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说他要搞事业》 第1章 第 1 章 “我不要！” 一位面容俊美的Omega正在偌大的卧室里闹脾气，他生气地拿起花瓶里摆放精致的娇-艳花朵，气冲冲地将上面的花瓣揪下来。 他面前站着另一位Omega，仔细看两人容貌相似。 只听这位Omega轻声细语地劝道：“望望，卫上将人很好的，你嫁给他不吃亏。” 名叫“望望”的Omega依旧不高兴，但冲面前的人还是发不出脾气，“爸爸，我明明没到结婚年龄，为什么要我跟他结婚？” “而且我听说他在军队里出了名的严厉冷脸！看起来根本就不会心疼Omega！” 望望的爸爸抿抿唇，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咽下真相，温声道：“卫上将不是那样的人，他很绅士，不像别的Alpha那么粗暴，我和你父亲见过他。” “就算现在不结婚，之后等你到了结婚年龄，根据匹配度安排还是会和他结婚的。” 望望听见这话，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手中被揉乱的花朵“啪嗒”一声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100%？”虽是疑问句，但用的肯定语气。 望望脱力般撑到书桌上，眼角泛红，“可是，我不想那么早结婚。” 望望的爸爸抱住他，声音哽咽，“宝贝，我也不想。但是，莫家……”他话音止住，未尽意思明显。 “早点把你嫁出去，对我和你父亲来说也算一份保障。” 莫望紧紧抱上去，啜泣道：“爸爸……我不想离开你们，让我考虑考虑。” “乖孩子。”爸爸揉揉他的头发，目光怜爱。 莫望在爸爸怀中哭了很久，最后他哭累了就在爸爸的臂弯中睡着。 门口悄声进来一位Alpha，压着声音问：“睡着了？” “嗯。” Alpha小心抱起莫望，将他安置到松软的床上，替他掖好被子，伸手擦掉眼角的泪痕。 两人悄声走出卧室，Alpha替Omega拿来一件新衣衫，将莫望哭湿的那件换下，问：“望望答应了吗？你没说卫俟的情况吧？” Omega摇头，“没说。他不愿意，说要考虑一下。” Alpha叹一口气，拉着Omega的手去花园散步，“这是陛下的意思，没人能违抗。” Omega气愤地锤向Alpha的胸膛，“所以他就要拿我们宝贝的命去换吗！” “Alpha的信息素紊乱症有多可怕我不信你不知道！” “把100%匹配度的Omega送到他卫俟面前，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Alpha面带倦容，伸手抹了把脸，“亲爱的，我也不想。望望作为莫家人，能嫁给卫俟已经算高攀了，那可是帝国最年轻上将，战功赫赫。” “陛下愿意用一个Omega的命去换帝国上将的命也无可厚非。” Omega的手无力地落下来，紧紧抓住Alpha的衣摆，颤-抖道：“没有别的办法治这个病吗？” Alpha抱住Omega，闭了闭眼，“没有。” Omega的手抓得更紧了，闷闷的声音传出：“望望会死在卫俟床上的。” Alpha收紧手臂，“那也好过死于家族斗争。婚期一到，不管望望愿不愿意，都得结。” 莫望一觉睡到大天亮，沉默地下楼吃饭。 自从得知自己还未到结婚年龄却被迫和卫俟定下婚约，他就一直闷闷不乐。 帝国的结婚年龄其实可以算是Omega的最晚结婚时间，因为Omega数量稀少又肩负繁衍任务，迟迟不结婚则会直接根据信息素匹配度进行匹配，选择合适的Alpha结婚。 在人均两百岁的现在，结婚年龄六十岁并不算早。 Alpha已经出门上班，Omega见他下来，将保姆做好的饭菜热上，“醒了？我已经替你请了一周假，这周老师不会来家里上课，你想去哪玩吗？我带你去。” 莫望吃饭动作和面前的Omega一样，吃得慢条斯理又优雅，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甚至可以说，帝国的Omega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莫望咽下最后一口饭，“爸爸，我想自己出去玩，不带保镖。” Omega的手一顿，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下来，“好。” 莫望告诉司机目的地，坐在后座闭眼假寐。 车内的香氛跟之前不一样，莫望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沉，昏昏欲睡地靠在坐垫上。 “砰——！” 火光舔舐着玫瑰花海，卫俟带人急忙赶到，二话不说冲进狂乱的火焰中寻找Omega的身影。 司机早就尸骨无存，Omega倒在滚滚浓烟中昏迷不醒。 卫俟心中松一口气，好歹是个完整的。 他摒住呼吸捞起Omega，先用战舰内的医疗舱进行简单救治。 舱内伸出探测片，仔细测量“莫望”的生命体征。 卫俟安静守在医疗舱前，仔细端详Omega的容貌。 此前，他从未见过莫望，也从未了解过莫望。 如果不是信息素紊乱症，他和莫望可能会在六十岁时见面。 帝国的Omega向来生得白皙养得娇嫩，卫俟却觉得面前Omega的容貌多了些锋利，没那么娇软。 身上没有被火焰灼伤的伤口，只有些许尘土沾在脸颊和衣服上。 闭眼时眉目舒展温和，上嘴唇还有柔软的唇珠。 医疗舱没有发出生命垂危的警报，卫俟思考，想来是没有受重伤的。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很快抵达医院，莫望的两位父亲早已守在医院门口。 见他来，两人急忙迎上去，卫俟开口安抚：“没受重伤，还是检查一下。” 两人连连道好。 卫俟来之前已经知会过医院，一路开绿灯，“莫望”的检查报告短短一小时就已经出现在三人手上。 确实没什么大碍。 只是吸了太多浓烟，呼吸道有些受损。 卫俟深知婚前AO相见的行为不妥，看到“莫望”没事后便自觉离开，自己则按住隐隐作痛的大脑和胸膛，前往另一家医院。 柳洵望从剧痛中醒来。 他依稀记得，自己正在和朋友打电话，告知对方自己已经拿下某生物研究所offer的喜讯。 然后…… 一辆汽车朝他面门疾驰而来。 他环顾四周。 宽敞的病房、充满科技感的床头屏幕和一旁忙碌的机器人。 哪哪都不像他印象中的医院。 机器人见他醒来，先把他全身扫描一遍，再按下床头的呼唤铃。 莫家夫夫跟着医生一起进来。 Omega满脸泪痕，欣喜地抱着柳洵望，“宝贝，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柳洵望一脸疑惑地沉默，他根本不认识这人。 Alpha看到柳洵望的疑惑，心里咯噔一下，牵着他的手，急切地问：“望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洵望感到不适，略一皱眉，不动声色地抽出手，礼貌道：“抱歉，我不认识你们。” 面前两人错愕地盯着他。 医生在一旁沉吟，朝机器人说道：“做个脑部检查。” 机器人的前置摄像头打开，一道蓝光扫过柳洵望大脑，机器人头部转出绿色圆圈，“未检测出异常。” 医生思索道：“可能是因为发生致命紧急情况所以大脑产生自我保护机制导致的失忆。” 柳洵望眉头皱得更深，“我没失忆。” 除了不认识面前的人，他真的没失忆。 他记得自己从小在哪里生活，也记得读过哪些学校。他还记得自己刚评上研究生国家奖学金，两万呢。 医生丝毫不听他的话，只对两人说：“大脑机能没问题，不确定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记忆。最近先住院休养，多给他讲讲你们相处的故事，说不定能想起来一些。” 一阵无力和疲惫涌上他心头，柳洵望垂下眼，一言不发。 白炽灯光打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在脸颊处落下一片阴影。 说完一些呼吸道受损的注意事项后，医生离开病房。 Omega半蹲在地，小心翼翼地抚上柳洵望的手背，“宝宝，你真的不记得爸爸了吗？” Alpha将窗前的沙发搬来两个，让Omega坐在沙发上。 柳洵望自知没感受过多少亲情，此刻看着面前人失落又无助的表情，终究还是不忍心。 在意和真心是能感受到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又吐-出，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给我讲讲以前的事吧。” Omega眼中亮起光芒，轻点手腕，出现一个电子屏幕。 柳洵望压住心中震撼，惊讶于这个东西的智能。 Omega将一张照片展示在柳洵望面前。 是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 Omega轻声细语道：“这是你刚出生的样子，小小一只，我们给你起名‘莫望’。” 柳洵望搭在被褥中的手骤然一缩。 他根本不是莫望。 Omega没察觉到他的异常，翻开一张张照片，讲述了莫望从小到大的故事。 日薄西山时，柳洵望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占用了这个叫“莫望”的Omega的位置。 真正的莫望不知所踪。 或许死在那片火光中，或许去往他所在的那个世界。 这一切都无从考证。 Alpha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时不时给Omega和柳洵望倒上水。 最后，Omega和Alpha对视一眼，Alpha看懂了Omega眼中的意思，开口道：“望望，有件事我们必须告诉你。” “你和一位Alpha定下了婚约。” “鉴于目前的情况，如果你不想结婚，我们会想办法拒绝掉。” 说到这里，Alpha犹豫几秒，“只是过程可能会比较艰辛。” 出了这事，哪怕要顶着帝国陛下的压力，Alpha也认了。 柳洵望已经从只言片语中感受到这个时代Omega的任务，此刻也不觉得奇怪。 既然占用了别人的身份，他自然要履行身份带来的义务，不过他只在乎一件事：“那位Alpha人怎么样？” 第2章 第 2 章 Alpha温声道：“那位Alpha叫卫俟，是帝国最年轻的上将。” Omega不愿莫望再次被隐瞒，立刻接话：“他因为信息素紊乱症不得不退位，需要匹配度100%的你跟他结婚，缓解他的病情。” 柳洵望挑眉。 熟悉的感觉，他从女同门口中听说过。 小说里男主一般都光芒万丈但缺胳膊断腿，男二跟男主定下婚约结婚后通常会治好男主。 Alpha伸手想拦住Omega说话，但Omega红着眼睛哽咽道：“我不想再失去望望一次了。” Alpha松开手，只能将这场婚姻的一切真相和盘托出：“信息素紊乱症是由信息素不稳定引起的病症，主要表现为身体疼痛、信息素分泌失调、情绪感知能力弱等临床症状，严重时会导致抑郁，出现自杀倾向。” “这个病只针对Alpha，目前没有治愈案例，只能缓解病情。” 本以为柳洵望会害怕，没想他面露探究，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他硕士期间专做针对临床的生物医药方向，喜欢研究疾病的原理并探索治疗措施。 这个世界既然攻克不了这病症，那柳洵望想自信一试。 毕竟……他不仅喜欢挑战，还专业对口。 他刚失去生物研究院的offer，让这个Alpha未婚夫来补上也无可厚非，薪水要求不高，比offer多点就行。 柳洵望若有所思：“我要如何帮他缓解？释放信息素？” Alpha欲言又止，Omega同样面露难色，“望望，Alpha信息素紊乱症发作很可怕的。” “有多可怕？”柳洵望侧头疑惑。 Omega怜爱地看他：“你会死在他床上。” 柳洵望：“……” 他看了看面前的AO体型差，那确实很可怕了。 柳洵望倒也不想为了研究这个病而搭上自己的命。 正深思熟虑着，病房门被人毫不客气地推开。 柳洵望还没看见人，就听见那人语气蛮横无理：“堂哥，我听说你脑子撞坏了？那还能和卫俟结婚吗？” 堂弟走进病房，看见莫望的两位父亲也在，顿时尴尬地站在原地。他身后跟着自己的两位父亲，所以他进门时才那么嚣张。 Alpha父亲冷眼看过去，气势强盛，正要开口，柳洵望先他一步，话中并无怒意，只是简单地问：“你的运动生理学及格了吗，亲爱的弟弟？” 柳洵望在心中嗤笑，百分制考试中他没拿过九十分以下，只觉得这个不及格的弟弟是个跋扈的废物。 仗着自己是个Alpha，理所当然以为莫家一定会把家业继承给他。 搞什么笑呢。 他既然来了，就不会像普通的Omega一样任人宰割。 什么家业继承，谁抢到算谁的。 堂弟一愣，莫望之前可不会还嘴，怎么失忆后就敢顶嘴了？ 他身后的父亲按住他的肩膀，朝莫望的父亲说：“抱歉大哥，是我没管好孩子，别生气。” 一句话就轻飘飘带过，柳洵望嘴角的笑容消失，冷下脸。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是个Omega。 这个时代的AO等级观念太重，柳洵望对此嗤之以鼻，并感到厌恶。 只听这位伯父说道：“我们是来看望莫望的，听说他失忆了，我们很担心。” 柳洵望再次在心中冷笑，看望是假，看戏是真吧。 他扬起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伯父，我没事，多谢关心。” 柳洵望眨着眼睛，状似无意道：“听说堂弟考试没及格，我身为哥哥很是忧心，莫家怎么能让一位考试不及格的Alpha来继承家业呢？”他学着孙权劝学的语气：“莫家的未来在你手上，堂弟一定要用功读书啊。” 此话一出，一瞬间五个人的表情都精彩纷呈。 伯父没能看到莫望的好戏，反被人戳到痛处，脸上挂不住，简单寒暄两句便带着人离开。 莫望的Omega爸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欣慰，只是满脸愁容，“望望，你现在得罪了他们，以后莫家真交给他们继承，你要怎么办？” 柳洵望满不在乎：“现在不是还没继承吗？到时候再说。” 到时候是不是他们继承还不一定呢。 柳洵望心中有了打算。 他问：“我能见见那位未婚夫吗？” Omega连忙摆手，“不行的，定下婚约的AO婚前不能见面。” 柳洵望纳闷，这都什么年代的规矩了？ 他努力撒娇道：“可是我现在失忆了，总不能瞒着他结婚吧？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什么事都好商量。” 语气虽然软和，语意却透露出不容拒绝。 Alpha目光探究地看向柳洵望，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拿出一个光脑说道：“你的光脑不见了，给你买了个新的，上面有我们的联系方式。” “至于见卫俟这事，我去问问他的想法，定好时间告诉你。” 柳洵望顿时喜笑颜开，“谢谢父亲，我想尽快跟他见面。” 两人离开病房，柳洵望摆弄着光脑，被其中的便捷功能吸引，熬了个通宵玩。 这感觉就和熬夜玩手机一样。 从光脑上，他了解到这个时代的基本情况，并确认自己是穿越了。 好消息是穿越到了一个信息发展更便捷的时代。 坏消息嘛……柳洵望在星网上搜索“信息素紊乱症”。 …… 一晚上时间过去，柳洵望没有通宵后的混沌，只觉得自己大脑无比清醒，并决定好该如何在这个时代生存。 莫望的父亲并没有刻意拖延时间，告诉柳洵望他们和卫俟约好第三天见面。 这天柳洵望又玩了一天的光脑，Omega爸爸看孩子沉迷，也不打扰，只是安静地坐在那照顾柳洵望。 卫俟踩着晨光而来，他穿着合身得体的上将军服，身高腿长，丝毫看不出被信息素紊乱症影响过。 他先彬彬有礼地敲了敲病房门，等里面传出柳洵望温和的“进来”后才推门而入。 经过堂弟的对比，柳洵望对卫俟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觉得他是个有礼貌且有能力的Alpha。 莫望的两位父亲坐在窗前的沙发里，无意加入两人的对话，只做一个旁观者。 要是卫俟信息素紊乱症突发，柳洵望可制不住。 柳洵望朝床边的座位示意，“请坐，卫上将。” 卫俟坐下，看向柳洵望，“不必客气，叫我卫俟就好。” 柳洵望也不扭捏，“好的，卫俟。”他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今天请你前来，是来商量我们的婚事的。” “我们无意欺瞒你，所说都是实话。”打过预防针，柳洵望不讲究那些礼尚往来，有事说事，“很抱歉，我失忆了。对于之前的事全然遗忘，不知道后续能想起来多少。”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卫俟的表情，可能卫俟在上将位置多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柳洵望没能从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他继续说道：“前两天爸爸将我从小到大的事情都讲述过一遍，我会尽量不在这上面出岔子。但是，我对你的认识仅仅停留在只言片语中，我不了解你。” “当然，我清楚，我们婚姻的本质是为了给你治病。” “信息素紊乱症我已知晓，我会履行我的义务。” 听到最后一句话，卫俟无动于衷的面容上出现一丝裂纹。 像是有些……难以置信。 余光里，莫望的两位父亲同样目瞪口呆，齐齐盯着柳洵望。 柳洵望将这些尽收眼底，都在意料之中，他收回余光，“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话音刚落，卫俟干脆道：“我答应。” 柳洵望有些意外，“我还没说什么条件呢。” 卫俟嗓音低沉，像一壶饱经风霜洗礼后醇厚的酒，他撑着床沿，略微靠近柳洵望，“你同意婚约，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帮助。” 卫俟的目光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无论你开出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尽全力。” 柳洵望直直看进卫俟深潭般的眼底，那里面有浓烈的情绪翻滚，他一字一句道：“我要去科瑞多生物医学专业上学。” 科瑞多学校是帝国顶尖学校。 即使来到这里成为一位衣食无忧的Omega，柳洵望也不想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的人。 他喜欢挑战自己，喜欢面对困难。 也正是这种进取的精神让他一步步站在F大的优秀毕业生代表讲台上。 卫俟目露不解，柳洵望明白这种不解。 因为这里的Omega不需要上这种课。 Omega只需要学会艺术、插花、礼仪、审美这些就好，出去都是给自己Alpha撑场面的……漂亮瓷器。 而瓷器易碎。 柳洵望不想要这些，他要真正的实力。 他不要当一个漂亮摆件，他要当并肩的战友。 巧合的是，卫俟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他没多问，颔首答应下来。 莫望的Alpha父亲坐不住了，站起身走到两人旁，有些气愤，“望望，你为什么要去上学？莫家养得起你，卫上将也养得起你。” 柳洵望抬眼，还在斟酌话语时，卫俟站起身，身态挺拔，比面前的Alpha气势更强，他没什么表情地说道：“莫先生，我们作为莫望的家人，需要尊重莫望的决定。” 听到这护短的话，柳洵望颇有些受宠若惊。 他以为，卫俟不会对自己有多上心。 莫望的Omega爸爸上前，拉住Alpha，“随他们去吧。” Alpha呼出一口气，知道柳洵望说出的话收不回来，卫俟已经答应，这件事盖棺定论，也就作罢。 柳洵望仰起头，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灯光下，喉结突出，正随着张合的嘴唇轻缓移动，“卫俟，我们的婚期是什么时候？” 卫俟说出一个时间来。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柳洵望不想回莫家，朝夕相处下，莫望的两位父亲迟早会发现他和莫望不一样。 他当机立断，“明天我们就去领证，我现在失忆了不能办婚礼，等我恢复记忆再说。” 莫望的Omega爸爸讶然，“望望你……什么时候这么有主意了？” 柳洵望没有回答，目光紧锁卫俟。 卫俟深深看柳洵望一眼，眼中情绪晦暗不明，他伸出自己宽大干燥的手，掌心向上。 柳洵望将自己的手伸出去，放在卫俟的手上，手指修长。 两手交握。 第3章 第 3 章 卫俟握紧柳洵望的手，冰山一样的表情中有隐隐融化的迹象，他语气轻柔，“病养好了吗？呼吸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洵望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呼吸道受损……” 卫俟微勾嘴角，“救你的人是我。” 看来自己对信息素紊乱症用处很大，卫俟应该不会对自己太差。想到这里，柳洵望也笑起来，“医生说我已经可以出院了。” 卫俟没放开手，用拇指轻轻摩挲柳洵望的手指，低声道：“那我明天来接你。” 第二天，随着卫俟一起来的，除了拍照需要穿的正装，还有科瑞多生物医学专业的入学通知书。 尺码根据莫望Omega父亲给的数据量身定做，卫俟将正装包装袋放到柳洵望床头桌上，拿出里面的通知书和其余材料，递给柳洵望。 “入学已经办好了，现在新学期只过去三分之一，辛苦一下还能赶上进度。” “这是校园卡，跟你的光脑绑定一下，我已经在卡里充好钱，在学校想买东西刷校园卡就行。” “校园卡绑定光脑后会同步你的课程信息，因为性别特殊，你在全Beta班，生物医学三班。” 卫俟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和材料一起交到柳洵望手上，“哦对了，你没有宿舍。这辆跑车就当做你的上学礼物，有时候我不在家你就自己开自动驾驶回来，我在的话就来接送你，车上已经设置好目的地和路线。” 一件件、一份份，妥帖稳当，面面俱到。 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柳洵望也不能免俗。 他握着还留有卫俟手掌余温的钥匙串，真心诚意地扬起笑容：“谢谢你，卫俟。” 卫俟没有说话，只是和昨天一样，伸出手。 柳洵望握上去。 卫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捏了捏柳洵望的手便松开。他将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递给柳洵望，“穿上试试，我先出去。” 今天莫望的两位父亲还是坐在同样的角落，只是一直沉默，不与柳洵望和卫俟交流。 见卫俟出去，柳洵望扭头看向两人的方向，等两人同样离开，柳洵望换上衣服。 西装果然裁剪得体，他看过莫望的照片，他们的身高长相确有九成相似。 只是裤子还是略短一截，大概两根指节的差距。 柳洵望并不在意，他穿上鞋，试着在病房里走几步路，熟悉熟悉自己的身体。 穿越过来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改变，变成了这里Omega的身体。 他同样有腺体，和生育系统。 确认自己无碍，他打开病房门，卫俟在和莫望的两位父亲说话。 见他出来，几人止住话头。 柳洵望身量纤长，肌肉并不发达，薄肌隐藏在衬衫和西裤下，长腿一迈，妥妥的行走衣架。 卫俟再次朝他伸出手，柳洵望握上去。 他发现卫俟好喜欢牵手。 卫俟指尖翻转，改成十指相扣的方式，朝两位长辈略一弯腰：“莫先生，许先生，那我就带莫望先走了。” 原来莫望的Omega父亲姓许啊…… 柳洵望挥挥手：“爸爸，父亲，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许先生抱住柳洵望，啜泣道：“天冷了记得多穿衣服，在学校照顾好自己，别太辛苦。我们没什么要求，你健康快乐就好。” 柳洵望挥在半空的手顿住，缓缓落到许先生颤动的背上，轻轻安抚。 莫先生搂住许先生的肩，使了点力，将他和柳洵望分开，温声道：“望望又不是不回来了，让他们先去领证，别错过了时间。” 许先生擦擦眼泪，“好，你们快去吧。” 卫俟带着柳洵望离开。 他走到一辆跑车前，对柳洵望说：“用你的车钥匙开。” 柳洵望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摁下，“滴滴”两声，车门自动打开。 卫俟松开手，轻轻将柳洵望推到驾驶室旁，“试试怎么样，习惯一下。” 说完，他自己走到副驾驶处上了车。 柳洵望坐进驾驶室，卫俟教他如何连接自己的光脑和跑车，又教他如何打开光脑的车载模式、如何设置路程等操作。 语气不疾不徐，没有半分不耐。 柳洵望认真地听着，也不忘分神观察卫俟的神情。 鼻梁高挺、眉目丰神俊朗，健硕的肌肉并不夸张，在显示出Alpha力量的同时又恰到好处地收敛。 不可否认，这是一张顶级Alpha的脸。 下意识地，柳洵望想起星网上那些人对卫俟的评价： 【卫俟已经蝉联“最想嫁的Alpha”冠军二十年了！！！】 “在走什么神？” 柳洵望看见卫俟沉着冷静的脸，下意识道：“你长得就很容易让人容易走神。”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不了解卫俟，万一人要在车里这样那样的，他可胳膊拧不过大-腿。 卫俟愣了愣，像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话，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回答。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柳洵望见气氛不妙，赶紧道：“我试试怎么操作，谢谢你。” 卫俟松开柳洵望植入光脑的手腕，坐回副驾驶，半垂眼看着柳洵望手指翻飞操作。 Omega学得很快，手指纤细又修长，分着神还能将步骤记清楚。 跑车缓缓启动，卫俟放下心，侧过头看向车窗外，安全玻璃映出他和身后柳洵望的脸。 车内放出舒缓的音乐，卫俟想了想，嘱咐道：“在学校受欺负了别自己憋着，有脾气就撒，我给你撑腰。” 柳洵望一直目视前方，听到这句话蓦然转过头，透过那侧的安全玻璃看向卫俟。 卫俟依旧没什么表情，整个人都淡淡的，柳洵望又想起网上的评价： 【卫俟长着一张无懈可击却不会疼人的冰块脸】 柳洵望心说，也没那么不会疼人。 “好。”柳洵望将音乐声调低，重复道：“卫上将给我撑腰。” 两人去婚姻登记处领上结婚证，柳洵望下午就想去学校，又想起卫俟说他不一定会在家，还是决定问一下原因。 卫俟正在光脑上回信息，闻言，头也不抬道：“我信息素紊乱症发作时不认人，攻击性很强，一周大半时间都在医院。” 柳洵望怔住，喉中干涩，说不出话来。 他在星网刷到过相关视频，那些Alpha信息素紊乱症发作时都是折腾Omega。 把人折腾得半死不活后再放进医疗舱修复。 如此往复。 看柳洵望不说话，卫俟担心他被吓到，语气带上安抚，“我有分寸，不会在你面前发病，别害怕。” 柳洵望轻轻摇了摇头，卫俟也不知道这是害怕还是不害怕。 跑车停进学校，卫俟从车后座又拿出一个袋子，“你穿这身上课不方便，穿这套吧，宽松休闲的。” 柳洵望接过袋子，卫俟开门下车前提醒他：“换衣服记得开防窥。” 柳洵望将防窥打开，几面车窗和前后视窗都覆上黑漆漆的颜色，一点光不透，他只好打开车内小灯。 换完衣服，柳洵望开门下车，卫俟安静伫立在车前，宛如一尊守护神。 见他下来，卫俟打量着柳洵望的新衣服，“还算合身。”又看向教学楼，“快去上课吧。” 柳洵望手中是入学材料，他用力攥了攥，眼中坚定自信，唤了一声“卫俟”。 卫俟收回目光，看着柳洵望。 柳洵望发丝在风中飘扬，声音也随风吹进耳中，“我会拿第一。” 卫俟有些诧异，但很快，他微勾嘴角，“好，我相信你。” 柳洵望锁了车，走向光脑中显示的教学楼，他没听见身后的动静，卫俟应该一直没走。 直到他走进教学楼找教室，回头时发现卫俟还未离开。 两人就这么安静对视几秒，柳洵望率先移开眼。 这节课是《分子细胞生物学》，此时正是课间，他找到教室，从后门走进去，随便找了个空座位坐下。 教室不大，里面估计有五十位学生。 后排的人看他进来，安静一瞬，又立马炸开锅，柳洵望能清晰听见他们的交谈。 “Omega？” “怎么会有Omega进来？” “我们班不是Beta班吗？” 坐在讲台上的老师看一眼柳洵望，朝剩下的人说道：“新同学，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提前接到通知，班里会来一位Omega，是帝国传奇上将卫俟的伴侣，此时毫不意外。 “Omega不应该去学插花吗？学什么生物医学啊。” “能学懂吗？连DNA重组技术的定义都说不出来吧！” 周围人小声笑起来。 柳洵望对这些刺耳的言论充耳不闻，从包里摸出电子笔，打开光脑上课程对应的课本，上面会同步老师的授课进度。 由于他是临时加入，课程进度已经到了三分之一。 但柳洵望只扫一眼就利落地叉掉，新建一个笔记本，无聊地转笔。 周围人以为他看不懂，都忍着笑。 老师温和地开口道：“不会就不要勉强自己，Omega没有这方面的基础，看不懂很正常。” 看似体贴，实则充斥着对Omega的偏见。 柳洵望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恰好上课铃响起，老师继续上课。 “好，我们继续上课。”老师用激光笔隔空在电子屏上点击，“上节课讲到……” 在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老师发了十道简单的选择题，让学生五分钟内做完，看看学生掌握知识的情况。 柳洵望一分钟就做完提交，教室的电子屏上出现第一位学生的名字： 【莫望100分】 老师和众学生都目瞪口呆，这个Omega应该从来没上过这门课才对啊？！怎么一下子就满分了？！ 柳洵望收获所有人的目光，转了转笔，在众目睽睽下轻笑一声，“也没多难嘛。” 这些知识对他来说就像大学生去做数学解方程问题，不用复习就会做。 屏幕上陆陆续续出现其余学生的名字，“莫望100分”依旧高高在上排第一，惹人注目。 柳洵望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放学走人。 一走出教学楼，他看见卫俟仍然站在车前。 好像没离开过。 第4章 第 4 章 这一刻，柳洵望并没有意识到有东西在心中悄然破土发芽。 他只觉得心脏在砰砰跳。 本想沉稳一点，慢慢走过去，柳洵望却不自觉逐渐加快步伐，最后几步小跑。 卫俟将他的书包拿下来自己提着。 正是下课时间，四周有学生已经发现了他们两个，拿出光脑悄悄拍照。 柳洵望管不了那么多，迫不及待地问：“你没有走吗？在这里站了两小时？” 卫俟只是淡淡道：“没多久。” 柳洵望确定这人在这直愣愣站了两小时，赶紧打开车门让人上车休息。 “怎么不上车等我？在外面站着多累。” 他从包里拿出剩下半杯水的水杯，放到车内的加热器上，等待水温变热。 卫俟就这么看着他动作，“怕你受欺负。”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他补充道：“军队里经常站一天，我是Alpha，没那么脆弱。” 柳洵望不觉得这是什么很骄傲的事，不咸不淡道：“那你蛮厉害。” 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只是觉得卫俟没有必要在这里干等着。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人解释自己的想法，只好把温度适中的水杯递过去，“不知道你在外面，只剩了半杯水，将就一下。” 卫俟接过水杯，仰头一饮而尽。柳洵望看着他滚动的喉结，自己也觉得有些口渴。 “不希望我在外面等你吗？”卫俟向来不喜欢揣测，上将身份让他面对任何人都是有话直说，不拐弯抹角。 柳洵望正在设置路线，看到里面的“家1”和“家2”，根据印象，他猜测其中一个是卫俟的家，一个是莫望的家。 他选择“家1”，卫俟的家。 设置好自动驾驶，他才回答卫俟的问题：“没有，你能等我让我很开心。但你不是有信息素紊乱症？让病人在外面等我多不像话。” 末了，柳洵望叹一口气，“如果你不觉得无聊的话……” 得知柳洵望的真实想法，卫俟抢着说：“不无聊。” 他侧过头，将水杯还给柳洵望，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说：“等你放学不无聊。” 柳洵望接过水杯，抿唇没答话。 内心则在腹诽：这谁顶得住？！ 或许卫俟看出他的羞赧，换了个话题，“今天在学校学习感觉怎么样？能跟得上老师的进度吗？” 说到专业知识，柳洵望忘记了刚才的气氛，意气风发道：“还行吧，能拿第一。” 神采飞扬的自信让卫俟目不转睛。 Omega的表情和语气都胸有成竹，让卫俟相信他真的可以做到。 “我很期待。” 无论让Omega进入科瑞多学习生物医学让他承受多少压力和妄议，他都会坚定相信对方。 相信他的Omega。 卫俟觉得，这是作为伴侣应该做的。 跑车缓缓驶入独栋三层别墅，门口被一分为二，一边是薰衣草花园，一边是停车场。 柳洵望第一次到卫俟家，这里还将会成为他的家。 他目光僵硬地从五辆跑车和一辆战舰上移开：“所以……你是从家里给我挑了一辆？” 卫俟一手握拳掩住嘴角笑容，“没，你这辆是我新买的，选了适配Omega的车型。” 多小众的话，柳洵望反复琢磨“新买的”这几个字。 果断打开光脑，在星网搜索这辆车的车标。 卫俟从副驾驶一侧伸出手臂，大手直接盖住光脑屏幕，“别搜了，送你的东西，你不用知道价格。” 堂堂上将，竟从中听出一丝求饶的意味。 “我们是伴侣，我的就是你的。” 卫俟担心柳洵望看见价格会有心理负担，网上铺天盖地都说莫家高攀，他倒没这么觉得。 两人相处，合适才最重要。 柳洵望的屏幕被挡住，也就作罢。 他拉开车门下车，卫俟也从副驾驶走出。 薰衣草香味萦绕在鼻尖，柳洵望近距离欣赏。 卫俟跟在他身后，“这片花园有家政机器人打理，你喜欢什么花？我安排他们种上。” 柳洵望冥思苦想许久，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花，“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特别讨厌的。”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什么花呢。 卫俟：“那就还和以前一样，哪个气候适合种什么花就种什么花。” 柳洵望在花园里走走停停，看见靠近别墅的角落里有一株枯树苗，朝那个方向走去。 “这棵树苗怎么枯了？” 卫俟伸手想拦，胳膊伸出一半又收回，跟在后面道：“那是我小时候一时兴起种的，后来没时间打理，交给机器人也没养活。” 柳洵望蹲下身仔细瞧，觉得有趣，小时候种的树苗没养活竟也没被虫蛀坏。 旁边正好有个喷壶，他先拨开表面的泥土，看到树苗的根，用学过的知识简单判断后，随手拿起壶浇上去，不指望能活，只是想试试。 卫俟跟在他身后，垂眸看着Omega沾上泥土的手指。 Omega的手指瘦削修长，戴戒指一定很好看。 他抽出上衣的手帕，蹲下身，拉过柳洵望的手，替他仔细擦拭指间的泥土，并不着痕迹地丈量柳洵望左手无名指的指围。 两人谁也没说话，薰衣草的香味弥漫在他们之间。 柔软丝滑的手帕触感舒适，柳洵望能看见卫俟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眶和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卫俟摆弄着柳洵望的手指，确认已经没有灰尘泥土后也不松开手，“吃饭吗？” 柳洵望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自然回握住，笑起来，“好。” 卫俟在门口把柳洵望的指纹、面容和声音录进电子门锁里，并开放家里所有权限。 “我的光脑叫‘威洛’，和家里的智能系统相连，你需要的时候唤他就好。” 柳洵望一进门便唤道：“威洛。” 机械男音从房间内传出：“我在，莫望先生。” 柳洵望不知道该如何发出指令，转头看向卫俟。 卫俟将柳洵望的书包放到玄关处，看懂了柳洵望的意思，说：“你让他打扫卫生试试。” 柳洵望：“打扫卫生。” 三层楼，一层一个家政机器人，此时全部出动，在屋内打扫起来。 这阵仗，柳洵望一惊，赶紧道：“呃……不用打扫了，威洛。” 威洛：“好的。” 三个机器人又回到充电位。 柳洵望腹诽，这么智能，太吓人了吧。 卫俟看他一副看什么都新鲜的样子，在玄关处的中控台摆弄，问：“你的光脑叫什么？一起连上吧，这样方便。” 柳洵望将手腕上的光脑轻轻一揭，指甲盖大小的光脑就从皮肤上揭下，四周的机械线路流苏般散开。 他将光脑放进中控台中心，那里有一处明显放置光脑的凹槽。 “啪嗒”一声，光脑刚好嵌上。 中控台显示出【读取中……】的字样。 很快，读取完成。 另一道机械男音在房间内传出：“莫望先生，你好。” 柳洵望：“你好，兰瑟。” 卫俟：“兰瑟，你好。” 兰瑟分辨出卫俟的声音，回答道：“卫俟先生，你好。” 两个光脑连接同一个中控台后无需重复设置，数据已经同步。 卫俟将柳洵望的光脑拿下，抬起他的手腕，流苏机械线路张开，缓慢覆在手腕上。 做完这些，他领着人去餐桌吃饭。 家政机器人已经做好，卫俟只负责加热一下就行。 柳洵望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粥和其余清淡小菜，颇有胃口地尝起来。 第一口，粥没味；第二口，菜没味。 柳洵望抬头看向面不改色吃饭的卫俟，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卫俟……你不觉得这饭没味道吗？” 闻言，卫俟抬眼，用自己的勺舀了一口柳洵望碗里的粥吃下去。 两人的粥都是同一个锅里盛出来的，味道没有差别。 “你觉得没味道吗？”卫俟自己觉得还行，但他不知道Omega的口味，解释道：“我想着你刚出院，吃清淡点。” 柳洵望欲言又止，清淡也不是没味道啊…… 而且，为什么这里的Omega要学插花和礼仪？学厨艺不是更有用吗？ 卫俟看他面露难色，从厨房里拿出一支粉色液体试剂，“吃不下就算了，这是营养剂，我平时就吃这个，喝一支能坚持五天。” 末了，补充道：“草莓味的。” 柳洵望凝望着那支粉色营养剂，实在有些无话可说。 他叹一口气，发现只有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这里的人对于口腹之欲真是毫无讲究，他柳洵望从别的地方过来，完全做不到这一点。 柳洵望走进厨房，问卫俟：“大米在哪？” 卫俟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真空盒，颇为意外，“你会做饭？” 柳洵望：“略懂。” 他将大米泡上水，拉开嵌入式冰箱准备看看有些什么食材，却只看见花花绿绿、各种口味的……营养剂。 行、吧。 柳洵望嘴角一抽，卫俟已经打开光脑，页面停留在无人机派送上，“想买什么？我下单。” 柳洵望微伏身子，凑过去看他的屏幕，身高原因让他的后脖颈暴露在卫俟面前。 卫俟呼吸一滞，眼眸暗了暗。 明明面前的Omega没有释放信息素，他却不自觉被吸引。 或许从他救下这个人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被吸引了。 据说100%匹配度的两个人哪怕不释放信息素也会有生理性喜欢，他以前是不信的，现在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卫俟稍稍低头，鼻尖停留在Omega腺体两指宽距离处，轻嗅到些微薄荷味，随后强迫自己移开。 柳洵望对身后人的动作毫无察觉，他选好想买的东西，从屏幕前离开，“我选好了，你买吧。” 心里暗自咂舌，食物价格还能接受，就是配送费竟然要1000星币，无人机半小时送达，也太贵了。 卫俟眼睛也不眨地下了单，柳洵望觑着他的表情，唯恐卫俟嫌贵。 但他不知道，这个配送模式是卫俟自己选的。 不过，在看到包装极好、食材新鲜、冷链运输的配置下，柳洵望觉得1000星币花得还算值。 终于，在一小时后，符合他吃饭标准的粥和小菜上了桌。 边吃边感慨，“这才是吃饭嘛。” 这香气扑鼻、软烂粘稠的粥才是吃饭啊！那没味道的粥和小菜怎么吃！ 卫俟咽下一口粥，夸赞道：“味道很好。” 比营养剂的味道强多了，也比许多高档的餐厅好吃。 看来那句“略懂”只是谦虚而已。 他不禁对面前的人又多了一丝好奇，莫家真的能培养出这样的Omega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