此次行动,估计参加围剿的日军会达到一千人以上,还有皇协军和山本特工队配合”。 陆珊拿着电文纸,在手里颠了颠,感觉问题严重,如果日军展开拉网式搜查,搜查的重点还是山区的村寨,自己的部队会很快暴露的,必须马上采取措施,陆珊打开房门,喊道:“江岚,江岚,起来吧,马上去把高文和喊过来,有急事”,江岚在陆珊房间的外间,睡在一张把床上,听到陆珊的喊声,急急忙忙的起来,“是,陆参谋”,快步跑出门去。 在陆珊的房间里,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赫平,高文和,陆珊聚齐,陆珊把电文递给高文和,严肃的说:“二位,现在情况紧急,如果我们再在云桥村待下去,就有暴露的危险,那样也会连累云桥寨的寨民,所以必须马上撤离,问题是撤到哪里去,请二位发表意见”。 高文和看着电报,有些发蒙,自己带着队伍来到敌后,机缘巧合,与自己的未婚妻黎楠楠重逢,云桥寨居住条件不错,寨民民风淳朴,自己还能和黎楠楠经常见面,一时之间,要撤离云桥寨,还真有些舍不得,如果撤离云桥寨,去哪里落脚哪。 想了一会儿,高文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一直觉得,云桥寨虽然隐蔽性好,但是距离公路太远,每一次行动都会走很长的路,一个月前我们去鹰嘴岭炸日军机场,回来时暂时在熊耳村待了几天,我觉得熊耳村不错,可以作为我们新的落脚点”。 陆珊对于高文和的提议,心里很赞同,上次在熊耳村时,高文和就表达了想把熊耳村作为立足点的想法,赫平也表示同意,只是催促动作要快。 熊耳村,顾名思义是一个熊出没的地方,实际上在皖北山区熊几乎绝迹了,熊耳村只是一个小山村,村里大部分人都是猎户,以打猎为生。 熊耳村在庐城城东,距离庐城东城门有十几里远,处在一个小山坳中,庐城通往苏北的苏皖三号公路,从熊耳村的南面穿过,距离熊耳村只有几百米,这个小山村只有二十几户人家,没有主要的街道,只有几条小路,铺着山区最常见的青石板,十几户民房散落在山坳中。 赫平也同意高文和的建议,但是提出一个建议,“文和,陆参谋,熊耳村位置不错,但是毕竟距离庐城太近,我们经常要作战,需要行动迅速,因此我建议我们应该把队伍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非战斗人员和伤员可以隐蔽在云雾村,云雾村地处深山,相对安全一些”。 说完自己的建议,赫平向高文和戏谑的笑了笑,又说:“文和,你的作好你家黎楠楠的工作,那个大小姐,闹起来够我们受的,啊,哈哈”,高文和看赫平和自己开玩笑,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回答:“放心吧。黎楠楠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会说服她的,几名伤员,还有林医生,老山哥留下作指挥员”。 三个人达成一致,陆珊说:“我们这里距离庐城太近,我们有三十几个人,还有伤员,白天穿过庐豫公路太危险,我建议我们先向西运动,争取在五柳村一带穿过庐豫公路,先到云雾村,见见唐老先生,安排好老三哥他们,然后从苏家镇一带过庐昌公路,去熊耳村,马上行动”。 说走就走,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一名医生林项,两名护士黎楠楠和于华,六名伤员,还有张大山和陆珊的卫士吴娟,一共十一名非战斗人员,由张大山担任指挥员,去云雾村,其余人员还有十九人,包括陆珊的卫士江岚,组成战斗队,隐蔽到熊耳村。 不等吃早饭,马上出发,先是向西,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行军,到达五柳村附近,稍事休息,大家吃一点东西,虽然都觉得此次行动有些诡秘,但是都不敢多问,中午时分,穿过庐豫公路,翻过两座山峰,因为有伤员和女兵,行动还是很迟缓的,黄昏时分到达云雾村。 过了庐豫公路,刚刚爬上一座山的山顶,黎楠楠就爬不动了,没办法,还得高文和背着,引起大家一阵阵的笑声,陆珊看到高文和和黎楠楠亲亲蜜蜜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为了掩饰自己吃醋的心情,陆珊尽量离高文和和黎楠楠远一些,陆珊对自己的感觉有些惭愧,自己不该嫉妒黎楠楠,黎楠楠与高文和是生死恋人,但是情感就是情感,不是理智能够控制的。 陆珊把是十一名非战斗人员安排在云雾村,在云雾村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带着战斗人员出发,继续前行,在苏家镇附近穿过庐庐昌公路,中午时分到达熊耳村。 陆珊和赫平扮成客商,其他人扮成伙计,租住了熊耳村山坡上的一处民宅。民宅的主人姓康,六十多岁了,只有一个人,是一个猎户,儿子儿媳在庐城作点小买卖。 康老伯一个人生活,上一次陆珊到熊耳村,就是租住在他家里,康老伯对陆珊的印象很好,而且感觉这些人出手大方,说话和气,没想到自己这个偏僻的小院,还能租个好价钱,康老伯高兴极了,里里外外的帮忙。 康老伯的家有一栋房屋,还有一栋低矮一些的柴房,掩映在茂密的树木之中,不是本地人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二栋房屋,每栋房屋都有四五个房间,宽敞得很,康老伯的家实际上就在山坡上,如果有事马上就能撤退到山上,向北翻过几座山峰,就是鹰嘴岭。 第九十八章 青松坡信号塔 在康老伯家的院子里,康老伯对陆珊说:“姑娘,我年纪大了,一个人住在这里,儿子儿媳不放心,我马上搬到庐城里,儿子儿媳开了一家小山货行,康家山货行,就在斜阳街,有事到哪里找我,房子就归你们了”。 陆珊拿出五百法币,递给康老伯说:“谢谢您,房子我们会好好珍惜的,不会乱来,请放心吧,这是今年的租金,您收好”,康老伯在衣襟上擦了擦手,感激地接过五百元法币,“姑娘,你太客气了,给的钱太多了,足够买下这栋房子了,山里房子不值钱,你们就在这里住着吧”。 高文和看着康老伯心里一动,想了解庐城东部山区的一些情况,问:“康老伯,我们不是本地人,听说您老是这里的老猎户,我们人多,也想打打猎,做点皮货生意,能给我们介绍介绍附近哪里有好的猎场吗”,康老伯对陆珊给了自己这些钱,正感到过意不去,听说高文和要打猎,急忙说:“后生啊,从这里一直向东,大约三十多里的地方,是个打猎的好地方,本地人都称哪里青松坡,野鸡野鸭多,有时还有狍子”。 “青松坡山势陡峭”,康老伯叮嘱道:“山顶有一些日本人,你们打猎是要注意,千万不能招惹日本人,那些日本人杀人不眨眼,他们真开枪,上个月前面村里的二虎子,在青松坡打猎,被日本人开枪打中,哎,现在还躺在炕上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起来”。 青松坡有日本人,这是一个新的情况,陆珊和高文和对望了一样,陆珊问:“康老伯,青松坡有日本人,哪里怎么会有日本人,有多少日本人”,康老伯摇摇头回答:“有多少日本人不清楚,我去过哪里几趟,有几个日本人守着一个高高的铁架子,不让人靠近”。 心情舒畅的康老伯,赶着毛驴车离开了,陆珊召集高文和和赫平,商量下一步行动,“康老伯,无意之间提供的情报,很重要,在青松坡居然有日本人,这对我们是个机会,我们应该想办法打掉日军信号塔”,陆珊首先提出自己的看法。 赫平思考了一会儿,肯定的说:“康老伯所说的铁架子,一定是信号塔,青松坡也算这一代的高山了,庐城又是日军长江北岸的重要基地,所以才会对信息传递这样重视,我们应该去侦查侦查,看看守卫信号塔的额日军有多少,然后再作决定”。 第二天拂晓,天刚蒙蒙亮,陆珊,赫平,高文和,李久福和鲁明就早早起床,按照康老伯的指引,奔向青松坡,天气晴朗,几乎没有云彩,朝霞渐渐的散漫天空,从熊耳村到青松坡,直线距离只有三十多华里。 青松坡是这一代较高的山峰,远远就能看见,但需要翻过几座低矮的山峰,还要跨过几条山沟,中午时分才到达青松坡山脚下,足足走了七个多小时。 青松坡一代也是山高林密,树木茂密,青松坡西南方山脚下,有一条蜿蜒的公路,庐城通往苏北的苏皖三号公路,西侧山坡上有一条石板台阶路,蜿蜒曲折,逐步升高,直达山顶,青松坡北坡山势险峻,怪石林立,树木横七竖八。 在青松坡西侧的山脚下,陆珊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山顶的情况,山势险峻,树木葱茏,在山顶上隐隐约约确实可以看到一个铁塔,高高的矗立,其他的事就看不清了,至于有多少日本兵更不可能知道了。 “文和”,陆珊有些忧虑的说:“通向山顶的只有一条小路,石板台阶,一定被日本人控制了,日本人的情况不了解呀”,高文和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山顶的情况,笑了笑回答:“陆参谋,这一点事难不倒我们,我和李久福可以从北面山坡爬上去,青松坡的山势和我们桂北山区差远了”。 陆珊,赫平,鲁明隐藏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看着高文和和李久福沿着山脚下的山沟,一直向东北方向奔了过去,一会儿之间二人的身影就掩映在茂密树丛中,陆珊拿起望远镜看着高文和和李久福走去的方向,几分钟的时间,已经看不到二人的身影了,只有树枝摇曳不停。 陆珊抬头望着高高的青松坡山顶,不无忧虑的说:“赫参谋,我看山势很险峻,山高林密,攀爬很困难啊”,鲁明插话说:“陆参谋,放心吧,排长和一排副都是山里长大的孩子,爬山像回家一样,爬上这座小山小菜一碟”。 大约过了有两个多小时,陆珊感到时间过得很漫长,不时举起望远镜向东北方向张望,终于看到高文和和李久福的身影,二人沿着山沟走了回来,山里行路难,又过了二十多分钟,高文和和李久福才来到陆珊面前。 陆珊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午后三点一刻了,她急切的问:“文和,情况怎么样”,高文和看起来似真饿了,拿起鲁明递过来的发面饼,咬了几口,才回答:“摸清楚了,山顶一共有十一个日本兵,一座信号塔,还有一顶帐篷”。 李久福插话说:“信号塔很高有几十米,不过信号塔中间有一个平台,距离地面有十米高,上面有日本兵值守,还有机枪,看来强攻是不行了,只能智取”,李久福笑了笑接着说:“不过,陆参谋你不用担心,排长已经想好了作战方案”。 赫平抬头看了看青松坡的山顶,对陆珊说:“陆参谋,我们确定了敌人的位置,也了解了日军的情况,我看我们还是向上峰汇报情况,等待上峰的命令,现在敌人正在庐城以西地区疯狂的寻找我们,我们行事还是稳妥一些好”。 陆珊点头同意和平的意见,吩咐道:“好吧,情况都了解清楚了,回去我们详细的谈一谈作战方案,赫参谋马上与总部联系”。 几个人回到熊耳村已经是傍晚时分,庐城东部山区方圆没有庐城西部山区大,但是山势险峻,攀爬困难,行军难度增大,在陆珊的房间里,队伍上的骨干都到齐了,陆珊有些忧虑的说:“各位,今天我们去了青松坡,也就三十多华里,却一来一回走了整整十几个小时,山势险峻,攀爬困难,我们以后作战难度会增大”。 李久福谈了谈自己的看法,“陆参谋,山势险峻,攀爬困难,我们以后作战难度回增大,但是彼此彼此,日军的行军难度也不会太小,不然不会派这么多日本兵守护一个信号塔,我看这里适合大伏击战,短兵相接,打完就走,及时日军看到我们,也没有办法”。 高文和说出了自己的作战方案,“如果总部同意我们打击日军的信号塔,我想这样安排,兵分两路,一路从青松坡北坡爬上去,一路从正面上去,最好是突然袭击,这样我们伤亡会很小,如果强攻,山势险峻,日军居高临下,我们占不到便宜”。 陆珊对高文和的方案有些疑虑,“青松坡北面山势险峻,日军居高临下,你们在攀爬时如果被日军发现,就麻烦了”,李久福解释说:“这一点,请陆参谋放心,我们几个都善于爬山,会注意隐蔽自己,最重要的一点,是从正面上去的人要完全吸引日军的注意力” 第九十九章 偷袭日军信号塔 横路次郎,北海道人,军衔曹长,日军信号塔守卫部队最高指挥官,横路次郎已经有四十多岁了,十几年的军龄,在华夏多年,原来在满洲服役,今年春天才随着长官调任庐城,前一段时间在豫东前线退部受了伤,伤好以后落下了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去前线作战肯定是不行了。 横路次郎与矢村司令官是同乡,很早以前就熟悉,因此横路次郎才被安排到青松坡信号塔,也算是对横路次郎的照顾,一开始横路次郎对把自己安排到青松坡信号塔很不满意,认为是长官歧视自己,慢慢的发现了在青松坡信号塔的好处,自己是最高指挥官,说一不二,还有这里很安全,山势险峻,攀爬困难,易守难攻,渐渐的习惯了青松坡信号塔的生活。 平安无事,横路次郎的生活很惬意,早晨起来,在山顶上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演练了几个刺杀动作,听到西侧石板台阶路传来了吵闹声,急忙走了过去,一看山下石板路上来了几个人,都是山民打扮,抬着一只野狍子,正在和两名值日的士兵说话。 “什么地干活,到这里有事吗”,横路次郎虽然在华夏多年,但是汉语并不好,语调很生硬,一名士兵看到横路次郎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急忙立正报告:“曹长,这几个山民,要求见曹长,他们还带来了一只野狍子”。 一名山民看样子二十七八岁,中等身材,很精干,灰色外套,头发短短的,看到日军士兵立正向横路次郎报告,知道横路次郎是长官,急忙紧走几步来到横路次郎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陪着笑脸说:“太君长官,辛苦了,是这样子的,我们打了一只野狍子子,特意抬上来孝敬几位太君的,青松坡生活清苦,太君们改善改善生活”。 日本士兵生活也很艰苦,尤其是青松坡信号塔远离庐城,补给困难,平时难得见到肉星,没想到一清早就有人送来了一只也袍子,横路次郎估计了一下,这只也狍子足有一百多斤,心里很是畅快,脸上露出了笑容,刚想挥手让几个山民把野狍子调到山顶。 横路次郎在华夏多年,深知华夏是个人情社会,这些山民无缘无故送给自己一只野狍子,一点还有什么事,脸色严肃了一些。“你们的,有什么事求我,为什么给我送一只野狍子,一只野狍子在庐城,最少值两百多法币”。 来的几个人是赫平和郝明贵,鲁明,昨天早上接到总部的命令,打掉日军的信号塔,陆珊按照高文和的作战方案,所有战斗人员分成三路,高文和和李久福带着几名善于爬山的战士,从青松坡北坡爬上去,赫平带着郝明贵和鲁明,从正面山路上去,和高文和形成两面夹击之势,陆珊带人在青松坡山脚下担任警戒。 为了顺利上到山顶,对日军采取突然袭击,赫平带着郝明贵和鲁明扮成当地山民的模样,还抬着一只也狍子,这一招果然很奏效,几个人抬着野狍子,顺利的到达青松坡山顶,两名值日的哨兵没有防备,看到赫平几个人懦弱胆小的样子,以为只是普通山民。 本来以为马上可以采取行动,没想到横路次郎对赫平无顾送野狍子的行为产生了怀疑,赫平急忙陪着笑脸,“回太君的话,这个青松坡是这一带最好的猎场,野鸭子,野鸡数不胜数,给几位太君送一只野狍子,是想让太君高抬贵手,允许我们在附近打猎,我们会感念太君的恩德,时常送几只野鸭野鸡什么的,给几位太君打打牙祭”。 无利不起早,横路次郎心想,原来送我一只也狍子,就是要在附近打猎呀,狡猾的华夏人,横路次郎早就知道青松坡是一个好猎场,可惜的是日军军纪森严,擅自开枪打猎,是严重违反军纪的行为,虽然横路次郎几个日本兵装备精良,但也只能望鸭兴叹了。 “吆西,打猎的可以,但是不能到山顶,距离我们哨卡必须一百米开外,开路”,横路次郎挥挥手,意思是让赫平几个人把野狍子抬上山去,横路次郎转身一瘸一拐的向山顶走去,“嗨,一定遵命,放心吧太君”,赫平点头哈腰的答应着。 赫平和郝明贵抬起野狍子,慢慢向山上走去,两个值日的日本兵以为没有事了,没有在答理赫平他们,而是转过身去看着山下的动静,机会来了,赫平郝明贵和鲁明一使眼色,意思是动手了。 郝明贵和鲁明扔下野狍子,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迅速扑到两名值日的日本兵身后,几乎是一样的动作,左臂锁住日本兵的喉咙,右手把匕首猛的插入日本兵的后背,由于喉咙被锁住,两名日本兵哼也没哼一声,就没了气息。 与此同时,赫平也向横路次郎后背猛的扑过去,也是与郝明贵、鲁明同样的动作,想一把锁住横路次郎的喉咙,没想到发生了意外,横路次郎虽然身体有残疾,但是从军多年,战斗经验丰富,听到身后有响动,迅速的卧倒在地。 横路次郎卧倒在地,回头一看,两名值日的士兵已经被干掉,刚才和自己说话,一脸笑容的那个山民,向自己猛扑了过来,知道这伙人不是普通的山民,极有可能遇到了华夏军,求生欲望强烈,横路次郎一伸手抓住石板台阶旁的杂草,脚下一较劲,身体向前蹿出几米,赫平扑了一个空。 横路次郎逃离了赫平的猛扑,翻身坐了起来,顺手掏出手枪,“啪”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横路次郎的前额穿了过去,横路次郎惨叫了一声,仰面倒在石板台阶上,赫平本以为可以一扑成功,没想到这名身有残疾的日军曹长,警惕性很高,且动作迅速,不得已提前开枪。 按照原来的计划,赫平他们混到山顶以后,看情况再动手,为高文和从北坡偷袭争取时间,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提前行动。 枪声惊动了山顶上其他的日本兵,“嗒,嗒嗒——”,在信号塔上值日的日本兵,居高临下,看到石板台阶上的搏斗,端起手里的几枪对着赫平猛烈的扫射,另外几个日本兵也利用山顶上简易攻势向着赫平等人的位置猛烈射击。 山路曲曲折折,两旁怪石林立,树木茂盛,赫平开了一枪后,知道自己暴露了,急忙喊道:“隐蔽,快”,他自己迅速隐藏在一块巨石后面,随后郝明贵和鲁明也躲了进来,日本兵的火力猛烈,子弹打在巨石上,发出“噗,噗噗”的声音,火星和烟尘四冒。 山顶上的日军人数少,不知道华夏军来了多少人,长官横路次郎阵亡,因此不敢冲过来,只是守在山顶,不停的射击。 郝明贵几次要冲出去,都被赫平拽住,“老郝,敌人火力太猛了,现在出去等于送死,我们胡乱开几枪,吸引敌人火力,为文和他们争取时间”,赫平,郝明贵,鲁明不敢露头,只是胡乱打枪,“啪,啪,啪”,子弹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突然,日军的几枪哑火了,紧接着是“轰,轰”的两声爆炸声,山顶上的日军停止了射击,赫平知道,高文和偷袭成功。 第一百章 德式MG-42 轻机枪 高文和,李久福带着几个人从青松坡北坡攀爬上来,距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突然听见响起了密集的枪声,知道赫平他们和敌人交上火了,“快,加快速度”,几个人手脚齐动,这条路线几天前高文和和李久福爬过,有些熟悉,没有几分钟就爬到了青松坡山顶。 山顶上枪声密集,战斗激烈,高文和迅速的观察了战场形势,信号塔上有一名日军士兵,正在端着机枪扫射,其余几名日军士兵,躲在山顶简易工事后在猛烈的射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从后面已经上来了人,高文和喊道:“老李,干掉信号塔上的鬼子,快”。 李久福枪法出众,距离信号塔上日本兵只有二十几米,根本不用瞄准,“啪”的一枪,击中日本兵的头部,信号塔上的日本兵大叫了一声,从信号塔上倒栽葱的摔了下来,重重的摔在杂草丛中。 看到李久福干掉了信号塔上的日本兵,高文和发挥自己的强项,顺手扔出两颗手雷,两颗手雷都准确的扔进了日军简易工事,“轰,轰”,接连两声巨响,简易工事里的几名日本兵瞬间被炸的血肉横飞。 不待硝烟散尽,高文和几个人就飞身跃上山顶,看到简易工事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名血肉模糊的日本兵,有两名日本兵看样子是伤的不重,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混身上下还冒着青烟,端起步枪,嘴里吱哇乱叫,向着高文和几个人冲了过来。 “啪,啪”,两名日本兵刚刚冲出简易工事,不等他们冲过来,李久福就开枪了,李久福手里是美式MI突击步枪,火力威猛,但是枪身短一些,拼起刺刀不占优势,李久福本人拼刺刀也不是强项,因此懒得和这几名日本兵纠缠,抢先开枪,干掉了这两名日本兵。 赫平和郝明贵,鲁明被日军火力压在巨石下,听到爆炸声,日军的枪声停歇,知道高文和等人冲上了山顶,立刻也从巨石后面冲了出来,迅速的跑上了简易工事,在工事里,一名血肉模糊的日本兵似呼还有一口气,身体翻滚不已,嘴里嘟囔着:“八格牙路,八格牙路”,郝明贵不容分说照着日本兵的脑袋就开了一枪,“啪”,瞬间日本兵没了声息,郝明贵因为是乔装打扮,没有带长枪,感到有些遗憾,不能用刺刀结果日本兵。 战斗结束,取得全胜,一共击毙日军十一名,让高文和没有想到的是这几名日军士兵配备的也是美式MI突击步枪,可以鸟枪换炮,自己的队伍可以每人一支美式M1突击步枪,战斗力大幅提升。 这几名日军的确装备精良,还有一挺德式MG-42轻机枪,这可是稀罕物件,是轻机枪之王,有效射程八百米,设计速度800-900发/分,是二战时期最好的轻机枪,日军歪把子机枪在德式MG-42轻机枪面前,就是小儿科了。 高文和拿起德式MG-42轻机枪颠了颠,“咔,咔”,拉了拉了枪栓,枪膛里还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转身递给身后的郝明贵,兴奋的说:“二排副,你不是一直想要一挺机枪吗,这挺德式MG-42轻机枪归你了,怎么样,满意吗”。 郝明贵接过德式MG-42轻机枪,翻过来,掉过去,爱不释手,感激的回答:“谢谢小排长,没想到我们还能缴获一挺德式MG-42轻机枪,以前我只是在总部警卫营看到过一次,眼馋死我了,MG-42归我了,哈哈”。 李久福也羡慕的拿起德式MG-42轻机枪看了看,拉了拉了枪栓,对郝明贵说:“大贵,这挺机枪你可得爱护,关键时刻能救命啊,打起仗来,一定要节制使用,不能用来拼刺刀”。 仿佛怕李久福夺走似的,郝明贵又把德式MG-42轻机枪拿了过来,回敬道:“不用你提醒,你枪打得准有什么了不起,我有这把机枪在手,日本人肯定比你杀的多”。 陆珊和江岚带着几个人在山下负责警戒,只听见山上先是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知道赫平和日军接上火了,随后有是两声巨大的爆炸声,可以清晰的看到山顶上浓烟滚滚,陆珊知道战斗很激烈,就是不知道战果如何,陆珊紧张的向山顶张望着,可惜青松坡山势险峻,树木茂密,除了了滚滚浓烟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枪身声停歇了,过了半个多小时以后,陆珊看到高文和和赫平带着众人从石板台阶上走了下来,大家情绪热烈,笑声朗朗,一看就知道打了一个打胜仗,高文和来到陆珊面前,立正敬礼:“报告,陆参谋,战斗结束,击毙日军是十一名,缴获美式MI突击步枪十二支,德式MG-42轻机枪一挺”。 陆珊也很高新兴,本想问问高文和战斗经过,但是又一想,日军信号塔被袭击,日军很快会发现的,于是命令道:“文和,你们干的很好,我们还是马上撤离吧,这里临近公路,日军的增援部队很快回来的,其他的事路上说,快撤吧”。 赫平赞许的说:“陆参谋,文和的计谋成功,我们自己还没有损失,缴获了一挺德式MG-42轻机枪文和是我们的诸葛亮呀,哈哈”。 回到熊耳村已经是黄昏时分,康老伯家正好处在山坡上,居高临下,可以清晰的看到通往苏北的苏皖三号公路上的情况,只见日军的军车和摩托车的来往不息,“看样子,日军是发现了信号塔遭到袭击了”,陆珊站在康老伯家院子前面的一棵榕树下,举起望远镜观察着苏皖三号公路上的动静。 站在陆珊身边的高文和,接着陆珊的话回答:“一定是发现了信号塔被袭击了,熊耳村南边德国公路已经被封锁了,不过日本人肯定想不到,是我们袭击了日军信号塔,我们就隐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这里的确是灯下黑”。 “文和,没想到我们来到庐城东,第一仗就这么顺利,日本人一定很疑惑,我门会来到庐城东”,陆珊不无骄傲的说:“文和,你们很机警,打仗知道动脑筋,两面夹击,消灭了日本人,还缴获了美式MI突击步枪十二支,德式MG-42轻机枪一挺,了不起”。 高文和被陆珊夸奖,有些不好意思,插卡话题:“陆参谋,我们下一步如何行动,总部有指示吗”,陆珊点点头回答:“是的,总部来电,最近C集团军要在豫东一带和日军十二旅团会战,要我们想办法配合行动,我想最近几天去豫东一带活动,寻找机会配合总部的会战”。 “是这样啊,豫东一带都是平原,我们人数有限”,高文和有些担心地说:“大兵团会战,小股部队很难发挥作用”。 陆珊笑了笑,觉得高文和的想法有道理,就是有些幼稚,不懂得特种作战的意义,“文和,你可不要小看我们这十几个人,如果使用得当,会发挥大作用的,现在世界上特种作战已经很普遍了,我们身处敌后,非常符合特种作战的要求,炸毁日军机场和港口就是例证”。 陆珊心里有了一种设想,组建自己的特种作战部队,高文和几个人作战勇敢,善于山地作战,作战经验丰富,还有几名神枪手,只要稍加训练,就会成为优秀的特战队员。 第一百零一章 浦志在昌城 庐城夏季还是很炎热的,中午时分,艳阳高照,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在位于庐城机场街霍家贸易书行书库里,谭掌柜把厚厚的紫色窗帘拉上,遮蔽耀眼的阳光,谭掌柜永远是一副打扮,灰色大长衫,短发,戴着一副楠木镜框的眼睛,一副老学究的派头。 “陆珊,你们很了不起呀”,谭掌柜对坐在对面的陆珊说:“刚到庐东,就打了一个大胜仗,消灭了日军信号塔守军,信号塔是日军传递通讯的枢纽,一定把日本人打疼了”,陆珊穿着碎花布女士衬衫,梳着长长的大辫子,一副乡下女子打扮,“我们也是凑巧,我们在熊耳村租住房屋的房东,是个老猎户,对青松坡一带很熟悉,是他提供的情报,青松坡有一支日军部队,人民群众是抗战胜利的源泉”,陆珊谦虚的回答。 今天早上,陆珊和高文和扮成一对乡下小夫妻,进庐城来见谭老板,了解了解谭老板有什么情报,或者有什么安排,陆珊准备带队伍去豫东一带活动一段时间。 “最近,我们要去豫东一带活动”,陆珊低声说:“总部来电,最近C集团军要在豫东一带和日军十二旅团会战,要我们想办法配合行动,我想最近几天去豫东一带活动,寻找机会配合总部的会战,谭老板你看,有什么安排,在豫东一带有什么事我们能做的吗”。 “豫东一带”,谭老板沉思了一会儿问:“昌城你知道么,昌城是豫东一带的重要城镇”,陆珊摇摇头回答:“昌城听说过,没有去过,听说昌城也是一座很大的城镇,庐城有一条公路庐昌公路直达昌城,我们对庐昌公路很熟悉,苏家镇,宜家集都在那条公路上”。 “还记得出卖山城西药房的变节分子吗”,谭老板郑重的说:“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变节分子叫浦志,是苏北根据地的一名后勤人员,负责物资采买,几个月前被日本人策反,因为山城西药房经常为苏北根据地输送药品,因此浦志对山城西药房的几位同志都很熟悉,所以领着日本人破坏了山城西药房,我们山城西药房几个同志都牺牲了,这个人目前就在昌城”。 “浦志,昌城”,陆珊眼睛发亮,忠于知道这个变节分子的下落了,“在昌城哪里,有具体地点吗,我们这次去豫东,想办法干掉这个变节分子”,谭老板点点头回答:“我正是这个意思,要你们想办法除掉他,具体地点还不清楚,只能你们想办法查找,浦志目前的职务是昌城警察署顾问”。 谭老板忧虑的说:“陆珊,这个浦志我们没有见过面,对我不熟悉,但是和姜同志很熟悉,他们在一起共事多年,一旦浦志到庐城那就麻烦了,他马上会认出姜同志,所以组织上决定在昌城想办法除掉他,你手里掌握着一支特工队,战斗力强悍,组织上决定把这项任务交给你,不知道有没有困难”。 陆珊心里很激动,能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说明组织上对自己充分信任,自己在敌后打击日本人,很大一部份情报都来自谭老板,这次一定不会辜负组织的希望,“谭老板,我一定尽力,尽快找到浦志,还有一些关于浦志的情报吗”。 “浦志,三十八岁,皖北本地人”,谭老板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陆珊,照片上的男子,胖胖的,头发稀疏,左脸颊有一块重重的胎记,让人看起来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旁晚时分,陆珊和高文和回到熊耳村,陆珊向赫平通报了自己见到谭老板的情况,“赫参谋,我们这次去豫东活动,顺带除掉一个变节分子,你有什么具体建议”,赫平回答:“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们心照不宣,一会儿把高文和叫过来,研究具体方案”。 第二天早上,陆珊集合队伍,整装待发,准备精良,每人一支美式M1突击步枪,看着郝明贵扛着一挺德式MG-42轻机枪,威风得很,陆珊心里舒畅,“弟兄们,我们去豫东一带活动,寻找战机配合主力会战,还是按照过去的原则,作战指挥由高文和负责,我们人多,不能走大路,只能翻山过去,辛苦大家了,出发”,陆珊吩咐说。 高文和听到陆珊如此安排,有些不好意思,“陆参谋,作战计划大家商量着来,我会尽力的”,郝明贵拍了拍肩膀上德式MG-42轻机枪,兴奋的说:“小排长,你就别谦虚了,到时候别忘了我的德式MG-42轻机枪就行”。 康老伯的家就在山坡上,陆珊行军的行动不会惊动熊耳村的任何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熊耳村,一直向北,翻过了几座山峰,黄昏时分来到了鹰嘴岭的南侧的山坡上,陆珊提醒道:“文和,鹰嘴岭到了,这里向东就是日军机场,要小心一些,避免和日军遭遇”,高文和听从陆珊的建议,挥手命令停止前进,“大家休息一下,我去前面侦查侦查,看看日军机场还在不在”,高文和的话引来一阵哄笑,都想起了一个月前国军轰炸机对日军机场的轰炸。 高文和命令大家休息,自己和陆珊、赫平向鹰嘴岭山顶爬了过去,在距离山顶有两百米左右,突然高文和作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自己迅速引申到一棵茂密的榆树后面,低声对身后的陆珊说道:“陆参谋,山顶上有人,马上让大家保持静默,这里很容易被发现”。 跟在他们身后的赫平,轻轻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回去,告诉大家有情况,不能大声说话,保持静默状态,隐蔽待命。 高文和举起望远镜,观察着山顶的情况,鹰嘴岭的导航塔高高矗立,导航塔下有身影晃动,可以清晰的看到闪亮的头盔在夕阳下闪闪发光,“是日本人,看样子是警卫导航塔的,日本人也吸取教训了,安排人守卫导航塔”。 陆珊也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山顶的情况,“文和,你很机灵,差一点就和日本人遭遇了,我们必须马上撤离,绕开这些日本兵”,高文和不以为然的说:“陆参谋,我观察了,山顶上没有几个日军,我们可以干掉这几个日军,日军机场距离这里虽然很近,但是隔着几条山沟,到达这里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一个多小时时间足够了”。 “不行,我们的任务是去豫东配合主力作战”,陆珊坚定地回答:“不能在这里和敌人纠缠,组织队伍,隐蔽撤离,向西行动,避开这股日军”,陆珊心里想的是谭老板交给自己的任务,尽快去昌城,除掉变节分子浦志,当然这些话不能和高文和说。 高文和看到陆珊态度坚决,不好再坚持自己的意见,只能服从陆珊的命令,转身回到大家隐蔽的地方,命令:“大家注意,山顶上有日军,动作要隐蔽,不能出声,一直向西,绕开这股日军,李久福带路,行动吧”。 山顶上有日军,大家都捏了一把汗,好险哪,差一点就遭遇了,立刻都没了声息,跟在李久福身后,一直向西走去,又翻过了一座山,估计在翻过两座山,就是宜家集后山坡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高文和看了看行军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山坳,周围树木茂密,建议道:“陆参谋,时间很晚了,已经离开鹰嘴岭有几十里地,就在这里宿营吧”。 第一百零二章 解救人质 山区景色绮丽,气温凉爽,尤其是夏季,为了早一点到达昌城,陆珊要求大家拂晓赶路,中午时分,来到昌城南面的夹金岭,夹金岭山峰不高,据说盛产黄金,曾经是淘金人向往的地方,现在因为战乱淘金人都散去了,只是留下了一些木屋和木架子。 陆珊和高文和、赫平商量:“二位,按照地图指引,过了夹金岭,再有一两个小时,就快到昌城了,我的意思,现在昌城附近找一个村落安顿下来,了解了解昌城的情况”,赫平表示同意,回答:“这样最好,我们还不能冒然进城,我听说昌城情况也很复杂”。 突然,走在前面的李久福,打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高文和看到了李久福的手势,知道有情况,急忙挥手命令道:“停止前进,就地隐蔽,不能出声”,说着和陆珊紧走几步追上了李久福,高文和低声问:“老李,什么情况”。 “有人,都带着武器”,李久福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坡,陆珊拨开浓密的树枝,透过树枝缝隙看着前面的情况,隐隐传来了女人和孩子的哭声。 大约距离陆珊所处位置有二三十米,在一块稍微平整一点的空地上,一个男子,有三十多岁,赤裸上身,双手反绑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到:“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你说的这些我都会尽力满足你的,大洋我会马上筹集,只是求你放了我的妻子和孩子,孩子还小,妻子是个大家闺秀,没见过这个场面,吓坏了”。 围在男子身边有十几个人,都是山民打扮,手里的武器很精良,一水的三八大盖,一个头领模样的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秃头,胡须浓密,一脸的凶相,懒散的坐在一棵低矮的树杈上,手里握着一支驳壳枪,声音有些沙哑:“卢先生,你不用哭穷,我们盯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家财万贯,会拿不出八千大洋,现在放你回去,你准备八千大洋,马上就可以把你的妻子和孩子赎回去”。 陆珊明白了是土匪绑票,不远处的草丛中,躺着一个女子和两个五六岁孩子,女子长得模样看不清,只能看到女子穿着旗袍,裸露的小腿上血迹斑斑,和两个孩子绑在一起,断断续续的哭泣着。 卢姓男子继续哀求道:“大当家的,您知道,八千大洋不是个小数目,我家里现在有大洋一千伍佰块,全给您老人家,后续的大洋容我几天,一定如数奉上,只求你老人家高抬贵手,先放了妻子和儿女,我们全家都会感念大当家的恩德”。 “姓卢的,你少来这套”,大当家的恶狠狠的说:“谁不知道你们卢家是这一带数一数二的富户,你会拿不出八千大洋,看没看到,太阳落山之前,带着八千大洋来赎人,否则”。 土匪大当家的从树杈上跳了下来,走到卢姓男子面前,用手里的驳壳枪点着卢姓男人的脑袋,戏虐的笑了笑,说:“太阳落山之前,没有八千大洋,哼,你媳妇我们会卖到庐城妓院,怎么也值三五十块大洋,两个小兔崽子,撕票”。 国难当头,日本人肆虐,这些土匪还要发国难财,抢劫祸害人,陆珊侠义心肠顿起,回身看着高文和,低声说:“文和,干掉这几个土匪,解救人质,有问题吗”,高文和早就看出是土匪绑票,自从土匪在野猪岭绑架了黎楠楠,高文和就对土匪恨之入骨,听到陆珊的命令,点头回答:“没有问题,几个小土匪而已”。 “注意保护人质,把土匪头目干掉就行了”,陆珊吩咐说:“都是华夏人,有些人也是被逼无奈,尽量少伤人”。 高文和答应了一声,对李久福和郝明贵挥挥手,分三路向土匪扑了过去,“啪——”,高文和抢先开枪,一枪击中土匪大当家的左侧太阳穴,“噗”的一声,土匪大当家的脑袋溅出一股鲜血,土匪大当家的没有一点准备,闷哼了一声,摔倒在杂草丛中。 “啪,啪”,高文和击毙了土匪大当家的,其他队员相继开火,这伙土匪根本没有想到,会突然杀出一伙人来,没有准备,一瞬间就被击倒一片,剩余的几名土匪,大叫着向北跑去。 “嗒嗒——”,郝明贵端起德式MG-42轻机枪就是一梭子,把跑在前面的两个土匪击倒,大喊道:“都站住,把枪扔在地上,举起手来,谁再跑,我就不客气了”,看到自己的同伙被击毙,回身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端着一挺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知道再跑就没有命了,这几个土匪纷纷蹲在地上,高高的举起双手。“大爷,饶命,饶命,我们不跑了”。 高文和跑过去扶起卢姓男子,帮他解开绑绳,鲁明过去扶起了那名被绑的女子,扶着她们,走陆珊面前,卢姓男子和妻子跪倒在地,双手作揖,千恩万谢;“谢谢,几位恩公的搭救,大恩不谢,受我夫妻一拜”,卢姓男子说完,和妻子一起向着陆珊磕头不止。 陆珊急忙扶起了夫妻二人,客气的说:“先生,太太,快起来,这可使不得,看样子你们也不是普通人家,怎么会被土匪绑架”,高文和拿过来卢姓男子的外衣,披在卢姓男子的身上。 卢姓男子名字是卢江,是昌城城外下河村人,家境殷实,卢江在昌城县府工作,昨天晚上回到家中,没想到早就被土匪盯上了,半夜时分土匪破门而入,打倒了几名家丁,绑架了卢江和他的妻子和孩子,被土匪带到这个荒山野岭,非要逼着卢江拿出八千大洋来,多亏遇见了陆珊,否则卢江就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卢江在昌城县府工作,自己要到昌城寻找浦志,陆珊心里一动,觉得这是个机会,也许可以找到浦志的线索,陆珊让卢江夫妻坐在草地上休息,“卢先生,我们也要去昌城,您先休息休息,我们过去审问土匪,过一会儿送你回家”。 卢江负责妻子,抱着两个孩子,“好的,谢谢你们了”,说着卢江低声安慰妻子和孩子,卢江的妻子和孩子还在惊恐之中,哭哭啼啼 还有十几个土匪俘虏,蹲在地上,不停的哀求,“大爷,大爷,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被逼无奈,都是大当家的指使的。我们不敢不做,”。 端着机枪,守在土匪身旁的郝明贵,一脚把一个土匪踹倒,厉声说:“饶了你们,你们坏事作尽,要把人家媳妇买到妓院,还要把孩子撕票,真恨不得一枪崩了你们” 陆珊挥挥手,制止了郝明贵,走到十几个土匪俘虏面前,指着蹲在前面的一个土匪俘虏问:“你叫什么名字,这里谁是你们的头目”,陆珊穿着灰色夹克,带着男士礼帽,土匪俘虏听声音知道陆珊是一名女子,抬头看了看陆珊,回答:“这位大姐,我叫李五,是这伙绺子的哨长,我们大当家的被你们打死了,这里我就是头领了”。 土匪是俗称,土匪自己觉不会这么称呼自己,自己称呼自己为土匪,因此李五自称绺子,“啊,李哨长,你们这伙绺子还有其他人吗,他们现在在哪里,老实交代,如果敢说假话,你看着没有,那就是你们的榜样”,赫平严厉的说道,指着不远处几个土匪的尸体。 第一百零三章 昌城县警察署高级参议 平知道这些土匪都是一些亡命之徒,陆珊一个女子,说话客客气气,一定不能震慑他们,因此语气严厉,手指着躺下地上的几名土匪尸体,恫吓这些土匪俘虏,“李五,你站起来说话”。 李五在地上蹲了很长那时间,腿脚麻木,听到叫自己站起来,赶紧站起身来,抖了抖双腿,弯腰回答:“这位大哥,我们就这些人,都在这里了,一个多月前,卢家老太爷故去,我看到他们家出殡排场很大,昌城县里来了好多人,棺椁都是楠木的,因此认定卢家是一个有钱人家,盯了姓卢的好长一段时间了,每次回家他都带着几名下属,昨天晚上总算找到一个机会,卢江一个人回家了”。 李五讲述了抓获卢江的经过。清早,几名土匪扮成打猎的,给卢府送野味,挑着几只山鸡野鸭之类的东西,骗过卢府的家丁,迅速进入内宅,控制了卢江和他的家人,其他几名土匪翻墙进入卢府,打倒了几名家丁,李五特别强调说:“本来大当家的,要我们对卢府不留活口,我们知道家丁都是普通人家,出来作长工家丁,都不容易,因此没有伤害他们性命”。 赫平脸上漏出一丝笑容,“李五,我就相信你一回,算你们还有一点良心,没有伤害其他人性命,你们只要乖乖的听我们的吩咐,我们不会伤害你们,你们的洞穴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 “我们的洞穴就在那里,那块大石头后面就是了”,李五指着山坡高处说,赫平回身看了看,命令道:“好吧,你带我们过去看看”,赫平,高文和,陆珊几个人跟着李五向土匪洞穴走去。 这一处山势有些陡峭,树木稀疏,几乎全是怪石,李五很熟悉路径,在前面带路,几分钟以后来到一块巨石前,这块巨石褐黄色,有两米多高三米宽,看起来年代久远,绕过巨石,发现了洞口,洞口堆满了杂乱树枝,挪开杂乱树枝,李五引路,几个人随着李五进入山洞。 山洞里很宽敞,也很凉爽,最里面有一张高高的虎皮座椅,是土匪大当家的座椅,还有一些木制的板床和桌椅散落在山洞各处,中间有一条长长的木桌子,是土匪们聚会的地方,虎皮座椅左侧是土匪的武器库,有猎枪土铳,还有几把中正式,三八大盖枪,还有一门六零迫击炮。 没想到还有一门六零迫击炮,高文和很惊奇,疾步走了过去,拿起迫击炮筒,看了看,炮筒内外集满了灰尘,可见这门六零迫击炮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动过了,高文和转身问道:“李五,你们还有一门六零迫击炮,有炮弹吗”。 听到高文和问话,李五赶紧走了过来,陪着笑脸回答:“长官,这门六零迫击炮我们弄回来一年多了,谁也不会使用,扔在这里很长时间了,还有几发炮弹,就在那个木箱子里”,靠着山洞墙壁的地方,有一支木箱子,李五过去使劲搬起木箱子,放在高文和面前。 高文和掀起木箱子盖,木箱子里果然有几发迫击炮弹,因为很长时间没有人动过,迫击炮弹上面也是集满灰尘,高文和有些兴奋的说:“迫击炮,好东西,李五念你们准备了这些迫击炮弹,这次就饶了你们”。 李五听说饶了自己,性命无忧了,急忙鞠躬致谢,“谢谢长官活命之恩,我们全家老幼都会感念长官的恩德,我一定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陆珊巡视了一会儿山洞,山洞举架不高,中间支着几根圆木立柱,洞顶吊着几块简陋的木板,估计是防止塌方,这伙土匪很有心计啊,“文和,这个山洞也不错,很凉爽,还支着圆木立柱,可以驻军哪,就是位置不太隐秘,很容易被发现”。 高文和看着山洞洞顶,回答:“虽说这里位置不太隐秘,但是易守难攻,守在这里,要想攻进来,很不容易,如果不是李五带路,想进来会很麻烦的”。 陆珊几个人从山洞里出来,用杂乱树枝把洞口掩埋好,回到袭击土匪的地方,陆珊让十几名土匪俘虏站起来,口气严厉的说:“听好了,你们几个人,念你们是初犯,作恶不深,这次就饶了你们,回去以后,好好种地,好好养家,再也不能做这些害人的勾当了,如果再发现你们当土匪,决不轻饶”。 李五等十几个土匪俘虏千恩万谢,战战兢兢的转身离开了,打发走这些土匪,陆珊回过身来,走到卢江面前,客气的问道:“卢先生,您在昌城县政府是什么职位,我们送你回去吧”。 卢江已经从土匪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恢复了平静,他看到营救自己这些人,都穿着普通人的衣服,但是动作迅速,战斗力强悍,一瞬之间就击毙了六七个土匪,而且这些人中还有两个年轻的女人,而且和自己说话的这名年轻女子,身材高挑,面目姣好,还似呼是这些人的头领,知道他们不是平常的山里人。 “这位姑娘,感谢感谢”,卢江回答陆珊的问话,“我是昌城县警察署高级参议,敢问姑娘你们是什么人,我看你们也不是一般普通人,还带着精良的武器,一会儿就制服了这伙土匪”。 昌城县警察署参议,为日本人做事,卢江话一出口,立刻感到气氛骤变,四五支枪口纷纷对准卢江的脑袋,“昌城县警察署高级参议,没看出来,你还是日本人的红人啊”,高文和晃了晃手里的美式M1突击步枪,冷冷的说:“卢参议,把你们一家从土匪手中救出来,看来我们是多此一举了”。 气氛骤变,形势突然翻转,面对四五支黑洞洞的枪口,卢江顿时感到脊背发凉,冷汗直脑,紧紧的把妻子和孩子搂在身边,喃喃的说道:“诸位,我实话实说,没有隐瞒,我确实是昌城县警察署高级参议,你们是什么人”。 卢江妻子大叫一声,与卢江紧紧抱在一起,两个孩子也吓得大哭起来,卢江有些发蒙,但是情绪还算镇静,“几位,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高文和冷冷一笑,回答:“应该问问你自己,昌城县警察署高官,我们这些人和日本人势不两立,是日本人的仇敌,山城委员长的队伍,这么对你冤不冤”。 陆珊感到高文和反应有些过度,荷枪实弹的对准孩子和妇女,有些过分,急忙走向前,把高文和对着卢江的枪口拨开,口气有些严厉的说:“文和,过分了,还有两个孩子哪,吓坏孩子,卢先生虽说是昌城县警察署高级参议,但不一定就是罪大恶极的汉奸,为日本做事也许另有隐情,把枪都收起来吧” 陆珊的话,提醒了高文和,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度紧张,几只枪口对准手无寸铁的妇女和孩子,确实不妥,高文和收起美式M1突击步枪,挥挥手让大家散去,耸了耸肩膀,对卢江说:“我们是什么人,告诉你我们的真实身份,你就不会觉得冤枉了,我们是国军C集团军特工队,对于罪大恶极的汉奸决不轻饶”。 第一百零四章 警察署新的卧底 听说卢江是昌城警察署高级参议,高文和的情绪马上紧张起来,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身处敌后,也许如虎似狼的日本人和汉奸随时会出现,每天在生死线上翻滚,稍有疏忽,也许就会导致不可收拾的后果,精神不得不高度紧张。 高文和对给日本人当差的高官印象不好,觉得这些人不是欺男霸女,就是胡作非为,他自己在庐城顾莹莹家就遇到了一个庐城警察署高官,一个姓许的副署长,要非礼顾莹莹,被高文和用军刺刺死,为民除害。 卢江听说对方是国军,华夏人的军队,反而不紧张了,卢江松开了自己怀里的妻子,正了正衣襟,郑重的说:“长官,我为日本人做事,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信,你们可以调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只是你们不能伤害我的妻子和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陆珊笑了笑,语气温和,“卢先生,你不要紧张,我们虽然穿着便装,但是正规军,不会随便伤人的,我们借一步说话,这边请”,陆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离开人群向不远处一块空地走去,赫平说:“卢先生,这位女士说我们的指挥官,陆参谋,走吧,我们一起过去谈谈”。 在一块稍微平整一点的空地上,陆珊,赫平,卢江分别坐在倒卧的树枝上,陆珊说:“卢先生,你不用误会,我们没有伤害你和你的家人的意思,相反我们还要请你帮忙”,卢江情绪平复了下来,回答:“陆参谋,谢谢你们救了我和我的家人,为您们做些事求之不得,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 “卢先生,我看你像一个文人,怎么会做了日本人的警察”,陆珊问道;卢江回答:“陆长官,我做警察是被逼无奈,我原来是昌城县府秘书长,日本人打过来,昌城县府县长逃跑了,我一家老小,老的老,小的小,不得已留了下来,因为我是原来县府秘书长,对昌城情况比较熟悉,所以日本人就让我负责昌城的租税和户口管理”。 卢江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陆参谋,日本人占领昌城后,日本人驻昌城宪兵队就是昌城最高长官,因为没有县府机构,很多事情都是警察署负责,因此让我担任昌城县警察署高级参议,我发誓我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连配枪都没有,不然也不会轻易让土匪绑架”。 陆珊摆摆手说:“卢先生,我相信你,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有一名叫浦志的华夏人,从苏北来,你和这个人熟悉吗”,卢江略一思索,回答:“浦志,不熟悉,只是见过几次,他到昌城没有多长时间,现在担任宪兵队顾问,听说是日本人的红人,我对这样的人一想敬而远之”。 陆珊和赫平对望了一眼,心想谭老板的情报有些误差,浦志是昌城宪兵队顾问,比警察署顾问高了一个级别,可见日本人对浦志的重视,有点线索了,陆珊表满上还是很平静,接着问到:“卢先生,这个浦志正是我们要寻找的人,我想请你帮忙,找到浦志的行踪,把情报提供给我们”。 陆珊的话让卢江彻底明白了,这些国军是来找蒲志的,卢江原来是县府秘书长,见多识广,明白了陆珊的意思,是让自己做卧底,国军搜集情报,卢江沉吟了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陆珊看出卢江的顾虑,接着说道:“卢先生,你不用顾虑太多,我们虽然救了你和你的全家,但是也不会强迫你提供情报,这件事主要看你的意思,你有困难,我们不会勉强,你还可以回去做你的警察署参议,只是要记得替老百姓做点事,有机会也要为国家做的事”。 卢江停顿了一会儿,庄重的回答:“陆参谋,我愿意为你们提供情报,尽力寻找浦志的行踪,我也是个读书人,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我为日本人做事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我早就想为国家做一点事了,否则圣贤的书就白读了”。 卢江慷慨陈词,陆珊很兴奋,站起来和卢江紧紧握了握手,“卢先生,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志了,你放心,我们回尽力保护你的家人,也一定会保护你”,赫平也和卢江紧紧握了握手,说:“卢同志,欢迎你回家,你的位置很重要,我们不会轻易暴露你的身份,以后由我和陆参谋负责联系你”。 卢江看了看陆珊的队伍,问道:“陆参谋,我看你们还没有安排好住的地方吧,都来我家就里,我家就在昌城城外下河村,有几栋房屋,距离昌城四五里的路程的”,陆珊客气到:“这样不好吧,太打扰”。 卢江坚定的说:“不要说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我也是你们中的一份子,就冲你们救了我全家这一份情,也应该为你们做点事,就算报恩了,陆参谋不要再客气了”。 陆珊觉得一切都是天意,自己一场侠义行为,救助了被土匪绑架的卢江一家人,没想到发展了一个地下情报人员,还有了浦志的踪迹。 “文和,马上行动,目标昌城城外下河村”,陆珊吩咐道:“今天晚上就在卢先生家住宿,告诉弟兄们,卢家有女人和孩子,说话声音不能和太大,免得惊扰了人家”。 卢江看到陆珊气定神闲的指挥着,心里也很惊奇,一个漂亮的姑娘,居然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服服帖帖的听从指挥。 山路崎岖,陆珊一行人到达下河村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下河村规模也不小,有上百户人家,村里铺着青砖路,有几户房子很气派,砖瓦结构,灰墙白瓦,绿树成荫,卢江家房子是下村最气派的,院墙高大,几个家人,有男有女,坐在院门前的石阶上,焦急的等待着消息,看到卢江和太太平安归来,个个欢喜无比。 卢江吩咐家人,给陆珊等人安排好住处,准备丰盛的晚餐,招待贵宾,多杀几只鸡,把家里珍藏的好酒全拿出来,“陆参谋,告诉弟兄们别客气,就和到家里一样,一醉方休,啊哈哈”,卢江J豪气的说。 晚上,在卢江的书房里,卢江向陆珊和赫平详细介绍了昌城的情况。昌城是日军的物资集散地,日军在昌城驻有三百多人,还有皇协军二百多人,昌城驻军最高指挥官工藤稻田,少佐军衔。 昌城的行政管理归宪兵队长宫本谷山,也是少佐军衔,手下宪兵队有一百人左右,还有警察署警察一百多人,统归宫本谷山指挥。 “陆参谋,是这样的”,卢江最后说道:“我的身份特殊,不能每天回家,一般一个星期能够回家一次,明天我一上班马上查找浦志的下落,你们明天中午到昌城,有一家福祺记酒楼,我们在哪里会面”。 陆珊看到卢江一副几位认真的样子,心里很感动,握住卢江的手说:“卢先生,谢谢你,不过你要注意安全,不能和引起日本人的怀疑,我们明天会准时到达福祺记酒楼”。 第一百零五章 设伏福祺记酒楼 昌城也属于皖北山区,不过是山区和平原的结合部,县城南部处于一个山坳中,北部是平原,既有山区的绮丽,又有平原安静,人口有几万人口,在民国时期也是一个繁华的城镇,有十几条街,只不过大都是砖瓦结构的平房,偶尔有几栋楼房。 昌城绝大部分街路都是青砖的,只有几条板油路,南马路就是一条板油路,马路宽宽的,也是昌城一条繁华的大街,街道两侧商埠林立,中午时分,陆珊和高文和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来到一家名叫福祺记的酒楼门前。 高文和身穿紫色夹克,金丝眼镜,陆珊身着黑色的皮裤,灰色短夹克,波浪长发,堪堪一对富家情侣,福祺记酒楼很气派,是昌城比较有名的酒楼,门前一副对联:福来福往客迎四海;祺天祺地香飘万家——福祺百味。 对联金色牌底,黑色篆体大字,显得气派而祥和,陆珊和高文和推开福祺记的酒楼的大门,进入福祺记酒楼大厅,福祺记酒楼是旋转门,这在民国时期还是少见的,显得很时尚,一个伙计看到来了两位富家少爷小姐,赶紧过来招呼:“二位,少爷,小姐,欢迎光临鄙店,楼上是雅间,楼下是大厅”。 也许因为是中午,福祺记酒楼的客人并不多,“啊,有一位卢先生定位了,卢先生到了吗”,高文和客气地问到;伙计把一个白羊肚毛巾搭在肩上,恭敬的弯腰回答:“啊,是卢先生的客人,卢先生已经到了,二楼雅间202,楼上请”。 “二楼雅间202客人两位”,伙计喊道,引导者陆珊和高文和向二楼走去,福祺记酒楼一楼大厅铺着松木地板,地板基本上是原色,刷着清油,二楼木质楼梯,也是铺着松木地板,楼梯和地板刷着深红色油漆,显得高贵而神秘。 二楼雅间202在南侧,房间很宽敞,中间是一张圆圆的餐桌,可以坐十几名客人,几乎可以说是落地窗户,显得雅间202大气洒脱,因为是夏季,窗户大开,通风良好,东西墙上挂着几幅华夏传统山水画。 陆珊和高文和进入雅间202,看到卢江早来了,卢江身穿灰色长衫,灰色男士礼帽,显得很古板老旧,看到陆珊和高文和进来,赶紧站起来,让二人坐下,回身把雅间的房门关好,“二位,辛苦了,先喝一点茶,我已经点好几个小菜,一会儿就上来”,说着,卢江在陆珊和高文和对面坐下。 陆珊客气的说:“卢先生,不用客气了,我们了解一下情况就回去,不在这里吃东西了”,卢江摇摇头回答:“陆参谋,这个就不用客气了,来到福祺记酒楼,不吃饭,会引起怀疑的,放心吧,我在福祺记酒楼有股份,也算是这里的老板了,不会有太大的花费”。 “浦志这个人,非常谨慎”,卢江话入正题,“我观察了一段时间,浦志出入都带着保镖,具体住在哪里,很难掌握,不够我今天早上那得到一个消息,浦志明天中午请客,地点就是福祺记酒楼,预定的房间就是这个雅间202”。 “啊”,陆珊听说浦志明天请客,地点就是福祺记酒楼雅间202,站起来在房间了来就走了几步,“时间确定么,他要宴请什么人”,卢江回答:“我听说浦志是皖北本地人,家就在庐城,这次来的是他家里的一些亲戚,七大姑八大姨,为了显得自己有面子,就在预定了福祺记酒楼”。 高文和也站起来,走到宽宽的落地窗前,楼下是南马路,行人不多,偶尔有汽车经过,毕竟是县城,繁华程度和庐城不能比,马路对面是一排砖瓦结构的平房,红瓦灰墙,各色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高文和紧紧的观察了一会儿,马路斜对面的一处瓦房引起了高文和的注意,这一处瓦房举架很高,比其他人家的平房高出一大截,屋顶几乎和福祺记酒楼看齐,屋顶上有烟囱,还有一圈矮矮的红砖围墙。 这个瓦房福祺记酒楼东侧,距离雅间202大概有一百五十米左右,是个狙击的好地方,一个作战方案在高文和的脑海中形成,利用瓦房屋顶与雅间202高度一致的地形,狙击浦志,这么远的距离,自己和李久福都有把握。 高文和转回身,看着卢江问道:“卢大哥,能够确定浦志明天来的时间吗,他一般会坐在那里”,卢江回答:“可以确定,他本人给我打的电话,不知道浦志从何处得知,我是福祺记酒楼的股东,因此想在酒菜费用上打打折,我已经爽快的答应了,还说一切费用全包在我身上,估计这个便宜浦志不能不占”。 陆珊看着高文和,两人对视了一下,高文和点点头,意思是有把握了,陆珊转向卢江说:“卢先生,来了七八个人,浦志会坐在那个位置” 卢江站了起来,在窗户前面踱了几步,回身把手放在一把靠背椅子山,这把椅子正对着敞开的窗户,要高一些,椅子靠背是紫红色,特别突出,其他椅子靠背都是黑色的,还要低矮一些,“这里是主位,一般主人都会坐在这里,肯定的是浦志请客,应该坐在这个位置”,卢江肯定地说。 高文和点点头,接着说道:“卢大哥,有一件事不好把握,就是在浦志就餐的时候,这个窗帘不要拉上”,高文和抖了抖窗户一侧灰白色的纱帘,“如果这个纱帘拉上,我们就没有把握了”,卢江想了想,回答:“这样吧,浦志来福祺记酒楼,是想让我给他免单,我接着这个机会也会来到雅间202,见机行事,确保窗帘一直打开着” 陆珊看到高文和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有了底,插话说:“卢先生,辛苦你了,你要做的不漏声色,不能引起他们的怀疑,要保护好自己”,卢江回答:“一切都很自然,我上来敬酒顺利成章,不会引起怀疑的”。 在雅间202简单地吃了一点东西,告别卢江,陆珊和高文和从福祺记酒楼出来,来到福祺记酒楼东侧哪家瓦房的对面,才看清楚这一家客栈——唐家客栈,门前有一块牌匾,白底红字,客房宽裕,七折优惠,还供应优惠香烟。 高文和低声说:“陆参谋,我想好了,我和李久福埋伏在房顶,利用烟囱做掩护,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应该是有把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和李久福同时开枪”。 陆珊抬头看了看唐家客栈房顶,房顶艾墙上挂着一串串玉米和红辣椒,满满的农家风情,“文和有把握吗”,陆珊有些担心地问,“你们在上面,会不会有人怀疑”,高文和笑了笑回答:“不会有人会怀疑的,在我们山里,这样的房顶都用来晾晒粮食的,几户人家通用,可以互相走动,没有人注意这些”。 “我和李久福,今天晚上就住到这里,扮成做买卖的商人”,高文和说,“明天早晨我们争取上到房顶,隐蔽在烟囱后面,你和江岚守在福祺记酒楼警戒,如果浦志来了,就通知我们一声,赫参谋和鲁明在街口负责接应”。 第一百零六章 成功狙击 浦志,三十八岁,身材高大,头发有些稀疏,原来是苏北根据地的后勤人员,几个月前被日军地下谍报人员策反,利用自己在工作中掌握的一些线索,帮助日军破获了一下地下组织,其中就包括庐城山城西药房。 原来日本人准备把浦志安排到上海,但是浦志为人胆小怕事,觉得上海虽然繁华富庶,但是人口和众多,情况复杂,地下反日组织强大,害怕遭到地下组织的报复,还不如求得一个平安,于是来到较为偏僻的皖北昌城。 昌城地处皖北山区最北部,只有几万人口,与上海相比只是一个小村镇,浦志觉得还是这里安全和一些,担任昌城宪兵队顾问,平时深居简出,出入都带着几名保镖,而且地位尊崇,一般的军警要员都得给自己面子,自己的几个亲戚来昌城看完自己,浦志也想在亲戚面前显示显示自己的地位。 于是,浦志在昌城著名的酒楼福祺记酒楼预定了位置,还听说福祺记酒楼的股东之一就是警察署参议卢江,和自己有过几面之缘,浦志拿起电话拨通了卢江,“卢参议,打扰了,我在福祺记酒楼预定了位置,听说你是福祺记酒楼的老板,能否打打折。啊哈哈”。 出乎浦志意料的事,卢江不但满口应承,还全部免单,“浦先生是皇军重视的人,说什么打不打折的事,太见外了,一切费用都算在我身上,我会安排福祺记最拿手的招牌菜,还有几瓶陈年庐城老窖,一切包浦先生满意,希望浦先生准时光临”。 没想到卢江对自己如此尊重,浦志心里充满了得意之感,日本人重视自己,其他军警人员也得给自己面子,第二天中午,浦志带着六七个亲戚浩浩荡荡来到福祺记酒楼,按照卢江的安排来到二楼雅间202,因为卢江是这里的大股东,看到卢江跑前跑后的奔忙,福祺记酒楼的伙计们会知道来了贵客,也不敢怠慢,尽力服务周到。 徽州臭鳜鱼,八公山豆腐,徽州蒸鸡,无为熏鸭几个福祺记酒楼招牌菜悉数上桌,两瓶陈年庐城老窖也放在桌子上,卢江安排浦志坐在主位,其他人也都落座,问道:“蒲先生,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不要客气”。 浦志为了在亲戚面前显示自己的派头,对卢江的问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不客气了,一会再来几盘小菜,几盘水果就可以了”,刚才进入房间,觉得阳光有些炙热,浦志随手把灰白色窗帘拉上了,把敞开的窗户严严实实的遮蔽起来,卢江一看心里有些着急,窗帘拉上了,高文和的狙击行动就会大打折扣,也有可能失败。 卢江灵机一动,拿起一瓶陈年庐城老窖,“蒲先生,光临福祺记酒楼,是给小店面子,为了感谢蒲先生,我敬蒲先生一杯酒”,说着,来到浦志身后,恭恭敬敬的给浦志满了一杯酒,装作无意识的样子,轻轻的又把窗帘拉开了,雅间202的窗户是落地窗,浦志身体完完全全暴露。 “蒲先生,我敬您一杯酒,我还有事就不陪您了”,说完,卢江站到餐桌的另一侧,给自己到了一杯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卢江这也是自我保护,子弹没长眼睛,还是离得远一些为妙,也是有意让浦志站起身来了,给高文和的狙击创造机会,站起来目标更明显。 浦志对卢江的表现很满意,看到卢江如此慷慨,也有些过意不去了,急忙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说:“卢参议,太客气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啪,啪”,浦志的话还没有讲完,突发的两声枪响,从窗外飞进来两发子弹,都击中了浦志的头部,一时之间鲜血崩流,浦志哼了一声,摔倒在圆形餐桌上,“哗——”,浦志身材高大,身体沉重,圆形餐桌掀翻在地,一时之间杯盘狼藉。 高文和和李久福昨天晚上,按照计划,入住唐家客栈,今天上午找了个理由,上到唐家客栈的房顶,摆弄着唐家客栈房顶上晾晒的玉米和辣椒,外人看起来,就是两个本地人在伺弄玉米,这在昌城是很平常的事,根本没有人注意。 接近中午时分,浦志带着亲属和几名保镖,趾高气扬的来到了福祺记酒楼,守在福祺记酒楼门前的陆珊,一样就认出了浦志,胖胖的,头发稀疏,左脸颊有一块重重的胎记,让人看起来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陆珊摘下了蒙在自己头上的花头巾,这是传递给高文和的暗号,意思是目标出现,做好准备,高文和和李久福得到陆珊的指令,立刻做好了狙击的准备,隐藏在一个烟囱后面,架好美式M1突击步枪,寻找最佳时机。 浦志的保镖留在了楼下,他自己和几名亲属进入了福祺记酒楼,过儿了一会儿,高文和发现出了一点麻烦,,雅间202的窗帘拉上了,把敞开的窗户严严实实的遮蔽起来,窗帘是灰白色,浦志穿着白色的衬衫,灰白的的窗帘和白色衬衫融合在一起,根本无法看清浦志的位置。 李久福有些着急,“看不清目标位置,怎么办,搞不好只能放弃任务了,这个家伙好像有准备”,高文和没有回答李久福的问话,静静的等待着,心里想也许卢江会有办法的,不过也有些担心,卢江毕竟是一个文职官员,对这些没有经验。 过了有几分钟,雅间202的窗帘又拉开了,高文和看到卢江的身影在窗口一闪,知道机会来了,轻轻的命令道:“老李,注意,机会来了”,果然,浦志身体完完全全暴露了,似乎是站起来敬酒,“啪,啪”,李久福和高文和果断开枪。 从唐家客栈房顶到雅间202,距离有一百五十米,这个距离是狙击的最佳位置,李久福和高文和都有把握,李久福一枪击中浦志的头部,高文和一枪击中浦志的脖项。 庐城特高课课长办公室,特高课课长木村接到了浦志被杀的报告,感到很震惊,本来浦志要来庐城的,浦志提供了一份极有价值的情报,有一名浦志的多年同事,隐藏在庐城军警界,还是一个职位不低的官员,只是因为作地下工作,名字经常变换,名字对不上了,不过浦志说只要他见到这个人,就一定认出来。 木村得到浦志的情报,心里很是兴奋,多次发生泄密事件,一直找不到这个隐藏极深的地下反日分子,终于有机会抓到他了,不过鉴于地下反日活动猖獗,为了稳妥起见,浦志此事来庐城可能会遭到暗算,因此木村决定在做好安保工作之前,浦志晚几天来庐城。 没想到,只是几天只差,功亏一篑,被人家抢先了一步,木村感到自己有些颓废,他对站在办公桌前的特高课政治调查室主任长岛野,副主任蒋裕光命令道;“长岛君,蒋君,浦志被杀这件事很是蹊跷,昌城宪兵队都是一些废物,还得你们亲自跑一趟,去一趟昌城,彻底追查浦志被杀事件,把可疑分子都抓起来,必要时可以带到庐城来”。 第一百零七章 遭遇皇协军 傍晚时分,在下河村卢宅,卢江的书房了,陆珊和赫平向卢江告别,“卢先生,谢谢您,这次我们能够顺利的除掉浦志,多亏了你的帮助,我们还有其他任务,一会儿就出发了”,陆珊感激地说。 卢江的书房了布置的很简朴,除了一排书橱,几乎没有其他的陈设,卢江对陆珊和赫平有些恋恋不舍,“我这么作也是应该的,我毕竟为日本人做事,也算是为自己赎罪了,为抗日做点事,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敢问二位要去哪里,看看我能不能提供一点帮助”。 陆珊沉吟了一会儿,诚恳的说:“卢先生,我们确实需要你的帮助,你在昌城时间长,有没有注意日军大部队的动向,我们想寻找日军大部队行动的方向”,卢江想了想,回答:“我是个文职人员,对军事上的事不太懂,有一件事,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我在警察署负责税务管理,发现最近很多运输油料和物资的车队,去了昌城东南的柳城镇”。 “柳城镇”,赫平对卢江提供的消息很感兴趣,“柳城镇距离这里有多远,人口有多少”;卢江回答:“有五十多华里,人口不多,只有一两千人,从昌城出发,一直向东南方向”。 乘着夜色,陆珊带着队伍离开了下河村,根据卢江提供的情报,这个柳城镇,可能是一个日军物资集散地,陆珊和赫平,高文和商量,必须尽快找到柳城镇,现在豫东地区国军B集团军和日军十二旅团的会战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能够打掉日军的物资集散地,就是对会战的最有利支援。 虽然昌城到柳城镇有直通的公路,但是这里毕竟是日本人占领区,大摇大摆的走在公路上,还是不安全的,因此陆珊决定还是爬山过去,虽然辛苦一些但是也安全一些,不引起日本人的注意。 晚上,宿营在原来的土匪山洞,第二天拂晓动身一直向东南方向,寻找柳城镇,柳城镇距离昌城五十多华里,但是翻山越岭可就不好说了,这一带山峰较高,爬山很困难,还要经常修正行动方向,翻过两座山峰,来到一个小山坳中,太阳高照,气温上升,高文和挥挥手命令道:“停止前进,休息休息,一会儿再走”。 大家得到休息的命令,横七竖八躺倒在草丛中或者榆树下,接连的爬山,累坏了,“陆参谋,柳城镇在昌城的东南方向,我感到有些不对劲,我们行动方向偏离了方向”,高文和靠在一颗茂密的榆树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 陆珊在高文和身边坐下,看到有些疲惫的高文和,笑了笑说:“怎么,文和,累了,这几天在卢江家享福,不习惯山林生活了,哈哈”,陆珊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指北针,肯定地说:“大致方向没有错,只是稍微有些偏离”。 高文和有些不好意思,回答:“没什么,我就是怕迷路,在山里迷路是经常的事”,高文和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枪声打断。 “啪,啪——”,“哒哒——”,突然东南方向响起了密集的枪声,高文和一跃而起,挥手低声命令道:“有情况,就地隐蔽,准备战斗”,大家已经习惯了这种与敌人突然遭遇的生活,没有一丝惊慌,随着高文和的命令,迅速趴伏在草丛中。 高文和和陆珊,赫平绕过山坡,隐蔽在一棵茂密的榆树下,观察着前方的情况,前面两方交战正酣,远处的山坡上,有十几个穿着山民衣服的人,武器简陋,大部分是猎枪和火铳,只有几把三八大盖,但是地形有利,居高临下。 交战的另一方是一伙皇协军,大约有四五十人,装备精良,带着两挺歪把子,一个皇协军中队长模样的人,站起身来,挥挥手命令道:“停止射击,停一下弟兄们”,枪声停了下来,山林恢复了寂静, 皇协军中队长模样的人,隐身在一棵榕树后面,手里提着一支驳壳枪,他用驳壳枪的枪管捅了捅自己的大檐帽,大声喊道:“胡大胆,胡大胆,今天你跑不了了,就你们这几个人,几条破枪,你看看我们,歪把子机枪,掷弹筒,念我们乡里乡亲的,你只要投降,我会放你一条生路的”。 对面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五十岁左右,手里端着一支猎枪,没有等皇协军中队长模样的人话说完,大声喊道:“住嘴,万和你别忘了,你姥姥家也是胡家寨的,投靠日本人就是辱没了自己的祖宗,祸害乡里,不会有好结果的”。 “哈哈,胡大胆,你说我辱没了自己的祖宗”,被称作万和的皇协军中队长,哈哈大笑着回答:“告诉你吧,我已经加入了日本籍,属于大日本皇民,你嘴还挺硬,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万和一挥手命令道:“弟兄们,给我打,往死里得打,打死胡大胆赏大洋十块”,随着万和的命令,“哒哒,哒哒——”,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子弹呼啸着向山坡上飞去。 陆珊看明白了,一边是胡家寨的山民,一边是皇协军,这个叫万和的皇协军中队长是一个死心塌地的伪军,还加入了日本国籍,既然被自己碰上了,必须出手救援,双方武器装备相差悬殊,胡大胆的山民队伍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陆珊抽出手枪,回身与高文和商量:“文和,有没有把握干掉这伙皇协军”,高文和和李久福都是山里长大的孩子,见到胡大胆等山民有一分天然的亲切感,等到陆珊的命令。 高文和挥挥手说:“大家听我命令,敌人人数比我们多,装备也不错,我们必须突然袭击,动作要快”,接着吩咐道:“大贵,把你的德国轻机枪拿过来,摆在敌人侧后方,老李,鲁明你们两个负责打掉敌人的机枪手,我负责干掉敌人中队长,擒敌先擒王”。 高文和端起美式M1突击步枪,略一迟疑,估计自己和皇协军中队长万和之间的距离有四十米左右,“啪”,高文和扣动扳机,高文和自从缴获了美式M1突击步枪,爱不释手,美式M1突击步枪子弹飞出枪膛,准确的击中了万和的后脑海,万和正在向着山坡上射击,没有想到从后面射来了子弹,惨叫了一声,身体前倾,摔倒在草丛中。 “啪,啪”,紧接着又是两枪,李久福和鲁明开枪,击毙了两名歪把子机枪手,“哒哒——”,郝明贵的德式MG-42轻机枪响起,俗话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自从拿到了德式MG-42轻机枪,郝明贵就手痒痒的不行,一直没有机会过过枪瘾,这回终于有机会施展施展自己的枪技,郝明贵趴在这伙皇协军的侧后,扣动扳机向着前面的皇协军猛烈扫射,“哒哒——”。 这伙皇协军根本没有防备,会背后受到袭击,在一片惨叫声中,一片片倒下,中队长被打死了,歪把子机枪手被击毙,群龙无首,瞬间溃散,连滚带爬向山下逃去,其实皇协军士兵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大部分都是被迫的,没有人真的会给日本人卖命,何况还是受到背后的袭击,马上就逃散了。 第一百零八章 发现日军物资基地 胡大胆等十几名山民,武器简陋,为被几十名皇协军围攻,以为必死无疑,谁承想天无绝人之路,犹如神兵天降,突然来了一伙人,打死趾高气扬的万和,击毙了两名皇协军的机枪手,接着机枪扫射,迅速击溃几十名皇协军。 胡大胆领着十几名山民从山坡上下来,看到解救自己的这伙人,也是普通山民打扮,但是都很整齐,一个个头不高,一个瘦瘦的年轻人提着手枪,走在前面,胡大胆急忙紧走几步,拱手抱拳说道:“敢问几位壮士高名,本人胡家寨胡亚郎,感谢几位及时搭救”。 陆珊女扮男装,身穿灰色夹克,戴着男士礼帽,看到胡亚郎如此客气,急忙还礼:“胡大哥,言重了,没有什么谢不谢的,我们是国军B集团军直属队,解救你们,消灭皇协军是我们的本分”。 跟在陆珊身后的高文和,拱手抱拳说道:“胡大哥,不用客气,你们打日本人,大皇协军。,我们就是朋友,这位是我们的长官,陆参谋”。 陆珊一说话,胡亚郎很惊奇,在这日本人肆虐的皖北山区,还有一位女子,听高文和介绍这位女子还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紧忙又说到:“原来是一位妹子啊,失敬失敬,陆参谋巾帼英雄,幸亏遇到你们,你们这是去哪里”。 陆珊问:“胡大哥,我听说这个皇协军中队长叫万和,他为什么盯住你们不放,你们之间又过节吗”,胡亚郎打了个嗨声,说:“一言难尽,说起来我和这个万和还有一点亲戚关系”。 听胡亚郎介绍,这皇协军中队长万和姥姥家就是胡家寨的,小时候经常来胡家寨玩,胡亚郎是万和的远方表舅,谁知万和后来投靠了日本人,带着一伙皇协军在附近争粮征税,欺压百姓,干尽了坏事,附近的村寨摄于万和的淫威,不敢不从,忍气吞声,只有胡家寨不服气,根本不理万和那一套。 因此,万和把胡家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几次带兵围剿胡家寨,怎奈胡家寨位于悬崖之上,山势险峻,易守难攻,万和几次围攻都没有得逞,这次胡亚郎带着几个胡家寨寨民,去前面柳城镇买卖点山货,没想到被万和发现,从柳城镇一直追到这里,陆珊他们击毙了万和,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柳城镇,胡亚郎他们从柳城镇来,陆珊心想终于找到一个向导,可以了解一下柳城镇的情况,于是客气的问道:“胡大哥,你们从柳城镇来,柳城镇距离这里还有多远,我们也是想去柳城镇,柳城镇有多少日本兵”。 “啊,你们要去柳城镇”,胡亚郎秦惊异地问:“,妹子,柳城镇是日本人的一个临时粮食基地,至少有一百多日本兵,还有几十名皇协军,还有铁盖子车,从这里往北,翻过两座山峰,就是日军和国军的战场,听说国军和日军打了好多天了,你们只有十几个人,太危险了”。铁盖子车,就是装甲车,是一般百姓的俗称。 “谢谢胡大哥的关心,我们有任务在身”,陆珊回答说:“柳城镇是从这里一直向东吗,还有多远的路”;胡亚郎回答:“这么直接走爬山太困难,还有两座高山,你们可以先向北走,然后再向东,估计还有二十多里”。 “谢谢胡大哥了”,陆珊回身对高文和命令道:“文和,按照胡大哥的意见,由此向北,绕过眼前的山峰,再向东,行动吧”。 陆珊与胡亚郎拱手而别,带着队伍,沿着山坡,一直向北,果然走了过了一个多小时,就看到一条公路,陆珊知道这条公路肯定是通往柳城镇的,陆珊和高文和,赫平商量了一下,“胡大哥说,从柳城镇往北,就是国军和日军会战的战场,我的意思是我们穿过公路,向东去柳城镇,然后再往北,去会战的战场如何”,陆珊说去了自己的建议。 高文和,赫平都觉得陆珊说的有道理,先到柳城镇,看看有没有机会,打掉日军的物资基地,然后再去寻找机会,支援国军会战,“我同意,我也同意,就按陆参谋的意思把”,高文和,赫平回答。 来到公路旁,高文和挥手让大家隐蔽,因为公路上不时有日军的车辆经过,高文和举起望远镜,左右看了看,附近没有日军车辆,在指挥大家快速穿过公路,来带对面的山坡上,陆珊让大家隐蔽好,休息一下,果然从北面不远处传来了炮声,“轰,轰——”,看来胡大哥情报是准确的,北面就是会战的战场,陆珊心想。 赫平听到了隆隆的炮声,低声对陆珊说:“陆参谋,会战的战场果然在北面,柳城镇距离战场很近,所以日军再把这里作为后勤基地,我们要想办法打掉日军的后勤基地,物资受到损毁,就是对日军最有力的打击”。 陆珊带着队伍,绕开公路,沿着山坡,一直向东,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看到了一个村镇,村镇规模还可以,有三条街道,散散落落的民房,都在山脚下,一条宽宽的公路穿城而过,高文和挥手让大家停止前进,隐蔽在山坡上,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柳城镇里的情况,回身对陆珊请示:“陆参谋,这里就是柳城镇果然镇里柳树很多,不过日军人数果然不少,我们很难进入”。 陆珊望远镜里看着柳城镇,心想,文和说的有道理,日军防守严密,进入柳城几乎是不可能的。柳城镇东西走向,南北两面山坡上都是日军士兵值守,公路上已经被日军截断,几十个日军荷枪实弹,不准行人通行,道路两侧还有两辆装甲车,沿着公路慢慢的游弋。 郝明贵看了看山脚下的柳城镇,有些着急的建议,“陆参谋,这里距离镇里太远,我们应该再靠近些,然后一个冲锋,冲进镇里,烧掉敌人的物资”。 李久福摇了摇头,反驳说:“大贵,你的脑袋有问题,再往前走,我们就暴露了,你没看见南北山坡上都有日本兵,再说没看见道路两侧得装甲车吗,一个冲锋,没等到镇里,我们都被打成筛子了,胡大哥说镇里的日本兵有一百多人,还有几十名皇协军”。 高文和沉默了一会儿,建议:“陆参谋,我带几个人,想办法进入镇里,寻找机会,你和赫参谋在镇外接应,我们里应外合,端掉日军的物资”,赫平摇摇头否定了高文和的意见,“日军已经把这里划为战区,公路上禁止行人通向,你没看见大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日本人根本不会给你们靠近镇子的机会,去了,也是白白的丢了我性命”。 赫平举起望远镜自己看了看,镇里的情况,镇里大街小巷几乎都是日本兵,看不到一个行人,估计镇里的人都逃走了,有一个现象引起了赫平的注意,日本人可能是太着急了,很多物资并没有入库,几乎都堆在镇西侧的一块空地上,各式包裹麻袋,整齐的码放在一起,估计主要是粮食和药品。 不只是疏忽,还是日本人没有意识到,各式包裹麻袋的一侧,竟然摆放着几十只油桶,天赐良机,日本人也许是太着急了,想尽快把油料运往前线,这些油桶就是最好的爆炸物,赫平心想。 第一百零九章 狙击日军物资基地 在柳城镇,日军把几十只汽油桶和物资混放在一起,被赫平发现,赫平对高文和说:“文和,你估计一下,我们这里到日军存放物资的空地有多远”,十几个人隐身在柳城镇西侧的山坡上,这里林木茂密,坡势平缓,高文和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回答:“我估计有四百米左右”。 赫平点点头,又问:“文和,四百米的距离,你看到那一堆汽油桶了吗,能不能击中汽油桶”,日军的汽油桶三三两两的摞在一起,目标明显,高文和笑了笑回答:“四百米的距离,这些汽油桶目标明显,一般的人都能击中,不用神枪手”。 “好”,赫平接着安排到,“还是谨慎一点好,仅此一次机会,组织几个枪法好的人,从这里狙击汽油桶,击漏汽油桶,汽油就会水漫金山,一点火星汽油就会燃烧,日军的物资就会火烧连营”。 “啊,好办法”,赫平的话,让高文和恍然大悟,可以把日军的汽油桶打漏,汽油外泄,然后再枪击泄露的汽油,必然会引起大火,日军物资就会火烧连营了,“老李,鲁明,咱们几个枪法好的,集中起来,狙击日军的汽油桶”。 陆珊也赞叹道;“赫参谋,你的想法很特别,日本人真是太大意了,汽油桶居然和物资混放在一起,机会难得,文和,马上组织人狙击汽油桶” 美式M1突击步枪,有效射程八百米,可以连发,火力覆盖范围远超三八大盖步枪,高文和集中了七名神枪手,包括他自己在内,作好狙击准备,高文和向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日军物资存放地的情况。 日军物资存放地人不多,只有几名日本兵似呼在清点物资,没有带武器,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高文和放下望远镜,稍微停顿了一刻,“啪”,果断地开了第一枪,子弹瞬间飞出枪膛,飞向四百米外的汽油桶。 陆珊在望远镜里观察着狙击情况,高文和这颗子弹准确的击中一只汽油桶的腰部,民国时期的汽油桶是由薄薄的马口铁皮卷制成,对枪支的子弹没有防护力,高文和的子弹飞进了汽油桶里,在汽油桶的桶壁上留下一个小洞,“哗”,清澈的汽油顺着这个小桶快速的流了出来。 “啪,啪——”,密集的枪声响起,大家紧跟着高文和,相继开火,一瞬之间,有十几只汽油桶就被打成了筛子,清澈的汽油汩汩而出,流淌遍地,“呼”,不知是谁照着流淌遍地汽油开了一枪,溅起一丝火花,瞬间一起大火。 火势漫延很快,引燃了空地上的其他物资,今天正好是西南风,风力不小,火借风势,风助火威,迅速燃起漫天大火,“呜哇,呜哇”,柳城镇内警报大作,人喊马嘶,几十名日本兵和皇协军提着水桶,挥舞着扫把奔向着火现场。 “轰,轰”,一些倒在地上的汽油桶,没有被子弹击中,被大火包围,受热爆炸,十几只汽油桶相继飞向天空,然后又落下,瞬间淹没了十几名日本兵的身影,“啪”,李久福一枪击中了一名日军军官,这名军官正在指挥救火,身体一晃就倒在地上,瞬间又被大火淹没。 “老李,好枪法”,四百米的距离,一枪中地,郝明贵大喊道,他抓着机枪手直痒痒,可惜距离太运,机枪用途不大,“啪”,在郝明贵身边的鲁明也开了一枪,击中了一名拎着水桶的日军。 看着日军物资存放笛火势漫延,瞬间引燃了一侧的堆放的其他物资,众人欢呼不已,火势熊熊,日军没有大型的灭火装备,只能望火兴叹了。 “哒哒,哒哒”,突然,一阵密集的子弹落在陆珊前面的草丛中,日军发现了他们隐身的地方,原本守在柳城镇路口的两辆装甲车,沿着公路疯狂的扑了过来,装甲车上的几名日军机枪手,疯狂的使用歪把子机枪扫射,压得陆珊抬不起头来。 “轰”,一发迫击炮在高文和身后爆炸,溅起一片杂草和山势,把高文和和陆珊埋在杂草和碎石之下,“文和,快撤吧,日军发现了我们”,陆珊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树枝和杂草,急促的命令道。 “是,陆参谋”,“大家注意,向山顶撤退,不要恋战,动作快一点”,高文和喊道,没想到日军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们,而且很快锁定了他们的位置,无论是火力还是兵力,双方差距巨大,再耽搁一会儿,就有大麻烦了,高文和迅捷的下达了命令。 看着这越来越近的日军装甲车,大家不敢怠慢,急忙转身向向山顶爬去,日军机枪扫射虽然密集,但基本上都是盲射,威胁不大,而且这些日军的职责是守卫柳城镇,因此不敢离开柳城镇太远,装甲车上的日本兵只是不停的射击,并没有追赶陆珊的队伍。 高文和带人爬上了山顶,山顶上树木茂密,杂乱的生长许多柳树,是个隐蔽的好场所,他回头看了看山下的情况,日军的装甲车已经停止了射击,只是在公路上不停的游弋,远处柳城镇的方向,还是浓烟滚滚,日军物资还在燃烧。 陆珊也注意到了日军装甲车的动向,对高文和说:“文和,日本人的装甲车回去了,让大家停一下,我们商量商量下一步行动”;“是,陆参谋”,高文和回答:“大家停一下,就地休息,老李,大贵过来一下,我们商量点事”。 大家围坐在一个柳树下,刚才一阵激战,既兴奋有紧张,赫平的方法很奏效,远距离狙击汽油桶,点燃日军物资存放场,轻松烧毁日军物资,己方无一损伤。 “没想到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烧掉日军物资”,李久福佩服的说:“赫参谋,你还是很有经验,叫我,根本想不到着样的办法”,李久福平时对赫平敬而远之,很少和赫平主动说话,这一次对赫平的赞许是由衷的。 赫平摆摆手,回答:“大家过奖了,我也是临时起意,以后我们又多了一种打击日军的方法,日本人也是太大意了,居然把汽油桶摆在明显的位置,活该给我们当靶子,陆参谋,我们还是商量商量下一步行动吧”。 陆珊挥挥手让大家静下来,“我们成功的烧毁日军物资,对主力与日军的会战是一个有力的策应,根据胡大哥提供的情报,从这里向北就是会战的战场,我的意思是一支向北,寻找主力,寻找战机,找机会在打击敌人”。 郝明贵插话道:“陆参谋说的是,应该找日军,再干他一家伙,刚才都是几个神枪手在射击,我们想帮忙帮不上啊,一枪没打上”。 高文和经过一年多的锻炼,沉稳了许多,“我们可以一直向北,但是从现在开始行军要隐蔽一些,谨慎一些,北面就是集团军主力和日军会战的战场,随时会与日军相遇”。 “大贵,几位弟兄给你背着迫击炮和炮弹”,高文和吩咐说:“我们人数少,不一定能够帮上主力什么忙,但是我们可以远距离射杀敌人,这就靠你的迫击炮了”;“啊”,郝明贵有些惊奇,“主力会战,我们还有机会炮击敌人”。 高文和点点头,回答:“我估计,我们的位置,是在日军主力的后方,肯定会有战机的”,陆珊心里很佩服高文和的想法,命令说:“现在,文和带几个人走在前面,大家跟在后面,拉开五十米的距离,马上出发”。 第一百一十章 袭击日军指挥所 一片云彩飘了过来,遮蔽了炽热的阳光,凉爽了许多,高文和和李久福在前面带路,陆珊率领队伍从山顶上下来,来到两山之间的谷底,谷底树木生长很不规范,横七竖八,很不规范,高文和看了看眼前高高的山峰,建议说,沿着山谷谷底,向东运动一段时间,待山势趋缓在翻过山峰。 眼前的山峰,叫不出名字,但是山势陡峭,山石突出,草木稀疏,攀爬困难,陆珊同意了高文和的建议,带着大家沿着山谷谷底向东走了一个多小时,大概有十几华里,高文和觉得山势趋缓了许多,树木茂密,易于攀爬,再带着大家向山上爬去。 走在前面的事高文和和李久福,二人刚刚爬上山顶,就发现了日军,高文和急忙挥手命令大家停止前进,就地隐蔽,低声对陆珊汇报,“陆参谋,山脚下有日本人”,“日本人,这里会有日本人”,陆珊疑惑的说,手脚并用,爬到高文和身旁。 这一带是豫东和皖北的结合部,皖北是山区,豫东是平原,山脚下是一座矮矮的山峰,说是山峰,基本上就是一个小土丘,小土丘上草木稀疏,小土丘的后面是一个小山坳,小山坳里有几顶灰绿色帐篷,帐篷内卫异常繁忙,有日本兵进进出出。 陆珊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估计这些日军的帐篷距离自己所在的位置,大概有四百米左右,她还注意到帐篷顶上,伸出高高的天线,陆珊放下望远镜,对高文和说:“文和,我看到了,一共是三顶帐篷,中间最大的那个帐篷里有天线,天线的钢丝很粗,我估计是大功率电台这里可能是日军的一个指挥部”。 日军指挥部,高文和有些惊异,原来他以为有是日军的后勤基地,“人员进出频繁,还有女兵,估计人数有六七十人”,高文和举着望远镜,“中间的帐篷顶上有天线,有天线很正常,也许又是日军的辎重部队”。 赫平也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肯定地说:“文和,陆参谋判断的对,这里是一个日军指挥所,天线的钢丝的尺寸,是只有大功率台才会使用,还有女兵进进出出,不会是辎重部队,日本人有些太大意了,没想到我们回出现在他们背后”。 高文和兴奋的说:“好家伙,我们摸到日军指挥所来了,突击他一家伙”,高文和自从在皖北山区潜伏下来,一直是以游击方式行动,好久没有参加正规战了,看到日军指挥所就在眼前,心里痒痒得很。 陆珊有些忧虑的说,“日军距离我们太远,我估计有四百多米,狙击效果不大,顶多击毙几个日本兵,还会招来日军的报复”;高文和笑着回答:“陆参谋,你放心吧,我们有办法,一定不能轻易放过这些日本人”。 高文和回身对郝明贵说:“大贵,轮到你了,看看你的迫击炮有没有准头,把这几顶日军帐篷炸掉,那顶最大的帐篷估计里面就是日军指挥官,也许会炸出一群日军军官,哈哈”,高文和心里充满了战斗的渴望,机会难得,陆参谋果然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这里是日军的指挥所。 前一段时间,击毙几名土匪,解救卢江时,在土匪藏身的山洞,缴获了一门炮机炮,还有几发炮弹,六零迫击炮射程一千米,四百米正好在射程之内,郝明贵听到高文和叫自己,挤过来看了看山下的情况,距离只有四百多米,该是自己显身手的时候了,“这个距离,没问题,小排长,你说怎么打”。 高文和说:“大贵,你先别急,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一定要稳重,不能鲁莽行事,如果日军反过劲来,我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高文和向山脚下观察了一会儿,提出自己的建议:“日军人数不少,如果真是指挥所,指挥所的卫队战斗力一定很强,大贵,你和陆参谋,还有江岚,就在这里架起迫击炮,陆参谋和江岚给大贵当副手,把我们带来的七法炮弹都打出去”。 接着高文和有安排:“鲁明,老李,你们各找一棵大树,距离帐篷五十米左右,大树上设伏,居高临下,负责狙击日军,我和赫参谋带队隐蔽潜伏到日军帐篷二十米左右的树丛中,这挺德式轻机枪给我,大贵,你看到我们接近日军帐篷,就开炮,主要目标是中间最大的帐篷,大贵炮击完成后,我们就开始冲锋,十分钟之内解决战斗,我们回到山顶集合,一直向东转移”。 高文和安排完了,看着陆珊和赫平:“陆参谋,赫参谋你们看这样安排如何”,赫平点头同意:“文和,考虑得很周到,我们听你指挥”。 陆珊本想说自己也想随高文和冲锋过去,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日军人数众多,武器准备精良,还是指挥所,战斗力一定很强,这种突袭必须速战速决,动作迅速,自己跟着帮不上忙,还会成为高文和的累赘,因此命令道:“好吧,就按文和说的办,大家听文和指挥,我们在山顶上等着大家,行动吧”。 因为是中午时分,山坡上的一举一动,山脚下的日军很容易发现,因此高文和要求大家,尽量躬身行动,身体高度不能超过身边的杂草,每人必须戴一顶杂草树枝编制的草帽,绝不能暴露目标。 陆珊在山顶,紧张的观察着高文和的行动,虽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树木茂密,但是从山顶向山脚下行动,目标明显,稍不留意,就会引起日军的注意,陆珊向山脚下的日军帐篷望去,日军行动如常,没有变化,在帐篷周围,有十几名日本兵在巡逻。 郝明贵架好迫击炮,挑了挑瞄准镜,根据射击距离,调整射击参数,七法炮弹都放在面前,“陆参谋,都准备好了,等你命令,我就发射,一定先炸掉日军指挥部”。 “啪”,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正在巡逻的一个日本兵发现山坡上有动静,有几处树枝在晃动,因此果断地开了一枪,枪声响亮,震彻山谷,陆珊急忙观察了一下,高文和他们距离日军还有三四十米远,已经被日军发现了,不能在耽搁了,日军如果动用机枪扫射,高文和和赫平等人就成了日军的活靶子。 陆珊回身命令道:“二排副,开炮,不能再等了,敌人发现了文和他们”,“是”,郝明贵迅捷端起一发迫击炮弹,装进了炮管,“嗖——”,“轰——”,郝明贵一发炮弹击中最大的帐篷,帐篷棚顶被炸飞,天线也被炸的不知踪影。 为了稳妥起见,郝明贵第二发炮弹也奔着那个最大的帐篷飞了过去,“嗖——”,“轰——”,陆珊在望远镜看到,有几个日本兵被炸的从帐篷了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在远处的山丘上,心里很解气,也很畅快。 “嗖——”,“轰——”,郝明贵一口气把七法迫击炮弹都发射出去,落在另外两顶帐篷上,落在巡逻的日本兵身旁,一时之间浓烟滚滚,火光四射,几名日本巡逻兵浑身冒着火翻滚在地。 第一百一十一章 炸死日军少将 浅野次郎,日军矢村旅团副司令长官,少将军衔,浅野次郎和旅团司令长官矢村关系莫逆,他们是日本帝国陆军大学的同学,一年以来,矢村旅团主要任务是负责皖北地区的治安,还有保障前线作战部队的后勤保障,因为对皖北地区的治安整治不利,屡次受到大本营的责难。 这次与华夏军会战,矢村旅团负责左翼突击,矢村派出了自己的好友和得力干将浅野次郎,负责前线指挥,意图尽快突破华夏军的左翼阵地,迅速击溃对面的华夏军主力,力图改变大本营对矢村旅团的印象。 浅野次郎也是军中名将,志得意满,把自己的指挥所选在一个小山坳中,距离前线不足五千米,靠前指挥是浅野次郎一贯的作风,此次担任左翼攻击集团的指挥官,指挥部队,展开扇形攻势,很快突破华夏军的外围阵地,“将军阁下,渡边联队长来电,已经突破华夏军右翼阵地,正在向纵深发展,请求炮火支援”,一个年轻的参谋向浅野次郎报告。 中间最大的帐篷就是浅野次郎的指挥所,浅野次郎指挥所布置很简单,一张简易的行军床,几只皮箱,帐篷中间放置一张长方形木桌,桌子上放着一张军用地图,浅野次郎来到地图前,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军用地图,脑海中浮现出战场的画面。 年轻参谋拿着一个三角形的红色纸牌,迅速的来到军用地图,仔细看了看地图,把三角形的红色纸牌粘在右上角的一个位置,“大佐阁下,就是这里,现在已经被渡边联队占领”,年轻参谋解释说。 浅野次郎没有说话,而是紧盯着地图思索着什么,“啪”,帐篷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枪响,打断了浅野次郎的思路,浅野次郎恼怒地对年轻参谋吼道:“谁打枪,我不是下过命令吗,这里是指挥所,需要安静,不能随便打枪,快,看看有什么情况”。 浅野次郎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他以为这里是后方,一定是哪个士兵疏忽走火,还要训斥几句,一发迫击炮弹飞了进来,“不好,迫击炮弹”,浅野次郎饱有战斗经验,第一发反应是卧倒在地,然后迅捷的一滚,滚到长方形木桌下方,“轰”的一声,迫击炮弹爆炸,年轻参谋反应慢一点,被炸飞,帐篷棚顶也被炸开花。 还没等浅野次郎采取其他行动,第二发迫击炮弹又飞了进来,正好砸在长方形木桌上,长方形木桌瞬间被砸碎,迫击炮弹就落在隐身在长方形木桌浅野次郎身旁,“轰”,迫击炮弹爆炸,浅野次郎被炸飞,身体顺着敞开的帐篷棚顶,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沙坡上。 高文和和赫平带人从山顶上下来,几乎是扑扑前进,不敢有任何异动,隐蔽接近日军指挥所,在距离日军指挥所还有五十米的地方,一个日军士兵发现山上有异动,有几处树枝晃动,马上开了一枪,高文和急忙打手势命令大家就地卧倒,暂时不要动,高文和心里很着急,如果被日军发现,此次行动定会失败,他们这些人也会成为日军的活靶子,想平安撤退几乎不可能。 “轰,轰”,接连两声炮声,郝明贵已经进开炮了,突袭行动提前开始了,高文和,猛的站了起来,端起德式MG-42轻机枪,大喊道:“弟兄们,跟我冲”,率先向日军指挥部冲了过去,此时日军指挥所已经被郝明贵的迫击炮弹炸开了花,浓烟滚滚,火光四射,十几名被炸懵的日本兵大喊大叫着,向着中间的帐篷奔了过去。 “打”,郝明贵的炮击给高文和争取了时间,他带人迅速的冲到了距离日军帐篷二十几米地方,大喊道,“哒哒,哒哒”,高文和手里的德式轻机枪开火了,十几名日军士兵看到长官的帐篷着火,急忙跑过去救人,没有防备后面还有人,瞬间就有四五名日军士兵中弹倒地。 赫平跟在高文和后面,也冲了过来,他习惯于使用短枪,只配备了一把勃朗宁手枪,“啪,啪”,两枪击倒一名日军士兵,正要向前冲时,倒卧在地上的一名日军士兵,突然跃起,端着三八大盖步枪,向着赫平猛扑过来,三八大盖步枪上的刺刀寒光闪闪。 赫平没有防备,开枪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只能后退几步,“噔,噔,咣”,脚下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东西绊倒,仰面摔倒在地,日军士兵一看机会难得,向着赫平猛刺过来,“啪”,远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击中日军士兵的头部,这名日军士兵晃了晃,抱着三八大盖步枪倒在地上。 好险哪,是谁在关键时刻开了一枪,赫平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望了望,想起来了,高文和提前安排李久福和鲁明作为狙击手,埋伏在不远处的树上,没想到关键时刻救了赫平,赫平伸出大拇指向李久福和鲁明隐身的地方晃了晃,表示感谢。 “哒哒,哒哒”,一名日军机枪手躺在帐篷一侧,疯狂的扫射,好在这名日军机枪手头部受了重伤,手里的歪把子机枪只是盲射,没有给高文和的突击部队造成伤害,“啪”,隐身在不远处树上的鲁明,及时开枪击毙了这名日军机枪手。 “弟兄们,有没有受伤的”,高文和大喊道,“没有,没有”,高文和扫视了一下战场,几顶帐篷还在燃烧,二十几名日军士兵横七竖八躺倒在地,觉得应该马上撤离,日军大部队一旦得到指挥所被袭击的消息,会疯狂的扑过来,“好,马上撤离,回到山顶集合,马上”。 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正处于危险境地,听到高文和的撤退命令,没敢停留,转身向沿着原来的路线,向山顶撤退。 赫平和高文和走在最后,看到大家都爬上了山坡,二人才跟在大家后面,向山顶爬去,“文和,多亏了你,让李久福,鲁明埋伏在树上作狙击手,否则,我今天就交代了,哎,我还是太大意了”,赫平赞许地说。 二人说着话,爬上了山坡,高文和回身看了看山下,回答:“日本兵作战顽强,枪法都不错,尤其善于拼刺刀,我们和日军的几次交手中吃了大亏,所以安排几名狙击手,以防万一,好在,李久福和鲁明都是神枪手,关键时刻起了作用”。 陆珊在山顶上观阵,惊心动魄,郝明贵几次要下山帮忙,都被陆珊拦住,“大贵,这里距离日军指挥所,有四百多米,战斗马上结束,你会白跑一趟的”,看到高文和和赫平平安归来,陆珊松了一口气,“文和,有人受伤吗”。 高文和摇摇头,回答:“没有人受伤,帐篷外面的日本兵全部解决了,帐篷里面的情况不明,来不及打扫战场了,敌人援军马上会到达”。 赫平:“陆参谋,文和安排的方案很好,我也是太大意了,没注意还有一个鬼子伤兵,差一点被偷袭,多亏了李久福和鲁明,击毙了鬼子伤兵”。 高文和看着山脚下还在冒着浓烟的日军帐篷,着急的说:“必须马上撤离,日军援军马上就到了”;“好吧”,陆珊看到高文和一副着急的样子,下达命令:“迫击炮已经没有炮弹了,扔掉吧,带着行军麻烦,大家一起,沿着山梁走,一直向东”。 刚才激烈的战斗,大家都有些累了,“老李,你和鲁明带路,即使敌人援军来到,一时也判断不出我们的行军方向,行军速度慢一些,但是要谨慎,防止与日军突然遭遇”,高文和吩咐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决定炸桥 庐城城东有一条公路,通往庐城东北的豫东地区,皖豫一号公路,皖豫一号公路崎岖曲折,道路狭窄,但是没办法,山区就是这个条件,中间经过日军十三号机场,黄昏时分,陆珊带着队伍来到了皖豫一号公路西侧的花岗峰。 花岗峰山如其名,山峰不高,树木稀疏,山体大部分是裸露的岩石,山势陡峭,山脚下就是皖豫一号公路,一条干枯的小河穿过皖豫一号公路,向东延伸而去,这条小河河水时断时续,遇到雨季来临,河水就会暴涨,河面不宽,只有十几米,河床很深,河床底部到达路面足有十米,经过千百年河水的冲刷,河卵石亮晶晶的,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小河山原来架设了一座木桥,日本人占领皖北以后,为了方便运输物资和装备,对木桥进行了加固,添置了钢筋骨架,铺设了水泥桥面,皖豫一号公路成为庐城矢村旅团支援豫东地区日军会战重要交通道路,陆珊站在花岗峰,举起望远镜观察着皖豫一号公路的情况,皖豫一号公路静悄悄的,没有日军车辆和人员通过。 “赫参谋,我们要是炸毁这座桥梁”,陆珊突发奇想,“一定会破坏日本人的运输线,庐城的日军要想支援豫东地区的日军,就得绕远走庐昌公路,估计路程的多走二百五六十里,这个买卖很划算的”。 赫平对陆珊的想法也感到很惊奇,他们这支队伍潜伏皖北山区,虽然多次伏击日军车辆,但还是还没有对公路进行过破坏,赫平举起望远镜环视了山脚下的皖豫一号公路,这座小桥虽然看起来很不起眼,但是处于很关键的位置,炸毁了这座木桥,皖豫一号公路运输就会处于瘫痪状态,要想修复,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 现在豫东地区B集团军与日军的会战,正处于关键时刻,不要说几天时间,就是几分几秒都很重要,可能都会关系战局胜负,心道这些,赫平回答说:“好主意,陆参谋,炸毁了木桥,皖豫一号公路运输就会处于瘫痪状态,要想修复,没有十天半个月时间是不可能,我们马上行动”。 赫平放下望远镜,对高文和说:“文和,我听说华北有些地方,对日军展开了破袭战,主要是破坏日军的交通线,日军是机械化部队,没有交通线寸步难行,以后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多做一些文章”。 高文和在望远镜里看着山脚下的这座木桥,桥下溪水几近干枯,河床距离桥面估计得有十几米,有些忧虑的说:“陆参谋,桥面太高,炸药包放在哪里合适哪,我们随身只带了几个小型炸药包,威力小,放在河岸上,炸不到桥面”。 “哈哈,傻小子你不懂”,陆珊随口说道:“不能把炸药包放在河岸上,那样一点效果都没有,必须把炸药包放进桥面下,这样才会有效果,一次砸断桥梁”,陆珊话一出口,感到自己有些情绪不对,有些不妥,不像是长官对部下谈话,倒像是情人之间的撒娇,马上转换了口气。 “文和,如何炸桥,赫参谋有办法”,陆珊严肃的说:“这是日军主要运输交通线,一定会有日军巡逻队经常经过,我们要做好准备,保证赫参谋带人炸桥,这座小桥虽然不大,但是骨架很高,还是拱形,炸桥有一定困难”。 赫平回答:“陆参谋,没问题,我带着鲁明和郝明贵负责炸桥,你们在山顶等着,注意警戒公路上的情况就行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差不多”。 高文和摇摇头,回答:“赫参谋,这样不行,如果你们安放炸药包时,遇上日军巡逻队就麻烦了,你和大贵就成了日军的靶子,我看我们分头准备,我带人到距离木桥二百米的地方埋伏,如果遇到日军巡逻队,我们就开枪阻击,保证你们顺利炸桥”。 最后决定,高文和和李久福埋伏在公路一侧,防止日军巡逻队发现炸桥行动,掩护赫平的行动,赫平和郝明贵、鲁明带上炸药包负责炸桥,说干就干,高文和和赫平分头行动。 陆珊带领其他人隐蔽在山顶,看着赫平、郝明贵、鲁明手攀山石,从山坡上下来,沿着河岸跑了过去,很短的时间就到达了木桥附近,再看高文和和李久福已经到达公路一侧,二人并没有停留,而是迅速的穿过公路,迅速爬上了公路另一侧的山坡,一会儿,二人的身影就隐没在茂密的树丛中。 陆珊对高文和的行动有些疑惑,按照原来的计划,高文和和李久福埋伏在公路一侧,如果发现日军巡逻队,就地开始袭扰,为赫平炸桥争取时间,这两个人没有停留在来,穿过公路干什么,陆珊随即恍然大悟,陆珊所在的花岗峰山树木稀疏,山体大部分是裸露的岩石,不利于隐蔽,而且一旦有事打起来,就全体会暴露。 公路另一侧的山坡坡势趋缓树木茂盛,利于隐蔽,而且一旦有事还会把日军吸引到公路另一侧的山坡上,保护大家安全撤离,不被日军发现,陆珊心里很感动,觉得高文和越来越成熟了,思考问题谨慎周密,埋伏在公路另一侧的山坡,看似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实则隐含着深意。 陆珊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下午七点三刻,太阳已经徐徐的落下山去,“嗒,嗒”,表针不慌不忙的走着,传来清晰的声音,皖豫一号公路还是没有动静,陆珊心里松了一口气,举起望远镜看着木桥方向,赫平几个人还在木桥上忙活着。 “吐吐,吐吐”,远处传来摩托车的声音,陆珊在望远镜里看得很清楚,一支日军车队由南向北行驶而来,前面开路的是三辆三轮摩托车,后面是接连三辆装甲车,“啊”,日军还是来了,陆珊心想,“看来文和的判断,还是准确的,但愿赫平动作快一点,不然可就危险了”。 陆珊看了看赫平等人,还在木桥上作业,还不知道危险来临,距离太远,没办法通知他们,陆珊心急如焚,“陆参谋,日军车队过来了,赫参谋还不知道吧,怎么通知他们”,江岚惊叫着喊道。 日军车队速度缓慢下来,车队要经过一段弯路,过了这段弯路就会马上发现赫平等人,“轰”,一声爆炸声响起,行驶在车队最前面的一辆摩托车被炸,摩托车上的几个日本兵也被炸飞,紧接着响起了几声枪声,“啪,啪”。 “是高排长和李久福”,江岚兴奋的喊道:“陆参谋,他们炸掉了一辆鬼子的摩托车”,陆珊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第一辆摩托车被炸毁,但是装甲车上的日军马上醒悟过来,向着高文化和李久福隐身的山坡,疯狂的机枪扫射,不时还发射掷弹筒,一时之间公路另一侧的山坡枪声大作,浓烟四起。 陆珊感觉自己的心提到嗓子眼了,眼看着从装甲车上下来几十名日军,分成几路,向山坡上高文和隐身的地方,冲了过去,陆珊心里盼着赫平动作快一些,这样高文和和李久福就会快一些撤走,脱离和日军的接触。 虽然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陆珊感到度日如年,眼看着日军冲向高文和,自己却不敢过去解救,陆珊隐身的花岗峰山树木稀疏,山体大部分是裸露的岩石,没有隐身的地方,如果被日军发现,在日军重火器的攻击下,都会成为日军的活靶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切断皖豫一号公路日军补… 赫平,郝明贵,鲁明带着炸药包,来到木桥桥面,需要把炸药包放进木桥桥体下方的钢筋骨架内,还要固定好,赫平和鲁明抓着桥面的栏杆,爬到木桥桥体下方的骨架内,郝明贵再把炸药包递过来,赫平和鲁明把炸药包固定在紧贴桥体的位置,二人再爬上桥面。 看到赫平和鲁明爬上了木桥桥面,郝明贵引燃了炸药包导火线,“呲,呲——”,导火线迅速的燃烧着,三个人迅速向北跑了几米,翻身滚到路基以下,趴伏在草丛中等待着,“轰——”,一声巨响,炸药包爆炸,飞起的碎石尘土,瞬间掩埋了赫平三个人。 在木桥上安装炸药包时,赫平就听到了南面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呢,知道日军和高文和接上火了,鲁明请示怎么办,“不要管那么多了,先把桥炸断再说,文和他们几个顶一会儿没问题”,赫平决然的下达命令,心里清楚,自己早一分钟炸断木桥,高文和就会早一点撤离,就会多一分安全,高文和不听到木桥的爆炸声,是不会撤离的。 赫平回到山顶,听陆珊介绍了情况,心里对高文和很佩服,事先做好了预案,不但阻击了日军巡逻队,还成功的将敌人引走,保护了大家,“陆参谋,日军已经被文和引开了,我们应该马上撤离,这里也不安全”,赫平看着对面的山坡,树木茂密,枪声时断时续,不时还有爆炸声传过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对面山坡逐渐模糊不清,陆珊迟疑的说:“赫参谋,我们是不是过去看看,能不能过去支援他们,日军人数有一百多,文和他们只有两个人”,陆珊不敢把话说得太死,自己是最高指挥官,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队伍的生死。 “对,陆参谋”,郝明贵也附和说,“我们冲过去,在后面袭击敌人,这样排长就有机会脱身了模,我们两面夹击日本人”,赫平呵斥到:“对什么对,文和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保护我们,让我们安全撤离,日军有一百多人,还有掷弹筒,我们这几个人过去,以卵击石,还救不了文和和李久福,文和和李久福就是为了我们不暴露,才把日军引向东面”。 赫平看到陆珊你有些犹豫,低声劝道:“陆参谋,必须尽快撤离,否则大家一会儿情绪激动,可能控制不住情绪,我们都是指挥官,关键时刻要冷静,这里距离敌人装甲车不足二百米,一旦被日军发现谁都走不了了,应该尽快撤离”,赫平知道,陆珊外表看起来很坚强,内心实际上也很脆弱,关键时刻还得自己提醒。 赫平的话提醒了陆珊,陆珊觉得自己还是太脆弱了,作为身处敌后的指挥官,应该果断决绝,不能儿女情长,让自己的情绪干扰指挥决心,“好吧,听赫参谋的,马上撤离,郝明贵、鲁明在前面开路,赫参谋断后,马上行动”。 这支队伍几乎都是高文和和李久福带出来的兵,摸爬滚打,生死与共,对高文和和李久福感情至深,眼睁睁的看着上百名日军漫山遍野的追击高文和和李久福,又帮不上什么忙,心里很不是滋味,听到陆珊的撤退命令,都很不情愿。 陆珊看出了大家的意思,严厉的命令道:“我们是军人,战场上就要服从命令,文和和李久福都是山里长大的孩子,是我们这些人中最熟悉山林作战的,还都是神枪手,一定会有办法摆脱敌人的追击,快行动,今晚在鹰嘴岭宿营”。 陆珊这么说,既是安慰大家,也是安慰自己,陆珊心里对高文和充满了信任,觉得高文和一定会平安归来。 回到熊耳村几天了,还没有高文和的消息,陆珊觉得心里空落落,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入睡,有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陆珊看了看手表,拂晓三点一刻,这一夜陆珊只睡了两个多小时,感到头晕得很。 看了看窗外,已经是晨光出现,索性起床了,陆珊整理二楼一会儿衣裳,理了理头发,背上手枪,看了一眼还在酣睡,微微打着鼾声的江岚,给江岚盖了盖被子,推门走出了房间。 屋外空气清新,略带一丝湿润,太阳已经慢慢的升上了山顶,霞光逐渐散漫天空,又是一个好天气,但愿今天会有好消息,陆珊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向院门口走去,正好去查查岗,在敌后一年多了,晚上岗哨配置陆珊从来不问,都是交给高文和管理,高文和不在,陆珊心里很不踏实。 康老伯家的院门口,长满了榆树、杨树,树木茂密,只有一条羊肠小路,康老伯家的院门是一个矮矮的木栅栏,平时是敞开着的,陆珊刚走到木栅栏旁,从前面传来了一声低低的问话,“口令”。 陆珊愣了一会下,再想起来这是自己规定的原则,以防万一,晚上值日哨兵,要预备口令,“云桥”,陆珊急忙回答,她看了看羊肠小路没有人,正在疑惑时,“腾”的一声,一个人从树上跳了下来,蹦到陆珊面前。 “陆参谋,起的这么早”,来人憨笑着问道,“文和,文和”,陆珊惊异地喊道:“文和,怎么会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陆珊心情激动,几乎想过去紧紧的拥抱高文和;“我和李久福今天午夜一刻回来的,时间太晚了,就没有打扰你”,高文和有些兴奋,与陆珊重逢,虽然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但还是有久别重逢的感觉。 原来,哪一天在花岗峰炸桥,高文和建议自己埋伏在皖豫一号公路东侧,只是一个猜测,没想到日军巡逻队真的来了,三辆摩托车,三辆装甲车,没办法只能阻击了,日军的三辆装甲车是没有办法攻击的,白白浪费子弹,只能攻击摩托车上的日军。 山坡上树木茂密,高文和和李久福隐蔽距离山脚下三十多米的一棵榆树下,高文和看到日军摩托车要转弯,速度慢了下来,绝不能让日军摩托车转过弯曲,那样马上就会发现赫平三个人,炸桥的意图就暴露了,高文和果断出手,一颗手雷扔进最前面的摩托车内,把摩托车的几个日军士兵炸得飞了起来。 日军巡逻队突然遭到袭击,有些发蒙,根本没想到有人会袭击装甲车队,日军巡逻装甲车队的任务是保证皖豫一号公路的畅通无阻,保证物资弹药及时补给豫东前线,虽然事出突然,日军巡逻队还是很快调整过来,机关枪,掷弹筒一起奔着高文化和李久福隐蔽的位置倾斜而下,“轰,哒哒——”。 虽然受到猛烈的攻击,密集的子弹压得高文和和李久福抬不起头来,但是二人不敢撤走,如果二人马上撤退,日军的注意力会很快集中到公路上,马上会发现赫平几个人,“啪,啪啪”,高文和和李久福胡乱打枪,吸吸引日军的注意力,心里盼着赫平早一分钟引爆炸药包,炸断木桥。 终于,从木桥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轰——”,高文和知道赫平爆炸成功,自己和李久福可以撤退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豪格密码本 听到爆炸声,知道赫平炸桥成功,高文和和李久福二人对视了一下目光,心有灵犀一点通,一起战斗多年,配合默契,高文和迅速甩出一颗手雷,手雷扔到前面二十多米远的地方,目的不是炸死日军,而是争取时间,利用手雷爆炸的烟雾逃走。 趁着手雷爆炸的烟雾,高文和和李久福躬身向东北方向跑去,高文和早就注意到,偏东北方向,树木更茂密,山势更陡峭,容易摆脱日军的追击,而且,二人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善于爬山,能够很快和追击的日军来开距离。 本来,高文和以为木桥的爆炸声会吸引日军的注意力,放弃对自己的追击,没想到这伙日军很轴,认准了高文和和李久福,穷追不舍,追着二人翻过了两座山峰,好在天色已晚,月光稀疏,山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这伙日军才放弃追击,悻悻的撤了回去。 皖北山区山势各异,这一段山区山体不规则,几乎都是东南西北走向,高文和和李久福迷路了,转了一个晚上,又回到原来的地方,由于木桥炸断,公路上挤满各种日军车辆,二人决定就在山顶隐蔽一天,晚上在行动,所以回来晚了几天。 惊心动魄的脱险过程,让高文和说起来,显得很平常,陆珊怕了拍高文和的肩头,“赫参谋说你们都是山里长大的孩子,是我们这些人中最熟悉山林作战的,看来他没有看错你们,你回去休息吧,我来站岗”。 高文和没有动身,回答:“陆参谋,哪能让你站岗,一会儿李久福会来接班,你先回去吧”,陆珊笑了笑回答:“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站岗吧,一会儿赫参谋起床我们还有大事商量”;“大事”,高文和抓了抓腰间的勃朗宁手枪,这是高文和的习惯,急忙问道:“上峰又有新的指示了”。 陆珊点点头,“确实是大事,而且很棘手,和上次我们去见蒋裕光差不多,一会儿我们几个好好商量商量,我们还要进庐城一趟”。 吃过早饭,在陆珊的房间里,赫平把总部的电文交给高文和,“文和,你看看,有些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 总部的电文的内容是,一名潜伏在上海的中统特工人员,获得了日军最机密的密码——豪格密码本,准备在庐城交给陆珊,由陆珊想办法带回山城,接头地点是庐城斜阳街木兰酒家。 庐城斜阳街高文和很熟悉,他和陆珊在哪里出掉了变节分子许洋峰,高文和拿着电文翻来覆去的认真看了看,疑虑的说:“赫参谋,我们到皖北山区以来,有过两次接头任务,一次是去郝家诊所,另一次是去会见蒋裕光,两次都出了问题,这次会不会又是一个圈套,这名中统特工叫什么名字,在上海获得密码本,舍近求远,来到庐城,你认识这名中统特工吗”。 赫平有些无奈,起身走到窗前向外面看了看,窗外树木茂密,枝叶几乎把窗户都遮蔽了,一片自然景象,赫平转回身来说:“文和,这名中统特工叫秦篙,你提的问题很有道理,总部也考虑过了,但是总部有总部的难处,日军飞机对山城不停的轰炸,给山城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每天都会有几十几百的人被炸死,如果我们拿到豪格密码本,就会破译日军的电文,掌握日军轰炸机的动向,减少损失”。 陆珊坚定的说:“既然总部已经决定了,我们就坚决执行,与山城的安危相比,我们这支小部队就是微不足道的,宁信其有,勿信其无,赫参谋你见过秦篙吗,我们必须作好预案,防止意外发生”;赫平回答:“以前在金陵时见过几次,给我的印象是沉默寡言,很普通的样子,我们提前做好准备,防备以前的事情在发生”。 庐城斜阳街是一条比较僻静的街道,平时车辆行人不多,木兰酒家也不是一家有名气的酒馆,只是比较古老,据说在这条街上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二层木制小楼,外墙和房顶都是松木原色,显得古朴而温馨。 木兰酒家街道斜对面,有一个古家包子铺,是一间低矮的平房,里面空间不大,只有五张桌,两张桌子紧靠窗户,陆珊和高文和扮成一对情侣,陆珊拿着一把黑色的汗伞,上午八点多钟走进了古家包子铺,古家包子铺很整洁,窗明几净,感觉很舒适。 陆珊和高文和找了一张紧靠窗户的桌子坐下,斜阳街的街道很窄,只有六七米的宽度,在古家包子铺紧靠窗户的位置,可以清醒地看到木兰酒家一切,包括木兰酒家二楼,因为是上午,木兰酒家几乎没有客人,只有几名伙计在里外的忙活着。 昨天陆珊和赫平商定,由赫平和鲁明来木兰酒家和秦篙接头,陆珊和高文和提前侦查侦查,李久福负责接应,如果一切正常,陆珊和赫平离开时就把黑色的汗伞打开,举过头顶,接头时间是上午十点半,陆珊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有些问题,所以提前一个多小时就过来了。 伙计看来顾客了,你忙过来招呼:“二位,少爷,太太,我们小店有新出锅的包子,还有新磨的豆浆,要点什么”,高文和转身看了看木兰酒家门前的动静,木兰酒家门前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人,回过身来对伙计说:“包子都是什么馅的,还有那些小菜”。 伙计回答:“包子有牛肉馅的,猪肉大葱,还有三鲜馅的,我们是包子铺,菜品样式很少,只有煮花生米,咸鸭蛋,奥,还有茶叶蛋,是本店的一绝,二位来几个尝尝吧”,高文和点点头回答:“包子一盘牛肉馅的,一盘三鲜馅的,一盘煮花生米,一盘茶叶蛋,还有每人一碗鲜豆浆”。 伙子转身走了,陆珊笑着低声说:“文和,看不出,你是越来越老练了,像一个老练的江湖人,面面俱到哈哈”,高文和回答:“要不要,作笔成样,显得老练一些,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 过了一会儿,伙计把包子,豆浆和差茶叶蛋端了上来,陆珊和高文和慢慢吃着,一副悠闲的模样,一边观察着木兰酒家门前的动静,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陆珊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上午十点了,再过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陆珊和高文和就应该离开包子铺,给赫平传递信息。 突然,几个人大咧咧的闯就进了古家包子铺,这几个人都穿着绸缎外衣,带着米色男士礼帽,黑色皮鞋,一进门看到陆珊和高文和坐在窗户边,一个似乎是头目的人喊道:“伙计,让那两个人到一边吃去,把靠窗户的位置让给我们”。 伙计急忙跑过去,陪着笑脸回答:“欢迎几位客官,只是,这二位客官是先来的,让开座位恐怕不合适,这里还有空座位,几位客官这边请”,伙计打着手势,往里面相让。 那个小头目很不满意的说:“费什么话,老子是警察署行动队的,有大案要办,快一点”,这个人拿出一个蓝色的皮夹子,向伙计晃了晃。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发现日本人的圈套 这几个人是庐城警察署行动队,陆珊和高文和对望了一眼,心想出事了,看来这场中统特工接头又是一个圈套,高文和站了起来,看着伙计为难的样子,安慰说:“伙计不必为难,既然几个先生是警察署的,一定有要事,我们让开就是”,说着高文和和陆珊端起盘子,走到旁边另一张桌子。 几个警察署行动队队员耀武扬威的坐在紧靠窗户的位置,一个大喊道:“伙计,每人一碗豆浆,五个茶叶蛋,一盘牛肉包子,快点”,另一个哈哈大笑着说:“五个茶叶蛋,一盘牛肉包子,撑死你,你吃的完吗”。 “哈哈,吃不了兜着走,早晨六点钟就在附近转悠,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我看又是空欢喜一场,到现在一个人影也没看到,弄不好又白跑一趟”,“晚上,晚上,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好好搓一顿,我看这个木兰酒家就不错”,警察署行动队队员一边吃着包子,一边七嘴八舌的谈论着。 从这几名警察署行动队队员的谈话中,陆珊听出来了,这几名警察署行动队清早就在附近埋伏,似乎要抓什么人,要抓什么人哪,不用问就是陆珊这些人来接头的人,日本人看来是恨透了潜伏在皖北山区的华夏军,手段不用其极,幸好陆珊提前有安排,不然这次真的会中了日本人的圈套。 事不宜迟,应该马上通知赫平,陆珊看着高文和说:“阿文,我吃好了,我们走吧,这里太吵了”,高文和会意的点点头,“伙计结账,多少钱”,陆珊和高文和挽着手,慢慢的从古家包子铺走了出来。 刚走出古家包子铺没有多远,伙计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汗伞,“先生,先生,您的伞忘拿了”,“啊,谢谢你”,高文和感激的说,心里有些惭愧,自己还是疏忽大意了,竟然把汗伞留在了古家包子铺,汗伞可是传递情报的信物。 黄昏时分,在庐城特高课课长木村的办公室里,木村从他宽大的半圆形办公桌上抬起头来,手里拿着一支铅笔,在手指间转动,这也是木村思考时的习惯,“秦桑,一直等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接头,你们不是订好了,上午十点半接头吗”,木村口气尽量和缓,但是还是带着一丝焦躁。 站在木村办公桌前的秦篙,有些诚惶诚恐,“木村先生,确实接头时间定在上午十点半,我提前一刻钟到达木兰酒家,一直等到黄昏时分,也没有见到有人来接头” 秦篙是浙北人,也算是久经历炼,几年前参加过淞沪会战,后来加入中统,因为中统内部派系林立,互相排挤,秦篙受到打击,被日本人看中,诱以高官厚禄,就这样秦篙本人被日本人秘密策反,按照日本人的安排,谎称自己获得了豪格密码本,准备在庐城交接。 站在秦篙身旁的警察署行动队队长刘蒼,附和着说:“木村先生,我们行动队一直配合秦先生的行动,从早上六点就埋伏在木兰酒家附近,一直等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我们的人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不可能被发现”。 木村把头靠在沙发背上,闭目思考了一会儿,“既然是这样,也可能山城对秦君有些怀疑,对这次接头行动没有信心,所以根本没有派人来接头,看来这伙华夏军还真难对付”。 秦篙在中统多年,深知豪格密码本的对山城的重要性,因此立正回答:“木村先生,豪格密码本被山城总部视为无价之宝,势在必得,如此大的诱饵,山城一定会派人来接头,肯定是我们存在一些纰漏,被接头的人看出了破绽”。 警察署行动队队长刘蒼是皖北本地人,强龙不压地头蛇,对秦篙的话很不满意,辩解道:“秦先生,说话要有根据,我的人一直躲在附近的包子铺和茶馆里,还有几个人扮成了木兰酒家的伙计,木兰酒家门前一直没有变化,和平常一样,你说说哪里会有破绽”。 秦篙阴阴的说:“据我所知,隐藏在皖北地区的华夏军很狡猾,上次在满江红酒楼,接头人已经进入了我们的埋伏圈,结果还是被他们逃脱了,不可不防呀,而且极有可能我已经暴露了”。 秦篙认为,山城总部经受不住豪格密码本的诱惑,一定会派人来接头,一定是埋伏的警察署行动队的人露出了破绽,让来接头的人铺捉到了,因此放弃了接头计划,秦篙本人也暴露了。 木村很认同秦篙的分析,警察署行动队这些家伙平时耀武扬威,飞扬跋扈,肯定有些破绽被人家看出来了,这伙华夏军非常狡猾,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会导致行动失败,但是,但是,几天前去往豫东的一座公路桥梁被炸,本田特工队的人都被调到皖豫一号公路去了,保证皖豫一号公路运输安全,木村手下人手缺乏,不然也不会使用警察署行动队这些废物。 木村盯着刘蒼看了一会儿,看得刘蒼心里直发毛,不知道木村是什么意思,急忙立正回答:“木村先生,卑职也知道,警察署行动队平时缺乏训练,纪律性很差,也可能是哪里出了纰漏,让华夏军看出了什么,我一定严厉整饬,请木村先生放心”。 木村这个人平时附庸风雅,以文人自居,不喜欢别人称呼官衔,因此手下人大都称其为木村先生,木村叹了口气,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能对警察署行动队随意处置,何况说警察署行动队走漏了消息,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因此口气温和的说:“刘君,你们还要对斜阳街一带严密监视,发现问题,马上汇报,你下去吧”。 待刘蒼走后,木村换了一副面孔,站起来热情的让秦篙坐在沙发上,亲自给秦篙沏了一杯茶,“秦桑,辛苦了,都是手下办事不力,下一步你还有什么打算”,秦篙是被秘密策反的,如果身份暴露,是非常危险的,因此犹豫的回答:“木村先生,我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了,如果我回上海会遭到中统的追杀,您看我下一步怎么办”。 木村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用商量的口吻说:“秦桑,你在庐城也不安全,这伙华夏军很狡猾,曾经默不作声的打死了青阳县警备旅长,我看你去昌待一段时间,昌城地处豫东,只是一个后勤物资集散地,不引人注意,你可以以庐城特高课特派员的身份前往,过一段时间庐城平静一些,我会派人接你回来”。 秦篙对木村的安排很满意,庐城特高课特派员去昌城,相当于钦差大臣,昌城上下都会对自己尊敬有加的,秦篙站起身来,鞠躬致谢,“谢谢木村先生,一切都听木村先生的安排”。 几天以后,在霍家贸易书行书库里,原来的一张桌子椅子已经撤走,谭掌柜只能把一摞书堆在地上,让陆珊坐在上面,自己在对面坐下,兴奋的说:“陆珊同志,你们很了不起,袭击了日军司令部,你们知道你们击毙的日本人是谁吗”。 陆珊有些疑惑摇了一下头,回答:“日本人就是日本人,我们只知道袭击的日军指挥所,具体都是些什么人,时间太紧急,没来得及查看,里面有重要人物”,谭老板点点头说:“你们袭击日军指挥所,击毙的日军里面有一个大人物,浅野次郎,日军矢村旅团副司令长官,少将军衔,是日军名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设伏 落将崖 几天前,在古家包子铺,发现了埋伏的警察署行动队,陆珊意识到所谓的木兰酒家接头,什么豪格密码本,都是一个圈套,目的是消灭陆珊为首的潜伏在皖北山区华夏军,幸好陆珊和赫平事前约定,只有看到陆珊把黑色汗伞撑开,举过头顶,赫平才能行动,赫平看到陆珊和高文和从古家包子铺出来,连黑色汗伞都没拿,知道情况有变,马上撤离了。 陆珊这一段时间,忙于作战和接头,还没来得及向总部汇报袭击日军指挥所的情况,没想到还击毙了一个少将,还是日军名将,日军矢村旅团副司令长官,也有些高兴:“谭老板,消息准确吗,这么大的人物,就被我们轻而易举的消灭了”。 “消息准确,是姜同志通过内部获得的消息”,谭老板回答:“这个消息你不要扩散,也不要向B集团军汇报,免得引起军统对你情报来源的怀疑,你身在国军内部,一点要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以后还要经得起军统的审查”,陆珊点头回答:“这一点我会注意的,我们的队伍中,赫平和我心照不宣,高文和头脑简单,根本不会在意我的身份,谭老板请放心吧,我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秦篙这个人”。 陆珊向谭老板简要介绍了秦篙的情况,秦篙被日本人策反,设下圈套,在米兰酒馆准备伏击陆珊的部队,幸好被及时识破,“谭老板,总部命令我们抓获秦篙,秘密押到宛城,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秦篙身在何处,请姜同志帮忙,设法查找秦篙的下落”,陆珊恳切的说。 谭老板回身拿起一个张皖北地图,低声对陆珊说:“陆珊同志,你放心吧,姜同志肯定会尽力查找秦篙的下落,感谢你们及时的除掉了浦志,解除了后患,姜同志安全就有了保证,我现在要和你说的另外一件事”。 接下来,谭老板向陆珊介绍了具体情况,有一个日本海军观摩团,近期要来庐城,庐城日军司令部对外宣称是庐城模范治安区,已经肃清了辖区内的反日武装,已经成为日军可靠的战略后方,日军大本营特派日本海军观摩团来庐城观摩,观摩团有三名海军大佐,还有几名其他日本海军军官。 日本海军观摩团,还有三个大佐,陆珊一听来了精神,急切的问:“时间能够确定吗,有没有具体线路,我们好好伏击日本人,看看日本海军什么样子,这些日本海军飞扬跋扈,到处狂轰滥炸,罪不可恕,这次一定让他们长长记性”。 看着陆珊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谭老板笑了笑说:“陆珊同志,我们身处敌后,一切事情都要冷静,切不可莽撞行事,上级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也是觉得你行事谨慎”,陆珊也觉自己反应有些过头了,平复了一下心情回答:“谭老板,请上级放心,我们不会鲁莽形式的,一定谨慎小心”。 谭老板摊开皖北地图,指着庐城东部地区一个地点说:“陆珊同志,这里是一段危险的山路,公路左侧是悬崖,右侧是山坡,还有一个很大的弯路,你们可以把这里作为伏击地点”;陆珊看着皖北地图有些发蒙,民国时期地图绘制还是很简单的,基本上是示意图,根本看不出山岭和沟壑,抬起头问:“这里有确切的地名吗,还有日本海军观摩团什么时间到达”。 谭老板:“这里地名叫落将崖,传说三国时期的吴国大将甘宁就战死在此地,距离庐城大概有三十多华里,离青松坡不太远,具体情况还得靠你们自己实地侦查,在此地伏击日军,危险性很大,庐城的日军,沿着公路半个小时就可能到达,还有既然有三名海军大佐,警卫部队一定不会少,战斗力也不可小觑”。 “陆珊同志,时间是十七号,也就是后天,再具体的时间无法确定,只能靠你们自己掌握了,你们最好提前到达伏击地点,等着日本海军观摩团”,谭老板有些歉意的补充说。 陆珊把皖北地图折叠起来,放进自己的提包内,“谭老板,这张地图我带走了,虽然简单一些,但是有总比没有强,放心吧,我们会提前到达伏击现场,制定作战方案,高文和越来越成熟,是个优秀的指挥员”。 从霍家贸易书行出来,陆珊和高文和相互挎着胳膊,似一对情侣,沿着机场街向东走着,机场街行人不多,看看左右没有人,高文和说:“珊珊,怎么样,有新收获吗”,两人一起在外面执行任务时,高文和都都称呼陆珊为珊珊。 陆珊紧紧挎着高文和的胳膊,笑着问:“怎么,着急了,心里痒痒了”,高文和点点头回答:“有一些,在木兰酒家差一点被日本人伏击,真晦气,应该找机会儿教训一下日本人,有秦篙的消息吗”。 陆珊神秘的回答:“秦篙还没有消息,不过,谭老板已经答应帮忙查找,一有秦篙的下落就会同志我们,有一件大事,还要看你来完成,回到熊耳村,我们马上研究”。 落将崖在青松坡往东一两公里,山峰不高,但是地势险峻,山脚下是苏皖三号公路最危险的一段,在这一段苏皖三号公路,右侧是山峰,左侧是悬崖,悬崖几乎直上直下,从公路到悬崖底部有二十几米深,如果车辆或者行人掉下去,生还的希望很渺茫。 落将崖虽然地势险要,但是景色优美,大片的落叶松,在微风的吹拂下,似绿色的波澜,起伏跌宕,中午时分,阳光有些炽热,陆珊躺下一棵浓密的落叶松下,望着缓缓异动的白云出神,心里充满了焦虑。 因为不知道日本海军观摩团具体经过的时间,拂晓时分陆珊,就带着队伍埋伏在落将崖,一直等到中午时分,还没有日本海军观摩团的消息。 落将崖听起来很吓人,实际上这里并不适合伏击,最主要的是山峰不高,山势平缓,陆珊等人埋伏的地点距离公路有三十多米远,几乎和苏皖三号公路平视,陆珊估算了一下,她们埋伏的山坡只比苏皖三号公路路面高出半米左右,如果打起来,没有了高度优势。 高文和审视了落将崖的地形,苏皖三号公路在这里转了一个平缓的弯度,安排李久福和鲁明在西侧较高的位置,负责狙击日军车队的司机,郝明贵手里有一挺德式MG-42轻机枪,火力威猛,带人埋伏在东侧,负责封锁日军的退路,高文和手里握着一挺歪把子机枪,负责中间突击。 对于这样的伏击战斗,高文和心中有数,已经打过多次,每次都收获颇丰,这一次高文和心里有些疑虑,主要在于这一段地势险要,日本海军观摩团车队会不会来,自己这些人已经等了一个上午,还是没有日本海军观摩团车队的动静。 “陆参谋,会不会情报有误”,高文和趴在陆珊身边,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公路上的动静,有些忧虑地问,公路上偶尔有日军军车经过,可惜都不是日本海军观摩团车队;陆珊听到高文和发问,笑了笑说:“怎么,等这几个小时就不耐烦了,好饭不怕晚,谭老板的情报一向很准的,耐心等待”。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围歼日本海军观摩团 坐在一棵落叶松树下的赫平,看了看手表,赫平在军统多年,知道情报失误的事经常发生,不值得大惊小怪,因此心情平和,“文和,耐心等待吧,日本人很狡猾,咱们在落将崖设伏,日本人也会考虑到落将崖地势险要,一定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过来,我考虑应该在黄昏时分吧”。 这时,郝明贵悄悄的跑了过来,低声说:“陆参谋,来了,来了,来了一支日军车队,估计是日本海军观摩团”,陆珊看到郝明贵急切的样子,急忙起身,举起望远镜观察,果然从东北方向来了两辆敞篷吉普车,看起来车速很快,所过之处,留下一路烟尘。 两辆敞篷吉普车上分别坐着四五个日军士兵,身着日本陆军军服,每辆敞篷吉普车上似呼还有两三名伤员,很着急赶路的样子。 陆珊判断:“二排副,我觉得不应该是日本海军观摩团,敞篷吉普车上的士兵,身穿日本陆军军服,敞篷吉普车上还有伤员”。 陆珊的理由似呼无可辩驳,郝明贵想了想,提出自己的想法,,“陆参谋,会不会是日本海军观摩团乔装打扮,故意扮作陆军伤兵,想蒙混过关”。 “哈哈——”,郝明贵的话立刻在树林中引起一片笑声,赫平回答说:“大贵,你以为日本海军和你一样,穿什么都行啊,日本海军骄傲得很,以为世界第一,还看不起日本陆军,打死也不会穿日本陆军军服的”。 高文和严肃的说:“大贵,回去埋伏好,没有命令不能乱动,我们这里地势平缓,很容易被日本人发现,听我的命令”,郝明贵讨了个没趣,扛着自己德式MG-42轻机枪,慢吞吞的走了回去。 李久福看着越来越近的日军敞篷吉普车,提出建议,“我看不管是不是日本海军观摩团,可以先把这两辆敞篷吉普车上的日军干掉,如果日本海军观摩团不来了,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搂草打兔子,干掉这几个日本兵,也不枉了白跑一趟”,高文很也觉得李久福的建议有理,附和道:“陆参谋,我看一排副的建议不错,我们可以袭击这辆车上的日军,他们还有伤兵,战斗力肯定很弱”。 陆珊举着望远镜,看着公路上的情况,也觉得李久福的建议有些道理,袭击两辆敞篷吉普车上的日军,是可以捡个便宜,但是谭老板的交代更重要,如果冒然日军车队,就会打草惊蛇,引起了日军的警觉,在想打掉日本海军观摩团可就难了。 最主要的目标应该是日本海军观摩团,打打日军的嚣张气焰,想到这些,陆珊回过身严厉的说到:“几位,我们的目标是干掉日本海军观摩团,震慑日军嚣张气焰,大家耐心等待,如果今天日本海军观摩团不过来,我们就在落将崖过夜,一排副回去等待命令吧”。 陆珊平时态度温和,很少发脾气,没想到发起脾气来也很吓人,高文和和李久福伸伸舌头,没敢说话,赫平看了看陆珊,解释道:“陆参谋,你别多想,文和他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里着急”。 赫平知道陆珊毕竟是个女人,威严不够,对待高文和、李久福这样的骄兵悍将,还得拿出威严来,于是站起身来命令道:“文和,战斗过程还有你指挥,但是伏击是不是打,什么时候打,必须听陆参谋的,大家轮流警戒,作好在落将崖过夜的准备,一定要等到日本海军观摩团,好好教训教训日本海军”。 高文和看到赫平都说话了,不好在反驳,“是的,放心吧,我们一切都听陆参谋指挥,争取截住日本海军观摩团,老李回去待命吧” 日军两辆敞篷吉普车缓缓经过了落将崖,就在大家的鼻子底下过去了,自从这日军两辆敞篷吉普车过去后,苏皖三号变得静悄悄的,再没有一辆日军军车经过。 “文和,文和,有情况”,高文和和在睡梦中被陆珊推醒,看到陆珊和李久福蹲在自己面前,急忙坐了起来,问:“日本海军观摩团过来了”,高文和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刚萌萌亮,太阳还没有出来,昨天晚上,根据陆珊的建议,大家就在落将崖过夜,高文和和鲁明,李久福轮流监视苏皖三号情况,午夜零时一刻高文和才过来休息。 李久福低低的声音说到:“来了,肯定是日本海军观摩团,车上有人穿着海军军服,还有蓝色水兵飘带”,因为隐蔽的地点只比公路路面高出越半米左右,很容易暴露目标,高文和不敢起身,扑扑着向前爬了几步,举起望远镜向苏皖三号东北望去。 苏皖三号东北方向来了一直长长的车队,因为是拂晓时分,天刚蒙蒙亮,车速不快,前面是三辆三轮摩托车开到,后面是两辆敞篷吉普车,在后面还有三辆三轮摩托车,两辆敞篷吉普车上都是日本海军士兵,白色的海军制服,白色的海军军帽,蓝色的飘带,在晨曦下特别醒目,日军人数大概三十名左右。 果然来了,高文和心里对陆珊很佩服,抓起歪把子机枪,低声命令道:“准备战斗,以李久福枪响为好,首先是手榴弹和手雷,然后冲锋,日军人数超过我们,动作要快,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二排副封锁敌人退路”,最后高文和有补充说:“先消灭摩托车上的日军”,高文和心想在陆地上,海军的战斗力一定很差,必须先消灭日军有生力量。 因为这一段路弯度很大,车队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啪”,一声枪响,拂晓时分,山林沉寂,清脆的枪声响彻山谷,李久福果断地开了一枪,日军车队第一辆摩托车与李久福的距离有六七十米,这是李久福射击的最佳距离,子弹准确的击中的摩托车日军驾驶员头部。 摩托车日军驾驶员头部中弹,摩托车失去控制向左一拐,直接冲下了悬崖,“轰”的一声,摩托车摔倒悬崖涯底,摩托车瞬间着起了大火,一股浓浓的黑烟从悬崖下面冒了上来。 “啪”,鲁明开了第二枪,一枪击中第二辆摩托车日军驾驶员左胸,摩托车日军驾驶员紧急关头猛的向右急打摩托车的方向盘,摩托车没有掉下悬崖,而是冲下了路基,向着高文和埋伏的地方冲了过来,“呜,呜——,摩托车车头正好卡在两颗落叶松树干之间,在距离高文和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点也动惮不得。 突如其来的袭击,震惊了日军车队,正在行驶的车队,猛然紧急刹车,“吱,吱——”,车轮和路面的猛力摩擦声,传的很远很远。 “打”,高文和大喊道,顺手扔出一颗手雷,高文和的位置距离第一辆敞篷吉普车大概有三十多米,手雷准确的扔进敞篷吉普车,“轰”的一声,敞篷吉普车上的几名日本海军军官被炸飞,一名日本海军军官直接摔下了悬崖,其他几名摔到山坡上。 随着高文和的命令,大家纷纷开火,手雷,手榴弹,步枪,机枪一起向日进车队倾斜而来,“轰,轰”,“啪,啪——”,“哒哒,哒哒——”,火光四起,浓烟滚滚,日军惨叫声响成一片。 第一百一十八章,日军海军大佐的归宿 宫本岸,四十岁,日本海军大佐,主力战列舰舰长,横行西太平洋,经常指挥战列舰进入华夏内河流域,对沿岸城市攻击轰炸,这一次作为日本海军观摩团团长,和另外三名日本海军军官本来昨天中午准备从平城去庐城。 但是,庐城矢村旅团直属队队长川岛强烈建议不能中午出发,那样到达苏皖三号公路落将崖已经是黄昏,落将崖地势险要,如果遭到袭击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川岛建议宫本岸第二天佛晓出发,上午即可到达庐城,拂晓时分还是安全的。 入乡随俗,客随主便,宫本岸虽然心里对川岛的建议很是鄙视,觉得长岛胆小怯懦的很,宫本岸随身带着五名日本海军陆战队队员,训练有素,宫本岸认为一般的华夏人队伍,听到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名头,早就吓得不知去向,更别说和日本海军陆战队作战了了,但是也没办法,自己的战列舰能够驰骋西太平洋,但是陆地上的事还得听陆军旅团安排。 因为起的太早,宫本岸头有些发晕,不知不觉在敞篷吉普车副驾驶的位置睡着了,接连的两声枪响,接着是敞篷吉普车猛烈的刹车声,“吱——”,惊醒了宫本岸,“噹——”的一声,似乎有什么金属的东西扔进了敞篷吉普车内,宫本岸回头一看,是一颗手雷,引信已经打开,手雷尾部闪着深蓝色的火花,不好,宫本岸马上反应过来了,想跳车,已经来不及了,“轰”的一声巨响,宫本岸随着滚滚的浓烟摔下了悬崖。 日军车队猛然遭到袭击,左侧是悬崖,右侧是华夏军攻击方向,路面中间光秃秃的,没有可以隐蔽的场所,二十多名日军士兵躲无可躲,避无所避,成了华夏军的活靶子。 高文和一看,绝大部分日本人都被击倒,冲锋时机成熟,跃起身来,大喊道:“弟兄们,冲啊”,端着手里的歪把子机枪,飞身跃起,率先冲向敌阵,“哒哒,哒哒”,一边冲锋,一边扫射,大家得到高文和的命令,跟着高文和冲向敌阵,“杀——,冲啊——”。 郝明贵身高腿长,步幅大,很快就冲到最前面,他端着的是轻机枪,冲到敞篷吉普车旁,想查看一下还有没有活着的日本兵,郝明贵刚刚奔到路面上,突然一名日本海军士兵翻身跃起,浑身血污,双手紧握日本军刀,嘴里大喊着:“塔浓噶瑟塔,哇曼头谁带思”(天皇陛下万岁),向郝明贵,猛扑过来,手里军刀奔着郝明贵的面门就劈了下来。 郝明贵端着机枪,机枪上没有刺刀,无法和日军拼杀,急中生智,拿起手里的德式MG-42轻机枪,猛击日军手中的军刀,郝明贵身材魁梧,力大无穷,很轻松的把日军海军士兵手里的军刀磕飞了,回身用机枪枪托猛击日军海军士兵右脸颊,“咵——”,把日军海军士兵的右脸颊砸塌了,这名日军海军士兵倒在地上,郝明贵才看清是个日本海军大佐。 “啪”,从敞篷吉普车底下射出一颗子弹,射击人位置较低,子弹从郝明贵右肋下飞了过去,在郝明贵的衣服上穿了一个洞,一名日军士兵趴在敞篷吉普车底下偷袭郝明贵,好险哪,郝明贵端起德式MG-42轻机枪,对准这名偷袭自己的日军士兵,扣动扳机,“哒哒”,那名日军士兵瞬间就被打成筛子。 看到郝明贵受到偷袭,高文和急忙奔了过来,急切的问:“大贵,怎么样,伤到没有”,郝明贵笑着回答:“没事,在衣服上穿了一个洞,小鬼子枪法差了一些”。 郝明贵没有受伤,高文和这才放心,回身大喊道:“大家小心点,注意鬼子打黑枪”,说完小心翼翼的搜索战场,日军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敞篷吉普车上,摩托车上,路面上,大获全胜,还击毙了几名日本海军军官,高文和心里兴奋以及。 陆珊跟在高文和身后,踢了踢那个日本海军大佐的尸体,很解恨的说:“文和,没想到我们也能击毙日本海军,当年淞沪会战时,日本海军欺负我们海军弱小,把战列舰停在黄浦江上,开炮攻击我军,狂妄至极,没想到也有今天”。 赫平对着一个日本海军伤兵开了一枪,击毙了这名海军士兵,对陆珊嘲讽的说:“陆参谋,看这几名日军海军士兵的臂章,是日军海军陆战队,是日军精锐中的精锐,也不过如此”。 鲁明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陆参谋,日军援军到了,距离这里有十几里的距离”,陆珊有些惊异,“这么快,没想到啊,文和马上撤离,战场不打扫了,快”。 “集合了,马上向北撤离,日军马上到了,大贵你在前面带路,马上翻过北面的山峰”,高文和急切的下达命令,高文和和陆珊爬上山坡,陆珊看到郝明贵几个人已经爬上了山顶,才放心的转过身去,举起望远镜看着落将崖山脚下的情况。 落将崖苏皖三号公路西侧,来了一支长长的车队,有卡车,摩托车,吉普车,足有二十多辆,汽笛轰鸣,来增援的是矢村旅团直属队的川岛和井上俊,川岛不同意宫本岸的车队中午出发,那样到达落将崖时间会是黄昏左右,太危险了,因此建议宫本岸的车队拂晓出发,他估计这么早的时间,华夏军不会有什么动作。 但是,经过多次较量,川岛对这伙华夏军心存畏惧,还是怕出事,这次日本海军观摩团来庐城影响很大,关系到大本营对矢村旅团的调整,不能出一点纰漏,因此早上天刚蒙蒙亮,川岛就带上大队人马来迎接宫本岸的车队。 人算不如天算,川岛还是晚了一步,华夏军对宫本岸的车队的袭击已经结束,华夏军早已不知去向,扔下被炸毁的吉普车和摩托车还冒着浓烟,二十几名日本陆军和海军士兵横七竖八的躺在路面上,吉普车上,摩托车上。 川岛和井田俊围着吉普车和摩托车转了几圈,找到了海军大佐真由目的尸体,真由目仰面躺在一辆吉普车旁,满身血污,看样子中了不止一枪,右脸颊被砸塌,可见一定经过激烈的搏斗,真由目是日本海军第三舰队参谋官,长期驻扎上海港口,真由目身材高大,相貌威严,是井田俊的偶像。 井田俊立正向心中的偶像真由目敬礼,没想到井田俊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自己的偶像见面,井田俊走到公路一侧,悬崖边,向涯底看了看,在悬崖底,一辆已经摔碎了摩托车还在燃烧,周围散落着几具日军海军和陆军士兵的尸体,井田俊转身对川岛报告:“川岛长官,悬崖底下还有皇军武士,估计会有宫本岸大佐”。 井田俊看着站在悬崖旁,脸色铁青的川岛,愤怒异常的说:“长官,这些华夏军太可恶了,不敢和皇军正面对峙,总是干一些背后偷袭的勾当,很让人瞧不起”,川岛停了一会儿,阴沉沉的回答:“少佐,胜利,唯有胜利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华夏人一直这样飘来飘去,飘忽不定,袭击我们的运输线,会把我们拖入无边的深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秦篙在昌城 黄昏时分,陆珊和高文和回到了熊耳村,几天前他们袭击了日本海军观摩团,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受到了上峰的嘉奖,同时指示她们马上寻找秦篙的下落,秦篙这个人在国军内部关系很广,秦篙的变节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 上午,陆珊和高文和到庐城机场街霍家书行见到了谭老板,谭老板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情报,秦篙在昌城,职务是特高课派驻昌城特派员,设计一个除掉秦篙的计划,陆珊她们可以假扮特高课人员,去昌城把秦篙诱骗出来,还给了陆珊一封假冒的木村亲笔信。 陆珊和高文和兴高采烈的回到熊耳村,见到赫平,听到陆珊的介绍,赫平也很高兴,不过,赫平传达了上峰的另外一条指令,争取抓获秦篙,然后带着秦篙一起撤离皖北山区,回到豫西B集团军总部,这是总部的最新命令。 对于总部的安排,陆珊有些意外,在陆珊的房间里,陆珊疑惑地问:“赫参谋,去年总部的命令是长期潜伏皖北山区,袭扰日军的交通线,怎么会突然调我们回去哪”,赫平把总部的电报递给陆珊,也是一脸疑惑的回答:“我也不清楚,总部电报是这样回复的,我们只能执行命令”。 高文和听说要撤离,心里有些不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网,而且自己的部队对皖北山区越来越熟悉,“撤离,我们建立起来的关系网就全部作废了,还有我们建立的几个立足点,也都废弃了”。 赫平说:“总部有总部的安排,我们必须服从,撤回后方,也不错呀,你可以申请休假,和黎楠楠结婚了,过一过小日子,生一堆孩子,啊哈哈”。 高文和职位较低,这样撤不撤离的大事,由陆珊和赫平决定,他又提出自己的疑虑:“陆参谋,我们除掉秦篙应该没有问题,在昌城还有卢江帮助我们,但是要把秦篙这样一个大活人带出昌城,还要带回总部去,穿过日本人的几道封锁线,难度很大,很不容易”。 高文和提出的这个问题,是实实在在的难题,如何把一个大活人完完全全的带出昌城,还要带回总部去,确实困难不小,想了一想,赫平回答:“文和,是这样,总部的意思,秦篙这个人人脉很广,在我们内部一定还有人和秦篙有联系,把秦篙带回总部,就能够把内奸揪出来,是很不容易,但是这件事很重要,只有把秦篙带回总部,才能把他的关系网挖出来”。 陆珊说出可自己的计划:“赫参谋,文和,我有一个想法,找相马镇的秦掌柜搞一辆吉普车,我们可以冒充特高课的人员,去昌城把秦篙接出来,我这里有一封假冒的木村亲笔信”。 最后三人商定,去昌城抓捕秦篙,人员精干一些,行动方便,郝明贵带队去云雾村,和张大山、林项汇合,陆珊,赫平,高文和,李久福,鲁明组成一个精干的小组,去昌城实施抓捕秦篙的任务。 天气多云,刚刚下过一场小雨,昌城福祺记酒楼门前的柏油路像似被水清洗过一样,干干净净,微微折射着亮光,中午时分,陆珊和高文和来到福祺记酒楼,二人还是一副小夫妻模样,陆珊穿着碎花格布旗袍,戴着一顶女士遮阳帽,时尚优雅,高文和紫色夹克,戴着金丝眼镜,短发,精明干练,二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走进了福祺记酒楼,在福祺记酒楼二楼202房间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卢江。 昨天,陆珊几个人秘密来到昌城,陆珊,赫平,高文和,李久福,鲁明五个人,陆珊和高文和进城和卢江联系,其他几个人隐蔽在下河村卢江家,约好了今天中午在福祺记酒楼二楼202房间会面。 卢江还是老样子,灰色产长衫,一副近视眼镜,看起来像一位教书先生,卢江紧紧地和陆珊、高文和握了握手,“陆参谋,早就盼着你们回来,快坐吧。我准备了几个小菜,我们边吃边吃边谈”。 陆珊在圆形餐桌旁坐了下来,餐桌上几个小菜已经摆好了,还有一盘糖醋鲤鱼,一盘东坡肘子,一盘福祺记酒楼的特色——牛肉馅饼,一瓶庐城老窖,陆珊歉意的说:“卢先生,这太奢侈了,我们就两个人,其他人隐蔽在城外,一起进城目标太大”。 卢江:“陆参谋,不用客气,来我们福祺记酒楼的,都是贵客和富商,点的菜太寒酸了,容易引起怀疑”,卢江给高文和到了一杯庐城老窖,接着说道:“你们上次除掉浦志,引起了很大的震动,从庐城来了两个特高课的大人物,专门负责调查此事”。 高文和担心地问道:“卢先生,从庐城来了两个特高课的大人物,专门负责调查此事,是什么样的大人物,他们没有怀疑你吧”;卢江摇了一下头,回答:“两个特高课的大人物,一个是日本人,长岛野,另一个是华夏人,蒋裕光,他们发现了你们狙击浦志的位置,说是在唐家客栈房顶,我是一个文人,平时管管钱粮什么的,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听到蒋裕光这名字,陆珊心里很不舒服,心里也有些警觉,急忙追问道:“卢先生,这两个特高课的人物,长岛野,蒋裕光,现在还在昌城吗”,卢江想了想,回答:“走了,已经走了一段时间,我只是就见过他们一面,被他们叫过去问话,这两个人很难对付,听说是木村的亲信”。 卢江:“日本人长岛野,很狡猾,他对浦志被杀的事,还是很疑惑,提问了我几次,为什么浦志会到福祺记酒楼用餐,我只是推说是浦志找的我,我原来浦志根本就不熟悉,也没有见过几面,总算蒙混过关了” 如果蒋裕光在昌城,那么陆珊的行动就多一份障碍,赫平和高文和要冒充庐城特高课的人,如果撞在一起,就麻烦了,蒋裕光既然已经离开了昌城,这个麻烦就不存在了。 “有一个叫秦篙的人,是庐城特高课的特派员,现在也在庐城”,陆珊话入正题,“卢先生,秦篙这个人你知道吗”;“秦篙”,卢江思索了一会儿说:“到是有一位秦先生,说是从庐城来,个头不高,瘦瘦的,几天前警察署举行宴会,欢迎这位秦先生,警察署长和副署长非常尊敬他,至于叫什么,我没有问,会不会你们要找的秦篙”。 陆珊和高文和对视了一下,点头回答:“是,一定是秦篙,他是庐城特高课的特派员,来昌城相当于钦差大臣,警察署长和副署长肯定极力巴结,秦篙的情况你了解多少”;“奥,了解一些”,卢江回答:“他就住在这条街的最西侧,怡红会馆,还是我帮助安排的”。 高文和疑惑地问:“怡红会馆,是个什么地方,秦篙应该住在宾馆或者酒店”;卢江有些尴尬的看了陆珊一眼,回答说:“怡红会馆,说白了就是妓院,秦篙坚持要住在哪里,说是地方那地方隐秘,警察署也没办法,只能照办,一应费用都有警察署买单,因此我有机会接触秦篙”,毕竟有女士在场,卢江觉得有些话还是难以启齿。 第一百二十章 赢得秦篙的信任 高文和嘲讽的笑了笑,说:“这个姓秦的,到是会给自己找地方,不过这个地方确实隐秘,一般人肯定想不到”卢江补充道:“秦篙的警卫由我们警察署侦缉队负责,怡红会馆内外都布满了侦缉队的人,在怡红会馆附近还有警车” 陆珊感激的回答:“卢先生,这一切我们会注意的,真的谢谢你,没有你提供的情报,我们绝不会想到秦篙会隐藏在怡红会馆”。 秦篙不是一个花天酒地的人,相反秦篙是一个生活比较严谨的人,平时很少光顾声色场所,住到怡红会馆,还是听从了蒋裕光的建议,蒋裕光原来属于军统,秦篙属于中统,都在上海潜伏,有过几面之缘,这次在庐城见面,还都投靠了日本人,惺惺相惜,自有一般亲切之感。 蒋裕光告诉秦篙,有一个叫浦志的变节分子,也是隐藏在昌城,出去就餐时被打死,皖北山区有一股华夏军在活动,行动迅速,行为隐秘,要多加小心,最好住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按照蒋裕光的建议,秦篙就住进了怡红会馆。 最近一段时间,秦篙常有一种孤独之感,没有同事,没有朋友,只认识一个若即若离的蒋裕光,昌城军警界的要员,表面上对秦篙尊敬有加,实际上根本不拿秦篙当回事,秦篙到了昌城几乎天天待在怡红会馆,形同软禁,平时只能见到几个警察署侦缉队员,秦篙心里很烦,盼望着早一点会庐城去。 中午时分,在怡红会馆一个叫小翠芬的姑娘陪同下,吃了几张地道的福祺记酒楼牛肉馅饼,喝了一杯庐城老窖酒,秦篙心情愉悦,躺在床上准备睡午觉,既来之则安之,及时行乐,自从来到怡红会馆,秦篙逐渐和小翠芬姑娘好了起来,几乎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每天和小翠芬姑娘待在一起,无所谓了,一切费用都算在警察署的账上,秦篙乐得个逍遥自在。 秦篙搂着小翠芬的姑娘,刚刚入睡,门外响起敲门声,一个侦缉队员在门外,“秦先生,有人找您,说是庐城特高课的,奉木村太君的命令来接您”,木村特高课,来接我会庐城,木村还记得我,这个鬼地方可算待到头了,秦篙心想,他对着门外的侦缉队员说道:“庐城特高课的,他们现在在哪里”。 门外的侦缉队员回答:“秦先生,庐城特高课的警员就在楼下,还有一辆敞篷吉普车”,“好吧,我知道了,你让他们在楼下等一会儿,我马上下楼”,秦篙有一种解脱之感,看来木村还是讲究信誉的,派人来接自己了。 秦篙穿上萨克森皮鞋,萨克森皮鞋是进口意大利皮鞋,当下最时尚的皮鞋款式,进口的西式白衬衫,进口绸缎西裤,还打上了一个黑色领结,秦篙在上海生活多年,养成了衣着考究的习惯,照着穿衣镜理了理头发,镜子里是一个洋气的绅士,觉得没有问题了,才推开房门走下楼去。 午后一点钟多一点,多云,天气有些凉爽,赫平驾驶一辆敞篷吉普车,载着陆珊,高文和,李久福和鲁明,根据卢江的情报,沿着昌城南马路一直向西,在怡红会馆门前停了下来,昌城是一个小城市,即使向怡红会馆这样的声色之地,外表看起来也很普通。 怡红会馆是一栋二层小楼,红墙灰瓦,门前停着一辆别克车,还有一辆雪福莱轿车,正门上方一块牌匾,鎏金隶书体——怡红会馆,因为赫平和秦篙家见过一面,怕秦篙认出来,因此由高文和带着鲁明进入怡红会馆。 怡红会馆一楼大厅举架很矮,窗户也很低矮,大厅内光线不是很好,四周墙壁是灰白色,挂着几幅电影明星海报,给人以压抑的感觉,有几张桌子,散散落落的摆放着,一个人老鸨,四十多岁的年纪,橘红色旗袍,一身珠光宝气,看到有人进来,急忙迎上去,“二位客官,欢迎,欢迎,找哪一位姑娘,我们这的姑娘个个水水灵灵的,温柔体贴,包您满意”。 高文和一进入怡红会馆一楼大厅,就注意到靠近窗户的桌子旁,坐着四个人,年纪都在二三十岁,黑色礼帽,黑色绸缎外罩,黑色皮鞋,白衬衫,高文和判断这几个人是警察署侦缉队的,他们这身打扮,自己在庐城经常见到。 老鸨说着话,热情的来到高文和面前,一阵浓香飘了过来,高文和摆摆手故意大声回答,目的为了引起那几个警察署侦缉队的注意,“啊,你误会了,我不是客人,是来找人的,有一位秦先生在这里吗”。 果然,高文和的话引起了几名警察署侦缉队的注意,一个瘦高个的侦缉队员站起身本来,走了过来,腰上很明显的别着一支驳壳枪,瘦高个的侦缉队员看高文和穿着时尚,紫色夹克,戴着金丝眼镜,短发,精明干练,知道不是一般人,客气的打招呼:“本人是警察署侦缉队警长吴庚,负责保卫秦先生,你们找秦先生有事吗”。 高文和听说来人是警察署侦缉队警长,客气的敬礼,“原来是吴警长,本人庐城特高课刘协,从庐城来,奉特高课木村太君之命,找秦先生有事,接秦先生和回庐城”,吴庚听说是庐城来的,还是特高课课长木村身边的人,马上换了一副面孔,立正回了一个礼,热情的说:“原来是庐城特高课的长官,失敬,失敬,秦先生在楼上,刚刚休息,我马上去叫醒秦先生,您稍等一会儿”。 怡红会馆一楼大厅地板是紫红色的,楼梯也是紫红色的木质楼梯,吴庚疾步走上了楼梯,一转身上了二楼,过了有十几分钟,一个个头不高瘦瘦的男子出现在楼梯口,男子三十多岁,穿着时尚考究,吴庚跟在这名男子身后,高文和估计这个男人就一定是秦篙。 “秦先生好”,高文和紧走几步,向在楼梯上的秦篙敬礼,“卑职庐城特高课刘协,从庐城来,奉特高课木村太君之命,接秦先生和回庐城”,秦篙出身于中统,精神多疑,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他看高文和很面生,自己在庐城没有见过,因此缓步走下了楼梯,“刘协,庐城特高课的,证件带了吗”。 “啊,有证件”,高文和感觉秦篙有些疑虑,赶紧掏出证件,递给秦篙;秦篙接过高文和的证件,疑虑加重了,证件上写着特高课经济调查室刘协,秦篙疑虑的问:“刘警官,你是庐城特高课经济调查室的,我接触的都是你们庐城特高课政治调查室,应该是特高课政治调查室的人来接我,怎么派你来了”。 高文和心里有些紧张,表面上还很平静,“秦先生,是这样,特高课政治调查室的长岛长官有事去坪山县城了,我们正好到昌城有事,就委托我们来接您,这是木村先生给您的信”,高文和把那封伪造的木村信件递给了秦篙,心里忐忑不安,本来和陆珊说好的,尽量不使用伪造的木村信件,防备秦篙看出破绽。 秦篙展开木村的信件,他并不熟悉日语,但是落款木村两个汉字还是认识的,既然有木村的信件,看来还是自己多虑了,秦篙脸上堆满笑容,“刘警官,你别见外,我在庐城没有熟人,不得不谨慎,既然有木村君先生的信件,那我就跟你们回庐城,一路辛苦了,我让他们准备几个小菜,慰劳慰劳几位弟兄”。 “啊”,高文和也是松了一口气,知道秦篙相信了自己,急忙回答:“谢谢秦先生,昌城距离庐城有一百多里,现在出发,到达庐城时间也会很晚了,我们还是马上出发吧,木村太君还在等您哪”。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无奈击毙秦篙 秦篙回身看着吴庚,有些无奈的说:“吴警长,这几天辛苦你了,我这就回庐城了,木村先生找我有急事,我就不向你们警察署长官当面辞行了”;吴庚听说秦篙要走,心里特别高兴,谁愿意每天伺候人哪,连续多少天了,吴庚一直怕出事,他自己几乎连轴转,回不了家,吴庚巴不得秦篙赶紧走,因此即刻回答:“秦先生,既然是木村太君找您有急事,您还是快回庐城,我会向警察署的长官汇报的”。 一切都顺利了,秦篙向高文和歉意的说到:“刘警官,你稍等一会儿,我去准备一下”,说完秦篙转身上楼了,看着秦篙上楼了,吴庚递给高文和一颗哈德门香烟,他看高文和岁数不大,于是说道:“兄弟,来一只香烟,路上不好走吧,听说还有华夏军出没”。 高文和接过香烟,礼貌的笑了笑,回答:“谢谢吴警长,山路崎岖,颠簸的很,主要还是为了接秦先生,还好没有碰上华夏军”。 秦篙下楼来了,这次身上多了一件米黄色风衣,还带了一定米黄色礼帽,提着一只橘黄色的手提箱,鲁明马上过去,接过橘黄色的手提箱,“先生,给我吧,您请”,高文和在前面带路,紧走几步把大厅的门打开,让秦篙先出去,一副谦恭的样子。 秦篙出了怡红会馆,看到一辆军用敞篷吉普车停在马路一侧,驾驶位置坐着一名司机,黑色礼帽,黑色绸缎外罩,打扮和吴庚有几分相像,确定无疑是庐城特高课的人,敞篷吉普车旁还有几个人,看到秦篙走了过来,立正敬礼,“秦先生好”。 看到几个人向自己敬礼,秦篙傲气的点点头,知道这几个人都是特高课的下层警员,自己是特高课特派员,级别比那个蒋裕光还要高,这这些下层警员给自己敬礼是应该的。 高文和打开吉普车车门,请秦篙坐在第二排,一般第二排是长官坐的位置,第一排和第三排是警卫和司机,赫平是司机,陆珊坐副驾驶位置,第三排是高文和,李久福,鲁明,看着大家都已坐好,高文和喊道:“开车吧”,向吴庚挥挥手说:“吴警长,再会,欢迎有机会来庐城”。 “笛,笛笛”,赫平按了按车笛,缓缓启动吉普车,向西驶去,陆珊和赫平对望了一眼,都有些兴奋,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轻松俘获秦篙。 夏季的皖北山区,景色还是很优美的,庐昌公路两侧青山翠绿,树木葱茏,是庐城到昌城的唯一公路,庐昌公路面很宽,也很平整,赫平开着敞篷吉普车离开昌城,缓缓的上了庐昌公路,心情舒畅,一边开着车,一边哼着小曲——京剧打渔杀家。 前面快到宜家集,赫平和陆珊调换了位置,陆珊作司机,预备在宜家集附近的老韩村下车,然后带着秦篙去云雾村,和在那里的郝明贵、张大山汇合,赫平回身看着坐在后排,趾高气扬的秦篙,摘下墨镜,嘲讽的看着秦篙,“秦篙,秦科长好啊,还认得我吗”。 秦篙心情不错,欣赏着公路两侧的风景,忽然听到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上的一名特高课人员直呼自己的名字,心里很不痛快,冷冷的直视赫平,赫平脸型瘦削,平头,下巴微微些翘,秦篙忽然觉得有些面熟,这个人自己在哪里见过。 啊,想起来了,秦篙认出眼前这个人是赫平,军统三处情报室的,自己见过几面,秦篙脑筋转了转,怎么会在这里遇到赫平,难道赫平也投靠了日本人,难道——,不好,他们是军统的人,是华夏军,是来抓捕自己的,虽然事出突然,秦篙还是有一定心理素质的,脸上马上堆满笑容,“认识,认识,这不是军统三处的赫平老弟吗,幸会呀”。 秦篙表面笑哈哈的,右手悄悄的伸向腰间,准备抽出手枪,这时,后面一个人狠狠的抓住秦篙的肩头,低声但是威严的说:“别动”,坐在秦篙身后的赵文和把一把匕首顶在秦篙后背,刀尖瞬间穿过秦篙的衣服,秦篙感到了匕首的锋利和冰冷。 看着高文和控制了秦篙,还把秦篙的手枪收走,赫平冷笑着说:“秦篙,你最好老实一点,别动什么歪心思,乖乖的和我们回总部,我们会禀报上峰饶你一命”。 刚在还心情舒畅,趾高气扬的秦篙,瞬间万念具灰,知道自己落到了军统手里,心里懊悔不跌,自己素来谨慎多疑,只要稍微细心一些,就会发现他们的破绽,现在一切都晚了,泄气的说:“没想到你们还真执着,居然在昌城这么偏僻的地方找到了我,哎,认赌服输了,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听你们的了,念在同事份上,多多照应,我也是迫不得已”。 “好说,我们毕竟曾经是同僚”,赫平觉得还应该安慰安慰秦篙,以免节外生枝,“秦篙,只要你乖乖的和我们回总部,不要有其他的妄想,戴老板面前我一定会美言的”。 “吐吐,吐吐”,一只摩托车队迎面驶来,七辆摩托车,上面是荷枪实弹的日本兵,还有几挺歪把子机枪,本以为天色已经晚了,不会遇到日军巡逻队,没想到还是遇上了,陆珊和赫平对望了一眼,赫平点点头,陆珊靠左侧,缓缓的踩下刹车,敞篷吉普车停在路边,意思是让日军巡逻队过去。 情况突变,高文和用匕首轻轻的顶了顶秦篙的后背,低低的声音说:“秦篙,别乱动,乖乖坐着”,看到日军巡逻队,秦篙心里闪过多个念头,听到高文和的警告,只能无奈的回答:“知道了,我不会乱动的”。 摩托车队在敞篷吉普车右侧停了下来,一个日军军官向赫平挥挥手,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你们的,什么的干活,这么晚了有急事吗”,这个日军军官坐在摩托车挎斗里,军衔大尉,没有下车,只是疑惑得看着赫平几个人。 赫平赶紧下车,小跑步来到日军军官面前,立正敬礼回答:“太君辛苦了,卑职特高课刘恒,奉木村太君的命令,去昌城执行任务,回来晚些,没办法,木村太君等着我们汇报哪”,说着赫平递上自己的证件。 日军大尉接过赫平的证件,打开一个一看,证件一面是一个日本国旗图案,另一面写着证件的内容——庐城特高课经济调查干事,刘恒,然后还有钢印,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把证件还给赫平,点点头,挥手命令车队:“开路”。 “吐吐,吐吐”,日军摩托车队启动,沿着庐昌公路向北驶去,留下一路烟尘,赫平回到副驾驶的位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危险只在一瞬之间,对陆珊说:“开车吧,估计不会再碰上日本人了”。 陆珊启动吉普车,右打舵,缓缓驶上庐昌公路,正要加速,身后传来“砰”的一声,秦篙趁人不注意,从吉普车上跳了下来,秦篙看到日军摩托车队离开,觉得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否则真被带回山城,军统的刑讯室秦篙去过几次,各式刑具,烧的通红的铁赞子,想想都头皮发麻,决定拼死一搏。 秦篙奔着日军摩托车队的方向,猛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太君,太君,救命啊,他们不是特高课的人,是山城军统的人,是华夏军,救命呀”。 日军摩托车队没有走多远,听到后面有人呼喊,急忙停了下来,事出突然,大家都没有防备,眼看着秦篙就要和日军摩托车队汇合,陆珊果断的命令道:“文和,干掉秦篙,快”。 秦篙突然跳车,高文和有些不知所措,秦篙身份特殊,是总部指名要的人,他不知道如何处置,得到陆珊的命令,马上回答:“是”,因为距离只有几十米,高文和端起M1美式突击步枪果断的开枪,“啪,啪”,两枪都击中秦篙的后背,秦篙身体晃了晃,扑到在地上。 第一百二十二 丛林御敌 陆珊看到高文和击毙了秦篙,猛踩油门,吉普车向离弦的箭一样,向前飞奔而去,日军摩托车队缓缓而行,没有走多远,听到背后的喊声,一名穿着灰色风衣的男子,疯了似的向摩托车队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 日军大尉汉语并不好,听不懂秦篙喊些什么,但是知道有事,急忙命令摩托车队停下来,等着秦篙跑过来,突然传来两声枪响,秦篙中弹倒地,日军大尉知道事情不妙,急令摩托车队掉头,向着向陆珊的吉普车追过来,同时大喊道:“麻待,麻待(停车)”,看到吉普车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加快速度向前驶去,日军大尉挥手命令:“路资戴斯,路资戴斯(开火)”。 “哒哒,哒哒”,摩托车上的日本兵得到长官的命令,扣动扳机,歪把子机枪向着陆珊的吉普车猛烈扫射。 陆珊油门踩到底,吉普车飞速前行,由于庐昌公路还是砂石路面,不太平整,吉普车上下颠簸,烟尘滚滚,这样也好,无意之间躲避了日军机枪的射击,高文和几个人躲在车厢内,不敢抬头,日军火力太猛,“哒哒,哒哒”,歪把子机枪的子弹在车厢上方和两侧乱飞。 吉普车在庐昌公路上飞驰,日军摩托车队在后面紧追不舍,烟尘滚滚,枪声激烈,高文和和李久福枪法都不错,无奈日军的火力太猛烈,二人根本没有抬头还击的机会,只能盲射还击,日军摩托车快速移动,根本无济于事。 看看快到宜家集了,高文和心想,这么激烈的枪声,一定会招来日本人的援军,如果遇到日军两面夹击,自己几个人就危险了,想到这些,高文和转身看了看陆珊,陆珊油门踩到底,紧张的控制着方向盘,在崎岖的山路上,这么快的速度奔驰,稍有差池,就会车毁人亡。 吉普车一个急转弯,向东北方向驶去,暂时脱离了日军摩托车队的视线,“停车,停车”,高文和突然大喊道,陆珊听到高文和喊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猛的踩住刹车,“吱——”,由于车速太快,猛的刹车,吉普车车身几乎横在路面上。 高文和跳下吉普车,大喊道:“快,下车,上山,陆参谋你们向南,我来阻击日军,我们在云雾村汇合”,高文和说完,不等陆珊几个人回答,迅速蹿上山坡,迎着日军摩托车队跑了过去,高文和沿着山坡跑了几步,就看到日军摩托车大队奔驰而来,急忙躲在一棵榆树后,来不及瞄准,端起美式M1突击步枪就是一枪,“啪”。 日军摩托车队追击陆珊的吉普车,一个大转弯吉普车脱离视线,最前面的摩托车上的日本兵停止了射击,以为可以缓一缓,就在这一个空挡,一声枪响,击中了摩托车挎斗里的日本兵,被击中的日本兵大叫着,被甩出摩托车挎斗,重重的摔在路面上。 突然受到袭击,摩托车队暂时停了下来,日军大尉大声命令道,“隐蔽,还击,还击”,日军迅速跳下了摩托车,以摩托车为依托,向着高文和的方向,猛烈射击,“哒哒,哒哒”,几挺歪把子机枪同时开火。 高文和势单力孤,只有一个人,躲在榆树后面,顺手还击了几枪,不敢多停留,如果日军发现自己只是一个人,那就麻烦了,还会疯狂的追击陆珊她们,因此,一边开枪还击,一边向山顶爬去,力图把日军火力吸引过来。 高文和刚刚爬上山顶,听到后面有人开枪,回身一看陆珊跟着自己爬了上来,陆珊正拿着勃朗宁手枪,向山下的日军开枪射击,高文和看到陆珊跟着自己上来了,心里很急,“陆参谋,你怎么也跟过来了,我不是让你们撤离吗,他们几个哪”。 陆珊伸手抓住高文和的手,一使劲爬到高文和身旁,看到高文和着急的样子,急忙回答:“他们几个向南面去了,我不放心你,就跟了过来,快走吧,日军就在后面”。 看到陆珊跟自己过来,高文和心里既感动,又焦急,毕竟现在处境危险,今天能不能脱身还不好说,但是陆珊既然跟了过来,多说无益,高文和向山坡上望了望,多处草丛晃动,知道日军扑过来了,这伙日军很狡猾,基本不露头,隐身在草丛里或者大树树干后,缓缓前进,不给高文和狙击的机会。 为了吸引日军,为赫平他们争取更多的机会,高文和向着草丛晃动的地方,开了几枪,立刻扑上来的日本兵都卧倒在地,暂时停止前进,利用这个空挡,高文和拉起陆珊,一直向西跑去,一边跑,高文和一边编制了两顶草帽,他自己和陆珊每人一顶,利于隐蔽。 对面山坡上,是一片落叶松,落叶松树干高大,树冠茂密,树干下杂草稀疏,利于行动,还可以隐蔽,陆珊和高文和迅速爬上了对面山坡,隐身在茂密的落叶林中,感到日军被摔在身后,日本兵没有跟上来,二人找了一个稍微隐蔽的地方,迅速躺倒在地,躺在厚厚的落叶上,刚才一路狂奔,累坏了,尤其是陆珊感到身体要散架了,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冒然跟了过来,成了高文和的累赘。 落叶厚厚的,很柔软,躺在上面很舒服,“文和,没想到,本来向帮助你一下,反而成为你的累赘”,陆珊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高文和,有些歉意的说;高文和穿着粗气回答:“放心吧,我观察了,这一代都是落叶林,估计还是原始深林,很少有人过来,日本兵没那么容易制造到我们”。 “陆参谋”,高文和停了一会儿问道:“我们击毙了秦篙,没有完成总部的指令,总部会不会怪罪,你和赫参谋会不会受到处分”,对于高文和的问题,陆珊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也许秦篙身上还隐藏着其他秘密,军统办事诡异,往往超出常理,自己和赫平肯定会受到处分的。 最好不要涉及高文和几个人,他们只是普通士兵,跟着自己翻滚生死线上,如果也受到处分那就太冤枉了,因此陆珊笑了笑回答,“文和,你想多了,我们也是事出突然,迫于无奈,上峰会理解的,不过,你的枪法真好,和李久福不相上下”。 看到陆珊胸有成竹的样子,高文和放心了,回到说:“还是李久福枪法好,他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枪法在我们团是出了名的”。 二人正聊着天,后面的落叶林中有响动,高文和山林作战经验丰富,急忙打了个手势,示意陆珊不要说话,翻身趴在地上,向后面观察,发现几个日本兵正隐蔽接近自己和陆珊,落叶松树干高大,树干地下几乎没有杂草,铺着厚厚的落叶,日本兵的上身隐藏在茂密的树冠后,腿部以下,没有任何遮蔽,日本兵高腰皮靴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清晰可见。 陆珊看着高文和,意思是怎么办,高文和神秘的一笑,悄悄地拿过来美式M1突击步枪,“陆参谋,打日本兵的下盘,打他们的大腿和小腿,击伤一个日军,还得搭上一个日军照顾他,这笔买卖合算”。 日本兵和高文和距离有三十多米,高文和趴在落叶上果断的开了一枪,“啪”,子弹穿进一名日本兵的大腿,“啊”,中弹的日本兵大叫着倒在落叶上,“啪,啪”,高文和又是两枪,击中另外两名日本兵的腿部,这两名日本兵也是大叫着倒了下去。 陆珊也学着高文和的样子,端起勃朗宁手枪,击中了一名日军的小腿,这群日军,尾随而来,本以为落叶林树冠茂密,利于隐身,上身和头部都隐蔽在树冠茂密的枝叶中,没想到这伙华夏军太狡猾,专门射击腿部,瞬间就有六七名日军中弹,日军的阵型一阵大乱,“有口塔瓦卢,有口塔瓦卢(卧倒)”,一名日本兵大喊道,其他日本兵纷纷卧倒在地,不敢动了。 高文和拿出一颗手雷,打开保险,拴上一根细树枝,细树枝的另一头拴在不远处一根树枝上,把手雷埋在厚厚的落叶里,这就是山林作战中,常用的拌雷。 高文和向陆珊打了一个手势,沿着山坡,找了一个树干之间的空挡,向上下滚去,陆珊也学着高文和的样子,向山坡下滚去。 又过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陆珊和高文和爬上了北面一座山峰山顶,身后传来了“轰”的一身,二人相视而笑,给日本人设置的拌雷爆炸了,哈哈。 第一百二十三章 闲职政训教官 民国三十一年,一九四二年春季,民国战时首都山城。 山城地处北纬29.35度,东经106.33度,属于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素有华夏火炉之称,虽然只是三月份,但是气温已经飙升到三十多度,在嘉陵江边有一片房屋,有平房,还有楼房,有宽阔的操场,几百米德跑道,操场上还有一排篮球架,外人也看得出这是一所学校。 这里山城是国民警察学校,国民警察学校原来位于浙江杭州,民国三十六年,日本人打进来了,不得已迁移到山城嘉陵江边,山城山城,顾名思义,山中之城,国民警察学校位于山坡之上,几栋房屋也是高低有序,错落有致,门前是长长的石台阶,石台阶三十几蹬,沿着台阶向下就是汹涌的嘉陵江,站在嘉陵江边,回望国民警察学校,有高高的仰望之感。 早晨,朝阳满天,在山城是难得的好天气,陆珊身穿少校军服,站在江边,看着远处嘉陵江上飘荡的渔船,汹涌激荡的江水,默默地出神,早晨的太阳照射在江面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像梦幻一般。 陆珊奉命率部潜伏在皖北山区,炸毁日军飞机场和港口,袭击日军指挥所,骚扰日军交通线,多次袭击日军油料运输车队,战斗有声有色,令皖北山区的日军头疼的很,但是陆珊的身份还是受到怀疑,军统内部有人指责陆珊和陕北红党联系密切,多次接受陕北红党地下组织的指令,B集团军黎耀武司令长官迫于压力,不得不招回陆珊和她的部队。 回到豫西B集团军总部,陆珊受到很长时间的调查,但是最终没有证据,陆珊身份特殊,父亲是民国政府高官,和委员长关系密切,所以对陆珊的调查只能不了了之,但是陆珊还是被调离一线作战部队,来到山城出任一个国民警察学校政训处教官,基本上是一个闲职。 赫平也受到牵连,作为军统人员,对陆珊的问题提不出一点意见和证据,似呼完全置身事外,因此受到军统的斥责,赫平也被调离B集团军参谋部,来到山城,担任山城警察厅狱政处督察,是一个负责山城监狱管理的闲职,只有高文和因为作战勇敢,有勇有谋,多次受到上峰的嘉奖,成为B集团军的风云人物。 陆珊站在嘉陵边,思绪万千,自己被闲置起来,已经快三年了,也已经和高文和分别三年了,三年来陆珊心里充满了对高文和的思念,但是现在陆珊只能通过内部简报了解高文和的情况,知道高文和还在与日军战斗的第一线,当年高文和没有受到自己的牵连,主要是B集团军情报处长苏格怜惜高文和悍勇,是一个不可多得勇士,国难当头,正是用人之际,力保高文和过关。 “陆参谋,你在这里呀,我找的你好苦”,江岚从石台阶上走了下来,江岚三年前也跟随陆珊来到国民警察学校,现在是少尉军衔,负责国民警察学校女学员管理,江岚说着话来到陆珊面前,笑着说:“陆参谋,说一件你高兴的事,我有高文和消息了”。 江岚和陆珊关系莫逆,情同姐妹,也知道陆珊对高文和的感情,可惜,老天不作美,有缘无分,高文和已经和黎楠楠结婚了,听说还有了一对双的双胞胎儿女,在陆珊面前提起高文和是个敏感的话题,陆珊以为江岚在和自己开玩笑,有些生气的说:“死丫头,你要是敢撒谎,一会儿罚你跑五千米”。 江岚拿出一张报纸递给陆珊,委屈地说:“谁撒谎了,人家是关心你,真有关于高文和的消息,在报纸上,你看看,我怕你没注意,赶紧拿了一张报纸过来找你的”。 听说报纸上有关于高文和的消息,陆珊没有再搭理江岚,江岚拿的是一张山城晚报,是山城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山城晚报第一版都是官样文章,什么蒋夫人莅临前线慰问将士,财政部长宋会见美利坚国商务次官等等。 对这些官样文章,陆珊不感兴趣,她打开山城晚报,翻到第三版,在第三版显要位置,登载着一则新闻——国军勇士,夜袭日军物资基地。主要内容是国军某部少校高文和,率队潜入敌后,炸毁日军物资基地,有力的策应了国军和日军的豫中会战,少校高文和受到国府嘉奖,还配有一张高文和的照片。 民国时期,报纸印刷技术还很粗糙,高文和的照片有些模糊,但陆珊还是看清了高文和的模样,几年不见,高文和变化不大,眼睛不大,很有神,平头短发,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显得有些腼腆,看着高文和的照片,陆珊不禁想起和高文和分别的情形。 三年前,豫西B集团军总部,那一天大雨,正在接受军统审查的陆珊,忽然接到父亲陆布雷的电话,要陆珊马上回山城,接陆珊的吉普车就在门外,陆珊来不及和高文和等人告别,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囊,就坐上吉普车,冒雨离开了总部驻地,吉普车离开总部二十多里远时,陆珊听到后面人喊马嘶,透过吉普车舷窗看到高文和和李久福、郝明贵几个人骑马追了上来,肯定是来和陆珊话别。 道路泥泞,暴雨如注,高文和和李久福、郝明贵几个人浑身都湿透了,但是陆珊没有下车,强忍住泪水,命令吉普车加快速度,迅速把高文和几个人摔在后面,因为陆珊不知道说什么,身逢乱世,一次别离,就可能是永诀。 江岚有些伤感又有些骄傲的说;“陆参谋,高文和军衔是少校了,作战勇敢,真了不起,好几年没见到他们了,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挺好的一个人,就是找了一个蛮不讲理的媳妇,可惜了”,江岚口中蛮不讲理的媳妇,指的是高文和的妻子黎楠楠,在皖北山区潜伏时,黎楠楠和江岚不对付,经常打嘴仗。 陆珊把山城晚报折叠起来,拿在手中,哼了一声,对江岚说:“没良心了,人家黎楠楠是刀子嘴,心地善良,你那一次得病不是黎楠楠前后左右的照顾,背后说人家坏话,不怕烂舌头”,江岚听到陆珊训斥自己,吐了吐舌头,没敢回话,其实江岚心里还是很想念黎楠楠的,盼望着有一天相会,不打不相识,两人早就成了好姐妹。 一个警察学校的小学员,从石台阶上跑了下来,来到陆珊面前,立正敬礼:“陆教官,汤校长有事请您过去”,县官不如现管,现在陆珊的顶头上司就是国民警察学校校长,听说校长找自己有事,陆珊急忙还礼,“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你忙去吧”。 看着小学员登上了高高的石台阶,向学校走去,“江岚,你回去吧,今天还有政讯课,好好准备准备,我一会儿就过去,校长找我一定有急事”,陆珊说完,拿着山城晚报,登上石台阶向学校走去。 民国警察学校教学楼还是一栋两层小楼,德式建筑,是一个德国传教士建造的,墙体是棕红色,其间配以宽宽的白色线条,立体感鲜明,现在临时借给国民警察学校使用,陆珊的办公室在一楼,校长室在二楼,在一个挂着校长室的木牌的房间门前,陆珊轻轻的敲了敲门,大声喊道:“报告,政训处教员陆珊奉命来到”。 第一百二十四章 重获信任 国民警察学校校长汤槐,四十多岁,少将军衔,是一名学者型军人,毕业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的法学家,只是身体不太好,时不时有咳嗦的病根,今天汤槐没有穿少将军服,身着灰色中山装,带着厚厚的近视眼镜,显得学者味实足。 汤槐的办公室很宽敞,很简朴,一张办公桌,一个磨的有些破损的长条沙发,对面的墙上挂着世界地图和华夏地图,汤槐看到陆珊以笔挺的军人姿态站在自己面前,笑了笑说:“陆教官,这里是学校,不是军营,你不必总是这么拘礼,随便一点,坐吧”。 陆珊没有坐下,依然笔挺的站着,“谢谢校长,我一会儿还有一堂政训课,有什么事请校长指示”,汤槐脸色稍微严肃了一些,回答说:“我找你没有什么事,是防务部郑参议官找你”,汤槐从办公桌内拿出一本深蓝色小本,有手掌大小,深蓝色的封皮,接着说道:“这是防务部特别通行证,郑参议委托我带跟你,注意保存好,防务部的警卫认证不认人”。 陆珊拿起特别通行证,封面上是一枚青天白日徽章,打开特别通行证,一面是陆珊的照片,盖着深深的防务部钢印,另一面背景是一面青天白日旗,上面写着,编号F0035,姓名:陆珊,性别:女,职务:防务部高级参议参谋官,上面的字都是手写体,遒劲的隶书,看起来特别有力。 看到陆珊有些疑惑,汤槐解释说:“这本特别通行证,是郑参议亲笔手书,其他人无法模仿,主要因为山城最近日伪活动猖獗,为了防止日谍渗透,不得不如此,郑参议命令你马上去防务部报到,具体是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汤槐耸耸肩,摊开双手,有些无奈的说“陆教官,我知道你是一个优秀的教员,还是一位女中豪杰,做过很多了不起的事情,我的好朋友陈凯大夫就是你们营救出来的,在我这里做一名政训教官,太屈才了,郑参议是党国大员,紧急召见你,一定有要事,你马上过去吧,上课的事,我会安排其他教员”。 防务部郑参议官,是委员长的心腹爱将,参赞军机大事,突然召见自己,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坐在吉普车上,陆珊心里很是疑惑,陆珊回到山城,担任警察学校教官,已经快三年了,基本上断了和军界的联系,三年来陆珊和普通老百姓一样,只能从报纸上了解国家军事情况,虽然经常见到父亲陆步雷,但是陆步雷古板的很,对于军机大事从来闭口不谈。 山城徽安路,是山城一条僻静的马路,位于山城北部山区,东西走向,正好处于山坡上,路面坡度很大,“吐吐,吐吐”,吉普车司机踩住油门不敢放松,吉普车艰难的爬上了徽安路,速度极慢的前行,很不容易,吉普车来到了半山腰,在一个有着高高院墙的院子门前听,停了下来,陆珊下车,向院门走去,这里就是山城防务部。 山城防务部处于半山腰一个山坳中,高大厚重的灰色院墙,上面爬满绿色的苔藓和枝藤,院子背靠青山,处于悬崖峭壁之下,四周长满榕树,从远处看是一片榕树林,防务部隐蔽在此地,主要还是为了防止日军飞机的轰炸。 陆珊身材高挑,面目姣好,气质不俗,防务部门前的警卫,看了看陆珊的特别通行证,没有说什么,就放行了,在一栋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三层小楼的顶层,一间宽大的办公室里,陆珊见到了防务部高级参议郑参议。 郑参议将近五十岁,头发有些花白,中等身材,早年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中将军衔,多年的军旅生涯,养成了严谨的军人作风,即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也是军容整齐,笔直的坐在办公桌后面,陆珊疾步走到郑参议面前,立正敬礼:“报告,卑职国民警察学校少校教官陆珊,奉命来到,请长官指示”。 郑参议礼貌的笑了笑,语气温和的说到:“陆珊,有几年不见了,不要拘谨,陆先生是我的老长官,我们北伐时期就在一起,我们也算是世交,坐吧,坐吧,我们慢慢聊”,郑参议肩上将星闪烁,陆珊感到自己差距太大,一个小少校在中将面前那有坐的份,因此立正回答:“谢谢高参,我习惯站着,请高参指示”。 看到陆珊拘谨,郑参议没有勉强,身体前倾,习惯的双手敲了敲办公桌桌面,赞许的说:“陆珊,陆少校,我看你军人气质没有变,你的问题我都知道,军统对你审查了很长时间,心里觉得委屈吗”,郑参议突然提起陆珊被审查的事,出乎陆珊意料之外,稍微思考了一会儿,陆珊坚定的回答:“高参,没有觉得委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在敌后时间很长,有些事情确实需要调查,接受审查是应该的”。 对陆珊的回答是,郑参议满意的点点头,感慨的说:“好啊,接受审查,不要感到冤屈,比起那些牺牲在淞沪战场的千百弟兄们,我们还活着,这点冤屈算什么”,陆珊知道淞沪战役是国军抗击日军非常惨烈的战役,国军死伤惨重,郑参议是淞沪战役的指挥官之一,因此马上回答:“卑职知道,与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相比,我们是幸运的,个人的荣辱太不值得计较”。 陆珊这几句话说的是心里话,在皖北山区,多次生死考验,几乎每天在生死线上翻滚,自己和自己的部队,多次面临绝境,陆珊确实觉得个人的荣辱不值得计较。 郑参议拿出一张地图,是新版的大比例地图,摊在办公桌上,地图上有几处被红蓝铅笔标注,“现在,敌我态势是这样的,我们和日本人处于相持阶段,日本人想消灭我们办不到,我们向前推进也很困难,但是日本人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派了很多特务,潜入我们的后方从事破坏活动,有一些特务甚至潜入了山城,对我们的后方构成了极大威胁”。 郑参议说的这些日本特务在山城搞破坏活动,陆珊早就知道,她自己就曾经多次带着警察学校的学员,配合山城警方警戒行动,搜查过往车辆,盘查过往行人,不过郑参议和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自己也参加山城警方的反特行动。 想到这些,陆珊立正说:“高参,日本特务在山城搞破坏活动,我也知道一些,曾经多次带着警察学校的学员,配合山城警方警戒行动,如果需要,我愿意随时听从调遣,参加行动”。 陆珊的态度,郑参议很高兴,他坚定的说:“陆珊,我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我决定由你出面,组建蝙蝠行动队,以其人知道,治其人之身,像你在皖北山区一样,深入敌后,打击日军,你有什么困难吗”。 组建蝙蝠行动队,这才是郑参议今天召见自己的目的,由自己出面组建行动队,出乎陆珊意料,陆珊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矫健的身影——高文和,还有郝明贵,赫平等,自己可以再次把这些人组织到一起,一起到皖北山区,或者到其他的什么地方和日本人战斗。 想到这些,陆珊立正回答:“谢谢高参信任,我愿意组建蝙蝠行动队,我早就渴望回到与日本人战斗的第一线,只是,只是——”,郑参议感到陆珊有话要说吞吞吐吐的,脸色严肃起来,“陆珊,因为你曾经在皖北山区敌后潜伏过,战绩卓著,炸毁日军机场,炸毁日军港口,所以我把组建蝙蝠行动队的任务交给你,希望你坦诚一些,有什么困难一起说出来,不要吞吞吐吐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蝙蝠行动队 陆珊知道郑参议委托自己组建蝙蝠行动队,觉得这是个机会,应该提出自己的想法,于是回答:“是这样,高参,我原来的属下都在B集团军豫西前线,我们相互熟悉,配合默契,我可不可以把他们找回来”。 郑参议点点头,肯定的回答:“这个可以,如何组建蝙蝠行动队,挑选那些人,都由你负责,我会和B集团军黎司令长官打招呼,全力支持你的要求”。 “另外,我已经和你们汤校长说好了,在警察学校给你们准备几间房屋,是你们在山城的驻地”,郑参议站起身来,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踱了几步,若有所思的说:“军统,中统也组建了多支行动队,深入敌后,但是军统,中统内部人员情况复杂,多次发生泄密事件,这次组建蝙蝠行动队,直接由我指挥,最大限度的防止泄密事件的发生”。 “噹,噹”,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军官走进了郑参议办公室,把一份文件放在郑参议办公桌上,立正报告:“高参,这里是您要的文件”。 进来的这名军官,四十左右岁,瘦高身材,上校军衔,陆珊认出来人是B集团军情报处长苏格,上校军衔,陆珊曾经在B集团军总部担任情报参谋,因此与苏格很熟悉,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碰见。 陆珊急忙敬礼:“苏处长好,几年不见了”,苏格客气的回礼:“你好,陆珊,几年不见,你还是和过去一样,没有多大变化”。 “奥,你们熟悉”,郑参议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文件翻了翻,“我想起来了,你们都在B集团军总部任职,相互肯定熟悉,就不用我介绍了”,接着郑参议严肃的说:“陆珊,苏格现在是我的助理,负责敌后渗透工作,组建蝙蝠行动队的事,由你们商量办理,以后有事直接找苏格助理,我还有事,去委座官邸,你们商量好后,写一个报告给我,要快”。 苏格是军统骨干人员,当年是主持审查陆珊的负责人,曾经多次审问陆珊,几年以后再见面,都有些尴尬,在一楼苏格的办公室里,苏格让陆珊坐在沙发上,给陆珊到了一杯水,有些歉意的说:“陆珊,当年对你的审查,我也是迫不得已,在其位谋其政,并不是针对你个人,还望你不要记在心上”。 陆珊端起水杯,看到苏格有些尴尬的样子,又提起当年自己遭受审查的事,平静的回答:“苏长官多心了,对我的审查,您也是例行公事,几年过去了,我不会记在心上,组建蝙蝠行动队的事,还请苏长官多指示”。 接下来,陆珊提出了组建蝙蝠行动队的方案,第一个人选是赫平,赫平熟悉敌后工作,机警谨慎,稳健成熟,与陆珊配合默契,陆珊自己担任组建蝙蝠行动队队长,赫平担任行动队参谋。 赫平可以说是苏格的弟子,从赫平参加军统哪一天起,就跟着苏格,但是苏格对赫平很失望,当年在审查陆珊时,在对待陆珊的问题上,赫平没有提出一条有用的情报,还极力为陆珊辩护,但是,陆珊现在是蝙蝠行动队队长,陆珊得到郑参议的信任,说明陆珊和赫平都没有问题,苏格也不好反对,只能同意赫平参加蝙蝠行动队。 第二位人选,就是B集团军的少校高文和,陆珊建议高文和出任蝙蝠行动队副队长,对于高文和苏格也很熟悉,当年因为陆珊的问题,有人建议剥夺高文和的中尉军衔,调到后勤管理仓库,一个小中尉,无根无派,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是,苏格爱惜人才,觉得高文和作战勇敢,机智多谋,具备优秀指挥员的潜质,力保高文和无事,而且推荐高文和担任集团军总部特务连连长,高文和果然不负众望,屡立战功,多次受到嘉奖。 苏格一直对陆珊怀有疑虑,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因此意味深长的说:“陆参谋,高文和原来是个普通士兵,作战勇敢,提拔为少校军官,很不容易,但是头脑简单,思想单纯,你要多加教导啊”。 陆珊听出苏格话里的意思,浅浅的一笑回答:“这一点,请苏长官放心,我本人就是政训教官,会加强蝙蝠行动队全体队员的政训教育”。 最后,二人商定,蝙蝠行动队队员暂时定为九个人,陆珊,赫平,高文和之外,其他人在当年随陆珊潜伏皖北山区的人当中挑选,以此为基础,形成报告,请郑参议审批。 离开防务部,已经是中午时分了,陆珊心里松了一口气,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组建蝙蝠行动队,又可以和赫平,高文和几个人一起战斗了,有机会再去庐城教训教训日本人。 山城临江街,紧靠嘉陵江,距离国民警察学校不远,是山城比较繁华的街道,在一家名为武侯亭的酒馆里,陆珊见到了赫平,二人虽然都在山城,三年来,几乎没有见过面,主要是为了避嫌,赫平没想到陆珊会主动约自己,心里有些疑虑,急急忙忙的赶到武侯亭酒馆。 诸葛亮封号武乡侯,山城是三国时代诸葛亮统兵重地,很多餐馆酒肆以此命名,提高名气,陆珊和赫平找了武侯亭酒馆最里面一间僻静的雅间里,点了几个陆珊喜欢菜,青椒肉段,锅包肉——,还有一壶啤酒。 陆珊给赫平满了一杯啤酒,自己也到了一杯,“赫参谋,这几年因为我的事,让你受苦了,今天找你有要事商量”。 赫平也很感慨,几年没见陆珊没有什么变化,自己却有些发福了,他举起酒杯和陆珊轻轻的碰了碰,笑着回答:“受苦谈不上,生活很滋润,每天上班喝喝茶,看看报,享福的不要不要的,哈哈”。 陆珊话入正题,“赫参谋,今天防务部郑参议召见了我,要求我组建蝙蝠行动队,你是第一个人选,怎么样,来蝙蝠行动队吧,我是队长,你还是参谋,我们一起再上战场,打击日本人”。 对于陆珊的问题,赫平一点也没有思想准备,喝了一杯酒,愣了一会儿问:“蝙蝠行动队,我们的任务是什么,我听说军统和中统组织了多支各种行动队,潜入地敌后,我们是一样性质的吗”。 陆珊点点头回答:“差不多,不过我们不受军统和中统节制,直接归郑参议直接指挥”。 赫平听说不受军统节制,点头同意:“陆参谋,你知道军统内部情况复杂,我再也不愿意和他们掺和在一起了,这几年闲的我都发福了,每当听到枪声心里直痒痒,有个机会再上战场,一起打鬼子,再好不过了”。 赫平接着又问,“蝙蝠行动队,现在还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人选你考虑了吗”,忽然,赫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以把高文和几个人找回来,现在高文和可是一个风云人物,我在内部简报上经常看到他的名字,屡立战功,越级晋升,听说已经是少校了,和我们一样,不知道还能不能指挥得动了”。 陆珊说:“郑参议已经同意把高文和调过来,担任副队长,蝙蝠行动队暂定为九个人,我们两个人,江岚,高文和,李久福,郝明贵,鲁明,肖东,章达,都是我们潜伏皖北山区的弟兄,你看看,有什么意见吗”。 这些人都是赫平熟悉的人,一起摸爬滚打,生死线上翻滚,赞许的说:“我同意,都是咱们的老弟兄,陆参谋,你最近见过高文和吗” 陆珊摇摇头,回答:“这几年我一直待在山城,也怕给高文和惹麻烦,一直没有和他联系”。 “去年,我有一个案子,去了一次豫西,见到了高文和几个人,还是那样英气勃勃,真羡慕他们,还能狠狠的打鬼子”,赫平感慨地说。 第一百二十六章 跟踪日谍蓝鸟 山城景色秀丽,河流水网纵横,朝天门码头位于嘉陵江和长江交汇处,是山城最大的码头,虽然不时有日本飞机来骚扰,但是仍然挡不住朝天门码头的繁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呜,呜——”,一声声汽笛长鸣,提示人们轮船要开船了。 中午时分,陆珊和高文和扮成一对情侣,紧紧挽在一起,从轮船上下来,沿着码头向西北方向走去,陆珊身穿米色旗袍,带着一顶粉色女士遮阳帽,显得有气质又时尚,高文和身穿浅灰色西装,灰色意大利西裤,黑色意大利皮鞋,一副富家富家公子哥的派头。 十几天前,在豫西前线的B集团军总部特务营副营长高文和,突然接到总部情报处的命令,要高文和带着郝明贵,李久福,鲁明,肖东,章达几个人,马上去山城,找防务部参谋赫平报道,军令如山,高文和不敢耽搁,急忙把几个人召集起来,连夜赶路,马车,汽车,火车,轮番倒个不停,总算按时赶到了山城。 在旅途中,对于此次去山城的任务,高文和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既然是赫平召集的,赫平是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一定有什么特殊任务,对于去山城,高文和内心是盼望的,还可以见到陆珊,分别快三年了,本以为此生再也没有见面的希望了。 高文和因为陆珊的问题,差一点失去军官身份,不过,高文和没有因此怨恨陆珊,相反,他对陆珊从心里感到敬佩,对于陆珊的秘密身份,守口如瓶,没有透露半分。 郝明贵接到命令是正在前线作战,他现在已经是中尉副连长,郝明贵疑惑地说:“上次我们见到赫参谋,听说他是什么监狱督察官,负责看押罪犯的,现在变成了防务部参谋官,防务部只是听说过,很神秘的样子,看起来是升官了,邀请我们去山城吃大餐,我听说山城火锅很有名”。 对于郝明贵的想法,李久福很不以为然,“大贵,你有点做梦了,赫参谋很抠,是出了名的,上次来豫西前线看我们,只带了几盒哈德门香烟,还不够我们几个塞牙缝的,这次去山城见他,说不定会请你吃一顿煎饼卷大葱,豆腐脑油条,哈哈”,李久福作战勇敢谨慎,是中尉连长。 听到郝明贵和李久福议论赫平,鲁明有些愤愤不平,插话说:“二位,有点良心,上次赫参谋来前线看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既要防备日军炮击,还要防备日军的伏击,还想着给我们带点香烟,够哥们义气”,鲁明是少尉排长。 几个人来到山城,见到陆珊和赫平,才知道陆珊组建了蝙蝠行动队,他们已经是蝙蝠行动队队员了,能够在一起战斗,大家都兴奋不已,而且装备精炼良,短枪勃朗宁,长枪美式M1突击步枪,两挺最新型的美式勃朗宁轻机枪,美式勃朗宁轻机枪火力威猛,可以顶三挺歪把子机枪。 今天是陆珊和高文和一起执行任务,分别几年,又能够一起执行任务,也是蝙蝠行动队第一次行动,二人有既陌生有熟悉的感觉,朝天门码头附近,茶楼酒肆林立,行人如织,陆珊和高文和看起来,漫无目的,走走停停,来到一家名为居易酒坊的酒馆门前,二人低声亲昵耳语了几句,迈步进了居易酒坊。 历史传说,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曾经到山城游览,很喜欢山城的景色,流连忘返,因此山城很多酒楼酒馆以居易命名,不过传说就是传说,白居易到过山城,史书上没有明确的记载,只能是民间传说而已。 居易酒坊是山城常见建筑,灰墙白瓦,门前立着一个长长的木板棚,山城夏季炎热,阳光炽热,木板棚主要是用来遮蔽炽热太阳光的,居易酒坊里面很宽敞,长长的,南北走向,有二十几张桌,还有几根立木圆柱作为房间的立柱,立柱上雕刻着白居易的画像和和诗词,在最南侧还有一个简易的书架,书架上放置着一些书籍和报纸,居易酒坊果然不是徒有虚名,确实书香味浓浓。 实际上,居易酒坊是一家潜伏在山城的日军地下谍报联络点,根据线报一个代号为蓝鸟的日军谍报人员在此地与人接头,苏格把蓝鸟的照片交给陆珊,蓝鸟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青年人,瘦瘦的,有些明显的尖下巴,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文绉绉的。 “这个蓝鸟我们已经盯上他很长那时间了,目前暂时还不想动他,留着蓝鸟还有其他用途”,苏格向陆珊交代,“主要目标是和他接头的人,你们的任务是盯紧和蓝鸟接头的人,秘密抓捕,不能让蓝鸟发现,也不能引起居易酒坊里面的人注意”。 居易酒坊人不多,大部分桌子都空着,陆珊和高文二人走到北侧,在一个圆形立柱后面找了一个位置,这里即隐蔽,不容易引起注意,有利于观察居易酒坊的情况,看到客人坐了下来,一个居易酒坊的伙计走了过来,陪着笑脸:“二位客官,欢迎光临鄙店,来几样本店的拿手菜如何,酸菜粉,辣子鸡,烤鱼,还有泡椒牛蛙”。 高文和和陆珊交换了一下眼色,带着着急的口味说:“一盘酸菜粉,一盘辣子鸡,一碗怪味豆,再来两碗小面,一壶茶水,我们有事,就不喝酒了,要快一点”,“得嘞——,一盘酸菜粉,一盘辣子鸡,再来两碗小面,请了”,伙计一边大喊着,一边用随身带着的白毛巾把桌子擦拭了一边。 很快,一盘怪味豆,一壶茶水就上来了,陆珊和高文化吃着怪味豆,喝着茶水,一边观察居易酒坊里情况。 将近十二点种,匆匆进来一个人,虽然山城天气很热,但是这个人却穿着厚厚的风衣,背着一个褐色皮包,带着黑色男士礼帽,帽檐拉得低低的,似乎是怕别人认出来,居易酒坊的伙计似呼和这个人很熟悉,把他让到一张紧靠窗户的位置,上来一盘水煮花生米,一盘怪味豆,一碗小面,一壶茶水,没有再要其他的东西,一边吃着怪味豆,喝茶茶水,不时向窗外张望,似呼在等什么人。 天气太热,进来的这个人把低低的帽檐向上推了推,陆珊仔细观察这个人,心里有些吃惊,进来的这个人,陆珊认识,而且还很熟悉,也是警察学校的同事朱亮,朱亮三十多岁,也是一名政训教官,和陆珊几乎天天见面,只是朱亮性情孤僻,平时很少与人交往,陆珊对他并不了解。 幸好,陆珊和高文和坐在圆形立柱后面,不然很快就会被朱亮发现,陆珊心想,不会这么巧合吧,朱亮来居易酒坊做什么,难道,难道——,朱亮就是那个和蓝鸟接头的人。 朱亮坐了一会儿,拿出一本杂志,放在桌子上面,杂志上缠着一个花格布手帕,一个大男人,拿着一个花格布手帕,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十二点一刻钟,进来一个年轻人,穿着长衫,背着米色布兜,个头不高,瘦瘦的,有一个明显的尖下巴,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文绉绉的样子,陆珊认出这个人就是日谍蓝鸟。 第一百二十七章 抓捕同事 蓝鸟进入居易酒坊,向伙计打了一个手势,伙计对蓝鸟很熟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着朱亮对面的椅子,“先生,你来了,请坐吧”,蓝鸟在朱亮对面坐下了,对伙计说:“还是老样子,快点吧,我还有事”。 很快,伙计托着一个餐盘上来了,餐盘里是一盘水煮花生米,一盘怪味豆,一碗小面,一壶茶水,和朱亮的一模一样,蓝鸟在朱亮各自默默的吃着,相互没有说一句话,过了几分钟,蓝鸟拿出一本杂志,外观看起来和朱亮那本杂志一样,蓝鸟的杂志上也缠着一个花格布手帕,和朱亮的杂志放在一起,朱亮的杂志上缠着一个花格布手帕,两本杂志一模一样,都缠着一个花格布手帕。 蓝鸟放下碗筷,拿起朱亮的杂志放进自己的米色布兜,放下几张法币,对伙计说到:“伙计,结账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伙计客气的轻轻一鞠躬,“您慢走,先生,欢迎再来”。 蓝鸟离开没有几分钟,朱亮也把另一本杂志放进了自己褐色皮包内,看样子也准备离开了,看来二人只是交换了各自的杂志,没有多说一句话,可见二人很熟悉,配合默契,杂志中肯定有些秘密,陆珊心里琢磨。 陆珊知道机会来了,过去扶着高文和的胳膊,轻轻的拍了一下高文和的肚子,高文和立刻理解了陆珊的意思,“哎吆,哎哟——,疼死了”,高文和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陆珊的肩膀,大声的叫着。 “阿文,你稍微忍着一点,我马上去叫大夫”,陆珊安慰着高文和,扶着高文和沿着过道,走到朱亮的桌子前,朱亮正要离开,一个男人似呼疼的很厉害,一个女人扶着他,朱亮一抬头,认出这个女人是自己警察学校的同事陆珊。 朱亮与陆珊虽然经常见面,但是彼此没有交往,朱亮只知道陆珊有一定背景,为人比较孤傲,也很少和其他人往来,不知道为什么,接受过军统审查,没想到在居易酒坊偶然遇见,不能不打个招呼,“陆教官,是你呀,这位是——,他怎么了”。 陆珊见到朱亮,一副很惊喜的样子,“朱教官,你也来这里了,这么巧,这是我的未婚夫,不知道怎么了,腹痛的厉害”,朱亮站起身来,背起背包,客气的说:“怎么样,需要帮忙吗”,朱亮这一句话,其实是一句客气的话,真实的意思是——我走了。 出乎朱亮意外,陆珊很不客气的回答:“啊,那就麻烦朱教官了,请您帮帮忙,扶一下阿文,我去我去叫大夫”,“这——,那好吧,我来扶着他吧”,朱亮骑虎难下,不好拒绝,朱亮抓住高文和的胳膊,扶着高文和向门口走去。 陆珊把高文和交给朱亮,抢先跑出门外,大喊道:“救护车,救护车”,让朱亮奇怪的是,真有一辆救护车从街角开了过来,救护车在居易酒坊门前缓缓停了下来,车上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向朱亮招收,“快点,快点”,朱亮扶着高文和快步走到救护车旁。 看着高文和上了救护车,朱亮松了一口气,转身对给在身后的陆珊说:“陆教官,我还有事,我就不和你一起去医院了”。 没想到,陆珊一把抓住朱亮后背衣服,说:“麻烦了朱教官,一起过去吧”,朱亮心里很不舒服,感觉到陆珊这个人有些过分了,不顾礼仪,两个人并没有深交,自己帮着陆珊扶着病人,也算尽到义务了,还要朱亮陪着去医院,太过分了。 朱亮刚要拒绝陆珊的请求,没想到在救护车上的一名医护人员,粗鲁的一把抓住朱亮的胳膊,一使劲把朱亮拽上了救护车,这名医护人员身材高大,臂力过人,抓住朱亮胳膊的手向一把老虎钳子,朱亮感到半个身子发麻,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这名身材高大医护人员嘴上却客气的说:“不要客气了,一起过去吧,车上还有空位置”。 就这样,朱亮被这名体格强壮的医护人员,半拉半就,拽上了救护车,上了救护车,朱亮刚刚坐好,“笛,笛笛”,救护车就启动了,向着西面飞快的开去,因为救护车突然启动,朱亮晃了两晃才坐稳,他抬头看了看陆珊,奇怪的是陆珊的未婚夫好像没事人似的,和陆珊紧紧靠在一起,冷冷的盯着朱亮。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朱亮是做了亏心事的,因此心里比起一般人要警觉得多,知道可能出问题了,但还是强作震惊,笑着问道:“陆教官,你的未婚夫,看起来没事了,好了很多,你们把车停一下,我下去吧,我还有事”。 因为,苏格安排要秘密抓捕朱亮,陆珊就安排赫平开着一辆救护车等在居易酒坊附近,救护车上的两个人是郝明贵和李久福,鲁明和江岚几个人在街道上警界,防止意外发生,把朱亮使劲拽上救护车的人是郝明贵。 陆珊看到朱亮疑惑的提问,冷冷的看着朱亮说:“朱教官,真是幸会了,没想到在这里见面,我们为什么找你,你心里肯定比我们清楚”,说完,陆珊向郝明贵和李久福一挥手,郝明贵和李久福一左一右坐在朱亮身旁,得到陆珊的命令,一人抓住朱亮一只手,“咔嚓”,亮晶晶的手铐戴在朱亮的手腕上,接着二人搜查了朱亮全身和朱亮的背包,没有武器。 陆珊拿起朱亮的褐色皮包,打开皮包卡子,在里面翻了翻,拿出那本杂志,陆珊这才看清是一本时尚杂志,封面是著名电影明星蒋冰蝶,陆珊晃了晃手里的杂志,冷冷的说:“朱教官,还用我说什么吗,这本杂志就说明了一切” 现在,朱亮头脑清醒了很多,看到陆珊手里拿着自己和蓝鸟交换的杂志,知道自己栽了,看来这个陆珊不是军统就是中统,自己是小看她了,事已至此,反抗无益,沮丧的说:“陆教官,你知道,我是个文职,不习惯带武器,我知道自己的问题,我也是被逼无奈呀,还望看在同事多年的份上,多多照应照应”。 “朱亮,我知道你的一些情况,家不在山城,妻子家眷都在昆明,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的行动,不耍滑头,我会尽力保护你的家眷”,陆珊冷冷的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涉及你的家人”。 “这就好,这就好”,朱亮拿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恳求的说:“陆教官,我是个文职,受日本人胁迫,不得已而为之,还望不要为难我的家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出战告捷,自己和高文和、赫平的配合还是那么默契,陆珊松了一口气,几天以后,在防务部苏格的办公室里,苏格满意的看着陆珊,“陆参谋,这次秘密抓捕很成功,朱亮本人也很配合,他也是受到胁迫,朱亮答应进一步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已经把朱亮放回去了,争取钓到更大的鱼,你们下一步的行动是”。 苏格站起身来,走到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张地图前,指着地图一个地点说:“陆参谋,你们下一步的行动是这里”,这是一张大比例山城地图,很清晰,街道房屋山川都标注分明,苏格指着的地名是下江村,在嘉陵江左岸。 第一百二十八章 突袭下江村 根据苏格的介绍,这个下江村有日军一个信号点,朱亮负责搜集长江国军军用物资运输的情报,运输的时间,船舶等等,通过居易酒坊联络点传递出去,下江村日军信号点发出信号,指引日军飞机的轰炸,给国军军用物资的运输线,造成极大损失。 最后苏格命令道:“陆参谋,你们的任务是,马上出发,拔掉这个日军信号点,注意,下江村位于悬崖之上,下面就是长江,防止日本人从长江逃跑,日本人很狡猾,还要注意找到证据”。 下江村位于嘉陵江左岸一个山岗上,山岗的东南方是陡峭的石壁,大约有二十几米高,陡峭的石壁下方就是滚滚长江,滔滔不息,日本人在这里设置信号点,位置再好不过了,陡峭的石壁下方的江面很窄,船舶行驶的航道集中,利于日军轰炸机锁定目标,这段江水很深,利于行驶大型船舶,是山城大型船舶的必经之地。 下江村所在的山岗西面有长长的石台阶,石台阶年代久远,曲曲折折,从嘉陵江岸起始,直达山岗顶部,陆珊一行九个人,为了不引人注意,防止偷袭日本人信号点的信息泄露,都扮成医疗人员的模样,陆珊一副医生的模样,身穿白大褂,背着药箱,上午九点钟左右蹬上下江村的山岗。 山岗顶上树木葱茏,一片一片榕树随风摇曳,树林中散落着二十几户人家,大部人家的房屋都是石头基座,看起来坚固耐用,白墙灰瓦,古香古色,因为靠近长江,下江村的空气比较潮湿,白墙上爬满绿色的苔藓。 下江村中间一条窄窄的石板路,笔直的伸向东南方,大部分房屋都在石板路的左侧,石板路右侧,因为背后靠近悬崖,只有三两户人家,下江村大部分人家院墙都是低矮的木栅栏,只有半米多高,显示下江村民风淳朴,只有一户位于石板路右侧的人家,院墙是圆木垒制,圆木高有两米,密密排列,一直延伸到背后的悬崖边,还有两扇深灰色大门,把院子和房屋很严密的遮挡起来,显得很神秘。 根据情报,这户人家就是日本人信号点,赫平一身警察装扮,率先来到深灰色大门前,抓住铜制门环,“咔咔,咔咔咔”,轻轻的敲了几下,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了,闪出一个中年人,看样子有四十岁左右,带着厚厚的近视镜片,个头不高,头发稀疏,身穿灰布长衫,看起来像一位教书先生,看到门外有警察和医生,有些奇怪的问:“警官,有什么事吗,我们都是守法公民”,中年男人外地口音,赫平估计是河北一带的口音。 “啊,你误会了”,赫平客气的说,“最近山城闹缅甸飞虫,很厉害,山城到处都是,尤其向你们这样的圆木垒制的院墙,最招缅甸飞虫,她们几位是山城主管防止害虫的医生,可能看到你家里圆木垒制的院墙,密不透风,因此过来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缅甸飞虫”。 中年人看起来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冷冷的回答:“是这样子啊,我家里一直很注意卫生情况,每天几次清理卫生,没有看到缅甸飞虫,谢谢警官和几位大夫了”。 赫平口气有些生硬了,“缅甸飞虫的幼虫眼睛是看不到的,一旦长成就是一片一片的,你还是打开院门,让几位大夫进去检查,消消毒,这也是为了下江村的安全考虑”。 民国时期,因为常年的战乱,警察的管理权限很大,几乎是万能的,无所不包,看到赫平是一位警官,而且态度严肃,中年男人没有在再说什么,打开院门,让赫平和陆珊等人进去。 院子里有两栋房屋,一栋是正房,面南背北,一栋是厢房,东西朝向,院子里有一个沙果树,矮矮的,枝叶繁茂,上面结满各色沙果,红色的,半红半绿的,绿绿的,几只竹椅,竹桌,和山城普通人家没有什么区别。 院子里还有两个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个头适中,穿着短袖汗衫,洗的发白的粗布裤子,灰色布鞋,头发短短的,看起来像似伙计,这两个人看到闯进来这么多人,并不显得惊慌,只是静静的看着赫平,不说一句话。 陆珊在院子里走了几步,没发现什么问题,回身向高文和点点头,这是陆珊命令动手的信号,高文和和李久福,郝明贵几个人,抽出勃朗宁手枪,逼住中年男人和他的两个伙计,大声喝道:“别动,安静一些”。 中年男人看不出害怕惊慌的样子,双手举过头顶,一副质疑的样子:“警官,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不是来检查缅甸飞虫的吗,我们都是守法公民,你们不能随便抓人”,陆珊看着中年男人说:“是不是守法公民搜一搜就知道了,文和搜搜他们”。 果然,在这三个人身上,各搜出一把半自动手枪,俗称“撸子”,“守法公民,守法公民会随身带着手枪,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赫平严厉的问道。 中年男人很是镇静,慢慢的回答:“警官,我们不是本地人,战乱时期,行走江湖,带一把手枪防身,民国政府也没有禁止百姓带武器”。 确实,民国时期,几十年战乱不止,尤其是近几年日本人打了进来,稍微富裕的一点的华夏人家,都会买几支武器防身,一些富商巨贾,甚至有自己的私人卫队,这些私人卫队,武器精良,有些不输于正规军。 仅凭着几把手枪,还真不能把这三个人治罪,顶多是没收手枪,关押几天,教育教育了事,赫平挥挥手,带着大家进入房屋内搜查,“进屋搜查,大家仔细一些,这伙人很狡猾”。 陆珊,高文和,江岚留在院子里看押中年男人和他的伙计,赫平带着大家进入屋内和搜查,正房,厢房都不放过。 陆珊看着赫平几个人进屋内搜查,又看了看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没有一丝慌乱和紧张,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陆珊冷冷地问:“你说你们是守法公民,交代一下,你们是哪里人,以什么谋生,为什么来到下江村”。 中年男人看出来了,陆珊虽然是个女人,却是这一伙人的头头,听到陆珊问自己,不敢怠慢,马上回答:“回长官的话,鄙人钱江克,河北乐亭人士,因为躲避战乱,带着两个伙计,来到山城,山城房价太贵了,我们负担不起,因此才来到下江村,买了这套小宅院,只花费了几块大洋,做一点小买卖糊口,还望长官高抬贵手”。 钱江克回答的滴水不漏,没有一点问题,陆珊没有听出什么问题,听钱江克的口音,确实是河北一带口音,这时,赫平几个人从屋内出来了,赫平向陆珊摇了摇头,“陆参谋,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有几箱子香烟盒几麻袋食盐”。 钱江克看到赫平几个人空手出来了,没有收到任何东西,立刻来了精神,客气的说,“几位长官,我说我们是守法公民,我们确实守法公民,这样吧,几位长官从山下来,爬山很辛苦了,我家里有几箱子香烟,老刀牌,很畅销,每人拿几条,算是慰问诸位长官了”。 老刀牌香烟山城很畅销,一条老刀牌香烟,几乎价值一块大洋,这个钱江克出手很大方啊,陆珊心里想。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日谍服毒自尽 陆珊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如果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还真不好随便抓捕钱江克,一口大缸引起了陆珊的注意,这口大缸在沙果树旁边,粗粗的,矮矮的,上面盖着一张竹子编制的缸盖,陆珊走过去拿起竹子缸盖,大缸里面空空的,有一半的清水。 这样的大缸山城人家用来腌制各式小菜或者用作水缸,水缸应该放在厨房内,一口大缸突兀的放在院子中间,有些不伦不类,陆珊挥挥手,命令道:“肖东,把大缸挪开”,肖东二十多岁,上士军衔,是最早跟随陆珊的人,当年肖东受伤在榆树岭陆军野战医院养伤,受到日军的突然袭击,是陆珊带着肖东几个伤员和医生护士奋力突出重围,伤好以后,一直跟随陆珊潜伏皖北山区。 “是,陆参谋”,肖东得到陆珊的命令,疾步走过来,伸手抓住大缸的缸沿,快速的挪开大缸,大缸底下十几块木板,把木板拿起来,显示出一个洞口,洞口很深,看起来黑洞洞的,大缸的作用就是隐蔽洞口。 陆珊口气严厉的问道:“钱江克,这个洞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隐藏起来”,钱江克看到洞口被发现,神色大变,看起来非常紧张,但是还狡辩说:“这没什么可奇怪的,这是我们用来储存蔬菜和粮食的,洞里凉爽一些”。 “哼——”,陆珊冷笑了一声,“把他们拷起来,洞里储存的是不是粮食,一搜查就知道了”,李久福和郝明贵过来把钱江克三个人,胳膊反背的身后,带上手铐,洞里有一支木梯子,木梯子很长,直达洞底。 陆珊和赫平、高文和顺着木梯子三个人下到了洞底,陆珊以为洞里一定很潮湿,没想到洞里很**,还有微风吹过,根据经验,一定还有其他的出口,洞里确实有几袋玉米,还有几个木板箱子,外表涂着黑色油漆,高文和打开一个木板箱子,里面主要是几百发子弹,打开另一只木板箱,里面是几十颗手雷,几乎是一个排的火力装备,这里是钱江克的军火库,确定无疑了。 赫平打开一个木板箱,惊讶的说道:“陆参谋,是电台,他们这里还有电台啊”,陆珊过去看,看了看,是九四五式五号电台,最新型的微型发报机,功率大,型号隐蔽,很难监听到,“日本人对对山城下了血本,居然使用上陆军大功率发报机,一般只有日军野战部队才能配备”,陆珊自言自语的说。 一个立在洞壁上的钢制的三脚架引起了高文和的注意,三脚架有两米高,几乎和洞顶一般齐,三脚架顶端有一支圆圆的乌灯泡,外表是黄色的,还有导线,三脚架底下有几只大好的电池,“赫参谋,这个三脚架是做什么的,我感到很熟悉,好像日军的信号塔,就是太矮了”。 赫平抓住三脚架晃了晃,回答:“文和,你说得对,这就是日军的微型信号塔,可折叠的,轻便小巧,可以随时使用,还可以马上隐藏起来,不被人发现”,陆珊感叹的说:“日本人获取了我们军用物资运输船舶的运输时间,在预定时间内,就可以用微型信号塔,及时发射信号,指引日军飞机的轰炸,比起我们点燃几堆篝火可是先进多了”。 洞的东南侧有亮光,顺着亮光的指引,三个人来到了另一处洞口,这处洞口在悬崖峭壁上,下方是滚滚的长江水,陆珊看明白了,日本人很精明,选在这里作信号发射,如果有紧急情况,可是顺着洞口撤离,可以直接下到江面,也可以翻身上到悬崖顶端。 三个人顺着原路返回,顺着木梯子爬了上来,陆珊整理整理衣襟,看着蹲在地上的钱江克,嘲讽的说:“钱江克,你们可真是守法的公民,洞里面简直是一个小型弹药库,还有一个微型信号塔,说说吧,你们是作什么的,你的真实名字是什么吗”。 钱江克本来蹲在地上,看到陆珊几个人爬了上来,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听到陆珊问自己的问题,知道自己日谍的身份败露,看着陆珊冷冷一笑,没有回答,只是使劲的咬住嘴唇,脸型抽搐。 赫平出身军统,他看到钱江克冷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只是使劲的咬住嘴唇,脸型僵硬,赫平大喊道:“不好,钱江克”,猛扑过去,抓住钱江克的下颚,想把钱江克的嘴摆开,可是已经晚了,钱江克死死咬住牙齿,不放松,一会儿的功夫,钱江克嘴角和鼻孔流出了鲜血,额头变成紫青色,人就没了气息,很显然是中了剧毒。 形势翻转,钱江克自杀而死,陆珊知道,这是日本间谍的惯用伎俩,杀身成仁,口腔内暗藏剧毒胶囊,一旦失败,就自杀身亡,本想带回去好好审讯钱江克,没想到还是被钱江克逃脱了。 经过审讯钱江克的两个属下,他们交代,钱江克的真名是小野一郎,是这个日军联络点的负责人,所有联络人及联络方式都有钱江克一人掌握,两名下属只是负责听从他的指挥,在夜晚发射信号,为日军的轰炸机指引轰炸方位。 功亏一篑,陆珊心里很难受,本想通过钱江克找到更多的日军地下谍报人员,现在看来都不可能了,陆珊来到苏格的办公室,向苏格汇报了情况,陆珊歉意的说:“苏处长,我们没有作好防范,让这个小野一郎自杀了”。 苏格笑了笑回答:“没有什么,已经很不错了,这一次没有泄密,以往我们破获一次日军地下谍报人员,总会走漏一点风声,日军的谍报渗透力还是很厉害的,让我们防不胜防,看来郑高参的设想还是对的,另外组织一个蝙蝠行动队,果然没有一点泄密的迹象,目前还没有人知道你们的存在”。 苏格走到墙上挂着的一张华夏地图前,指着地图上的一点,问陆珊道、:“这里是夏阳,长江中游重镇,你谁去过哪里”。 陆珊点点头回答:“我几年前去过一次,不过只是路过,在火车站附近转了转”,苏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绿色玛瑙戒指,绿色玛瑙戒指晶莹剔透,看起来价值连城,上面绣着一直苍龙,苍龙栩栩如生,苏格把玛瑙戒指递给陆珊,“陆参谋,戴在左手食指上,这个是接头信物”。 陆珊有些不解的接过戒指,不过看苏格严肃的样子,知道有重要任务,陆珊把玛瑙戒指戴在左手食指上,疑惑地问:“苏处长,有新的任务吗”。 苏格介绍了情况,原来有一名潜伏在夏阳的军统特工,获得了日军绝密密码本——豪格密码本,为了防止泄密,郑参议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蝙蝠行动队,陆珊的任务是乘船去夏阳,找到这名特工,拿到豪格密码本,然后返回山城。 “你们会面的地点是夏阳城霞光路十九号,米兰西餐厅”,苏格接着安排到:“你手上的戒指就是接头暗号,这名特工代号猫头鹰,他会和你带着一模一样的绿色玛瑙戒指,上面的图案是凤凰,你的代号是丹鹤,他看到你的戒指就会说,丹鹤来做客,你回答说,猫头鹰归来”。 第一百三十章 奉命去夏阳城 豪格密码本,陆珊听到又是豪格密码本,心里有些疑虑,回答说:“执行上峰的命令是我们份内之事,一定是会执行郑高参的命令,但,我还是有些疑虑”。 “奥”,听到陆珊有些疑虑,这倒是苏格没有想到的,“什么疑虑,说出来听听,郑高参这样安排,主要是考虑到保密的问题,你们的行踪没有人知晓,夏阳是日军在长江南岸的主要据点,去夏阳取回豪格密码本,难度一定很大”。 “是这样,苏处长”,看到苏格有些误解,陆珊解释说:“您还记得秦篙这个人吗,他原本是中统人员,后来被日本人策反,就是以他获得了豪格密码本为诱饵,设下埋伏,准备在庐城抓捕我们,幸亏我们及时发现了他的阴谋,才得以脱身,这次又是豪格密码本,这一次会不会还是一个圈套”。 提到秦篙这个人,苏格记忆深刻,当时还是自己向陆珊下达命令,要把秦篙抓捕,带回豫西总部,后来陆珊事出紧急,不得已击毙了秦篙,这也是陆珊受到审查原因之一,难怪陆珊心存疑惑,苏格笑了笑回答:“你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我们和日本人相互渗透,很难保证什么事不发生,但是——”。 苏格拿出一张夏阳市政地图,摊在办公桌上,审视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这次与庐城你们被伏击的事不同,那一次日本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消灭你们这支潜伏的华夏军,目的明确”。 苏格把夏阳市政地图递给陆珊,接着说道:“这张夏阳市政地图,对你们行动是用处很大,这一次猫头鹰并不知道你们是谁,也许你们就是潜伏在夏阳城周边的一支普通国军人员,或者其他的军统人员,没必要处心积虑算计你们,还有豪格密码本,对党国的重要性你心里清楚,我们不但可以监视日军在华夏本土的活动,还可以帮助美利坚国,监视日军在西太平洋的活动,即使有风险,冒这个险也是值得的”。 陆珊虽然心里还有疑惑,但是看到苏格态度坚决,不好再说什么,立正敬礼说;“是,卑职一定执行命令,完完全全的把豪格密码本带回来”。 嘉陵江山城段,水面不宽但水势湍急,汹涌澎湃,朝天门码头的嘉陵——013客轮,随着汹涌的水流起伏跌宕,摇摆不定。 嘉陵——013号客轮,吨位一千五百吨,长度八十五米,宽度十二米,吃水深度六点五米,属于客货混装轮船,民国时期属于吨位比较大的轮船,经营路线是山城朝天门码头至金陵下关码头,行驶水路里程一千九百公里,沿途还要停靠十几个港口,行驶时间大概三天左右,“呜,呜——”汽笛鸣叫,上午九点一刻,准时起锚离岸,顺流而下,三十几分钟后,嘉陵——013号客轮左转舵,缓缓的汇入长江主航道。 在嘉陵——013客轮经过下江村江段,陆珊站在前甲板上,抬头仰望下江村,悬崖峭壁,几乎直上直下,时隐时现可看见房屋的影子,江面狭窄,水势汹涌,嘉陵——013客轮只能随着湍急的长江水顺流而下,根本没有转舵的机会。 因为只是去夏阳取豪格密码本,陆珊和赫平商量,估计不会有大的战斗,人多目标大,反而容易暴露,不用去太多的人,由陆珊、高文和,赫平还有李久福组成一个精干的小组,陆珊和高文化扮成一对年轻的夫妻,赫平和李久福扮成客商,山城日本特务活动猖獗,为了保险起见,防止有日本间谍跟踪,他们装作互相不认识,平时只是用眼神和手势交流。 “文和,如果日本飞机来这里轰炸,真是躲无可躲,只能等着挨炸了”,陆珊抬头看着高高的悬崖峭壁,感叹的地说,高文和也抬头看着时隐时现的下江村,回答说:“及时除掉下江村这个日本人信号点,除掉了隐患,日本人也很狡猾”,一个浪头拍了过来,拍在船舷上,溅起的浪花冲击着甲板,高文和一伸手,紧紧搂住了陆珊。 客轮过了下江村段,江面宽阔了许多,水势平稳,远处帆船点点,水鸟纷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陆珊被眼前的景色感染,心里涌起无限的斗志,美好的江山,还在遭受日寇的蹂躏,一定要把日本人赶出华夏去。 嘉陵——013客轮客舱上下两层,底层是硬座,一般的都是短途旅客,或者穷苦的百姓,因为是客货混装,甲板上,底层的客舱内,都堆满了各式货物,杂乱得很,陆珊几个人的舱位在二层包厢,上下卧铺,晚上可以休息。 在二层客舱包厢内,李久福有些兴奋,去夏阳执行任务,还顺带着游览了长江,李久福上船前准备了几只烧鸡,预备路上吃,他撕了一只烧鸡大腿递给了赫平,“赫参谋,来一只鸡大腿,你见多识广,长江和夏阳你都来过吗”。 赫平接过鸡大腿,笑了笑回答:“你这是让我说书啊,看在这只鸡大腿的份上,那我就说一段”,赫平正了正身子,接着讲述了自己在长江上的一些经历。 赫平是湘西人,十几岁时随叔父到夏阳求学,毕业于夏阳第九中学,叔父赫江民是一个商人,经常往来于山城,金陵,夏阳之间,所以赫平少年时经常随叔父游历长江,十多年前赫平就来过山城,有一次做客船时还遇到过劫匪。 赫平口才好,娓娓而谈,大家听得入迷,高文和羡慕的说:“赫参谋,你真了不起,少年时就走过这么多地方,哎,我一直待在桂北老家,十几岁参加桂军,也到过很多地方,但不是在打仗,就是行军,长江经过几次,都是匆匆而过,这样乘船游览,还是第一次”。 “遇到劫匪,你们是如何脱身的”,高文和听说赫平在长江上遇到过劫匪,来了兴趣,“劫匪抢走你什么了”;赫平笑了笑回答:“一听劫匪,你就紧张,实际上劫匪也风好多种,我在长江上遇到的劫匪,是一伙义匪,只抢有钱富人和大官,对普通人很少理会” 陆珊听说赫平少年时在夏阳求学,兴趣大增,问:“赫参谋,你在夏阳上过学,对夏阳也一定很熟悉呀”,赫平点点头,回答:“我在夏阳待了三年,几乎走遍了夏阳大街小巷,和同学们到处游玩,夏阳南部的大箐山,景色很美,还有湖泊可以钓鱼,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听说日本人占领了大箐山”。 看到赫平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一定是想到景色优美的大箐山也被日军占领了,陆珊拍了拍赫平的肩膀,安慰说:“赫参谋,不要太难过,有机会我们还要去大箐山看看,夏阳霞光路你去过吗”。 陆珊话入正题,赫平回答:“夏阳城霞光路,去过几次,我在夏阳时,哪里有几家外国领事馆,是意大利国租借地,霞光路居住的大部分是外国人,意大利人,荷兰人占大多数,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外国领事馆,外国人,陆珊心想,如果现在还是原来的样子,意大利国租借地,日本人估计国际关系,一定不敢胡乱作为,看来猫头鹰把接头地点选在夏阳城霞光路,还是有这方面考虑的,自己几个人行动更方便一些。 第一百三十一章 米兰西餐厅接头 经过一天一夜的航行,嘉陵——013客轮终于到达夏阳城。夏阳是长江中游重镇,户口百万,为了夺取夏阳的控制权,日军和国军在此进了多次会战,日军凭借着绝对的空中优势和坦克重炮最终夺取夏阳,但是也无力向前推进,于是就把夏阳打造成与华夏军对抗的堡垒,夏阳周围岗楼和碉堡密布,里外几层火力网。 、夏阳港口是长江中游最大的港口,可停泊万吨货轮,也是夏阳日军战略物资运输的重要枢纽,港口警备森严,码头上日军士兵密布,还有一些便宜特务,陆珊和高文和的身份是山城医疗专科的教师,来夏阳招收学生,赫平和李久福的身份是山城嘉陵江船务公司的职员,来夏阳采购物资,经过层层检查,几个人终于离开了港口。 箐山街位于夏阳城最南部,是一条僻静的街道,水泥路面,街道两旁基本上都是民宅,平房和楼房交错,只有几户商埠,站在箐山街道上,可以看见不远处密密的铁丝网和日军岗楼,山河旅馆,是一家小旅馆,陆珊在二楼选了两个普通房间。 之所以选在这里,是赫平的主意,赫平对夏阳很熟悉,知道箐山街位置僻静,很少有人注意,赫平上学的夏阳第九中学就在附近,只有一件事出乎意料,因为是城市边缘,日本人在不远处新修建了岗楼,在夜晚时不时有探照灯照射。 对于马上要进行的接头,大家七嘴八舌争论不休,都觉得有些冒险,虽然有危险,但是上峰的命令还必须执行,陆珊决定为了稳妥起见,明天对霞光路一带提前侦查侦查,采取措施,防止庐城木兰酒家的伏击事件再次发生。 霞光路是夏阳非常繁华的地方,建筑大多是西洋建筑,街道两侧商埠林立,地面也是西洋式的,长条石铺制,时间久了,长条石被磨的锃光瓦亮,米兰西餐厅在霞飞路中段,二层楼房,西洋式落地窗,显得大气时尚。 陆珊几个人,在霞光路上来回转了几圈,霞光路两侧住宅密集,还都是西式住宅,没有太好的监视位置,赫平抬头看了看,在米兰西餐厅斜对面有一栋民宅,民宅二楼的几户人家的窗户上挂着出租的招牌,铭宅出租,拎包入住,单间日租十五法币,双人间日租二十法币。 赫平有了主意,他低声对陆珊说:“大小姐,今天晚上我和李久福找一家二楼双人间,租下来些来,在那里可以监视米兰西餐厅,视野也不错”,赫平指着民宅二楼几户人家窗户上挂着的出租招牌说:“你和文和明天进入米兰西餐厅,尽量坐在紧靠窗户的位置,米兰西餐厅是落地窗,如果有事,你们可以从窗户冲出来,我和李久福就可以支援你们”。 陆珊也看到了二楼几户人家窗户,斜对着米兰西餐厅,居高临下,陆珊很佩服赫平的眼力,论城市的地下工作,赫平就是一流的地下工作者,陆珊点点头回答:“好,二楼位置不错,如果没有发现问题,你们在二楼窗户上挂一只白毛巾,表示一切正常”。 春季,是夏阳城的雨季,早上还是晴天,中午时分下起了濛濛细雨,陆珊和高文和举着一把米黄色的汗伞,来到米兰西餐厅门前,米兰西餐厅高高的落地窗,可一清清楚楚的看清餐厅里的一切,几乎把餐厅和街路融为一体,陆珊抬头看了看斜对面的楼房的二楼,果然,一个窗户上挂着一支白色毛巾,那是赫平打出的信号,表示一切正常。 陆珊收起汗伞,和高文和挽着手,缓步走进米兰西餐厅,米兰西餐厅玻璃旋转门,这在民国时期很是时尚,餐厅里很宽敞,原色落叶松地板,灰白色的墙壁,墙壁上挂着几幅西洋油画,餐厅里还散落着几根红色廊柱,红色廊柱是罗马建筑典型风格,正对着旋转门是餐厅的吧台,乳白色大理石台面,散发着柔和的光亮,正宗的意大利式风格。 吧台后面的墙上,挂着几块钟表,钟表上面使用中英文标注着——伦敦时间,东京时间,纽约时间,国际范浓浓,一个伺应生在在吧台里忙活着,白色衬衫打着黑色领结,头发带着几个波浪卷,不过是一副华夏人的面孔。 陆珊和高文和进入米兰西餐厅,客人不太多,客人都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一个装束和吧台里的伺应生差不多的伺应生迎了上来,微微地一鞠躬说:“欢迎,先生,太太光临米兰西餐厅,今天客人不多,请随便坐吧”。 猫头鹰应该来了,陆珊心想,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十二点一刻,陆珊环顾了一下开西餐厅,一个紧靠落地窗坐在的男人引起了陆珊的注意,这个男人三十岁左右,微胖的体型,寸头,紫色夹克,灰色衬衫,没有打领结,这名男人似呼在等什么人,不时低头看着手表,左手始终放在桌子上,左手食指带着一枚绿色玛瑙戒指,和陆珊带着的绿色玛瑙戒指一模一样。 看到绿色玛瑙戒指,心里有了底,这个男人就是来接头的代号猫头鹰的地下谍报人员,“我们坐在这里就可以了”,陆珊指着猫头鹰对面的椅子说,挽着高文和来到猫头鹰对面,在桌子对面坐下,向猫头鹰点点头,客气的说;“先生,我们坐在这里可以吗”。 猫头鹰看到有人坐在自己面前,有些惊诧,低声说道:“啊,对不起了,太太,我在等人——”,他突然看到陆珊手上的绿色玛瑙戒指,和自己的一模一样,知道接头人到了,停住了话头,静静的看着陆珊。 陆珊把左手放在桌子上,为了引起猫头鹰的注意,食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陆珊也借机会自己看了看猫头鹰手上的绿色玛瑙戒指,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雕刻的图案是一只凤凰,龙凤呈祥,对面是接头人无意。 陆珊和猫头鹰对上了接头信物,猫头鹰低声说道:“丹鹤来做客”,陆珊也低声回答:“猫头鹰归来”。 “啊”,猫头鹰感慨的说:“终于把你们盼来了,本人就是猫头鹰”;陆珊心情也很激动,脸上还很平静,回答:“本人丹鹤,山城防务部郑参议随员,猫头鹰同志辛苦了” 猫头鹰没再说话,迅速的从皮包了拿出一本书,这本书厚厚的,封面是写着三国演义,还有一副三英战吕布的绣像,猫头鹰把这本三国演义放在陆珊手边,低声说:“丹鹤,这是郑先生要的古装三国演义,麻烦你带给他”。 陆珊有些激动,知道古装的三国演义就是豪格密码本,如此珍贵的东西,居然藏在一本古装书中,“好,我一定交给郑先生,郑先生问你好,嘱咐你要保重”,猫头鹰眼眶有些湿润,“谢谢郑先生,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陆珊看到猫头鹰眼眶湿润,自己也有些激动,知道这些站在敌人心脏的同志,生活在虎穴狼窝之中,时刻面临着危险,见到家里人,心情一定很激动,正想慰问猫头鹰几句,突然,猫头鹰脸色大变,低声说:“丹鹤,有埋伏,你们撤离,我来掩护”。 第一百三十二章 接头人牺牲 陆珊和高文和在米兰西餐厅和地下谍报人员猫头鹰接头,陆珊顺利拿到了伪装成三国演义读本的豪格密码本,放进自己的手提包内,正要和猫头鹰聊几句,猫头鹰突然脸色大变,低声说:“二位,注意了,有埋伏”。 陆珊心里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难道猫头鹰也叛变了,故意设下圈套,看猫头鹰的样子不像,猫头鹰低声解释说:“我学过一点哑语,吧台里伺应生打得手势是哑语,意思是然一惊到了,马上动手”,陆珊回头看去,果然吧台里伺应生向窗外打着手势,陆珊不懂哑语,当然不知道含义。 猫头鹰决然的说:“丹鹤,密码本拜托了,问郑先生好,我掩护你们,你们从落地窗冲出去,一直向西跑,那里是民宅,人口密集,容易脱身”,猫头鹰说完,猛的站起身来,抽出手枪,疾走几步,对着吧台里的伺应生开了两枪,“啪,啪”,吧台里伺应生没有防备,身中两枪,惨叫着倒了下去。 突然响起的枪声,餐厅了人一阵大乱,人们大声惊叫着,一些人趴在地上,还有几个人躲在桌子底下,在东侧的一根红色廊柱后面,坐着两个人,西装革履,好像和吧台里伺应生是一伙的,看到吧台里伺应生中枪,迅捷转身掏出手枪,对着猫头鹰同时开枪,“啪,啪——”。 猫头鹰身中四枪,,身体晃了晃,扑倒在地,手中的勃朗宁手枪脱手而出,瞬间鲜红的血液从身体内涌出,染红了米兰西餐厅的落叶松地板。 变故发生的太快,陆珊虽然早有准备,还是感到很震惊,正想过去看看倒在地板上的猫头鹰,危险时刻,高文和展现出训练有素的军事素养和过人的心理素质,他迅速判断了一下形势,果断的一把拉住陆珊的胳膊,奋力向前,身体猛撞落地窗,落地窗看着很好,透明大气,实际上很脆弱,“哗——”,在高文和的猛烈撞击下,落地窗粉碎,玻璃碎片散落一地,高文和拉着陆珊,从落地窗缺口冲了出去。 两人来到街上,松了一口气,按照猫头鹰的嘱咐,一直向西跑去,没跑几步,听见后面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大声喝道:“站住,站住,再跑就开枪了,举起手来,转过身来”,陆珊和高文和知道被迪人包围了。 看来敌人早有准备,在这条街上设下了埋伏,陆珊和高文和无奈停住脚步,举起上手,慢慢的转过身来。 沿着霞光路,从米兰西餐厅东侧冲过来十几个个人,这些人装束打扮几乎一样,灰色男士礼帽,灰色风衣,黑色皮鞋,十几只黑洞洞的枪口一起对准了陆珊和高文和,走在前面的一个人得意的笑着说:“二位幸会了,想必二位来自山城,鄙人夏阳山田公馆李明浦,在此等候二位多时了”,李明浦一边说着,一边举着手枪慢慢向陆珊和高文和走近。 陆珊和高文和对望了一眼,知道今天可能走不脱了,但是二人都有一个信念,决不能当俘虏,高文和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自称是夏阳岸田公馆李明浦,急速的思索对策,这时,在这些人后面传来了两声枪响,“啪,啪”,有两个人中枪倒地,接着“轰”的一声巨响,一颗手雷在这些人身后爆炸。 随着手雷的爆炸声,烟雾弥漫,夏阳山田公馆的人几乎是自然的反应,迅捷趴在地上,李明浦动作更加迅速,迅速爬在地上,紧接着一滚,滚到一家商埠的墙角,高文和和陆珊也随着爆炸声,一起趴在地上,知道是赫平和李久福所谓,从背后袭击敌人。 不等手雷爆炸引起的硝烟散去,高文和拉着陆珊迅速的爬了起来,沿着霞光路一直向西猛跑过去,他们知道到机会难得,一会儿敌人反应过来,一定会疯狂的追击过来。 果然,陆珊和高文和猛跑了一百多米,后面又传来了喊叫声:“站住,站住,开枪了,开枪了”,霞光路很宽阔,突发的枪声和爆炸声,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宽敞的大街上只有陆珊和高文和两个人在奔跑,再这样跑下去,就成了活靶子。 “快,这边走”,高文和拉着陆珊拐进了一个胡同,“啪,啪——”,高文和和陆珊刚一拐进胡同,身后就响起了几声枪声,“噗,噗——”,子弹打在高文和身后的墙上,溅起一阵灰色烟尘,好险哪,只有几秒钟之差。 他们拐进的这个胡同很长,两侧的民宅墙壁很高,足有两米左右,陆珊和高文和向前跑了一段路,后面的喊声越来越近,陆珊觉得在这样一直跑下去,马上会被敌人发现,拽着高文和有拐进另外一条胡同,“走这里,文和”。 这条胡同,两侧的墙壁也有两米左右,本来有几户家的大门是开着的,听见枪声响起,知道又有事了,“哐,哐”,这几户人家马上把大门关上了,身处乱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几户人家大门关闭,陆珊发现这条胡同是一条死胡同,没有出口。 在想翻身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敌人已经马上到身后,高文和一眼看到了脚下是一个马葫芦井盖,急中生智,想起了在庐城时,利用下水道作交通线的事,急忙弯腰掀起马葫芦井盖,下水道看起来很深,黑洞洞的,高文和来不及多想,拽着陆珊的胳膊,“快,下去”。 看到下水道黑洞洞的,陆珊也想起了在庐城时,利用下水道作交通线的事,心里佩服高文和急中生智,急忙抓着下水道的钢筋扶手,进入下水道,高文和随后也进入下水道,把马葫芦井盖复位。 上午下了一阵小雨,下水道理很潮湿,散发着各种难闻的气味,底下还有半米多深的积水,二人管不了那么多了,淌着水,向前走了几步,这个下水道结构简单,只有一个一直向北的通道, 下水道的通道很高,也很宽,可以二人藏身的,陆珊和高文和拐进通道,陆珊心想好险哪,没想到又中了敌人的埋伏,她和高文和抬头看着马葫芦井盖上面的动静。 陆珊和高文和藏身下水道内,过了大概有一两分钟的时间,马葫芦井盖上面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透过马葫芦井盖的透气孔,陆珊可以清晰的看到几只皮鞋重重的踩在马葫芦井盖上面。 “我看见跑进来了,好像拐过来了”,“我也看见了,是拐进了这条胡同”,“挨家挨户搜搜,搜搜”,紧接着响起了,“哐,哐——”的砸门声。 陆珊和高文和屏住呼吸,看着头顶上这伙人来回的折腾,陆珊摆摆手,低声对高文和说:“文和,他们不知道会折腾到几点,不抓住我们,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不能在这里耗着了,不知道等到几点,我们应该马上离开这里,另找其他的出口”。 高文和点点头,回答:“好吧,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哎,可怜猫头鹰同志,我估计他已经暴露了,敌人想拿他作诱饵”。 高文和和陆珊互相搀扶着,轻轻地淌着水,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亦步亦趋的,沿着下水道的通道向北走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冒牌北海道同乡 深夜,夜色深沉,高文和搀扶着陆珊才回到山河旅馆,二人为了躲避追捕,在下水道里整整待一个下午,傍晚时分在才找到出口,夏阳城西的一个马葫芦井,又在一户人家要了两身衣服,又以衣服太潮湿为名,在那户人家躲到深夜。 赫平和李久福看到陆珊和高文和平安回来了,极为兴奋,二人昨天晚上以租房的名义,租下了米兰西餐厅斜对面的一个民宅,双人间,房间很整洁,居高临下,从房间的窗户可以看到米兰西餐厅的全貌,今天早上拂晓十分,早晨三多钟就起床,监视米兰西餐。 整整一个上午,赫平和李久福也没有发现米兰西餐厅有任何问题,按照约定,赫平打出了平安无事的信号,把一只白毛巾挂在窗户的显著位置,看着陆珊和高文和互相挽着胳膊进入米兰西餐厅。 过了一会儿,赫平发现了问题,从霞光路东侧,一起开过来几辆黑色别克轿车,停在距离米兰西餐厅不远处,很明显是冲米兰西餐厅而来,“老李,不好了,敌人有埋伏,这几辆别克车来着不善”,赫平担心地说。 李久福却不以为然,“赫掌柜的,你多心了,我没向有什么问题,你不要疑神疑鬼的”,李久福话音还没有落,米兰西餐厅里响起了枪声,枪声密集,紧接着高文和和陆珊撞碎餐厅的落地窗,跑到了街上。 立刻从黑色别克车里冲出来十几个人,这些人都是灰色男士礼帽,灰色风衣,黑色皮鞋,举着手枪向陆珊和高文和靠近,赫平和李久福击倒了两个人,李久福有随手扔出一颗手雷,因为怕伤害到高文和和陆珊,手雷扔得距离较远,没有给这些人造成什么伤害。 赫平和李久福看到高文和和珊迅速起身,一直向西跑去,知道他们二人暂时脱离危险,至于能不能脱险,只有听由天命了。 赫平和李久福二人的位置已经暴露,必须马上离开,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尽量不留下痕迹,匆匆的下楼离开了租住,刚刚走到霞光路,只见一伙人大声喊叫着,提着手枪,从赫平和李久福身边冲了过去,向着租住民宅方向跑去。 “敌人很快就会找到我们刚才的位置,必须马上离开”,赫平说,他们不敢多停留,急急忙忙的回到山河旅馆,在房间了,听着街上此起彼伏的警车尖叫声,心里很是为陆珊和高文和担心,陆珊和高文和衣着考究引人注目,又对夏阳城人生地不熟。 赫平看着高文和和陆珊的打扮,高文和和陆珊都是一身深灰色帆布衣服,带着一顶鸭舌帽,带着帆布手套,一副码头搬运工人的打扮,赫平打趣的说,“二位,配合真是默契,连打扮都是一模一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珊对于其他人谈论自己和高文和的关系,很敏感,脸色微微发红,回答说:“我们隐藏的大哥家,只有男士衣服,我们也是随便穿了几件,那家人不错,对我们帮助很大,估计他们也会想到我们的身份,华夏人向着华夏人啊”。 话入正题,陆珊把地下谍报人员,代号猫头鹰的同志,为了掩护陆珊和高文和,毅然开枪吸引敌人,身中数枪,壮烈牺牲,猫头鹰已经暴露,敌人在米兰西餐厅设下埋伏,陆珊难过的说:“敌人很狡猾,居然使用哑语联络,幸亏猫头鹰同志懂一些哑语,及时识破敌人的阴谋,可惜,我们还不知道猫头鹰同志的姓名,也许我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的姓名了,我想好了,一定要提猫头鹰同志报仇”。 赫平感觉到陆珊心里的难过,安慰说:“陆参谋,这是地下工作常见的情况,我们还不是几次遇险,这次猫途鹰同志舍弃性命,一是为了救你们二人,二也是为了豪格密码本,我们当务之急就是把豪格密码本带出去,还有,你们说的山田公馆是个什么组织,以前没有听话所过”。 “我听苏处长说起过”,陆珊回答:“山田公馆是夏阳城日本人新兴的特务组织,主要针对山城进行渗透和谍报活动,对山城危害很大,以后也许会是我们的重要对手” 几天以后,陆珊和赫平几个人准备返回山城,来到夏阳城港口,因为敌人还在大肆搜捕陆珊和高文和,所以陆珊没有急于返回山城,等过了几天,事态稍微平息了以后,才和赫平商量回山城。 因为高文和和陆珊已经暴露,不易出头,他们二人扮成码头搬运工人不易引起其他人注意,李久福扮成随从,赫平扮成掌柜的,一应事务都有赫平出面打理,早班九点一刻的货轮,几个人早晨八点半来到码头。 夏阳城港口是长江上的一个大港口,吗,每天要有几十班轮渡经停夏阳港口,港口进出口戒备戒备森严,既有警察,还有日本宪兵,进出口附近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木牌,木牌上贴着两个人大的画像。 陆珊和赫平来到黑色木牌前,才注意到黑色木牌上的画像是陆珊和高文和,陆珊不得不佩服夏阳城日本特务机构山田公馆的办事效率,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自己和高文和的画像画了出来,只是画像和陆珊高文和本人相去甚远,只有些神似。 赫平一副掌柜的打扮,灰布长衫,灰色男士礼帽,虽然知道有些冒险,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缓步走在前面,港口进出口有两名日本宪兵,还有三名警察,对进出旅客严格检查,几乎每个人都要和画像对对。 赫平灵机一动,看到一个日本宪兵岁数不大,热情的用日军打招呼:“嗨,太君您好,辛苦了”,日本宪兵面色冷漠,回答:“还好,马上出示证件”。 赫平陪着笑脸说:“太君,我听口音您是北海道人吧,我去过北海道,在那里待过几年,北海道真是个还地方”。 “欧”,日本宪兵也听出赫平的北海道口音,高兴地说:“北海道人,你在哪里做什么”,赫平把二盒樱花牌香烟塞进日本宪兵的口袋里,回答:“在北海道待过三年,在那里求学,每年冬天好大雪,足足有一米深,景色很美,就是太寒冷了”。 樱花牌香烟是日本人都喜欢的香烟,在华夏很难买到,赫平在来夏阳前,估计会遇到一些麻烦,提前准备了一些,没想到今天有了大用场,日本宪兵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感慨地说:“先生,北海道确实很美,离开家乡有几年了,几年没有见到北海道的大雪了,真想家啊”。 赫平和日本宪兵热情的聊着天,看呆了进出口负责检查的几名警察,他们听不懂日语,因此不知道赫平和日本宪兵的关系,以为他们是好朋友,最后赫平和日本宪兵热情告别,“太君,撒有哪啦,撒有哪啦”,赫平领着陆珊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进了码头,竟然没有人检查。 离开进出口,陆珊看了看左右,没有人注意他们,一个掌柜的领着几名伙计,在码头上很常见,低声说:“好险哪,木牌上有我们的画像,幸亏你懂日语,和那个日本兵拉上了关系,否则,进入码头真没有这么容易”。 第一百三十四章 嘉陵号客轮被劫持 “呜,呜——”,轮船汽笛长鸣,警示着要开船了,码头进入轮船的入口处,立着一块木板,木板上是陆珊和高文和的画像,好在入口处负责检票的是船务公司工作人员,他们只注意你买没买票,防止逃票现象,至于画不画像的,根本没有人理会。 赫平走在前面,陆珊等三个人跟在后面,顺利的蹬上了轮船,嘉陵——019号客轮,还是和来时轮船一样,只是编号稍微变了变,四个人的包厢在二层,为了安全起见,陆珊要求大家没有事不能出包厢。 轮船包厢和火车卧铺差不多,也是上下两层,李久福狠狠的摔在床位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哎,太麻烦了,还是赫参谋有办法,和日本兵聊着天,塞了两盒香烟,顺利的登船”,高文和深有同感,“赫参谋,日本话说的很溜,把那几个警察唬的一愣一愣的,哈哈”。 “哈哈——”,赫平也受到感染,兴奋的回答:“在军统训练班时,我们请的日语教师,几乎都是北海道人,因此我们学的日语也是北海道日语,没想到,今天遇到同乡了,和我说话的那个日本兵也是北海道人,老乡见老乡吗”。 轮船猛的摇晃了几下,紧接着时汽笛的名叫,“呜,呜——”,起锚开船了,嘉陵——019号客轮逆江而上,船舷两侧浪花滚滚,缓缓的离开了夏阳城码头,陆珊也松了一口气,这几天的经历,惊险曲折,陆珊开玩笑的说;“辛苦了诸位,回到山城让赫参谋请客,他这些年在山城警察署担任监狱督察官,那可是个肥缺,一定捞了不少油水”。 “好说,好说”,赫平马上回答,“回到山城,我请客,请大家吃山城火锅,吃地道的川蜀火锅”。 夏洋城码头渐行渐远,码头上的建筑渐渐模糊起来,长江两岸的青山似呼再向东缓缓流动,嘉陵——019号客轮驶入长江主航道,忽然,陆珊注意到在嘉陵——019号客轮右侧,追上来一艘快艇,快艇速度很快,溅起的浪花似呼要把快艇吞没。 快艇上是四个人,都背着短枪,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高音喇叭,大喊着:“停船,停船检查”,快艇很快追上了嘉陵——019号客轮,渐渐靠近右侧船舷,陆珊明显赶到嘉陵——019号客速度慢下来了,一会儿嘉陵——019号客停了下来,听不见轮船螺旋桨的叫声了。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在长江主航道停船,螺旋桨停车,轮船顺流而下,缓缓的又向夏洋码头漂了回去,陆珊急切的看着大家,“有情况,准备一下,到下面看看去”。 四个人急忙下到客舱层,客舱一层最前方是轮船驾驶舱,里面是船长和大副,后方是旅客座舱,座舱里人声鼎沸,旅客们吵闹不停,几面旅客大声喊道:“不行,不能回去,我还有急事,要去荆州”,“不能停船,我要必须马上回家,我媳妇要生了”,“我给东家买的水果,这一回去,耽搁几天,会全部烂掉的,赔钱算谁的”。 “啪——”,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客舱右侧的的窗户穿了出去,在窗户的玻璃上留下一个孔洞,开枪的是个瘦高的男人,三十岁左右,灰色男士礼帽,灰色风衣,黑色皮鞋,手里的驳壳枪还冒着一丝清烟,突然的枪声,让客舱里的旅客安静下来。 瘦高男人清了清喉咙,“诸位,安静一会儿,鄙人夏阳城山田公馆刘正,奉命追查间谍要犯,有一名携带夏阳城秘密情报的山城谍报分子,现在就在嘉陵——019号客轮上,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你们把这个人交出来,一个办法是客轮转舵,回夏阳码头”。 陆珊看明白了,这伙人是冲自己来的,他们从后面开着快艇追了上来,叫停轮船,就是为了截住自己一行人,看他们装束和陆珊在米兰西餐厅门口遇到的一样,都自称是夏阳城山田公馆的人,看来今天免不了一场激战。 在刘正身边站着一个人,身材矮胖,五十岁左右,头发有些花白,穿着船运公司制服,有些畏惧的恳求道:“刘长官,我们是客轮,有金陵府内务部签发的许可证,可以在长江上自由航行,不接受军警的检查,你不能这样,回夏阳去,我们就得给旅客退票,还有很多货物,损失很大,我做不了主”。 刘正恶狠狠的看着船长,口气不容辩驳:“回到驾驶舱去,按我的命令执行,退不退票,损不损失我不管,我在执行山田先生的命令,回到夏阳后,可以去山田公馆,找山田先生包赔损失”。 刘正的一个手下,拿枪指着船长,推推搡搡的,把船长带回驾驶舱,“回驾驶舱去,别废话了,快走,有意见到夏阳找我们长官说去”。 陆珊观察一下形势,山阳公馆一共四个人,两个在驾驶舱控制了船长和大副,两个人在驾驶舱客舱前方,提着驳壳枪威吓旅客。 陆珊回身和赫平,高文和交换了一下眼神,高文和低声安排到:“赫掌柜和李久福到船舱外,从甲板上隐蔽接近驾驶舱,争取干掉驾驶舱里的敌人,我和陆参谋吸引那个刘正的注意力,我负责干掉刘正,行动吧”。 高文和经过几年的锻炼,冷静善战,陆珊对高文和很信赖,看到赫平和李久福走到客舱外的甲板上,随着高文和从客舱后面向刘正走去,“长官,长官,我有话说”,高文和大声喊道。 高文和穿着粗布衣服,灰色布鞋,戴着黑色鸭舌帽,一副码头搬运工人的装束,与米兰西餐厅的判若两人,刘正虽然看到过高文和的画像,也看不出眼前之人就是画像中人,刘正晃了晃手里的驳壳枪,冷冷的说:“朋友,有好话就说来听听,不中听的话,我劝你就不要说了,我手里的家伙脾气不好,容易走火”。 高文和陪着笑脸,走到刘正面前,弯着腰说:“长官,谢谢您,我正想回夏阳哪,我们东家太黑了,要求我们明天去山城运货,我媳妇要生孩子了,他一点情面也不给,不过长官求您一件事,求你帮帮忙”。 刘正以为这个码头搬运工模样的人是来闹事的,没想到是自己的知音,他也要回夏阳,刘正心里放松了警惕,把驳壳枪插回腰间的枪套,奇怪的问:“朋友,你很会说话,回到夏阳,你要我办什么忙啊”。 “我们东家是个财迷,这次无缘无故回夏阳,东家一定会克扣我的薪水”,高文和认真的说,“到了码头,麻烦长官给我写一个证明,我不是擅自回夏阳城,是为了给长官办事,不得已才回夏阳城,耽误去山城运货,不能怨我,不能克扣我的薪水”。 “我媳妇马上要生孩子了,薪水被克扣了,我媳妇一定和我没完哪,说不好就不让我回家了”,高文和一副可怜相。 “哈哈”,刘正大笑着说:“好说,好说,一会儿到码头,拿一张我的名片,让你们东家找我来”,刘正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身后响起了枪声,“啪,啪——”。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击毙客轮劫匪 赫平和李久福按照高文和安排,沿着甲板慢慢的接近驾驶室,透过驾驶室敞开的窗户,赫平观察了一下驾驶室里的情况。 驾驶室里有四个人,两个人穿着船运公司的制服,是船长和大副,另外两个人装束和刘正一样,灰色男士礼帽,灰色风衣,黑色皮鞋,手里提着驳壳枪,肯定是夏阳山田公馆的人,船长和大副控制着巨大的船舵,以免轮船偏离航线。 夏阳山田公馆的两个人,背对驾驶室敞开的窗户,守在驾驶室门前,面朝客舱,看着刘正训斥旅客,威风凛凛,看西洋景。 机会难得,这两名夏阳山田公馆的人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啪,啪——”,赫平和李久福一对眼色,互相点点头,果断开枪,而且出手就是杀着。 驾驶室宽度有六七米,两颗子弹准确的击中目标,分别从这两名夏阳山田公馆的人后脑海穿了过去,一股鲜血喷在驾驶室室门的玻璃窗户上,形成了一大块血污,夏阳山田公馆的两个人闷哼了一声,倒在驾驶室的地板上。 刘正正在和高文和说话,他看到高文和一副怯懦胆小的样子,刘正脸上带着一副瞧不起的表情,突然听到背后的枪声,下意识的一回身,整个后背完全暴露给高文和,高文和抓住机会,疾步上前,左臂锁住刘正的脖项,右手的匕首狠狠的插入刘正的后背。 匕首从刘正的后背插入,鲜血汩汩而出,刘正惨叫了一声,瘫倒在地,“啪”,一声枪响,陆珊击毙了刘正的另一名手下,刘正的这名手下,一直守在客舱门口,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中弹身亡。 整个过程,只有几分钟,干净利落的消灭了夏阳山田公馆的四个人,突然而起的激战,客舱里的旅客受到极度惊吓,大家大声喊叫着,纷纷躲在座椅下,还有的人直接趴在客舱地板上,战乱时代,普通人也学会了自我保护,听见枪声,第一反应就是躲避,或者直接趴在地上。 赫平把船长从驾驶室里请了出来,收起手枪,客气的对船长说:“船长,受惊了,这几个企图劫持轮船的劫匪,已经被击毙,轮船可以按照正常航线航驶,让大家坐好吧”,船长还没有从惊恐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先生,他们不是夏阳山田公馆的人吗,要客轮返回夏阳,劫匪——,这——”。 赫平走过去,拍了拍船长的肩旁,笑了笑说;“船长,他们根本不是夏阳山田公馆的人,是劫匪,冒充夏阳山田公馆的人,企图劫持轮船,是你联合旅客一起制服了劫匪,保护了船上旅客的安全,你立功了啊”。 赫平这么一说,船长就全理解了,把这几个被击毙的人说成是企图劫持轮船的劫匪,自己就没有责任了,金陵和夏阳城的日本人也没有办法追究自己的责任,看来这几个人不是一般的人,轻松地干掉了夏阳山田公馆的人,还编了一套说辞,保护了自己。 船长抓着赫平的手,感激的说:“谢谢,谢谢,几位好汉见义勇为,出手救了一船的旅客,击毙企图劫持轮船的劫匪,功德无量,我一定会禀报东家大掌柜,以后只要是几位乘坐本公司的轮船,一律免票”。 船长转过身来,向着旅客大声宣布:“诸位旅客,受惊了,刚才是几个企图劫持轮船的劫匪闹事,现在已经被解决了,大家安心坐好,嘉陵——019号客轮继续按既定航线航行,为了表达歉意,接下来的旅程,诸位旅客用餐费用一律免单”,“好,好”,客舱内旅客大声叫好,掌声雷动。 陆珊不敢怠慢,安排四个人分工,轮流守在甲板上,监视江面的动向,接近傍晚时分,嘉陵——019号客轮进入荆州水域,这一带是国军控制的地界,陆珊四个人才放心的回包厢休息。 在山城防务部,郑参议的办公室,陆珊汇报了夏阳城之行的情况,把古装三国演义(豪格密码本)和两只绿色玛瑙戒指放在郑参议的办公桌上,难过的说:“高参,猫头鹰同志为了保护我们,主动吸引敌人,身中数枪,壮烈牺牲,我没有保护好他,请求高参处分”。 郑参议拿起绿色玛瑙戒,紧紧地攥在手里,许久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苏格知道郑参议很难过,安慰道:“高参,请节哀,猫头鹰同志是为了保护陆珊,也是为了保护豪格密码本,主动向敌人还开枪的,很英勇”。 郑参议松开拳头,平静了一会儿说:“陆珊,你们作的很好,你们的接头地点暴露,说明猫头鹰已经暴露了,你们能够突出重围,平安把豪格密码本带回来,还消灭了准备劫持轮船的山田公馆的人,已经很了不起,我没有看错你们”。 陆珊立正回答:“谢谢高参,我想现在回夏阳去,找到出卖猫头鹰的那个人,想办法除掉他,为猫头鹰同志报仇”,郑参议听到陆珊的建议,停顿了一会儿,回答:“你的想法很好,猫头鹰的仇是一定要报的,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山田公馆的人很不好对付,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摸清夏阳的情况,你们还有另外的任务”。 郑参议站起身来,走到对面的地图前,仔细看了看新版华夏地图,指着长江中游的一处地方说:“陆珊,这里是宛城,宛城你去过吗”。 陆珊看着郑参议手指的地方,宛城在长江左岸,与夏阳城等隔江相望,属于皖北山区的边缘,这个地方自己确实没有去过,“高参,这里我确实没有去过,在皖北山区是经常听人提起宛城,是一个重要的军事要地,庐城附近有一条公路叫宛江公路,是庐城通往宛城的公路,我们经常在那条公路上袭击日军油料车队”。 郑参议回到自己的座位,严肃地看着陆珊,“陆珊,现在有一个复杂的任务要你去完成,去宛城,你在宛城的职务是警备司令部副参谋长,当然还担任蝙蝠行动队队长”。 郑参议要自己去宛城,出乎陆珊意外,陆珊立正回答:“是,遵命,高参,我们去宛城的任务是什么”。 郑参议把那只有苍龙图案的绿色玛瑙戒指递给陆珊,“陆珊,你的代号是丹鹤,为了防止泄密,我们往来的电文称呼你为丹鹤,苏格的代号为草堂,你们之间的通话要用暗语,这只绿色玛瑙戒指你带好,将来还有大用处”。 接着郑参议部署了陆珊的任务,原来驻守宛城的警备部队司令康合几天前被害,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为,宛城是对日作战的最前线,扼守长江水道咽喉,战略位置极为重要,没想到驻守此地的最高军事长官不明不白的被杀害,陆珊的任务是尽快找出杀害康合的凶手,稳定宛城局势。 “现在,宛城的军事长官是副司令阚峰,参谋长钱良”,郑参议忧虑的说:“这二人身份复杂,参谋长钱良还是东北军余部,委座对他们有些疑虑,你的任务是不但要找到杀害康合的凶手,还要追查隐藏在宛城警备部队内部的日本谍报分子”。 最后,苏格意味深长的提醒陆珊,“陆珊,宛城还有苏北粟司令的联络站,你要多加留意”。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宛城现场 回到山城警察学校的驻地,陆珊向赫平,高文和介绍了情况,上峰命令蝙蝠行动队即刻去宛城,调查警备司令康合被杀一案。 赫平有些忧虑,淡淡的说:“陆参谋,你不要高兴太早,我早就听说,宛城那个地方很复杂,日军,国军,还有地方军,甚至还有苏北粟司令的部队,各种势力犬牙交错,地方警备部队是保安团组建的杂牌军”。 高文和有些兴奋,插话说:“能打日本人就行,还可以回皖北山区看看”,在皖北潜伏敌后,打击日军的运输线,炸掉日军飞机场,那样的战斗,高文和一直很向往。 一江春水向东流,流淌了几千年。 宛城,人口稠密,商业繁荣,是长江沿岸的重要水旱码头,控制长江黄金水道,这里还是与日本军队对峙的最前沿,由此向东就是日军在江北的战略要地庐城,各种势力犬牙交错,是各方势力争夺的战略枢纽,隔江相望,上游就是日军在长江以南的主要据点夏阳城。 距离宛城码头一公里远的地方,有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小楼是欧式建筑,铁艺栅栏,外形洋里洋气,小楼背靠青山,面朝长江,春暖花开,真是一处美好的休憩之地啊。 在这栋小楼的二楼,左侧的卧室里,陆珊看了看房间的状况,除了床上有些凌乱,没有其他问题,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地板上的几盆君子兰绿意浓浓,粉色的纱帘随风轻轻的飘动,有些奇怪的问宛城警备司令部警卫营营长季久:“季营长,这里就是康司令被害的现场,没有打斗痕迹”。 陆珊带领蝙蝠行动队来到宛城,第一时间就来到康合被害的现场,现场是位于江边的一栋小洋楼。 季久回答:“是的,陆参谋,只有床上有血迹,估计司令是在床上被害的”,陆珊现在的身份是宛城警备司令部副参谋长,虽然与季久都是少校军衔,但陆珊级别要比季久高许多,可以说是季久的顶头上司。 陆珊在卧室里转了转,又问:“季营长,什么时间康司令被害的,你们什么时间接到的报告,有记录吗”;李久想了想,回答:“五月六号晚上,距现在有一个星期了,具体晚上几点还没有确定,估计是晚上九点钟以后,值班参谋有电话记录”。 赫平来到卧室的窗户前,向下看了看,窗外是一片菜地,围着一圈铁制的栅栏,问季久:“季营长,为什么确定是晚上九点以后哪”;季久回答:“奥,赫参谋,那天晚上是我在警备司令部值班,九点钟左右我和司令通了电话,汇报战备值班情况”。 赫平又问:“当时和康司令在一起的还有谁,还有谁被害了”;季久回答:“和司令在一起的是还有——,是——,赫参谋,这个我不好说啊”。 见季久顿顿吐吐有点不愿意说的意思,赫平知道肯定另有隐情,笑了笑又说:“季营长,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只想查清案情,不会涉及其他的事情,会为你保密的,放心吧”。 季久回答:“这涉及到康司令的隐私,望二位长官保密呀,和司令在一起的是新合西药房的老板娘贾馨香,她和康司令是情人关系,也有生意上的往来,其他就是几名警卫人员,他们都在了楼下和院子里,没有听到什么,后来是贾馨香大声喊叫,他们才上楼,凶手已经跑了”。 国军中的很多高级将领利用手中的权利,做各种生意,大发横财,保养情人,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是还不能公开端在桌面上,因此季久有一些顾虑。 陆珊问:“这位贾馨香情况怎么样,受伤了吗,现在在哪里”,季久回答:“贾馨香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一点惊吓,住了几天医院,现在已回家休息”。 因为是夏季,天气炎热,卧室的窗户都开着,陆珊来到卧室北侧的窗台前,问:“当时,这个窗户是开着的吗,窗台上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窗台上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物品;李久回答:“我到现场时,这个窗户是开着的,现在这间卧室都是原来的样子,窗台上什么也没有,我们一点都没动”。 陆珊把头探出窗外,看到院子周围是铁栅栏围墙,翻过围墙只需三五分钟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连着青山,陆珊在皖北山区潜伏过几年,这栋小楼位置很适合休闲,背靠青山面朝长江,但从军事角度看,太危险了,就算及时发现凶手,只要几分钟凶手进入深林青山,就没办法了。 赫平问:“季营长,康司令被害时院子里有多少警卫,当时他们都在做什么”,季久回答:“有一个班吧,一楼客厅里有四个人休息,其他在在院子里流动站岗,轮流值班”。 赫平又问:“只有一个班的人,怎么这么少”;季久回答:“不远处的码头有一个营,如果有问题十几分钟就会赶到现场,所以康司令觉得没必要设太多的警卫,只带了自己的警卫班”。 季久补充说:“我在案发当晚九点钟和康司令通话,询问司令是否需要将强警卫,康司令拒绝了,说一个班的人足够了” 陆珊在院子里转了两圈,问季久:“季营长,当天值班的警卫人员在吗,找几个过来我们了解了解情况”,季久显得有些为难,有点尴尬地说:“那几个警卫人员,因为失职,对康司令被害一事负有责任,已经被调派到豫东前线去了,现在豫东时而有战事,要找他们很不好办”。 陆珊心里有点惊疑,康司令刚刚被害,他的警卫人员就被调走了,还是调往最前线,这里面的有些什么问题呀。 陆珊与赫平从楼上下来,走出了小楼,来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有两个士兵在站岗,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高文和从小楼后面转了过来,对赫平说:“和参谋,你看哪,有什么线索吗,后面看不出什么问题,铁栅栏完好无损”。 赫平摇摇头回答:“文和,目前还看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警卫轮流巡逻,每班四个人,这么点个小院子有八个警卫在巡逻,当时这些警卫在干什么,凶手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了,有神秘的溜走,没有什么痕迹”。 陆珊在院子里住转了几圈,若有所思的说:“季营长没说,只说是正常巡逻,而且好像不愿意深谈,而且康司令被害当天值班的警卫人员都被调到豫东前线去了,这些警卫人员都不了解情况,还是去见见哪位贾女士吧”。 赫平点点头,回身对季久说:“季营长,麻烦你了,带我们去看看哪位贾女士,方便吧”,季久立正回答:“是,赫参谋,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的职责就是配合二位长官调查康司令被害一案,有什么事,二位长官尽管吩咐” 陆珊心生疑虑,感到事情很难办,很难查找凶手,有一点线索,就是卧室里有十几盆花,都摆在地板上,窗台上空空荡荡,有些不合常理,一般人家窗台就是用来摆放花盆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药行老板娘 宛城情况复杂,警备部队虽然说是以康合司令为首,实际上是由地方保安团东北军余部拼凑起来的,五千多人四个团的队伍,有三个势力构成,参谋长钱良的势力最强,有两个团三千多人,武器装备也是最好的,所属部队战斗力强悍。 但是钱良原来隶属于张少帅的东北军系列,受到山城方面的猜忌,只能屈居参谋长职位,位列宛城警备部队第三号人物,其他两个团分别由副司令阚峰和司令康合控制,这里还有日本人的特工队经常出没,苏北粟司令所部的一个联络处也在城里,多股势力交织。 康合的靠山是战区司令长官汤司令,有了汤司令这个大靠山,康合出任宛城警备司令顺利成章,但是这个康合是个草包将领,原来只是地方保安团司令,平时就是吃喝玩乐,想办法赚钱,军事指挥能力很差,在军中威望很低,军事指挥一般有参谋长钱良负责。 康司令死了,副司令阚峰虽然表面上是代理司令,实际上对康司令的队伍并没有多少控制权,实际上参谋长钱良在这支队伍中最有威望,这个警卫营营长久就是参谋长钱良的人。 副司令阚峰是日本留学士官生,和宋子文家族关系良好,他的部队原来是长江水警部队,负责长江水上交通管理,战斗力有限,主要负责宛城的警备,码头的警卫营,宛城街道上的巡逻部队都隶属于阚峰。 阴雨绵绵,梅雨季节的宛城难见几个晴天,天气有点闷热,位于临江大街甲六号的新合西药房笼罩在阴雨中。 临江大街是宛城一条繁华的大街,靠近长江江岸,平时车水马龙,今天阴雨连连,街上行人很少,新合西药房规模和很大,有三层楼,一楼是销售大厅,二楼是库房和办公场所,三楼是卧室,在三楼一间装修考究的卧室内,陆珊、赫平见到了老板娘贾馨香。 贾馨香长得面目姣好,三十岁左右,身材性感,风情万种,难怪康司令会被她迷倒。看着哭的梨花似雨的贾馨香,赫平问:“贾女士,请你节哀,我们问你几个问题,不会耽误你更多的时间”,赫平是军统出身,长于审讯,所以对贾馨香的问话有他负责。 贾馨香止住了哭声,说:“对不起,耽误几位长官工作了,我的事情有点特殊,我丈夫虽然失踪几年了,但毕竟还没有确切的消息,所以我还是有夫之妇,我和康司令的事还请二位长官保密,一旦传出去,丈夫家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赫平看着贾馨香冷冷的说:“这一点请贾女士放心,我们只是调查康司令被害的原因,不会涉及其他事情,对其他事情我们也不感兴趣,我们的谈话都是秘密的,其他人不会知道”。 赫平语气温和了一些说:“贾女士,你知道康司令属于党国要员,对他的死绝不会不了了之,康司令被害时与你在一起,你能把过程给我们复述一遍吗,越详细越好”。 贾馨香止住了哭声,回忆了一会儿,说:“那天天气很热,我和康司令九点多钟上床休息了,大概是将近半夜十二点左右,从窗户进来两个人,都戴着面罩,当时康司令睡得很深,这两个人没说话,直接冲康司令开了两枪,把我捆在椅子上,用胶布把我的嘴粘上,又从窗户上走了”。 赫平问:“二楼卧室的窗户一直开着吗,开枪时你在做什么,康司令是在睡梦中被杀害的吗”,贾馨香回答:“是的,康司令还在熟睡,一点反应都没有,二楼卧室的窗户一直开着,我晚上睡眠不太好,他们从窗户一进来我就醒了,一个人拿枪指着我的脑袋,另一个向康司令开的枪”。 赫平问:“这些人说什么吗,有什么动作吗”;贾馨香回答:“他们没说什么,他们进来杀死了康司令,捆住我,然后又从窗户出去了”。 陆珊问:“贾女士,你和康司令经常到江边的小楼了约会吗,你和康司令在小楼约会,还有谁知道”;贾馨香回答:“不经常,只去过一两次,平时都是去康司令家里,那天临时决定的,晚上五点多钟康司令开车来接的我,至于还有谁知道,我不是很清楚”。 陆珊看了看贾馨香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妥,但陆珊毕竟不是刑侦警探,一时还说不出来什么,临走时口气严厉的说:“贾女士,我们的谈话不要和其他人提起,最近一段时间你不要离开宛城”。 贾馨香擦了擦眼泪,恳求道:“长官,我是作药品生意的,必须外出拿货,经常需要去庐城和上海,我不能离开宛城,我的生意就没法作了,还望长官宽容一些”。 赫平摇摇头,代替陆珊回答:“贾女士,请理解,我们也是例行公事,康司令被害案,震动很大,你是唯一现场见证人,没有我们的允许,你不能离开宛城”。 陆珊盯着贾馨香看了一会儿,缓缓的说道:“贾女士,你和康司令认识多久了,你们之间有生意往来嘛”,贾馨香思索了一会儿,回答:“有些事还请长官保密,我和康司令认识一年多了,我们一起做点药品和食盐布匹生意”。 在回警备司令部的路上,陆珊问:“赫参谋,你觉得是什么人干的哪,这个贾馨香说得都是实话吗”;赫平回答:“静静地进来,一句话不说,做完事后有静静的离开,也是一句话不说,是日本人的做事风格,肯定是日本人做的,贾馨香的话有问题,有些事情她没全说”。 “而且”,赫平接着分析道:“凶手开枪没有惊动楼下的警卫,想来凶手一定使用的是无声手枪,行动迅速,看来凶手对这一带和小洋楼都很了解” “还有啊”,陆珊又疑虑重重的说:“日本这么苦心积虑的杀死康司令目的是什么,杀死了康司令日本人能得到什么好处哪”,“康司令的警卫人员都调走了,去了豫东地区,那里是前线,找到这些人很不容易啊”。 赫平回答:“杀死一个小小的警备司令对日本人没有任何用处,康司令的部队只是个杂牌军,没有什么战斗力,日本人要想占领宛城,也就是一两天的事,这背后一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啊”。 宛城警备司令部距离码头不远,也可以说距离康司令被杀死的小楼也不远,警备司令部的院子很大,院子里停满了各种军用车辆,在警备司令部主楼二楼的参谋长办公室里,陆珊、赫平见到了参谋长钱良。 参谋长钱良四十多岁,东北军出身,上校军衔,行伍出身,他的部队有两个团,武器装备精良,部队大部分都是都是东北子弟,他本人指挥能力很强,在军中有些威望,但为人比较傲气,又是东北军出身,一直受到多方势力的排挤。 钱良身材瘦高,他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陆珊和赫平,有点嘲讽地问:“二位是来自山城防务部的高参,有什么收获吗,康司令被害,我们一接到报告立即赶到现场,马上封锁了整个小楼,等待上峰的命令,我想从山城总部来的人,一定有办法”。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及时的情报 陆珊听出钱良的意思,充满了嘲讽的意味,这也是常态,下层军官对山城防务部的高高在上官员历来意见很大,因此陆珊并不在意,笑了笑说:“钱参谋长见笑了,我们刚到,有些事情还不熟悉,还要请钱参谋长多帮助”。 钱良看到陆珊毕竟是个年轻的女人,自己挖苦嘲讽有些过分了,看到陆珊对着自己的挖苦嘲讽并不在意,马上客气的说:“这个一定照办,上峰有交代,要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我已经命令警卫营营长季久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服从你们的指挥”。 赫平问:“那天,康司令去江边小楼约会,有什么人知道吗”;钱良回答:“这我不知道什么人知道康司令约会的事情,反正我不知道,我一般负责战备工作,城防和前线有事,一般先通报我,至于司令的私人生活,我也不能过问啊,听到康司令被害这个消息时,我在家里,也感到很震惊”。 “二位高参,还有一件事”,钱良认真的说:“三战区的情报参谋林娜,在青阳县城附近失踪,战区汤司令知道你们来到宛城,命令我把情况通过报给你们”。 “林娜”,陆珊和赫平都有些震惊,林娜也是黄埔军校毕业,和陆珊是同学,与赫平也很熟悉,还是陆珊的闺蜜,陆珊着急的问:“钱参谋长,林娜不是在三战区吗,怎么会在青阳县,青阳县目前还控制在日本人手中”。 钱良皱了皱眉,无奈的回答:“她是到宛城办事,奉上峰命令来督促宛城警备部队加强保密管理,检查情报保密工作,回战区的路上失踪,林娜身负机密,战区长官很着急,所以我一得到消息,就马上向二位作了通报,战区汤司令希望由你们想办法营救林娜” 这时,一个参谋人员进来说:“参谋长,副司令叫你出开会”,陆珊、赫平看钱良有事,就起身要告辞,钱良笑着说:“陆副参谋楼长,谭参谋,我们一起去参加会议吧,也见见我们的新任司令官,阚峰司令”。 陆珊客气的回绝了:“阚峰司令负责宛城防务,责任重大,以后有机会一定去拜见,我们刚到宛城,事务繁杂,这次就免了吧”。 在临江大街最西段,有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酒馆——陶家鱼馆里,陶家鱼馆只有两个雅间,最里面的雅间名为二道江,雅间里一张小桌子,陆珊和张峰分别坐在两侧,张峰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中等身材,体态偏瘦,是苏北粟司令驻宛城联络处联络参谋,奉上级命令,在陶家鱼馆和陆珊会面。 陆珊身份特殊,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和张峰会面,以免引起军统的怀疑,因此选定这个不引人注意的小酒馆——陶家鱼馆里,高文和跟着陆珊一起过来,在陶家鱼馆的大堂担任警戒。 张峰和陆珊紧紧的握了握手,兴奋的说:“陆珊同志,欢迎欢迎,上级通知说你要过来,要我们马上和你去的联系,这个陶家鱼馆里是我们在宛城的联络站,陶掌柜是我们自己人”。 陆珊也很激动,回答说:“我身份特殊,一直受到军统的监视,所以在山城几年很少和组织联系,没想到终于有机会离开山城,组织上还惦记着我,谢谢组织的关心”。 接着张峰介绍了宛城的情况,宛城警备部队成分复杂,被日本间谍渗透的很厉害,在警备司令部内部就有日本人的密探,这个被害的康司令就和日本人关系暧昧不清,相对而言,参谋长钱良还值得信赖,因为钱良属于东北军,家在东北满洲冰城附近,家里有人被日本人杀害了,和日本有仇恨,抗日意志坚定。 陆珊疑虑地问:“张峰同志,既然康合与日本人有联系,为什么还被日本人杀害了”,张峰思索了一会儿,回答:“这个还不清楚,这个康司令一直和日本人眉来眼去,我估计是和日本人要价太高,双方一直谈不拢,所以日本人才下了毒手”。 张峰介绍,“日本人的一个联络站,就在宛城城东的墨水街,活动很猖獗,可惜我们宛城联络处人手少,还都是联络文职人员,战斗力有限,而且在宛城没有执法权,只能看着日本间谍猖狂的活动”;陆珊问:“可以向警备司令部通报,由他们采取措施”。 张峰无奈的摇摇头,回答:“我们早就向警备司令部情报科通报了日本人地下联络点的情况,还不止一次,他们接受了情报,只是回复说和长官汇报,等待长官批示,就没有下文了”。 陆珊心里很愤怒,看来警备司令部情报科也有日本人的影子,一定是他们压下了宛城联络处的情报,“这次放心吧,张峰同志,我们马上采取行动,争取尽快端掉日本人在宛城的联络点,我们受防务部郑参议的委派,专门负责反特事务,还要追查宛城警备司令部内部的日本人间谍分子”。 “张峰同志,还有一件事”,陆珊见到张峰,终于见到家里人了,心里有了依靠,“有个叫林娜的三战区情报参谋,从宛城回三战区的路上,在青阳县附近失踪,这件事你知道吗”,张峰点点头,回答:“我也是刚刚听说,事情很蹊跷,按理说林娜作为情报参谋,她的行程路线一定很隐秘,一般不会出什么事”。 “林娜,是一个很精明的人,我在宛城见过她几次”,张峰有些惋惜的说:“一定是有人泄露了她的行踪,现在生死未卜”。 “谭掌柜,还在庐城吗”,陆珊对谭掌柜的事很关心,急切的问:“我在庐城时,他为我们提供过很多次情报,如果有机会去庐城,可不可以找谭掌柜联系,好久不见了,很想谭掌柜”。 张峰点点头,肯定的回答:“谭掌柜还在庐城,他现在是庐城地下组织的负责人,如果你去庐城,应该尽快和谭掌柜取得联系,还有在夏阳也有我们的地下组织,组织上的意见,充分利用你的身份和你们蝙蝠行动队的战斗力,狠狠的打击日本人,你们表面上是山城防务部的行动队,同时也是苏北粟司令的行动队”。 陆珊坚定的说:“请转告组织,转告粟司令,我一定不辱使命,现在蝙蝠行动队都是自己人,我行动起来很方便”。 因为是山城防务部的属下,在宛城自然受到优待,警备司令部东侧的一栋二层楼房,一楼是李久的警卫营,二层都交给了陆珊,几乎可以每个人分配一间房间,为了方便战斗联系,陆珊和江岚一个房间,赫平和鲁明一个房间,高文和带着其他人住在最大的一个房间内,其他几个房间用来存放武器和电台。 回到驻地,陆珊召集赫平和高文和,谈了自己了解的情况,觉定明天就采取行动,免得夜长梦多,高文和问:“陆参谋,赫参谋,要通报警备司令部的人吗,我们私自采取行动不好吧”。 赫平断然的否决了高文和的建议,“文和,不能通知警备司令部的人,他们内部情况复杂,情况不明,屡次发生泄密事件,通知了他们,就等于通知了日本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突袭滕家酒楼 宛城是一座古城,处处有古迹,宛城城东有一条街路,称为墨水街,传说南北朝时期的大书法家王羲之曾在此泼墨展示书法,一不小心把装着满满墨汁的砚台打翻,墨汁散在了街路上,因此后人称为墨水街。 墨水街南北走向,正处于青山脚下,距离宛城闹市区距离很远,是一条僻静的街路,道路两侧也没有几个商家,有几个商家也都是经营古玩墨宝的,来往的客人很少,乱世生存艰难,谁会去买古玩墨宝。 在墨水街的最北端确有一家装修考究的酒楼——滕家酒楼,滕家酒楼是一栋二层小楼,灰墙红瓦,门窗一律是橘黄色,门前旗杆上挑着一对大红灯笼,一个灯笼上写着黄色隶书大字——腾,另一个灯笼上也写着黄色隶书大字——腾。 滕家酒楼装修考究,外表看起来也很气派,门前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顾客,中午时分,正是午餐时间,滕家酒楼没有一个客人进出,陆珊和高文和,赫平带着行动队员,扮成过往的行人,陆续的向滕家酒楼集结。 昨天接到宛城联络处张峰的情报,滕家酒楼是日本人在宛城的一个情报窝点,苏北粟部宛城联络处几次向警备司令部通报,都没有得到回音,宛城属于国军的地盘,在宛城苏北粟部宛城联络处没有执法权,只能是干着急使不上劲。 高文和用望远镜远远的观察了一下滕家酒楼,把望远镜递给陆珊,低声说:“陆参谋,我也感觉滕家酒楼有些问题,你看,在这么僻静的街上,而且还在最北面,更是人很少去的地方,却有一家高档酒楼,几乎没有什么人进出”。 陆珊接过望远镜看了看,点一点头回答:“是的,这个滕家酒楼是有问题,这么僻静的街道,建筑如此豪华的酒楼,一看就有问题,行动吧”。 高文和看到陆珊同意了行动,回身命令道:“老李,大田你们两个,从东面的山坡上隐蔽接近滕家酒楼,听到里面打起来你们从后面发起攻击,我和谭参谋从正门进去,不能让一个日本人落网,陆参谋和江岚负责警戒”。 高文和、赫平、鲁明,肖东和章达几个行动队员来到滕家酒楼门前,滕家酒楼大门紧闭,一点也没有营业的意思,高文和挥挥手,示意鲁明上前敲门。 鲁明抽出手枪,来到门前,“噹,噹噹”,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咚,咚咚”,鲁明加重了敲门的力度。 “来了,敲什么敲,今天不营业了”,过了几分钟,滕家酒楼里面中有了回音,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哗啦”,滕家酒楼门打开了,一个伙计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这伙计二十多岁的年龄,身穿着灰布长衫,带着一顶黑色瓜皮帽,正要开口说话,却看到几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 看到滕家酒楼里出来一个伙计,鲁明立刻把手枪指向这名伙计,低声的说:“别动,不许出声”,那名伙计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显然没有思想准备,愣了一会儿,突然推开指着自己前胸的枪口,转身向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搭理卡哪浓提,搭理卡哪浓提”(有人来了),这名伙计紧急情况下说的是日语,是日本人确定无疑。 “啪”,鲁明一枪击中这名伙计的后背,伙计惨叫一声,扑到在地,随后高文和几个人蜂拥而进,一起冲进了滕家酒楼,滕家酒楼装修豪华,桌椅全是红木制作,在柜台里一名管账的日本人,正要弯腰去拿武器,高文和眼疾手快,抢先开枪,一枪击中管账的日本人的脑袋,这名管账的日本人大叫一声,倒在柜台里。 “啪,啪啪”,赫平和另外几名特工队员纷纷开枪,打死了待在酒楼大厅里的另外两个日本人,大家听到二楼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知道二楼还有人,肖东和端起美式勃朗宁轻机枪,对着二楼一阵狂射,二楼传来了几声惨叫,就没了声息。 一个掌柜模样的日本人,疯狂的从二楼一个房间冲了出来,端着一挺歪把子机枪,还没来得及开火,瞬间就被肖东的美式勃朗宁轻机枪打成了筛子,尸体顺着二楼楼梯滚了下来。 为了行动隐蔽,只有肖东配备美式勃朗宁轻机枪,美式勃朗宁轻机枪火力威猛,二楼的几个日本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纷纷中弹倒地。 高文和赫平一起冲上了二楼,看到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日本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他们来到二楼东面的窗台前一看,有几个日本人,也是穿着灰色长衫,有戴帽子的,也又没戴帽子的,急急忙忙向后山跑去。 鲁明举起手枪就要开枪,赫平伸手拦住,说:“抓获的,他们跑不了,后山有大贵和李久福带人埋伏,这几个家伙跑不了,哈哈”,果然这几名日本人没跑多远,就被郝明贵和李久福围住,有两个日本人拒捕,被郝明贵开枪击毙。 陆珊和江岚进入滕家酒楼时,战斗已经结束,整个战斗持续了只有四五分钟,击毙日本人十三名,俘虏三名,轻松的端掉了这个日本人的窝点。 陆珊在滕家酒楼的大厅里转了转,对高文和说:“文和,主要看看有没有文件之类的东西,只打死几个日本人用处不大”,“是,陆参谋,我一定仔细搜查”,高文和爽快的回答,心里对陆珊很敬佩,刚刚来到宛城就破获了日本人的地下联络站。 高文和带人仔细的搜查了滕家酒楼,缴获电台两部,枪支若干,居然还有一门迫击炮,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军火库,可惜呀,这些武器日本人以后再也没有使用的没有机会了,没有发现其他文件之类的东西,只有几个账本,这伙日本地下间谍,行事极为谨慎,没有留下可追查的文字线索。 兵贵神速,就在滕家酒楼,陆珊和赫平对俘虏的几个日本人进行了审讯,几名被俘的日本人交代,这个联络点的日军头目叫安田文郎,少佐军衔,昨天有事回青阳县城了,对外联络的事都有安田文郎也负责,其他人不参与,不过暗杀康司令的事,这几个日本人都参与了,不过都是按照安田文郎的指令。 一个星期以前,安田文郎接到警备司令部内线密报,宛城警备司令康合在江边小洋楼里,和情人约会,安田文郎带人连夜行动,在江边小洋楼里杀害了康合司令,具体那些人向安田文郎通报了情报,还有情报的具体内容,只有安田文郎知道。 只差一步,陆珊有些懊悔,马上就可以抓到杀害康合的凶手了,高文和安慰道:“陆参谋,这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我们刚才一顿乱枪,即使安田文郎在这里,说不定也被打死了,日本人顽固得很”。 赫平建议:“马上回到警备司令部,对可疑人员开展调查,以免夜长梦多,泄露了我们破获日本人地下联络站的事”,陆珊同意赫平的建议,“好,回警备司令部,不过宛城警备部队情况复杂,还是和钱良参谋长通报一声”。 第一百三十九章 情报科长失踪 在宛城警备司令部参谋长钱良的办公室里,钱良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陆珊和赫平,笑着赞许到:“二位不愧是上峰派来的党国精英,这么快就破获了日本人的地下联络站,陆参谋巾帼英雄,出手不凡,可喜可贺,哈哈”。 陆珊礼貌的笑了笑,回答:“钱参谋长过奖了,我们也是偶然得到的情报,因此立刻采取了行动,没有向钱参谋长通报,请不要介意”,钱良摆摆手回答:“哪里,哪里,你们除掉了日本人在宛城的联络点,以后就不用担心泄密了,我感激还来不及哪” 赫平盯着钱良看了一会儿,意味深长的说:“钱参谋长,据我们所知,苏北粟部宛城联络处一个多月前就向警备司令部通报了滕家酒楼的情况,可是迟迟不见警备司令部有什么反应,警备司令部是那一个部门负责情报反谍工作,获得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会没有一点反应哪”。 钱良听出赫平话里有话,赫平是军统出身,他说这个话分量很重,钱良脸色有些发红,站起身来有些激动地说:“赫参谋,我以军人的荣誉担保,我对于苏北粟部宛城联络处向警备司令部通报了滕家酒楼的情况并不知情,如果二位怀疑我,可以对我进行调查”。 陆珊也觉得谭平的话有些重,现在所有一切还都是猜测,也没有证据表明钱良和日本人有联系,自己和赫平在宛城的工作还需要钱良的配合,关系搞得太僵,不利于自己的工作。 于是,陆珊于是客气的说:“钱参谋长,您不要多想,赫参谋并没有说您和这些事情有联系,我听说钱参谋长是东北人吧,是东北哪嘎达的”。 陆珊无意之中说了一句东北方言,作为东北人的钱良听起来很轻切,气氛缓和了许多,钱良坐了下来,神情有些忧郁的回答:“啊,我是东北人,东北冰城人,时间过得真快,想当年我随着张少帅撤离东北,一晃已经十年了,陆参谋也会几句东北话啊”。 在宛城警备司令部参谋长钱良的办公室里,为了缓和气氛,陆珊和钱良聊起了家常,钱良是东北冰城人,冰城现在还在日满的统治之下,钱良早年追随东北王张大帅,民国二十年,发生九一八事变,又跟随张少帅撤离东北,家里还有父母和妻儿,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没有一点音讯。 烽火连三月,家书没一封,提起东北家乡,钱良眼圈发红,由于钱良的身份,他也不敢和家里联系,怕给家里人带来麻烦,父母和妻儿是死是活,状况怎么样,钱良一概不知。 陆珊看到钱良情绪平复下来,话又转入正题:“钱参谋长,我和赫参谋连夜对几个日本俘虏进行了审讯,几个日本俘虏供出康司令被害就是他们这些日本人所为,这些日本人的头目是一个叫安田文郎的日军少佐,可惜的是,这个安田文郎几天前去了北面的青阳县城”。 赫平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了,心里有些佩服陆珊,在山城闲职的几年,处事显得更沉稳了,口气和缓插话道:“钱参谋长,几个日本俘虏供述康司令当晚去江边小楼和贾馨香约会的情报,是警备司令部内部人员传递给安田文郎的,具体是警备司令部内部什么人传递的情报,只有安田文郎知道,钱参谋长您对警备司令部内部人员比较熟悉,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吗”。 钱良想了一想,回答:“我不负责情报工作,只负责作战指挥,我们参谋部下设一个情报科,情报科直接对康司令负责,现在由阚副司令指挥,情报科科长刘文,我叫一下刘文,他对这些情况比我熟悉”,接着钱冠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随着钱良的喊声,进来一个上士,背着中正式步枪,立正问道:“参座,什么事”;钱良挥挥手命令道:“去,把情报科刘科长找来,我们有事相商”。 看着上士离开了办公室,钱良无奈的笑了笑说:“想必二位也清楚,宛城的事情比较复杂,康司令是战区汤司令的人,阚副司令是山城财务部宋长官的人,就我钱良无根无派,自从张少帅在西安出事以后,四处飘荡,不过我还是很感激委员长,让我们在宛城驻扎,我和我的几千弟兄也算暂时有了容身之地,这个情报科科长刘文是阚副司令的人,平时我们也没有什么联系”。 陆珊和赫平对国军内部的派系争斗早有耳闻,只不过他们属于下级军官,对这些事了解不深,不过陆珊本人曾经属于桂系部队,深知在国军中经常受到委员长嫡系的排挤,深有感触,也对钱良的处境很同情,一个没有靠山的部队,在西安还参与过对委员长的追捕事件,处处受到猜忌,处境艰难啊。 “噹,噹噹”,敲门声响了起来,“进来”,随着钱冠的话音,一个年轻的中尉走进钱冠的办公室,年轻的中尉尉中等身材,向钱良立正敬礼:“参座,您找我”,钱良愣了一下问:“黄涯,怎么是你,你们情报科科长刘文哪”。 一开始,陆珊见到一名年轻的中尉走了进来,以为是情报科科长刘文,听钱良问话的口气,来人并不是情报科科长刘文,而是一名叫黄涯的军官,不由得警觉起来。 “报告参座,刘文科长昨天上午离开情报科”,黄涯立正回答:“今天没有来情报科,听说您找他有事,我就过来了,请参座指示,我会转达给刘文科长的”。 黄涯的话引起了陆珊的注意,她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临近中午时分,警备司令部是军事机关,情报科更是关键部门,虽然都有些散漫作风,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不来上班,陆珊心想,自己和高文和昨天刚刚破获了日本人在宛城的地下联络站,今天这个情报科科长刘文就不来上班,事情有些蹊跷。 “中尉,请问”,赫平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插话说:“刘文科长经常这样吗,经常有事不来情报科吗,他昨天离开时,说自己去哪里了吗”,黄涯看着陆珊和和平身着便装,很不客气的盘问自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参座,这二位是——”,黄涯犹豫着问。 钱良感到有些歉意,忘记了介绍赵文和和谭平的身份了,急忙介绍说:“这位是情报科干事黄涯,这二位是上峰派到宛城的特使,副参谋长陆珊少校,参谋赫平少校,他们是上峰派来专门调查康司令被害一案,黄涯从现在起你要认真配和陆珊副参谋长,参谋赫平少校的工作”。 陆珊觉得赫平的口气太严肃了,容易引起反感,因此语气温和的说:“中尉,没有钱参谋长说得那么严肃,我们随便问问,例行公事而已,你不要紧张”。 “二位长官好”,黄涯立正敬礼回答:“以前没有过,刘科长每天总是第一个到达情报科的,如果刘科长有事,一定会和我打一声招呼,因为我们情报科负责监视对面日军行动,事务比较繁忙,有事要及时向司令长官和参谋长汇报,所以没有特殊情况刘科长是不会不来情报科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刘科长走的时候没有和我们打招呼”。 第一百四十章 高深莫测的副司令阚峰 黄涯的话引起了陆珊和赫平更深的疑虑,陆珊问钱良:“钱参谋长,这个刘文科长住在哪里,我们可以去他的住处看一看吗”。 “啊,这个——”,钱良没想到陆珊会提出这个问题,有些疑虑,毕竟刘文是副司令阚峰的人,停顿了一会儿,钱良回答:“刘文科长在宛城没有家眷,本人住在警备司令部后楼的军官公寓了,具体那个房间我还不太清楚,这样吧,我马上向阚副司令汇报此事,黄涯你领二位上峰特使去刘文科长的房间,我们一会儿在阚副司令办公室见”。 警备司令部大楼后院,还有一栋公寓楼,主要是给没有家眷的军官们居住的,校级军官每人一个单间,尉级军官二个人一个房间,二楼靠东侧的一个房间,门牌号是——219,就是情报科科长刘文的房间,刘文是少校军衔,自己一个单间。 黄涯领着陆珊和赫平,来到219房间门前,“噹,噹噹”,黄涯轻轻地敲了敲门,“刘科长,刘科长您在房间吗,我是黄涯”,黄涯冲房间里说。 房间里没有回音,“咚,咚咚”,黄涯加重了手劲,力道重了一些,还是没有回音,黄涯耸了耸肩,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二位长官,我说我们刘科长不在房间里,昨天上午就出去了,果然是这样”。 在219房间门前,黄涯敲了半天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赫平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中午是十二点一刻了,有些着急,现在看来这个刘文科长还是有些可疑的,到现在也没有出现,问黄涯:“黄干事,这个房间还有其他的钥匙吗”,黄涯摇了摇头,回答:“这是刘科长的私人房间,钥匙都在他自己手里,没有其他的钥匙了”。 “黄干事,把门砸开”,赫平命令道:“我们要进去检查”,“这样作合适吗,刘科长知道会怪罪我的,我是他的下属,没有长官的命令,我不敢私自进入刘科长的房间”,黄涯有些不情愿的回答。 陆珊看到赫平急迫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疑惑,插话说:“黄干事,你尽管执行赫参谋的命令,出了事我们负责,和你没有一点关系,我是警备司令部副参谋长,有权决定对可疑人员的住处进行检查,执行命令吧”。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陆珊和赫平还是上峰的特使,黄涯没办法,只能执行命令,他稍微退后了几步,抬起腿猛的一脚踹向219房门,只听,“杜昂”,的一声,219房门大开,锁芯绷断,三个人走进了219房间。 219房间摆设很普通,东侧是一张行军床,还有灰色的幔帐,正南方紧靠窗台是一张办工桌,北侧是衣架和一个立式书柜,书柜里摆放着几本书籍,陆珊在书柜前面站了一会儿,水柜里有几本日文书籍,还有基本古装书籍,没有特别的问题。 西侧靠墙放着一排沙发,房间内很整洁,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在房间的中央放着一个炭火盆,里面的火已经燃尽。 陆珊围着炭火盆走了几步,指着炭火盆里燃烧的灰迹说:“赫参谋,你来看一看,这明显是一沓信封的灰迹”,赫平也注意到了炭火盆里燃烧的灰迹,点头同意陆珊的判断,回答说:“这确实是一沓信封的灰迹,刘文科长急着烧毁了自己的信件,他本人又失踪了,确实值得怀疑”。 “黄干事,刘文在宛城还有其他的住处吗,还有他和那些人关系密切”,陆珊口气严肃地问,黄涯也感到事出蹊跷,刘文莫名其妙的失踪,还烧毁了许多信件,急忙立正回答:“陆副参谋长,据我所知,刘文家眷不在宛城,在宛城没有其他的住处,至于和那些人有密切来往,我只是一个小干事,真的说不清楚” “好吧,黄干事”,陆珊客气的说:“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忙去吧,我们有事会找你的”,黄涯立正敬礼离开了。 陆珊和赫平一起来到警备司令部大楼三楼,在警备司令部三楼最靠西侧的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陆珊和赫平见到了宛城警备副司令阚峰,现在阚峰是代司令,也就是宛城的最高军事长官,这个宽敞的房间就是阚峰的办公室,参谋长钱良也在坐。 副司令阚峰的办公室虽然很宽敞,但是装修很简朴,一张椭圆形的的办公桌,沙发,茶几,放满了各种书籍的书柜,椭圆形的的办公桌上也摊开了一些文件和书籍,阚峰看起来文质彬彬,不像一个军人,像一个书生,三十多岁,中等清瘦身材,白白的皮肤,没有穿军装,身穿咖啡色夹克,里面配着白衬衫。 朝里有人好做官,阚峰虽然年纪轻轻的,因为属于宋氏家族派系的人,已经是少将军衔了,少年得志,义气风发,陆珊和赫平,进入阚峰的办公室,立正敬礼,“副司令长官好”。 阚峰看到陆珊和赫平对自己很尊重,没有总部官员的架子,急忙站了起来,笑容可掬的说:“二位太客气了,快请坐,早就听钱参谋长说,二位来到了宛城,可惜我事务繁忙,今天才见到二位,怠慢了二位少校”。 看到陆珊和赫平在沙发上坐好了,阚峰也坐回自己的位置,有些严肃的说:“二位辛苦了,我听说二位去搜查刘文科长的住处,我坚决支持,不管是谁,不管有什么靠山,只要涉及的日本人事情,都要一查到底,不知二位有什么收获,查到那些可疑的事情”。 陆珊看到阚峰如此客气,心里很满意,原来以为阚峰靠山大,军衔高,不一定把自己放在眼里,陆珊于是也客气的说:“谢谢阚副司令,有阚副司令的这个态度,我们以后开展工作就方便多了,我们原来只是觉得这个刘文科长有点可疑,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刘文和日本人有关联,可是我们没想到刘文的出走是有准备的,他把几沓信件都烧毁了,到现在也没有音讯”。 阚峰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低头看了看一份文件,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笑着说:“陆副参谋长,赫参谋,二位不愧是总部派下来的,动作迅速,不但破获了日本人的地下联络站,还抓到了谋害康司令的日本人,但是仅凭几沓烧毁的信件,就断定刘文和日本人有联系,还是有些武断,刘文科长现在不见了,有畏罪叛逃的可能,也有可能是遇害了”。 阚峰站了起来,围着自己的座椅转了几圈,接着说道:“宛城最近一段时间很不太平,一直有日本人的地下武装在活动,连康司令这样的重要人物,警卫重重,都没有躲过日本人的毒手,何况刘文一个小小的科长,我们不能随便冤枉一个好人,不然前线的将士会寒心的”。 阚峰不冷不热的几句话,让陆珊重新认识了阚峰,这个人看似文质彬彬,笑容可掬,实则态度强硬,很难对付,阚峰的几句话实际上在为刘文开脱,还有指责陆珊和赫平武断行事的意思,陆珊心里清楚,听说刘文是阚峰的人,自己一来就追查刘文,肯定惹怒了阚峰。 第一百四十一章 目标青阳县城 钱良感到阚峰的态度有点不对头,心里明白,刘文一直跟着阚峰,陆珊和赫平追查刘文,阚峰肯定不高兴,如果刘文真的有事,阚峰的面子上肯定过不去,何况还是情报科长这么关键的岗位。 于是,钱良在中间打起了圆场,插话说:“阚副司令,陆参谋长他们的推理虽然还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是现在刘文不见了也是事实,我的意思,先找到刘文再说,找到刘文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阚峰虽然是副司令,少将军衔,但是一直是税务警察,还有负责长江水警稽查,没有实际指挥作战的经验,军中的大小事务还得依赖钱良,钱良的话在阚峰面前还是很有分量的,何况钱良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刘文确实不见了。 阚峰看着钱良说:“钱参谋长,你说的有理,就按照你说的办,让警卫营出动,全城的搜查刘文,如果要是真找不到刘文,就说明陆参谋长和赫参谋的判断是对的”。 警备司令部一楼西侧的一个房间,是陆珊和赫平的办公室,房间里有两张办公桌,皮制座椅,还有一排沙发,这也是钱良安排的,以示对上峰特使的尊重。 回到办公室,陆珊问:“赫参谋,你觉得这个阚峰为人如何,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赫平靠在座椅靠背上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急迫的说:“现在康司令被害案已经告破,只是主要凶手安田文郎在逃,我最担心的还是林参谋的安危,林参谋失踪已经有十几天了”。 陆珊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我们第一步就是找到林娜,林娜是三战区的情报参谋,身负机密,如果真是落到日本人手里,日本人一定会大做文章的,还要尽快找到刘文”。 在警备司令部陆珊的办公室里,黄涯有些局促的坐在上发上,回答陆珊和赫平的问话,高文和站在门前警戒,看起来有些很严厉了。 黄涯是宛城警备司令部情报科干事,中尉军衔,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和高文和年纪相仿,因为昨天自己砸开了刘文科长的房门,发现了烧毁的信件,黄涯也感到刘文此人有些可疑,害怕此事牵连到自己,听到陆珊副参楼长找自己有事,赶紧跑了过来,心情有些紧张。 陆珊也感到了黄涯的紧张情绪,语气尽量和缓地问:“黄干事,今天找你来,就是随便聊聊,你来情报科几年了,刘文是哪一年到情报科的”;黄涯赶紧站起来回答:“长官,我来情报科三年了,刘文科长是去年到情报科任职的”。 陆珊挥挥手示意黄涯坐下,笑着说:“黄干事,我都说了,就是随便聊聊,你对青阳县城日本人的情况了解吗,和我们谈谈青阳县城的情况”,黄涯心里放松了下来,原来陆珊找自己不是追究自己和刘文的关系,是要了解青阳县城的的情况。 黄涯介绍说,青阳县城在宛城东北,距离宛城有三十多公里,是日军和国军相持的最前沿,青阳县城城墙又高又厚,艰固耐用,里面驻扎日军三百多人,武器装备精良,轻机枪若干,重机枪四挺,还有九九式一零五山地炮十门,最高指挥官是佐佐木三郎少佐,据说还有两辆装甲车。 黄涯说:“青阳县还有一个警察局,有警察一百多人,警察局长名字是王山贵,不过这些警察战斗力很差”,王山贵,这个名字陆珊很熟悉,她和赫平对望了一眼,问黄涯:“这个王山贵的情况你了解多少,他这个人是从哪里来”。 “据我们了解”,黄涯认真的想了一想回答:“原来是皇协军警备队的中队长,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免职了,在庐城附近的苏家镇作了几年的警察所所长,去年才调到青阳县城”。 “还有,山本特工队也在青阳县城驻扎”,黄涯补充道:“这个山本特工队最可恨了,经常冒充普通百姓到宛城附近闹事,从事暗杀活动,烧伤抢掠无恶不作,宛城的很多政府官员都收到过山本特工队的恐吓信,人人自危”。 黄涯走后,他提供的王山贵现在是青阳县警察局长这个情报引起了陆珊的重视,王山贵原来是庐城附近苏家镇的警察所长,受到陆珊和高文和的胁迫,陆珊当年潜伏皖北山区,王山贵提供了炸毁日军机场的迫击炮,还为陆珊的部队进出庐城提供便利。 陆珊对赫平和高文和说:“赫参谋,文和,没想到山本这个老冤家还在陆城,还把他的特工队派到了宛城作恶,咱们应该以其人之道治其人治其人之身,我们也应该打到青阳县城,打到庐城去,也给山本一点教训,没想到王山贵在青阳县城,我们开展工作方便多了”。 高文和点头同意,思索了一会儿,笑了笑说:“应该去一趟青阳县城,林参谋在哪里失踪,说不定会找到林参谋的消息,还有也应该会会王山贵这个老朋友,几年不见了,没想到王山贵升官了,这个家伙对我们很有用处,据日本俘虏交代,安田文郎也要去了青阳县城,如果能够找到安田文朗一切问题就好办了”。 陆珊点点头,接着布置到:“赫参谋,我觉得阚副司令对我们有点看法,那个钱参谋长还可以,看样子很支持我们,下一步我们应该积极和钱参谋长搞好关系,这次我们对青阳县的行动,可以和钱参谋长打个招呼”。 第二天黄昏时分,陆珊,赫平,高文和带着蝙蝠行动队队员来到了青阳城外的一个叫里山屯的小村子,他们装扮成过往的客商,陆珊和高文和还是扮成夫妻,里山屯距离青阳县城只有三四华里,为了隐蔽行踪,他们把里山屯仅有的一家客栈——万家客栈,包了下来。 万家客栈说是客栈,其实就是几间土坯房,围墙也是土坯垒成,看起来破旧不堪,之所以选着这里,主要是怕引人注意。 万家客栈的掌柜的万老汉,六十多了,身体还不错,有些谢顶了,头发花白,万老汉看到来了个大主顾,喜上眉梢,围着陆珊,赫平问这问那,在万家客栈一个小房间里,陆珊看着满脸堆笑的万老汉,和气的说:“万掌柜,不用太可气,我们初次来到青阳县,有点事要向你请教,青阳县城的情况你熟悉吗”。 万老汉看到陆珊说话和气,还是个年轻的女子,没有有钱人的架子,也很愿意和陆珊聊聊,听万老汉介绍,青阳县城戒备很严,只有南北两个城门,东西城门由日本人负责看守,不准其他人出入,南北两个城门由警察局的人负责,盘查很严,而且警察局的人都很黑,过往的客商都要被勒索一点钱财。 万老汉看了看周围,低声说:“这位太太,我看你们是经营皮毛的客商,进城门时,要准备一点烟酒之类的东西,打点打点守城门的警察,最好是银元法币,否则城门口的警察不好对付”,万老汉有补充道:“还有,城里有一家客栈不错,李家客栈,你们可以住在哪里,一提里山屯万老汉,李掌柜的知道了,会很照顾你们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遇见老同事 第二天早上,陆珊和高文和、鲁明赶着一辆马车,马车底板是夹层的,夹层里放了几把勃朗宁手枪,马车上放满了皮毛,还有几袋粮食,慢慢的向青阳县城进发,陆珊感到青阳县城的情况复杂,决定自己和高文和,鲁明先进城摸摸情况,陆珊和高文和扮成掌柜的和老板娘,鲁明扮成伙计。 青阳县城也是一座古城,城墙均是青砖垒成,有四五米高,城墙上有古代士兵射箭的垛口,可以清晰看到有日军在城墙上巡逻,城门口有四名警察,来往的行人都要接受检查,陆珊和高文和、鲁明赶着一辆马车刚一到城门前,一个自称是霍警长的警察走了过来,态度蛮横地问:“干什么的,车里装的什么,卸车检查”。 高文和跟在霍警长身后,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警官大人,辛苦了,车上就是一些皮货,还有几袋粮食,没有其他的东西,卸车装车太不方便,也影响交通,警官大人行个方便吧”,高文和说着,把两块银元塞进霍警长的衣兜里。 霍警长按了按衣兜,知道是两块银元,心里很满意,煞有其事的围着马车转了两圈,声调温和了许多,说:“就是一些皮货,几袋粮食吗”,高文和还是一副谦恭的样子,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回答:“放心吧,只有一些皮货,几袋粮食吗,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不敢欺骗警官大人”。 青阳县城人口四五万人,这在民国时期已经是规模很大的县城了,青阳县城有十几条街,主要大街是青阳大街;青阳大街南北走向,青砖铺路,街道两侧民居均是砖瓦结构,还有几栋二层小楼,街道两侧商埠林立,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虽然是在日本人的统治之下,生活艰难,但是青阳县居民仍然乐观向上,坚韧的活着,从青阳大街向东一拐,穿过两条街道,来到一条僻静的小街——东关平街,东关平街街道两侧都是低矮的平房,行人很少,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商埠,都是些小买卖的,什么小客栈,豆腐店,裁纺铺,东关平街靠近城墙,站在东关平街街道可以清晰的看见城墙上的日军巡逻兵。 在东关平街中间有一家客栈——李家客栈,李家客栈是这条街最大的商铺了,前后两栋平房,前面一栋平房临街,门前立着一块原色木牌,上面用红漆涂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李家客栈,门前还有一副对联,上联:任留八方佳人豪客;下联:容纳四面农士商官;横批:光临贵客。 陆珊和高文和、鲁明来到李家客栈门前,因为之前在里山屯万老汉介绍过李家客栈,价格便宜,所在位置还僻静,鲁明在门外看着马车,陆珊和高文和走进了李家客栈,因为是夏季,李家客栈的房门开着,陆珊和高文和进了李家客栈大堂并没有引起注意。 李家客栈大堂不太大,左侧是一个接待柜台,右侧摆着一套木质桌椅,在向前走就是走廊了,迎面还有一扇屏风,屏风珊绣着一幅画——武松打虎,栩栩如生,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正在低头整理账本,陆珊客气地问:“请问掌柜的,您这里有空闲的客房吗”。 掌柜的听见有人进来,急忙抬起头,歉意的说:“两位客官,欢迎光临小店,我在算账,没注意二位进来,怠慢了,空闲的客房有,普通客房,高档客房都有,二位随意选择”,掌柜的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身材瘦高,眉目清秀,气质不俗,他和陆珊一对眼光,双方都愣住了。 掌柜的看着陆珊,身穿紫花格布旗袍,一副富家太太的派头,陆珊也看着掌柜的,互相都很惊呀,掌柜的急忙问:“你是,陆——,陆参谋”,陆珊也很惊讶,但是还很慎重,低声的问道:“李振峰,你是李振峰”,说着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李家客栈掌柜的李振峰,以前曾经是B集团军军械参谋,和陆珊、赫平都是同事,彼此非常熟悉。李振锋,曾经是少校军衔,与陆珊是黄埔同学,也曾经陆珊的有力追求者,当年因额头被弹片擦伤,在榆树岭野战医院治疗,突然遭到日军的包围,李振峰随陆珊一起突围,在野猪岭又遭到日军突袭,被打散。 李振峰还要说话,陆珊用眼光制止了,陆珊故意大声说:“掌柜的,我们想找几间高档客房”;李振峰会意的说:“奥,高档客房,有有”,正好看到一个伙计从走廊里走了出来,李振峰马上吩咐:“何二,去,把客人的马车牵到后院”,伙计何二答应了一声,走出门去,过来了一会儿,鲁明也进了李家客栈迎宾堂。 陆珊很谨慎,不知道周围的情况,吩咐鲁明:“鲁明,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们跟李掌柜进去看看房间,机灵点”,章鸣知道有了情况,点头回答:“是,老板娘,我在这里等你们”。 屏风后面是一个小角门,推开小角门又是一个院子,院子很整洁,有两颗茂密的果树,果树的枝叶几乎把整个院子都遮盖起来了,穿过院子又是一栋瓦房,这栋瓦房看起来也很气派,没有前面那栋瓦房举架高,有四五个门,李振峰推开中间的一个门请陆珊和高文和进去,自己回身把房门关上,又和陆珊紧紧的握了握手,眼里含泪说:“陆——,陆参谋,我总算见到家里人了”。 原来,几年前李振峰随着陆珊突围出来,又被日军打散,李振峰一个人迷失了方向,在山林里乱跑一气,后来遇到了一个山民,山民领着李振峰走出了山林,李振峰辗转来到了青阳县,本想回到豫西找部队,没想到日军已经切断了通往豫西的道路,盘查很严,李振峰怕自己的暴露身份,过不去日军的封锁线,就在青阳县停留下来了,和朋友一起开了这个李家客栈,勉强糊口。 后来,因为离开队伍时间太长了,有事情自己说不清楚,回去后还要受到军统的审查,所以李振峰没有再回B集团军,一直在青阳县安顿下来。 陆珊听李振峰讲述他逃命的过程,同情的拍着李振峰的肩膀说:“老李,你受苦了,不过,还好,你还活着,我们以为你早就被日本人杀害了”,陆珊接着介绍高文和:“老李,这位是行动队副队长高文和,我是行动队队长,我们是防务部特别行动队队,我们过来就是收拾日本人的,从现在起你就正式归队了”。 高文和和李振峰紧紧的握了握手,高文和问:“老李,见到你太好了,我们对青阳县不熟悉,你看看有没有进出比较方便的道路,我们这些人,还带着武器,进出青阳县城不方便”。 李振峰点点头回答:“这个进出道路有的,青阳县城日本人盘查很严,还有一些警察敲诈勒索,我们这些作小买卖的糊口不容易,所以在靠近东城墙的几家商户,就自己挖了地道,这些地道直通城外,进出自如,有一些紧俏的物品,为了躲避日本人和警察的盘查,都可以通过地道运进来,我在去年的时候,也挖了一条地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青阳警察局长 “啊,地道”,高文和有些惊喜地问:“在哪里,在哪里”,高文和起身看了看自己所处的房间,这是一个小杂货间,房间里有几个废旧桌椅,东西墙上各有一个房门,估计是通往其他房间的,北面的墙边摆放着一排木架子,木架上堆满了各色杂物,米袋子,干菜等等。 李振峰笑了一笑,来到木架子前,把两个米袋子拿了下来,米袋子下面是几块面板,面板是山里人家必备之物,是做面食的主要器具,挪开几块面板,就看到一个洞口,黑黑的,深不见底,看着黑洞洞的洞口,高文和不已,高兴地拍了李振峰一下,说:“老李,你真行啊,没想到您还有这一手”。 让高文和和陆珊没想到的是李振峰在他的李家客栈居然挖了一条地道,地道直通城外,青阳县城城墙高大坚固,进出城盘查很严,他们正愁如何把队伍进来,这回有了李振峰的地道,一切就变得简单多了。 陆珊帮着李振峰把几块面板放回洞口,把米袋子复位,坐会原来自己的位置,认真的说:“老李,你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你这个位置很重要,这样吧,我马上向上峰汇报,恢复你的军籍,你还是坚守在这里,李家客栈是我们特别行动队的第一个地下联络点”。 高文和也很兴奋,他对陆珊的安排佩服,从此蝙蝠行动队有了自己的联络点,又问李振峰:“老李,青阳县警察局局长这个人你熟悉吗,老百姓的口碑如何”;李振峰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青阳县警察局局长王山贵,听说是从庐城调过来的,这个人很低调,也没什么恶行”。 “他的家住在哪里,你清楚吗”,高文和又问,李振峰这次没有思索就回答:“西关二道街假山胡同,胡同口有一块巨石,巨石习惯称为假山,年代久远,青阳县城的人都知道,假山胡同住的都是青阳县政府要员,因此我也熟悉哪里”。 “好”,陆珊笑了笑说:“老李,你知道王山贵的家就好办了,几年前我们就见过面,正好会会这位老朋友,有你在青阳县城,我们办事方便多了”。 陆珊吩咐高文和:“文和,马上让鲁明从地道出城,把队伍带进来,争取马上行动,去会会王山贵这个老朋友,不能耽搁太多的时间”。 青阳县警察局局长王山贵,这几年日子过得很滋润,原来苏家镇警察所长,那一年高文和和陆珊给了他两根金条,买走了王山贵手里的两门迫击炮,这两根金条帮了王山贵大忙,他用这两根金条打通一路关系,在上司的帮忙运作下,去年成功的从苏家镇警察所长的位置调任青阳县警察局局长。 鸟枪换炮,简直有一种平步青云的感觉,苏家镇只是一个小镇,人口不过几千人,和青阳县城根本没法比,青阳县人口足有五万,是东西客商的集散地,商业繁荣,青阳县警察局局长位置炙手可热,多少人对这位置垂涎欲滴,王山贵在青阳县警察局局长的位置上狠狠的捞了一笔,只不过他为人低调,不事张扬,闷声发财。 假山胡同一共住着六七户人家,都是青阳县的头面人物,假山胡同胡同口有一个警务室,警务室里的警察负责在假山胡同内来回巡视,王山贵家在假山胡同最里面,院墙有两米多高,青砖垒成,两扇高高的黑漆大门紧闭着。 中午时分,一辆警车在王山贵家门口停了下来,王山贵从车里下来,回身对警车司机说:“回去吧,下午两点过来接我”,司机答应了一声,把警车开出了假山胡同,因为胡同口就有警务室,所以王山贵家门口就没有再设门岗。 “咚,咚咚”,王山贵走到门前使劲敲了敲门,表明是自己家人回来了,如果是客人这么敲门就显得很不礼貌了。 过了有一会儿,才听到脚步声响起,“哗——”,拉门栓的声音,两扇大门打开了,管家拘谨的站在门里,怯怯的看着王山贵,王山贵很不高兴,大声训斥道:“怎么才过来开门,我敲门的声音够大了,没听见吗”。 王山贵一边训斥着管家,一边迈步走进了大门,一进院子,饱有战斗经验的王山贵马上感到气氛不对,院子里有几个陌生人,王山贵赶紧转身向退出去,只听“哐当”一声,身后的两扇大门立刻关上了,一个陌生人闪身到王山贵身后,低声说:“王局长,不要乱动,有个老朋友要见你”,瞬间王山贵口袋里的手枪也被收走。 王山贵同时感到一根冰冷锋利的东西顶在自己的腰间,是一把匕首,王山贵判断,后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王局长,你不要紧张,你不乱动,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走吧,老朋友在客厅里等你那”。 王山贵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城墙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日军巡逻兵步枪刺刀刀尖,实际距离不过二百多米,心里翻滚了几个念头,最后还是作罢,心想只要自己反抗,大声喊叫,这几个人肯定走不了了,但是自己也活不了,还有自己的家人也肯定已经被他们控制了,还有自己苦心经营得来的几十根金条也会落在其他人手中。 “几位好汉,放心吧,我不会乱动,只是你们不能伤害我的家人”,无奈之下,王山贵只能硬起头皮,在后背匕首的威胁下,走进了客厅,进入客厅,王山贵看到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都在客厅里,静静的躲在角落里,惊恐的看着自己,王山贵心里庆幸,幸亏自己刚才没有反抗,一念之差,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 客厅里还坐着三个人,王山贵认出来人是高文和和陆珊,赫平,心里明白了几分,无奈地说:“原来是陆长官,高长官,赫长官,失敬了,多年不见,不知三位长官找王某何事,我某自问没有什么恶行”。 来人是高文和和陆珊,赫平,昨天晚上利用夜色的掩护,通过地道,把蝙蝠特工队员领进了青阳县城,就住在李家客栈,今天上午按照李振峰的指引,顺利的找到了王山贵的家,把王山贵的家人控制起来,王山贵投鼠忌器,不敢不听话。 高文和和看出王山贵的无奈,笑着说:“王局长,不用客气,都是老朋友了,你看这里说话也不方便,还是找一个说话方便的地方吧”。 王山贵现在投鼠忌器,不敢不听话,陪着笑脸回答:“三位长官说的是,还是到书房说话更方便一些,请,请”,书房与客厅相通,在客厅的右侧,书房的门大开着,王山贵又回头对自己的妻子和儿女说:“你们回屋去,我不叫你们,你们不能出来,这几位是我的老朋友,我们有事要谈,你们不用害怕”。 王山贵家书房的面积不大,正好可以坐三四个人,有一套桌椅,一个高高宽宽的书架,就是上面没有几本书。 进了书房,王山贵苦笑着说:“三位长官,真是太厉害了,我从庐城苏家镇调到青阳县,一百多公里的距离,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三位长官”。 第一百四十四章 林娜被押往庐城 王山贵积极活动调离苏家镇,确实有躲开高文和和陆珊的意思,害怕这两个人说不上什么时候会找上自己,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自己调到一百多公里之外青阳县城,马上就出皖北山区了,还是被他们找上门来。 在王山贵家的书房里,王山贵有些诚惶诚恐的站在高文和和陆珊面前,小心翼翼的说:“几位长官,我这几年来一只小心谨慎,没做过什么坏事,做这个警察局长,就是混口饭吃,不知道几位长官找我何事”。 陆珊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和气的说:“王局长,不要这么紧张,坐下谈,我们几年前的几次合作都很好,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了解一些情况,还和几年前一样,我们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平常庐城山本特工队在青阳县城有住所吗”。 王山贵心里有了底,高文和和陆珊他们来找自己,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只是为了了解一些情况,心情放松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回答:“山本特工队行动诡秘,在青阳县城没有住所,距离青阳县城十多公里的老爷岭下有一个哨卡,为了进出方便,不引人注意,山本特工队在哪里有一个驻所”。 “有一个叫安田文郎的日军少佐,你见过吗”,赫平接着问道:“你对这个安田文郎的日军少佐,了解多少”;王山贵低头想了一想回答:“好像是有一个叫安田文郎的日本人,听说是宛城地下联络站的头目,几天前我们见过一面,是在野田中佐佐组织的宴会上见了一面,印象不深,日本人一般都很高傲,看不起我们华夏人,几乎没有说话”。 “野田中佐,这个名字有些熟悉”,陆珊转身问谭平:“赫参谋,你还记得这个日本人吗”;谭平笑了笑回答:“老板娘,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个家伙是我们的老对的手了,原来是山本特工队副队长,不知怎么来到了青阳县”。 王山贵插话说:“几位长官有所不知,野田中佐现在是青阳县的最高指挥官,他和安田文郎都原来都属于山本特工队,关系很好,每次安田文郎来青阳县,野田少佐都会出面宴请他,我因为身份特殊,经常出席作陪,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王局长,安田文郎现在还在青阳县城吗”,谭平问;“啊,几天前安田文郎在青阳县城,昨天离开了,不知去哪里了”。 高文和听说安田文朗不在青阳县城,惋惜的拍了一下手说:“嗨,便宜了这个家伙,王局长你提供的情报很重要,你能如实说去这些情况,说明你还没忘记自己什么人,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向你了解”。 陆珊转身看着赫平说:“赫参谋,你问吧,那件事看看王局长了解多少”,赫平长于审讯,有经验,赫平看出陆珊的迫切心情,急于了解林娜的情况,他摆了摆手,意思让陆珊不要急迫,要冷静。 “大概半个多月前,在青阳县附近发什么一场战斗”,赫平神情凝重的说:“王局长,有一位国军的女军人被日本人抓捕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王山贵看到陆珊、赫平表情严肃,知道此事重大,不敢乱说话,思索了一会儿回答:“二位长官,是有这样一件事,大概半个月前,在青阳县城东边四五里的地方,发生了一场战斗,战斗规模不大,听说抓到了一个人国军女军官,好像还受了重伤”。 “啊”,陆珊心里一紧,急切的问:“伤的重不重,有生命危险吗”;王山贵摇了摇头回答:“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发生战斗的哪一天,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封锁山口,盘查过往人员,我亲自带队去的,后来只是听说战斗结束了,还抓到一个国军女长官,好像是姓林”。 “现在,这个女国军军官在哪里,你知道吗,伤情如何”,赫平问,王山贵回答:“这个女国军军官,在青阳县医院待了几天,就被转到庐城去了,是特高课蒋主任亲自过来接收的,日本人口风很严,不让我们警察局的人接近,因此我也没有见到这位女国军军官,听说伤的并不厉害,日本人对这名国军女军官很重视,如获至宝”。 陆珊和赫平互相对望了一眼,蒋主任不会就是蒋裕光吧,陆珊接着问道:“蒋主任,哪一个蒋主任,你和这个蒋主任熟悉吗”,王山贵自嘲的说:“蒋主任就是蒋裕光,庐城特高课政务室主任,人家是特高课课长木村的红人,位高权重,那会瞧得起我这样的小角色,我也只是和他见过一面,听说蒋裕光和那位女国军军官是同学,因此被蒋裕光带回庐城”。 蒋裕光,现在风光的很,已经成了特高课课长木村的红人,陆珊心想,要找机会和他算算帐,“王局长,这个蒋裕光经常来青阳县城吗”,有些迫切地问,王山贵摇摇头,回答:“蒋裕光很少来青阳县城,一般的情况下,好像去坪山县多一些,坪山县有一个港口,地位比青阳县很重要得多”。 基本情报了解清楚了,赫平站了起来,拍着王山贵的肩膀说:“王局长,你提供的情报很重要,谢谢你,你的事我们回严格保密,日本人是不会知道的,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王山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里很是无奈,从现在起自己就算被这几个人绑架了,不得不为他们做事,但是嘴里却说:“几位长官,请放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 回到李家客栈,陆珊理了理思路,觉得既然林娜被带到了庐城城,而且安田文郎也可能去了庐城,必须马上赶往庐城城,事不迟疑,马上行动,但是去庐城前,要给活动在青阳县城附近的山本特工队一个教训,狠狠刹一刹他们的气焰。 高文和的建议是,扮成青阳县警察局的警员,隐蔽接近老爷峰下的日军岗楼,出其不意,打日本人一个措手不及。 老爷岭是皖北山区比较高的山峰,也是去往庐城城的必经之路,老爷岭下设有一个日军哨卡,负责对过往人员和车辆的盘查,这个日军哨卡归青阳县野田中佐管理。 老爷岭下的日军哨卡,有一个岗楼,一般的情况下哨卡的日军都住在岗楼里,因为正值夏季,天气炎热,在岗楼下面又架设两顶帐篷,今天山本特工队副队长石田雄文带着十几个特工队员就住在这两顶帐篷内。 山本特工队副队长石田雄文,京都人,少佐军衔,原来一直在作战部队,一直在豫西一带和国军作战,去年才调到平城,石田雄文作战勇敢,头脑灵活,深得木村的信任,他一来到山本特工队,就提出山本特工队不能住在青阳县城内,青阳县城人多眼杂,也可能有宛城国军的眼线,山本特工队住在青阳县城内,容易暴露行动轨迹,失去山本特工队行动的隐秘性。 根据石田雄文的建议,山本特工队撤离青阳县城,一般情况下就住在这个日军哨卡,这一招果然很有效果,宛城国军情报系统失去了对山本特工队的追踪,山本特工队的行动隐秘性更强了,多次突然袭击宛城的军事和政府目标,暗杀宛城政府要员。 临近中午,石田雄文带着十几个特工队员回到哨卡,因为天气炎热,石田雄文命令就在帐篷外摆上两张桌子,开始午餐,石田雄文这个决定是致命的,把他和他的十几个特工队员送上了绝命路。 第一百四十五章 袭击老爷峰日军岗地 皖北山区的夏季,景色迷人,山峦翠绿,随着微风起伏跌宕,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陆珊坐在马车上,随着马车的摇曳晃动,看着眼前的熟悉的景色,有些感慨万千,三年了,自己和自己的部队有回来了。 陆珊带着蝙蝠行动队员,扮成青阳县警察局的警察,赶着两辆马车,马车上装着几袋子粮食,还有一些鸡鸭和白酒,沿着庐豫公路,向着老爷岭缓缓而来,李久福带着鲁明,肖东,章达坐在后面的马车上,肖东,章达带着美式勃朗宁轻机枪,一旦遇到突发事件,可以马上展开火力覆盖。 陆珊,赫平,高文和,郝明贵,江岚在前面的马车上,遇到事情由赫平出面处理,赫平的身份是青阳县警察局的警长何正,如果遇到日本人盘问,就说去苏家镇,给警察局长王山贵的老爹祝寿。 老爷岭山峰高耸入云,陆珊对老爷岭很熟悉,在皖北山区潜伏时,多次带人翻越老爷岭,还在这附近打过几次伏击,庐豫公路在老爷岭转了一个大弯度,本来正常庐豫公路由西向东走向,现在突然改为由北向南。 远远就可以看见,在一处稍微平整的山坳中,建有一个岗楼,岗楼外表是土黄色,和日军士兵的军衣颜色差不多,岗楼共有三层,每一层都有射击孔,岗楼下方是木制路障,路障拦住庐豫公路,路障前面有几名日军士兵检查行人。 高文和看到距离路障不远的地方,有两顶帐篷,帐篷外搭着一个板棚,板棚底下有十几个人正在用餐,这些人都穿着便装,黑色绸缎外衣,带着灰色男士礼帽,高文和低低的声音说道:“陆参谋,看到没有,板棚地下那一伙人,有十几个,估计是山本特工队的人,赫参谋要小心”。 两辆马车陆续来到岗楼下方,在木制路障前停了下来,大家纷纷下车,赫平快步走到一名日本兵的面前,立正敬礼:“太君好,太君辛苦了”,日本兵看到过来的几个人是警察,也放松了警惕,例行公事的问道:“你的,什么的干活,去哪里”。 赫平陪着笑脸,听到日本兵用生硬的日语问自己,立刻回答:“太君,我们这些人都是青阳县警察的,去苏家镇有事要办,这是我的证件”,赫平恭恭敬敬的递上了自己的证件。 赫平的警察证件封皮是深灰色,封皮上也是青天白日徽章图案,只是在青天白日徽章图案外多了一个红色的圆圈,日伪金陵政府以正统自居,认为他们自己才是华夏的代表,因此国徽图案和山城政府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红色的圆圈。 日本兵打开赫平的警察证件,一面是赫平的照片,盖着深深的庐城特高课的钢印,另一面背景是一面日本太阳旗图案,上面用毛笔写着,编L0235,姓名,何正,职务,青阳县警察局警长,没有任何问题,负责检查的日本兵把证件还给赫平。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风衣,戴着黑色男士礼帽的人走过来,这个人中等个头,体态偏瘦,从这个人走路的姿势,一板一眼,标准的军人步伐,看得出是个职业军人,虽然皖北山区天气炎热,但是这个人黑色风衣扣子却扣得很紧,几个日军士兵看到这个人走了过来,都立正用日语喊道:“嗨,长官好”。 走过来的这个人就是山本特工队副队长石田雄文少佐,他正在坐在木板棚底下吃饭,看到过来了两辆马车,还有几个警察,感到有些奇怪,没听说警察署在老爷岭一带有什么任务啊,石田雄文来到赫平面前,严厉第看了看赫平和其他人,问:“你们是那一部分的,有证件吗”。 看到几个日本兵对来人的态度,赫平知道来人级别不低,虽然没有穿军装,肯定是个日军军官,急忙陪着笑脸,弯腰递上自己的证件,“回长官的话,卑职青阳县警察局警长,何正,这是我的证件”。 石田雄文接过赫平的证件,打开看了看,么眉头皱了皱,“青阳县警察局警长,何正,我在青阳县很长时间了,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呀,你们这是去哪里,有任务吗”,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赫平紧忙回答:“长官,您没有见过我正常啊,我是今年春天才到青阳县警察局的,原来一直在苏家镇,一直在苏家镇警察所,我也没有见过长官”,石田雄文合上警察证,并没有还给赫平的意思,接着询问,“苏家镇在庐城附近,远离前线,更安全一些,你怎么会调到青阳县城的”。 赫平没想到这个日本人如此刁钻古怪,尽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幸好自己早有准备,急忙回答:“长官,是这样的,青阳县警察局王山贵是我两姨表兄,原来他在苏家镇作警察所长,我们就在一起,去年他调任青阳县警察局局长,所以我就跟过来了”。 赫平解释的很合理,石田雄文脸色缓和过来,口气温和了很多,“你们这是去哪里,我没听说你们警察局在老爷岭一带有任务”,“啊,是这样”,赫平解释说:“长官,过几天是王局长父亲的七十大寿,我们带一些粮食和鸡鸭,还有白酒,回苏家镇给老天爷祝寿,是我们王局长的私事,因此没有通告长官”。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石田雄文对华夏的官场文化很是鄙视,可是王山贵不属于石田雄文管辖,庐城警察系统都归特高课管理,因此石田雄文把证件还给了赫平,挥挥手说:“好,过去吧,以后有事最好通报,免得引起误会”。 石田雄文转身向木板棚走去,赫平向着高文和挥挥手,高文和立即明白了赫平的意思,赶紧拿着两只烤鸭和两瓶白酒跟了过来,赫平紧走几步追上了石田雄文,恭维的说:“长官辛苦了,天气太热,拿两只烤鸭和两瓶白酒,犒劳犒劳诸位长官”。 石田雄文看到赫平很会办事,点头说:“吆西,吆西”,赫平从高文和手里接过烤鸭和白酒,来到木板棚底下,扫视长条桌子旁边的情况,桌子旁边坐着大概十个人,桌子上摆着面包火腿,还有罐头,没有酒,知道这是日军的野战食品,野外执行任务期间不允许饮酒,赫平把两只烤鸭和两瓶白酒放在桌子上,“诸位长官,辛苦辛苦,拿来两只烤鸭请品尝”。 “啊,吆西,吆西”,桌子四周的山本特工队高兴地喊道,纷纷站起来争抢烤鸭和白酒,顿时乱成一团,赫平快步回到马车旁,得到石田雄文的允许,高文和和陆珊几个人赶着两辆马车,跟在赫平后面走近木板棚,距离大概有十几米远,木板棚在公路一侧,是必须经过的地方,因此高文和的行动没有引起注意。 “哈哈,”,十几名山本特工队员,兴奋的大呼小叫,“吆西,吆西,干杯” 看到这些山本特工队员,都在争抢烤鸭和白酒,没有人注意周围的情况,赫平看着高文和低声说:“桌子旁边,大概有十个人”,高文和点点头,立即行动,发挥自己的绝技,拿出一颗手雷,打开保险,在马车车辕上磕了一下,顺着人群的缝隙,把两颗手雷扔进桌子底下。 正在争抢烤鸭的几名特工队员,忽然闻到火药燃烧的味道,顿时感到不妙,一愣神的功夫,手雷爆炸,“轰,轰——”,十几个人瞬间被炸飞。 第一百四十六章 击毙石田雄文 山本特工队的几个人,正在用餐,品尝着赫平带来的烤鸭,猛然的两声巨响,手雷爆炸,围在桌子边上的人都被炸飞了,石田雄文战斗经验丰富,闻到火药燃烧的气味,马上就地卧倒,就地一滚,还是慢了一步,被手雷的冲击波抛起,大头朝下,重重的摔在路基上。 高文和扔出手雷,打手势示意大家卧倒,手雷爆炸的烟雾刚刚的散去,高文和大喊道:“快起来,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他一跃而起,,“啪,啪”,对着一个摇摇晃晃的山本特工队员率先开枪。 子弹从这名山本特工队员前额穿了过去,这名山本特工队员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刚刚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来不及哼一声,翻身又扑到在地,“啪,啪,啪——”,其他人接连开枪,干净利落的消灭了十名山本特工队员。 守在木制路障前面的日本兵,还有在岗楼里的日本兵,听见爆炸声和密集枪声,知道遇到了袭击,大喊着冲了过来,身体完全暴露,这给了李久福一个机会,在后一辆马车旁的李久福和鲁明,肖东,章达立刻开枪阻击,肖东,章达两人端起美式勃朗宁轻机枪一阵狂扫,“哒哒,哒哒——”,这些冒然冲过来的日本兵都成了活靶子,随着美式勃朗宁轻机枪的响声,日本兵横七竖八躺到了一片。 李久福监视着岗楼里日本兵的动静,看到岗楼三层射击孔人影一闪,李久福发挥自己神枪的强项,果断开枪,“啪”,子弹从岗楼三层射击孔飞了进去,“啪”,鲁明也对着岗楼三层射击孔开了一枪。子弹准确的飞进了岗楼。 李久福跃起身来,命令道:“肖东,章达掩护,鲁明我们冲进岗楼”,说着提着美式M1突击步枪,向岗楼冲了过去,鲁明跟在李久福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冲进了岗楼。 李久福端着美式M1突击步枪,飞起一脚把岗楼楼门踹开,冲了进去,岗楼里很安静,没有发现日本兵,夏季岗楼里很阴暗得很,平时日军士兵还是喜欢待在岗楼外,在岗楼外的日本兵都被肖东和章达的机枪点名了。 岗楼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李久福和鲁明沿着楼梯,爬到三层,看到一个日本兵倒在地上,满身血污,怀里抱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呻吟不止。 鲁明赞叹道,“老李,你的枪法越来越神奇了,子弹从射击孔穿了进来,一枪毙命”,很显然岗楼三层的日本兵是被李久福击倒的,“啪”,鲁明对着倒在地上的日本兵开了一枪,日本兵抽搐了一下,就没了声息。 李久福和鲁明从岗楼里出来,战斗已经结束,二人和陆珊汇合,汇报了战况,一共击毙九名日本兵,八名日本兵在岗楼外被击毙,一名在岗楼里被打死,鲁明赞许地说:“陆参谋,老李真是神枪,一枪击毙了岗楼里的日本兵,子弹从岗楼三层射击孔穿了进去”。 胜利是胜利之母,回归皖北山区第一战,就击毙了十几名日军,陆珊心里很兴奋,表扬李久福:“久福枪法越来越神奇,是一个合格的狙击手了,可惜我们目前还没有狙击步枪,大家打扫战场吧,注意日本伤兵的袭击”。 桌子旁的十名山本特工队被手雷炸死五个,还有四个受伤后被击毙,好像缺了一个,赫平环顾周围,看着高文和说:“文和,我记着是十个人,好像缺一个,难道我记错了,没看到向我们训话的那个日军军官”,赫平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了呻吟声。 不远处的路基上,一个山本特工队员从路基下艰难的爬了上来了,一边爬一边呻吟,“八格牙鲁,八格牙鲁”,赫平和大家疾步走过去一看,竟然是刚才向赫平训话的日军军官,这个日军军官就是石田雄文,赫平看着趴在地上的石田雄文,冷冷的笑着,“阁下,是哪一位,敢不敢报上姓名和职务”。 石田雄文抬头看到了赫平,全明白了,自己上了当,这伙人根本不是什么青阳县警察局的警察,分明是一伙华夏军,竟然敢偷袭自己,石田雄文艰难的站了起来,满脸血污,分不清是哪里受伤,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野兽一样的光芒,“本人石田雄文少佐,山本特工队副队长,大日本皇军勇士,你们胆小鬼,冒充青阳县警察”。 赫平冷笑着说:“你们冒充华夏军,在宛城烧伤抢掠,无恶不作,也不是什么勇士行为,现在投降,还有一条生路,顽抗到底,我们就不客气了”,赫平的本意是,石田雄文是山本特工队副队长,一定掌握很多秘密,擒获石田雄文意义重大。 石田雄文被手雷的爆炸的冲击波抛起,手枪不知道飞到哪里,石田雄文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大叫着:“塔浓噶瑟塔,哇曼头谁带思”(天皇陛下万岁),就要扑过来,石田雄文野战军官出身,动作迅捷。 站在赫平身后的郝明贵,早就不耐烦了,看到石田雄文手持匕首就要扑过来,怕他伤害赫平,迅捷的端起手里的美式M1突击步枪,向着石田雄文猛刺过去,郝明贵的刺刀从石田雄文的腹部刺了进去,接着狠狠的一脚把石田雄文的尸体踹倒,郝明贵善于拼刺刀,一直没有机会施展,总算找到一个机会。 没想到这一仗,不但击毙了十名山本特工队的人,还把山本特工队副队长石田雄文刺死,出乎意料,陆珊对高文和命令道:“文和,马上撤离,估计日本人的援军马上会到”,高文和点点头回答说;“是,马上撤离,战场不大扫了,什么东西都不要动,我们还是青阳县警察局警察,大摇大摆去庐城”。 “驾,驾——”,“喔,喔——”,高文和赶起马车,“啪——”,一甩鞭子,在空中打了一个响鞭,“咕噜,咕噜咕噜”,马车飞快的前行,把路上的石头子压得直飞,马车向南飞奔了一会儿,马上转向东,又过了又一刻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庐豫公路的险要地段——榆树岭。 榆树岭山势险要,有一个平整的山坳,紧靠庐豫公路,看着榆树岭下的山坳感慨万千,当年陆珊受伤在榆树岭陆军野战医院疗伤,突然遭到日军袭击,陆珊只身率领二十几名伤员和医护人员,艰难的突出日军的包围圈,后来,自己又和高文和在此袭击了日军兵站,击毙日军名将武田一雄,艰难翻转,世事难料。 陆珊看着兴致勃勃的高文和,知道一到皖北山区就打了一个胜仗,大家心情愉快,“文和,还记得吗,我们在这里袭击日军兵站,击毙了武田一雄”,高文和拉了拉马缰绳,让马车速度慢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榆树岭的顶峰,回答到:“记得,那一仗真过瘾,半夜时分,打了日军一个措手不及,还缴获了一部电台”。 赫平也受到感染,顿了顿嗓子,说:“几位,今天高兴,打了个打胜仗,我给大家来一段打鱼杀家京剧怎么样”,“好,好”,陆珊几个人热烈鼓掌,马车晃动,赫平只能坐在粮食袋子上清唱。 “呛,呛呛,呛,恼恨那吕子秋为官不正,仗势力欺压我贫穷的良民,原被告他那里一言不问,责打我四十板就叉出了头门,无奈何咬牙关忙往家奔,叫一声桂英儿快来开门”,赫平正唱到兴头上,突然前面尘土飞扬,长长的一对摩托车迎面开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偶遇老对手山本 陆珊的蝙蝠行动队消灭了山本特工队的一部分,还击毙了山本特工队队副石田雄文,赶着两辆马车兴致勃勃的向庐城进发,刚刚过了榆树岭不远,迎面碰到了一支长长的摩托车队,陆珊估计了一下,足足有十四五辆三轮摩托车。 摩托车队速度很快,一看就是有紧急事务,前面几辆摩托车上的人员都穿着便宜,灰色夹克,黑色衬衫,但是带着日军军帽,后面摩托车上的日本兵荷枪实弹,几乎每一辆摩托车上都有一挺歪把子机枪。 陆珊打了一个手势,低声命令道:“大家注意,准备战斗,没有命令不准随便行动,一切事情由赫参谋出面应付”,又对低声赫平说:“如果事情有变化,你马上卧倒,我们就开火,然后撤向榆树岭”。 赫平平静的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让大家放松一些,对付这帮家伙我有经验” 高文和急忙勒住马的缰绳,让马车靠在路边停了下来,“吐,吐吐——”,摩托车队风风火火的驶了过来,尘土飞扬,“吱——”,最前面的一辆摩托车驶到陆珊的马车旁停了下来,一个坐在挎斗里的矮胖的家伙,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路旁马车上的几个人。 赫平赶紧跳下马车,来到摩托车前,向着坐在挎斗里的矮胖的家伙立正敬礼:“太君好,太君辛苦了”,坐在挎斗里的矮胖的家伙留着一副标准的仁丹胡,一看就知道是日本人,这个矮胖的家伙没有下车,盯着赫平看了看,用流利的汉语问道:“你们是哪一部分的,怎么会在这里”。 “回太君的话,卑职青阳县警察局警长,何正,去苏家镇公干,这是我的证件”,赫平恭恭敬敬的递上了自己的证件,矮胖的家伙接过赫平的证件,看了看,没有发现问题,把证件还给了赫平,问:“前面老爷岭附近的一个皇军岗楼遭到袭击你们知道吗”。 赫平一看到日军的摩托队,就想好了应对措施,听到问知不知道岗楼被袭击的事,故意装作思考了一会儿,回答:“太君,我们今天早上就出来了,因为天气太热,一直走走停停,刚刚在榆树岭休息了一会儿,没看到有被袭击的皇军岗楼的人”。 “啊,看到可疑分子在这里经过吗,榆树岭是去老爷岭的必经之地”,矮胖的家伙口气严厉的问,赫平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回太君的话,中午时间,我们一直在榆树岭山坳中休息,偶尔看到一些人或者车辆经过,没看到可疑分子”。 矮胖的家伙觉得赫平说的是实情,这些华夏人组成的警察队伍,自由散漫,办事极度不负责任,他对这些所谓的华夏人组成得警察,很是鄙夷,觉得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一伙投机势利之徒,因此没有说什么,带摩托车队扬长而去,留下一路烟尘。 陆珊觉得这个矮胖的家伙似呼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问高文和:“文和,我觉得矮胖的家伙似呼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高文和想了想,笑着回答:“陆参谋,你忘了,这个家伙是山本,山本特工队的头目,我们加过他一面,那次在满江红酒楼,就是这家伙追捕我们,我们隐藏在顾家班的舞台上,这家伙就在我们身边”。 高文和的话提醒了陆珊,当年陆珊着高文和在庐城满江红酒楼遇险,带队追捕陆珊着高文和的就是这个山本,危急时刻,多亏了顾家班的顾大山和顾莹莹救了陆珊着高文和,让他们扮成舞台上的花脸青衣,与山本近在咫尺,因此对山本本人印象深刻。 “可惜啊”,高文和愤愤的说:“我们几次和山本特工队交手,都没有遇到这个家伙,这次只是击毙了山本特工队副队长,如果在有机会再遇到山本,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家伙”。 旁晚时分,陆珊带着蝙蝠行动队到达庐城附近的相马镇,在李家客栈见到了军统地下交通站说完秦掌柜,秦掌柜看到陆珊,高文和,赫平几个人,激动不已,和高文和,赫平紧紧拥抱,“几天前,我接到上峰的指令说有一支国军队伍要过来,没想到是你们几个,工作先不谈,我要好好犒劳犒劳几位兄弟”。 李家客栈和几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分前院和后院,后院连接着一片菜地,然后就是茂密的深林了,地点隐蔽,如果一旦有事,能够很快的撤离。 在李家客栈后院的一间客房里,陆珊简要向秦掌柜接受了她们此行的目的,寻找一个叫安田文郎的日本人,这个安田文郎坏事作尽,多次带人袭击宛城军政要员,另外,还要设法营救战区情报参谋林娜,再就是设法找到一个叫刘文的人,刘文是宛城警备司令部情报科长,几天前突然失踪,也可能来到了庐城。 秦掌柜介绍了庐城的情况,庐城原来的最高指挥官矢村已经调往东南亚战场,现在庐城的最高指挥官是小林本雄,少将军衔,小林本雄手下最为得力的干将是特高课长木村,副课长长岛野,参谋长官川岛,直属队长井田俊,特工队长山本。 秦掌柜看到陆珊眉头紧皱,知道事情不好办,说了一件高兴的事,“陆参谋,我们已经在庐城内建立了稳固的情报站,站长就是林项医生,还有张大山”,“啊”,陆珊既激动,又有些惊奇,“是林医生和老山哥吗”。 秦掌柜肯定的点点头,回答:“是他们,是林项医生和张大山,他们的诊所叫林家诊所,林医生看病,张大山负责买卖药材,在庐城北关附近,靠近城墙,前年上峰要在庐城建立地下工作站,我就推荐了林项医生和张大山,他们两人对皖北山区的情况很熟悉,张大山走南闯北,江湖经验丰富,林项医生医术高明,现在林家诊所在庐城很有名气”。 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陆珊感慨自己在山城几年,不知道庐城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林项医生和张大山居然成为军统地下谍报人员,一直在与日本人战斗的第一线,相较之下,陆珊一直待在山城,一直闲置在国民警察学校,心里很感到惭愧。 据秦掌柜介绍,利用陆珊和高文和几年前建立的下水道交通线,还挖掘了地道,直通林家诊所,非常隐蔽和稳固,听说张大山在庐城,高文和急迫的想马上进城,见到张大山,高文和和张大山的感情很好,情同父子,前年张大山突然不辞而别,说家里有事,回家处理处理,就没有了音讯,原来是来到了庐城。 秦掌柜拍了拍高文和的肩头,沉稳的说:“小伙子不要着急,今天天色已经很晚了,明天早上五点到五点半钟,守卫城墙的日军换班,有半个小时的空档,我们利用这段时间,进入下水道,其他事时间有日军巡逻队,在城墙上来回巡逻,晚上还有探照灯,还是把握一些好”。 秦掌柜对庐城日军的活动规律如此清楚,高文和既感到佩服,又有些惭愧,自己要马上进入庐城,是有些鲁莽,“秦掌柜,没想到你们对庐城日军活动如此了解,来到了庐城,还是听你们的”。 陆珊又向秦掌柜了解了相马镇的情况,因为距离庐城很近,相马镇找没有日军驻防,只有一个警察所,警察所长和秦掌柜关系不错,有他们帮忙,进出庐城很方便。 第一百四十八章 庐城地下联络站 夏季皖北山区的早晨,空气清新,湛蓝的天空中,飘荡着几朵白云,拂晓时分,秦掌柜领着陆珊和蝙蝠行动队员来到了庐城城北护城河附近,埋伏在护城河边的密林中,等待机会穿过护城河,进入下水管道。 树枝的缝隙,陆珊观察着庐城城墙上日军的活动情况,庐城城墙高度有十一二米左右,日军在城墙上的巡逻队,三个人一组,一般十分钟左右巡逻一次,在陆珊的位置,抬头仰望,可以清晰的看到日军的头盔和闪亮的刺刀。 秦掌柜低声说:“日本人的巡逻队,一般十分钟左右巡逻一次,我们人多,还是等到他们换岗时候在行动,这样稳妥一些”,陆珊点点头,回答:“这样很好,毕竟是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谨慎一些事应该的”。 陆珊抬头看着城墙上,日军哨兵正在巡逻,刺刀在晨曦下闪着亮光,如果冒然穿过护城河,有被发现的危险,“秦掌柜,你们很谨慎,掌握了日军哨兵巡逻规律,这一点很很重要” 果然,早上五点钟,城墙上不见了日军巡逻队,秦掌柜在前面带路,陆珊带着蝙蝠行动队,一共十个人,迅速穿过护城河,护城河水不深,可以涉渡,几分钟过后,大家都来到了城墙脚下,这里是观察死角,在城墙上看不到这里。 庐城城市下水道出水口是一个圆形的水泥管子,大概直径在一米七左右,在城墙脚下,距离护城河河面有一米的高度,一般的人完全可以直立行走,圆形的水泥管子长度有十几米,走过圆形的水泥管子就来到了庐城城市下水道。 庐城是一座古城,也是一座山城,水患频繁,因此城市下水道系统发达,庐城城市下水系统建于明代,基本上是青砖的建筑,经久耐用,城市下水道四面,上左右都是青砖建构,地面铺设着青石板,可见古代华夏人的智慧。 下水道里能见度很低,秦掌柜点起火把,引导大家前行,秦掌柜领着大家,来到一处看起来有些松动的几块青砖前面,这里距离圆形的水泥管子大概有三百多米。 秦掌柜把火把递给高文和,把几块松动的青砖拿了下来,陆珊惊奇的发现这是一个洞口,洞口不大,只有一米五建方,秦掌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着说道:“请吧,陆长官,从这个洞口进去,只有几十米的距离,拐一个弯,就是林家诊所的后院了”。 华夏人的生存能力世界之最,创造力也是很了不起的,陆珊没想到城市下水管道里,居然有一个地道洞口,神奇无比,日本人即使做梦也想不到啊,有了这个地道交通线,就可以让庐城的日本人不得安宁,随时可以教训教训日本人。 进入地道,稍微拐了一个弯,就来到一处很宽敞的地方,里面铺满了厚厚干草,头顶上透着微微的亮光,陆珊知道哪里可能是地道口,秦掌柜对郝明贵说:“小伙子,你个头最大,把这个地道口盖托起来”,郝明贵身高一米八左右,在地道里行动只能躬着身体,难受极了,可有机会直起身体来。 郝明贵用力托起洞口木板盖,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郝明贵发挥身高的优势,上手抓住洞口边沿,一用力,身体轻松的跳了出了地道,回身把秦掌柜也拉了上去,紧接着大家陆续上到地面。 陆珊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这是一处仓库,里面堆满了各式药品盒子,还有装满中药的麻袋,“秦掌柜,真没想到,这里是一个仓库啊,你们把地道洞口设在一个药材库里”,陆珊赞许地说。 秦掌柜把地道口的木板盖子复位,在上面堆上几麻袋中药,直起身来回答:“把洞口设在药库里,还是张大山的注意,这样即使药店暴露了,也可以马上进入地道躲避,日本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 秦掌柜推开仓库的门,领着大家来到了院子里,对陆珊说:“陆参谋,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叫人,林医生和张大山知道你们来了,一定高兴死了”,秦掌柜说着向前面走去,离开了院子。 这是一个后院,面积不大,前后两栋房屋,前面是一栋二层小楼,后面的房屋是一栋平房,除了药库,还有几个房间,院子里有两颗茂密的榆树,散落着枝盖正好把院子覆盖,从远去的屋顶上根本看不清院子里的情况,只是院墙低矮只有一米五左右,东西两侧的院墙上都留有一个小角门,陆珊心里很佩服,拍了拍粗粗的树干,对赫平说;“赫参谋,你看,他们真是有心啊,茂密的树冠,把院子全部覆盖起来,真想不到,看来林医生他们选择这里,一定也花费了很多功夫”。 赫平围着树干转了两圈,也赞叹道:“很有心机,想不到林医生和张大山还有这两下子,哈哈”。 “文和,文和”,随着一声大喊,张大山从前面的房屋里急匆匆的走了出来,高文和看到张大山走了过来,急忙奔了过去,“老山哥,你还好吧”,说着和张大山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生死之交,久别重逢,两个人都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老山哥,张老蔫,前年你突然不辞而别,只说家里有事,就没了音讯,我们几个担心死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李久福和郝明贵,鲁明紧紧拥抱着张大山。 张大山已经五十多岁了,头发有些花白,身材瘦小,但是精神矍铄,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对陆珊说:“陆参谋,做梦也没想到你们会回来,我以为这一辈子在也看不到你们了,能够再见到你们几个,这辈子值了,林医生出诊去了,诊所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放心吧,雇了两个小护士,没有允许她们是不会来后院的”。 赫平用拳头砸了砸张大山的肩头,戏谑的说:“张老蔫,身体不错,精神不错,没想到吧,我们现在是同行了,都是谍报分子了”,张大山一本正经的说:“老赫,我和你不一样,你们军统专门监视自己人,我们对付的是日本人”。 临近中午,林项出诊才回来,战友久别重逢,自然是兴奋不已,有一个情况是陆珊没有想到的,林项和林娜是一对亲兄妹,林项听说林娜被俘,现在就羁押在庐城,急的几乎发疯,马上就要去营救林娜,“陆参谋,我给父母去世很早,只有我们兄妹相依为命,一定要把林娜救出来”。 陆珊安慰说:“林医生,你不要着急,我们这次来庐城,一个主要任务就是营救林娜,你现在出去也不管用,问题是我们不知道林娜关押在哪里,需要找找关系,找到林娜关押在哪里,我们再制定营救方案”。 赫平问林项和张大山,“老山哥,林医生,在你们接触的病人里面,有没有庐城军警界的人物,最好是位置高一些的人物,一般的小人物没有用”,林项想了一想,犹犹豫豫的说:“军警界个高官,我倒是认识一位,最近他总是来诊所,他夫人有一点妇科病,在我这里治疗很有效果,就是不知道他了不了解林娜被俘的内情”。 陆珊感到有一点希望,马上问:“林医生,这位军警界个高官是做什么的,你知道他的名字吗”,这一次林项爽快的回答:“这个我知道,他的职务是庐城警察署参议官,主管税务稽查,主要负责收税和经济稽查,他的名字叫卢江”。 第一百四十九章 见到老朋友卢江 “卢江”,陆珊有些惊异的问,“林医生,你确定他的名字是卢江,庐城警察署参议官”,林项点点头说:“陆参谋,这个可以确定,我们诊所这几个月的税钱免了一半,我有他的名片,我马上拿给你看看”。 林项看到陆珊还有些疑惑,马上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硬纸片,递给陆珊,陆珊接过名片一看,上面果然印着几行黑色的隶书,庐城警察署参议官,卢江,庐城警察署地址,庐城西庐街二十九号,民国时期的印刷,主要是手写体,因此印制名片也是一种书法展示。 卢江,陆珊和赫平对了一个眼神,这个卢江会不会是昌城的卢江,当年陆珊带着队伍从土匪手里解救了卢江一家人,此后,卢江信誓旦旦的服从陆珊的安排,为国家做事,为陆珊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那个中统叛徒秦篙就是根据卢江的情报抓捕的,不知这个卢江是不是昌城那个卢江,不过,警察署参议,主要负责税务稽查,这一点到是和昌城卢江很相像。 “林医生,这个卢江什么时间来诊所看病”,陆珊问,“啊”,林项回答:“每天下午两三点钟吧,他太太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我们约好了,今天下午卢江来诊所取药,他太太不一定跟过来了”。 林家诊所前面是一栋二层小楼,二楼是休息室,一楼是诊室和买药的柜台,陆珊和赫平商议,不知道这个卢江是不是昌城的卢江,今天下午趁着他来取药,仔细观察观察,他到底是不是昌城的卢江。 下午,陆珊和赫平,高文和躲在二层楼上,隔着一面屏风观察楼下诊室的动静,林项医生医术高明,进进出出来诊室的人很多,有来诊病的,有来买药的,林项和两个小护士忙的不可开交。 接近下午五点钟,一个中年男人进入了诊所,这个中年男人,中等身材,体态微胖,身穿灰色长衫,灰色男士礼帽,显得很古板老旧,背着一个黑色皮包。 隔着屏风,高文和还是看清了来人的面容,肯定的说:“陆参谋,这个人就是卢江,我们见过多次面”,陆珊点头回答,“是卢江,灰色长衫,灰色男士礼帽,一副很古板老旧的装束”。 高文和得到陆珊的肯定,就要下了楼去,陆珊摆摆手制止了高文和的行动,“林家诊所,是我们在庐城唯一的联络站,不能轻易暴露,我们想办法跟着他,找机会和卢江取得联系,还要看看卢江的态度,不能莽撞行事”。 赫平也附和说:“陆参谋说的有道理,林家诊所不能暴露,过一会儿,卢江离开诊所,我们跟着卢江,再想办法和他联系”。 林项看到卢江进了诊所,急忙迎上去,“卢先生,您来了,您的药都给您准备好了”,卢江还是那样温和有礼,拱手说:“因为有一点事,来晚了一些,谢谢林大夫了”,说着卢江拿出几张法币递给林项。 林项没有接卢江的法币,推脱说:“卢先生太客气了,这几个月的税款多亏卢先生照顾,实在是感激不尽,这几付中药都是我自己配制,不值几个钱,算了算了,以后很多事情还要请卢先生多照应”。 “林大夫医术高明,谢谢了,我夫人的病好多了,以后麻烦林大夫的地方还多着哪,回见,回见”,卢江说完,把中药装进自己的黑色皮包里,离开了林家诊所。 来人确实是昌城卢江,原来卢江在昌城警察署参议,主要负责财税管理,卢江很会理财,业绩很好,引起庐城特高课课长木村的重视,去年把卢江调到庐城,职务还是警察署参议,主要负责财税管理,卢江全家都搬到了庐城。 卢江离开林家诊所,坐上黄包车,看了看手表,五点多钟,时间还早,于是对黄包车夫吩咐说:“木兰酒馆,快点”,卢江夫人最近身体不太好,不太爱吃东西,卢江想去木兰酒家要几个可口的小菜。 木兰酒家位于庐城斜阳街,秦篙曾经在此设伏,准备抓捕陆珊和高文和,不过卢江并不知道其中的曲直,主要是木兰酒家菜品可口,卢江的夫人喜欢。 斜阳是一条比较僻静的街道,平时车辆行人不多,木兰酒家也不是一家有名气的酒馆,只是比较古老,据说在这条街上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二层木制小楼,外墙和房顶都是松木原色,显得古朴而温馨,黄包车夫在木兰酒家门前停下了黄包车,回身对卢家说:“先生,木兰酒家到了,车费是一个法币”。 卢江付了车费,缓步走进了木兰酒家,伙计对卢江很熟悉,“卢先生您来了,快请坐,点点什么”,卢江在紧靠窗户的一张桌子旁坐下,挥挥手说:“一个鱼香肉丝,一个清蒸狮子头,再来一屉驴肉蒸饺,快一些,我打包带走”。 卢江等着菜肴和蒸饺,借此欣赏街上的景色,感到对面人影一闪,一对青年男女坐在自己对面,这对男女似呼是一对夫妻,穿着考究,男子身穿时尚的米色夹克,女子身穿米色旗袍,坐在卢江对面,默默地盯着卢江。 卢江有些奇怪,什么人没事盯着自己看,心里很不爽,刚想发火,说几句难听的话,忽然感到这对青年夫妻面孔很熟悉。 卢江稍微思索了一会儿,震惊的说道:“你们二位是陆参——”,话说到一半,卢江感到地点不对,庐城是日本人的巢穴,密布军警宪特,稍有不慎,就会有杀身之祸,硬生生的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来的两个人是陆珊和高文和,卢江从林家诊所一出来,陆珊和高文和就骑着一辆自行车跟在后面,一直跟到木兰酒家,卢江没有反侦察经验,没有意识到会有人跟踪自己。 高文和看到卢江认出了自己和陆珊,向卢江使了一个眼色,笑着说:“卢先生,好久不见,还好吧,我们是老朋友了,叙叙旧,这里说话不方便,您看——”。 卢江马上领会的高文和的意思,对伙子挥挥手说:“伙计,楼上有包间吗,我来了两位好朋友,找一个僻静的包间说说话”,伙计急忙走了过来,“卢先生,您要包间啊,楼上的包间都空着,你们就去三号包间吧,哪里最僻静了”。 “好吧,我刚才要的几个菜,打包装好,再给我来几个小菜,一盘牛肉馅饼,一壶老酒,马上送到三号包间”,卢江说话有些紧张,心情激动。 陆珊看到卢江有些紧张,微微的微笑着说:“卢先生,不用太客气,我们是老朋友了,前几次多亏您的帮忙,帮我们度过难关,我们偶然看到您在木兰酒家,就是过来叙叙旧”。 陆珊对木兰酒家这个名字很熟悉,尤其对对面的古家包子铺记忆深刻,二楼的地板是红木地板,弹性很好,显得很高贵幽深,陆珊上楼时转身看了看对面的古家包子铺,古家包子铺还在,只是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 看来卢江来到木兰酒家是偶然的,没有其他准备,也没有带警卫,陆珊心想,战乱时期,人心难测,还是要谨慎一些。 三号包间,在二楼走廊的最里面,包间空间不大,有一张方桌,仅能容纳三四个人,果然幽深僻静,卢江请陆珊和高文和坐下,关好包间的房门,紧紧和陆珊握了握手,“陆参谋,真没想到是你们啊,几年不见,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再回来了,你们怎么会找到我的”。 第一百五十章 林娜在慈溪医院 陆珊也感到卢江有些激动,语气温和的说:“卢先生,原来一直以为你在昌城,一个偶然的机会知道你来到了庐城,我们本来不打算打扰你,可是实在没办法,有些事情还要麻烦你帮帮忙,有一点你放心,我们不会泄露你的身份,也不会涉及你的家人,只是麻烦你提供一点情报”。 卢江庄重的回答:“陆参谋,几年前你们救了我的全家,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跟你们走,为国家做一点事,陆参谋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一定万死不辞”,卢江说的慷慨激昂,陆珊也很感动,和卢江紧紧的握握手,“卢先生,难得你有一份对国家的忠心,生死还谈不上,你只需要提供一些情报”。 接着陆珊说去了对卢江的要求,国军三战区一位情报参谋,名字叫林娜,是一位女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个星期前在青阳城附近被日本人俘获,据可靠情报现在羁押在庐城,卢江的任务是找到羁押林娜的具体地点,其他的事情就不用卢江管了。 陆珊说:“卢先生,日本人对林娜很重视,羁押地点一定很保密,找到林娜的羁押地点很不容易,不过我们知道林娜在与日本人的交战中受了伤,有可能羁押的医院或者什么诊所内,我们考虑到,你在警察署内部工作,一定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卢江点点头,肯定的回答:“我一定注意搜集,警署侦缉队虽然活动隐秘,我负责警察署的财物管理,所有费用的报销必须经过我的手,我会以财务管理制度的要求,要求他们提供具体的活动地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办的,不会引起怀疑”。 “还有”,陆珊问道:“有一个叫安田文朗的日本人,少佐军衔,你知道这个人吗”;“安田文朗”,卢江想了一会儿说:“这个日本人我知道,还见过几面,他现在是警察署顾问,警察署大事都要经过安田文郎同意,听说从宛城调回来的,只是行动隐秘,平时也是见首不见尾”。 陆珊心里有些兴奋,没想到偶然的机会找到卢江,会有这么大的收获,“卢先生,从现在起,你要密切注意安田文朗的行踪,最好能够提供安田文朗的准确行动轨迹”。 最后,陆珊和卢江商定,陆珊会派人在警署前面的街道上,设置一个修鞋摊——老宛修鞋摊,立着一块黑底白字摆在的招牌,暗号——我的皮鞋是意大利米兰名牌,鞋油产地必须也是意大利米兰,对方回答,没有米兰牌鞋油,只有日本国富士山牌鞋油,很贵的,一管富士山鞋油二十九个法币。 为了安全,三个人谈话完成之后,卢江先离开木兰酒家,过了十几分,陆珊和高文和才离开木兰酒家,时间已经很晚了,繁星点点,若隐若现。 庐城警察署位于庐城南部的百里大街,是一栋三层灰色建筑,庐城南部百里大街是一条繁华的大街,庐城日伪政府的机关都在这条大街上,为了给日伪政府机关的官员服务,围绕着百里大街,酒楼小餐馆接连不断。 几天以后,中午时分,卢江走出了庐城警察署大楼,卢江的打扮还是老样子,灰色长衫,灰色男士礼帽,古板老旧,来到警署前面的百里大街,卢江仔细观察马路对面的情况,果然在马路对面,有一个鞋摊。 鞋摊一侧摆放着一块木牌,黑底白字——老宛修鞋摊,中午时分马路上行人不多,卢江缓步穿过马路,来到老宛修鞋摊前,看到修鞋师傅坐在一个小矮凳上,正在忙碌着,修鞋师傅身穿灰色粗布衣服,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一副老式眼镜,因为低着头看不出年纪。 卢江知道这个修鞋师傅就是自己联络人,卢江坐上高脚凳,一只脚放在修鞋师傅面前的小马扎上,正要说出暗号,修鞋师傅抬起头来,卢江认出联络人是赫平赫参谋,“赫——”,卢江惊讶的脱口而出,看到赫平冷静的目光,卢江稳定了一会儿心神,改口说:“师傅,我的皮鞋是意大利米兰名牌,鞋油产地必须也是意大利米兰的”。 赫平拿出一条毛巾,擦了擦卢江的皮鞋,回答:“先生,没有米兰牌鞋油,只有日本国富士山牌鞋油,很贵的,一管富士山鞋油二十九个法币”。 这次接头很重要,卢江还没有地下工作经验,为了稳妥起见,赫平决定自己亲自出马,亲自来和卢江接头,二人对上暗号,赫平拿出一管鞋油,涂在卢江的皮鞋上,轻轻的擦起来,“卢先生,这么样,有线索了”。 卢江情绪稳定了一些,点上一支烟,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们,才低声说:“侦缉队最近频繁的报销一些费用,都是在庐城慈溪医院的加班费用,说是负责羁押一个犯人,每天有六七个人,我估计有重要人物在慈溪医院”。 赫平心里兴奋,终于有了林娜的消息,低声问:“有具体病房号吗,侦缉队看护的什么人”,卢江摇摇头回答:“具体病房号没有,我也不能问,不过慈溪医院的重点看护人员都在三楼,三楼僻静,一般是高官富商的病房,我听他们闲聊天,说羁押的是一个女犯人,伤势很重”。 卢江接着说:“我有一个朋友,是慈溪医院的外科医生,秦朗大夫,如果有事可以找他帮忙,就说是我的朋友”,赫平感激的回答:“谢谢你卢先生,没想到你想的如此周到,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地下工作者了,我们会到慈溪医院实地调查,不会鲁莽行事”。 卢江说完,看了看左右,没有发现新情况,站起身来,“好了,师傅的手艺不错,下次擦鞋还找你”,说完卢江扔下二个法币。 赫平站起身来,躬身说道:“谢谢先生,我一直在这里,欢迎您再次光临”。 回到林家诊所,赫平把卢江的情报向陆珊和高文和作了详细说明,肯定的说:“根据卢江的情报,林娜肯定羁押在慈溪医院,只还不知道具体的病房号”。 高文和同意赫平的分析,建议说:“为了稳妥起见,我们还要做进一步侦查,争取一次成功,否则打草惊蛇,以后再营救就困难了,慈溪医院的日本人和侦缉队的人一定不会少”。 陆珊点头说:“好吧,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和文和去一趟慈溪医院,必须确定林娜的病房,再制定营救方案”。 慈溪医院是庐城最大的医院,也是庐城医术水平最高的医院,医院的医生不但有华夏人,还有日本人,甚至还有德国医生,慈溪医院位于庐城宽平大街,当年,陆珊曾经冒充慈溪医院的医生,带着队伍骗过宜家集的日本兵,炸掉了宜家集日军铜矿勘探基地。 宽平大街是平城医院诊所集中的地方,街道两旁密布医治各种病的诊所,还有十几家药店,慈溪医院在宽平大街西部,是高高的一栋三层楼房,外墙壁是纯白色,据说是民国初年文化大师梁先生捐资修建的。 慈溪医院的大门上方,有一个巨大的红十字架,非常醒目,早晨八点多钟,高文和骑着自行车,驮着陆珊来到慈溪医院,他们二人还是一对小夫妻模样,穿着时尚考究,慈溪医院铁栅栏围墙,院内有自行车停车点,还有汽车停车场,陆珊一进入慈溪医院院内,就注意到停车场有两辆警车。 第一百五十一章 慈溪医院侦查 陆珊和高文和进入庐城慈溪医院,慈溪医院是庐城最大的医院,也是庐城医术水平最高的医院,但是因为医疗费用昂贵,来此看病的病人并不多,一楼大厅左面是挂号处,右侧是药房,还有长长的丁字走廊,宽宽的楼梯,迎面是一副牌匾,鎏金大字——只愿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 一楼大厅里有几个人在游荡,他们装束几乎一致,黑色绸缎外衣,带着米色男士礼帽,黑色皮鞋,一脸傲气,在一楼大厅里转来转去,不经意间可以看到腰间的手枪,陆珊知道这几个人就是警察署侦缉队的,楼外的停车场还有两辆警车,估计楼上其他地方还会有警察署侦缉队的人,多重警戒,一定有重要人物在慈溪医院,卢江的情报很准确。 为了不引起怀疑,陆珊和高文和来到挂号处,挂号处台面是黑色大理石的,看起来很贵气,一个身穿护士服的小姑娘坐在柜台里,“小姐,我挂号,挂秦朗大夫的号”,高文和口气急切的说。 柜台里面的小护士,微微一怔,回答:“先生,秦朗大夫上午有事,可能晚一些过来,你还是挂其他医生的号吧,目前挂德国医生号的人特别多,慈溪医院有德国医生三名,是我们慈溪医院医术最高的医生”。 高文和感到挂号台里的小护士,很执拗,似乎是在推销,自己不好执意推脱,对慈溪医院情况不明,不能引起怀疑,因此随口问道:“护士,德国医生的挂号费是多少”,听到高文和问德国医生的挂号费,小护士有些兴奋,“德国医生的挂号费十五法币”。 “奥,秦朗医生的挂号费哪”,高文和问道,小护士耸耸肩,回答:“秦朗医生挂号费,一个半法币”,仅仅挂号费就整整差了十倍,,高文和有了充足的理由,高文和和陆珊对看了一眼,回答:“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一会儿,就挂秦朗大夫的号,是朋友介绍的,德国医生的挂号费太贵了”。 拿到了挂号单,就等于拿到了医院里的通行证,陆珊和高文和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在一楼大厅转来转去,外人看起来似乎是在找医生诊疗室。 一楼东西走廊两侧基本上都是内科外科诊疗室,医疗处置室,急诊室,护士站等等,走廊的顶端是手术室,没有住院病人病房,陆珊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在高文和的搀扶下,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二楼楼梯口处事护士站,护士站里有两个小护士。 看到高文和和陆珊上了二楼,一个个头稍微高一些的小护士问:“二位,有事吗,这里是病房,一般人不准上来,诊疗室都在楼下,看望病人时间是中午十一点中以后”,高文和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回答:“啊,我找秦朗大夫,楼下护士说秦朗大夫来查房了”。 两个小护士互相看了看,早晨正是医生查房的时间,她们也不确定秦朗大夫是不是来查房了,只能说:“啊,好吧,秦朗大夫可能在查房,你们要快一些,如果值班院长看见了,会责怪我们的”。 二楼走廊很长,估计会有几十间病房,走廊里不时有护士医生进进出出,没有看到警察署侦缉队的人,估计林娜不在二楼病房,陆珊和高文和来到走廊的最东侧,发现这里有一处楼梯,是专供危重病人通行的,没有一蹬一蹬的步式楼梯,只有带有一定坡度的环形水泥地面,可以通行医疗手推车。 在这个专供危重病人通行的环形楼梯北侧,有一个玻璃角门,推开玻璃角门,是一个露台,露台空间很宽敞,只是少有人来,地面集满灰尘,高文和站在露台上向下面看了看,露台下面杂草丛生,可见很少有人来过,再往北就是两米多高的铁栅栏,铁栅栏外是一片杂乱的居民区,房子横七竖八很不规则 高文和回身对陆珊说:“这个地方不错,我们就救人时,可以用来做行动的路线,杂乱的居民区,房子横七竖八,便于撤退,这个地方看来很少有人过来,很隐秘”,陆珊也注意到这一点,点点头回答:“这个地方是很隐秘,是个行动的好地方,当务之急是找到林娜的病房,确定林娜是不是在慈溪医院,我们上三楼看看”。 慈溪医院三楼是高档病房区,走廊更宽一些,病房数量也少了许多,陆珊和高文和一上三楼,就看到四名侦缉队的人,黑色绸缎外衣,带着米色男士礼帽,黑色皮鞋,凶神恶煞一般,守在一间病房前,病房好牌是A3——013,陆珊几乎可以确定,A3——013号病房里面一定是有重要人物。 为了进一步确定林娜是否在A3——013病房,高文和搀扶着陆珊,慢慢向A3——013走去,快到A3——013门前时,一个瘦高个侦缉队队员疾步走了过来,大声喝道:“干什么的,站住,这里禁止通行”。 高文和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和陆珊紧紧抱在一起,喃喃的说:“我们,我们是来找秦朗大夫的,我们挂的是秦朗大夫的号”,瘦高个侦缉队队员盯着高文和与陆珊看了看,“胡说,这里哪有什么秦大夫,所有大夫都在楼下,我看你们是别有用心”,说着就要伸手掏枪。 另一个胖胖的侦缉队队员,拍了拍瘦高个的肩头,说:“他们说的没错,是有一位秦大夫,秦朗大夫,是慈溪医院有名的主治医生,上个月我老丈人就是秦朗大夫做的手术,手术效果不错,一定是找秦大夫,走错路了,算了算了,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听胖胖的侦缉队队员解释,瘦高个抽回了已经抓住枪柄的右手,口气缓和了很多,挥挥手说:“快走,快走,这里没有什么秦大夫,不准再到三楼来了”。 高文和和陆珊鞠躬致谢,互相搀扶着从三楼下来,慢慢的走出了慈溪医院的大楼,他们特意转到大楼北侧看了看,北侧确实是很少有人过去,杂草有一米多高,铁栅栏也是锈迹斑斑。 A3——013病房里面肯定是重要人物,是不是林娜还不确定,最好是能够进入A3——013病房里面看看,回到林家诊所,陆珊和赫平,高文和商量,“不确定A3——013病房里面究竟是不是林娜,我们如何行动”。 高文和建议:“A3——013病房,里面一定是一个重要人物,至于是不是林娜,还不清楚,我建议想办法进入A3——013病房看一看,如果不是林娜,或者是一个庐城军警界一个大人物,我们冒然行动,就被动了”。 赫平思索了一会儿,建议说:“我看这样,我们按照营救林娜行动准备,今晚开始行动,机不可失,进入慈溪医院后,见计而行”。 陆珊说出了自己的行动方案,今晚行动,时间定在午夜时分,那个时间人人困乏,负责警戒的侦缉队队员一定睡意正浓,谨慎懈怠,陆珊和江岚扮成护士,设法进入A3——013病房,如果里面真是林娜,再通知开始行动。 “如果找到林娜”,高文和提出具体行动方案,“赫参谋扮成一名日本医生,警察署的侦缉队队员看到日本人从内心就感到恐惧,我和郝明贵负责具体营救林娜,刘福和鲁明负责在栅栏附近接应,肖东和章达负责警戒,监视停车场内的警车,遇到突发事情,坚决阻击警车内的敌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营救 午夜时分,陆珊和江岚扮成护士,身穿护士服,带着白色护士帽,带着口罩,推着一台医用小车,小车有三个小车轮,便于拐弯,行动灵活,小车台面一米多高,上面摆着一些医用材料和器械,纱布,针管针头,酒精瓶,体温计等等,从慈溪医院三楼环形楼梯上来,慢慢走向A3——013病房。 刚到A3——013病房门前,就被守卫在门前的侦缉队员拦住,陆珊注意到这次门前的侦缉队员换人了,原来那个瘦高个和一个胖胖的不见了,换成一个留着小寸头的的侦缉队员,小寸头个头不高,动作敏捷,伸手拦住了陆珊和江岚的去路。 因为已经是深夜,正是人困乏的时刻,小寸头打着哈切问:“干什么的,这么晚了有事吗”,陆珊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回答:“长官,病人情况不稳定,大夫吩咐午夜时分要测测体温”。 小寸头伸了伸懒腰,来到小车前,翻了翻台面上的东西,都是纱布,针管针头,酒精瓶,体温计之类的东西,挥挥手说:“进去吧,尽量快一些,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陆珊小声回答:“是,长官,我们会尽力快一些,只是测测体温”,“咕噜,咕噜”,陆珊和江岚推着小车进入A3——013病房。 午夜时分,A3——013病房内已经熄灯,里面也是漆黑一片,陆珊关好病房门,随手打开房里的电灯,病房的墙壁是洁白的,在白炽灯下显得有些惨淡,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床前放置着点滴用的铁架子,还有一只吸氧用的氧气瓶,一个长方形的床头柜,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看得出一个女人躺在病床上,盖着白色的被褥,蓝色竖条纹式的病号服,长长头发散散乱乱,盖住了女人的半个脸部,女人似呼睡意正酣,轻轻的打着鼾声,陆珊为了确定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林娜,陆珊自己摘下口罩,伸手把女人的头发拢开,轻轻的说:“女士,女士,醒醒,我们测测体温”。 女人醒了过来,慢慢的转过脸来,看着陆珊,目光冷漠充满敌意,突然女人看清了陆珊的面容,欠了欠身体,惊异的说:“你,你,你是陆——”,陆珊也认出这个女人就是林娜,自己的同学加闺蜜。 几年不见,陆珊感到林娜变化不大,大大眼睛,薄薄的嘴唇,只是有些清瘦,脸色苍白,陆珊抓住林娜的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林娜不要出声。 陆珊俯在林娜耳边轻轻的说:“娜娜,你受苦了,我是陆珊,我奉三战区长官命令特来营救你,病房外就有日本人,你不要出声,现在一切都听我的”,林娜眼泪夺眶而出,轻轻的点点头,林娜自从被俘以来,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只想着尽快了断自己的生命,免得受日本人的侮辱,没想到上峰会派人来营救自己,来人还是自己同学加闺蜜。 “一会儿,你大声呻吟,如果有人来了,你就装出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陆珊低声吩咐说,陆珊聊起林娜的病号服,把一只体温计放在林娜腋下,回身看了看病房门外的情况,,门外的几名侦缉队员没有什么反应。 陆珊向林娜摆了一下手,示意林娜开始喊叫,“啊,啊——”,林娜明白了陆珊的意思,大声呻吟着,同时大口喘着粗气。 陆珊急忙打开病房门,对小寸头说:“长官,病人高烧不退,呼吸困难,一定是伤口感染了,需要马上手术”,病人病情突然加重,小寸头感到很意外,他急忙走到林娜的病床前,看到林娜紧闭双眼,大口喘着粗气,呼吸困难,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隔行如隔山,何况还是一个受了重伤的弱女子,看着林娜的呼吸困难的样子,小寸头也不敢怠慢,如果发生意外,自己无法交代,小寸头急忙挥挥手说:“好吧,好吧,快去叫大夫”。 陆珊守在病房里,以防意外,江岚急忙跑下楼去,一会儿的功夫,江岚领着赫平,高文和和郝明贵,推着一台医用担架车,急匆匆从环形楼梯上了三楼,很快就到了A3——013病房前,赫平一身医生服,胸前挂着听诊器,留着日式仁丹胡,带着一副金丝眼镜。 赫平进入A3——013病房内,来到林娜床前,看到林娜紧闭双眼,赫平轻轻的翻起林娜的眼皮,观察了一下,故意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情况坏坏的,手术快快的”,赫平向高文和和郝明贵挥挥手,高文和和郝明贵马上过来,把林娜抬起来,放在医用担架车,盖上一个白色被单。 站在一旁的小寸头,有些着急的说:“停停——,你们准备把病人带到哪里去,这个病人可是皇军的要犯”,赫平一副很傲气的样子,“手术室的开路,情况很严重,耽误的不行,让开”。 日本人在华夏人面前,都高人一等,陆珊介绍说:“长官,这位大夫是吉田先生,我们医院的主治医生,今天晚上的值班医生,手术室在一楼,我们必须把病人搬到一楼手术室内,这里不具备手术条件”。 “手术多长时间”,小寸头问,赫平和陆珊说了几句日语,陆珊翻译回答:“吉田大夫说时间不会太长,只是处理一下伤口,三四十分钟就差不多了”。 小寸头看到有日本医生在场,不好阻拦,何况一楼也有侦缉队的人员担任警戒,点点头说:“吉田大夫,那就拜托了,这个病人很重要,木村太君很重视,一定不能出什么危险”,一个瘦瘦的侦缉队员,伸了伸懒腰,走过来插话说:“警长,多余了,有皇军大夫在这里,还担心什么,不会有事的”。 高文和和郝明贵得到小寸头的允许,一前一后,推起医用担架车,“咕噜,咕噜”,离开A3——013病房,赫平,陆珊,江岚跟在后面,脚步匆匆,没有几步就到达环形楼梯,向下一拐,很快到达二楼露台,几个人推着医用担架车进入露台,关好露台的门。 午夜时分,二楼的走廊里没有人,只有微弱的灯光,即使有人看见,看到一堆的护士大夫,也不会在意,夜间抢救病人是常有的事,高文和在露台上固定了一根粗粗的绳子,长长的绳子直达地面,众人七手八脚把林娜绑在高文和的身上,林娜双手紧紧的搂住高文和的脖子。 因为是二楼,高文和抓着绳子,背着林娜,很快到达地面,李久福和鲁明负责接应,铁栅栏已经打开了缺口,陆珊,赫平,江岚,郝明贵也顺着绳子来到地面,大家维护着林娜,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回到林娜家诊所,已经是拂晓时分,林项看到林娜平安回归,对陆珊和赫平是千恩万谢,林娜没想到在庐城见到了亲哥哥,喜极而泣,抱着林项哭个不停。 林娜身体还很虚弱,幸好林项本身就是医生,因此陆珊建议,林娜暂时隐蔽在林家诊所,待身体回复以后,再回三战区。 林娜是日本人眼里的要犯,这么重要的要犯丢失,日本人一定会发疯的全城搜捕,陆珊要求直接把林娜隐藏在药房的地道中,铺上厚厚的被褥,平时由江江岚负责照顾,林娜看着陆珊安排事务井井有条,很老练的样子,感激地说:“陆珊,没想到你已经是个女将军了,办事沉稳老练,我们几年没见了,我们要好好的聊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刺杀安田文郎 同学闺蜜相见,有说不完的话题,在林家诊所地道里,陆珊和林娜聊个不停,据林娜介绍,他是奉战区长官的命令,来宛城进警备部队检查保密工作的,“陆珊,宛城警备司令部的保密工作很差,也可以说是三战区最差的,我头疼死了,情报科人员成分复杂,有些人履历模糊,按照保密规则,履历模糊的人是不能从事情报工作的”。 林娜的话印证了陆珊的怀疑,警备司令部的保密工很差,情报科长难辞其咎,“娜娜,你说宛城警备司令部的保密工作很差,具体还有哪些表现”,陆珊问,林娜回答:“就拿情报接受这件事来说吧,所有情报都有刘文科长一个人负责,即负责翻译情报,又负责记录,还负责情报传递,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情报内容,还有,他们居然没有来电记录薄,所有情报来源无可追踪,一个人负责所有的程序,这样太危险了,很容易出事”。 林娜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上峰的命令,全凭刘文一句话,那个刘文怪里怪气的,对情报工作根本不上心,我不知道宛城警备司令部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人作情报工作,我准备把这些情况向战区汇报,没想到在回战区的路上,遭到伏击”。 陆珊根据林娜的话判断,一定是林娜发现了宛城警备司令部的情报工作漏洞百出,准备回战区汇报,如果战区了解到宛城警备司令部的情报工作的实情,一定会撤掉刘文的情报科长职务,很可能会撤掉刘文的情报科长职务,所以才遭了日本人的毒手。 “娜娜”,陆珊问:“你回战区的路线和具体时间有哪些人知道,刘文知道吗”,林娜肯定的点点头,回答:“肯定知道的,就是了刘文建议我们拂晓出发,说这个时间日本人还都在休息,非常安全,没想到还是遭到日本人的伏击,哎,我的四名卫士遇难”。 “陆珊,还有一个问题”,林娜警觉的说:“日本好像是有备而来,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一心想抓活的,只是开枪击中了我的大腿,对我的几名卫士却不留情”。 通过与林娜的谈话,陆珊有了一个清晰的思路,情报科长刘文肯定是有问题,他就是隐藏在宛城警备司令部的内奸,为了除掉掌握他秘密的林娜,一手策划了林娜袭击案,还把一个身负战区情报机密的情报参谋的送给了日本人,一举两得,消除了隐患,可是,就凭刘文一个小小的少校,敢如此猖狂吗,背后一定有隐情。 林娜看着陆珊,聊起了闺蜜之间的话题,“陆珊,这次我在庐城见到了蒋裕光,没想到他已经成为日本人的红人,现在是庐城特高课政治调查室主任,人心难测啊,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林娜说起蒋裕光,陆珊心里很惆怅,回答:“蒋裕光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卖命,还设计抓捕我,差一点就让他得手了,战乱时期,哪有心思考虑个人问题”。 安田文朗三十多岁,少佐军衔,来华夏多年,原来在东北满洲服役,几年前调任庐城,一直潜伏在宛城,策划过多次针对宛城军警界要员的袭击和暗杀活动,是一个老牌特工,就在二十几天前还策划了暗杀宛城警备司令康合的行动。 安田文郎因为有事相木村汇报,刚回到庐城不久,就得到情报,安田文郎领导的宛城墨水街联络站被破获,据说是一直神秘的队伍所为,自己的属下死的死,伤的伤,安田文朗很震惊,立即向木村请示,自己准备回宛城,找到这支神秘的队伍,为自己的属下报仇。 木村对安田很器重,觉得冒然回到宛城太危险,还有,对这支神秘的队伍缺乏了解,因此木村决定安田文郎暂时出任庐城警察署顾问,严厉整饬庐城警察署,庐城警察署散漫无能,尤其是侦缉队,几天前竟然在眼皮底下,重重警卫,要犯林娜被营救,一直没有下落。 今天早上,西关警察所内部发生殴斗,有几名警员被自己人打伤,安田文郎得到报告,心中气氛以及,“八格牙鲁,这些警员素质太差,这次一定要严厉整饬,绝不姑息”,安田文朗狠狠的骂道。 安田文郎决定去西关警察所现场看看,警察署参议官卢江陪同,安田对卢江印象不错,温文尔雅,处事低调。卢江听说安田指名要自己陪同,觉得机会来了,自告奋勇当司机,开着自己的黑色别克车,还有安田的两名警卫,上午十点钟左右离开警察署,向西关驶去。 别克车美国生产,民国时期在华夏各地销量很高,舒适便捷,比起军用吉普车不知要强多少倍,安田对卢江很满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满意的说:“卢君,车子很好,去西关警察所”。 大栅栏市场在西关附近,是警察署去西关的必经之路,大栅栏市场是农贸市场,人群熙熙攘攘,各式小贩穿梭不已,还有各色手推车,三轮车拥挤不堪,卢江换了档位,把车速降了下来,回身对安田文郎歉意的说:“安田先生,没办法,大栅栏市场及时这个样子,拥挤不堪”。 安田对于眼前的事情,也是很无奈,回答:“按响车笛,让其他人躲开,我们有急事”,“笛笛,笛笛——”,卢江手一直放在车笛上,但是还是无济于事,只有几个人闪身让路。 这时,一个推着三轮车的小贩,三轮车上满是大枣,一个也是推着三轮车小贩,车上装着红薯,两辆三轮车不知什么原因撞在了一起,打造和红薯散落一地,两个小贩不依不饶,竟然当街动起手来,叫骂声,打斗声响成一片。 “呼啦”,一下,几十个人围了上来,有看热闹的,有劝架的,把个大栅栏市场道路堵得死死的,不管卢江如何按车笛,这些人都是充耳不闻,根本没有人理。 “八格”,安田文郎心中愤怒不已,安田文郎身材适中,身穿深蓝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从卢江的别克车上下来,向人群大喊了几声,看到没有人理睬自己,抽出手枪向空中开了两枪,“啪,啪”,突然之间枪声响起,人群一时之间没了声音。 安田文郎的本意是开枪震慑人群,让人群把路让开,没想到适得其反,战乱时期,百姓都成了惊弓之鸟,听见枪声,以为日本人又当街抓人,听到枪声,只是安静了几秒中,接着,“哗”,吓得四散奔逃,同时大喊大叫,“二顺子,快跑,西边,西边,——”,秩序大乱,安田大声断喝,一点不起作用,自身也身不由己,被人群裹挟着向后面退了几步。 忽然,安田感到不妙,一个人向自己的身体猛的撞击过来,安田大喊了一声,声音被嘈杂的人群覆盖,突然一支大手狠狠的掐住安田的喉咙,安田感到呼吸困难,眼前发黑,直冒金星,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安田后背捅了进来,安田因为喉咙被掐住,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没了气息,尸体摔倒在别克车旁。 使用匕首刺死安田的是高文和,当街打架的事鲁明和赫平,还有陆珊和李久福在大栅栏市场街口担任警戒,他们得到卢江的报告,安田的汽车要经过大栅栏市场,安田乘坐的是别克车,车牌号为庐——0632,安田文郎身穿深蓝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 第一百五十四章 特高课木村的忧虑 原来计划是这样的,赫平和鲁明伪装成推车的小贩,两人的三轮车撞在一起,大枣和红薯洒满街道,当街打架,吸引人群,堵塞道路,高文和的任务是找机会干掉安田。 高文和看到车牌号为庐——0632的别克车停在人群后面,也看到了坐在车里的安田,高文和正在踌躇如何击毙安田,因为毕竟是青天白日,大栅栏市场里面人很多,这样当街开枪,很容易暴露自己。 没想到,安田这个家伙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居然下车,还向人群开枪,机会难得,失不再来,高文和果断出手,随着奔跑的人流,拥挤的安田身边,轻松的干掉安田,神不知鬼不觉,自己又随着奔跑混乱的人群,很快的撤退。 负责警戒的陆珊和李久福,看到高文和随着人群跑了过来,高文和向陆珊举起手掌,然后又紧握成拳头,表示事情成功了,几个人一起撤离,身后又接连响起了枪声,估计是日本人发现了安田被刺杀的事情。 在靠近庐城北关的一条僻静的街上,坐落着一栋灰色三层楼房,这栋三层楼房看起来很普通,和其他普通楼房没什么两样,这里是庐城日军十二旅团特高课所在地,特高课课长木村,表情平淡的看着他的几位下属。 木村的军衔已经晋升为大佐,他的老对手川岛虽然也是大佐军衔,但是川岛现在是日军十二旅团参谋长官,官位上压木村一头,得知安田文朗被人当街杀害,川岛立即打电话询问,虽然语气客气,背后却隐含着不满,川岛和安田文郎是同乡,都是日本长崎人,而且关系密切。 山本立正报告:“木村阁下,我们对大栅栏市场进行了全面搜查,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据跟随安田文朗的警卫回忆,当时有人当街打架,堵塞了道路,安田君下车疏通道路,鸣枪示警,引起人群恐慌奔跑,有人利用这个机会袭击了安田君”。 警察署署长梁西魁,语气有些颤抖的报告:“木村太君,那个华夏军林娜情报参谋失踪一事,我们正在追查,现在还没有结果,基本情况是,有人冒充皇军军医,劫走林娜,当晚值班的几名侦缉队警员疏忽大意,我已经严厉处分他们”。 警察署侦缉队放跑了要犯林娜,作为警察署署长梁西魁难辞其咎,因此内心感到恐惧,木村表满上和和气气,温文尔雅,实则心狠手辣,翻脸无情。 木村心里很愤怒,原因还不只是手下办事不力,还有一个原因是受到了川岛的斥责,川岛本来与自己平起平坐,现在成为他的上司,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平淡的样子,这是木村特有的性格。 “据我看,安田君被害是有预谋的事,当街打架的几个人很可疑,梁署长马上把这些人抓起来,严加审讯”,木村严厉的命令道,警察署署长梁西魁虽然感到很为难,当街的小贩成千上万,寻找两个推三轮的小贩,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不敢当面违逆木村的命令,只能无奈的回答:“是,木村先生,我们马上部署抓捕当街打架的几个人” 木村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据内线报告,有一支神秘的队伍,突然来到了宛城,即刻破获了我们在宛城的地下联络站,安田君是这个地下联络站的长官,侥幸回到庐城,没想到还是遭遇暗害,蒋君,根据你的经验,暗害安田君的人,会不会是这支神秘的队伍”,木村看着蒋裕光说,木村对蒋裕光很看重,蒋裕光受过高等教育,还受过专门的训练,看问题很有独到的见解。 蒋裕光现在是特高课政治调查室主任,木村眼前的红人,听到木村问自己,急忙立正回答:“木村太君,根据情报,确实有一支神秘的队伍出现在宛城,几天前,特工队石田队长在老爷峰岗地受到袭击,我估计就是神秘的队伍,现在他们又来到庐城,一定会有大的动作”。 木村对蒋裕光的分析很感兴趣,坐下来问:“蒋君,你的意思是,救走林娜和杀害石田队长的人,也可能是这支队伍”,蒋裕光回答:“卑职认为是这样的,不过在山城的内线还没有查到这支队伍的来历,无论是军统,还是中统,都没有关于这支队伍的情报”。 木村思索了片刻,带着猜测的口气说:“蒋君,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几年前其潜伏在皖北山区的那支队伍又回来了,陆珊又回来了,卷土重来”,木村是个华夏通,很喜爱华夏文化,所以脱口而出一句成语。 蒋裕光回答到:“木村太君,陆珊又回来了,卷土重来,这种情况可能性很小,据我所知,华夏军内部矛盾重重,三年前陆珊受到军统的猜疑和审查,调离军界不知去向,一般在华夏军内部受到军统猜疑的人,绝无可能受到重用”。 蒋裕光嘴上否认了陆珊回来的可能性,但是蒋裕光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他隐隐感到陆珊可能又回来了,行动隐秘,动作迅速,袭击石田雄文,劫走林娜,这次又当街杀死了安田,很像陆珊部队的作风。 如果木村知道陆珊回来了,木村一定会让蒋裕光负责追查陆珊的部队,那蒋裕光可就危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年前,在五柳村,陆珊的部队袭击了山本特工队,击毙小林野田大尉,蒋裕光因为有事,提前一天离开了五柳村,侥幸躲过一劫,蒋裕光心想,从现在开始,自己要小心谨慎,深居简出,一定不能给陆珊留下机会。 木村对于蒋裕光的意见不置可否,命令道:“山本君,你要尽快查明这支队伍的来历,蒋君你来配合山本君的行动,警察署侦缉队从现在起,听从山本君和蒋君的指挥”。 黄昏时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陆珊和高文来到霍家贸易书行门前的马路上,位于庐城机场街,位置僻静,现在陆珊的蝙蝠行动队在庐城有了固定的隐蔽场所,不需要在考虑进城出城的麻烦事,选在黄昏时分来霍家贸易书行接头,不会引起注意。 站在霍家贸易书行斜对面的马路上另一侧,高文和和以前来霍家贸易书行接头一样,装作很随意的点起了一根香烟,用眼角余光对四周进行了仔细巡视,机场街上行人稀少,偶尔有汽车经过,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才放心的和陆珊向霍家贸易书行走去。 霍家贸易书行门口立着一块高高的木牌,白底红字,这是霍家贸易书行的接头信号,表明平安正常,可以见面的意思,木牌上面写着各色书籍的价格:唐诗三百首九十法币,水浒传八十法币,西游记五十五法币,上海最新时尚杂志一百法币起,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以上物品存货不多,望各位客官抓紧时间购买,以上价格仅限于今天有效。 陆珊看着各种书籍的价格,心想,这些书籍价格与以前相比,差不多已经翻了几倍,日本人占领区物价飞涨,人们生活日渐困难,由书籍价格的涨幅可见一斑。 陆珊和高文和推门进了霍家贸易商行,里面店面很大,空间很宽敞,虽然已经是黄昏时分,但是光线充足,左右两侧是柜台,柜台上和柜台后面的书架上,摆满了各色书籍,书香四溢,书架前还摆着几只藤椅,还有几张桌子。 正对着门口是一个收银台,霍家贸易书行里面没有其他人,陆珊看到只有谭掌柜一个人,坐在收银台里,好像在算账,“扒拉,扒拉”的打着算盘,几年不见,谭掌柜还是老样子,黑色长衫,短头发,皮肤黑黑的,带着一副大号的眼镜,一副老学究模样 第一百五十五章 苏家镇新任务 陆珊来到收银台前,语速慢慢的,但是很清晰的说出了暗号:“掌柜的打扰了,我想买书,买一本唐诗三百首,线装的,我最喜欢最喜欢李白的一首诗了,欲求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最有格局了”,说完,陆珊把一本唐诗三百首放在柜台上。 谭掌柜的听到陆珊的暗号,看到放在柜台上的唐诗三百首,惊异的抬头看了看,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陆珊,惊喜万分,但是,谭掌柜还是按照地下工作的纪律,赶紧站了起来,拿起唐诗三百首看了看,回答说:“”姑娘,你记错了,这不是李白的诗,是王之涣的诗,还有两句是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李白最有名的诗是望庐山瀑布”。 暗号对上了,双方都有些兴奋,谭掌柜有些兴奋的说:“好吧,姑娘,你要的这本线状的唐诗三百首,柜台里没有,在后面书库里,跟我来吧”,说着,谭掌柜掌柜的领着陆珊向后面走去,按照惯例,高文和留在前厅里警戒。 霍家贸易书行很宽敞,空间很大,柜台后面是一个屏风,屏风后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最顶端房间是霍家贸易书行的书库,谭掌柜和陆珊先后进了书库,谭掌柜和陆珊紧紧地握手,“陆珊同志,早就听张峰同志说你要过来,还组建了蝙蝠行动队,了不起,一道宛城就打掉了日本人的联络站,你在宛城见到张峰了吧”。 陆珊回答:“见到张峰同志了,很年轻,也很机警,在宛城还建立了地下联络站,我们就是在宛城地下联络站会面的,我们能够顺利打掉日本人联络站,还是靠张峰同志的情报,我这几年一直待在山城,受到军统的监视,和组织联系少,没想到组织上还惦记我,我一到宛城就和张峰同志联系上了”。 谭掌柜点头笑着说:“张峰同志原来是粟司令的警卫班长,机智勇敢,头脑灵活,还有反侦察经验,因此组织上派他建立宛城联络站,有事尽管找张峰联系,张峰同志是你在宛城的联络人”。 话入正题,陆珊介绍了蝙蝠行动队来庐城的任务,在老爷峰岗地击毙了山本特工队队副石田雄文,营救林娜,除掉安田,寻找宛城警备司令部情报科长刘文,现在林娜成功营救,安田也被出掉了,只有刘文还没有下落。 听了陆珊的介绍,谭掌柜赞许的说:“陆珊,你们蝙蝠行动队很了不起,刚刚到庐城,就取得了这样的成绩,粟司令有交代,让我们庐城地下联络站紧密配合你们的行动,狠狠的打击日本人,刘文的下落我们会尽力寻找,一有线索马上会通知你们”。 谭掌柜有些严肃地问:“陆珊同志,现在这个蝙蝠行动队人员结构如何,你对这支队伍的控制力这么样,军统会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陆珊肯定的点点头,回答:“谭掌柜,我对蝙蝠行动队很有信心,蝙蝠行动队有我和赫平,高文和领导,赫平政治态度转变很大,可是说已经是我们自己人了,高文和作战勇敢,也很有谋略,因为他是下级军官,政治上还很单纯,对有些事不理解,不过有一点,高文和服从指挥,其他的事从不过问”。 “还有”,陆珊坚定的说:“蝙蝠行动队直接归防务部郑参议指挥,不受军统辖制,行动自由,组织上有事尽管吩咐,蝙蝠行动队既是山城防务部的行动队,也是粟司令的行动队”。 谭掌柜拿出一张地图,在陆珊面前摊开,说:“陆珊,苏家镇你熟悉吧”;“苏家镇”,陆珊想了想回答:“熟悉,以前在皖北的时候,去过几次,还在陈凯大夫的指挥下,炸毁了日军医疗研究基地,哪里有新任务”。 谭掌柜:“据内线情报,日本人去年又在皖北山区重建了医疗基地,医疗基地地点就是苏家镇,研究的目标就是细菌武器,现在已经取得很大的进展,准备在豫东和苏北一带试验,对豫东战场的国军和苏北粟司令的部队构成很大威胁”。 谭掌柜指着地图说:“这是一张苏家镇的示意图,我们地下谍报人员绘制,这里是日军医疗基地,你们上次营救陈凯就是在这里吧”。 这张苏家镇的地图绘制的很粗糙,只是标出了日军医疗基地的位置,陆珊去过苏家镇多次,对镇里情况很熟悉,看图上的位置,还是原来日军医疗基地的位置,在苏家镇最西侧,陆珊问:“营救陈凯医生是在苏家镇最西侧的一处山洞内,和图上的位置差不多,谭掌柜,还有其他更详细的情报吗”。 谭掌柜遗憾的摇摇头,回答:“这个日军医疗基地是日军的绝对军事机密,普通人就是问一问,都会被抓起来,我们的一个同志是慈溪医院的医生,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从一个日本医生哪里得到消息,只能提供这些情报了,其他的事还要靠你们自己”。 陆珊把地图收起来,看着谭掌柜,充满信心的说:“谭掌柜,请转告组织,我们一定会炸毁日本人这个日军医疗基地,具体行动方案,我们还要到苏家镇附近详细侦查”。 “谭掌柜,姜同志还在庐城吗,还能够给我们提供情报吗”,谭掌柜摆了摆手,低声回答:“姜同志几个月前离开庐城,特高课副课长田中大野调任上海,田中大野很器重姜同志,就把姜同志一起调到上海去了,不过姜同志身份隐秘,只属于我们这条地下谍报线,由我和他直接联系,姜同志在上海的工作不太顺利,组织上的意思是蝙蝠行动队争取去上海,帮助姜同志”。 陆珊听到谭掌柜的介绍,心里有些遗憾,又有些着急,自己和蝙蝠行动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上海,目前很难帮到姜同志,她本想再了解一些谭掌柜的情报来源,但是碍于地下情报工作的纪律,没有再多问,“苏家镇,我们很熟悉,日本人的日军医疗基地只要在苏家镇,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据我们内线报告,日本人在苏家镇防守很严,有一百多名日军士兵,还有警察署的侦缉队,一部分驻扎在镇内,一部分驻扎在医疗基地,你们一定要谨慎”,谭掌柜嘱咐说。 从霍家贸易书行出来,夜已经很深了,天空中繁星点点,月光时隐时现,陆珊紧紧的挽着高文和,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思考,看着陆珊凝神聚力的样子,高文和低声问:“大小姐,有任务了,一定不容易吧”。 “文和,你一直在豫东与日本人作战”,陆珊像一个小学生,认真地问:“如果进攻敌人的固定城堡,你们都会做什么准备”,看着陆珊认真的样子,高文和有些疑惑,不知道出了了什么问题,想了一想,回答:“当然是侦查,要把敌人城堡的情况摸清楚”。 高文和停顿了一会儿,看着陆珊依然望着自己,又接着说:“一次我们准备袭击日军的物资基地,我带人埋伏在物资基地附近,两天一夜,摸清了日军的活动规律,才在午夜发动进攻,一举炸毁了日军的物资基地”。 高文和说的袭击日军的物资基地的事,陆珊早就知道了,在山城晚报上登载过,陆珊心里有了主意,高文和既有野战,又有夜间袭击日军的物资基地的经验,还是要发挥高文和的作用,“文和,这一次还是要发挥你的夜间作战经验,炸毁日军的医疗基地”。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制定突袭计划 皖北山区夏季,早晨还是很凉爽的,空气湿润,树叶和草叶上堆满水滴露珠,晶莹剔透,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阳光逐渐散满天空。 陆珊和高文和藏身在一棵茂密的榆树上,榆树树冠很大很茂密,从远处看去就像一把巨大的伞盖,陆珊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苏家镇内的动静,“文和,日军医疗基地还是原来那个院子,只是院墙变厚了,还增加了一个岗楼”,陆珊对趴在自己身边的高文和说。 “还有”,陆珊有些忧虑的说:“日本人吸取了教训,防卫力量加强了,还在山坡上设置了铁丝网,铁丝网上还挂着一些铁皮盒子,铁丝网一动,铁皮盒子就会发出声响,惊动日本人” 几天前,从谭掌柜哪里接到了新的任务——炸毁了日军医疗研究基地,陆珊立刻展开行动,因为林娜是身体还没有复原,留下江岚照顾林娜,蝙蝠行动队其他队员迅速出城,隐蔽到相马镇李家客栈,研究下一步行动。 高文和认为,上一次在陈凯的指挥下炸毁日军医疗研究基地纯属侥幸,这次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了,要想炸毁了日军医疗研究基地,必须采用野战攻坚,野战攻坚必须对战场进行侦查,制定野战攻坚战斗计划。 说道野战攻坚,高文和和李久福,郝明贵是行家,因此陆珊决定此次炸毁了日军医疗研究基地还是有高文和指挥,按照高文和的计划,陆珊带着队伍来到苏家镇西面山峰的山顶上,距离苏家镇直线距离大概有四百米,居高临下,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苏家镇内的一切。 苏家镇南北走向,一条青石板路横穿南北,苏家镇实际上处在一个山坳中,居民的房屋一半在山脚下,一半在山坡上,高低错落,因为是清晨,家家户户的房顶上都冒着缕缕炊烟,陆珊和高文和在一棵茂密的榆树上,不远处一棵树上是赫平和李久福,其他人负责警戒。 高文和在望远镜里仔细的观察日军医疗研究基地内的动向,听到陆珊和自己说话,沉吟了一会儿,回答:“原来那个院子,院墙比以前高了一些,上面安装了铁丝网,北侧增加了一个岗楼,前后院都有流动哨兵,防守更严密了”。 看着高文和认真的样子,陆珊笑着说:“文和,不用太紧张,如果野战攻坚不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高文和摇摇头,回答说:“我看只有野战攻坚不行一条路,想办法从山坡上攻进去,没有其他办法,从从苏家镇内进去,没有可能了”。 高文和放下望远镜,指着山脚下说:“陆参谋,看没看到,日本人在院墙外面设置了一道哨卡,一定是吸取了教训,其他人员等等不允许进入院墙内,苏家镇内还有日军值守,几个路口都有日本人看守,我们很难靠近”。 陆珊也注意到了日军哨卡,哨卡距离院墙还有一段距离,和常见的日军哨卡差不多,一个木制岗亭,黄色亭顶,右侧插着一面日本国旗,两侧垒起了高高的沙袋,充作人工掩体,上面架着两挺歪把子机枪,中间是木制路障,气氛森严,四五名日本兵站在木制路障前。 这时,正好有一辆卡车开了过来,在哨卡附近停了下来,几名站岗的日本兵过去卸货,有木头箱子,铁皮箱子,还有麻袋,帆布袋,陆珊估计是运送给养的卡车,日军防范严密,如果向上次一样,扮成特高课的人员,进入院墙内,是不可能的。 经过一天的观察,基本摸清了日军医疗研究基地的情况,也摸清了日军流动哨兵的活动规律,日军医疗研究基地分前院和后院,几乎所有日军研究人员和设备,都集中在后院的山洞内,前院的一栋房屋内驻守着几十名日军,还有两个岗楼,在距离山洞一百多米的西侧山坡上,有两道铁丝网。 傍晚时分,陆珊从榆树上下来,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老赫,文和,你们都看到了,日军防范很严,有什么好办法,进入院内”,赫平有些为难的回答说:“进入院内很困难,野战攻坚文和是行家,还听听他的意见吧”。 陆珊与赫平是一样的看法,对高文和几个人说:“几位,你们是野战的行家,有没有办法,攻入日军医疗基地,我和赫参谋楼这方面经验不多,还是要靠你们想办法” 李久福站起身来,向山下望了望,对高文和说:“队长,还记得吗,今年春天,我们在豫东袭击的日军物资基地吗,这个日军医疗基地的结构很像日军的物资基地,处于山坡之下,前重后轻,主要防御力量和火力配置都集中在前院,西侧山坡上只有两层铁丝网,基本没有什么防御,日本人总是这样子,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高文和点头回答:“记得,豫东日军的物资基地,日本人自以为防守严密,还是被我们找到了漏洞,从北侧摸了进去”。 高文和低声和李久福,郝明贵商量了几句,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拂晓时分,利用日军哨兵困顿的时机,从山坡上潜入院内,炸毁日军研究人员和设备聚集的山洞,然后从山坡上撤离,向西转移,一个关键点是潜入院内,不能让日军哨兵发现,另一个关键点是爆破,撤离,阻击。 郝明贵建议:“既然是偷袭,我们可以晚上行动,晚上行动更具有突然性”。 高文和摇摇头回答:“夜间固然有隐蔽性,可是日本人有两个岗楼,还有探照灯不停的照射,夜晚探照灯的照射范围有几百米,我们在山坡上的行动很容易被发现,而且夜间日本人会更加警觉,一旦发现了,我们就成了活靶子,拂晓时分,天刚刚蒙蒙亮,探照灯失去作用,也是岗楼哨兵最困顿的时刻” 高文和指着山坡上一处稍微凸出的地方说:“我们剪断铁丝网,哪里是一个高地,距离院内大概有五十米,章达和肖东守在哪里,建立一个阻击阵地,负责阻击日军,两挺勃朗宁机枪,一定能够把日军压制在山脚下,我和郝明贵负责干掉日军流动哨,老李负责监视岗楼上的日军哨兵,如果哨兵有行动,就干掉他们,赫参谋和鲁明负责爆破,爆炸前尽量不要开枪,以免惊动前院的日军大队,陆参谋防守铁丝网缺口,保证大家安全撤离”。 高文和有些迟疑的看着陆珊和赫平,“陆参谋,赫参谋,爆炸使用手雷威力太小,最好使用炸药包,一次性炸毁山洞,不给日本人复原的机会”,赫平笑了笑说:“文和,你安排的很周密,炸药包的事我来负责,包你满意”。 陆珊想起来了,赫平是爆炸专家,“文和爆炸的事,交给赫参谋吧,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赫参谋是爆破专家”。 看到大家对自己的计划都没有意见,高文和吩咐说:“大家分头准备,明天鲁明和章达继续来这里监视日军的动向,如果没有变化,后天拂晓行动”。 陆珊看着高文和运筹帷幄,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很敬佩,也很骄傲,心里充满信心。 第二天拂晓时分,天刚蒙蒙亮,陆珊带队来到苏家镇西侧的山坡上,高文和举起望远镜观察日军医疗研究基地的动静,里面安静得很,刚楼上的两名日军哨兵都睡着了,后院山洞前只有两名日军哨兵流动哨,高文和果断的命令:“行动,大贵,李久福负责剪断铁丝网”。 第一百五十七章 偷袭苏家镇 按照高文和的计划,在苏家镇西侧的山坡上开始行动,郝明贵和李久福在前,其他人在后,匍匐前进,达到铁丝网前,郝明贵和李久福拿出预先准备好的铁钳子,“喀嚓,喀嚓”,剪断铁丝网,因为铁丝网上挂着一些铁皮盒子,害怕引起铁皮盒子的震动,郝明贵和李久福动作小心翼翼,耽搁了一些时间。 高文和低声对陆珊说:“陆参谋,你负责守在这里,掩护大家撤退,主要是保证铁丝网通道,听到爆破声前,最好不要开枪”。 陆珊趴在草丛中,握着勃朗宁手枪,点头回答:“好的,文和,你们要小心”,陆珊本想要求和高文和一起进入日军医疗研究基地,考虑到自己野战能力有限,跟着过去也是添麻烦,高文和还得照顾自己。 章达和肖东埋伏在山坡上一处突出的位置,架起勃朗宁轻机枪,紧紧盯着前方。 高文和几个人匍匐着从山坡上下来,山脚下就是日军医疗研究基地,也是日军研究人员和设备聚集的山洞所在地,因为是夏季天气炎热,所以山洞的大门敞开着,果然如高文和所料,两名日军哨兵靠在门边睡着了。 高文和悄然走过去,来到日军哨兵身后,伸出左手捂住日军哨兵的嘴巴,同时右手紧握的匕首猛的捅进了日军哨兵的后背,由于嘴被死死地捂住,日军哨兵发不出声音,只能闷哼了一声,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没了气息。 同时,郝明贵也干掉了另外一名日军士兵,一切顺利,高文和向郝明贵举起了大拇指,接着向李久福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意思是李久福,郝明贵在洞门外警戒,高文和,赫平,鲁明三个人进入山洞。 因为是拂晓时分,山洞里还很灰暗,能见度很低,高文和只是朦朦胧胧的扫视了山洞,山洞里和以前比变化很大,比以更加宽敞了,为了防止塌方,中间立着几根圆木立柱,还有就是十几台设备,各式仪器,还有一些塑料方桶和铁皮方桶,高文和估计是试验用原料。 在山洞洞口处,左右各隔出一个小隔断,小隔断门挂着竹帘,里面传出此起彼伏的鼾声,肯定是有人住在里面,至于有多少人,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赫平和鲁明两个人迅速行动,在两根圆木立柱地下各安置了一个炸药包,目的是炸断圆木立柱,引起山洞塌方。 赫平和鲁明安置好炸药包,抓着长长的导线回到山洞外,为了增强爆炸效果,几个人把山洞的大门紧紧关上,高文和无意之间,看到了山洞洞门附近的几只柴油桶,他和郝明贵两个人把柴油桶挪到门板前,死死抵住山洞大门。 一切准备妥当,赫平点燃了炸药包引线,“呲,呲——”,引线迅速燃烧,“快撤,三分钟就会爆炸”,赫平喊道,几个人迅速爬上山坡,准备撤回铁丝网附近,和陆珊汇合,突然响起“啪,啪”,的两声枪响。 开枪的是李久福,李久福的任务是负责警戒岗楼上的日军哨兵,走在队伍的最后,忽然看到北侧岗楼上的日军哨兵醒了过来,伸了伸懒腰,准备转过身来,这一处山坡上杂草已经被剪断,只有矮矮的一层,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如果日军哨兵转过身来,几个人完全暴露日军哨兵的眼下,双方距离只有五十多米,大家都成了日军哨兵的活靶子。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李久福果断的开枪,子弹准确的击中日军哨兵的后背,“啊”,日军哨兵大叫着,摔下岗楼,南侧另一个岗楼的日军哨兵,抱着枪,正靠在岗楼的立柱睡觉,被李久福一枪击中头部,糊里糊涂,在睡梦里挨了一枪,也大叫着摔下了岗楼。 高文和看到李久福开枪,知道已经暴露了,知道日军行动非常迅速,马上会出动,大喊道:“快,快,日军马上回出来”,指挥大家迅速爬上山坡,向铁丝网方向快速运动。 果然,枪声过去不足两分钟,十几名日本兵从前面营房里冲了出来,马上就发现了山坡上的高文和赫平等人,大喊着:“德卡鲁,德卡鲁,筎呆,筎呆”(有人,开枪)。 “嗒嗒,嗒嗒——”,埋伏在山坡上的章达和肖东抢先开火,扣动扳机,密集的子弹从勃朗宁轻机枪的枪管倾斜而下,跑在前面的几个日本兵立刻被打成了筛子,尸体横七竖八躺倒在地。 其他的日本兵都趴在地上,日本兵还是训练有素,遭到伏击,迅速趴伏在地,马上举枪还击,“啪,啪——”,三八大盖的枪声很清脆,因为被章达和肖东勃朗宁轻机枪压制,趴伏在地的几名日本兵只能盲射,子弹乱飞,不知飞向何处,没有给高文和几个人造成伤害。 高文和冲到肖东身边,抢过勃朗宁轻机枪,命令道:“肖东,快撤,我来掩护”,自皖北山区潜伏开始,肖东就跟随高文和作战,看到高文和口气严厉,不敢争辩,随着其他人后撤,高文和端起勃朗宁轻机枪,看到有几名趴伏在地日本兵,似乎是想站起身来。 为了不给日军喘息的机会,高文和端起勃朗宁轻机枪,向山脚下狂扫一阵,“哒哒,哒哒——”,几名日军士兵听到密集的枪声,子弹横飞,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高文和抓住机会,转身快步来到铁丝网前。 “轰——,轰——”,高文和来到铁丝网前,还没来得及趴下穿过铁丝网,身后传来两声巨响,感到脚下的山坡猛烈的颤动了几下,知道赫平安置在山洞内的炸药包爆炸了,威力巨大,一副浓浓的黑色烟雾在山洞前生气,直上天际,迅速扩散,在苏家镇上空形成了一块浓黑的云雾,看起来很恐怖。 高文和放在山洞门口的几只柴油桶,随着爆炸的冲击波,飞上了天空,又落下,正好落在日本兵营房房顶上,“呼呼——”,的燃烧起来,立刻日本兵营房成了一片火海,十几名趴在地上的日军士兵,立刻笼罩在火海之中,“呜哇,呜哇——”,警笛响起。 高文和本想再看看日本兵被烧的景象,守在铁丝网前的陆珊,急忙催促道:“文和,快一点,马上撤离,镇子里还有日军小队,很快会赶过来”,陆珊在望远镜里看到,驻扎在苏家镇内的另一只日军也出动了,正迅速向日军医疗基地集结。 看到陆珊着急的样子,高文和知道现在还不是看西洋景的时候,迅速趴在地上,穿过铁丝网,问道:“陆参谋所有人都回来了吧”,陆珊回答,“都回来了,你是最后一个”,说完,陆珊拉着高文和的手,向山顶爬去。 陆珊带着队伍爬到山顶,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三点钟,紧张的战斗只持续了十几分钟,再看山脚下,浓烟逐渐散去,日军医疗研究基地院子里挤满了日本兵,人声嘈杂,院子外面又来了十几辆日军摩托车。 日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并没有追过来,赫平笑着说:“看来,这次够日本人喝一壶的的,山洞里肯定有很多人,他们都忙着救人,忘了追击我们,哈哈”。 陆珊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有了一个新的想法,翻过两座山峰,就是分水岭了,哪里曾经是日军的一个简易飞机场,几年前被陆珊带队炸毁了,应该去分水岭看看,日军又在哪里搞了一些什么名堂。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再上分水岭 分水岭是一座山峰的名称,是皖北山区的一座有名的山峰,因为山脚下有一条小河而得名,河水潺潺,波光粼粼,景色优美。 中午时分,陆珊带队来到分水岭的山顶上,分水岭山顶树木葱茏,长满了高高的落叶松,陆珊靠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上,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少脚下的地形,这是一个山坳,南边有一条小河分水河,小河由西向东,与分水岭之间有块很宽敞的空地,原来日军机场就建在这块空地上,现在还有两千多米长的跑道。 现在,分水岭山脚下山坳被一圈铁丝网围了起来,机场的跑道上不见了飞机,取而代之的是几辆卡车,飞机跑道上搭着许许多多的高高的木架子,木架子形成了一条窄窄的通道,由北至南,延伸几百米,曲曲弯弯,木架子的宽度和卡车宽度差不多,几辆卡车在木架子搭成的通道内慢慢的穿行。 木架子形成了的通道最南端,一个日本兵挥舞着两面小黄旗,指挥着卡车的行进的方位,木架子形成了的通道两侧有几名日军军官模样的人在观看,一辆卡车不小心撞到一个木架在上,把木架子撞倒了。 卡车司机也是一名日军士兵,看到木架子撞倒了,急忙下车,跑步到一个日军军官面前,立正敬礼,日军军官似呼很气愤,左右开弓,狠狠的抽了日军司机几个大嘴巴,虽然距离有一千多米,听不到声音,但是高文和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些,也感到脸上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赫参谋,他们在做什么,在作游戏吗,跑道上搭起奇奇怪怪的木架子”,高文和放下望远镜,问赫平,赫平也在望远镜里看到了一切,笑着说:“文和,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吧,这是日本人的汽车司机培训基地,这些日本人在培训卡车司机,木架子窄窄的通道,曲曲弯弯,正好训练司机的操作水平”。 陆珊接过话题说:“文和,日本人不敢再把机场放在这里,改成了卡车司机培训基地,也算是废物利用,我们经常在敌后执行任务,开卡车是最基本的技能,现在,我们这些人里,只有我和赫参谋,鲁明会开卡车,下一步,要培训每一个人,大家都成为好司机”。 “我们华夏地域广大,各地地域千差万别,和日本那个小岛不一样”,陆珊面向大家,“就拿皖北和皖南来说,都是山区,道路崎岖,山势复杂,如果司机驾驶技术差,很容易车毁人亡的,卡车司机对日军运输队来说很很重要,从现在开始,我们大家都要学习驾驶汽车的技术,适应敌后战斗的需要”。 高文和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日军的卡车的司机训练场,飞机跑道上有三辆卡车,周围还有二三十几名日本兵在观看,“陆参谋,既然卡车司机对日本人这么重要,不如我们袭击他们一下,没有了卡车司机,日本人的卡车开不起来,日军的运输也会受到影响”。 赫平深有同感,卡车司机对于日军的重要性,虽然和飞行员比起来天上地下,但也是一个技术兵种,尤其在山区,道路险峻崎岖,熟练卡车司机的重要性更加突出,“文和说的有道理,消灭几个日本人熟练的卡车司机,要比打死几个普通的日本兵更划算”。 高文和的话,也提醒了陆珊,日军卡车司机培训基地,警戒一定很差,这里的人员战斗力不强,可以顺手袭击,一定是战果大,损失小,陆珊举起望远镜,果然日军警戒松弛,只有东部路口有几名日军士兵在站岗,跑道上虽然有二三十人,但是大部分都没有武器,是个突袭的好机会。 “文和,你的建议很不错,现在就是袭击的好机会,日本人看起来没有防备”,陆珊有些兴奋,自从蝙蝠行动队组建以来,比较像样的歼灭站,还只有老爷岭袭击山本特工队那一次,也许这次又是一个机会。 高文和指了指山脚下的一排帐篷说,“现在还不是时机,我们知道日本人注重养生,如果没有任务,一般中午时间要午休,午休时间是下午一点钟至两点半钟,那时我们突然发起攻击,日军一定措手不及,事半功倍”。 山脚下的日军帐篷一共四顶,看起来很陈旧,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夏季炎热,帐篷的南北窗户都大开着,“好吧,就听你的,文和你考虑一下具体行动方案”。 高文和看了一下手表,说出了自己的行动方案,队伍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由高文和率领,包括李久福,陆珊,趁着日军午休时间,穿过铁丝网,隐蔽接近日军帐篷,把手雷扔进日军帐篷内,帐篷里面的日军必然大乱。 另一部分队伍由赫平率领,从山顶向西绕过去,埋伏在飞机场的西侧,距离日军帐篷大概一百米左右,以高文和手雷爆炸为令,一旦日军从帐篷里逃出去,两挺勃朗宁轻机枪同时开火,争取消灭跑道上的日军。 “我和李久福,把手雷扔进帐篷后”,高文和看了看陆珊和赫平,建议道:“迅速爬上附近山坡上的两棵大树上,居高临下,负责狙击敌人,主要狙击东部路口的几名日军士兵,哪里距离较远,机枪不一定够得上,陆参谋在树下负责警戒”。 高文和的计划周密细致,陆珊心里很是信服,难怪连苏格对高文和都很器重,认为高文和有优秀指挥员的潜质,首先是手雷爆炸,震慑敌人,把帐篷里的日本兵驱赶到跑道上,跑道上宽阔平整,没有任何障碍物,在跑道上的日本兵都是活靶子。 陆珊赞许的说:“文和,你是越来越有计谋了,简直是个诸葛亮”,郝明贵在一旁插话到,“陆参谋,我们在豫东与日本人作战,经常使用这种战术,几乎每一次都有大的收获,听高队副的没错”。 陆珊抽出手枪,坚定的说,“马上开始行动吧,此次行动不求全歼飞机场上的日军,只要狠狠打击日军就行,日军人数不详,大概有四五十人,人数超过我们很多,无论战果如何,开火十分钟立即撤出战斗,大家一起向北方撤离”。 赫平带着郝明贵,鲁明,肖东,章达几个人,从分水岭山顶向西绕过去了,山高林密,转瞬之间就不见了身影,高文和在前,陆珊和李久福在后,从分水岭山顶上下来,匍匐前进,隐蔽接近机场周围的铁丝网,因为飞机场内已经没有了飞机,因此日军警备松懈,周围的铁丝网只有一米多高,锈迹斑斑,距离帐篷大概有五十米的距离。 高文和举起望远镜,观察日军的动静,中午时分,日军士兵正在用餐,帐篷里人影晃动,人声嘈杂,高文和低头看了看手表,手表指针指向中午十二点三刻,距离日军午休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陆参谋,日本人做事很僵硬”,高文和摇了摇头说:“吃饭时规矩很多,要等长官来了,发布命令才能吃饭,会耽搁一点时间的”。 陆珊感到高文和有些着急,轻轻的拍了拍高文和,轻轻的说;“文和,好饭不怕晚,耐心一些”,高文和点点头,说:“老李,看到没有,左边这两个帐篷归我,右侧那两个帐篷归你”,李久福笑了笑,回答“放心,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也学会了很多东西,虽然手雷扔得没有你准,这个距离一定没问题”。 第一百五十九章 轻松的战斗 果然,午后一点钟左右,帐篷里安静下来,日本兵开始午休,帐篷门前只有两名日军哨兵负责警戒,远处的路口有四五名日本兵负责警戒,也都是坐在地上,抱着枪休息,一副休闲的状态,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 高文和拿出老虎钳子,“咔嚓,咔嚓”,剪断铁丝,陆珊留在铁丝网附近,高文和和李久福匍匐着穿过铁丝网,爬到距离帐篷二十多米的地方。 因为天气炎热,几顶帐篷窗户都敞开着,高文和和李久福对望了一眼,开始行动,奔着最左侧的帐篷窗户,高文和扬手扔出一枚手雷,不等手雷飞进帐篷内,一扬手又是一个手雷,向着左侧第二顶帐篷飞去。 几乎与高文和扔出手雷的同时,李久福也扔出了两颗手雷,四颗手雷都飞进了帐篷,“轰,轰——”,四颗手雷相继爆炸,一时之间帐篷里浓烟滚滚,惨叫声不断,一顶中间的帐篷蓬顶被炸开花,随着手雷的冲击波,一个日本兵从帐篷蓬顶端飞了出来,落在高文和和李久福跟前,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按照计划,高文和和李久福,翻身穿回铁丝网,分别爬上了两棵高高的榆树,他们都是山里孩子,爬树是基本技能,陆珊负责在树下警戒,因为处于山坡上,还是在高高的榆树上,高文和和李久福二人,居高临下,整个飞机场的情况尽收眼底。 几顶帐篷里的日本兵突然收到袭击,一瞬之间被手雷炸蒙了,没有伤亡的日本兵纷纷疯狂的跑到帐篷外,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埋伏在飞机场西侧的赫平,看到日本兵惊恐异常,逃到帐篷外,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一挥手,下达命令:“开火,打——”。 赫平几个人埋伏的地点,距离日军帐篷有五十多米,是一块凸出的高地,周围树木茂密,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又不易被发现,利于隐蔽,肖东和章达得到赫平开火的命令,扣动勃朗宁轻机枪的扳机,“哒哒,哒哒——”,密集的弹雨,向着飞机场内的日军倾泄而下。 因为手雷来自北面,从帐篷里跑出来的日本兵都向南跑去,没成想又受到来自西侧的攻击,日本兵瞬间躺倒一片,横七竖八,惨叫声连连。 一个日军军官,训练有素,从帐篷里跑出来,手里竟然提着一挺歪把子机枪,这个日军军官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躲开肖东和章达的机枪扫射,趴在地上,充当机枪手,向着赫平埋伏的方向,迅速开火,“哒哒,哒哒”,密集的子弹落在赫平周围,树叶乱飞,尘土飞扬。 趴在高高榆树上的高文和,观察了一下战场形势,对李久福命令道;“老李,你负责干掉那个机枪手,我负责狙击日军哨兵”。 “啪”,不等高文和说完,李久福的枪就响了,居高临下,与日军机枪手之间距离在五十多米,对于神枪手李久福来说,几乎是手到擒来,子弹击中日军机枪手的右侧太阳穴,日军机枪手身体抽搐了一下,仰面翻到在地,没有了气息。 一个趴伏在地的日本兵,看到长官被打死,翻滚着来到歪把子机枪跟前,刚刚把歪把子机枪抓在手里,“啪”,李久福又是一枪,击中日本兵的右肩,日本兵疼痛难忍,扔掉歪把子机枪,大喊道:“搜开尅苏,搜开尅苏”(狙击手)。 战场有些混乱,但是,高文和心中有数,紧盯着飞机场东路口的几名日军哨兵,哪里距离帐篷较远,大概有五百米的距离,几名日军哨兵原来也在休息,听到爆炸声,看到帐篷附近战斗激烈,很快呈战斗队形扑了过来。 所谓的战斗队形,就是散兵线,前后序列,两名日本兵在前面,三名日本兵在后,每个人间隔在四五米左右,躬身前进,可以相互策应,这几名日军哨兵战斗经验丰富,一边跑,一边向西侧赫平几个人埋伏的方向射击。 如果这几名日军哨兵冲过来,战场机会陷入胶着状态,目测这几名日军哨兵,距离帐篷还有三百米远的距离,高文和果断的开枪,“啪”,跑在前面的一名日军哨兵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上,因为距离较远,看不清是哪里中弹了。 日军哨兵看到有人中弹,都趴伏在地不敢动,“啪,啪”,高文和又开了两枪,不过这两枪基本上是盲射,子弹打在日军哨兵附近的水泥地上,溅起一股尘土,高文和目的是压制这几个日军哨兵,给赫平歼灭帐篷附近的日军争取时间。 “哒哒,哒哒——”,战场上基本都是美式勃朗宁轻机枪的声音,跑道上的日军基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被动挨打,死伤惨重。 陆珊观察了一下战场形势,远处的几名日军哨兵匍匐在地,帐篷附近的日本兵也都趴在地上,再想进一步杀伤日军,只有攻入飞机场内,但是,飞机场内日军人数不详,肯定比自己一方要多很多,陆珊看了看手表,战斗自从手雷爆炸算起,已经十分钟了。 “文和,久福,你们下来吧,已经十分钟”,陆珊对着树上的高文和赫李久福说:“我们和赫参谋约好,战斗打响十分钟后,就撤出”。 高文和本想再击毙几名日军哨兵,可是这几名日军哨兵很狡猾,一直匍匐在地,不肯站起来,听到陆珊的命令,他挥了挥手:“老李,撤了”,说完从树上跳了下来,李久福也从树上下来,这时,飞机场西侧的机枪声也停止了。 陆珊听到飞机场西侧的也没了机枪声,只有飞机场内几只三八大盖零星的枪声,知道赫平已经按照计划撤出战斗,带着高文和和李久福一直向北,重新回到分水岭山顶,和赫平几个人汇合。 日军驻防庐城十二旅团司令官小林本雄少将,原来一直在豫西前线任职,调到十二旅团司令官不足一年,小林本雄对皖北山区很熟悉,他的弟弟小林野田曾经是山本特工队队员,几年前在五柳村遇袭身亡,小林本雄本人的车队也曾经在老爷峰一代遇袭。 深夜,庐城十二旅团司令官办公室还是灯火通明,小林本雄坐在办公桌后面,表紧严肃,看着自己的两个部下木村和川岛,“二位,苏家镇医疗基地遇袭,查清楚了吗,是什么人所为,还有几天前,一个司机培训学校也遭到袭击,死伤惨重,据我所知,这个司机培训学校位置隐秘,怎么会突然遭到袭击”。 长岛踌躇了一会儿,立正回答:“司令官阁下,据我们调查,苏家镇医疗基地警戒严密,设置几道警戒线,袭击者是从山坡上下来,选择在拂晓时分发动攻击,这个时间人员困倦,岗楼上的探照灯也失去了作用,所以——,京都大学的井田谷教授遇难了”。 小林本雄听了川岛的汇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们的医疗基地给常隐秘,是什么人泄露了秘密,你们要马上追查,这股华夏军行动迅速准确,一定是有人提供情报”。 木村立正报告:“将军阁下,我们的司机培训学校在分水岭一个山坳中,大部分是后勤辎重人员,没有什么战斗力,不过,据幸存者回忆,袭击他们的人,使用的是美式勃朗宁轻机枪,火力威猛,据我所知美式勃朗宁轻机枪只是刚刚装备美利坚陆军,在华夏战场很少见到,这支部队配备了美式勃朗宁轻机枪,这些人来历一定不简单”。 第一百六十章 新任务去苏北 一直神秘的队伍潜入皖北山区,而且准备精良,无论是小野本雄,还是川岛和木村,都是一头雾水,木村忧虑的说:“据我们在山城的内线报告,无论是军统还是中统,都查不到有这样一直队伍的存在,可是,夏阳城山田公馆通报,一个多月前,几个神秘的人物,劫走了豪格密码本,还在长江客轮上打死了几个夏阳山田公馆的人,山田先生提醒我们要注意”。 小野本雄停顿了几分钟没有说话,为了打破沉默的局面,川岛汇报:“苏家镇警卫人员报告,袭击苏家镇的人,使用的也是美式勃朗宁轻机枪,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杀伤,据我所知,华夏军内部派系庞杂,很多派系自成体系,一定有什么人组建了这支神秘的队伍”。 小野本雄目光犀利,表情严肃,“二位,太平洋战事已经开始,我们的部队还要向东南亚进发,皖北地区的安定就显得十分重要,二位要确保皖北地区的安宁,努力把庐城打造成太平洋战事皇军的后方基地,应该尽快恢复宛城等地的地下联络站,还要派得力人选,组建特工队,潜入宛城,还要潜入山城,潜入华夏的站略要地”。 木村回答:“嗨,将军阁下,我马上着手组织新的特工队伍,潜入宛城一带,不过人选问题,还要请川岛君多帮忙,参谋长官,对部队人员熟悉”。 川岛阴郁的说:“木村君,潜伏敌后的事,还是要依靠华夏本土人,我们的人毕竟不熟悉华夏的风土人情,很容易暴露,我听说你手下有一个叫蒋裕光的华夏人,原来是山城中统身份,要多利用这些人”。 几天以后,黄昏时分,在霍家贸易书行的书库内,谭掌柜紧紧握着陆珊的说,感激地说:“陆参谋,谢谢你们,炸毁了日军医疗基地,解除了前线将士的后顾之忧,还顺带袭击了日本人的司机培训基地,扩大了战果,了不起”。 陆珊得到谭掌柜的赞扬,有些不好意思,回答;“谭掌柜你们的情报也很好重要,绘制的方位图基本准确,不然我们也不会轻易的炸毁了日军医疗基地,上级还有什么新的指示”,谭掌柜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张地图,递给了陆珊。 陆珊接过地图摊开来,发现这是一张苏北地区地形图,苏北地区的一些主要城镇都详细的显示出来,江都,京口,平城,静海等,陆珊抬头看着谭掌柜,疑惑得问:“这是一张苏北地区地图,上级有新任务,要求我们去苏北地区”。 谭掌柜点点头回答:“确实,有一项非常困难的任务要你们去完成,本来,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个刘文的行踪,但是和这项任务相比,刘文的事情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谭掌柜向陆珊详细的介绍了新任务的计划。日本人对苏北根据地的封锁日益严重,苏北根据地缺医少药,尤其是治疗枪伤的消炎药品,有些战士仅仅是腿部中弹,胳膊中弹的轻伤,但是因为没有消炎药品,引起伤口感染,不得不做截肢手术。 谭掌柜说起战士的伤痛,眼圈发起红,“陆参谋,苏北根据地的部队从上海金陵等地很难弄到药品,庐城地下组织的同志,冒着生命危险,弄到一批药品,意大利产盘尼西林,庐城距离苏北有两百多公里的的路程,现在需要几个得力的同志,把药品安全送到苏北根据地去,这是目前最紧要的事情”。 陆珊明白了谭掌柜的意思,坚定的的说:“谭掌柜,如果信得过我们,我带着蝙蝠行动队,负责送药品去苏北,一定完成任务,蝙蝠行动队的战斗力很强,这你是知道的,我也一直想去苏北看看,见识见识粟司令的队伍”。 “陆参谋,庐城距离苏北路途远,这中间大部分是日本人占领区,你们蝙蝠行动队却实是最佳人选,”,谭掌柜回答:“但是,你们去苏北以什么名目哪,你们毕竟是山城防务部的行动队,没有山城防务部的命令,去苏北会不会引起怀疑”。 谭掌柜说的是一个现实问题,陆珊此前就受到军统的怀疑和审查,陆珊思索了一会儿,肯定地说;“有办法了,我们就说刘文可能在江都,因此去江都追捕刘文,还可以向山城防务部请示,在江都有没有可以执行的任务,一举两得,江都也是日军长江沿岸重镇,防务部肯定会有一些任务”。 看到陆珊态度坚决,谭掌柜放心了,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这是青木镇,距离长江岸边不远,紧靠苏皖三号公路,青木镇内有一家福顺药行,药行掌柜的是胡名旋,胡掌柜,他是我们在青木镇的联络人,你们到达青木镇,把药品交给胡掌柜就可以了”。 “联络暗号”,谭掌柜接着说道,“胡掌柜,有丹砂和玉竹吗,丹砂要二十五斤半,玉竹要三十五斤四两,对方回答,是谭掌柜要你们来的吧,丹砂和玉竹数量不多了,库房各有十四斤”。 陆珊把谭掌柜的暗号重复一边,默默记在心里,低头看着地图,青木镇果然在长江岸边,距离江都城很近,距离庐城大概有两百多公里,路途不近啊,陆珊抬起头问:“谭掌柜,我们以什么身份去苏北,这一路肯定会遇到日本人的盘查”。 谭掌柜笑这回答:“你这问题提到点子上了,你们的身份是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雇员,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社长是一个日本人,山阶宫田,日本皇族,还有副社长,永野怀特,日美混血儿,母亲是美国人,这是为你们准备的证件”。 谭掌柜拿出两本证件,证件封面是满洲国国徽图案,金色的高粱花,陆珊打开证件,证件内使用华夏文和日文分别标明证件人的职务和姓名,一本是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A级协理欧阳豪,另一本内容是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C级协理郭槐民。 陆珊知道所谓满洲株式会社,表面上是一个经济组织,实际上也经常扮演业务的角色,很多满洲株式会社人员,实际的身份就是日本特务,经常潜入华夏内地,探查经济和军事情报。 陆珊收起了两本证件,佩服的说,“谭掌柜,地下组织的同志,真了不起,对日本人内部了解的很深刻,满洲株式会社雇员这个身份对我们很重要,我们在江都就以这个身份行动”。 谭掌柜拿出一张提货单,交给陆珊,“货物在宽平大街十九号,坪山贸易商行,接头人是林掌柜,瘦高个,三十多岁的年纪,你把提货单交给他,明天早上,接到货物后,走东关出城”。 陆珊接过提货单,只见上面写着,霍家贸易书行,谭掌柜货物,美丽牌香烟二十九箱,三五牌香烟二十三箱,解百纳干红葡萄酒十箱,陆珊笑了笑说:“都是好东西,美丽牌香烟,三五牌香烟,我们哪里可有几个烟民”,提货单是谭掌柜亲笔书写,隶属字体,很有特色。 “只有几箱是香烟和葡萄酒,其他都是药品,如果在路上遇到麻烦,可以用这些东西疏通关系”,谭掌柜最后叮嘱道:“要牢牢记住,社长山阶宫田,日本皇族,副社长永野怀特,日美混血儿,这个有时比证件还管用,到达青木镇,不可冒然行动,一定要对周围情况进行侦查,祝你们一路顺风”。 第一百六十一章 坪山贸易商行 庐城宽平大街东西走向,是庐城医院药店的而聚集地,沿着宽平大街两侧,有十几家药店和医院,慈溪医院在宽平大街西侧,几年前,陆珊和高文和第一次进庐城郝家诊所接头,地点也是在宽平大街,坪山贸易商行在宽平大街东侧,距离庐城东关很近,早晨七点多钟,陆珊和高文和来到坪山贸易商行门前。 在坪山贸易商行马路斜对面,高文和习惯的观察了周围的情况,行人不多,一对日军巡逻队,“咔嚓,咔嚓”,迈着傲气的步伐走了过去,日式高腰皮靴踩在马路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平安无事,陆珊和高文和穿过马路,来到坪山贸易商行门前。 坪山贸易商行是一栋临街的平房,灰墙红瓦,深紫色门窗,门前立着一块木牌,白底红字,木牌上标记——上海时尚女装到货,男士礼帽存货不多,解百纳干红葡萄酒,陈年庐城老窖货源充足。 木牌上白底红字,表明一切正常,陆珊和高文和确认没有问题,迈步走进了坪山贸易商行,坪山贸易商行前厅很宽敞,迎面供奉着关公铜像,关公头戴帅子金盔,手提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关公是信誉的象征,许多商家都喜欢供奉关公塑像,表明自己注重诚信,东侧是一面展示柜,玻璃橱窗,里面摆着香烟,红酒,男女服装。 西侧有一张长长的雕花木桌子,雕花木桌子周围摆着几把椅子,前厅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瘦高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坐在雕花木桌子边翻着账本,看到来了顾客,急忙站了以来,“欢迎来坪山贸易商行,二位请坐,请,我没这里货品齐全,二位要买点什么”,年轻人打着请坐的手势,热情的说。 陆珊挥挥手,客气的说:“不客气,请问林掌柜在吗,我们有事找林掌柜”,年轻人愣了一下,微笑着回答:“我就是林掌柜,找我有事吗,愿意为您效劳”。 陆珊知道此人就是林掌柜,外貌和谭掌柜描述的差不多,拿出提货单,递给林掌柜,客气的说:“林掌柜啊,谭掌柜让我来找你,想提走我们的货物,这是提货单”,林掌柜接过提货单,看了看,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奥,谭掌柜是有一批货物存放在坪山贸易商行,跟我来吧”。 坪山贸易商行前厅北侧有一个走廊,走廊很长,走廊的最里面是一扇木门,推开木门就是坪山贸易商行的后院,后院有一栋瓦房,面南背北,高高的青砖院墙,院子中间停着一辆中型卡车,卡车车厢内有一大半的位置被货物占满,上面蒙着灰色的帆布。 林掌柜走到卡车后面,掀起帆布,车厢里面码放着整齐的纸壳箱子,都在一米二建方,有些标明是美丽牌香烟,有些标明解百纳干红葡萄酒,林掌柜看着陆珊,郑重的说:“这些货物,谭掌柜的物品在中间,一共二十一箱,拜托了,这辆卡车也归你们使用”,林掌柜没有明说是药品,而说是谭掌柜的物品,这也是地下工作保密的需要。 卡车车厢内还有两只长条木板箱子,外表涂着灰漆,“这两只长条木板箱子,你们可以用来放一些武器”,林掌柜表情凝重,看到陆珊坐到了驾驶室,和陆珊紧紧地握了握手,“后会有期,一路平安,拜托了”,陆珊知道责任重大,紧紧握着林掌柜的说,“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陆珊启动卡车,离开坪山贸易商行后院,向南一拐,上了宽平大街,“笛笛——”,陆珊按了按车笛,挂上档位,加快车速,向林家诊所驶去,昨天晚上,陆珊和赫平商定,林娜身体已基本复原,江岚和章达负责警卫林娜去相马镇李家客栈,找机会护送林娜回三战区,陆珊,赫平,高文和,李久福,郝明贵,鲁明,肖东七个人负责送药品到青木镇。 按照计划,赫平和高文和的身份是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雇员,分别是欧阳豪和郭槐民,赫平身穿深蓝色西装,戴着深蓝色男士礼帽,显得庄重,高文和身穿咖啡色夹克,咖啡色男士礼帽,显得时尚。 陆珊扮成高文和的太太,橘黄色女士夹克,黑色皮裤套装,橘黄色女士遮阳帽,看起来很摩登的样子,其他人都是灰色粗布衣服,蓝色套袖,黑色鸭舌帽,扮成赫平和高文和的随员,卡车驾驶室有前后两排座位,第一排是鲁明和赫平,鲁明是司机,后排是陆珊和高文和,驾驶室外面的卡车车厢里是李久福,郝明贵,肖东。 民国时期交通管理不严,驾驶室可以坐下七个人,但是,陆珊考虑到遇到遇到突发事件,七个人聚集在一起不好,因此决定李久福,郝明贵,肖东在驾驶室外面的卡车车厢内,遇到突发事情可以相互策应。 鲁明驾驶着卡车,离开了林家诊所,林家诊所在庐城北关附近,距离庐城东关不太远,二十几分钟过后就来到了庐城东关。因为是早晨,进出城门的人员和车辆不多,城门大开,城门前负责检查的几名皇协军警备队员,看到过来了一辆中型卡车,挥手示意停车。 一名皇协军警备队员,戴着土黄色大檐帽,倒背着三八步枪,看军衔是上士,走到卡车前,口气蛮横,“下车,下车,干什么的,下车检查”。 赫平从驾驶室的车窗探出身来,拿出自己的证件,向这位警备队上士挥了挥,“兄弟,辛苦了,我们有急事出城,就不下车的了”,赫平西装革履,金丝眼镜,一看就是体面人。 这些警备队员,也是看人下菜碟,狐假虎威,看到赫平气度不凡,态度倨傲,不敢得罪,警备队上士紧走几步,接过赫平的证件,打开一看,来人是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B级协理欧阳豪,急忙把证件还给了赫平,正了正土黄色的大檐帽,立正敬礼:“欧阳先生,辛苦了,请,请”,做了一个放行的手势,又对城门前的几名几名皇协军警备队员喊道:“弟兄们,是满洲株式会社协理的车辆,放行”。 这些皇协军警备队员知道,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虽然不是什么宪兵队和特高课,可是财大气粗,掌握着庐城的经济命脉,警备队的长官每次见到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的人,都是毕恭毕敬的,急忙让开城门。 “笛笛,笛笛——”,鲁明按响车笛,轻轻的踩住油门,启动卡车,卡车缓缓的驶出了庐城东城门,沿着苏皖三号公路行动驶去,最先经过的事熊耳村,几年前陆珊带人潜伏皖北山区,熊耳村曾经是驻地之一,远望熊耳村,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散散落落的二十几户民宅,一直延伸到山坡上。 过了一个小时后,卡车到达青松坡山脚下,青松坡山势不高,但是很陡峭,几年前青松坡上曾经有一个日军信号塔,被陆珊带领高文文和和平等人突袭炸掉。 高文和抬头看了看青松坡山顶,山顶上树木茂盛,绿意葱葱,回身说:“几年前我们消灭了日军守护信号塔的部队,不知道日军的信号塔还在不在了,日本人会不会重建信号塔”,陆珊摇了摇头,肯定的回答:“日军信号塔肯定不在了,日本人很聪明,不会再在同一个地方设置信号塔,一定换了其他更隐秘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二章 接头联络点出事 落将崖距离庐城三十多公里,山峰不高,但是地势险峻,山脚下是苏皖三号公路最危险的一段,苏皖三号公路右侧是山峰,左侧是悬崖,悬崖几乎直上直下,从公路到悬崖底部有二十几米深,如果车辆或者行人掉下去,生还的希望很渺茫。 卡车经过落将崖时,鲁明把车速降到最低,卡车缓慢而行,陆珊看着车身一侧直上直下的悬崖,深不见底,心里也是咚咚直跳,几年前,就是在落将崖伏击了日本海军观摩团,包括日军海军大佐两名,当时还有日本海军陆战队护送,日本海军陆战队是日军精锐,如果不是落将崖地势险峻,鹿死谁手,胜败如何,还真不好说。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旅程,黄昏时分,太阳落山之际,陆珊等人到达青木镇,青木镇处于长江岸边,两山中间,南面是滔滔不息的长江水,东西两侧是低矮的山丘,北面是苏皖三号公路,青木镇人口稠密,镇内有两条街道,一条南北走向,一条东西走向,两条街道都在镇中间呈十字交叉。 青木镇的房屋大多建于明清两代,白墙灰瓦,古香古色,陆珊记起谭掌柜的话,要谨慎小心,因此与赫平商议,想找一家客栈住下,明天对福顺药行附近进行侦查,确定没有问题,再找福顺药行胡掌柜接头。 紧靠苏皖三号公路,青木镇最北端,有一家客栈——顺江福客栈,客栈是一栋临街的长长的平房,门前一副对联,原色木板,黑色楷体——往来人间途途间任来往,逍遥天上客客上添逍遥,横批——顺江福迎福客。 陆珊和高文和互相挽着手,走进顺江福客栈,顺江福客栈前厅不太大,只有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见到来了客人,掌柜的急忙迎了上来,“贵客临门,欢迎”,掌柜的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灰色长衫,带着一顶黑色瓜皮帽,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高文和看到掌柜的如此热情,也客气的回答:“掌柜的,太客气了,有客房吗,我们有七个人,需要四间房”,一次就开四间房,是个的大主顾,青木镇虽然地处苏皖三号公路旁,交通便利,但是战乱频应,平时客人很少,掌柜的心花怒放,忙不迭的回答:“有,有,你们一次要四间房,八五折,前后都行”。 高文和回身看着陆珊,问:“太太,我们还有一辆卡车,还是住在后面吧,卡车有地方存放”,“啊,还有卡车,可以,可以,我们这后院很宽敞,可以停放汽车,过去看看吧”,掌柜的回答。 顺江福客栈后院很大,足可以停放三四辆卡车,还有一个马棚,马棚里堆满草料,估计是为了过往客商马车准备的,只是现在没有什么人,马棚里空空荡荡,没有一匹马,还有一栋房屋,看起来很破旧,外墙上的石灰有一些脱落,看起来斑斑块块的。 后院的房屋破旧,掌柜的看起来有些尴尬,讪讪的说:“几位客官,后院都是给过路的车把式准备的,条件不太好,还有马棚,一股味,你们还是住在前面吧”,陆珊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觉得这个地方隐秘一些,不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掌柜的,就是这里了,清静一些,价钱照旧不变,给我们弄些吃得吧”。 过了一个多小时,在顺江福客栈后院一个宽敞的房间,摆上了一张大圆桌,顺江福客栈掌柜的端上来一盆鲤鱼炖粉条,还有几个小菜,有些过意不去的说:“几位客官,我们这里太偏僻,只有这些山野农家菜,就是鲤鱼炖粉条管够”。 陆珊笑了笑,回答:“这就很好了,十分感谢掌柜的,我们也是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讲究,这已经很不错了”,陆珊想了想,装作很顺便的问:“掌柜的,我听说你们镇上有一家很有名的药行,福顺药行,怎么走啊”。 在庐城,谭掌柜有吩咐,一定要谨慎小心,提前作好侦查,去福顺药行接头,万不可鲁莽行事。 顺江福客栈掌柜的听陆珊问自己福顺药行,瞬间脸色大变,急促的问道:“这位太太,你去福顺药行有急事么,福顺药行你们有关系吗”,掌柜的反应让陆珊心里一惊,根据经验,福顺药行可能出事了,但是表面还是很镇定,“啊,是这样,我家先生胃不太好,急着赶路,胃病又犯了,听说福顺药行很有名,想去福顺药行抓几副中药”。 原来陆珊几个人和福顺药行没有关系,只是顺路想抓几副中药,顺江福客栈掌柜的放心了,口气缓和一些,低声说:“这位太太,福顺药行还是不要去了,几天前哪里发生了血案,你们还是换一家药行吧”,怕什么,来什么,福顺药行果然出事,“血案,什么血案,你能和我们说说么”,陆珊口气有些急促。 顺江福客栈掌柜的踌躇了一会儿,很显然是不愿意深谈,“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听说是江都城里来的人,大前天上午,这伙人突然闯进福顺药行,见人就杀,福顺药行的胡掌柜我们很熟悉,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都是平头百姓,遇到这样的事都躲得远远的”。 陆珊心里有些气馁,自己几次接头,,没有一次顺利的,在夏阳城和猫头鹰接头,猫头鹰同志就遭了夏阳山田公馆人的毒手,这一次福顺药行又出了问题。 “袭击福顺药行这些人走了吗”,高文和看出陆珊的心情沉重,接着问道,“福顺药行还有人吗”,顺江福客栈掌柜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回答:“这个我不清楚,我听说那些人还可能在福顺药行,这几天我们都离福顺药行远远的,不敢靠近”。 风云突变,一道复杂的难题摆在陆珊面前,下一步如何行动。顺江福客栈掌柜的走了以后,陆珊把赫平和高文和召集到自己的房间,“情况二位都知道了,福顺药行出事了,我们的接头人胡掌柜不知去向,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赫平和高文和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陆珊是陕北方面的人,赫平和高文和都是心照不宣,只是服从陆珊的指挥,其他的事很少过问,但是福顺药行的事,毕竟是陕北地下组织内部的事,二人不好多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高文和打破沉默说:“陆参谋,庐城距这里五百华里,我们一直开车,中间几乎没有停歇过,还是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现在再把物品运回庐城肯定不合适,进城出城很危险的,福顺药行出事了,还有其他联络地点吗,我们可以换一个联络地点”。 陆珊沉重的摇摇头,回答:“谭老板只是叮嘱我们要谨慎,没有交代其他的联络地点,在苏北我们人生地不熟,寻找其他的联络点太困难了”。 赫平很稳重,笑了笑建议:“我说,咱们也别瞎猜了,地下组织接头,出事是常有的,明天早上,我们到福顺药行附近侦查侦查,说不定会找到机会,我们在暗,敌人在明,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暂时隐蔽在顺江福客栈,我观察了,青木镇没有日军和皇协军,也没有警察,我们只要盯住福顺药行就行了”。 赫平的话,给了陆珊一点信心,想到谭老板的嘱托,想到坪山贸易商行林掌柜殷切的目光,陆珊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还要想想办法。 第一百六十三章 福顺药行 青木镇位于长江岸边,空气中弥漫着江水潮湿的味道,为了防止长江水患,青木镇筑起了又高又厚的堤坝,在堤坝脚下,有一片整齐的房屋,既有平房,也有楼房,高低错落,其中一栋临街二层小楼就是福顺药行。 早晨七点钟左右,天色雾蒙蒙,似乎要下雨,陆珊和高文和来到福顺药行街道对面,二人手挽手,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模样,陆珊观察了福顺药行附近的环境,街道很宽,有十米左右,铺着整齐的青砖,房屋与房屋之间几乎连在一起,一片一片的,只有很窄的缝隙。 福顺药行安静得很,几乎没有人进出,门前的木牌,白底红字,上标明药品的牌价,前门上贴着一副对联——具备中西药品,方便远近病人,横批——福顺一帆风顺,白底红字是接头的标记——平安,从外表看,福顺药行一切如常,只是有些冷冷清清,几乎没有人进出。 陆珊和高文和来到福顺药行对面的一个馄饨摊前,混沌摊露天摆放着几张桌子,支着一口大铁锅,铁锅里热汤翻滚,白色的馄饨漂来漂去,看起来很有食欲,陆珊和高文和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馄饨摊摊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来了客人,急忙迎过来,“二位,请坐,热汤馄饨,还有糖饼,肉包子,二位要点什么”。 高文和看了看福顺药行门口,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客气的对馄饨摊摊主说:“师傅,两碗混沌,四张糖饼,再来几个小咸菜”,“好嘞,马上就好,小咸菜管够,不要钱”,馄饨摊摊主爽快的回答。 很快,两碗混沌,一盘糖饼,几碟小咸菜就上桌了,因为馄饨汤太热,陆珊和高文和没有马上动筷子,二人有意拖延时间,仔细侦查福顺药行周围的情况,这时,从福顺药行内出来两个人,这两个人都在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脚步拖沓,穿着灰色粗布衬衫,一个人戴着灰色鸭舌帽,另一个人戴着黑色鸭舌帽大咧咧的来到馄饨摊前,坐在陆珊身边的一张桌子旁。 馄饨摊摊主似呼对这两个人很熟悉,迎了过来,“二位客官早,还是老样子,馄饨和牛肉包子,还有本地自酿的小烧酒”,灰色鸭舌帽摆摆手回答:“算了,算了,酒就不喝了,昨天喝了一点酒,,还挨了老板的骂,两碗馄饨,两盘牛肉包子”。 因为这连个人是从福顺药行出来的,陆珊对他们特别留意,这两个人虽然穿着粗布衣服,戴着鸭舌帽,看起来像似打短工的,但是却穿着三接头黑色华洋皮鞋,不经意间漏出手腕上的立顿手表。 三接头黑色华洋皮鞋市场牌价也在一百五十法币,普通人一个月也挣不到一百五十法币,立顿手表更是价格高的出奇,一千五百法币一只,还不好买,经常断货。 华洋皮鞋是沪市新款品牌皮鞋,很时尚,立顿手表是意大利名表,价格昂贵,绝不是一般打短工的人消费得起,陆珊几乎可以确定着两个人就是偷袭福顺药行的人之一,来自江都城,陆珊对他们的谈话特备留意。 “老四,怎么样,昨天晚上有收获吗,楼上那个姓胡的招了吗,我在楼下听你们折腾了一宿”,灰色鸭舌帽对另一个戴着黑色鸭舌的说,被称作老四的那个人回答:“哎,招什么招,楼上那个姓胡的死硬死硬的,我打了他半宿,累得我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哪个家伙一句话不说,还开始绝食了,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不知还能坚持几天”。 灰色鸭舌帽拍了拍老四的肩旁,安慰说:“老四,犯不上和一个犯人制气,你要小心了,不能把他打死了,那咱们责任就大了,还是交给老板处理吧”。 老四有些沮丧的说,“这已经三四天了,我们一直守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说等着姓胡的同伙上钩,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里晚上潮湿的很,天气闷热,蚊子能把我们吃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灰色鸭舌帽深有同感的说,“是啊,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守在这里,盯住可疑分子,负责警戒,我听老板的意思,如果今天黄昏时分再没有人来,我们就撤回江都,把那个姓胡的交给佐藤太君,我们任务就完成了”。 “好吧”,老四无奈的摇摇头,“守在这里挺好,可以看看风景,喝喝茶,比在楼上看押那个姓胡的强多了”,灰色鸭舌帽回答:“我看来接头人,一定是有了准备,一直没有出现,我们在这里还是机灵点,坚持到黄昏,就没事了” 灰色鸭舌帽和老四的对话很简单,基本上是一些牢骚话,但是信息量极大,透漏了他们的秘密行动。 首先,一个姓胡的被抓捕,关押在福顺药行楼上,这个姓胡的骨头很硬,宁死不屈,还想绝食,陆珊估计这个姓胡的,很可能是自己的接头人胡掌柜,是个坚强的同志,其次,如果今天还没有胡掌柜的接头人上钩,这些人就撤江都城,那胡掌柜交给一个叫佐藤的日本人,灰色鸭舌帽和老四今天的任务,就是守在福顺药行门前,一旦有事负责策应福顺药行里面的行动。 陆珊心里有些着急,敌人准备把胡掌柜押入江都城,交给一个叫佐藤日本人,形势很不利呀,自己找不到新的联络人,这次护送药品的任务就失败了,带着这么大量的违禁药品,回庐城走公路太危险了。 陆珊放下筷子,对高文和低声说;“掌柜的,结账吧,我们回去了,这的馄饨口味不错”,高文和也听清楚了灰色鸭舌帽和老四的对话,知道陆珊可能会有新的想法,因此结账和陆珊离开了馄饨摊。 陆珊拉着高文和离开馄饨摊,沿着街道左侧,向北走了一段距离,看看距离馄饨摊有一百多米,在这里谈话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陆珊停下脚步,回身看着福顺药行的二层小楼说:“文和,我有一个想法,现在可以确定,他们口中那个姓胡的,就是我们要找的胡掌柜,骨头很硬,没有向日本人屈服,我想应该想办法把他营救出来,文和,你看有办法吗”。 陆珊的话提醒了高文和,这个偏僻的小镇,日本人也不会有太多的人,战斗力未必就会超过蝙蝠行动队,可以想办法干掉他们,解救胡掌柜,回身看着福顺药行的二层小楼,过了几分钟,高文和回答:“陆参谋,你的建议很不错,出其不意,敌人在明,我们在暗,刚才我观察了一会儿,福顺药行的二层楼就是一个木板阁楼,外墙和棚顶都是木板,我们可以从棚顶进入二楼的阁楼,先救出胡掌柜,然后再消灭福顺药行的敌人”。 “还有”,高文和心里有了一个成熟的方案,“这里房屋连着房屋,我们可以通过福顺药行北侧的房屋的房顶,上到福顺药行二层楼的楼顶,不易引起注意,自上而下,进入福顺药行二楼救人”。 “文和,你是说,从棚顶上下去,直接进入二楼阁楼”,陆珊恍然大悟,“救出胡掌柜后,就可以放手发起攻击,还不会伤到胡掌柜” 、高文和的话增强的陆珊武装营救胡掌柜的决心,陆珊紧紧的挽着高文和的手臂,感激地说:“文和,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营救胡掌柜,我们就可以把药品交给苏北根据粟司令的部队,完成护送药品的任务。谢谢你,文和”。 第一百六十四章 强攻福顺药行 陆珊和高文和回到顺江福客栈,和赫平商议了一下,赫平也同意武力营救胡掌柜,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赫平拍了拍高文和的肩膀,严肃的说:“文和,具体方案你来制定,我们执行,敌人人数不明,要谨慎行事”。 赫平和陆珊如此信任高文和,高文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回答道:“赫参谋言重了,我提一个方案供大家讨论”。 高文和的方案是,今天中午就开始行动,如果太晚了,敌人有可能把胡掌柜带到江都去,首先由高文和和赫平从福顺药行的二层阁楼的棚顶上,隐秘进入福顺药行的二层阁楼,营救出胡掌柜,争取干掉二楼看守胡掌柜的敌人,然后在二楼窗户挂上一条白毛巾。 高文和觉得自己和赫平配合默契,几年前,二人一起刺杀了准备叛逃的青阳县守备旅旅长李久堂,就是由房顶直接下到李久堂的卧室里,完成刺杀李久堂的行动。 其他人由陆珊率领,潜伏在福顺药行门前,门前有水果摊,馄饨摊,煎饼铺,不会引起注意,鲁明和肖东负责看住灰色鸭舌帽和老四,一旦看到二楼窗户上的白毛巾,马上行动,干掉灰色鸭舌帽和老四,郝明贵和李久福看到行动信号,立刻冲进福顺药行,消灭里面的敌人。 最后,高文和说:“敌人很狡猾,在福顺药行门前设有暗哨,这次行动只能带短枪,所以动作要快,下手要狠,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药行了都是敌人,进入药行就开枪,陆参谋负责警戒”。 赫平补充说:“陆参谋,我建议,我们进到二楼阁楼,首先要确定胡掌柜的身份,如果这个胡掌柜对不上接头暗号,说明就是敌人的圈套,我和文和就会放开手脚,把二楼的敌人全部干掉,你们按原计划行动”。 陆珊把接头暗号告诉了赫平,嘱咐说:“赫参谋,要谨慎行事,保护胡掌柜的安全”。 福顺药行左右房屋稠密,房挨着房,屋连着屋,高文和和赫平从北侧一栋房屋的院墙,翻到这栋房屋的屋顶上,又穿过几栋房屋的屋顶,来到福顺药行二楼阁楼的楼顶,青木镇的房屋是典型的苏北建筑,房顶上都有一段女儿墙,有了女儿墙的掩护,虽然是中午时分,没有人发现高文和和赫平的动作。 女儿墙,实际上就是屋顶周围的矮墙,主要作用除维护安全外,亦会在底处施作防水压砖收头,以避免防水层渗水、或是屋顶雨水漫流,女儿墙高度一般不得低于一米一,最高不得大于一米五。 在福顺药行二楼阁楼的楼顶,高文和和赫平掀开棚顶的木板,看到阁楼里很杂乱,几套桌椅被杂乱的摆放在西侧,还有一个木架子,木架子上挂着几只皮鞭,阁楼中间的立柱上果然绑着一个人,因为高文和和赫平在房顶上,只能看到这个人蓬乱的头发,看不到面容。 高文和在房顶固定好一根绳索,担任警戒,赫平嘴里叼着一把匕首,这是突袭行动的固定模式,如果遇到突发事件,能马上开始行动,赫平抓着绳索迅速的从房顶上下到阁楼里,看清了立柱上果然绑着那个人的面容。 立柱上果然绑着的这个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中等个,身穿灰色长衫,头发蓬乱,脸色惨白,灰色长衫上血迹斑斑,脸上,脖子上也有皮鞭抽打的痕迹,这个人也看到了赫平,惊异的张大嘴巴,差一点喊出声来。 赫平作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这个人不要出声,环视了屋内的情况,低声问道:“胡掌柜吧,有丹砂和玉竹吗,丹砂要二十五斤半,玉竹要三十五斤四两”。 胡掌柜已经报着必死的决心,绝食两天了,没想到天降救星,说出了地下组织的暗号,是来和自己接头的人,组织上来人了,心里百感交集,急忙回答:“是谭掌柜要你们来的吧,丹砂和玉竹数量不多了,库房各有十四斤”。 赫平对上暗号,知道对方是接头人胡掌柜无疑,向房顶上的高文和打了一个手势,让高文和马上下来,赫平低低的声音对胡掌柜说:“胡掌柜,你受苦了,再忍耐一会儿,我们隐藏在门后,你就大声喊叫,要吃东西”。 赫平和高文和手握匕首,隐藏在阁楼门后,赫平向胡掌柜举手示意行动,胡掌柜大声喊道:“有人没有,有人没有,饿死我了——,快给我弄一点吃的,听见没有”,随着胡掌柜的喊叫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一个豪横的声音传了过来,“嚷什么嚷,听见了,你不是绝食吗,绝食了还饿什么饿,哼,饿得受不了了吧,只要你乖乖的听话,香喷喷的大肉包子管够”。 “哗啦”,阁楼门上的锁链被摘了下去,门打开后,走进来两个人,中等个头,一般的装束,灰色粗布外衣,黑色鸭舌帽,黑色皮鞋,二人进入阁楼,看到胡掌柜闭着眼睛,大声呼叫,没有感到有些异常,大声呵斥到:“停停,要吃饭是吧,好说,好说,把你们的接头暗号说出来,等到了江都城见到佐藤太君,山珍海味有的是”。 不等这两个人话说完,赫平和高文和从门后猛的冲了出来,几乎是同样的动作,左臂锁住喉咙,右手的匕首从后背狠狠的刺了进去。 进屋这两个人,没有防备,喉咙被锁住,发不出声音,只能闷哼着,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没有了气息,把这两人的尸体拖到墙角,高文和来到胡掌柜身边,割断了捆绑胡掌柜的绳子,赫平拿出准备好的一条白毛巾,向楼下晃了晃,挂在二楼的窗户上。 胡掌柜嘴唇颤抖:“谢谢你们,没想到你们真来了,我在青木镇等了好多天了,这伙人是江都城来的,属于佐藤特工队”。 守在福顺药行楼下的陆珊等人,心情也是急迫,不知道高文和和赫平得手没有,看到二楼窗户上的包毛巾晃了几晃,知道高文和和赫平行动顺利,陆珊打了一个行动的手势,鲁明和肖东悄然来到灰色鸭舌帽和老四身后,抽出手枪,用枪托猛击灰色鸭舌帽和老四的后脑海,“啪——”。 灰色鸭舌帽和老四在此坐了一上午,也没有看到来福顺药行接头的人,真觉得百无聊懒,注意力分散,猛然遭到袭击,后脑海受到重重的一击,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昏了过去,“砰,砰”,二人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同时,郝明贵和李久福,抽出手枪,冲进了福顺药行,福顺药行分成楼上楼下,楼上的阁楼供人休息,楼下东西两侧是柜台,北面是药库,药库一侧是木制楼梯,楼下有三个伙计模样的人,这些人训练有素,看到突然闯进来两个人,知道情况不妙,一个人迅速躲到柜台底下。 “啪,啪”,另外两个人,反应稍微慢了一些,被郝明贵和李久福开枪击毙,躲在柜台底下的那个人,事出紧急,不敢露头,躲在柜台底下盲射,“啪,啪”,几发子弹从郝明贵头顶飞了过去,击中福顺药行的窗户,“哗”,窗户的玻璃碎了一地。 躲在柜台底下的这个家伙,刚要站起来看看情况,“啪——”,没想到身后响起枪声,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左侧太阳穴,高文和和赫平从楼上冲了下来,楼梯就在柜台的侧后方,高文和手疾眼快,抢先开枪。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新目的地河桥村 战斗有惊无险,战斗过程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一共击毙五人,打伤两人,鲁明和肖东把灰色鸭舌帽和老四从街上拖进福顺药行,灰色鸭舌帽和老四懵懵懂懂的醒了过来,看到周围被击毙的同伙,知道栽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只能老实交代。 据灰色鸭舌帽和老四交代,他们属于江都城佐藤特工队第九行动组,组长是一个日本人河野三男,几天前接到上峰的命令,青木镇福顺药行是苏北粟部的地下联络站,河野三男带着第九行动组马上赶到青木镇,对福顺药行展开突袭,打死三名伙计,抓获福顺药行的胡掌柜。 河野三男想钓到到更大的鱼,因此伪装成福顺药行的人,潜伏在福顺药行,准备伏击和胡掌柜街头的人,赫平看到灰色鸭舌帽和老四老实交代,问:“奥,河野三男在哪里,谁是河野三男”,灰色鸭舌帽指着柜台里说:“柜台里被你们打死的人就是河野三男”。 陆珊进入柜台,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仰面朝天躺下地上,脑袋附近有一摊血,是脑部中枪,早已没了气息,按照灰色鸭舌帽的交代,这个人应该就是河野三男,河野三男的手枪扔在一边,引起了陆珊的注意。 陆珊走过去,捡起河野三男的手枪,河野三男的手枪是一把美式M1911式点45口径勃郎宁手枪,是最新式,也是最著名的美国手枪,此枪仅美国陆军中有装备。M1911手枪采用枪管短后坐自动方式,7发弹匣供弹。作为一款半自动手枪,该枪结构简单,结实耐用,性能可靠,成为世界最为著名的军用手枪之一。 佐藤特工队,河野三男,能够配备M1911手枪,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陆珊想,她回身对跟在自己身后的高文和说:“文和,缴获了一把宝贝,M1911手枪,估计其佐藤特工队其他人也是配备M1911手枪,好好搜搜,每人一把”。 “是,长官”,高文和马上回答,他爱枪如命,接过M1911手枪左看右看,爱不释手,M1911手枪火力猛,射击速度快,是近战利器。 胡掌柜身体还很虚弱,蹒跚着走过来,和陆珊紧紧握手,“陆参谋,谢谢你们,我们也是太大意了,上了他们的当,把这伙佐藤特工队的人当成来接头的人,遭到突然袭击,还有几名同志遇难了,哎”,陆珊安慰说:“胡掌柜,你也不用太难过,这几名佐藤特工队被击毙了,也算是为几名遇难的同志报仇了”。 看着胡掌柜虚弱的样子,陆珊扶着胡掌柜走到楼梯角落里,坐在一把椅子上,回身对鲁明说:“鲁明,马上去弄一点吃得来,胡掌柜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一会儿的功夫,鲁明端着一碗小米粥和一盘牛肉包子进来,胡掌柜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几个牛肉包子,精神好了许多,陆珊看到胡掌柜精神恢复了,犹豫了一会儿说:“胡掌柜,谭掌柜委托的物品,我们已经带到,暂时存放在顺江福客栈,二十几箱药品,还有几箱香烟和红酒,一并交给你了,我们的任务完成的了,”。 陆珊说的是实情,谭掌柜交代把二十几箱药品,交给青木镇福顺药行的胡掌柜,陆珊就算完成任务,可以回庐城了,不过看到胡掌柜这个样子,因此撒手不管,也觉得有些不合适。 胡掌柜踌躇了一会儿,他和陆珊以前没有见过面,彼此并不熟悉,“陆参谋,按照地下工作的规则,你们任务完成,就可以回庐城了,可是——”,陆珊看出胡掌柜有难处,接过话头,“胡掌柜,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直说吧,只要我们能够办到的,一定尽力”。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感到陆珊的态度很诚恳,胡掌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陆参谋,你看我这个样子,其他同志都牺牲了,依靠我一个人很难把药品送到目的地,这些药品关系上千名战士的性命,比我们自己的命还要珍贵,我想麻烦你们,和我一起把药品送到目的地,有你们护送,一定能够把药瓶安全的送到根据地”。 胡掌柜说的是实情,陆珊也正担心这一点,胡掌柜身上有伤,身体虚弱,福顺药行的而其他人员都牺牲了,仅靠胡掌柜自己确实无法完成护送药品的的任务,“胡掌柜,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我也是考虑你的身体脆弱,我们愿意护送药品去根据地,只是这样做,会不会违反组织纪律,我们这些人身份特殊,苏北根据地的同志会不会欢迎我们”。 看到陆珊爽快的答应了,胡掌柜露出欣慰的笑容,“不会,不会违反组织纪律,在紧急情况下,我们有随机处置权,何况你们还消灭了佐藤特工队,放心吧,粟司令宽容大度,一心抗日,只要是抗日的队伍都欢迎”。 接着胡掌柜介绍了具体行动路线,药品的最终目的地是河桥村,那里是根据的野战医院所在地,还是苏北独立团的驻地,河桥村由此向北,大概有三十多公里,“如果走苏皖三号公路,两个小时左右就会到达,但是,这里距离江都城很近,经常有佐藤特工队和其他特务出没,很危险的,我们还需要走另外一条路”,胡掌柜解释说。 陆珊拿出谭掌柜交给的苏北地图,摊开来看了看,上面没有河桥村这个地名,河桥村一定是个小村庄,还不够资格标在地图上,“胡掌柜,既然走苏皖三号公路,很危险,还有其他的路线吗”。 胡掌柜也看了看地图,笑着说:“河桥村太小了,在这上面根本找不到,有此地沿着苏皖三号公路,向东两三公里的地方有一条岔路,沿着岔路直接向北就能够到达河桥村”。 事不宜迟,陆珊决定马上行动,福顺药行这个联络点肯定不能在使用了,“好,安全第一,药品重要,就走这条岔路局,我们带着药品,一旦遇到日军会很麻烦的”。 陆珊带着胡掌柜回到顺江福客栈,顺江福客栈老板看到这些人风风火火,刚才镇里有响起一阵枪声,不敢多问,收下了住宿费,“几个客官,一路平安,欢迎在此光临”,顺江福客栈老板恭维的说。 “笛笛——”,赫平按响卡车车笛,开着卡车缓缓驶上了苏皖三号公路,因为要走一条岔路,道路狭窄,崎岖难行,赫平决定还是自己开车,鲁明毕竟是个新司机。 胡掌柜坐在副驾驶位置负责带路,陆珊和高文和坐在后排座,其他人在车厢里,卡车在苏皖三号公路行驶了二十几分钟,果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直向东,道路宽阔平整,向东北方向的道路狭窄,而且凸凹不平,有着很明显的马车车辙痕迹,道路上长满蒿草,看起来是很少有人和车辆经过。 胡掌柜抬起手指了指这条岔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一直向东北方向,然后再向东,到达河桥村大概有一百多华里,绕远,道路不好走,不过日本人很少来这里,他们也不敢过来,怕遭到伏击,我们走这条路安全”。 赫平换挡减速,转动方向盘,卡车慢慢的驶上了岔路,道路果然崎岖不平,卡车虽然已经减速,仍然上下颠簸,左右摇晃不停,车厢里郝明贵,李久福几个人,注意力分散,纷纷摔倒在车厢里,“哈哈——”,引来一阵笑声。 第一百六十六章 河桥村独立团 赫平开着卡车,在岔路上行驶了二十几分钟,道路稍微平坦了一些,卡车不再上下颠簸,陆珊有机会看看道路两侧的风景,这一段道路两侧是麦田和苞米,一会儿是麦浪翻滚,一会是青纱漫漫,在蓝天白云之下,一望无际,偶尔在田间可以看耕作的农民。 陆珊感慨地说:“苏北一带,土质肥沃,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哪”,胡掌柜也很兴奋,逃出了日本人的魔爪,带着根据地急需的药品去河桥村,“啊,肯定是一个丰收年,不过,还要想办法保护丰收的果实,防止日本人抢走夏粮,每年这个季节,也是日本人扫荡的时间”。 胡掌柜的话引起了高文和的兴趣,“胡大哥,日本人还来这里抢粮食,一般什么时间”,胡掌柜回答:“高兄弟,每到秋收时,都是日本人扫荡的高峰期,目标就是粮食,尤其是小麦,这伙小鬼子,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干,这一代的老百姓经常被抢得颗粒无收”。 陆珊说:“胡掌柜,可惜我们不在苏北,不能为这里的百姓做些事情,这里是日本人的重要控制区呀,还靠近金陵伪政府,老百姓生活一定很艰苦”, 胡掌柜说道:“陆参谋,只要你们狠狠的打鬼子,就是对苏北老百姓的有力支持,一会儿到河桥村,我给你们引荐引荐独立团吕云龙团长,他可是个英雄人物,这一代的日本人一提起独立团吕云龙团长,都怕的要命,哈哈”。 中午时分出发,黄昏时分,陆珊,胡掌柜等人到达河桥村。河桥村是个小村落,村北面有一条小河,村里有百十户人家,有砖瓦房,有土坯房,村子周围有一圈土墙,一米五高,土墙外是一圈堑壕,堑壕外还有沙袋子堆积的防御工事,前后错落。 高文和对这些很熟悉,野战攻坚是行家,对胡掌柜说:“胡大哥,河桥村独立团防御工事修的很有特色,里外三层阻击线,可以相互策应”,胡掌柜笑着回答:“高兄弟,一听说话,就知道你是个行家,河桥村的防卫线是吕云龙团长设计的,打退过日本人的几次进攻”。 河桥村路口有几名独立团的战士站岗,这几名战士穿着灰色粗布军服,戴着灰色帽,帽子上也是青天白日的徽章,军服上没有军衔标志。 赫平在路口停下卡车,陆珊和胡掌柜一起下了车,看到几名战士的装束,灰色粗布军服打着补丁,背着老套筒,可见生活艰苦,装备落后,虽然是在哨位上,没有骄横之感,态度平静,语气温和,挥手示意停车,陆珊知道这些就是独立团的战士,自然有一种亲切之感,挥挥手说:“弟兄们,辛苦了”。 一名身材瘦高的战士走了过来,看年纪在二十岁左右,向陆珊和胡掌柜敬礼,“这位女士,这位先生,你们从哪里来,到河桥村找哪一位”,胡掌柜回答:“小同志,我找吕云龙团长,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青木镇的老朋友来访,福顺药行的胡掌柜”。 ”青木镇的老朋友,福顺药行的胡掌柜”,小战士重复了边,回身跑向村里,看到这位战士进村里去通报,陆珊挥手让大家下车,严肃的说,“文和,你们几个要注意了,这里我们环境不熟悉,不能乱说话,乱走动,注意纪律,有事及时向我和赫参谋汇报”。 胡掌柜听了陆珊的话,大笑着说:“哎呀,陆参谋你多虑了,我们这里和山城国军不同,没有那么多讲究,官兵一致,军民一致,大家随便一些,”。 几分钟过后,从村里跑出来几名军人,脚步急促,为首的一位军人,身材高大魁梧,年纪在三十岁左右,同样穿着灰色粗布军服,军服上也没有军衔标志,没有戴军帽,一眼看到胡掌柜了,兴奋的大喊道:“老胡,老胡真是你啊”,胡掌柜也很高兴,奔过来和这名身材高大的军人紧紧拥抱,“吕团长,老吕,正想你们啊”。 陆珊知道这位身材高大的军人就是独立团吕云龙团长,出乎陆珊意料,吕云龙这么年轻,只有三十岁,在陆珊的相像中,吕云龙应该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吕云龙看着陆珊和她身后的卡车,疑惑地问:“老胡,这几位是——,我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哪”。 胡掌柜拉着吕云龙走到路的另一侧,和人群拉开一段距离,低声说:“老吕,他们几个人是山城防务部行动队的,受庐城地下组织委托,穿越几百华里,来给我们送药品的,我们在青木镇的地下联络被日本人破获了,我也被日本人抓住,是他们救了我,没有他们,我们也许就见不到了,他们还冒着风险把药品送来河桥村,是我们尊贵的客人,你可不能慢待了,还有,陆参谋是我们自己地下组织的同志,不过她的身份要保密,仅限于我们两个人知道”。 胡掌柜拉着吕云龙转身回来,介绍说:“这二位是陆参谋,赫参谋,这位就是独立团吕云龙团长,把药品交给他,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吕云龙和陆珊,赫平紧紧握手,“陆参谋,赫参谋,谢谢二位了,老胡都和我介绍了,二位英勇善战,不辱使命,冒风险给我们送药品,尤其是陆参谋,还是一位巾帼女将,是当代花木兰啊”。 陆珊身材高挑,面目姣好,很有气质,自然受到男士的仰慕,吕云龙也是心中佩服,陆珊一个漂亮的女子,年纪轻轻,居然也敢深入敌后,还是行动队的首领。 一行人跟着吕云龙进入杨村,来到了独立团团部,独立团团部在河桥村的最西侧,就是几间土坯房,院墙也是土坯垒成,独立团团部内陈设简陋,一张长条桌子,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张军用地图,还有两张硬板床。 吕云龙有些过意不去的说:“陆参谋,赫参谋,我们这里条件简陋,比不得庐城和山城那样的大城市,但我招待贵客的心是真诚的”,胡掌柜也说:“陆参谋,日本人封锁的太厉害,吕团长他们几乎买不到任何东西了,生活条件艰苦,不过他们会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你们”。 陆珊客气的说:“不用太麻烦,我们这些人也是经常风餐露宿,长时间在野外和日本人作战,习惯了艰苦生活”。 陆珊环顾周围,棚顶还没有没有封闭,裸露圆木檩子和木板,估计下雨时肯定漏个不停,生活条件确实艰苦,看着吕云龙和胡掌柜一脸的歉意,陆珊笑了笑回答:“我们这些人也是长期在敌后战斗,钻山洞,睡野外,是常有的事,这里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给我们弄点吃的把,大家饿坏了”。 都是战场上一起打鬼子的弟兄,自然感到亲近,高文和和赫平也不客气,随便的坐在椅子上,回身招呼李久福,郝明贵几个人,“坐吧,坐吧,不要客气了,都是一样打鬼子的弟兄,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赫平感慨的说:“吕团长,没想到你们的条件如此艰苦,还能够狠狠的打击日军,山城的报纸从来不报道你们的事”。 “哈哈,我们是独立编制,山城委员长也不给我们发军饷,所有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吕云龙身材魁梧,性格好爽,知道陆珊等人长期潜伏敌后,倍感亲切,“警卫员,去,马上通知伙房,准备晚饭,烙几十几张油饼,炖上几只山鸡,饭菜搞得丰盛一些,招待贵客”,饭菜很简单平常,已经是河桥村独立团招待客人最高的规格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日军包围河桥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独立团团部灯火通明,欢迎陆珊等人的宴会开始,所谓的宴会只有一大盆山鸡炖粉条,一大盆鲶鱼炖茄子,还有葱花油饼,白开水代酒,虽然简单,但是香味扑鼻,气氛热烈。 独立团团部作陪的人员有团长吕云龙,副团长葛尧等,大家正在高兴时,一个年轻军人闯了进来,进来的这名年轻的军人二十五六岁,中等身材,灰色粗布军装,灰色粗布军帽,精干敏捷,吕云龙看到这名年轻的军人,挥了挥手问:“吴戈,回来了,刘医生等人安全送到横家坳去了”。 吴戈立正敬礼,“报告团长,刘医生等人安全送到横家坳,回来向团长复命,这几位是——”,吴戈疑惑地问;吕云龙很兴奋,大笑着说:“吴戈,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这几位是庐城来的客人,给我们送药品来了,几百华里的距离,冒着很大的风险,过来见见,好好陪陪他们”。 吴戈立正的敬礼,“诸位弟兄,辛苦了,谢谢你们,本人独立团情报参谋吴戈”,走过来和陆珊等人逐一握手,当与高文和握手时,吴戈愣了一会儿,然后有些兴奋,又有些惊异的说:“你是高文和,小高营长”,高文和也认出了眼前这个人,是曾经和自己多次并肩作战的吴戈,也很兴奋的说:“吴戈,吴连长,怎么是你啊”,久别重逢,二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老朋友相聚,真是没想到的事,吕云龙说:“吴戈,你们认识啊”,吴戈笑着回答到:“团长,小高营长是个英雄人物,在B集团军很有名,枪法准,尤其善于扔手雷,在豫东是我们多次并肩作战,小高营长还救过我的命哪”。 “你们知道吗,今年春天,山城报纸宣传了高营长的事迹,带队袭击日本人的物资基地,狠狠打击了日本人”,吴戈赞叹的说。 英雄惜英雄,吕云龙听了高文和的英雄故事,心里也是很佩服,把高文和拉到自己身旁,诚恳地问:“小高营长,你们袭击日军物资基地的事,我早就听说了,只是没想到我们会在河桥村见面,缘分啊,你是一个行家,来的时候你都看见了,河桥村的地形,还有我们的防御工事,提一点意见”。 高文和看了看陆珊,意思是自己可不可以发表意见,看到吕云龙很看重高文和,陆珊心里很高兴,看到高文和请示自己,回答道:“文和,吕团长真心请教,你就不要客气了,说说吧,实话实说你野战攻坚是行家,大家都是打鬼子的弟兄,说错了吕团长也不会怪罪的”。 得到了陆珊的允许,高文和沉吟了一下,“吕团长,经过河桥村村外时,我观察了一下你们的防御工事,很有章法,里外三层阻击线,可以策应,不过,你们的防御工事都是土坯和沙袋堆成,防御阵地宽度只有几十米,对付一般的日军轻型步兵还可以,一旦遇到日军的重型部队,他们配备了92式步兵炮,肯定要吃大亏的,92式步兵炮爆炸力强,还可以速射”。 高文和的话说道点子上了,吕云龙拍了拍高文和的肩膀,“小高营长,听出来了,你是个行家,说的很对,我也注意到这一点了,哎,我们这里是苏北平原地区,比不得皖北山区,没有那么多石头,只能使用土坯堆制防御工事,如果日军重装部队来袭,还真是一个难题”。 因为陆珊等人是客人,吕云龙就把几间条件稍好的房屋安排陆珊几个人休息,吕云龙安排陆珊等人的住处距离独立团团部不远,是几间砖瓦结构房屋,房屋举架较高,布置简单朴素,房间内也很**,陆珊自己一间,其他人在另外两个房间,高文化和吕云龙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个人一直聊到很晚才休息。 田野中的小村落,早晨鸟语花香,空气中也飘散着谷穗的稻香,陆珊有早起的习惯,早上五点钟就醒了,陆珊看了看手表,觉得应该起床了,陆珊起来,整理整理衣服,推开房门走到了院子里,院墙不高,只有一米多高,低矮的栅栏院门敞开着。 陆珊来到院子里,高文和和赫平已经起床,正在练拳,陆珊走过去歉意的说:“二位,跟着我受苦了,我也没想到回来到河桥村,我想我们今天还是早一点启程,现在走,估计今天晚上也到不了庐城,二位看看,回庐城,我们还需要准备什么”。 赫平停了下来,想了想回答:“陆参谋,我们应该早一点回去,回庐城如果天色太晚,我们可以在熊耳村住一晚,看看河桥村村有什么特产,我们带一些回去,否则,卡车上空空荡荡,如果遇见日本人会引起怀疑”,陆珊说:“河桥村,没听说有什么特产,吕团长他们也很困难,就带几麻袋包米和小麦吧,香烟带上几箱,其他的红酒就给吕团长留下了”。 高文和说:“回庐城路途太长,路上不好说遇到什么问题,还要请吕团长支援我们几箱子弹”,陆珊点点头,回答:“这个好说,我一会儿见到吕团长,向他要一些子弹” “啪,啪——”,陆珊这要说话,突然传来了几声枪响,高文和习惯的抓住腰间的美式M1911式点45口径勃郎宁手枪,这是他们在青木镇缴获的,他看了看院外,说:“陆参谋,有情况,哪里打枪”。 胡掌柜匆匆忙忙的跨过栅栏门,看到陆珊几个人已经起床,急促的说:“陆参谋,情况有变啊,村南面和西面发现日军,你们回去的道路被日本人堵死了,吕团长的意思,你们马上向东走,绕到潘家集再向南,想办法去苏皖三号公路”。 陆珊听说有日军来袭,马上警觉起来,问道:“日军,有多少人,怎会突然来袭”,胡掌柜回答说:“日军人数不详,行动很突然,幸亏我们的哨兵发现及时,否则就被日本人包饺子了”,二人正说着话,枪声逐渐密集起来了,“哒哒,哒哒——”,歪把子机枪的响声特别清晰,从西、南两个方向传来。 密集的枪声,也惊醒了李久福,郝明贵几个人,大家背着武器,美式M1突击步枪,美式勃朗宁轻机枪纷纷来到院子里,。 胡掌柜有些着急的说:“陆参谋,吕团长命令我带你们走,现在河桥村东面还没有发现日军,快走吧,耽搁一会儿,可能就走不了了”。 陆珊看着着急万分的胡掌柜,回身和高文和和赫平说:“文和,赫参谋,日军突然来袭,独立团已经投入战斗,我们现在走不合适吧”,高文和昨天晚上和吕云龙谈的很投机,对吕云龙很敬佩,回答道:“陆参谋,我们应该留下了来,和独立团一起战斗,这样悄无声息的就走了,会让人看不起的,以为我们是逃兵”。 赫平说:“文和说的有道理,既然碰上了日本人的扫荡,就让我们会会这伙鬼子,这样走了,和逃跑一样”,郝明贵,久福几个人也纷纷表示要参加战斗。 陆珊转回身,和胡掌柜说:“胡大哥,你都听到了,大家都要参加战斗,日本人突然来袭,我们这个时候撤离,太不合适了,会让独立团的弟兄们瞧不起的,我们去见吕团长,马上”。 胡掌柜有些为难的说:“可是——,吕团长命令我带着你们撤离,你们这样留下来,违抗了团长的命令,这——”。 第一百六十八章 袭击日军炮兵阵地 胡掌柜看到陆珊态度坚决,决意参加战斗,只能同意,“陆参谋,你们要求参加战斗的事,我无权决定,还要看吕团长的意见,我们一起去团部吧”,胡掌柜领着陆珊等人来到了独立团团部。 独立团团部一副战时紧张气氛,人员进进出出,吕云龙正在向一名通信员下达命令,“去,告诉三营长,一定要把敌人阻击的村子外,务必坚持坚持到野战医院全部转移”,通信员立正回答:“是,团长,我记住了,三营一定要把敌人阻击的村子外,务必坚持到野战医院全部转移”。 吕云龙看到胡掌柜领着陆珊进了团部,很生气的说:“老胡,我不是命令你马上带陆参谋撤离吗,还耽搁什么,敌人已经围上来了,再不走就没有时间了”,胡掌柜为难的说:“吕团长,你的命令我传达了,可是,陆参谋她们要参加战斗,说什么也不撤离”。 战斗紧张,不容多解释,听着外面密集的枪声和手雷手榴弹的爆炸声,陆珊根据经验判断,日军已经逼近了村子,陆珊坚决的说:“吕团长,是我们自己要求留下来参加战斗,情况紧急,请吕团长下命令吧,我们一定服从指挥”。 吕云龙处事果断,看到陆珊态度坚决,点头同意,回答:“辛苦你们了,既然如此,你们就留下来参加战斗吧,陆参谋,现在人员紧张,你们作为团部预备队,看看哪里有薄弱的地方,你们就顶上去”。 吕团长看到了站在陆珊身后的高文和,背起手枪说:“高兄弟,我们到前面阵地看看,你是行家,给我出出主意,日军这次来势凶猛,隐秘很强,事前没有一点征兆,可以说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情况很危险”。 吕云龙领着陆珊几个人,走出了团部,一直向西南,那里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也是日军进攻的和重点,吕云龙领着大家躲在一段土坯围墙后面,观看战场形势,日军分成几个集团疯狂进攻,硝烟弥漫,阵地前沿,躺着几十具日军士兵的尸体。 独立团武器装备比较落后,士兵们主要兵器是中正式步枪,还有一些缴获的三八大盖,前沿阵地零星的分布着几挺歪把子机枪,没有其他重火器,对付阵地前沿的日军集团冲锋,主要靠手榴弹。 “吱——,吱——”,一种高文和非常熟悉的声音从南面传了过来,“炮弹,隐蔽,卧倒”,高文和大喊道,猛然把站在自己前面的陆珊和赫平按在自己身下,“轰——”,一发炮弹在附近爆炸,几名正在射击的战士,躲闪不及,被炮弹炸飞了,土坯围墙也被炸毁了长长的一段。 爆炸掀起的尘土和碎土块,几乎把高文和,陆珊,赫平掩埋,高文和迅速爬起身来,来不及抖掉身上厚厚的尘土,举起望远镜观察战场形势,日军步兵冲锋稍微缓下来,仅仅呐喊不冲锋了,但是炮击加速,一发发炮弹,密集的落在阵地上,独立团的防御阵地,大都是土坯堆制,没有防御炮弹的功能,一发炮弹下去,炸毁一片,估计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日军为了减少伤亡,欺负独立团没有野战火炮,想用野战炮火摧毁独立团的防御阵地,高文和判断了一下战场形势,来到吕云龙身旁,建议说:“吕团长,敌人炮火猛烈,我们很难坚持太长时间,我建议想办法打掉日军炮兵阵地”。 吕云龙拍了拍身上厚厚的尘土,回身看着高文和问:“我也知道敌人炮火厉害,就是判断不出日军炮兵的位置,你有把握找到日进炮兵的位置吗”,这时一发炮弹在前方不远处爆炸。 根据这发炮弹射击的方位,高文和举起左手,伸出大拇指,眯起眼睛,心中默默的计算了一下方位,回答:“我判断日军炮兵阵地在东南方向,距这里一千五百米,我带人马上过去,端掉日军炮兵阵地,没有了炮兵的支援,日军就拿我们没有办法”。 吕云龙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前沿这地的态势,日军炮火猛烈,“有把握吗,日军炮兵阵地距离这里也不近,还要穿过很长的开阔地带,很危险哪”,高文和回身看着陆珊,陆珊点头表示支持高文和的决定,高文和坚定的说:“吕团长,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请相信我们”。 高文和主动请战,吕云龙很感动,命令说:“好吧,高兄弟一切就看你的了,吴戈,你给高兄弟带路,一定要端掉日军的炮兵阵地”。 得到吕云龙的允许,高文和下达命令,指着前方的一个小土堆说:“鲁明,你把勃朗宁机枪架在哪里,勃朗宁机枪火力威猛,可以顶三挺歪把子机枪,震慑日军,陆参谋,赫参谋留在这里协助吕团长指挥战斗,吴参谋,大贵,老李,肖东跟我来”。 陆珊,赫平知道这种野战穿插需要速度快,体力好,二人不善于野战,因此听从高文和的安排,留了下来,高文和带着吴戈,郝明贵,李久福,肖东几个人,背着美式M1突击步枪和一挺勃朗宁轻机枪,迅速行动,没有走大路,时间紧迫,一直向东,河桥村东面还没有发现日军,高文和带人直接穿越民宅,翻过栅栏,几分钟后,翻过一米五高的土坯围墙,来到河桥村村外。 河桥村东面果然没有发现日军,从这里向南,是一片麦田,麦子齐腰高,麦穗快成熟了,沉甸甸的,吴戈指了指前方问:“高营长,日军的炮兵就是在那个方向吧”。 郝明贵炮兵出身,肯定地说:“队长,根据日军炮击的位置判断,我估计由此向南,不足一千两百米的位置,隐藏着四至六门92步兵炮”。 “我估计是的”,高文和回答:“大家注意隐蔽,千万不能让日军发现我们的目标,跟我来”,高文和弓着身子沿着麦田,向南猛跑,大家跟在他身后,“轰,轰——”,日军的炮火没有停歇,继续不停的炮击,这也为高文和更准确的确定几个日军炮兵的位置,提供了坐标。 麦田的的长度大概有一千多米,因为不敢直起身体,大家只能弓着身子,有时还要趴伏在地,匍匐前进,多耽搁了几分钟,过了麦田地,是一片苞米地,漫漫的青纱帐接近两米高,高文和松了一口气,大家可以直起身子了,青纱帐可以完全遮蔽人的行动。 穿过这片青纱帐,前面发现一个小土丘,小土丘不高,大概有两米多高,上面稀稀落落的长着一些蒿草,紧靠小土丘北侧,就是日军的炮兵阵地,一字排开四门92式步兵炮,高文和挥手示意大家趴下隐蔽。 四门92式步兵炮,每门步兵炮相距七米左右,炮口向着西北方向,正是河桥村阻击阵地的方向,每门92式步兵炮配有三名日军士兵,一名旗手,指挥射击方位,一名炮手,负责射击,另一名负责运送炮弹,还有十几面日军士兵负责警戒,站在东面较远的位置,炮发射过程震耳欲聋,离得太近受不了。 高文和等人埋伏的位置,正好在负责警戒日军士兵侧后,炮声隆隆,分散了日军士兵的注意力,也掩盖了高文和几个人的行动,机不可失,必须抓住战机,高文和命令道:“大家注意,先消灭负责警戒日军士兵,然后再消灭日军炮兵,日军炮兵近战能力很差,开火”。 第一百六十九章 炮轰日军 高文和埋伏在负责警戒日军士兵侧后,下令开火,“哒哒——”,肖东端起勃朗宁轻机枪,率先扣动扳机,勃朗宁轻机枪子弹倾泻而下,负责警戒日军士兵没有防备,正面朝西北方向,观看炮击情况,身后传来密集的弹雨,只有几十秒钟,这些日军士兵就躺倒一片。 郝明贵端起美式M1突击步枪,刺刀上膛,猛的跃起,向前猛冲,“啊”,大喊了一声,刺刀狠狠的刺进一名日军士兵的后背,李久福也是一样,用刺刀刺倒了一名日军士兵,吴戈举起手枪,击毙了一名日军士兵。 “啪,啪——”,高文和看到负责警戒日军士兵都被消灭了,瞄准距离最远的一名日军炮手和装填手开了两枪,距离只有二十几米,高文和枪法优良,日军炮手和装填手中弹倒在地上,“哒哒——,啪啪”,随着高文和的枪声,肖东机枪开始扫射,其他人也紧接着开枪。 日军四门92式步兵炮,共计十二名日军,还有一名指挥官,正在不断的发射炮弹,后面突然遭到袭击,瞬间都中弹倒在地上,几乎无一幸免,那名日军指挥官,看军衔是一名中尉,突然遭到袭击,反应很快,马上卧倒在地,翻滚着向西北方向跑去,等到众人发现跑了一名日军军官,这名日军中尉已经跑远了,漫漫青纱帐,很难捕捉到他的身影。 高文和和郝明贵占据一门92式步兵炮,郝明贵请示:“队长,请确定射击方位”,因为只有高文和和郝明贵两个人曾经做过炮兵,他在豫东一带和日本人作战,也经常和炮兵打交道,懂得如何操作92式步兵炮,由高文和充当指挥旗手,郝明贵充当炮手,其他几个人只能充当装填手。 高文和观察了一下战场形势,独立团被日军炮火压制,处于劣势,日军已经发起了冲锋,有一股日军马上已经冲到河桥村土坯围墙下,必须马上采取行动,他看到日军的一挺重机枪正在疯狂射击,方位在正西北,距离大概有八百米,他举起左手,伸出大拇指,眯起眼睛,确定几个射击方位,命令道:“装定射击诸元!方位角27-00,射角06-80,开炮”。 92式步兵炮属于车载后坐力炮,运输方式主要是人力拖曳,或分解运输,行动方便,特别适用于平原作战,威力很大,可以打击坦克。 92式步兵炮参数,口径:70毫米;炮管长:8.79倍口径;炮全重:0.212吨;炮全长:2.745米;炮全高:0.62米(带防盾);高低射角:-10度至+75度,炮弹初速:198米/秒;最大射程:2788米;最小射程:100米,射速,每分钟十发,杀伤半径22米。 得到高文和的开炮命令,郝明贵调整坐标方位,转动炮口方向,拉动发射钢丝绳,“砼——”,炮弹飞出炮口,眼看着炮弹落在日军重机枪手附近,“轰——”,日军重机枪手连同重机枪,附近的几名日军士兵瞬间被炸飞,可见92式步兵炮的威力。 吴戈站在高文和身后,没想到高文和和郝明贵会发射92式步兵炮,本来吴戈以为打掉日军的炮兵阵地,就算完成任务,这次还可以使用92式步兵炮攻击日军,让日军也尝尝被炮击的滋味,大喊道:“文和,小高营长,好样的,狠狠的教训一下日本人”。 高文和看着正在满山遍野向河桥村冲击的日军,重新确定设计方位,“装定射击诸元!方位角29-00,射角08-79,开炮”,“装定射击诸元!方位角19-00,射角05-90,开炮”,一发发炮弹射向日军冲锋的队伍,“砼,砼——,轰,轰——”,正在冲击的日军瞬间被炸得血肉横飞,日军队伍大乱,一发炮弹射向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十几名日本兵被炸的飞上了天。 正在向河桥村冲击的日军,突然感觉自己一方的炮兵停止了炮击,正在疑惑之间,没想到飞过来的几发炮弹,没有射向河桥村独立团的阵地,反而落在了自己人的头上,“轰,轰——”,爆炸声四起,硝烟滚滚,日军士兵血肉横飞。 正在指挥作战的吕云龙,正在焦急的等待着高文和的消息,不知道偷袭日军炮兵阵地情况如何,看到日军停止了炮击,知道高文和的人按计划端掉了日军炮兵阵地,心里轻松了许多,出乎吕云龙意料,过了几分钟,接连不断的炮弹落在了日军头上,爆炸声四起,日军士兵血肉横飞,日军正在冲锋的队伍大乱。 一定是高文和夺去了日军炮兵阵地,翻过来把炮弹倾泻在日军头上,日军被炮轰的发蒙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撤退的迹象,吕云龙心想要抓住时机,消灭这股敌人,陆云龙抽出背后的大砍刀,大喊道:“司号员,冲锋号,弟兄们跟我上,决不能放跑了这些小鬼子,冲啊”,说完,吕云龙手持大砍刀,跳过土坯围墙,率先冲向敌阵。 “笛笛,嗒嗒,笛笛,嗒嗒——,笛笛——”,听到冲锋的号声,独立团的战士,越出战壕和防御工事,端起刺刀,冲向敌阵,“杀,杀——”,喊杀阵阵,日军士气崩溃,掉头逃跑,丢弃武器无数,丢弃伤兵无数。 守在土坯围墙里的陆珊,看到日军突然遭到炮击,知道高文和已经完成任务,成功夺取日军炮兵阵地,兴奋地大喊道:“冲啊”,抽出手枪就要冲上去,在陆珊说身旁的赫平,一把拽住陆珊,严肃的说;“陆参谋,停停——,你不能过去,我们不善于野战,又不会拼刺刀,过去会给吕团长添麻烦的,文和有话,要我和鲁明保护你”。 听着响亮的冲锋号声,看着溃败的日军,吴戈兴奋的搂着高文和的肩膀,“文和,谢谢你,真没想到,能够击败这伙日军,估计他们的人数有一千多,装备也不错,这回发财了”。 因为两军混战在一起,不能够再发射炮弹了,那样会伤到自己人,高文和看了看身后的小土丘,虽然不高,但是作野战掩体还是不错的,“快,大家,上土丘,阻击逃跑的日军”,高文和命令道。 五个人,一挺勃朗宁轻机枪,迅速占领土丘,摆开战斗姿势,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果然有一股日军败退下来,这股日军有二十多人,战斗力还是很不错的,他们边打边撤,撤退到距离小土丘四五十米的地方,利用苞米地青纱帐做掩护,就地卧倒,架起两挺歪把子机枪,向着独立团冲锋的方向,“哒哒,哒哒——”,疯狂的扫射,给独立团冲锋的队伍造成很大的杀伤。 一个日军指挥官,单腿跪在地上,挥舞着军刀,歇斯底里的大叫着,“路资,路资——”(射击),“啪”,李久福率先开枪,美式M1突击步枪,子弹穿过日军指挥官的脑袋,日军指挥官瞬间倒在地上,手里的军刀甩出很远。 就在李久福开枪的同时,高文和甩出一颗手雷,手雷准确的落在一挺歪把子机枪附近,“轰”,的一声巨响,歪把子机枪连同歪把子机枪手一起被炸上了天,“哒哒,啪啪”,接着大家一起开火,这股撤退的日军一瞬间躺倒一片。 这股日军注意力一直在西北方向,想阻击独立团的进攻,没想到背后受到袭击,指挥官被打死,一色美式M1突击步枪和勃朗宁轻机枪,装备如此几年精良,不知道来的是什么队伍,连滚带爬向南跑去,丢下十几具日军尸体。 第一百七十章 侦查潘家集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中午时分,在独立团团部,吴戈立正向吕云龙报告:“团长,战场打扫完毕,击毙日军三百一十三人,俘虏日军伤兵三十七人,三八大盖几百支,子弹无法统计,都被几个连长自己私下分了,歪把子机枪二十一挺,只是有一点遗憾”。 吕云龙很兴奋,打了一个打胜仗,还缴获了大批武器,吴戈说有一点遗憾,吕云龙有些疑惑地问:“吴参谋,说话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遗憾”,吴戈笑了笑回答:“高营长和郝明贵射击92式步兵炮太准了,简直可以把92式步兵炮当枪使,一炮就把日军的重机枪炸碎了,否则还可以缴获几挺重机枪”。 “哈哈——”,独立团团部里响起了一阵笑声,吕云龙转身对陆珊说:“陆参谋,简直想不到,我们会打一个大胜仗,你的属下高文和和郝明贵会操作92式步兵炮,射击还很准确,我眼看着他们一炮就干掉了日军的重机枪”。 陆珊也被吕云龙的情绪感染,自己一直潜伏在国军内部,很少有机会接粟司令的部队,这一次真正见识到粟司令部队的勇猛善战,就是武器装备落后一些,也兴奋的回答:“吕团长,过奖了,高文和和郝明贵都是炮兵出身,所以会使用92式步兵炮,这次也是凑巧了,夺取了日军炮兵阵地”。 吕云龙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回身问吴戈:“吴戈,哪几门92式步兵炮在哪里,你们弄回来了吗”,吴戈急忙回答:“报告团长,谁敢不弄回来了,丢什么也不敢丢掉92式步兵炮,你还不吃了我们,都在院子里哪,一共是四门”。 “好啊,我们看看去,见识见识92式步兵炮”,吕云龙说着,带头走到独立团团部的院子里,果然看到了四门92式步兵炮,一字排开,放在院子的西侧,吕云龙疾步走过去,伸手拍了拍炮身,感叹的说:“这个92式步兵炮真是个好东西,威力巨大,我们从现在开始也有炮兵了”。 站在吕云龙身后的高文和遗憾的说:“可惜呀,吕团长,就是炮弹少了一点,还剩十几发炮弹,如果不是你们及时冲锋,我怕伤到弟兄们,这几发炮弹也落到小鬼子身上”。 在一门92式步兵炮的左侧,放置着两只炮弹箱子,一只炮弹箱子里面只有七发炮弹,另一只炮弹箱子里面有六发炮弹。 吕云龙看着炮弹箱子里的七发炮弹,忽然有了新的想法,对陆珊说:“陆参谋,咱们进团部,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想和陆参谋,赫参谋商量”。 吕云龙看出快来了,虽然高文和多谋善战,但是对于大的行动没有多少决策权,大事还得陆珊和赫平做主,陆珊和赫平才是这支队伍的主要人物。 吕云龙领着大家回到团部,来到地图前,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点说:“陆参谋,赫参谋,这里是潘家集,距离江都城四十多华里,是江都城日军外围的主要据点,也是日军一个粮食储备库,我们一直想端掉日军这个据点,可是有一个问题不好解决”。 陆珊看出吕云龙有事要说,只是有些不好开口,接过话题说:“吕团长,请有话直说,不知道我们能做什么,据我观察,潘家集距离江都城很近,江都城的日军会很快到达,如果攻击潘家集,最主要的是阻击江都城的日军援军”。 行家有没有,就看一伸手,陆珊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地图,就指出攻击潘家集的关键,吕云龙有找到知音的感觉,接着说道:“潘家集日军工事比较坚固,有两座岗楼,独立团几次想攻击潘家集,苦于没有重型武器,一旦战斗时间过长,江都城的日军就会很快赶到”。 吕云龙转过身来,看着陆珊,赫平和高文和,恳求的说:“这次战斗,缴获几门92式步兵炮,小高营长炮击技术不错,我知道陆参谋你们有任务在身,能不能晚走几天,把小高营长几个人借给我们,只要小高营长的92式步兵炮,能够炸毁日军的岗楼,我们就又办法在一个小时之内,拿下潘家集日军据点,运走里面的粮食”。 “这个——”,陆珊有些为难,自己是想留下帮助独立团,但是还要看赫平的意思,陆珊看着赫平问:“赫参谋,你的意思哪,我们可不可以晚离开几天,帮助吕团长拿下潘家集”。 虽然只是在河桥村待了一天,和独立团一起参加了一次战斗,赫平很佩服吕云龙和独立团的战士,吕云龙身先士卒,带头冲锋,独立团的战士勇猛善战,不惧生死,听到陆珊征求自己的意见,想都没想的回答:“没问题,我们应该留下来帮助吕团长拿下潘家集,打击一下日本人的嚣张气焰。尤其是能够夺取潘家集的粮食”。 得到赫平的支持,陆珊心里很高兴,“吕团长,我和赫参谋同意留下来帮助你们攻打潘家集,下命令吧”。 吕云龙征得陆珊和赫平的同意,来到高文和面前,拍着高文和的肩膀说;“小高营长,你的长官同意留下来,帮助独立团拿下潘家集,下一步就看你的了,说说你的想法,畅所欲言,有什么就说什么,自家弟兄,不要客气”。 高文和很想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但是高文和已经和独立团弟兄结下了很深的友谊,他很想留下和独立团一起作战,只是这样的大事还要看陆珊和赫平的意见,陆珊和赫平已经同意留下协助独立团战斗,正合高文和心意,高文化来到地图前看了看,对吕云龙建议道:“吕团长,炮兵射击有自己的规则,这张地图是一张平面图,我想实地侦查侦查,选择一个最佳的炮兵阵地”。 吕云龙觉得高文和说的有道理,命令道:“吴戈,你马上陪高营长去一趟潘家集,选择一个最佳的炮兵阵地,形成一个方案,一切听高营长指挥”。 “文和,你要就谨慎一些”,陆珊嘱咐说:“潘家集距离江都城只有几十华里,敌人援军会很快赶到,必须选择好炮兵射击阵地,速战速决”,高文和立正回答:“是,陆参谋,我带着郝明贵,李久福一起去”。 兵贵神速,耽误不得,高文和和吴戈,郝明贵,李久福马上出发,带上几个馒头和菜包子,路上简单吃一口,潘家集距离河桥村大概有六十华里,几个人急行军,下午四点多钟到达潘家集,在距离潘家集五百多米的一处青纱帐隐蔽下来。 潘家集是个人口稠密的大镇,南北走向,日本人很狡猾,他们的岗楼没有修建在潘家集镇内,而是建在潘家集南面二百多米的地方,控制着进入潘家集的道路,岗楼一南一北,中间是一条公路,直通江都城,两个炮楼距离五十米,可以相互支援,岗楼北侧是几个圆锥型的粮仓。 在一株高高的杨树上,杨树有二十多米高,居高临下,可清清楚楚的看清日军岗楼周围的活动,“吴参谋,吕团长准备的攻击方向是南面吧”,高文和趴在杨树的一棵树枝上,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日军的动静,问身旁的吴戈。 吴戈也在观察着潘家集镇内的情况,潘家集镇内有两条街道,街道很宽,行人不多,有几个警察模样的人子街道上走动,听到高文和问自己,想了一会儿回答:“肯定是南面,可以直接攻击日军的岗楼,北面都是居民,容易伤到百姓”。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夺取潘家集 潘家集日军的岗楼不高,只有三层,但是看起来很坚固,都是石头基座,楼顶有哨兵警戒,还有探照灯,岗楼周围修筑了野战工事,野战工事几乎都是石头垒制,还配有几门六零炮,一挺重机枪,没有重武器很难攻克。 吴戈说攻击方向在南面,高文和心里盘算了一会儿,指着远处的一个茂密的树林说:“吴参谋,那里是一片树林,我准备把九二步兵炮阵地放在哪里,那片树林很茂密,有利于隐蔽,可以炮击日军的岗楼,还可以打击日军的野战工事,支援吕团长的攻击部队”。 那片茂密的树林,在潘家集东北方向,距离日军岗楼有一千五百米左右,高文和解释说:“独立团从南面发动攻击,我们从敌人侧后发动攻击,如果日军从东面来支援,还可以打击日军的支援部队”。 高文和从杨树上下来,把自己的想法和李久福,郝明贵讲述了一遍,李久福和郝明贵爬上杨树,重新观察了一遍地形,对于把九二步兵炮阵地放在潘家集东北树林的想法非常支持,郝明贵说:“队长,选择的炮击地点很隐蔽,还有一点坡度,对于日军岗楼,居高临下”。 吴戈看到大家意见统一,决定:“高营长,既然作战方案已经定了,我也赞同,我们马上回去向团长报告,确定作战方案”。 在河桥村独立团团部,吕云龙听了高文和的方案,很佩服高文和的眼力,说:“陆参谋,小高营长战斗经验丰富,九二步兵炮阵地选址不错,就按这个方案执行吧,你和赫参谋随小高营长行动”。 吕云龙狡黠的笑了笑,“一鼓作气,敌人以为我们打了一个打胜仗,会庆祝几天,我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连夜准备,明天拂晓出发,五点之前各部队进入预设阵地,六点发动攻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吴戈你带一个班的战士,随高营长行动,战斗打响半个小时以后,再开始炮击”。 第二天拂晓,陆珊、高文和七个人,还有吴戈和一个班的战士,带上两门九二步兵炮,两箱炮弹,随着独立团的大队人马出发,先向东奔潘家集,接近潘家集四五华里,转向北,穿过一片麦田,和一片苞米地,再向东绕过潘家集,翻过一座小土山,到达预设炮兵阵地。 所以要带上两门九二步兵炮,是因为九二步兵炮发射炮弹时炮管容易发热,影响射击精度,两门九二步兵炮可以交替使用,为了不被岗楼上的日军发现,高文和要求每个人都披上杂草编制的蓑衣,杂草编制的草帽,炮管上盖着杂草编制的草帘子。 这是一片茂密的榆树林,树干不高,但是很茂密,树林前面有一块稍微平整一点的空地上,空地周围是一米多高的蒿草,在空地上,郝明贵架好九二步兵炮,对高文和说:“高副队,你爬上树去,哪里居高临下,指挥射击方位,我来射击”。 高文和觉得郝明贵说的有理,“噌,噌——”,爬上了榆树的顶端,举起望远镜观察日军据点里的情况,据点里的日军已经起床了,天光大亮,岗楼上的探照灯已经关闭,岗楼顶上有两名哨兵警戒,东西路口都有哨兵警戒,是十几名日士兵在做早操,练习刺杀动作,,隐隐听到喊杀声,一切如常。 陆珊有些不放心,在高文和的帮助下,也爬上了榆树顶端,举起望远镜看着岗楼里的情况,“文和,看起来日军没有防备啊,又是一个大胜仗”,陆珊兴奋的说,高文和回答道:“肯定是个大胜仗,吕团长很精明,指挥很有章法,是个将才,不愧是粟司令的爱将,比我们B集团军的那些师长团长强多了”。 “文和,你是野战行家”,陆珊有些不解的问:“吕团长为什么要你战斗打响半个小时以后,再开始炮击,我觉得你应该先炮击,炸毁日军的岗楼,然后独立团在发动进攻”,高文和笑着回答:“哈哈,陆参谋,吕团长的算盘打的精,我半个小时以后开始炮击,是为了让日军的火力点充分暴露,我们定点清楚,很好的发挥炮弹大的威力,如果敌人有隐蔽的火力点,会造成很大伤亡的”。 早上六点整,“啪,啪——,哒哒,哒哒——”,日军岗楼南面青纱帐里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陆珊在望远镜里看到守在路口的几名日军哨兵中弹倒在地,不过虽然枪声密集,却不见独立团的人进攻,陆珊心里清楚,吕云龙为了减少伤亡,等待和高文和的炮击。 果然如高文和预料的一样,据点里的日军马上开始还击,轻重机枪一起开火,还有几名日军迫击炮手,发射了几枚迫击炮,射向独立团阵地,“轰——,轰——”。 “滴答,滴答”,陆珊心里有些着急,牢牢的看着自己手表指针,看到表针到达六点的位置,急忙说:“文和,六点了,开炮吧”。 六点了,高文和跳下榆树,站在九二步兵炮前,挥动手里的一面三角形小黄旗,喊道:“装定射击诸元!方位角18-00,射角07-90,开炮”,得到高文和开炮的命令,郝明贵拉动九二步兵炮的发射钢丝绳,“砼——”,一发炮弹飞出炮膛,“吱——”,炮弹准确的落在南侧的日军岗楼上,“轰——”一声巨响,日军岗楼被炸飞了一大半,瞬间浓烟滚滚。 “装定射击诸元!方位角19-00,射角03-90,开炮”,““装定射击诸元!方位角19-00,射角03-90,开炮”,南侧岗楼被炸毁,对独立团进攻最具威胁的就是野战工事里的重机枪,还有岗楼西侧的几门六零迫击炮,高文和决定先解决日军的重机枪和六零迫击炮,指挥郝明贵射击日军的野战工事。 “砼——”,“砼——”,郝明贵接连发射两发炮弹,“轰——,轰——”,命中日军的野战工事,野战工事是石头垒成,一时之间,不但守在野战工事里的日本兵被炸飞,连同枪支和六零迫击炮,成块的石头一起飞向天空,日军野战工事被摧毁,解除了独立团进攻的危胁。 日军火力点暴露无疑,都被摧毁,只有北面的岗楼还在顽抗,岗楼上下三层,岗楼顶上的日本兵架起一挺歪把子机枪,疯狂的扫射,高文和重新确定射击方位,“装定射击诸元!方位角20-00,射角07-90,开炮” 最后,郝明贵一炮击中北面这个岗楼,同样这个岗楼被炸飞了一大半,瞬间浓烟滚滚,高文和还想发射几炮,支援独立团,“笛笛,嗒嗒,笛笛,嗒嗒——,笛笛——”,冲锋的号声响起,独立团开始冲锋了,没办法,只能停止炮击,否则会伤到自己人的。 一伙日军控制了东路口,东路口有一个岗亭,沙袋堆积的简易工事,一名日军炮手,架起一六零迫击炮,向着独立团攻击的方向射击,“轰,轰”,独立团的冲锋的战士纷纷卧倒在地,被压制在野战工事里,高文和命令郝明贵调整炮口方向,“东南方向,“装定射击诸元!方位角15-00,射角05-75,开炮”。 炮击战果显赫,基本摧毁了日军的有效抵抗,陆珊趴在榆树一棵树枝上,观察着战场形势,只见独立团战士分成几路,从西面和南面,勇猛向前,向潮水似的冲进日军的据点,日军岗楼被炸,重机枪和迫击炮也被炸飞,野战工事被炸毁,人员死伤惨重,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个别的日本兵在阵地上负隅顽抗,也被冲在前面的独立团战士刺杀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日军再次来袭 据点里的日军溃败,陆珊在望远镜里看到,一股日军,大概有二十多人,从岗楼里跑了出来,边打边撤,拼命向东跑去,迅速越过路口,沿着公路,向江都城方向撤退,这股日军离开据点有五百米的距离,利用公路两侧的麦田做掩护,展开战斗队形,趴在公路上,架起歪把子机枪,和追击的独立团战士展开对射,“哒哒,哒哒——”。 公路两侧都是麦田,属于开阔地带,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独立团追击的战士,只能趴伏在地,双方一时处于胶着状态,这时江都城方向烟尘滚滚,陆珊知道江都城方向日军援军快到了,必须尽快歼灭这股日军。 陆珊手指着东南方向,向高文和喊道:“文和,快上来看看,一股日军跑到哪里出了,必须马上消灭他们,日本人的援军快到了”,高文和抓住一个树枝,一纵身跳上榆树,来到陆珊身旁,顺着陆珊手指的方向看去。 二十多名日军,两挺歪把子机枪,疯狂的扫射,独立团一些战士被压在地上,不敢抬头,同时,江都城方向烟尘滚滚,因为是平原地区,看得很清楚,日军援军估计再有一个小时就到了,高文和果断的命令道:“大贵,东南方向,一千米的距离,准备”。 等在树下的郝明贵,赫平几个人,因为距离太远,只能听到密集的枪声和不停的爆炸声,不能参加战斗,心里很着急,听到高文和的命令,知道打击日军的机会来了,几个人七手八脚调整了炮口的方向。 高文和举起大拇指,眯起眼睛,确定方位,果断的命令道:“东南方向,射击距离一千米,装定射击诸元!方位角17-00,射角07-90,两炮连射,开炮”,郝明贵拉动发射钢丝绳,“砼——,砼——”,两发发炮弹接连飞出炮膛,“吱——”,向东南方向飞去,准确的落在正在负隅顽抗的日军头上,“轰——,轰——”,两声巨响,二十几名日军士兵被炸飞,枪支和尸体散落到麦田里。 被日军压制,趴在地上的独立团战士,得到炮火的支援,精神大震,呐喊着向日军冲了过去,“冲啊,杀啊——”。 陆珊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使劲拍了拍高文和的肩膀,“文和,打中了,打中了,你和郝明贵真是一对神搭档”。 吴戈看到独立团的战士已经在打扫战场,催促说:“陆参谋,文和,我们也撤回去把,日军援军马上就到了,这几门九二步兵炮可是宝贝啊,还有三发炮弹了”。 高文和恋恋不舍的看着独立团战士奋勇杀敌的场面,遗憾的说:“还是野战过瘾,能够面对面杀日本人,哎,收队,回撤河桥村”。 “吱吱,吱吱”,早晨一阵小鸟的叫声,吵醒了陆珊,陆珊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五点钟,因为心里有事,昨天晚上陆珊睡得不好,她和赫平约定,今天上午无论如何要离开杨村,离开庐城将近十天了,抓捕刘文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没成想在河桥村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陆珊心想,如果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吕云龙现在看高文和和郝明贵几个人,眼里直放光,就像看到了宝贝,恨不得把这几个人揣在兜里,昨天晚上晚饭时,陆珊向吕云龙提出准备今天离开杨村,没想到被吕云龙岔开了,吕云龙反而说要他们这些人再待一段时间,由高文和和郝明贵培训几个九二步兵炮炮手。 昨天晚上,“高兄弟”,吕云龙拍着高文和的肩膀说,战场上生死与共,配合密切,现在吕云龙已经把高文和视为兄弟,不再称呼高文和为高营长了,“你们真是神炮啊,野战还是炮兵的威力大,你必须给我培训几名神炮手,否则,我就不让你们离开,不过你也不要怕,如果你留下来,我会请示粟司令,成立一个炮兵团,任命你为炮兵团团长”。 对于吕云龙的态度,陆珊心里很为难,不知如何反驳,毕竟都是抗日的队伍,好在被高文和推脱了,“吕团长,九二步兵炮与六零迫击炮不一样,六零迫击炮只需要调整射击角度,几天就会学会,九二步兵炮需要测算方位,弄不好会伤到自己人的,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不是几天就可以学会的”。 陆珊起来,整理整理衣服,推开房门走到了院子里,陆珊几个人还是住在原来的院子里,院墙不高,只有一米多高,低矮的栅栏院门敞开着,院子里没有人,其他人还没有起床,院子中间的一棵果树上,几只小鸟在叽叽喳喳的歌唱。 早晨空气清新,飘散着稻香,鸟语花香,陆珊心情大好,在院子里慢慢的跑了几圈,这时胡掌柜挑着一对木盒子走了进来,看到陆珊在院子里跑步,放下挑子,很歉意的说:“陆参谋,耽搁你们这么多天,还不能回庐城,吕团长这个人就是那个样子,爱才如命,没想到小高营长几个人身手这么好,还是神炮手,吕团长肯定舍不得你们走”。 陆珊看了看胡掌柜带来的木盒子,里面是陆珊等人的早餐,有小米粥,菜包子,咸鸭蛋,霉豆腐,陆珊知道这些已经是独立团最高级别的早餐了,看样子吕云龙是真心想把她们几个留下,无奈的摇摇头说:“胡掌柜,你知道我们的任务是到青木镇送药品,完成任务就回庐城,我们还有自己的任务,在河桥村耽搁了将近十天”。 胡掌柜有些为难,抬头看了看天色,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天气真好,“这样吧,陆参谋,你们吃过早餐,我们一起团部,和吕团长辞行,吕团长也是一片好意,今天天气很好,晚一点上路没关系,我送你们到苏皖三号公路”。 赫平这时走了出来,听到胡掌柜和陆珊的对话,插话说:“胡掌柜,吕团长的心情我们理解,也感谢吕团长的重视,但是我们还有其他的任务,胡掌柜要和吕团长说清楚,从这里到庐城,还有几百华里的路,路上遇到什么情况还不好说,我们还要回宛城,宛城距离庐城也有三百华里的路程”。 吃过早餐,陆珊命令鲁明和郝明贵,肖东几个人留下来作好出发的准备,检查卡车状况,陆珊,赫平,高文和,李久福和胡掌柜等人来到独立团团部,陆珊和胡掌柜进入团部,看到吕云龙在看地图,急忙走过去敬了军礼,说“吕团长,看得出你很忙啊,但是还得打扰你一下,我们几个人准备今天回庐城,一会儿胡掌柜给我们带路,卡车已经准备好了”。 胡掌柜也说道:“老吕啊,我知道你爱才如命,但是我们也得讲信誉,陆参谋几个人看到我孤身一人,还受了伤,好心好意送我到河桥村,结果你不放人家走,太没有信誉了” 吕云龙抬起头来,无奈的摇摇头回答:“好吧,陆参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你们还有其他任务,我就不强留你们了,一会儿送你们离开,老胡送你们到苏皖三号公路”。 吕云龙看着陆珊身后的高文和说;“高兄弟,欢迎你再来独立团,炮兵团团长的位置给你留着,粟司令也是爱惜人才”。 高文和正要回话,说几句客气话,“啪,啪——”,突然传来几声枪响,清早时分,枪声特别清脆,陆珊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日本人又来偷袭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日军狙击手 陆珊和高文和来到独立团团部和吕云龙辞行,突然想起了枪声,吕云龙习惯的背上手枪,说:“哪里打枪,吴戈快去看看”,站在地图旁的吴戈,得到吕云龙的命令,吴戈立刻跑了出去,因为情况有变化,陆珊不好再提离开的事,只能等一会儿,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吴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手里抓着几个子弹壳,“报告团长,在河桥村北路口,有人打冷枪,我们一名战士牺牲,一名战士受重伤,野战医院钱医生也受伤”,突然的变化,大家都感到很震惊,吕云龙严厉的问:“是什么人打冷枪,查清楚了吗,钱医生怎么会受伤”。 吴戈摇摇头回答:“我在河桥村北面路口,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人,今天钱医生要去平桥村,那里有几名伤员需要救治,我派了两名战士护送,刚刚一出河桥村北路口,就挨了冷枪,这是现场找到的子弹壳,和特别,和普通的子弹壳不一样”,吴戈把两个子弹壳放在桌子上。 这两个子弹壳,果然与一般的子弹壳不一样,又细又长,长度是一般子弹壳的两倍,高文和拿起子弹壳看了看,递给身后的李久福,说:“久福,你看看,我觉得是狙击步枪的子弹壳”,李久福接过子弹壳看了看,肯定的回答:“是狙击步枪子弹壳,毛瑟98K狙击步枪子弹壳,我在集团军美军教官哪里见到过,很特别,我记忆深刻”。 吕云龙听着高文和和李久福的对话,知道二人是行家,拿起子弹壳看了看,急忙追问:“高兄弟,你对狙击步枪的事,很熟悉,说说看,这个狙击步枪有些什么来历”,高文和回答:“吕团长,毛瑟98K狙击步枪,是德式狙击步枪,精度射击距离五百米,也就是说在五百米以内,可以击中任何目标,毛瑟98K狙击步枪价格昂贵,一般只配备给狙击手”。 吕云龙沉吟了一会儿,点着头说:“我知道了,毛瑟98K狙击步枪一般只配备给狙击手,一定是有日军狙击手在附近,小鬼子够狠的,居然把狙击手派了过来”,吕云龙把子弹壳使劲攥在手里,“走,去村北路口,看看日本人狙击手长个什么样子”,说完,大步流星的出了团部。 陆珊知道发现了日军狙击手,暂时又走不了了,而且高文和和李久福对于毛瑟98K狙击步枪的事很熟悉,看到高文和看着自己,意思是跟不跟着吕云龙过去,陆珊过去拍了拍高文和的肩膀,“文和,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你和李久福既然熟悉狙击步枪,就帮吕团长参谋参谋”。 陆珊同意了,高文和心里很高兴,他与吕云龙很投缘,已经是好兄弟了,回身对李久福说。“我们回去,拿几把M1突击步枪过来,毛瑟98K狙击步枪不好对付,M1突击步枪性能也不错,我们还是作好准备”。 独立团战士配备的都是中正式步枪和三八大盖,这些步枪和毛瑟98K狙击步枪比起来,差着几个级别,美式M1突击步枪虽然射击精度和射击距离和毛瑟98K狙击步枪差很多,但是比起中正式和三八大盖就强多了,而且美式M1突击步枪火力覆盖范围,装弹量十二发,射击速度要高于毛瑟98K狙击步枪,毛瑟98K狙击步枪只能单发,不能连射,装弹量只有三发。 陆珊,高文和等人跟着吕云龙来到了河桥村北路口,河桥村村北有一条小河,河水很浅,平时可以涉渡,小河上有一座石桥,看起来很坚固,小河两岸种满了麦子和苞米,远处有一片小山丘,山丘上面稀稀落落的长着一些榆树和柳树,榆树和柳树随风摇曳,绿意浓浓。 河桥村外围是一米多高的土坯围墙,吕云龙,陆珊几个人站在土坯围墙后,仔细观察围墙外面的情况,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麦田里有几个村民在耕作,小河两岸静悄悄的,石桥上也没有人,陆云龙回身对高文和说,“高兄弟,看不到一个人影,你说的那些狙击手会隐藏在哪里哪”。 高文和举着望远镜,看着围墙外面的动静,突然看到在山丘上的一棵榆树上,有一个东西,在太阳照射下,一闪一闪的,发着五颜六色的光,不好有人打冷枪,高文和来不及多想,大喊道:“卧倒,有人”,说着用身体猛撞站在他前面的吕云龙。 吕云龙没有防备,遭到突然撞击,身体前倾,摔倒在土坯围墙下,与此同时,一颗流弹飞了过来,穿过吕云龙刚在站立的地方,击中吕云龙身后茅草棚的土墙,“噗——”,溅起一股泥土。 前后只有几秒中,幸亏高文和反应快,吕云龙躲过敌人的子弹,“啪——”,一声枪响,是李久福开的枪,过了十几秒中,看到远处山丘上的一棵榆树上摔下来一个人,落在山丘上的杂草丛中。 高文和提醒大家,“大家隐蔽,躲在围墙后不要露头,山丘上还有敌人狙击手”,吕云龙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山丘上的动静,说:“谢谢你,高兄弟你救了我一命,你是如何知道山丘上有敌人狙击手的”。 高文和隐藏在茅草棚的土墙后,茅草棚的土墙比围墙高了一些,回答:“我看到,一棵榆树上有个东西,一闪一闪的发光,估计是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吕团长身材高大,最容易成为狙击手的目标”。 吕云龙从地上捡起子弹壳,仔细看了看,和吴戈拿给自己的子弹壳一样,又细又长,是狙击步枪弹壳无疑,又看着山丘上那棵榆树,估计距离有四百米,李久福一枪中地,干掉了日本人的狙击手,真是神枪啊,吕云龙回身对李久福说:“这位兄弟,真是神枪啊,有四百米的距离,判断准确”。 陆珊没想到李久福出手这么快,一枪就干掉了四百米外的日军狙击手,暴露了自己一方的实力,估计吕云龙这次又不会放她们走了,正想找一个理由离开,果然吕云龙说话了,吕云龙趴伏在土坯围墙上,观察着山丘上的情况,对陆珊赞叹说:“陆参谋,你的队伍里真是藏龙卧虎啊,还有这样的狙击手,我们有一件事,还要商量商量”。 陆珊知道吕云龙的意思,心想反正也走不了了,不如自己主动一些,因此笑了笑说;“吕团长,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要我们留下来,文和他们几个人出去吧日本人的狙击手干掉”。 陆珊点破了吕云龙的心思,吕云龙也不再遮掩,回答说:“陆参谋,是个聪明人,高兄弟熟悉日本人的狙击手,指挥有一套,手下还有久福兄弟这样的狙击手,还是晚走几天,争取干掉外面这些日本人狙击手”。 陆珊点头同意,回到说:“吕团长,你这个要求我同意,文和他们几个人对付日本人狙击手比较有经验,但是吕团长,咱们君子协定,干掉这几名日军狙击手,我们就回去了,回庐城了”。 “好的,一言为定,干掉这几名日军狙击手,你们就回庐城吧”,吕云龙爽快的回答:“陆参谋,他们几个人谁的枪法好,说出来,不要隐瞒”。 陆珊心里很无奈,胡掌柜说吕云龙是个抗日英雄,对吕云龙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没想到吕云龙作风霸道,武断专行,已经把陆珊和蝙蝠行动队当成了他自己的属下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狙击对决 陆珊介绍了高文和几个人的射击情况,“吕团长,射击水平李久福最好,刚才你都看见了,高文和和鲁明也不错,可以由他们组成一个人小组,出去对付日本人的狙击手”。 吕云龙点头说:“陆参谋,谢谢你,我们的战士虽然勇敢,但是因为弹药紧缺,平时没有机会进行狙击训练”,然后命令道:“吴戈,高文和,鲁明,李久福组成狙击小组,出去对付日军狙击手,争取干掉他们,行动由高文和指挥,高兄弟下达命令吧”。 吕云龙如此重视自己,高文和有些不好意思,推脱道:“吕团长,我看还是吴参谋由指挥,我知道吴参谋也是个神枪手,我来协助,这一带地形吴参谋更熟悉”,站在高文和身后的吴戈,拍了拍高文和的肩膀说:“文和,你就不要推脱了,在豫东时我就知道你是个神枪手,比我强,还是你来指挥吧,看到李久福一枪干掉了日军一名狙击手,你来指挥,我就有信心了”。 高文和见不好在推脱了,他一贯行事低调,说话腼腆,“好吧,我来指挥,我想说说的我的方案,大家都提提意见”,“我的计划是,我们分成两个组,李久福和吴参谋一组,埋伏在小河南岸,石桥附近,主要任务伺机狙击日本人的狙击手,发现目标一起开枪,我和鲁明一组,越过小河,埋伏在麦田里,主要任务是吸引日军狙击手的注意力,给李久福和吴参谋创造机会”。 陆珊有些担心的说;“文和,你和鲁明过河去吸引敌人,会不会太危险了,德式98K狙击步枪射击精度可是很高啊”,高文和笑了笑回答:“没事的,我们几个在豫东时,经常这样一起对付日本人的狙击手,我们也不要过分迷信,日本人的狙击手虽然很厉害,一般是偷袭,目标固定,对于活动目标也没有办法”。 高文和,鲁明,李久福和吴戈,披上杂草编制的蓑衣,戴上杂草编织的草帽,每人一把美式M1突击步枪,高文和吩咐说:“一般情况下,日军狙击手是两个小组,四个人,刚才李久福干掉了一个,还有三个人,我和鲁明的任务就是尽量靠近那片沙丘,吸引他们出来,李久福和吴戈伺机开枪,美式M1突击步枪虽然射击精度不如毛瑟98K狙击步枪,但是火力猛,射击速度快,可以把日军狙击手打成筛子”。 几个人先是绕道河桥村村西,跨过土坯围墙,悄然来到小河石桥附近,李久福和吴戈埋伏在小河南岸,石桥左侧一片灌木丛中,高文和和鲁明隐身在石桥右侧的麦田里,高文和举起左手,慢慢的攥成拳头,意思是告诉李久福和吴戈,注意观察,他要行动了。 高文和突然起身,躬身向石桥猛跑,一步也不敢停留,几个健步跨过石桥,来到小河北岸,马上扑到在地,翻身一滚,滚到一片苞米地里,苞米地青纱帐很高,马上就隐没了高文和的身影。 站在茅草棚的土墙后观战的陆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石桥很平,而且没有护栏,就是一个开阔地带,没有可以隐身的地方,如果日军狙击手开枪射击,高文和就是活靶子。 还好,陆珊估计日军狙击手注意力分散,没有想到有人会这么快穿过石桥,接着鲁明个以同样的速度和方式穿过石桥,隐藏在苞米地里,旷野静悄悄,日本人狙击手还是没有反映。 狙击手对战,就是一种耐力的考验,高文和和鲁明趴伏在苞米地里,等待着日军狙击手的动作,三四个多小时过去了,山丘上没有一点动静,高文和对鲁明说:“鲁明,你在这里不要动,负责警戒,我到前面去看看,争取离山丘近一些,弄出一点动静,给老李和吴参谋创造机会”。 鲁明担心地说:“队长,日军的狙击步枪可是毛瑟98K,我们这里都是有效射击范围,再向前太危险了”,高文和摆摆手,要鲁明服从命令,自己匍匐在苞米地的垄沟里,一点一点的缓慢爬行。 今天天气确实好啊,太阳好像钉在蓝蓝的天空,一动不动,高文和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一点一点的缓慢爬行,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只爬行了一百多米,终于爬到一片灌木丛中,稍微敢抬抬头,观察山丘上的动静,轻轻的微风,吹动柳树枝叶慢慢的晃动,没有发现日军狙击手的迹象。 难道只有一名狙击手,高文和心里嘀咕,不可能啊,日军狙击手不可能只有一个人,至少两个组,四个人,一定隐藏在什么地方。 灌木丛枝叶茂盛,杂草丛生,高文和披着蓑衣,戴着草帽,隐身效果好,高文和动作很小,慢慢的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对面山丘上的情况,还是发现了一个情况,在山丘的一棵榆树上,在望远镜里看到一直翻毛皮鞋蹬在一棵榆树枝上,只能看到一支翻毛皮鞋,上身完全隐蔽的茂密的枝叶中。 翻毛皮鞋是全牛皮的,坚固耐用,是日军山地作战的标配,一般只配给精锐部队,这只翻毛皮鞋肯定是日军狙击手的,机会难得,如果不是高文和冒险爬行了一百多米,根本无法发现日军狙击手的藏身之处。 高文和把M1突击步枪架在灌木丛的树枝上,距离二百米,正北方偏西15度,风走穴位,十一点钟方向,只有一次机会,,M1突击步枪没有瞄准镜,即使在阳光下,也很难被发现,M1突击步枪还有可以连发的优势,高文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拉开枪栓,扣动扳机,“啪,啪——”,两发连射。 高文和连发两枪,来不及看看对方是否中弹,急忙就地十八滚,一口气向西滚出去十米远,抬头看着山丘上的动静,一个人从榆树上摔了下来,打中了,高文和心中在欢呼。 “啪,啪”,山丘上日军狙击手还击,两颗子弹都击中高文和刚在射击的地方,只有十几秒的差异,紧接着又是“啪,啪——”的几声枪响,高文和听出是M1突击步枪的枪声,李久福和吴戈开枪还击了,山丘上的一棵柳树,枝叶剧烈晃动,两个人从上面掉了下来。 李久福和吴戈在小河南岸,一片苞米地里,也是趴了几个小时,一直不见山丘上的动静,心里也很急,突然两声枪响,是M1突击步枪的枪声,接着就是毛瑟98K的枪声,山丘上的一棵柳树,枝叶晃动,一闪闪的发光,日军狙击手位置终于还是暴露了。 李久福早已架好M1突击步枪,拉开枪栓,口中低声念到,“距离四百米,正北方向,十二点钟方向,风走朕位”,“啪,啪——”,扣动扳机,连开三枪,同时,距离李久福几米远的吴戈也开了三枪。 鲁明听到毛瑟98K的枪声,担心高文和的安危,拼命的扑了过来,看到高文和没有事,松了一口气,“队长,我上去看看,把日军的几个狙击手抓住,看看他们是死是活”,高文和急忙摆摆手,命令道:“停,这么远的距离,山林之中,很难致命,估计他们只是受伤了,不敢乱动,不能过去,小心中了埋伏,周围一定还有接应他们的人”。 狙击战大获全胜,陆珊担心高文和的安危,焦急的看着高文和隐身的那片麦田,过了一会儿,高文和和鲁明走出麦田,走上石桥,向她们打出胜利的手势,陆珊才彻底放下心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青木镇遇险 “笛,笛笛”,赫平按了按车笛,向右打方向盘,卡车从岔路缓缓的驶上了苏皖三号公路,向庐城方向驶去,陆珊如释重负,终于可以回庐城了。 时间是清晨七点钟,为了能够在黄昏时分赶回庐城,陆珊几个人开着卡车,拂晓时分离开河桥村,经过将近四个小时的行驶,来到了苏皖三号公路,卡车驾驶室内,前排是鲁明和赫平,赫平充当司机,后排是陆珊和高文和,郝明贵和李久福,肖东坐在驾驶室后面的车厢里。 早晨空气清新,多云,阳光时隐时现,苏皖三号公路几乎看不到过往的车辆,赫平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景色,麦浪翻滚,青纱帐片片,回身对陆珊说:“陆参谋,可算回来了,那个吕云龙简直是土匪作风们,我们再不走,文和他们几个人就被留下来作姑爷了”,“哈哈——”,赫平幽默的话引来一阵笑声。 赫平的话,陆珊深有同感,这几天真是天翻地覆,本来陆珊的任务是把药品送到青木镇,没想到一路去了河桥村,帮助独立团击败日军的扫荡,攻下日军岗楼,还消灭日军狙击手,陆珊心想,自己虽然参加组织多年,一直没有机会为组织做些事情,这一次终于如愿了。 “文和和郝明贵神炮手,李久福是神枪手”,陆珊接着赫平的话说,“吕团长爱惜人才,自然想把他们几个留下来,我看文和和吕团长处的不错,都称兄道弟了”,高文和腼腆的笑了笑,回答:“吕团长,很重情谊,打仗有一套,也会寻找战机,我们很谈的来,和吕团长一起打仗痛快,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几乎见面”。 陆珊肯定的回答:“文和,我们和吕团长一定还有机会见面的,都在打鬼子的战场上,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卡车在苏皖三号公路上行驶了二十几分钟,来到青木镇路口,远远看见有几辆车辆停在路旁,青木镇路口设有日军哨卡,路中间横着一根木制栏杆,几名日本兵和几名穿着便装的特务在检查过往车辆,路旁还停着几辆三轮跨兜摩托车。 日军哨卡东侧,停着几辆汽车,有卡车,也有轿车,还有几辆马车,车上的人一律下车,双手举过头顶,面向右侧田野,等待日军检查,几名便装的特务先是检查车辆内部,再检查下车的人,极其严格。 陆珊想,她们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青木镇路口有日军哨卡,情况有变,这个日军哨卡是突然设置的,如果日军检查的太细致,就会有麻烦,虽然为了应付路上检查,车厢里准备了几麻袋苞米,还有几箱哈德门牌香烟,但是车厢里还有武器,美式M1突击步枪,美式勃朗宁轻机枪,每个人身上还带着美式M1911式点45口径勃郎宁手枪,经不起检查,一检查就会暴露。 陆珊觉得情况严重,命令道:“赫参谋,靠边停车,文和到后面车厢去,防止突发情况,作好准备,赫参谋负责应付检查,我看日本人来者不善”,赫平把卡车靠右侧停了下来,高文和按照陆珊的安排,从驾驶室里出来,抓着车厢围栏,翻到车厢内。 陆珊紧紧盯着几名负责检查的几名便装的特务,突然看到一个身材瘦高,三十多岁的便装的特务向这面走了过来,便装的特务戴着一顶灰色鸭舌帽,身材瘦高,穿着黑色绸缎外罩,脚步拖沓,一边走一边喊道:“下车,下车,全都下车,没看见吗,把双手举过头顶,接受检查”,“哎,说你那,没看见别人这么作吗,双手举过头顶”,灰色鸭舌帽狠狠的打了前面一个卡车司机一个嘴巴。 陆珊觉得过来的这名便装的特务十分面熟,声音也很熟悉,作风霸道,陆珊和赫平互相看了一眼,几乎同时脱口而出:“灰色鸭舌帽,福顺药行的灰色鸭舌帽,没想到是他”,陆珊认出过来的这名便装的特务,就是福顺药行被她们俘虏的灰色鸭舌帽,当时觉得灰色鸭舌帽认罪态度很好,把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因此教育了几句,警告他不能再给日本人办事,就释放了。 没想到灰色鸭舌帽恶性不改,贼性不改,又投靠了日本人,一样的作威作福,如果灰色鸭舌帽走过来,马上会认出陆珊和赫平,陆珊焦急的问:“赫参谋,灰色鸭舌帽一定会认出我们,怎么办”,赫平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看了看日军哨卡的情况,哨卡前的几名日本兵背着三八大盖,悠闲的站着,没有看出防备的迹象。 看着逐渐走近的灰色鸭舌帽,赫平咬咬牙,狠狠的说:“管不了那么多了,目前唯一的办法,,冲过去,陆参谋,通知文和他们,准备战斗”,目前只有硬闯一条路,如果等灰色鸭舌帽走过来,认出自己,一切都晚了,陆珊把胳膊伸出车窗外,“咚,咚——”,使劲敲了敲卡车车门,提醒高文和:“文和,准备战斗,我们要硬闯日军哨卡”。 赫平向左打方向盘,卡车缓缓启动,向日军哨卡慢慢驶去,灰色鸭舌帽就在前面十几米的地方,看到一辆卡车不听命令,没有停车接受检查,急忙挥手示意停车,大声呵斥:“停下,停下,退回去,退回去,没看到都要下车检查,不懂规矩”。 赫平觉得不能在迟疑了,换挡猛踩油门,卡车突然提速,向前猛冲,灰色鸭舌帽与卡车距离太近,身体瞬间被撞飞,情况突变,站在哨卡前的几名日本兵,看到一辆卡车猛冲过来,还把一名便衣特工队员撞飞,挥手大喊:“麻待,麻待”(停止),看到卡车不但不减速,反而加速冲了过来,吓得纷纷躲避,急急忙忙的跑向路两侧。 “咔嚓”,赫平油门踩到底,把横在路中间的木制栏杆撞断,卡车飞驰而过,闯过日军哨卡,向西飞驰而去,陆珊捏了一把汗,看着卡车越国哨卡,才松了一口气,“赫参谋,好样的,闯过来了,估计日军一会儿就追上来”。 赫平看着卡车后视镜,充满信心的回答:“我观察了,日军哨卡只有几辆摩托,在公路上追击,摩托车车身太矮了,不占优势”。 这一带道路崎岖,弯路多,赫平慢慢的抬起踩着油门脚,车速降了下来,充满信心的说:“”“日军肯定会追上来,不过后面车厢里有高文和,李久福,两个神枪手,对付追击的日军绰绰有余”,陆珊表示赞同,“我看也看见了。日军哨卡前,只有几辆摩托车,就是追上来,也没有什么,文和他们几个能应付”。 高文和和李久福,郝明贵,肖东几个人在卡车车厢里,听到陆珊准备战斗的命令,要硬闯日军哨卡,知道情况紧急,急忙把几麻袋苞米堆在车厢后挡板处,做成一个简易掩体,几个人都趴下,高文和和李久福趴在麻袋上,作好阻击的准备,几个人感到卡车突然提速,“途昂”的一声,似呼撞上了什么东西,一个人的身体飞了起来,接着“咔嚓”一声,是撞断木质栏杆的声音,车身猛的抖动了一下,从哨卡飞驰而过。 高文和心想冲过来了,没事了,正感到松了一口气,“啪,啪,哒哒——,吐吐——”,后面尘土飞扬,日军的摩托车队追了上来,一边追击,一边开枪射击,歪把子机枪和三八大盖火力全开。 第一百七十六章 再闯日军哨卡 赫平驾驶卡车穿过日军哨卡,撞飞了灰色鸭舌帽,不知灰色鸭舌帽是死是活,守在哨卡附近的日军摩托车队,立即开始追击,而且疯狂的射击,守在卡车车厢里的高文和几个人被密集的子弹压得抬不起头来,好在他们已经做好准备,利用几麻袋包米作成简易掩体。 高文和利用日军机枪手更换弹夹的时机,猛的探出头去,果断的扣动扳机,“啪,啪,啪”,利用美式M1突击步枪可以连射的优势,连射三枪,击中日军最前面的摩托车骑手,双方距离大概有一百多米,高文和虽然是神枪手,但是摩托车和卡车都在快速移动,能够准确击中摩托车骑手,很不容易。 日军最前面的摩托车骑手中弹,摩托车失去控制,翻倒在左侧的麦田里,后面的日军摩托车仍然紧追不舍,“啪,啪,啪”,李久福率先开枪,这次没有击中摩托车骑手,而是击中了摩托车跨兜里的机枪手,日军机枪手对卡车威胁太大,干掉机枪手,日军基本失去了战斗力。 三轮摩托车在飞速行驶,日军机枪手中弹,身体瞬间被甩出摩托车跨兜,重重的摔在路面上,后面的摩托车速度太快,来不及刹车,只能从机枪手身上碾压过去,三轮摩托车自重太轻,突遇障碍物,虽然从机枪手身上碾压过去,但是车身失去平衡,一头载进左侧的麦田,摩托车上的几名日本兵被甩出摩托车外。 追击的日军摩托车队只有五辆摩托,两辆摩托车翻倒在麦田里,一辆摩托车失去战斗力,知道对方射击步枪是美式M1突击步枪,不是一般人物,剩下的两辆只能停下来,不敢再追赶。 赫平在卡车后视镜里,看到日军摩托车队被击溃,不敢再追赶,抬起踩着油门脚,把车速降了下来,说:“陆参谋,文和他们几个人,把击溃了日军摩托车队,日军摩托车队不敢再追赶,好险哪”。 鲁明摇摇头说:“陆参谋,我们就是太仁慈了,当时应该把那个戴灰色鸭舌帽的家伙干掉,没有这家伙,就没有这些事了”,陆珊也有些后悔,自己太大意了,听到鲁明埋怨的话,回答说:“哎,我是太大意了,以为那个戴灰色鸭舌帽的家伙会改邪归正,以后真要吸取教训”。 苏皖三号公路道路平整宽阔,赫平驾驶卡车渐渐平稳下来,陆珊提醒说:“老赫,我们回庐城,还有很长的路,估计还会遇上日本人的哨卡,多加小心”,赫平回答:“好,我会注意的,我们这个样子,不能一直回庐城了,进城时回引起怀疑,先到熊耳村,然后再想办法进城”。 陆珊还没来得及回话,鲁明突然大喊道:“不好,赫参谋,有日军哨卡”,果然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有一处日军哨卡,木质岗亭,沙袋堆积的简易工事,沙袋上架着歪把子机枪,木质栏杆横在路中间,几名日军哨兵,这几乎是日军哨卡的标配。 因为苏皖三号公路上有一个很大的弯度,大弯度遮蔽了赫平的视线,所以没有及时发现这个日军哨卡,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陆珊知道没有其他的道路,急促的说:“赫参谋,冲过去”;“好,冲过去”,赫平回答,换挡提速,脚下猛踩油门,加速向日军哨卡冲过去,守在哨卡的几名日军士兵,看到卡车没有停车的意思,反而加速冲了过来,“哒哒——”,趴在沙袋上的一名日军机枪手,扣动扳机,对着冲过来的卡车疯狂扫射。 赫平看到日军机枪手的射击动作,急忙紧急踩下刹车,身体紧紧的趴在方向盘上,“哗——”,卡车驾驶室挡风玻璃被击碎,两颗歪把子机枪子弹穿过挡风玻璃,打在赫平座椅的靠背上,在座椅的靠背上留下了两个弹洞,好险哪,赫平反应稍微迟钝,脑袋至少中了两个子弹。 在车厢里高文和,看到哨卡的日军开枪扫射,急忙命令郝明贵,把勃朗宁轻机枪架在驾驶室的棚顶上,向着日军机枪手射击的位置猛烈扫射,“哒哒——”,勃朗宁轻机枪火力威猛,远胜日军歪把子机枪,瞬间就压制了日军的歪把子机枪,日军哨兵有几个躲在沙袋构成的掩体后面不敢抬头,有的趴在地上停止了射击。 赫平看到高文和几个人完全压制了日军的火力,机会难得,猛踩油门,“呜,呜——”,驾驶着卡车向哨卡猛冲过去,“咔嚓”,撞断横在路中间的木质栏杆,从哨卡冲了过去,经过哨卡的一瞬间,高文和扔出一颗手雷。 高文和的手雷扔到岗亭附近,有两名日军哨兵趴在岗亭一侧,“轰”,岗亭连同两名趴在地上的日军士兵被炸飞,有惊无险,顺利闯过日军哨卡。 “赫参谋,日军突然增加了苏皖三号公路的检查,我们来的时候,没有这些哨卡”,陆珊疑惑的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赫平回答:“河桥村独立团两次狠狠的打击了日军,还炸毁了日军的岗楼,日本人肯定会警觉的,我估计,我们还会遇到日本人的”。 “好吧,文和他们反应真快,鲁明要他们几个站起来,注意观察前面的情况,说不好还会碰上日军”,赫平的话提醒了陆珊,她急忙命令鲁明,“是,陆参谋”,鲁明回答着,把身体探出车窗外,喊道:“队长,陆参谋命令你们站起来,注意观察前面的情况”。 高文和得到听到陆珊的命令,站起身来,举起望远镜观察着苏皖三号的情况,郝明贵笑了笑说:“太惊险了,也很刺激,我还是第一次在卡车上打日本人,子弹浪费了很多,日本兵没打上几个”。 肖东撇撇嘴,戏谑的说:“贵哥,还是你的枪法不准,你看队长和久福哥,几枪就干掉了追击的日军摩托车,以后我们还是要好好练习枪法,我真羡慕他们,有一手好枪法”,郝明贵不服气地说,“枪打的准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有一门六零迫击炮在卡车,整个日军摩托车队又来无回,那个日军岗亭一炮端掉,以后你还是和我学习打炮吧”。 “哈哈——”,郝明贵的话引来一阵笑声,李久福说:“大贵,你真是神炮啊,这回我真服了,你的92步兵炮打的比我枪还准,没想到你一个逃兵,射击技术却不赖呀”。 高文和看到大家兴致很高,受到感染,插话道:“久福和大贵各有各的长出,不过,大贵的神炮还是令人佩服,在河桥村,潘家集的几次炮击,我们大家都开了眼界了”。 整整一个上午,都在和日军哨卡和追兵纠缠,中午时分,卡车进入皖北山区地界,终于可以平稳的开几分钟车了,赫平耸了耸肩,才感到后背发凉,自己一直没发现,汗水已经湿透了外衣,说:“哎,太惊险了,没想到日军设立这么多哨卡,不能稍有一点差池”。 “是啊,赫参谋的车技是一流的,我还得好好练习”,鲁明佩服的说:“咱们换一换吧,我来开一会儿车,你歇一歇”。 陆珊也说:“换一换吧,让鲁明开车,刚才太紧张了,赫参谋处事果断,判断正确,这一次我们也积累的经验,以后对付日军的追击更有办法了”。 黄昏时分,卡车来到落将崖,落将崖地势险峻,弯道多,鲁明换挡减速,把车速降到最低,卡车缓缓前行。 第一百七十六章 落将崖遭遇山本 落将崖距离庐城四十多华里,一面是悬崖,一面是高耸的山峰,苏皖三号公路盘山而行,是个打伏击的理想地方,几年前曾经在此地伏击日本海军观摩团,经过落将崖时,高文和特别警觉,他站起来,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前方的情况。 在望远镜里,高文和突然发现了一个摩托车队,沿着苏皖三号公路迎面驶了过来,距离大概有五百多米,因为这一路段险峻,摩托车队行驶速度也不快,高文和弯下腰对驾驶室里的陆珊说:“陆参谋,前方五百米的地方发现日军摩托车队”。 “啊”,陆珊有些惊诧,黄昏时分,天色已晚,没想到还会遇到日军摩托车队,急忙问:“多少人,能看清是日军什么部队吗”,高文和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摩托车队的动向,回答:“先让鲁明停车,一共六辆摩托车,前面两辆是便衣特务,后面四辆摩托车坐着日本人兵,有两挺歪把子机枪,看样子还没有发现我们”。 “吱——”,鲁明踩下刹车,卡车在路中间停了下来,赫平建议说:“文和,我们卡车风挡玻璃碎了,车身满是弹孔,日本人一看到,我们肯定会暴露的,你看有什么办法么”,高文和看了看周围的山势,一侧树木茂密,一侧是悬崖,坚定的回答:“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想办法干掉他们,没有其他的办法,躲避是来不及了”。 狭路相逢,只有背水一战,陆珊坚定的说:“文和,准备战斗吧,你说说战斗计划,我们大家还是听你的”,高文和咬咬嘴唇,回答:“这么办,你和赫参谋,鲁明马上下车,装作修车,麻痹敌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们几个人从侧面的山坡上与迂回,埋伏在右侧山坡上,在摩托车距离你们五十米的地方,我们就开火,两面夹击,一定能消灭这伙日军”。 高文和的计划周密细致,陆珊很满意,征求赫平的意见,“赫参谋,我同意文和的建议,你看哪”,赫平回答:“只能背水一战,事不宜迟,行动吧”。 陆珊,赫平,鲁明三个人,从卡车上下来,把卡车车头盖子打开,围着车头转来转去,外人看起来卡车没有熄火,停在路中间,发出“突,突突”的声音。 高文和,李久福,郝明贵,肖东四个人,两挺勃朗宁轻机枪,两支美式M1突击步枪,从卡车上下来,迅速钻进右侧山坡的树丛中,利用茂密的树丛做掩护,向西迂回五十多米,四个人埋伏在山坡上,居高临下,距离公路二十多米,枪栓拉开,静静的等待日军摩托车队进入伏击圈。 双方虽然距离只有五百米,但是山路崎岖,一侧还是悬崖,日军摩托车队行驶的很慢,过了足有二十分钟,日军摩托车队进入伏击圈。 高文和仔细看了看摩托车队的状况,前面两辆摩托车上是便衣特务,带着日本军帽,黑色绸缎外衣,后面四辆摩托车上是日本兵,背着三八大盖,架着歪把子机枪,日军摩托车队似呼看到了路中间的卡车,不停的按喇叭,“笛笛,笛笛——”。 “啪”,高文和一枪击中最前面摩托车驾驶员头部,然后喊道:“弟兄们,打”,日军摩托车驾驶员头部中弹,大叫一声,身体从摩托车上摔了下来,“突突——”,摩托车失去控制车头一歪,向路另一侧的悬崖奔去,因为车速很慢,摩托车上的另外两名便衣特务,一看情况不好,迅速地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 “哒哒,哒哒——”,随着高文和开出第一枪,郝明贵和肖东的两挺勃朗宁轻机枪开始猛烈射击,“轰,轰——”,高文和和李久福扔出两颗手雷,对准最后两辆摩托车,因为上面有两挺歪把子机枪,最后面的两辆摩托车被炸毁,上面的日本兵和歪把子机枪也被炸飞。 与此同时,陆珊和赫平,鲁明利用卡车做掩护,向日军摩托车队猛烈射击,“啪,啪——”,一个便衣特务,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还没有站稳,就被陆珊开枪击中头部,便衣特务身体换了一晃,一头栽倒在地,陆珊使用的是一把美式M1911式点45口径勃郎宁手枪,射击精度高,火力猛。 落将崖地势险峻,一侧是悬崖,日军退无可退,公路上没有什么可作为掩体的,只能被动挨打,十几名日本兵只能作活靶子,蝙蝠行动队一色美式装备,火力威猛,几分钟以后,这股日军就丧失了抵抗能力,死的死,伤的伤。 鉴于日本兵很顽强,防止伤兵反扑,高文和带人小心翼翼的冲了过来,对着几名还有活动能力的日本兵都扑了一枪,战斗结束,日军两辆摩托车坠入悬崖,其余四辆被炸毁,击毙日军士兵十三名,至于掉入悬崖内有多少日本兵,就没有办法统计了。 陆珊走到刚才被自己击毙的便衣特务跟前,这名便衣特务身材中等,胖胖的体型,带着日式军帽,金丝眼镜,只是金丝眼睛的镜片不知去向,陆珊感到着便衣特务有些面熟,回身喊道:“文和,文和,你过来看看,这个便衣特务我感到很面熟,在哪里见过”。 高文和正在打扫战场,听到陆珊喊自己,背起M1突击步枪,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便衣特务,也感到很面熟,急忙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哈哈大笑这说:“陆参谋,我感到这个家伙就是山本,庐城山本特工队的头目”。 高文和说被陆珊击毙的便衣特务是山本,提醒了陆珊,陆珊也认出这个便衣特务就是山本本人,庐城山本特工队的头目,多次带人追捕自己和高文和,几次把自己逼入绝境,没想到会是这个下场,“文和,是山本本人,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个家伙”。 赫平也很感兴趣,走过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山本,因为是头部中枪,山本早已没了气息,“山本特工队,哼,山本本人被击毙,山本特工队应该改名了”。 中午时分,在庐城日军十二旅团司令部参谋长官办公室里,日军十二旅团司令部参谋长官川岛文郎严厉的盯着日军十二旅团司令直属队队长井田俊,“井田中佐,山本君被杀害情况属实吗,你到现场看了,什么情况”,川岛文郎对山本很器重,当年,多次想把山本调入旅团直属队,但是被木村抢先一步,任命山本为特工队长。 井田俊是川岛的老部下,但是看到川岛脸色难看,也是不敢怠慢,立正回答:“川岛阁下,我去了现场,确认是山本本人,还有几名山本特工队员,昨天黄昏时分,在落将崖遭到袭击,几年前宫本岸大佐也是在这里遭到袭击,落将崖地势险要,一旦遭到伏击,几乎没有反击的余地”。 “川岛阁下,我们在现场捡到几枚子弹壳,是美式勃朗宁轻机枪的弹壳,还有美式M1911式点45口径勃郎宁手枪弹壳”,井田俊补充说:“袭击山本的队伍,一色使用美式装备,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悍,来头不小”。 川岛还是一脸难看的样子,司令长官小林本雄少将去金陵参加作战会议,川岛临时接管军事指挥权,就出了特工队队长被袭击的事,不好向司令长官交代啊,“井田君,和木村大佐商量一下,要通过我们的内线,尽快确定这支神秘队伍的来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坪山县追捕刘文 夏季的皖北,是一个多雨的季节,乌云满天,拂晓时分就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街道两侧的排水沟水满为患,雨水溢出来,在街道上行成一条条小溪,霍家贸易书行门前行成一条浅浅的小河。 上午八点一刻,陆珊和高文和冒雨来到霍家贸易书行,在霍家贸易书行书库里,谭掌柜紧紧握着陆珊的手。感激地说:“陆参谋,谢谢你们,平安的把药品送到苏北,路上一定遇到很多困难吧”。 陆珊简要的把这次去苏北遇到的情况,向谭掌柜作了汇报,感慨的说:“谭掌柜,真没想到,这次有机会去河桥村根据地,见到了抗日英雄吕云龙,还和他们一起打了几次仗,打垮了日军的扫荡部队,真过瘾,吕团长我早就听说过,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谭掌柜听了陆珊的情况介绍,虽然陆珊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谭掌柜还是感到了惊险万分,一路上还遇到日军哨卡的围堵,“陆参谋,看来组织上选择你们负责护送药品,是选对人了,你们不但营救了胡掌柜,还把胡掌柜和药品安全的送到根据地,了不起”。 接下来,谭掌柜介绍了叛逃的宛城警备司令部情报科长刘文的情况,原来这个刘文逃到庐城以后,先在特高课待了几天,后来知道安田当街被杀,恐惧以及,找到木村要求脱离军界,说什么也不在特高课待了,木村没有办法,这个刘文用处还很大,就把刘文安排到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把刘文调离了特高课。 谭掌柜说:“据我们内线同志的情报,刘文现在是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董事,分管矿产贸易,坪山县发现了铜矿,铜矿资源丰富,刘文现在在坪山县督促铜矿开采,现在刘文的姓名是梁文,为了防止你们找到他,该换了姓名”。 陆珊听到谭掌柜的介绍,笑了笑说:“世界真小呀,没想到刘文还是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董事,这是个机会,刘文,梁文,我记住了,我们的身份也是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雇员,刘文有具体住处吗”。 谭掌柜拿出一张海报,递给陆珊,海报背景是一个窈窕女郎的背影,上面用中日文分别写着:坪山早稻田会馆欢迎您,凭此海报七五折,坪山九合大街三十五号,谭掌柜说:“这是一张坪山早稻田会馆的海报,属于内部会员券,刘文就住在这里,具体房间你们还要侦查侦查,你们拿着这张海报,没有海报,坪山早稻田会馆是日本人开的,一般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出的”。 陆珊接过海报,放进自己的手提包内,站起身来,有些遗憾的说:“谭掌柜,我们马上会去坪山县,找到刘文,把他带回宛城,我们蝙蝠行动队完成任务,也就回宛城了,以后有事我们如何联系”,谭掌柜站起身来,握着陆珊的手说:“放心,组织上非常关心你们蝙蝠行动队的事,如果有事,张峰同志会找你的,在宛城时间,听张峰同志安排”。 陆珊和高文和回到林家诊所,江岚和章达护送林娜回三战区,也已经归队,陆珊和赫平商议,决定事不宜迟,既然刘文在坪山县,必须马上过去,抓捕刘文,带回宛城,可能还有其他一些事情。 坪山县城依山旁水,景色优美,几年前陆珊潜伏皖北山区,曾经引导国军轰炸机炸毁日军港口,还多次在附近打击日军岗哨,因此对这一带很熟悉,坪山县城南部是长江,长江岸边建有一个港口,北,西,东三面是群山,可以说是群山环抱,皖江公路穿城而过,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陆珊决定做出如下分工,高文和,赫平,鲁明,李久福四个人组成一个小组,进坪山县城抓捕刘文,陆珊本来想和他们一起过去,但是自己是个女人,容易暴露,因此和肖东,郝明贵,江岚,章达在城外负责接应。 皖江公路宽阔平坦,就是弯度太多,看到前面到了坪山县城,“笛笛,——”,赫平按了按车笛,把黑色敞篷吉普车停在路右侧山脚下,等待着进入坪山县城,黑色敞篷吉普车三排座位,第一排司机和副驾驶,赫平是司机,高文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后排是李久福和鲁明。 对于这个进出坪山城的日军哨卡高文和很熟悉,他曾经几次和陆珊从这个日军哨卡进入坪山县城,还带人袭击过这个日军哨卡。 木质的岗亭,黄色顶盖,沙袋垒制的简易工事,一根粗粗的圆木横在路中间,充当临时路障,几名日军士兵正在检查过往行人和车辆,不知为什么,今天检查特别严格,十几辆汽车,马车,轿车排成长长一队。 坐在后排的李久福,因外有前几次路上和日军哨卡战斗的事,有些担心的问:“赫参谋,日军检查这么严格,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赫平笑了笑回答:“不会的,我们在这里没有熟人,日本人也许听到了什么,哨卡几次被我们端了,因此谨慎小心了一些”。 赫平感到李久福和鲁明有些紧张,掏出一盒哈德门香烟,自己抽出一支,给高文和一支,随手把哈德门扔给李久福,“几位兄弟,抽颗烟吧,提提神,日本人也不是神仙,不会知道我们的身份,日本人就是那个样子,神经兮兮的”。 前面是一辆卡车,车上蒙着厚厚的帆布,看不出卡车上装着什么东西,卡车司机从车上下来,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来到赫平的面前,挥挥手说:“大哥,辛苦了,借个火”,卡车司机身穿灰色粗布外衣,略有些谢顶。 赫平把一盒“桦川”火柴递了过去,看着司机划着火柴,点燃香烟,赫平很随便地问:“兄弟,前面干什么,检查这么严,出什么事了么”,司机把火柴还给赫平,顺口回答:“啊,听说一个外国记者团来坪山访问,怕有人捣乱,检查的严了一些,和我们没关系,不要理他们”。 司机走回自己的汽车,赫平耸耸肩说:“听到了吧,来了一个外国记者团访问和我们没有关系,不要瞎操心了,和我们没关系”。 哨卡前有几名日本兵,还有几名皇协军,主要是日本兵一般汉语都很差,不能和华夏人正常沟通,赫平把敞篷吉普车停在圆木路障前,掏出自己的证件——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A级协理欧阳豪,递给一名皇协军,皇协军看了看赫平的证件,态度好了很多,把证件还给赫平,客气的说:“原来是欧阳协理,这几位都是满洲株式会社的雇员吗,您到坪山县有公事要办”。 “啊,这位是我同事,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C级协理郭槐民,另外两个人是我找的雇工”,赫平指了指身边的高文和说:“我们到坪山县铜矿,找梁文董事,有要事要办”,皇协军和一个日本兵低声耳语了几句,日本兵点点头,做了一个放行的手势。 “吐吐”,圆木路障抬起,赫平缓缓启动吉普车,慢慢通过了日军哨卡,高文和终于松了一口气,几天来,这还是通过日军哨卡最最顺利的一次。 坪山县只有一条大街,通江街,由北至南,从皖江公路直达港口,柏油马路,马路两侧商埠林立,在马路一侧,赫平踩住车闸,停下来了敞篷吉普车,对路边一个卖香烟的小姑娘说:“姑娘,我买两包五五牌香烟”,又随口问道:“坪山九合大街着,怎么走”。 买烟问路,赫平很会做人,卖烟的小姑娘回答:“先生,一直向前走,第三个路口,向西一拐就是坪山九合大街”。 第一百七十八章 见到刘文本人 坪山九合大街在坪山县城南部,靠近坪山港口,青砖地面,是坪山最繁华的大街之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早稻田会馆位于坪山九合大街中间的位置,是一栋二层楼房,德式建筑,基座是石头垒制,整体呈棕红色,配以白色相间线条,颇有立体感,色彩鲜明。 早稻田会馆没有招牌,可见不对外开放,门前停着几辆轿车,有黑色的福特轿车,也有灰色的雪福莱,早稻田会馆的大门是典型欧式风格,高大笨重,赫平使劲推开早稻田会馆的大门,和高文和走进早稻田会馆的接待大厅。 接待大厅欧式风格,高高的落地窗,椭圆形的大理石吧台,深红色地毯,紫红色软包的墙壁,还有两根灰白色的大理石圆柱,看到有人进来,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轻轻的鞠了一躬,客气的说:“二位先生,有事吗,我们这里不对外营业,失礼了”,服务生很年轻,中等个头,二十多岁,烫着卷发,白衬衫黑色领花,态度温和。 赫平点点头,拿出海报,上面写着——坪山早稻田会馆欢迎您,凭此海报七五折,坪山九合大街三十五号,递给服务生,客气的说:“打扰了,我们来这里找一个朋友”,服务生看到海报,知道来的是内部人士,客气的说:“找朋友啊,跟我来吧,我是九号服务生”。 九号服务生进入吧台,拿出一本台账,问:“二位先生,你们的朋友住在那个房间,名字是什么”,赫平扫视了一下大厅,只有几名服务生,没有其他人,赫平没有见过刘文,如果刘文在大厅里,自己认不出来,那就麻烦了,看到大厅里没有其他人,赫平才放心的回答:“啊,我的朋友,名字是梁文,梁董事,具体在那个房间我不记得了”。 “啊,您找梁先生,他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了,住在楼上七号贵宾房”,九号服务生脸色开朗,看起来和梁文很熟悉的样子,“不过梁先生现在不在房间,他在游泳池”,赫平问:“请问,游泳池怎么走”。 这时每一个女服务生走了过来,手里托着一个圆盘,圆盘里放着一瓶红酒,一只高脚杯,九号服务生赶紧喊道:“小丽,这二位先生要找梁董事,你带他们去一下”,被称作小丽的女服务生,看着赫平和高文和二人穿着不俗,点头说:“二位先生,跟我来吧”。 椭圆形的大理石吧台左侧是进入二楼的楼梯,右侧是一个欧式大门,高大笨重,从这里进去,是一个小走廊,沿着走廊一直走,就是游泳池。 游泳池是露天的,白色大理石围成,水质清澈,空气清新,看起来很豪华,游泳池里人不多,只有两三个人在游泳,小丽指着游泳池边上,躺在一张竹制躺椅上的一个男人说:“二位先生,梁董事在哪里休息,跟我过来吧”。 竹制躺椅旁有一张茶几,茶几台面是一块方形茶色玻璃,小丽走到茶几前,把托盘里的红酒瓶和一只高脚杯放在茶几上,低声说:“梁先生,您要的红酒到了,有两位先生找您”。 躺椅上的男人,正在闭目养神,听说有人找自己,慢慢的睁开眼睛,缓缓的坐了起来,赫平以前没有见过刘文,现在有机会认真观察,刘文三十多岁,短发,中等身材,偏瘦的体态,目光犀利,因为是正在游泳,身穿条格布睡衣,里面是泳衣。 刘文身后站着两名彪形大汉,身穿褐色短袖衬衫,双手背在身后,一看就知道是刘文的保镖,恶狠狠的盯着赫平和高文和,高文和看到这两个保镖,心里有些吃惊,心想刘文怎么会找到这两个彪形大汉作保镖,轻轻的活动活动肩膀,作好了战斗准备,如果有事,就抢先击毙刘文的保镖。 刘文声音浑厚,问道:“你们找我啊,你们是干什么的,什么事呀”,赫平轻轻的鞠了一躬,回答:“梁董事,鄙人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A级协理欧阳豪,这位是我的同事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C级协理郭槐民,山阶社长找您有事,特意安排我们过来接您回庐城”。 山阶社长派人来接自己,出乎刘文意料,刘文叛逃到庐城,自己想尽办法,哀求木村,脱离军界,木村这一次还算通情达理,安排刘文到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做董事,属于高级管理人员,虽然不如在特高课时风光,前呼后拥,出入七八名随员,但是待遇优厚,一入职安置费三千大洋,还有几万日元的活动经费,花钱如流水。 刘文感到自己人生的目标达到定点,才也不是那个拿着几百块法币,被上司呼来喝去的小情报科长,因此改名换姓,变成梁文,受山阶委派,到坪山县负责铜矿开采监督,一到坪山县就住进这个早稻田会馆,每天美女美酒美食相伴,乐不思蜀,听说要自己会庐城,心里很不痛快。 刘文点燃一颗三五牌香烟,深深的吸了几口,看着赫平说:“欧阳协理,我在庐城时没有见过你呀,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的同仁我都见过,你是什么时候到满洲株式会社任职的”,赫平递上自己的证件,回答:“梁董事记忆力真好,我们确实没有见过面,我和郭槐民一直在江都城驻寨,最近几天才回到庐城,鄙人到满洲株式会社任职已经有三年了”。 刘文看着赫平似呼有些面熟,疑惑地问:“欧阳协理,已经入职满洲株式会社,到过宛城吗,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刘文的话,引起了赫平的警觉,他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刘文,因此笑着回答:“梁董事,我们肯定没有见过面,入职满洲株式会社以来,鄙人一直在上海做事,几个月前在到庐城分社,宛城听说过,没有去过”。 刘文看了看赫平的证件,没有发现问题,端谁的饭碗,就得听谁的调遣,现在山阶社长的命令对于刘文来说,就是最高指示,他无奈的站了起来,把证件还给赫平,眼睛转了转,又想起了什么事,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问:“欧阳协理,山阶社长找我什么事,那个那个副社长,叫什么了,我有些想不起来了,他怎么没来哪”。 赫平听出刘文的意思,是不信任自己,故意考察自己,笑了笑回答:“梁董事,鄙人地位低微,不敢过问山阶社长的事,山阶社长找您的事,只有见到山阶社长才能知道,不过副社长永野怀特最近很忙,一直在参加木村太君主持的经济会议,实在抽不出身来,才委托我们两人来接梁董事”。 副社长永野怀特为人低调,外部人几乎不知道他的存在,赫平随口说出副社长永野怀特,打消了刘文的疑虑,确认这个A级协理欧阳豪是自己在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的同事,刘文毕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山阶社长居然派一名A级协理来接自己,看来自己在山阶社长心里很有分量。 “二位协理辛苦了,感谢山阶社长,我们上楼吧,我收拾收拾东西”,刘文满脸笑容,在前面带路,走出游泳房,来到一楼大厅,沿着楼梯来到了二楼七号贵宾房,七号贵宾房是一个套间,里间是卧室,外间是会客室,刘文客气的说:“二位,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进去收拾一个手提包,带一些随身物品”。 第一百七十九章 赫平身份暴露 早稻田会馆二楼七号贵宾房,装修豪华,房间中间时一套真皮沙发,茶色玻璃茶几,墙壁是灰白色软包壁纸,西式壁灯,西式吊灯,正南方是高高宽宽的落地窗,透过落地窗可以清晰的看见坪山港口和滔滔的长江水,景色优美。 高文和关好房间门,和赫平对望了一眼,心想没想到如此顺利,自己在脑海中规划了几套应急方案,看了都用不上了,只要刘文不产生怀疑,乖乖的跟我们走,只要离开坪山县城,一切都OK,就可以回宛城了。 这时,卧室的门打开,刘文走了出来,身穿米色风衣,提着一只综色皮箱,脸色严峻,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冷冷的说:“二位,很会演戏么,举起手来”,高文和认出刘文手里的手枪是美式M1911式点45口径勃郎宁手枪,火力猛,射速快。 赫平和高文和本以为没有问题了,可以顺顺利利的把刘文带走,没想到情况突变,刘文突然变脸,还拿枪指着他们,赫平和高文和没办法只能慢慢的举起双手,赫平一副很疑惑的样子,“梁董事,您这是干什么,我们都是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的同事,奉山阶社长的命令,来接您的”。 “同事,哼哼——”,刘文放下综色皮箱,坐在沙发上,枪口对准赫平和高文和,嘲讽的说:“欧阳豪协理,哈哈,山城狱正赫督察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一见面就感到有些面熟,刚才我才想起来,阁下原来是山城狱正赫督察,我们应该是老朋友了”。 赫平听刘文叫出自己在山城时的职务,狱正督察官,脑海中转了转,确实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刘文,赫平军统出身,很会作表面文章,还是一脸发蒙的样子,看着刘文说:“梁董事,您认错人了吧,山城狱正赫督察是个什么人,这个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刘文冷冷一笑,“赫督察,不要再表演了,几年前我一个朋友私下贩卖烟土,被山城警方抓获,关押在山城五号监狱,我们几个朋友还是走了赫督察的门路,花费大洋十块买路费,才进入山城五号监狱,见到了我的朋友,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来到这里目的是什么”。 山城狱正督察官说出来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但是却是一个实权职位,油水颇丰,关押的犯人,要想和外面的家人和朋友疏通疏通,要过第一关就是山城狱正督察官,在山城狱正督察官位置上三年,赫平虽然洁身自好,但是监狱上下官员都是如此,明码报价的收礼收钱,自己如果显得很另类,没办法待下去,也只能入乡随俗,泥沙俱下,半推半就,这样的事很多,根本想不起来什么时间收了刘文的礼,也记不起刘文这个人了。 赫平尽量保持心态平和,找机会抓刘文的破绽,他还是一副无辜的样子,“梁董事,我奉山阶社长的命令来接您,我一直在江都和金陵之间往来,根本没去过山城,也不可能认识什么山城狱正赫督察”。 刘文哼了一声,正要接着追问,突然想起了敲门声,“噹噹,噹噹噹”,敲门声吸引了刘文的注意力,他略微一愣神,高文和抓到了这个机会,生死瞬间,抢步上前,一只手抓住刘文的小臂,一手抓住刘文握枪的手腕,用尽掰动刘文的手腕,枪口瞬间转向,指向刘文的脑袋。 高文和对于突入其来的变故,也没有准备,但是他久经战阵,临危不乱,听着赫平在和刘文周旋,寻找机会,偶然响起的敲门声,分散了刘文的注意力,高文和抢步上前,空手夺枪。 形势突变,枪口翻过来对着了刘文的脑袋,刘文手腕几乎要被高文和掰断,疼痛难忍,手指颤抖,刘文知道美式M1911式点45口径勃郎宁手枪,装弹量九发,可以连发,一不小心,手指一抖,自己的脑袋就被打成了糖葫芦,只能无奈的松开手,手枪转到高文和手里。 高文和拿到美式M1911式点45口径勃郎宁手枪,掌握了主动权,一只手掐住刘文的喉咙,枪口指向刘文的脑袋,低声但严厉的呵斥:“别动,也不要出声,否则我打烂你的脑袋”,刘文急忙点头说:“我不动,我不动”。 赫平和高文和对望了一眼,二人配合默契,赫平清了清嗓子,问道:“谁呀,乱什么敲门,有事吗”,门外响起一个男声:“梁先生,我是九号服务生,您昨天不是点了翠红楼的丽丽姑娘吗,丽丽姑娘已经到了楼下,还带着一副琵琶,说准备给您弹上几曲,她可上来吗”。 原来是一楼吧台的九号服务生,赫平看了刘文一眼,心想这家伙到是很会享受,叫来了翠红楼的丽丽姑娘,做梦吧,赫平声音缓和了一些,“九号服务生啊,梁董事有事,正在收拾东西,一会儿去庐城,叫丽丽姑娘改日再来吧”。 “好的,梁先生,我让丽丽姑娘先回去,改日再说”,九号服务生回答,离开了七号贵宾房门口,脚步急匆匆的下了楼去了。 高文和松开刘文的喉咙,枪口指向刘文的脑袋,赫平看着高文和已经完全控制了刘文,冷冷的说:“刘文,刘文科长,记忆力不错,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我确实在山城监狱担任过狱正督察官”,刘文揉了揉被被掐红的脖子,有些惊异的说:“赫督察,我们没有什么过节,井水不犯河水,再说我也不归山城狱正管理,你为何对刘某赶尽杀绝,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否有些误会。有事好商量”。 赫平冷笑着回答:“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人,宛城警备司令部情报科长,改名换姓为梁文,还成为满洲株式会社的董事,还出现在坪山早稻田会馆,你如何解释,你想到会有今天吗”。 赫平的话不冷不热,刘文知道自己栽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习惯的擦了擦汗,抬起头迟疑的说:“赫督察,你们——,你们是陆参谋长的人,陆参谋长一到宛城,就破获了墨水街日本人地下联络站,真没想到你们会追查到坪山县城”,刘文口中的陆参谋长,就是陆珊,陆珊公开的职务是宛城警备司令部副参谋长。 赫平微微的笑了笑,“刘科长,好记性,还记得陆参谋长,那一定还记得墨水街日本人地下联络站头目安田文朗了”,刘文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哀求道:“二位,二位,做事不要太认真呀,我可以和二位做一点交易,三千现大洋怎么样,外加两根金条,就当我们从来没见过面,我在军中多年,知道二位薪水低的可怜,养家糊口都很困难”。 赫平严厉的说;“刘文,废话少说了,一会儿跟我们出去,一切要听我们的指挥,看在你多年从军的份上,罪念不深,上峰会对你网开一面,宽大处理,你知道吗”。 刘文没有见过陆珊,只是听说宛城警备司令部来了女副参谋长,很神秘的样子,奉上峰之命来调查康合司令的死因,到宛城没有几天,就破获了日本人地下联络站,吓得刘文连夜出逃,没想到陆参谋长的人会找到坪山来。 刘文无奈的点点头,讨好地说:“赫督察,我一定会配合二位,一定服从你们的指挥,只是求二位可怜我还有八十高堂老母,无人奉养,乞求上峰宽大处理”,赫平回答:“这一点你放心,我们是国家军人,自会遵守国家法度,不会乱来,只要你服从指挥”。 第一百八十章 哨卡遇险 赫平,高文和押着刘文从二楼上走了下来,赫平走在前面,提着一只棕色皮箱,刘文走在中间。 高文和跟在刘文身后,手里的美式M1911式点45口径勃郎宁手枪保险打开,枪口紧紧顶在刘文的后背上,高文和的右胳膊上盖着一件黑色风衣,长长的,一拖到地,很好的把手里的手枪遮盖起来,赫平和高文和为人看起来就像刘文的跟班。 三个人从二楼下来,走在楼梯上,站在楼梯旁的两名保镖,看到刘文表情有些不自然,急忙躬身施礼,问道:“梁先生,有事吗,您这是要去哪里,要我们护送吗”。 刘文稍微迟疑了一下,跟在他身后的高文和用枪口顶了顶刘文的后背,提醒刘文不能有任何动作,刘文咧咧嘴,有些无奈的回答:“啊,山阶社长要我回庐城,有事商量,有人陪着我,你们就不用过去了,这几天放假了”。 刘文看到自己的保镖,实际上心里翻腾了几下但很快有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满洲株式会社虽然也是一个特务组织,但毕竟不是纯粹的军事组织,这两名保镖都是临时雇佣的,看起来高高大大,真动起手来,和赫平这样的久经战阵的老手比起来,就差得远了,刚才刘文只是稍微一愣神的瞬间,就被人家抓住机会,夺下了手枪,可见这两个人身手敏捷,行动迅速,刘文心想,如果自己有异动,这两个人不但帮不了自己,还会送了自己的性命。 两名保镖看到赫平和高文和为刘文提着皮箱,拿着风衣,对刘文一副谦恭的样子,也没多想,回答:“是的,听先生的安排,我们在会馆等您”。 赫平走在前面,把会馆的房门打开,请刘文先走,高文和端着手枪,紧随其后,三个人出了早稻田会馆,来到九合大街上,鲁明和李久福等在附近,看到赫平和高文和带着一个男子从早稻田会馆出来,知道二人成功的抓获刘文,急忙启动敞篷吉普车,“笛笛,——,吱——”,在刘文面前停下。 这时,从对面的一家酒楼里,走出几个日本宪兵,喝的醉醺醺的,几名日本宪兵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走路晃晃悠悠,大声喧哗着,向西走去,刘文停下脚步,望着几名日本宪兵的背影出神,高文和用手枪使劲的顶了顶刘文的后背,低声但是严厉的呵斥:“快上车吧,不要想着耍滑头,别怪我不客气,如果有事,我会向干掉你”。 冷冰冰的枪口顶在刘文的后背上,刘文感到浑身发麻,如针在背,知道自己如果有什么动作,这伙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看来这回真是栽了,这伙人门前还准备了敞篷吉普车,一切都是准备好了的,计划周密,刘文无奈只能乖乖的上了敞篷吉普车。 坐上吉普车,刘文向周围看了看,九合大街一切如常,早稻田会馆一切如常,人来人往,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刘文眼珠转动,寻找脱身的机会。 几个人上了敞篷吉普车,第一排是鲁明和赫平,第二排是刘文和高文和,高文和紧靠着刘文,手枪一直顶在刘文的后背上,最后一排是李久福,“笛笛——”,几个人上车坐好,鲁明启动敞篷吉普车,沿着九合大街一直向东,过了几分钟,敞篷吉普车驶上了坪山通江大街。 坪山通江大街由北至南,从皖江公路直达港口,是坪山最繁华的大街,中午时分,街上行人车辆不多,也没有碰到日军巡逻队,鲁明挂挡提速,敞篷吉普车沿着通江大街一直向北,二十几分钟后,来到坪山县出城口的日军哨卡。 皖江公路穿城而过,日军设有两个哨卡,东哨卡和西哨卡,高文和和赫平进入坪山时经过东哨卡,现在出城要从西哨卡出城,坪山西哨卡和东哨卡差不多,木质的岗亭,黄色顶盖,沙袋垒制的简易工事,一根粗粗的圆木横在路中间,充当临时路障,几名日军士兵和皇协军士兵正在检查过往行人和车辆,距离哨卡不远处的山脚下,停着几辆三轮摩托车,十几名日本兵或坐在摩托车内,或坐在山坡上,一副副闲散的模样。 鲁明在哨卡前停下吉普车,一名皇协军走了过来,看军衔是一名少尉小队长,看到赫平几个人衣着不俗,一副很傲气的样子,不敢怠慢,举手敬礼说:“先生,请出示证件”。 赫平拿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客气的说:“辛苦了,天气很热呀”,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A级协理欧阳豪,皇协军小队长似乎对满洲株式会社庐城分社这个组织很熟悉,赶紧把证件还给了赫平,客气的说:“是辛苦一些,比不了几位先生啊,郭先生您这是去哪里啊,再往西就出了皇军控制的地界,很不安全啊,一直有山城国军出没”。 赫平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回答:“没办法,老板吩咐我去青阳县城,有要紧事务,一笔买卖要作,哎,再往西走,危险性增大,我也不愿意,我们会注意的,谢谢兄弟提醒”。 皇协军小队长挥手示意放行,横在路中间的圆木缓缓抬起,“吐吐——”,鲁明启动敞篷吉普车,皇协军小队长小队长一回身看到了坐在吉普车后排的刘文,看到刘文神情木讷,眼光无神,好像根本不认识自己是的,心里有些奇怪,急忙打招呼:“梁先生啊,刚才我没注意,您也在车上,您这是去哪里,刚才我们注意到你也在车上”。 刘文认出皇协军小队长是自己在坪山唯一的朋友,豫东人刘荡,刘荡和刘文是同乡,还是同姓,刘文来坪山不久,就认识了刘荡,成为好朋友,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刘荡和自己打招呼,提醒了刘文,觉得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刘文咬咬牙,横下一条心,一纵身就要跳下吉普车,同时大喊道:“刘荡,他们不是满洲株式会社的人,是山城政府军的人,他们绑架了我,救命啊”。 坐在刘文身边的高文和,早有戒备,看到刘文身形晃动,要跳下车,死死地挎住刘文的胳膊,低声大喝道:“刘文,你老实点,别怪我不客气了”。 坐在刘文身后的李久福,行动迅速,看到刘文有反抗的迹象,抡起手枪狠狠的砸向刘文的后脑海,刘文后脑海受到重击,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昏死过去,事发突然,赫平看到高文和和李久福控制住了刘文,命令鲁明:“快,冲过去”。 “呜——”,鲁明猛踩油门,向前冲去,因为横在路中间的圆木已经抬起来了,敞篷吉普车顺利冲过日军哨卡,几个人已经熟悉了公路追击战,坐在后排的李久福和高文和做好了对付日军的追击,可惜的是,二人只有短枪。 敞篷吉普车冲出去一百多米,哨卡的日军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一伙山城华夏军,还绑架了满洲株式会社董事梁文,哨卡的日军一片混乱,“啪,啪——”,几名日军向着敞篷吉普车方向开枪,“嗖,嗖”,子弹从高文和和李久福的头顶飞过。 “吐吐,吐吐——”,守在不远处的山脚下的几辆三轮摩托车,十几名日本兵,充忙坐进摩托车内,大喊着:“丝堵拉一股,丝堵拉一股”(追击),驾驶着摩托车,疯狂的从哨卡追了出来,“哒哒——”,一边追击,歪把子机枪一边疯狂的扫射。 第一百八十一章 陶家村提审刘文 鲁明驾驶敞篷吉普车快速行驶,躲避日军摩托车队的追击,好在皖江公路崎岖,弯度很多,敞篷吉普车底盘低一些,车身重,相比于三轮摩托车稳定性好很多,三轮摩托车车身太轻,在崎岖的山路上快速行驶,很容易翻车,因此被鲁明驾驶敞篷吉普车甩出几百米,但是日军摩托车队不甘心,还是求追不舍。 看着身后被甩得越来越远日军摩托车队,高文和高兴的赞扬道:“鲁明,驾驶技术越来越好,看把小鬼子累得,哈哈”,李久福看着还在昏迷的刘文,哼了一声说:“这个家伙,反应还算机灵,如果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刚才我就把他扔下车去了”。 皖江公路上一个很大的弯度,把日军摩托车队甩开,双方互相看不见了,赫平松了一口气,说:“可算把日军摩托车队甩开了,这伙小鬼子很难缠”,忽然后面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哒哒——”,听着枪声,高文和判断:“是美式勃朗宁轻机枪,一定是陆参谋她们和日军交上火了”。 高文和的判断没错,陆珊带着郝明贵几个人和日军交上了火,陆珊带着郝明贵,江岚,肖东,章达埋伏在皖江公路一侧山坡上,等待接应赫平和高文和几个人,中午时分,皖江公路响起了枪声,过了一会儿,远远看到鲁明驾驶敞篷吉普车快速行驶,后面日军摩托车队疯狂追击。 陆珊判断赫平等人身份暴露,引起日本兵的追击,看来自己带人埋伏在这里,还是很正确的,还好,鲁明驾驶敞篷吉普车已经甩开了日军摩托车队的追击。 陆珊立即命令大家作好战斗准备,狙击日军摩托车队,山坡上树木茂密,杂草丛生,肖东和章达在一块巨石上架好美式勃朗宁轻机枪,看着日军摩托车队快速驶进,郝明贵身高力大,猛的举起一根枯死的榆树树干,扔到皖江公路中间,挡住了日军摩托车队的去路。 日军摩托车队正在快速行驶,突然一颗粗粗的树干,从天而降,横在路中间,最前面的摩托车来不及刹车,猛的撞在树干上,摩托车侧翻在地,摩托车上的几名日本兵被甩了出来,摔落到山脚下的草丛中。 “吱,吱——”,紧随其后的几辆摩托车紧急刹车,避免了连环相撞的事件,这些日本兵还没来得及理顺发生了什么事件,山坡上又想起了密集的机枪声,“哒哒,哒哒——”,陆珊指挥肖东和章达开火,密集的子弹倾泻而下,瞬间有七八名日本兵中弹,尸体横七竖卧的倒在摩托车里,倒在皖江公路上。 追击的日本兵人数不多,只有十几个人,肖东和章达一顿机枪扫射,撂倒了七八个,其余日本兵翻滚的爬到山脚下的树丛中,利用杂草作掩护,盲目的还击,不敢再追击。 “啪,啪,哒哒——”,日本兵疯狂的射击,密集的子弹纷纷落在陆珊附近的山坡上陆珊观察了一下战场形势,日军人数估计还有十个人,自己一方不占优势,再纠缠下去,没有意义,日军援军会很快赶到,因此挥手命令道:“停止射击,赶快撤离,去和赫参谋,高文和汇合”。 费劲周折,终于抓获刘文这个关键的人物,刘文担任过宛城警备司令部情报科长,在宛城关系复杂,为了防止走漏风声,陆珊决定先不带刘文会宛城,就近找一个隐秘的地方,马上对刘文展开审讯,争取获得更多的情报。 宛城西北有一个小村子——陶家村,陶家村距离宛城四五华里,只有十几户人家,人烟稀少,陆珊和赫平商议,暂时在陶家村落脚,审讯刘文。 在一家农户的柴房里,陆珊和赫平开始了对刘文的审讯,赫平行事稳妥谨慎,防止刘文逃跑,给刘文带上了手铐和脚镣,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农户的柴房里堆满了木柴和苞米杆子,还有几麻袋苞米,几只破旧的椅子。 看着坐在一只破旧椅子上的刘文,赫平态度温和的说:“刘文,你在国日军哨卡时 企图逃跑,唤起了日军的注意,日军摩托车队疯狂的追击我们,给我们增添了很多风险,这一点我们可以不追究,但是你必须老实交代问题,说去宛城的日本人地下联络网”。 刘文神情沮丧,回身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章达和郝明贵,二人身背美式M1突击步枪,狠狠的盯着他,刘文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对自己未来的命运充满了忧虑,回答:“赫督察官,我愿意交代问题,争取获得宽大处理,但是我的供述,会涉及到一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我怕遭到报复”。 赫平在刘文身旁走了几步,口气温和的说:“刘文,至于报复的事,你尽可以放心,我们只接受山城防务部的命令,直接受山城防务部,你所说的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我们也会直接向山城防务部汇报,那些想报复你的人,根本没有机会”。 陆珊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刘文严厉的说:“刘文,你不要有任何顾虑,赫督察官现在的职务是山城防务部参谋,专门负责反特工作,要老实回答他的问题”。 陆珊身材高挑,女扮男装,戴着一定紫色鸭舌帽,气质不俗,刘文看到其他人听她的指挥,怯生生的问:“敢问,这位就是陆参谋长吧,果然是女中豪杰,我逃到庐城,以为没有事了,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抓回来了,哎”。 刘文知道自己的命运不可改变了,只有老实交代一条路。据刘文交代,宛城日军地下谍报网的核心人物,是宛城警备司令部副司令阚峰,阚峰几年前就被日本人策反,刘文只是一个小跟班,阚峰的主要任务是通过各种关系策反宛城其他一些军政人员,阚峰策反的首要目标就是宛城警备司令部司令康合。 司令康合也被阚峰策反,同意投靠日本人的傀儡政权金陵伪政府,把宛城拱手让给日本人,条件是十万银元,三万美元,康合去金陵伪政府担任警备副总司令,其他条件已经谈妥,只有去金陵伪政府警备副总司令一件事悬而未决,金陵伪政府官员人满为患,人事关系错综复杂,最后日本人给出的条件是康合留守宛城,队伍可以扩充至三万人。 康合本人是个草包,对军事指挥根本不敢兴趣,对于军队人马扩充也不敢兴趣,只想楼一笔钱,找一个安稳的地方享乐,看到日本人无法满足自己的要求,态度暧昧起来,对于日本人要求尽快归顺一事,敷衍塞责,能拖就拖,因此日人决定除掉康合,由阚峰直接担任宛城警备司令部司令,一切就好办了。 五月六号晚上,康合去江边小楼和贾馨香约会,是刘文把这个消息通报给日本人安田文郎,贾馨香也被日本人收买,贾馨香的任务是清理二楼卧室窗台上的花盆,打开二楼卧室的窗户,为日本刺客顺利进入卧室提供便利,具体计划由日本人安田文郎执行,康合被杀后,阚峰马上调走了康合的几名贴身卫士,就是这些。 陆珊坐在刘文的对面,听了刘文的叙述,闭起眼睛,思考了一会儿问:“你为什么要叛逃,谁给你通风报信,我们的行动很隐秘,很少有人知道”。 刘文回答:“是阚副司令,阚副司令提前得知你们已经包围了墨水街日本人地下联络站,我是安田文郎和阚副司令之间的联络人,通知我马上离开宛城,出去躲一躲风头”。 第一百八十二章 抓捕阚峰 刘文欠了欠身体,对高文和说:“这位兄弟,麻烦你给一支烟吧,我烟瘾犯了,实在忍不住”,高文和点燃了一支哈德门香烟,递给刘文,刘文接过哈德门,深深地吸了几口,陶醉的吐出烟圈,情绪稳定了一些。 陆珊看着刘文,严肃的说:“刘文,有一点你不要顾虑,你的皮箱里有香烟,还有一些银元,这些都是你的私人物品,我们不会动的,只要老实交代,还有那些问题,接着说下去”。 刘文接着交代,他自己逃离宛城是一个阚峰的失策,因为安田文郎已经于前一天回庐城了,安田文郎是阚峰的唯一联络人,破获了墨水街日军地下联络网,抓不到安田文朗,也追查不到阚峰和刘文身上,一步错,步步错。 阚峰接任宛城警备司令部代司令,还有一个最难对付的角色,就是宛城警备司令部参谋长钱冠,钱冠这个人孤傲的很,平时看不起康合和阚峰,手下有三千多人的队伍,部队很有战斗力,还有一个最难的问题,钱冠是东北冰城人,原来隶属于东北军,家乡沦陷,和日本人仇深似海,手下很多弟兄死在日本人的枪下,要策反钱冠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阚峰和刘文策划像除掉康合一样除掉钱冠。 可是,钱冠这个人洁身自好,几乎不去烟花柳巷之地,平时都是待在警备司令部,再就是去巡查部队,出门时都是一帮卫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没想到山城防务部这么快就派来了特使,而且马上破获了墨水街日本人地下联络站,彻底打断了阚峰和刘文策除掉钱冠的计划。 刘文进一步的交代表明,阚峰和刘文下一步计划是除掉钱冠,把宛城交给日本人,日本人占领了宛城,与上游的夏阳城相互呼应,控制长江黄金水道,在陆珊的房间里,高文和建议,“阚峰现在是宛城警备司令部代司令,还有可能对钱冠动手,我们应该马上采取行动”。 赫平谨慎了一些,提议:“此事关系重大,阚峰是财政部宋长官的人,他们关系甚密,少将军衔,我们职位低微,不能随便行动,还是请示山城防务部郑高参,得到郑高参的授权后,再行动”,陆珊觉得赫平的建议很稳妥,“好,按赫参谋的意思,马上向郑高参发报”。 很快,得到郑高参的回电,要求陆珊秘密抓捕阚峰,带回山城,但是要谨慎行事,不能引起火拼,阚峰现在毕竟还是警备司令部代司令,手下还有一个团的嫡系部队,宛城还是对日作战的第一线,如果发生火拼,就给了日本人可乘之机。 陆珊召集赫平和高文和商议,提出自己的意见:“既然阚峰和刘文有除掉钱冠的计划,我们首先要得到钱冠的支持,钱冠的部队人数最多,战斗力最强,即使发生意外,也有能力控制局面”。 赫平同意陆珊的计划,“事不宜迟,必须马上行动,我们悄然进城,控制宛城警备司令部大楼,找到钱冠,获得他的支持,然后抓捕阚峰”。 中午时分,陆珊和蝙蝠行动队九个人,悄然进入宛城,来到警备司令部,江岚和章达没有进入警备司令部大楼,留在院子里负责警戒,警备司令部院子里一切如常,军人们进进出出,院子里停着几辆军车和三轮摩托,警备司令部大楼门口有士兵警戒。 在进入警备司令部大楼时,负责警卫的哨兵,看到几名身穿便装的人走过来,伸手示意止步检查,陆珊刚要拿出证件,看到了警备司令部警卫营长季久从大楼里走了出来,整栋大楼的警戒都由季久负责,虽然陆珊穿着便装,但是季久还是马上认出陆珊来,急忙立正敬礼:“陆参谋,您回来了”。 看到警备司令部警卫营长季久,陆珊心想,能否顺利抓捕阚峰,警卫营长也是一个关键人物,因此客气的还礼,说:“季营长,好久不见了,我正好找你有事,我们一起去见钱参谋长吧”,“是,长官”,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季久军衔和陆珊一般,年龄还要长几岁,可是陆珊的职务是警备司令部副参谋长,是季久的顶头上司。 钱冠的办公室在二楼,陆珊领着大家上了二楼,陆珊命令路鲁明和肖东守在楼梯口,其他人跟着陆珊来到钱冠的办公室门前,陆珊回身都季久说:“季营长,你们先在这里等候,我和赫参谋进去有事和钱参谋长商量,一会儿再叫你”。 季久看着陆珊严肃的样子,楼梯口还设置了警戒,知道有大事发生,但是作为下级还不能多问,只能服从,“是,陆参谋,我们在门前等候”。 陆珊和赫平进入钱冠的办公室,钱冠的办公室装装修简单,房间里一张办公桌,一套沙发,几乎没有其他的装饰品,钱冠看到陆珊和赫平进入办公室,很高兴的站了起来,和陆珊,赫平紧紧握手,“二位特使,辛苦了,上峰派下来的大员果然不同凡响,顺利营救了林娜,还击毙了杀害康合司令的凶手安田文朗,战区长官来电表示感谢,祝贺啊”。 钱冠的办公桌前面有两只红木椅子,陆珊和赫平在红木椅子坐下,陆珊开门见山的说:“钱参谋长,祝贺的事以后再说,我们已经抓获了原情报科长刘文,他交代了很重要情报,刘文现在关押在陶家村”。 接着,陆珊把刘文交代的情况复述了一遍,日本人地下谍报组织的核心成员是警备司令部副司令阚峰,阚峰和刘文串通一气,杀害了司令康合,下一个目标就是参谋长钱冠,必须马上采取行动,抓捕阚峰。 钱冠听了陆珊的介绍,脸上充满了惊讶,作为军人自卫性很强,听到有人要谋害自己,习惯性的把手枪从抽屉里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钱冠的手枪是一把左轮手枪,比利时甲壳虫派,可容纳十八发子弹,有效射程五十米。 “陆参谋,这个结果我是没有想到的,下一步你们准备采取什么措施,阚峰虽然只是警备司令部副司令,但是现在是宛城最高军事长官,警备司令部一大部分都是他的人,港口还有一个团的兵力属于水警部队,港口距离这里很近,水警部队的人二十几分钟就会赶到这里”,钱冠忧心忡忡的说。 陆珊沉稳的笑了笑,回答:“钱参谋长,我们有一个具体的计划,还需要你的配合,我们已经请示了山城防务部郑高参,郑高参授权我们秘密逮捕阚峰,尽量不引起双方火拼,刚才进入警备司令部院大院,没有发现异常现象,可以由警卫营封锁警备司令部大楼,切断警备司令部大楼的电话线,阚峰不能和水警部队取得联系,即使港口内的水警部队过来,和阚峰联系不上,也难有作为,我们负责上三楼,抓捕阚峰,秘密押往山城”。 钱冠思索了一会儿,咬咬牙说:“事已至此,既然有山城防务部的授权,我听你们的,只是不能引起火拼,都是自己弟兄,我马上叫季久过来”,季久是钱冠的老部下,对钱冠忠心耿耿,陆珊回答:“季营长就在门外,参谋长请他进来吧”。 “季久,进来”,陆珊安排的如此周密,,一个小女子,办事如此精明,钱冠心里很佩服,季久进入钱冠的办公室,立正敬礼:“参座,季久奉命来到,请指示”,季久心里清楚有大事发生,只是自己不知道是什么事。 第一百八十三章 阚峰的结局 季久进入钱冠的办公室,钱冠的严肃的说:“季久,现在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完成,现在查明,阚峰是日本人地下谍报分子,需要马上采取行动,现在一切听陆副参谋长指挥”。 季久有些发蒙,堂堂警备司令部副司令竟然是日本人地下谍报分子,陆珊看出季久的疑虑,站起身来,走到季久面前,拍了拍季久的肩膀,动情地说:“季营长,我知道你和钱参谋长都是东北人,和日本人有血海深仇,国破家亡,飘荡关内,无时无刻都想打回老家去,我说的对吗”。 “如果,阚峰还担任警备司令部副司令,我们不马上采取措施,阚峰有可能把宛城交给日本人,日本人控制了长江黄金水道,我们就被动了,会给党国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赫平看到季久还有些犹豫,插话道:“幸好我们及时抓获了情报科长刘文,提前得知了日本人的阴谋,就是阚峰和刘文策划杀害了康合司令”。 陆珊的话触动了季久的心事,父母兄弟都在东北,是死是活没有一点音讯,季久决然的立正回答:“陆副参谋长,我和参谋长无时无刻都盼着打回老家去,不管是谁,只要投靠日本人都是我的死敌,下命令吧,我季久绝对服从陆副参谋长的指挥”。 “好,季营长,既然是这样,我就下命令了”,陆珊看到季久服从了自己的命令,转身喊道:“鲁明,进来一下”,鲁明应声就进入钱冠的办公室,陆珊命令道:“鲁明,马上把江岚和章达叫上来,你们几个负责封锁二楼楼梯口,不准任何人出入,季营长调走三楼的卫兵,带人负责封锁警备司令部大楼一楼和整个院子,切断和外界联系的电话线,季营长马上派人控制电话总台,所有人员不得进出,等待我和钱参谋长的命令,行动吧”。 楼道了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季久调走了三楼的卫兵,过了几分钟,陆珊走到窗户前,看到季久的人已经行动起来,警备司令部院子里已经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对门外喊道:“文和,进来吧”,高文和进入钱冠的办公室,陆珊命令道:“文和,马上带人上三楼逮捕阚峰,注意,尽量不要开枪,如果阚峰不反抗,要客气一些,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得到陆珊的命令,高文和带领李久福,郝明贵,肖东向三楼阚峰的办公室奔去,陆珊和赫平抽出手枪跟在后面,“等等,我也和你们一起去”,钱冠急促的说,钱冠抓起手枪也跟了过来,几个人脚步急促,上了三楼。 三楼其他的卫兵都被季久调离,还有阚峰的两名贴身卫士守在门口,阚峰的两名贴身卫士看到几个陌生人急匆匆的上了三楼,向阚峰的办公室冲了过来,急忙举手示意止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阚副司令办公室,站住” “你们——”,阚峰的卫士还想说些什么,看到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愣愣的看着走在前面的高文和和郝明贵,不敢说话,慢慢的举起双手,口中疑惑得问:“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宛城警备司令部阚峰司令的办公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高文和低声断喝:“闪开,和你们没关系,我们是山城防务部特别行动队,奉命抓捕变节分子阚峰”。 跟在后面的钱冠疾步走了过来,挥挥手示意高文和和郝明贵放下枪,问两名卫士,“不用害怕,和你们没关系,阚副司令在办公室里吗”。 钱冠急急忙忙的跟过啦,就是怕引起火并,一旦有人受伤,就不好交代了,阚峰的卫士看到钱冠过来,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立正回答:“参谋长,副司令在办公室里,上午一直在”,钱冠挥挥手命令道:“敲门,把门打开”。 “噹,噹噹——”,一名卫士敲了敲门,声音颤抖的说,“副司令,参谋长来了,要见您”,办公室里没有回音,卫士回头看着钱冠,意思是怎么办,前锋皱了皱眉,摆了一下头,“嗯——”,命令卫士接着敲。 “噹,噹噹——”,一名卫士又敲了敲门,大声说,“副司令,参谋长来了,要见您,就在门外”,办公室里还是没有回音,钱冠推开卫士,“咚咚——”,用尽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哐,哐——”,钱冠又推了推门,门没有开,从里面反锁了。 陆珊看了看手表,觉的不能在耽搁了,命令说:“文和,不能在等了,如果阚峰跑了,会有很多麻烦,把门打开”,高文和稍微退后几步,然后向前猛冲,用身体猛撞阚峰的办公室的房门,民国时期,房门都是木制的,经不起身体的撞击,“咔——”,房门暗锁断裂,房门大开。 高文和和郝明贵举着手枪,率先冲了进去,阚峰的办公室虽然很宽敞,但是装修很简朴,一张椭圆形的办公桌,沙发,茶几,放满了各种书籍的书柜,椭圆形的的办公桌上也摊开了一些文件和书籍,办公室的几扇窗户都大开着,阚峰静静的趴在办公桌上,对于进来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高文和和郝明贵不知道阚峰是什么意思,举着手枪慢慢逼近阚峰的办公桌,“阚副司令,阚副司令”,二人轻轻的喊着,阚峰还是静静的趴在办公桌上,没有任何反应。 众人过来一看,阚峰左太阳穴留着汩汩鲜血,手里握着一把装着消音器的左轮手枪,人早已没了气息,阚峰自杀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没想到是这种结局,钱冠收起手枪,和陆珊商量,“陆参谋,我的意思是暂时封锁消息,等待上峰来人处理”。 陆珊对于阚峰的追杀也很意外,阚峰是个聪明人,一定是感到情况有变,警卫营突然封锁了警备司令部大楼,陆珊同意了钱冠的请求,“好的,暂时封锁消息,等待上峰来人处理”。 几天以后,山城防务部郑参议代表防务部来到宛城,宣布宛城警备司令部的人事任命,郑参议的助理苏格也跟着郑参议来到了宛城。 上午十点钟左右,在宛城警备司令部的大会议室里,宛城警备部队全体校级军官都到齐了,分别坐在一张长条桌的两侧,知道宛城出了大事,大家都正襟危坐,不敢互相交谈,等待着郑参议官的到来,出于保密的需要,蝙蝠行动队的情况还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因此只有陆珊一个人参加会议。 十点三十分钟,郑参议在钱冠和苏格的陪同下来到会场,“唰——”,全体校级军官集体起立敬礼:“长官好,长官辛苦了”,郑参议还礼,庄重的说:“诸位将士辛苦了,我代表委座来看完大家,宛城是对抗日本人的最前线,由诸位将士守卫,委座放心,请坐吧”。 郑参议坐在长条桌中间,钱冠和苏格分别坐在郑参议左右两侧,话入正题,郑参议清了清喉咙开始讲话,“诸位,阚峰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阚峰几年前被日本人策反,为日本人提供了大量的情报,还策划谋杀了康合司令,万幸我们抓获了他的同党刘文,及时阻止了他的阴谋,现在他自感罪孽深重,自绝于党国,也是罪有应得”。 “水警团刘瑞团长,孙谷副团长,经查明,你们和此事无关,阚峰的事只是他个人的事,二位还是党国信赖的将士”,郑参议安慰说,水警团刘瑞团长,孙谷副团长跟随阚峰多年,属于阚峰的嫡系人员。 陆珊注意到,苏格的肩章已经换成了少将肩章,军服也换成了将军尼,看来苏格军衔晋升了,几个月前,苏格的军衔还是上校。 第一百八十四章 营救布朗中校 在宛城警备司令部大会议室,郑参议宣布了宛城警备司令部的最新人事任命,晋升钱冠和苏格为少将军衔,钱冠任宛城警备司令,苏格任警备副司令兼任参谋长,苏格来担任副司令兼任参谋长出乎陆珊意料,也在情理之中。 利用钱冠的威望稳定宛城警备部队人心,担任宛城警备司令,钱冠隶属于东北军,受到山城防务部的猜忌,苏格军统出身,属于委员长的嫡系将领,担任副司令兼任参谋长,掌握实权,监视钱冠。 会议结束,在钱冠的办公室,既是原来阚峰的办公室,郑参议召集了钱冠,苏格,陆珊,赫平,赞许地说,“陆珊,赫平,你们蝙蝠行动队组建以来,成绩卓著,这一次又成功的破获了阚峰案,稳定了宛城警备部队,很了不起,山城防务部授予你们每人青天白日勋章一枚,不过你们还有很多任务要执行,身份还不能暴露,以后回到山城再颁发”。 钱冠真心佩服陆珊,在一旁插话说:“郑参议官,陆参谋很了不起,处事周密,这一次逮捕阚峰,我还担心发生火拼,双方都是自己弟兄,没想到陆参谋按排细致,采取秘密行动,逮捕阚峰,阚峰知道大事已去,被迫自杀谢罪”。 陆珊得到郑参议的赞扬,钱冠也是如此客气,谦虚的说;“谢谢诸位长官的夸奖,我们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了刘文隐藏在坪山的消息,军统庐城地下联络站功不可没,不然不会如此顺利抓捕刘文”,为了打消苏格的疑虑,陆珊故意把获得刘文在坪山的消息,按在军统庐城地下联络站身上。 这时,一名女军官走了进来,来到郑参议面前汇报:“参议官,刚刚接到山城防务部给您的紧急电报,今天上午,十一点钟左右,一架美军飞机,P-51“野马”战斗机,在皖南地区被日军击落,飞机迫降在大箐山一带,远东盟军战区参谋布朗中校在这架飞机上,随身携带机密文件,下落不明”,女军官把电报递给郑参议。 “还有其他消息吗”,郑参议急忙问道:“防务部有营救计划吗”,女军官摇摇头,回答:“只有这些,防务部联络处指示把这份情报交给你,军情紧急,不能耽搁”。 郑参议接过电报,知道了防务部的意思,是要自己组织营救,表情凝重,疾步走到挂在西侧墙上的地图前,久久的盯着地图不说话,苏格看出郑参议的忧心,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处地点,忧虑的说:“参议官,大箐山地区在这里,山势险峻,还有大片的原始森林,还属于日本人的控制区,布朗中校的飞机迫降在这一带,恐怕凶多吉少,营救起来很困难,要穿过日军的几道封锁线,这一带附近没有我们的部队”。 郑参议官点点头说:“苏参谋长说得有道理,但是布朗中校是远东盟军战区参谋,还是远东盟军战区和山城防务部的联络人,携带机密文件,必须设法营救,如果落在日军手中,会有大麻烦”。 郑参议思索了一回儿,回身对命令道:“陆珊,赫平,你们准备一下,马上展开营救布朗中校的行动,这次行动还是由你们执行,有困难吗”。 陆珊,赫平立正回答:“是,参议官,我们马上过江,营救布朗中校,需要警备司令部提供过江的船只”,钱冠建议:“参议官,我们没有炮艇,日军炮艇经常到宛城水面耀武扬威,白天过江太危险,晚上过江更安全一些,渡江的船只我们来解决”。 郑参议官同意了钱冠的建议,“好吧,就按钱司令说的办,今天晚上行动,钱司令负责寻找渡江的船只,陆珊,赫平你们行动要谨慎,布朗中校的飞机迫降地点属于日本人控制区,要防止日本人的埋伏,一定要安全的把布朗中校带回来”。 入夜,月光如水,江面能见度不错,微风荡漾,长江水静静的流动,波澜不惊,陆珊带着蝙蝠行动队一行九人,从宛城江岸出发,乘坐一艘小舢板,向长江南岸进发,小舢板长度九米,宽度三米,刚刚好能够容纳十个人,艄公是一位六十多岁的陈姓老者,在长江上行船几十年了,对这一带江面情况非常熟悉。 任务重大,困难还未可知,苏格亲自到江边送行,苏格看着缓缓驶离江岸的小舢板,随着涌动的江水,上下起伏,逐渐模糊不清,心里充满了忧虑,到日本人控制区去救人,还要经过几道日军封锁线,成功的概率接近于零。 因为行动隐蔽,不能让日本人发现,不敢乘坐大型帆船,小舢板船身轻,稳定性不好,只能随着江水漂行,涌动的江水湍急,小舢板上下起伏,高文和,郝明贵在陆地在山上是英雄,到了水上就成了狗熊,紧张的抓着小舢板的船舷,一动也不敢动。 一个浪花打了过来,正好砸在高文和身上,高文和从头到脚都湿透了,被江水呛得咳嗦不停,看着高文和紧张的样子,坐在高文和身边的陆珊哈哈大笑说:“文和,你会游泳吗,看样子你很怕水呀,不要紧张,放松一点”。 高文和擦了擦脸上的江水,平稳的喘了几口气,回答:“从小我爹妈只允许我上山爬树,从来不允许到河里玩,我一点水性都没有,不过,黎楠楠水性很好”,黎楠楠是高文和的妻子,现在在桂北老家,两人有一对双的儿女。 坐在后面的郝明贵忧虑的说道:“哎,我也是怕水,一到水里就头发晕,在床上根本站不稳,以后有水上战斗,还真不好办”。 在一旁的李久福,看着紧张的抓紧船舷的郝明贵,傲气地说:“大贵,你看,你还是不全面,六零炮,九二炮打得准,以后还得联系在水上射击,我在水里踩水一样射击,你信不信”,同样是桂北山区的孩子,李久福水性很好,在水里就像泥鳅一样。 陈姓艄公客气的问道:“几位小长官,看你们年纪和我儿子差不多,你们见到过我儿子吗,我儿子离家七八年了,一点音讯也没有”。 “奥,陈老伯”,陆珊看到陈姓艄公有些伤感,忙问:“你儿子是做什么的,他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陈姓艄公回答:“我叫陈福,宛城陶家村人,我儿子叫陈克奎,中等个,说话时就爱笑,今年二十七岁,是一个水兵,原来在金陵服役,经常给家写信寄钱,日本人打进来以后就没有了音讯”。 陈老伯的儿子是一名水兵,这让陆珊几个人很为难,陆珊这些人都是陆军,和海军人员接触少,而且国军的几艘军舰,开战以来几乎都被日本人炸沉在金陵京口一带,陈老伯的儿子是一名水兵,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但是这些话还不能明说。 陆珊有些尴尬的安慰陈老伯,“陈老伯,宛城陶家村我们知道,我们还去过哪里,你不用担心,现在是战乱时期,信息不通畅,您儿子也许和我们一样,在和日本人作战,没办法给家里写信,陈克奎,二十七岁,宛城陶家村人,我们记下了,有机会我们一定帮您寻找”。 陈老伯用劲的摇了摇船桨,“哗,哗——”,清晰的江水声传了过来,他感激的对陆珊说:“姑娘长官,谢谢你,你要是见到他,给家里带个信就行了,不用惦记家里,家里一切都好,让他安心的打鬼子”。 第一百八十五章 穿越日军封锁线 宛城段长江,江河水湍急,江面不宽,只有三千米左右,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漂泊,小舢板靠近长江南岸,因为这一带是日本人控制区,大小码头都在日本人的控制下,没有办法停泊,小舢板只能停泊在一处峭壁之下,陈老伯满是歉意的说:“姑娘长官,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只能从峭壁爬上去,注意上面还有日本人的探照灯”。 峭壁紧贴江面,绵延二十几多华里,几乎直上直下,陡峭无比,陆珊估计足有二十多米高,峭壁上怪石凸凹,只有几处杂草和树枝,夜色朦胧,怪石杂草和树枝分不清楚,峭壁上不时还可以看到探照灯光扫过,说明峭壁上有日本人的岗楼。 陆珊看了看手表,午夜零时一刻,命令道:“时间紧迫,文和和李久福先爬上峭壁,固定好两根绳子,大家再上去,文和和李久福一定注意,不能惊动日本人,行动吧”。 郝明贵和章达两个人身材高大,蹲在地上,让高文和和李久福踩住他们的肩膀,搭起人梯,把高文和和李久福送到有杂草和树枝的地方,高文和和李久福背着M1突击步枪,每人背着一捆绳子,抓住杂草和树枝,蹬着怪石向峭壁顶上爬去。 虽然月色明亮,但是毕竟是深夜,陆珊担心的抬头看着高文和和李久福,只能看到两个黑影慢慢的爬向峭壁顶上,其他的都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赫平低声对陆珊说:“陆参谋,高文和和李久福果然是山里长大的孩子,爬山有一套,这样光秃秃的峭壁,还能爬上去”。 陆珊也担心的说:“上面还有日军的岗楼,还有日军的探照灯,文和和李久福很困难哪,不知道会不会被日本人发现”。 度日如年,虽然只有十几分钟,陆珊觉得过了很长时间,“咚咚——”,陆珊似呼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她设想了各种方案,都没有一个完美的,如果被日军发现,她们只有背水一战,后面就是滔滔长江水,一点退路都没有。 “咕,咕咕——”,峭壁顶上传来了几声布谷鸟的叫声,是高文和和李久福发出信号,平安到达峭壁顶上,陆珊这才松了一口气,果然过了一会儿,峭壁顶上顺下两根绳子,赫平和郝明贵抓住绳子爬上了峭壁顶上,然后是陆珊和江岚,最后是鲁明,肖东,章达,悄无声息的爬到峭壁顶上。 峭壁顶上只有几棵稀疏的树木,大多是灌木丛,一米多高,利于隐蔽,躲避日军探照灯灯光,陆珊爬上了峭壁顶,只有李久福一个人,没有看到高文和,陆珊急忙低声问:“久福,文和哪”,李久福打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轻轻的回答:“队长,到前面侦查去了,看看下一步如何行动”。 大家躲在灌木丛里,等待着高文和,远处有一个日军岗楼,日军探照灯三百六十度转动,探照灯灯光不停的在大家头上掠过。 几分钟过后,高文和爬了回来,嘴里含着一把水百草,打手势让大家聚在一起,高文和拿下口中的水百草,低声说:“据我的侦查,前方五十米有一道铁丝网,东南方向二百米就是日军的岗楼,我们必须穿过铁丝网,一直在向前爬行一百多米,才可以下山,大家跟着我,不能有任何动静,这里都是日军探照灯的照射范围”。 高文和把水百草重新放入口中,转身向前爬去,大家学着他的样子,抓起一把水百草含在口中,防止发出声音,跟在高文和后面向前爬去,到达铁丝网,只有五十多米的距离,高文和爬到铁丝网跟前足足用了二十几分钟。 高文和和李久福拿出准备好的老虎钳子,正要剪断铁丝网的铁丝,突然岗楼上的探照灯照了过来,探照灯光柱划破夜空,明亮刺眼,高文和和李久福急忙放下老虎钳子,头紧贴地面,趴着不敢动一动。 “哒哒——,哒哒——”,探照灯照过来同时,岗楼上机枪开火,一串串子弹从高文和和李久福头顶飞过,有几颗子弹就打在高文和和李久福不远处的铁丝网附近,可以清晰的闻到散发火药味,高文和紧紧抓住M1突击步枪,心想暴露了,日军发现了我们,看来只有拼死一搏,身后是悬崖峭壁,没有退路。 李久福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高文和,低声请示:“队长,日本人发现了我们,我们只有穿过铁丝网一条路,后退是悬崖”,高文和看了看岗楼上的探照灯,回答:“稍等一会儿,看看情况”。 岗楼上机枪停止了射击,岗楼上的探照灯慢慢转向东北方向,过了一会儿,“哒哒——,哒哒——”,岗楼上机枪接着又开始向东北方向射击,虚惊一场,原来日军没有发现目标,是盲目射击,属于火力侦查。 铁丝网高度有两米,从上至下,有十几个带着铁篱笆的铁丝构成,“咔嚓,咔嚓”,静静的夜空,剪断铁丝网的声音特别清晰,陆珊紧张的望着不远处的日军岗楼,还好,岗楼上的日军没有动作。 高文和和李久福小心翼翼剪断了最底下的三根铁丝,掰开剪断的铁丝,留出一个缺口,人的身体刚刚能够爬过去,高文和和李久福先从铁丝网缺口爬了过去,盯着岗楼方向观察了了一会儿,没有发现问题,挥手让大家赶快动作,马上穿过铁丝网。 陆珊最后一个爬过铁丝网,看到高文和趴在铁丝网缺口处,正在焦急的等着自己,陆珊心里一热,高文和时时刻刻都在保护自己,伸出左手和高文和紧紧地握了一下。 高文和打手势,意思是:快,我来断后,陆珊点头同意,奋力向前匍匐前进,追赶其他人,幸运的是日军岗楼上的探照灯再也没有照过来,探照灯只是在峭壁顶上照来照去,时不时还打几枪。 从铁丝网向南一百多米,就是一处下山的山坡,山坡坡势平缓,草木葱茏,是探照灯照射的死角,岗楼里的日军也看不到这里,天色微微放亮,陆珊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拂晓时分,表针指向三点,不足二百米的距离,足足用了二个多小时。 高文和感到自己后背都是汗水,外衣都湿透了,高文和习惯于山地作战,还累成这样,其他人可想而知,看到已经脱离了岗楼上日军的视野,挥手示意大家停止前进,他拿出口中的水百草,深深的喘了几口气,低声说:“大家休息休息吧,把口里的杂草拿出来,日本人看不到我们了,但是,还不能出太大的声音”。 跟在高文和身后的江岚,得到休息的命令,拿下口中的水百草,坐了起来,靠在高文和身上,喘着粗气说:“哎,再坚持一会儿,我的心脏都跳出来了,终于过来了”。 缓了几口气,高文和和赫平爬到陆珊跟前,坐起来靠在一棵树上,陆珊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的三点钟了,低声说道:“二位,现在已经是凌晨的三点钟,昨天飞机迫降,已经过去十六个小时了,不知道布朗中校是死是活,这里是日军控制区,我们要马上行动,下一步如何行动,二位有什么建议”。 赫平拿出一只指南针怀表,测算了一下方位,“我们的方向没有错,迫降的飞机应该在东南方向大箐山一带,还有四十多华里,就是耽搁时间了一些,现在是凌晨三点钟,我们应该在早晨七点钟以前赶到飞机迫降地点”。 第一百八十六章 抓获向导霍队长 高文和抿了抿嘴唇,拿出水壶猛的喝了几口,把水壶递给了陆珊说:“陆参谋,喝一口水吧,虽然我们能够测算出迫降飞机的方位和距离,但是这里是山区,群山起伏连绵不断,地形复杂,中间要翻过几道山,要不要过河,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应该找一个向导”。 “向导”,陆珊对于高文和的建议很感兴趣,“文和,说说看,我们怎么寻找向导”,高文和指着山脚下的公路说:“这条公路,是目前我们能够利用的唯一通道,我们可以沿着这条公路一直向东,看看路上能不能找到向导”。 赫平对于高文和寻找向导的建议很赞同,“文和说的有道理,我们要马上行动,找一个向导,不然,我们这样的盲目乱闯,一是耽搁时间,二是容易和日本人遭遇”。 大家虽然累坏了,但是还不能多停留,按照高文和的建议,迅速从山坡上下来,来到山脚下的公路上,公路处于两山之间,曲折蜿蜒,拂晓时分,路上还没有行人,大家排成一字纵队,高文和和赫平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沿着公路一直向东走去。 “笛笛,笛笛——”,山路崎岖,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陆珊这些人也没有走出多远,身后传来了汽车的车笛声,赫平回头看了看,一辆黑色的敞篷吉普车从后面开了过来,车上的人穿着皇协军制服,“文和,向导来了,准备战斗”,赫平低声和高文和说。 赫平和高文和故意走在公路中间,慢悠悠,晃晃荡荡,挡住了黑色的敞篷吉普车去路,“笛笛——,吱吱——”,黑色的敞篷吉普车在赫平和高文和身后猛的刹车,一个豪横的声音传了过来,“耳朵聋了,眼睛瞎了,没看见后面来汽车了”。 赫平回头一看,一个身材矮胖的家伙正向自己和高文和大声吼叫,黑色的敞篷吉普车一共五个人,其他四个人都穿着皇协军军服,带着大檐帽,背着三八式步枪,只有这个身材矮胖的家伙身穿黑色绸缎外套,戴着一定钢盔,钢盔上还罩着草帽,背着手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样子是个头目。 赫平急忙走过去,陪着笑脸,递上一支哈德门香烟说:“这位大哥,对不起,对不起了,今天有急事,起的早一点,脑袋还有些发蒙,没听见汽车笛声”,身材矮胖的家伙看到赫平如此客气,脾气没了一大半,接过赫平的哈德门,问道:“你们是那一部分的,起这么早有事么”。 赫平几个人穿着便装,戴着鸭舌帽,看起来不是军人,只是一般的老百姓,因此身材矮胖的家伙口气蛮横,赫平给身材矮胖的家伙点燃哈德门香烟,回答:“大哥,我们是花木镇保安团的,接到皇军的命令,说有一架美国人的飞机掉了下来,就在大箐山一带,我们过去帮忙封山的,走了很长时间,还没到大箐山,不知道路走得对不对”。 身材矮胖的家伙靠在座椅靠背上,傲气地说:“日本人真是脑袋进水了,让你们几个保安团来封山,知道吗,天上掉下来的可是美国人,知道不知道,身高超过两米,配备汤姆逊冲锋枪,你们几个保安团能起多大作用,哼——”,身材矮胖的家伙口若悬河,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但是很显然对武器装备不熟悉,高文和几个人大部分都背着美式M1突击步枪,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赫平陪着笑脸,弯着腰回答:“大哥说的对,上至下派,我们也没办法,这条路一直走能到大箐山吗,我们已经耽搁了一段时间,去晚了要受皇军责罚的”,身材矮胖的家伙深深地吸了几口香烟,慢慢的突出烟圈,回答:“这个,你算找对人了,我们是永平县税务稽查队的,本人是税务稽查队队长霍严克,也是奉命去封山的,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大概还有二十多里,再过一条河就是大箐山了”。 情况清楚了,霍严克一伙人是去大箐山的,他们是税务稽查队,难怪对武器装备不熟悉,没有认出美式M1突击步枪,赫平回身对着高文和皱了皱眉,轻轻的摆了一下头,意思是动手吧。 高文和猛的冲到霍严克面前,抓住霍严克的衣服领子,美式M1911点式45口径勃郎宁手枪,保险大开,枪口对准霍严克前额,厉声说道,“别乱动,下车,快”,高文和动手的同时,郝明贵手里的美式M1突击步枪也对准了敞篷吉普车司机的前胸,肖东举起美式勃朗宁轻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敞篷吉普车后座的其他三名皇协军。 情况突变,霍严克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举着上手说:“这位兄弟,误会误会了,我们是永平县税务稽查队,你们是花木镇保安团,我们是一家,都是奉皇军的命令去封山”,赫平笑着说:“误会,不可能误会,我们是山城国军行动队,也要去大箐山,正好找到你们,给我们带路,下车吧”。 霍严克带着的这些人,是负责税务稽查的,战斗力一般,再说大部分皇协军都是混口饭吃,很少有人真心为日本人卖命,战场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双方都是华夏人,只要举手投降,都不会伤害性命的,急忙举起双手投降。 霍严克看这些人行动迅速,知道碰上了硬茬,无奈的对几名皇协军说:“几位,缴枪吧,他们是山城国军,不会伤害咱们性命的”,说着摘下背后的手枪,下了吉普车,其他几名皇协军也学着霍严克的样子,放下手里的三八式步枪,陆续走下吉普车,在路边站成一排。 郝明贵看着几名皇协军站没有站像,身子歪歪的,直打哆嗦,严厉的呵斥:“站好了,立正,哆嗦什么,又不打你们,站好了,听我们长官训话”。 陆珊正愁找不到向导,没想到轻松的抓获了霍严克几名皇协军,还有一辆吉普车,看到霍严克几名皇协军在路边站成一排,看到郝明贵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挥挥手说:“大贵,客气一些,他们都是皇协军普通士兵,大部分都是被迫的”。 陆珊到几名皇协军面前,大声说道:“弟兄们,我们都是华夏人,只要你们服从指挥,不在给日本人卖命,我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回答完我们的几个问题,就放你们回去了”。 几名皇协军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的人过来训话,听声音是一个女人,都松了一口气,一般女人都心慈面软,不会轻易伤人,因此连声说道:“长官,我们一定服从指挥,一定服从指挥”。 经审讯,霍严克交代,昨天有一架美军飞机落在大箐山北部地区,霍严克和几名皇协军的任务是封锁进山路口,主要是防止山城国军派人营救美军飞行员,大箐山北面有一条河——夹山河,是进入大箐山的必经之路,日本人要求霍严克和几名皇协军控制渡口,控制渡河的船只,没有渡河船只,山城国军就是来一个团,也没有用。 赫平口气严厉的说:“霍严克,霍队长,不瞒你说,我们的任务就是营救美军飞行员,你要把我们送到夹山河渡口,找到船只,我们就会放你回来,不会伤害你的”。 霍严克弯腰致谢,陪着笑脸说:“一定,一定把你们送到夹山河渡口,找到船只,我虽然给日本人做事,只是混口饭吃,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山城国军的事”。 第一百八十七章 寻找迫降飞机 太阳渐渐升起,朝霞漫天,又是一个好天气,“笛笛——”,鲁明驾驶着黑色的敞篷吉普车,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东南方向行驶,霍严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带路,应付路上的检查,陆珊,江岚,赫平坐在第二排,高文和几个人挤在最后一排。 赫平坐在霍严克身后,右手端着左轮手枪,为了不被人看出来,右手上盖着一件外衣,赫平不善于使用长枪,因为到大箐山要进行山林作战,因此向钱冠要了一把鲁格左轮手枪,可容纳十八发子弹,枪口对着霍严克的后脑海。 敞篷吉普车行驶着,看着前面影影绰绰的是一个哨卡,鲁明轻轻的踩了踩车闸,把车速降了下来,提醒道:“赫参谋,前面好像是一个哨卡”。 赫平看了看前方的情况,枪口顶了顶霍严克的后背,声调平和但是口气严厉,“霍队长,你把我们送过检查的哨卡,送到夹山河渡口,找到船只,我们就会放你回来,不会伤害你的,如何做,你自己看着办吧,最好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霍严克急忙回答:“长官,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家里还有高堂老母,为日本人办事,也是被逼无奈,再说能为国家做一点事,也是华夏人的本分”。 鲁明驾驶着黑色的敞篷吉普车拐了几个弯度,来到一处哨卡,哨卡处在两山之间,看得出是一个临时哨卡,只有几个沙袋子垒成的简易工事,没有岗亭,没有设置路障,只有几名皇协军士兵在值守,看到从北方来了一辆敞篷吉普车,一名皇协军士兵挥手示意停车。 “吱——”,鲁明在哨卡前停下了敞篷吉普车,一个皇协军小头目倒背着三八式步枪,歪戴着大檐帽,懒懒散散的走了过来,神情倨傲,刚要说话,一眼看到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霍严克,马上换了一副面孔,陪着笑脸说:“这不是霍队长霍大哥吗,这么早去哪里呀”。 霍严克一副随便的样子,看了看这个皇协军小头目说:“是葛三本兄弟啊,怎么你负责在这里警戒”,被称为葛三本皇协军小头目回答:“是的,从昨天下午开始,我们就在这里值守,说是防备山城国军的人进山,昨天一晚上,差一点没让蚊子吃了,哎,遭老罪了”。 霍严克同情的说:“晚上在这里过夜,太辛苦了,哎,我们也是这么早,就被皇军撵着起来,去封锁渡口,走了,三本兄弟,有机会在一起聚一聚”。 葛三本让开道路,立正敬礼:“谢谢霍队长关心,有机会兄弟去您,你们车上的人太多了,盘山道,注意安全”,霍严克无奈地说:“任务太急了,没办法,只有这一台敞篷吉普车,大家只能挤一挤了”。 鲁明启动敞篷吉普车,“笛笛——”,慢慢驶过皇协军哨卡,赫平回头看着逐渐远离的皇协军哨卡,心里有了新想法,这个霍严克还有利用价值,对霍严克说:“霍队长,交友很广啊,到处都有认识的人,以后我们还要多练习”,霍严克小心翼翼的回答:“长官见笑了,我平时对待下属不错,对朋友也很大方,还有一点小名声,很多弟兄都认识我,如果长官有需要,尽管吩咐”。 赫平问道:“霍队长,永平县是个人口大县,还在长江岸边,还有港口,日本人一定非常重视吧”,霍严克赶紧回答:“是的,是的,日本人非常重视永平县,有日军三百多人,皇协军二百多人,还有一支水上巡逻队”。 敞篷吉普车又行驶了十几分钟,来到了夹山河渡口,夹山河河面很宽,有一百多米,但是水势平缓,早晨的阳光照在水面上,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水鸟飞飞,好一派美景风光,渡河的船不是舢板帆船,而是竹筏,竹筏就是二十几根竹子并排绑在一起,制成一艘简易的小船。 赫平看到渡口有竹筏,回身对霍严克说:“霍队长,我们说话算数,你送我们到渡口,你可以回去了,也许我们以后还会找你,记住你是一个华夏人”,霍严克向赫平和陆珊鞠躬致谢:“谢谢二位长官,以后有事尽管来找霍某,霍某一定万死不辞”。 看着霍严克驾驶着敞篷吉普车离开了,陆珊,赫平带人向渡口走去,所谓的渡口,就是立在河里一个木制的台子,半米多高,伸入河中两米,三米宽,台子下方就是竹筏,人们通过木制台子就可以上到竹筏上。 一般的竹筏有三米宽,十米左右长,优点一是吃水小,浮力大,可以在浅水河流中航行,二是稳性好,水上行驶平稳安全,不会翻船,无论大筏小筏均由一名艄公点篙撑驾,艄公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头发斑白,但是身体硬朗。 艄公看到来人了,急忙迎了过来,陪着笑脸说:“几位,过河啊,我这个小竹筏,很稳定,几位都可以坐上去,五块钱渡河费”,陆珊笑了笑客气的说:“老伯,这几天你一直在渡口吗,我有点事问你,钱好说”。 艄公听出来说话的是一位姑娘,女扮男装,赶紧回答:“姑娘,这几天我一直在渡口,我们家指着我摆渡顾客过河挣点钱糊口,没有事不敢离开渡口的”,陆珊看了看河对岸,河对岸静悄悄的,似呼连飞鸟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老伯,昨天有一架飞机从天上掉下来了,掉在哪里了,你知道这件事吗”,陆珊问。 艄公愣了一会儿,拍了拍后脑勺回答:“姑娘,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件事,昨天中午,当时我正在摆渡顾客,一架飞机冒着黑烟,落在那个方向了”艄公指着南方说。 艄公看陆珊带人客气,接着又说道:“飞机落在山那边,发出一声巨响,当时过河的几个人,是过去到大箐山打猎的,他们都说是一架飞机,从天上掉下来了,有多远,不好说,大概得翻过两座山的样子”。 陆珊指挥大家上了竹筏,艄公最后一个上了竹筏,拿着一根细细的竹竿,伸入河里,轻轻的一撑,竹筏离开渡口,向对岸漂去,竹筏很平稳,陆珊接着问道;“老伯,你在渡口,看到有日本人或者日本兵过河了吗”,艄公笑着回答:“没有日本人和日本兵过河,他们过河不可能乘竹筏,他们有快艇”。 陆珊觉得自己这句话问的有些多余,日本兵是不可能坐竹筏过河的,河水平静,缓缓向东流动,十几分钟的时间竹筏到达河对岸,陆珊给了艄公二十块钱,带着大家上了河岸,过了夹山河就是大箐山。 大箐山方圆上百里,和皖北山区差不多大小,山势更加险峻,树木茂密,与皖北山区不同的是,大箐山还有大片的竹林,竹子被人伐走了,留下了竹子根部,有一部分埋在地下,锋利的很,给给在山间行走的人们,带来了危险,一不小心,锋利的竹子尖,就会穿透人的脚掌。 高文和看着眼前高高的山峰,皱了皱眉说:“山峰很高,也很陡峭,我估计日本人早到了,也许就埋伏在某一个地方,大家还是谨慎一些,披上蓑衣,戴上草帽”。 陆珊觉得高文和说的有理,日本人肯定已经到了,绝不可能等着山城国军的人过来,命令道:“大家按文和说的作,披上蓑衣,戴上草帽,文和和郝明贵在前面探路,大家都跟上,我和赫参谋断后”。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发现布朗中校 早晨,山间的浓雾还没有散去,这一片正好是一片竹林,高文和提醒:“注意脚下,有竹尖子伤人”,在前面带路,向着山顶爬去,山势陡峭,竹林密密,只能在竹子间穿行,花费四十多分钟的时间,才到达山顶。 大箐山一带山峰,比起皖北山区,山峰海拔都很高,大部分山峰海拔都在一千多米以上,地势更加复杂,陆珊站立的山峰海拔有一千二百米,陆珊举起望远镜,居高临下,观察周围山峰的情况,对赫平说:“艄公老伯说,飞机就落在这一带,我觉得应该在一带”。 蝙蝠行动队待遇特殊,陆珊要求每个人都要配备微型望远镜,陆珊配备的是德式豪格微型望远镜,十倍焦距,有效观察范围一千米,山中薄雾,竹林,高高的榕树,桦树,溪水,构成了一副美丽的画卷,在远处的山坡上,陆珊发现了一架迫降的飞机。 在豪格微型望远镜下,可以清晰的看到飞机尾部涂着红色的番号,还有一个黑黑的洞,很显然是炮弹打击留下的弹孔,P-51——0391,飞机的头部载进一片灌木丛,看不清是否损坏,一个机翼折断,折断的机翼深深插入泥土中,“文和,赫参谋,迫降的飞机在哪里,山坡上,距离我们这里大概有五百米”,陆珊手指着远处山坡说。 高文和在望远镜里也看到了迫降的飞机,飞机尾部还冒着一丝青烟,在断裂的机翼下方躺着两个人,一个身穿美军军服,距离太远,看不清军衔,另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草绿色飞行员专用帽,估计是一名飞行员。 “陆参谋,我还看到两个人”,高文和急忙自己观察的情况向陆珊汇报,“一个身穿美军军服,是一名美军军官,另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估计他们是布朗中校和飞行员,距离大概有五百米,需要穿过一片灌木丛和一片竹林,我们马上过去吧”。 陆珊没有马上回答高文和的问话,她早看到了在折断机翼下的两个人,两个人互相靠在一起,陆珊断定这两个人有一个是布朗中校,但是陆珊心里很疑惑,飞机迫降已经过去二十个小时了,日本人难道无动于衷,真以为飞机坠毁,飞机上的人都丧生了,连过来看看的兴趣都没有吗。 陆珊放下望远镜,冷静的说:“情况有些蹊跷,一个日本人都没有看到,飞机迫降这么大的事,日本人难道不知道吗,我们远在宛城都过来营救,日本人难道无动于衷,这里面有问题呀”,陆珊的话提醒了高文化和和赫平,“确实不对头,日本人应该比我们早得到消息,P-51美军战斗机毕竟是被日军炮火击落的,而且这里还是日本人控制区,不可能没有日本人”,赫平举着望远镜说。 高文和观察了一会儿,觉得陆珊和赫平的分析有道理,提出里的新的建议:“陆参谋,这一带山高林密,还有大片的竹林,很容易隐蔽,也许日军就隐藏在附近,布朗中校只是一个诱饵,等着我们上钩,我有一个兵分两路的想法”,高文和指挥作战越来越成熟,赫平和陆珊都很佩服,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文和,兵分两路,说出来听听”。 高文和说出了自己的作战计划,为了应对可能存在的日军埋伏,自己和郝明贵一路,带着一挺勃朗宁轻机枪,由此向西穿行三四百多米的距离,然后向南迂回,在距离迫降飞机三百多米的地方,鸣枪示警,如果在飞机附近有日军埋伏,日军听见枪声,一定会有所反应,高文和和郝明贵争取把这股敌人向西吸引。 陆珊和赫平带着其他人,隐蔽前进,埋伏在距离飞机两百多米的地方,高文和和郝明贵开枪示警,如果没有日军埋伏,没有发现附近有日军的动向,可以马上过去营救布朗中校,如果发现日军埋伏,不能动手,待高文和和郝明贵把日军引走,在动手救人。 陆珊和赫平互相对完了一眼,同意了高文和的作战方案,陆珊有些担心的说;“文和,你和郝明贵两个人,力量太单薄了,让李久福和鲁明给你们一起吧”,高文和摇摇头回答:“我和大贵两个人足够了,我们的任务是吸引敌人,不是作战,山地作战,枪法最重要,李久福和鲁明枪法好,留在这里以防不测,营救布朗中校最重要”。 山林作战,陆珊和赫平战斗力有限,李久福和鲁明都跟自己去,一旦遇到日军,陆珊几个人就危险了,高文和心想。 看着高文和和郝明贵行动迅速,身影迅速隐没在茂密的树林中,陆珊抽出手枪,命令道:“李久福在前面引路,其他人跟进,注意隐蔽,不能发出声响,也许日本人就在附近,目标迫降飞机,行动吧”。 距离迫降飞机大概有两百米的地方,是一片灌木丛和一些低矮的榆树,杂草树枝横生,陆珊挥手让大家就地隐蔽,举起望远镜观察飞机周围的动静,断裂的机翼下方躺着两个人,互相靠在一起,既没有喊叫,大声呼救,也不移动,真是奇怪啊。 陆珊按照高文和的安排,潜伏在灌木丛内,等待高文和的示警信号,果然过了十几分钟,从西面传来的几声枪响,“啪,啪——”,是美式M1突击步枪,陆珊心想,文和和郝明贵到达指定地点,开始明枪了,几发子弹落在飞机附近。 随着几声枪响,飞机附近一阵骚动,从树林奔出十几个日本兵,这些日本兵披着蓑衣,戴着钢盔,手里握着的不是三八式步枪,而是百式冲锋枪。 百式冲锋枪是日军最新式的步兵装备,弹夹弹容量30发,射速快,自由更换弹夹,每名士兵随身携带至少四个弹夹,这样每个使用百式冲锋枪的日军士兵火力强度相当于一挺歪把子机枪,十几个日本兵,相当于十几挺歪把子机枪。 百式冲锋枪也有缺点,就是耗弹量太大,目前只装备给日军的精锐部队,可见这伙日军不是普通的一般日军,这伙日军,听到枪声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并没有追击的意思,而是呈战斗队形散开,互相没有多说话,只是打手势交流,一个背着步话机的日军士兵在呼叫,步话机的天线高高竖起。 陆珊在望远镜里,看到突然冲出来一伙日军,装备精良,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鲁莽行事,否则就成了日军的活靶子,忧虑的事这伙日军似呼很狡猾,没有顺着枪声追击高文和和郝明贵,而是守在原地,那个背着步话机的日军士兵在呼叫,一定是在呼唤援兵,固收待援。 在陆珊一侧的赫平,在望远镜里看到了一切,心里对陆珊很佩服,低声说,“日本人很狡猾,这伙日军武器精良,都是百式冲锋枪,不是一般的队伍,看样子没有追击的意思,我们要不要行动”。 陆珊摇摇头回答:“暂时不能动,日军没有发现我们,日军控制着布朗中校和飞行员,一旦打起来,布朗中校和飞行员会很危险”。 陆珊判断,如果真打起来,日军火力具有压到势优势,还会危及布朗中校的生命,自己一方的的美式M1突击步枪,射击精度好于百式冲锋枪,但是那是指单兵对决,山地混战,火力优势还是第一位的,只能等待文和的下一步行动了,必须,马上把这伙日军吸引走,否则日军援军一道,无论是蝙蝠行动队还是布朗中校,都危险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调虎离山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