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钱？亏钱好啊！》 第1章 第 1 章 “赚钱固然辛苦，但亏钱也不容易啊。” 曲念昙坐在庭院的秋千上，抬头望着天空长叹一口气。 三日前，她还是一名社畜，不幸被老板炒鱿鱼后准备睡个安稳觉，结果这觉过于安稳，竟直接穿到了盛朝，还绑定了“财富积累计划”系统。 穿越的风还是吹到了牛马打工人。 “1027号宿主你好，我是您的专属助手小C，欢迎绑定‘财富积累计划’系统。现公布系统规则：一，系统将为宿主提供初始资金，宿主需利用初始资金进行自主经营；二，一个结算周期后超出启动资金的盈余部分将以一比千分之一的比率折算为个人财富，低于启动资金的亏损部分将以一比一千的比率折算为个人财富；三，启动资金必须用于经营活动，不得用于宿主个人消费；四......” 系统提供的规则冗长，但曲念昙还是从中抓取了核心信息：亏钱。只要亏损，那就是翻倍往自己的金库里砸钱。 她一个毫无商业头脑的普通社畜，赚钱肯定做不到，亏钱还不是手到擒来？ 况且在古代这种农耕经济发达的状态下，做生意几乎只有赔的份，还愁亏不了钱？ 这简直不要太容易啊。 但由于系统过于离谱，曲念昙起初还以为自己白日做梦，但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后，除了钻心的痛和手臂上的青紫外，她什么也没获得。 当系统弹出闪着金光的【1027号宿主“曲念昙”初始资金：五万两白银，结算周期：七日后】提示面板时，曲念昙才真的相信系统不是在开玩笑。 拿到这笔巨款后，曲念昙当天就花了一万两，以“保障未来女老板的生活质量，老板好生意才能好”为借口买了座大宅院作为住处。但在那天之后，她也实在想不到该如何合理地花掉剩下的巨款。 “算了，出去转转吧。” 曲念昙从秋千上起身，她始终坚信“实践出真知”，好点子不会像兔子撞上木桩一样出现在家门口。 她此次来到的地方是盛朝的风陵县，属扬州境内，临近扬水河，天然河水灌溉万顷农田，江阔水缓形成天然航道，农工商业算得上举国闻名，属于是典型的老天赏饭吃。 但这对她来说并不算好事，毕竟在这种地方做生意还亏钱也不是件易事吧？ 她一边思索一边快速行走在通往城内的林间小道上，没走几步，远处茂盛的灌木丛后忽然传来一阵异响，随之而来的还有中年汉子粗犷的声音：“谁？！” 曲念昙闻声立马停下脚步，一溜烟地窜入一旁的密林中。 该不会恰好撞见某些黑衣人杀人越货了吧？！ 曲念昙蹲在一棵古树后，内心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探出半颗脑袋，一边观察一边缓慢向来时方向挪动。 她心中总有种不详的预感，于是赶紧低声喊道：“小C？小C？快出来！” 可回应曲念昙的只有一句冰冷的提示：【因宿主更迭，系统自动升级中，请耐心等待。】 不是吧？！ 密林中静悄悄的，除了风经过留下的穿林打叶声外，几乎没有活物发出的声音。曲念昙一边在心中痛斥系统的不靠谱，一边继续向后挪动，背后却忽然传来一道阴狠的男声：“原来在这。” 曲念昙像是撞上两根粗壮的树干，瞬间跌坐在地，垂眸间只见身侧一双黑色鞋履，还没等她回头看清来人的模样，一把刀瞬间架在她脖子上！ “大哥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曲念昙双手抱头，紧闭双眼，大叫道：“只要您不杀我，我所有的钱都可以给你！” “少废话！” “啊救命啊！” 背后之人正要手起刀落之际，不远处的灌木丛间倏然飞出一根银针，直直扎进他的脖颈！ “呃啊。”一阵闷哼过后，身后之人直直向后栽倒，笨重的身躯骤然倒地，扬起的尘埃落在曲念昙的裙边，手中的刀也随之“咣当”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曲念昙本以为自己今日要命丧于此，不料想象中的痛感迟迟没有降临，直到身后人到底发出声响她才反应过来。 她试探性地睁开眼，缓缓回过身，只见身后人早已咽了气，死不瞑目的样子让曲念昙不禁后背发凉。她一脚踢开落在脚边的刀，顾不上拍去沾上的灰尘就准备赶紧跑路。 她刚起身，就听见旁边的灌木丛后传来微弱的呻吟声：“......救.....” 曲念昙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耐不住良心的谴责。于是她循着声音的方向半信半疑地向前挪动，却不料脚边突然冒出半颗头！ “啊啊啊！”曲念昙瞬间大叫出声，“鬼啊！” 曲念昙此刻根本顾不上救人，转身就想跑，脚踝却被突然冒出的手紧紧握住，那人沙哑地说着：“……救我……” “？！”曲念昙一听这话，总觉得后背发凉，僵持片刻后，她缓缓回过身，小心翼翼地蹲下去瞧那人。 她轻轻拨开草丛，不料草丛后竟是一张极为俊美的脸。仔细一瞧，还是个年轻男子，一袭玄衣躺在地上，面部轮廓利落清晰，一双桃花眼半眯着，鼻梁挺直，发丝凌乱，白皙的脸上沾染了零星的血迹。 “战损美人！罪过罪过。”曲念昙不敢再去看男子，她怕继续看下去，自己的口水估计都要流人家脸上了。 “……救，救救我。” 男子轻呼着，修长的手指死死握着曲念昙的脚踝。 “这场景也太熟悉了吧......”再听这话，曲念昙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这不就是小说中常见的情节吗？！” “瞧瞧，这长相，这情节，”曲念昙忍不住啧啧道：“根据我阅文无数的经验，这人身份绝对不凡，不是反派就是男主，不是皇子就是世子，再不然就是被暗算的某位大人物……” “但话又说回来，‘路边的男人不要捡’，运气好就是捡到男主，我悉心照顾他，接着他爱上我，我逃他追……运气不好就是引狼入室，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报应……但是，五五开的概率，我要不要……嘶......” 正当曲念昙喃喃自语犹豫之际，她的脚踝忽觉一阵刺痛。 曲念昙倒吸一口凉气，抬眸望去时只见脚边之人不知何时将一枚银针刺入自己的踝骨之间，嘴上还不忘警告道：“……银针有毒，不救我……你，你也会死……” 话未说完，男子便昏死过去。 “？” 曲念昙瞪大双眼：“大哥你没事吧？要死别拉着我垫背啊！” “切，我才不信。这种招式早被用烂了，电视剧现在都不写……” “系统升级已完成，助手小C温馨提示：检测到宿主身体状况异常，请宿主及时采取措施处理！检测到……” “……” 曲念昙的话还未说完，系统小C的电子音便在她耳边响起。 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来了。 “算你狠。” 曲念昙指着脚边之人暗骂了句，接着用手掰开他紧握自己踝骨的手，又迅速拨开灌木丛多余的枝叶，用尽全力把男子拖出来。 望着男子健硕的身材，曲念昙欲哭无泪。 “这么重我怎么搬？！” 她直接松开手，站在原地喊道：“小C！” “宿主我在！” “你们有没有什么新手大礼包，比如提供‘大力丸’什么的？” “抱歉宿主，没有哦。” “……我就多余问。” 果然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是得靠自己。 曲念昙白了一眼空气中的系统，随后撸起袖子，将地上男子的两只胳膊搭在肩上，艰难地半背着他，一步一晃地挪动着。 “平、平时没少吃吧，这么沉……” “我……我也是倒霉，扔硬币看正反面，结果硬币立在那儿了……” 曲念昙一边气喘吁吁，喃喃自语，一边背着男子艰难地向家而去。 月明星稀，夜色渐深，静谧的小径上只余二人被拉长的、渐行渐远的影子。 - 次日一早，曲念昙推开房门去探查男子的情况时，只见那人已经醒来，此时正呆呆地靠坐在床上。 “醒啦？醒了就把早饭吃了吧。”曲念昙将冒着热气的早饭放在桌子上，随后走近床边招呼道。 但床上男子没有动作，只是木讷地转过头问道：“……你是……” 还没等他说完，曲念昙率先打断：“好打住，经典三连问，‘我是谁，这是哪儿，你怎么在这儿’，我明白，明白。” 曲念昙一副了然的模样，点点头道：“首先，我姓曲，我叫曲念昙，曲子的“曲”，思念的“念”，昙花的“昙”。 其次，这里是我家，你受伤了，是我救的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最好把我的长相和名字都记清楚了，如果你以后要找救命恩人，一定不要认错了，好吗？当然，如果是寻仇就不用来了哈。 最后，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也不知道你是谁，你受伤更是跟我毫无关系……” 曲念昙凑近男子，忽然话锋一转，疑惑道：“所以，你是谁？” 男子似是一次性接受了太多信息，大脑有些处理不过来，沉默半晌后，他又指着自己反问道：“我是……我是谁？” “失忆了？” “我是……我是谁？” 曲念昙伸出手在男子面前晃悠，但男子依旧讷讷地一遍又一遍问自己。 “没事，身上肯定有代表身份的东西！” 曲念昙凭借自己多年看文经验，赶紧伸手在男子身上摸索，一边摸索一边糊弄着男子：“没事奥没事奥，我只是在检查你的伤势。” 男子竟也真的信了她的鬼话，任由曲念昙的手在他身上窜来窜去。不过曲念昙摸索了许久，却始终不见代表身份的物件。 “外套！还有外套！”她迅速收回手，走到一旁的屏风旁，取下男子的外套，仔细检查一番后除了发现一个别致的青瓷瓶外，别无他物。 “这能是代表身份的东西？”曲念昙半信半疑地打开瓶塞，不料系统的电子音在此刻突然响起：“检测到宿主采取正确措施，祝宿主早日康复！” “……” 联想到昨晚系统的提醒，曲念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找到的竟是解药。不过也算是意外之喜了，虽未找到物件，但好歹在此人已经失忆的情况下捡回了条命。 她赶紧打开瓶塞，将其中药丸吞下，随后放下瓶子重新回到男子跟前问道：“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男子摇摇头，露出无辜迷茫的眼神。 “算了，英雄不问出处。这种人多半不是炮灰，失忆就失忆吧，只要对他好，以后寻仇估计也寻不到我，毕竟我这个身份就是个普通农家孤女，不是什么千金公主，应该不存在什么家族世仇……” 曲念昙默默做好思想准备后才上前对男子说道：“呃……既如此，那你就先叫......先叫‘祈年’吧，还有，你是我昨天捡来的，明白了？” “我叫祈年？是你，捡来的？” 曲念昙肯定地点点头。 “那你现在，是我唯一认识的人？” “目前可以这样说？” 祈年似乎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随后用近乎祈求的语气问道：“那我，那我可以唤你姐姐吗？” 第2章 第 2 章 曲念昙被这个请求吓得一激灵，连忙就要开口拒绝，眼前人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想法，也赶紧可怜巴巴地垂下头，随后又一脸无辜地望着自己：“不可以吗？” “……可……可以。” 曲念昙不知不觉间便应下了，祈年也顺势赶紧欢喜地喊了句：“姐姐！” 祈年突然凑近，细密的睫毛轻轻扇动着，桃花眼中流转着情波，微张的唇勾起一抹明媚灿烂的笑。 “质疑纣王，理解纣王，成为……”曲念昙闭上双眼，暗自在心中呢喃，但很快被系统冷漠的电子音打断： “提示：距离本次结算周期结束还有三天，请宿主尽快开展经营活动！” 果然，男.色误人啊。 曲念昙作势轻咳了两声，赶紧后退几步，正色道：“……呃那什么，你记得把桌上早饭吃了，我还有事要先出去一趟。” 说罢她便欲转身离去，却不料少年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角急切道：“姐姐别走！” 曲念昙动作一滞，转身望去时只看见一张楚楚可怜的俊脸紧贴自己腰间，修长的手指紧握着自己的衣摆。 “……一般这种小白花，前期有多可怜，后期就有多病娇……” 曲念昙嘴角微微抽搐了几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用力掰开祈年紧握的手，一字一顿道：“你先，你先放开我。” “你重伤未愈，我不买药，你准备等死吗？还有，家中没有米了，我不出去买，难不成接下来的日子喝西北风？” 祈年闻言，紧握的手渐渐松开，“对、对不起，姐姐，是祈年不懂事。”他将目光移开，取而代之的是垂头低声道歉。 曲念昙觉得此话有些重了，连忙用手轻轻抚过祈年的头顶，找补安慰道：“好啦好啦，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你在家乖乖等我。” 祈年一改伤心之色，一颗圆脑袋如拨浪鼓般上下摆动：“嗯！那姐姐要早点回来！” 安抚好祈年后，曲念昙关好院门，一路小跑着来到风陵县最繁华的街上。 风陵城不大，但因着天然地理优势，繁华程度不容小觑，人口自然不少。街上人潮涌动，商铺林立，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曲念昙提着刚抓好的药从药铺出来，正四处转悠着，却不料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二叔，求求您不要把我卖入青楼！我以后一定乖乖听您的话！二叔我求求您了！” 曲念昙凑近一看，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正跪在地上，双臂紧紧抱着中年男人的腿，一边抽泣一边苦苦哀求。无论男人如何拳脚相加，女子始终死死抓住他的裤脚。 “我呸！你克死了你爹妈，饿得要死的时候是老子救了你！老子这么多年供你吃供你喝，现在就是你偿还老子的时候！”男人一脚踢开脚边的女子，愤愤道。 那女子仍在不停地求饶，男人却满脸不在乎，直直向身后的小厮招手：“你们还等着干什么？赶紧给老子拿钱，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身后的小厮闻言连忙转身回楼里找掌事人，曲念昙趁此间隙急忙拨开人群，一个箭步闪现至男人面前：“等等！” 男人见不知从哪儿冒出个年轻姑娘，怒气顿时更旺了几分：“哪儿来的丫头片子，滚一边去......” 男人正要伸手将曲念昙掀至一旁，却不料曲念昙提前躲开，他一下扑了个空，直直栽到地上。 “这世界不是谁声音大就是谁有理的。”曲念昙转过身，鄙夷地瞥了眼地上的男人，随后赶紧来到女子身旁蹲下，轻声道：“你没事吧？” 女子摇摇头，跪坐在原地瑟瑟发抖，脸上泪痕依旧不止。 “你要多少钱？”曲念昙来到男人身旁，神情淡漠地问道。 “你管老子呢！” “我不管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一百两，但前提是你同她从此再无瓜葛。” 曲念昙从袖中取出一百两的银票丢给地上的男人，男人见了钱就跟恶狼见了肥肉一般两眼放光，他赶紧扑过去将钱塞进怀里，连连称是：“好好好没问题，以后她就归你了，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 “滚！” 曲念昙真是连多看他一眼都嫌脏。 男人赶紧拿了钱连滚带爬地跑了，生怕曲念昙下一秒就会后悔。 见男人离去，曲念昙连忙转身去探望一旁的女子：“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女子显然被方才的场景吓得不轻，此刻正坐在原地瑟瑟发抖，脸上泪痕未干，整个人精神恍惚。 “来，你先起来。”曲念昙扶起女子，温声道：“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不会有人再卖你了。” 那女子一听这话，忽然清醒过来，猛地扑进曲念昙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曲念昙见状瞬间愣住，半晌后她才将手缓缓放在女子身后，轻拍她的背。 周围看热闹的人早已散去，只剩二人相拥在闹市之中。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没事了。”曲念昙温柔的安慰就像慈母耳边的呢喃，女子竟也渐渐地平静下来。 见怀中人情绪渐渐平复，曲念昙这才将她松开，继续问道：“你父母呢？” 女子摇摇头。 “那你可有名字？” 女子继续摇摇头。 曲念昙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 眼前女子不过十**岁，父母亡故，寄人篱下，方才那男人说是亲人，却连个名字都不肯起，甚至还要以“回报养育之恩”为由把她卖入花楼。 曲念昙的双眼不禁湿润，短暂思索后继续温言道：“那我暂且唤你‘木槿’可好？木槿是坚韧之花，和你一样。” 但很快她又觉得不妥，急忙补充道：“只是暂且称呼！若你以后想换，可以随时更换。好不好？” 女子不懂名字的意义，也没见过木槿花到底长什么样，她只知道眼前的陌生女子在过问她的意见，还夸她坚韧。 她迟疑地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曲念昙见状，心中顿时轻松了几分。但目光扫过女子瘦弱的身躯时，心中疼惜又多了几分，她连忙拉着女子来到一旁的面摊坐下。 “老板，煮最好的面，她想吃多少你就上多少，所有的钱我来付，这是定金。”曲念昙从袖中取出几两碎银，递给面摊的老板。 “好嘞。”老板一看曲念昙出手阔绰，丝毫不敢怠慢，赶紧接过银子，抄起面和肉片开始忙活。 曲念昙看了看女子，又望了望远处“花满楼”的鎏金招牌，心中五味杂陈。犹豫片刻后，曲念昙对木槿道：“木槿，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曲念昙正欲起身，却被木槿一把拉回。 “你放心，我很快回来。”她轻拍木槿的手宽慰道。 木槿心中早已将她视作信任之人，犹豫片刻后还是慢慢松开了她的衣袖，乖乖坐在面摊等候。 曲念昙则趁此机会来到花满楼门口的石墩后，轻声喊道：“小C？小C？” “宿主你好，助手小C倾情为您服务！” “小C，系统的要求是开展经营活动对不对？” “是的。” “那我现在拿剩下的钱买下整座花满楼不算违规吧？” “……警告宿主：请从事合法经营活动。” “？”曲念昙心中无语，“诶不是你想哪里去了？！谁说我要做非法生意了？” “你看啊，赚钱最好的法子是不是创业？那我创业是不是得有员工？是不是还得要有给员工住的地方？” “是的，宿主。” 曲念昙继续分析道：“那我现在就想聘用花满楼的姑娘当员工，买下花满楼作为办公区域和员工宿舍，这没什么问题吧？” “还有，我要做的是正经生意！拜托，我可是九年义务教育，三年奋战高考，好歹读了本科的人，不是什么‘九漏鱼’！” “……” 系统陷入了沉寂。 不过半晌后，系统的电子音重新响起：“……经系统判定，宿主行为符合经营规范，允许使用初始资金。” “哦耶！” 曲念昙闻言，差点高兴地喊出声，不过好在她克制住了自己，没给周围过往的路人把她当疯子的机会。 “计划通！”曲念昙心中暗自欢喜，止不住地夸赞自己，“简直完美，这下不仅可以救下花满楼的姑娘，还能顺利花出去一大笔钱！我曲念昙简直是天才！” 反正三天后就是结算日，只要她一直拖着不赚钱，亏损的就全是她的个人财富了。 若是系统问起来......问就是还在战略规划中。 毕竟刚起步的事业哪有那么快赚钱。 简直完美。 不过曲念昙很快便清醒过来，她怕待会儿系统反悔，于是赶紧转身进了花满楼。 正值白日，花满楼尚未开张，店内几乎没有客人，不过这倒方便了曲念昙和老板谈判。 “小二，叫你们掌事的出来。”曲念昙中气十足地喊了句，随后自顾自地坐下。 “你谁啊？上来就找我们掌事的。” “你们接下来的新掌事。”曲念昙丝毫不客气地回道。 小二见曲念昙狂傲的模样，以为她是来闹事的，“好大的口气！不过你爷爷我也不是好糊弄的！” 正想叫人把她轰出去时，曲念昙却顺势掏出了一沓银票，挑眉道：“诶，这就不对了。” 她用双指推开小二，指着桌上的银票无辜道：“莫不是有人跟钱过不去？” “原来是贵客，有失远迎！”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过片刻后，花满楼二楼下来一位妇人，约莫三十来岁，皮肤保养得极佳，衣着首饰皆是上乘，鼻梁右侧一颗红痣，身姿窈窕，向着曲念昙款款而来。 “店里杂役不懂规矩，冒犯了姑娘，奴家向您赔个不是。”说罢，妇人福身行了一礼。 “奥，不必客气。” “邻里街坊都唤我一声‘九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曲。” “不知曲姑娘今日来花满楼找奴家何事？” 九娘的一言一行虽是毕恭毕敬，挑不出错，但她眼里的敌意却是明显至极。 曲念昙也不是傻子，知道不能硬碰硬，于是她咽下已到嘴边的话，重新换了套话术：“原来您就是九娘，早就在坊间听过您的美名了。” “哦？曲姑娘认得奴家？” “那是自然。”曲念昙语气恭敬，娓娓道来：“十七岁独自闯荡，不过二十出头就拥有了整座花满楼，至今十余年无人敢来花满楼闹事，您的手段和能力，在整个风陵岂会有人不知？” 还好自己提前向系统打听了花满楼老板的情况。 九娘一听，瞬间来了兴趣：“曲姑娘竟如此了解奴家，当真是少见。” 不过很快她转身坐下，话锋一转：“不过曲姑娘今日到底所为何事？” 见铺垫得差不多了，曲念昙趁热打铁道：“小女子仰慕九娘久矣，今日所求不过想送九娘一份礼物。” “礼物？”九娘起身，缓缓靠近曲念昙，饶有兴味地继续追问道：“曲姑娘倒是说说要送什么礼物给奴家？” 曲念昙见九娘已然上钩，随后一字一顿道：“自，由。” 第3章 第 3 章 “九娘，哦不，应该是，”曲念昙忽然凑近九娘，附在她耳边轻声道：“陈玖。” “九娘，原名陈玖，扬州武馆陈家女，行九，自幼天赋异禀，深受父亲器重，本为下一任家主，不料十七岁时遭仇家暗算，满门被屠，你因被父母以命保护，躲过一劫。 你离开扬州后潜心练武，十九岁时手刃仇人，为至亲报仇，随后火烧仇家，回到风陵建花满楼。 你花满楼的姑娘最初是来自仇家胡奎的妻妾，后来你觉得不够，你把你知道的为非作歹的所有恶人斩杀，把他们的妻女关进来惩罚。” 我说得没错吧？” 陈玖心头一震，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 不过还未等她回话，曲念昙继续道：“九娘，灭门之仇不共戴天，这我管不着。但作恶的另有其人，你不该让这些无辜的女子成为你复仇的牺牲品。” 曲念昙拉开自己与九娘之间的距离，叹息道：“我没资格也没心思来评判你，我所说的‘自由’，也只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给你和你楼里的姑娘提供重新来过的机会，既是给你，也是给她们。” “这里是三万两银票，你带着这笔钱离开花满楼，改头换面，游历天下也好，重修府邸，振兴陈家也罢，都随你。”曲念昙拿起桌上的银票递给陈玖，眼神凌厉：“如何？” 陈玖愣在原地，迟迟不说话。 曲念昙本以为陈玖已经被说动，却不料面前女子只是莞尔一笑，锦帕掩面，凑近道：“哎哟，曲姑娘这故事讲得真好，都把奴家吓到了！”她嗔怪地轻拍曲念昙的肩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 意料之内。 曲念昙早就做好了她抵死不认的准备，不过她也不着急，本来也没想仅凭这三万两就买下整座花满楼，只是试探一下她罢了。 没想到果然成功了。 “唉，我诚心诚意，既然九娘不愿，那我也不强求。告辞。” 曲念昙也是见好就收，急忙收起桌上的银票准备跑路，陈玖却不愿就此放曲念昙离开，伸手去抓时却抓了个空，曲念昙指着她的手警告道：“九娘，你这就不对了。” “我也不是强买强卖之人，你既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你现在拦着我是干什么？”曲念昙后退几步，笑眯眯地问道：“难不成，你回心转意了？” 曲念昙突然凑近，陈玖措手不及，连连后退，脸上赔笑道：“曲姑娘误会了，奴家是想送一送姑娘。” “很用不着。”曲念昙丢下一句“告辞”后，连忙转身离去。 九娘望着曲念昙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她右手一抬，身后的小厮赶紧上前，她偏过头，附在小厮耳边交代了几句。 曲念昙出门时，背后一股凉意，毛骨悚然的感觉不亚于被毒蛇缠上了，可真当她回头望去时，身后空无一人，九娘也不知所踪。 “不管了，等麻烦找上门再说吧。”曲念昙也懒得在乎，她迅速穿过人流，回到了方才的面摊。 刚回到面摊，眼前之景让曲念昙瞠目结舌，她难以置信地走上前望着还在继续狼吞虎咽的木槿，指着高高一摞的碗，不禁感叹道：“这是得多长时间没吃饭啊……” 木槿吃饭的样子实在算不上美观，甚至是滑稽，但此刻曲念昙心中只剩下心疼。 她本该是父母疼爱的掌上明珠。 曲念昙坐回木槿跟前，拍拍她：“慢点吃，不够还有，没人跟你抢。” 木槿也听话，渐渐慢了下来，曲念昙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木槿，时不时提醒她。 半柱香后，木槿终于放下了碗筷。 “饱了？” 木槿满足地点点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老板，结账。”曲念昙干净利落地转身，将银子递给老板后，重新回到木槿身侧拉起她的手。 “走吧，我带你买些衣服。”曲念昙早就看出木槿的衣服缝了又缝，补了又补，早就不合身了，“女孩子嘛，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随后曲念昙拉着木槿在街上转悠了大半天，看着木槿双手提满了包裹，她才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衣服鞋袜甚至胭脂水粉首饰都置办齐全了！” 曲念昙拉着木槿来到一旁的亭子，趁她休息的间隙，曲念昙忽然凑近她，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塞进木槿手里，一边塞一边仔细叮嘱：“木槿，该置办的我都给你置办齐全了，这些钱你拿着，你可以用它们开启你的新生活，留在风陵，或是离开这里都没问题，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姑娘要赶我走？”木槿一听这话，连忙跪下磕头：“如果今日没有遇见姑娘，我早就被推入火坑了，我的命是姑娘的，求姑娘不要赶我走！我给姑娘当牛做马，为奴为婢，只求姑娘不要赶我走……” “诶诶诶，你别这样！”曲念昙赶紧扶起她，无奈道：“第一，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我的私有物，所以不要再说为奴为婢的话了；第二，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我只是给你重新追求新生活的自由，不是要挟恩图报。” “我的命是姑娘给的，木槿哪儿也不去，以后姑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木槿止不住地流泪，仍在继续跪地祈求，曲念昙拦都拦不住，几番拉扯之下，曲念昙也没法子了。 “况且我一介女子，身无长处，又握着这么大一笔钱，姑娘赶我走无异于让我去死！” 她只好先尽力平复木槿激动的情绪，“你别激动，你先冷静。” 好不容易安抚好木槿后，曲念昙才来到亭子一旁的无人空地，对着空气喊道：“小C？小C？” “宿主你好，助手小C倾情为您服务！” “……我招个助理没问题吧？” 曲念昙试探性地问出这句，唯恐系统拒绝，她又赶紧补充道：“你看现实世界的老板，哪个身边没个助理？我是要赚大钱的人，没个助理怎么行？” “……” “哎呀，我也不聘请什么专业人士了，我看刚刚那女孩儿就挺好的，人单纯实诚，是个肯干事的……” 曲念昙还在滔滔不绝地解释，系统冷不丁地弹出一句：“经系统判定，宿主需求符合经营规范。” “哦耶！”曲念昙心里默默为自己的再一次胜利欢呼，她赶紧回到木槿身旁，递出一份卷轴，耐心道：“既然你想留下，那你把这个签一下。” “这是.....？” “呃……”曲念昙倒是没想到该如何和她解释这是一份劳动合同。 沉思片刻后，她才开口解释道：“嗯.....这是契书，简单来说，就是你帮我干事，我按月给你钱。但不是卖身契，如果你哪一天想离开，可以随时带着它来找我，我不会阻拦。 明白吗？” 木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道：“……姑娘，我不识字……” “……” 差点忘记这茬了。 曲念昙拿起笔，将契书展开铺平在亭子中的石桌上。 “你过来。”曲念昙招手让木槿靠近，木槿也听话地坐在石桌前，只见曲念昙绕至木槿身后，将笔递给她，“我教你写。” 木槿握着笔，曲念昙则握着木槿的手，一笔一划，一撇一捺，二人极为认真地写着“木槿”二字。 “好了，写好啦！”曲念昙松手，指着纸面上两个实在算不上工整的字。 木槿望着眼前陌生的字迹，迟疑道：“……这是，我的名字？” 曲念昙点点头：“嗯嗯嗯！” “我叫木槿，木槿，原来这两个字是这么写的……”木槿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纸面上的墨迹，喃喃自语道。 “你收好它，日后你若是想离开，可以随时来找我。” “姑娘大恩大德，木槿此生难忘，木槿愿誓死追随姑娘！”木槿忽然跪下磕头道。 “……呃，这倒不必。”曲念昙连忙扶起木槿，“走吧，既然你现在要跟着我，那就先随我回家好好休息吧。” 木槿眼含热泪，用力点点头。两人拿起亭子内的大小包裹朝着城西而去，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语，倒也不算太无聊。 - 入夜。 曲念昙推开院门，带着木槿径直来到后院，不过刚经过假山，便见不远处出现一抹修长的身影，风经过时隐隐能见那人披风之下仅一件单薄的里衣，长发散落在肩头，提着灯笼候在院中。 曲念昙顿住脚步，定睛一瞧，竟是祈年。她赶紧上前：“你怎么出来了？你伤还没好，快回去，别着凉了。” 说着，她便上手拢了拢祈年的披风，又围紧了几分。 “咳咳咳……”祈年以手掩面，轻咳了几声，压低嗓音勉强道：“不碍事的，姐姐久久未归，祈年担心姐姐，但祈年没用，帮不上姐姐，只好在这里等着了……” 话音未落，祈年便又咳了起来。 好浓的茶味。 曲念昙心中不免感叹，但茶就茶吧，肯为她用心也是好的。 “我能有什么事，你快回去好好歇着吧。”曲念昙顺势就准备催促祈年回房，却不料祈年竟直接低声哭了起来。 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传来，曲念昙只觉奇怪：“你，你哭了？” 祈年比她高出一大截，此时正微微发抖，她赶紧低下头，抬眸去瞧祈年：“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我……我只是害怕姐姐不要我了……”祈年上身蜷缩着，微微抬手去抹眼泪。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 祈年不语，目光移至不远处的木槿身上，随后委屈道：“姐姐有了一个弟弟还不够，这是又捡一个妹妹回来吗？那姐姐带她回来，不就是，不就是……” 这什么脑回路？！ 曲念昙从没见过如此强词夺理的解释，她被气得说不出话，几口深呼吸后，急切道：“没有！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我妹妹？” 随后她赶紧退后几步，拉着木槿又上前解释道：“她，叫木槿，是我的助手，助手明白吗？就是我给她钱，她为我做事，她不想待了就可以走，懂吗？” “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曲念昙敲了一下祈年低垂的头，随后双手叉腰抱怨道。 “木槿，你先去南院休息，顺着这条小路一路向前就是南院。” 一旁的木槿根本不敢言语，听到曲念昙的吩咐后赶紧提着东西顺着她指的方向离去。 “其实……我也可以帮姐姐干活，我不要钱……” 祈年低声喃喃着，曲念昙听不真切，但也没心思去听清，她只想赶紧哄这个祖宗回房，她也好休息。 “好了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回房吧……” 曲念昙催促着祈年，却不料祈年一把将其拉入怀中，随后闪避至一旁，嗓音低沉而急切：“姐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