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请多给我介绍客户!》 第1章 二进宫 “我错了,我不应该如此不理性地搭讪。”廖添星正站在局子里,诚恳真挚地对自己的行为进行检讨。 “我不该骚扰姬先生,即便他再帅我也应当注意方式方法。我发誓下次再也不会对他人造成困扰。不,没有下次。” 嘴都说干了,终于,被放出大门,没走出两步,廖添星就用拇指掐住左手无名指肚上缠的红绳,一顿数落。 要不是这玩意,他也不至于贴人家大老爷们跟前去! 因命格特殊,与他关系亲近之人会受霉运影响。师父告诉他除非找到命中注定之人才能解除命格的诅咒,而这根红绳就是找到此人的关键法宝。 算起来,从下山到今日已两年有余,每天除了给人算命就是给人算命,本来都没指望一根绳子能做什么,谁知道今天突然发难,让他差点吃牢饭。 要不是师父千叮万嘱红绳重要,廖添星恨不得把它剪了。 什么命定之人,简直包办婚姻! 难得的大好天,廖添星打算不出摊了,给自己放个假,正在街上闲逛,左手忽然自己抬了起来,再细一看居然是那根装死许久的红绳,伸长了绳尖不知道要带人去哪里。 心想着踏破铁鞋无觅处,终于能找到解除诅咒的人,谁曾想,那绳子跟狗见了屎一样,疯了般拽着廖添星直接扑到了对方身上。 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刚刚被司机迎下车,就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撞回了车里,场面极度狼狈。 廖添星一边努力用右手控制住红绳,一边试图往外退,嘴里还道着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走!”西装打领豪车司机,绝对不是一般人。压根不好意思抬眼看人家脸色。 好不容易退出来后发现周围已经被一圈“黑衣人”包围,一只相当有力的手按在了他肩膀上。 完蛋。 缩着脖子,咽了口唾沫,偷摸往车里出来那人脸上瞧去。 但愿是个帅哥,不过表情一定很臭。 哎?咋还不让看呢? “帅哥”的上半张脸被一双暗红色的手遮住,手的主人则正跨坐在他肩膀上,一颗类似犬科动物的脑袋正打量着这位突然出现的人。 来业务了? 仔细一看,那东西身侧还有一对胳膊。 “你想做什么!”身后传来质问。 廖添星一把打开肩膀上的手,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架势,跨步而立,不理后头的人,直接对着只能看到下半张脸的道:“我是来帮你的,最近身边发生了不少怪事吧。” 这一套他最熟了。 天生能看到常人所见不到东西的缘故,让廖添星很容易找到目标客户。 盘算着借此暂且脱身。 没想到,那人压根不理他,抬抬下巴,几个手下再次围上来要将廖添星“请”走,见此正打算放弃,好不容易安分的红绳又开始作妖,拉着廖添星再次扑了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碰都没机会碰到,就被几位壮汉拉开,眼看要挨拳头,情急之下廖添星解释了一堆命定之人的事。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是这根绳子让我来找你的!” “放屁,姬先生是你这种人能配得上的吗!”围上来的人怒骂。 红手之下的表情越来越黑,于是廖添星被当做疯狂的追求者被警察带走了。 好好的假期被毁了。 现在,只想回家静静。 垂头走在路上,熟悉的力道再次传来,拉锯中一不小心摔趴在一辆停在斑马线外的轿车前。 丢死人了! 破烂绳子!倒了也不安分,害人半天站不起来。 “再闹我剪了你!” 话音刚落,绳子立马安分了。 廖添星站起身,回头打算同车主道歉,等看清车主,道歉的话硬是被卡在了嘴边。 “搭讪不成改碰瓷了?”讽刺被他说得犹起寒风。 左看看右看看,这回没有带手下,廖添星松了一口气,潇洒拍拍身上的土,正要解释意外,那人却已经拿起手机拨号。 “喂,你听我解释啊!”他可不想一天连续二进宫,“这是意外啊!我是被这东西带倒的!” 对方根本不给机会,再一次,廖添星做出了诚恳的反思。 更巧的是,两次带走他的警察也是同一人,听完解释,要不是职业素养撑着,人家嘴角差点压不住。 什么狗屁命定之人!本来就不想要,结果是个根本不听人说话的笨蛋!回家路上,廖添星在心里把那人囫囵骂了几百遍,并暗暗发誓,去他丫的命定之人解除诅咒,一个人过得逍遥自在,没必要觍脸巴结别人受罪去。 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下颚线长得还不错,说不定是个大帅哥。不行不行,不想了,万一盲盒开出来丑的得不偿失。 毕竟本人也算是山门一枝花。 也许是被坤道师兄们带大的缘故,廖添星从小就喜欢帅的,小时候不仅常跟师兄们讨论哪位乾道最帅,还总喜欢打直球,看到帅的直接跑过去抱住不撒手。 要不是命格特殊,他才舍不得离开当团宠的安乐窝呢。 回到租住的公寓,一头躺倒在床上。望着看不到梁的空白天花板,不由想起幼时大家睡大通铺的时候,那会他年纪小精力旺盛,师兄们都睡着了,独他自个睁着俩提溜圆的大眼睛望着屋顶的横梁发呆。 后来山上来了个超有钱的投资商,大手一挥把道观翻新了一遍,还给他们盖了新的宿舍。 当时投资商还对小廖添星喜欢得不得了,甚至提出领养,但因为命格原因被师父拒绝了。 拒绝了好,那样就不会再牵连一个家庭。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梦中廖添星回到了山上,师兄们纷纷问他历练如何,师父笑呵呵告诉他想回来就回来罢。 乐着笑着,睁开了眼,却是那片光秃秃的天花板,浑身冰凉,仿佛被抛入了冰窟。 愣神片刻,抬手看了看手上的红绳,闭上眼试图再回到山中,却是徒劳。 起来吧,再躺会要感冒了。 喝了杯热水,看了看出山前和师父师兄们的合照,一天的委屈再次涌上心头,撇着嘴狠狠哼了一声,“乱我道心,就等着吧!” 第二天,带着家伙事照常出摊,到地一看被一位阿姨占了,阿姨看着年岁不小,估摸也争不过,索性在旁边支起了摊子。 两年时间,廖添星也是在在本市命理界打出了不小的名声,慕名来找他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换不得地。 至于为什么不开个门面,还不是因为没钱,公寓房的租金都是师父给垫的。 已过仲秋,风已经冷得磨人,实在坐不住,裹着衣服去了刚好能看到摊子的避风处。 左手上忽然有些痒,低头一看红绳又精神了,绳头歪歪扭扭往一处伸去,赶紧捂住,抬眼往绳子所指看去,不是冤家不碰头。 姬什么正立在前面拐角处打电话,只需略微转头二人便能对视,但比姓姬的,先发现廖添星的是那只红色的家伙,没遮眼睛的一双手跟向老熟人打招呼似的招了又招。 红绳也急不可待地又拽又拉,好在提前按住了。 廖添星可不想再被当做什么变态,跟踪狂之类,一个闪身立马遛回了摊位上。 旁边摆摊的老奶奶搭话:“小伙子,你都会什么啊?” 有人聊天廖添星立马切换工作状态,“奇门遁甲命理风水阳宅阴宅面相手相批八字看姻缘,什么事业财运,子女都会。” “年纪轻轻会这么多,厉害哦。” “当然,阿姨需要我帮你看看不?” “不看了,到这个年纪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没关系,相见就是缘分,我观你子女宫极佳,女儿肯定能取一份功名。” 阿姨身子往起一惊,“吔,你怎么知道我家是个闺女。” 神秘笑笑,“天机不可泄露。”其实他也是看人家带了个粉保温杯才斗胆一猜。干这行主要就是一个会看敢说,要不怎么来的“铁口直断”呢。 一天下来,接待了几位散客,天擦黑收摊走人。 这天是越来越冷了,路灯亮起都能看着嘴里呼出的白雾,得踅摸个大单子好过冬。 挎着桌板凳子往师兄借他的轿车走,一路观察打量,没找着什么机缘。 嘿,谁停的这么没水平,车门都打不开了。 要去看看挪车电话,一扫车牌,脑后的小短辫都炸起来了,怎么这家伙阴魂不散啊! 打什么电话,从副驾驶爬进去得了。 说是要算账,可人家家大势大,蚍蜉怎么撼大树。 超级不爽,放下手刹踩油门,可倒车还得小心翼翼,别给那豪车擦个口子。 好好的命定之人变成心里阴影了! 搁梦里,姓姬的也阴魂不散,枕头换了几次面都不管事,一气之下干脆不睡了! 刷手机找点乐子,谁知刚点开短视频页面弹出的就是姓姬的新闻!某某集团的慈善活动!差点把手机扔了。 比见鬼还恐怖。 好奇刷了刷评论区,不少网友在夸这位“贵公子”有财有颜还心善,可惜廖添星是一点也感觉不到。 财吧,没让他赔就不错了。颜值吧,半张脸被鬼挡着根本看不出来。至于心善,明明就是个不听人说话的家伙,显然大众被表象迷惑了。 接下来的几天还算平淡,除了会时不时莫名其妙看到姓姬的。 廖添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全当是红绳带来的副作用,因此每次遇到对方,红绳就会被数落一顿。 他可以确定这根绳子听得懂人话,每次批评它时打结的绳头都会藏起来,等结束了再悄悄探出来。 寒风刮得紧俏,窗户震得呼呼直响,望着窗外树杈子快被折成直角的境况,廖添星决定缩在屋中。 可冰箱里已经没有存粮,不得不顶着风去几里外的超市采购。 大包小包刚走出超市,迎面走来个生人拦住去路,手一抬告诉廖添星那边有人找他。 来者不善啊。 廖添星倒不急不惧,慢悠悠把东西保管到服务台,跟那人走向商场隔壁一所ktv的后巷内。 巷内倒是避风,几个气质差不多的男人候在巷口,见人来了立马围住出口,各个展出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势。 “你们找错人了吧?”廖添星不输气势,单手抄兜,扬起下巴觑向每一个人。 第2章 出场费 “变态的样子我们还分的清的。”为首那人举起手机屏幕转向外,“看看是不是你。” 屏幕中,一个束了短辫的青年裹着长风衣缩在墙角,离谱的拍摄角度硬是把人拍的鬼鬼祟祟。 还真是我?廖添星心头一惊,脑子快速思考着自己这几天出摊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我们老板叫我警告你,别再搞那些没有用的东西!” 不懂就问,“什么东西?” 见该害怕的一点不怕,那人拔高音量上前指着廖添星的鼻尖,还没开口手便被无情拍开。 “你妈没教过你用手指别人不礼貌吗?”廖添星悠悠开口。 “你!一个跟踪男人的变态!还好意思讲礼貌了!”大手一挥,“兄弟们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的礼貌!” 留一个放哨的,余下五个人一拥而上,廖添星轻“啧”一声,左右脚交替连退数步,侧身一闪,闪开第一双抓来的手,随即委身伸腿一扫,另一位被绊一踉跄。 待第三个人迎来,才将手从衣兜内拿出,立起小臂格挡来拳,巧妙一勾,一钳,重重砸向胳膊弯处,拳头主人吃痛想要抽手。 廖添星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上一脚,连带着赶来的另一人也被带倒在地。 发号施令的迟迟未上,跨腿摆出一副格斗架势,见兄弟们接连吃瘪再忍不住,大踏步向廖添星奔来。 被打退的倒地的也相继重振旗鼓,一齐冲来。 师父说过,武功的存在不是施展暴力,而是为了保护,不论是保护自己还是保护他人。 在山里只能和师兄们过招早腻了,难得遇到能一展拳脚的机会。 他们越上头廖添星越认真。 不出一会,哀嚎遍地,为首的被踩在脚底下。 廖添星俯下身子问:“谁派你们来的?” “反正是你惹不起的人。” “啧,我猜猜,是不是姓姬啊。” “你!”被猜中破防。 松开脚,把人扶起来,“不早说,我和你们姬老板有点误会,这样,你们帮我给他带句话。” 翻遍衣服口袋掏出张名片,提笔留言:别太自恋,又不帅,我没那么闲。想找事有本事自己来。 写完郑重塞到对方手中。 目送一伙人离开,理理衣服头发,拇指搓着红绳念叨,“你看看你,非得招惹个脑子不好的。” 本来同姓姬的过节廖添星已经不打算计较了,结果搞个今天这么一出,要不是自己略懂拳脚不得被打个半死。 还是个胆小鬼,只敢派打手来叫板,可惜是一群弱鸡。 姬云青坐在办公室内,冷脸看着手上的名片,刚刚还在跟廖添星叫嚣的手下此时鼻青脸肿地哈腰站在办公桌前,不敢吱声,只能偷眼观察老板的表情。 “别太自恋,又不帅……”随性的字体毫不客气地彰显着其主人的挑衅。 姬云青压下一口气,将名片收进了口袋。 难得痛快一回,回到公寓,廖添星浑身舒畅,哼着小曲,破天荒学着教程给自己做了顿大餐。 吃饱喝足,躺在床上看动画片。 高兴劲一直持续到第二天,风停了,太阳照得人暖洋洋,带上家伙事开张去喽! 摆好桌子椅子,挂好招牌,双手抄在袖中眯起眼睛感受阳光。 脸前投来一片阴影,有客来了。 睁眼招呼,无名指上的红绳反应更快,先一步拉着他的手贴向人家衣襟。 廖添星瞬间一个激灵,赶在红绳把他变成真变态之前跳了起来拉开距离。 “姓姬的……”定睛一看不太对劲,这家伙周围怎么缠了这么多阴气,他身上的家伙也一副萎靡样子,似乎还受了伤,“你怎么…了?”敌意的语气一转。 不巧对视,肩上的家伙发现廖添星能看见他,连摆出可怜表情,空余的双手比划半天,似乎在拜托着什么。 姬云青怔了片刻,对话没他想象中剑拔弩张,“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廖添星指向自己,“跟踪你?我还得做生意呢,天天跟踪你,还吃不吃饭了。再说了,大老板,你说我跟踪你总得拿出证据吧,起码不是偷拍的照片。” “我能感觉到。”姬云青蹙了蹙眉。 “我可以保证你感觉错了,”叹出一口气,见那小怪物的模样怪可怜的,廖添星也不忍咄咄逼人,“坐下吧,我们好好理一理你在哪怎么感觉到的。”先行一屁股坐下,递出另一只马扎子给姬云青。 姬云青犹豫了会才撑开马扎坐下,“最近一次是昨天下午,我准备离开公司时。” “昨天下午?我那会应该在家里玩手机呢。然后呢,你看到我了?” 姬云青摇头,“没,但我前几天见到你了。” “是,我也见到你了,托你差点让我进去两次,见着你我跑得贼快!” “……” “不过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派人来打我,前几天看到你搞慈善的新闻,寻思是个多正直的,结果会干这种事。” “……抱歉,我没想到他们会去找你。”关于这件事,姬云青只是随口怀疑了一下是不是廖添星在跟踪他,并没有命令手下去堵人。 反正廖添星是不信,“呵,你应该谢谢我略懂拳脚,不然你大慈善家的美名就要说拜拜喽。” “抱歉…如果需要赔偿我可以……” “别介,受不起。”抬手挡住,“还是说说你吧,是不是最近总被梦魇,还一直觉得有什么盯着自己,然后身体莫名容易疲惫。” 听到症状,小怪物点头如鼓点。 “你怎么知道?”姬云青诧异问。 廖添星点点自己的招牌,“要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呢?再拖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啊。” 对怪力乱神之类姬云青是不太信的,可对方说得又那么准难免迟疑。 “在哪里被盯着的感觉最明显?”廖添星问。 “在家睡觉的时候。” “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以帮你看看。” 不知着了什么魔,鬼使神差姬云青居然同意了。 站定姬云青的房子前,廖添星第一感受就是好大一栋别墅,比观里的天师殿和财神庙都大。 一个人住也忒奢侈了。 哦,还有他肩上的鬼。 看久了那小狗脑袋还挺可爱,此时正连手带脚地比划着别墅里有东西。 不用说廖添星已经看出来了,混浊的阴邪之气已透出墙壁笼罩住别墅的上空。 在姬云青眼中自家房子和平常并无两样,自然上前开门,而在廖添星眼中打开的门缝犹如泼了水的碳炉,大股大股的混浊阴气向外涌出。 狗脑袋鬼一手捂住自己鼻子,一手捂住姬云青鼻子,使劲使眼色求人赶紧帮忙。 居然还是个会护主的好鬼。 大门彻底打开前,廖添星劈手打掉姬云青拉门的手将他推到身后,自己要抬手拽门时却发现左手被什么力量绊住,回头一看不要脸的红绳居然绑上了人家的手。 “你给我撒开!”廖添星甩动左手,连带着另一只手一块。 姬云青以为在跟他说话,解释明明是对方抓着自己手不放。 “谁想抓你手,你看清楚了是这根破绳子!”红绳感受到主人的暴怒立马松了。 抽开手不忘瞪一眼自恋的。 “你站阳光下去。”语气略带嫌弃。 被瞪地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姬云青听话站到了阳光下。 房门大开后,才看清玄关处摆了只形状如同排泄物堆叠的陶瓷罐子,滚滚阴气正是由罐子发出来的。 廖添星吐槽:“你家的装饰还挺个性。” “什么装饰?”姬云青看过去,脸色瞬间一凛,那只罐子明明前几日被保洁不小心打碎了,怎么会出现在这。 “你看得见?”廖添星问。 “一只罐子?” “对,但现在不是了。” 似感受到危机,罐子忽然膨胀扭曲,堆叠的形状逐渐伸展,渐渐形成人形,大张的罐口变成人口,黑洞洞看不到底,不停地往外喷吐着危险的浊气。 廖添星也不得不屏住呼吸,趁罐子还没出手前拽下胸口金印,悄然一拳,“噼里啪啦”细密的瓷器碎裂声响起,化成一滩碎得不能再碎的瓷片。 “嘶——”怎么纯陶瓷的。拳头吃痛,好在被脏东西被一击消灭了。 姬云青走过来想看个明白,他只知道突然出现的罐子又突然碎了,“怎么回事?”抬手指着地上的碎片。 谁知抬起的手把旁边的手带了起来。 该死的绳子又偷偷把两人绑一块了!廖添星赶忙用另一只手去解,他可不想被当成随便牵别人手的变态,“你这个猪脑袋绳子!” “你受伤了?”姬云青关切道。 廖添星才发现出拳的手指关节处擦破了皮,下意识躲开另一只捉来的手,冷声回复:“不碍事。”红绳趁机乖巧松开。 留下姬云青一双手尴尬伸了片刻,“我去拿碘伏。” 把伤手背到身后,看到小狗鬼感激又着急的表情差点被逗笑,强忍住继续冷脸,“事情解决了,以后别跟被害妄想症一样找我事。”说完不等挽留转身离开。 临走添上一句,“记得打扫干净。”不过这是对小狗鬼说的。 回到公寓后,廖添星越想越不对劲,被堵的是自己,还帮人出力解决问题,手也受伤了,结果一分钱没捞上,这不纯纯做慈善吗! 对耍帅的后悔后知后觉且副作用极大,现在他对痛失一大笔雇佣金而在房间里上蹿下跳,捶床狂叹。 说不定光靠这一笔整个冬天都不用出摊了呢! 想到此更是追悔莫及,这个时候怎么忘了拿出要钱的架势。 难过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一如昨日晴朗无风,垂头丧气带上家伙事出去摆摊,到地发现已经有位客户。 赶忙上去招呼,对方却不说话递来一只小箱,以及一张名片,等人接过后才交代是他老板让送来的。不等廖添星反应,已经百米冲刺跑远了。 名片正面印有姬云青三字,背面则是一句手写的留言,钢笔字体劲道浑厚:廖大师,你的出场费。 这这这……这得多少钱啊。 小箱子虽然不大,但沉甸甸的,还开什么张,回屋数钱去了! 懊恼之情瞬间烟消云散。 第3章 夕阳红老年团 十万,整整十万元! 看着一摞一摞的崭新百元大钞,廖添星开心得快蹦起来了!一时一双手脚都无处安放。 冷静下来后,收好钱提着小箱去了银行存钱,给自己留五万,剩下五万打给师父。 出山前廖添星就想过有朝一日挣了钱要带师父师兄吃香喝辣,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了。 不过细算下来这笔钱即使全给师父师兄每个人也分不到多少,如果能挣更多的就好了。 第一次甜头给足了鼓励,日后他一定能挣更多的钱,比十万要多得多,百万千万万万! 思考后决定还是照常出摊,说不定又能遇到哪个大客户呢。 摊子再次支开,没过一会,来了一辆巴士,呼呼啦啦下来许多老头老太太,为首的正是前几天在旁边摆摊的阿姨。 阿姨招呼着老伙伴们围到摊位跟前,“就是这个小伙子,算得可神了!” “是吗,”有位大爷挤到最前头,“我先来。” “小伙子,我要算个姻缘!” 引起一阵哄笑,纷纷嘲笑他老不正经。 “去去去,男人六十一枝花,现在正是追求爱情的时候!” 廖添星也乐得好奇,要了八字排盘一看,“叔啊,您这是地下恋啊。” 卦主还没发话,有阿姨便先开口笑道,“大师你看的真准,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老李喜欢的哪家大妹子呢。”又是一串哄笑。 一位穿着时尚的阿姨调侃,“能不能看出老李的对象是谁啊!” “也不是不能,就是咱还是得尊重卦主的**是不是。” “哈哈哈哈,是是是,要不他该害羞了。” 李老头局促挠了挠头,“小师父,快帮我看看吧,这群老姐姐要笑煞我了。” “没问题。”低头掐算,“嘶,叔,我跟你说句实话哦,你的事不好办。” 李老头一哆嗦,“我知道不好办,有没有什么办法。” 廖添星又装模作样一会,“不单是你孩子不同意,她也不同意。” 又一哆嗦,表情立马添了层灰,“唉,阿莲哦,我不就是想找个伴嘛,这么久了你还看着我。不让找我就不找喽。”拍着大腿挪开位子。 下一位阿姨立马坐了过来,不忘扭头数落两句李老头一把年纪就别搞什么花花肠子了,到时候百年了怎么跟小莲交代。 阿姨打过哈哈,扭头先拍桌上一张百元大钞,“小师父,姐姐我今天不算别的,就想给我家小子算算啥时候能找到媳妇。” 说到这立马有人搭腔,“你家那小子条件这么好都找不到吗?” 阿姨嫌弃摆手,“你不懂,现在年轻人要求跟咱们那时候不一样了,讲感觉!” 要来八字,排出盘一看,“不对啊,姐姐,这是你儿子八字吗?” “是啊,我是他亲妈还能搞错了?看出啥了?” 女人关切追问。 犹豫该不该开口,“嘶,从卦象上看,你儿子已经心有所属了,而且他们最大的障碍就是父母。” “哎呦。”立马喜笑颜开,“这小子有对象还不好意思说,我回去就问他去,要是成了,小师父你得算我家半个媒人,到时候请你吃酒,给你包红包!” “哎,那能看出那女孩是干嘛的吗?”继续询问。 “约莫是个在编的位子。” “在编好啊!在编好!”让出位置,把下一位拉过来坐下,开开心心跑远处打电话去了。 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在退休老年团的加持下,廖添星的露天小摊前也排起了长队,不仅是老年人,许多年轻人也慕名而来,半个月的收成顶过去一个季度的。 数钱的感觉真好,在金钱加持下对姬云青的怨念早就一扫而空。 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银行里的流水,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接起后不说话等对方先说。 “喂,廖大师?”平淡低沉的男声传出。 “你是谁啊?” 对方明显顿了一下,“我以为你会存我的电话。” 存你电话干嘛?廖添星心里嘀咕,顾虑是客户,没直说,“不好意思,我大概忘了。那您贵姓?给个提示呗。” “免贵姓姬。” “姬老板!” 他不会把钱要回去吧! “别担心,我是来把钱要回来的,那是你应得的报酬,我找你是我的一位朋友遇到了些怪事,希望可以拜托廖大师解决一下。” 老板的朋友肯定也是老板,赚大钱的机会又来了,不做思考廖添星立马答应下来。 二人约定隔日下午在一处茶馆见面。 上午照常出摊,时间差不多,翘着二郎腿复盘营收,手背莫名有些痒,抽手去挠,没想到又是红绳作妖,一个没反应过来,连人带桌一股脑全栽了出去。 整个人隔着桌板趴在地上,左手被绳子牵着,一抓抓到一截布料,一双锃亮到能照镜子的皮鞋出现在眼前,抬头一看,姬云青正低头端详他的洋相。 “意外,姬老板,都是意外!”绳子不肯松劲,廖添星不得不单手撑起身子,被桌子伴住,半天起不来,最后还是被姬云青提着胳膊拎起来的。 最糟糕的是站起来后,红绳依旧不肯罢休,差点贴人家胸口上。 好不容易挣开,赶紧把左手揣兜里。一通折腾下来,脸已红到脖子根。幸好看不见表情,要不然廖添星现在已经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你的这条红绳还挺意思。”姬云青的声音很有特点,不管说什么都一副波澜不惊语调。 “是啊,就是不太听话。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对了,上次你说的命定之人是什么意思?” 命定之人就是命定之人啊,要他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人家你和我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两口子吧! “就是…你注定是我的贵人。”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姬老板,您怎么有空过来啊。” 姬云青微眯双眼,盯着搪塞他的人,没有再追问下去,“顺路接你过去。” “那我把东西收拾一下。”赶紧把桌子凳子收起往自己车后备箱搬。 “你的车怎么办?” “我明天坐公车过来就行。” 到了茶馆,廖添星装作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云淡风轻跟在姬云青后进了包厢。 年轻漂亮的茶艺师姐姐对面已经坐了位宽面厚鼻的中年男士,男子见人进来立马起身相迎。 在车上姬云青已跟廖添星介绍过此次的客户。 “廖大师。” “梁总。” 双方握手问好。 落座后茶艺师小姐姐泡满一壶茶后自觉退了出去。 相谈中得知梁老板的家中最近出了怪事,先是家里养的狗总莫名其妙冲着一处狂吠,再是前两天刚接来的小孙女总是无缘无故夜间啼哭,而且每天晚上总能听到客厅里有谁在走动。 但家里除了他两口子,小孙女以及带孙女的保姆外再没别人了。 廖添星观他确实沾了些许阴气,好在暂只是浮于表面。 事不宜迟,几人立马移步赶到梁老板家。 保姆带孩子出门了,夫人打牌打牌去了,家里没有别人,梁老板亲自取出来拖鞋。 换鞋间隙,廖添星往室内打量,二层复式的缘故层高较其他房型高出许多,旋梯中间,挂着电视剧高档酒店才能见到的水晶吊灯。 客厅中地毯上散放了些儿童玩具,半开放式的餐厅,大理石餐桌上摆着一盆蝴蝶兰插花。 “太子!”梁老板唤道。 “啪嗒啪嗒”,一只白色拉布拉多晃着壮硕的身体跑了出来,激动地像个孩子扑在主人身上半天不下来。 被爱犬缠着脱不开身,梁老板托姬云青带着廖添星先四处看看。 他早就想看看了,光那只生态鱼缸就让他好奇不已,可惜只能路过时多瞥两眼。 客厅的小阳台被改造成了梁总看报读杂志的地方,一张欧式单人高靠背沙发,面向落地窗外,正好能俯瞰小区的人工湖。 不知为何落地窗的窗帘被拉了一半,廖添星走过去想感受一下,沙发上竟悄无声息坐了个“人”。 塞过纸白的皮肤,浑身瘦削,衣物仿佛挂在衣服架上,她抬起来了手,裂开一张毫无血色的嘴微笑着向来人打着招呼。 怪不得拉了一半帘子。 廖添星装作没看见,顺手把帘子拉开,沙发上的人在光线照射前悄然没了踪影。 连走到姬云青旁边,轻声告诉他有所发现。 此时梁老板端着水果从餐厅走了出来,刚刚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他身后,依旧一副将笑未笑的诡异表情,而梁老板本人则全然不知,依旧乐呵呵邀请两位来吃水果。 在客厅吃零食的太子猛然警觉,对着主人的方向发出低吼。 “太子!不许叫!”放下手中的东西去安抚爱犬。 转眼的功夫,那东西又不见了,太子也很快恢复平静。 将太子关回房间,梁老板歉意笑笑,“你们看,就是这样,突然就凶起来,连我都吼。” 廖添星正打算给太子鸣不平,一抬眼那家伙又出现了,这一次它坐在了正对过,干瘦的手挥了又挥,似乎就在等谁回应它的招呼。 不巧的是梁老板即将坐在那里! “梁老板!”廖添星赶忙站起身。 步子被打断,“怎么了”沙发上的它也摆出一副好奇动作,晃荡着双腿等待接下来的发言。 “我可以看看您孙女的房间吗?”急中生智。 “当然。”梁老板带路,那东西紧随其后。 廖添星极速思考怎么才能告诉梁老板他家有个鬼在到处晃。 当着那东西的面说出来,它很有可能当场发难,要把两人一狗保护妥当可不简单。 思索再三,廖添星把希望寄托在姬云青身上,发私信拜托他想办法让梁老板和他的爱犬离开。 谁知姬云青压根不打算拐弯,直接开口要求要出去,两人的信任程度超乎想象,梁老板立马同意牵上太子,三人一狗来到了小区空地处。 廖添星赶忙把屋内的情况一五一十托出。 梁总听完大惊失色,连连抱着爱犬道歉,“对不起啊太子,原来你是在保护我们,我不该凶你的。” 第4章 车在这边 “廖大师啊,现在怎么办?” 廖添星故作高深,缓声安慰,“好说,你先告诉家人们今晚别回来住。” “好好好,”立马拿出手机给夫人和保姆打去电话。 配合得廖添星都怀疑是不是在演他,第一次见到普通人如此笃信怪力乱神一说。 撸起袖子准备大展身手,一扭头姬云青跟了过来,“你跟来干嘛。” “看看。” “你怀疑我会偷人家东西不成?” “…没有。” 他迟疑了!他绝对有怀疑! 燃起的干劲全变成不被信任的愤怒,气哼哼按下电梯关门键,怎么没给他夹住呢。 一路无言,临到门口才不情不愿地叮嘱后头的人跟紧他。反观姬云青对旁人的情绪没有丝毫反应,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叫生气的倒像个小丑。 更气了。 打开房门,玄关的感应地灯亮起,天还没完全黑,但屋内已经一片昏暗,暖橘色的灯光使得廊外的大厅陷入某种未知的状态。 按下电灯开关,眼前猝然大亮。 扫视一圈,没有看到那只东西。 正要叫上姬云青往里走,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白竖在身后,随即扑手去捉,那东西轻飘飘地一滑便闪到了玄关另一边。 在灯光中它浑身的肌肤透出一股灰败之色,嘴角抬入鬓角,没有血色的嘴唇被生生扯出一道道烂肉色的裂口。一手抬起,保持缓慢的节奏不断挥着,仿佛寻常打招呼。 突然动作,并没有对姬云青造成任何影响,躲也不躲,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头上的小狗鬼倒摩拳擦掌似要大干一场。 “你站那别乱跑!”廖添星叮嘱后向鬼追去。 那鬼物如同只轻飘飘的塑料袋,人跑过去刮起一阵风便飘到了另一处,来回跑了半天,廖添星觉得自己像一头被斗牛士戏耍的公牛。 既然你不配合,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一甩又臂,风衣袖管里立时蹿出一柄长针,针长八十公分有余,护手处钻一山鬼花钱,拇指一拨转得叮当颤响,柄由黄绸包裹,尾部坠一黄穗,穗上柱子刻“关寸”二字。 此针便是师父授予廖添星的法器之一,打鬼打人都方便。 长针若游鱼入水,蜿蜒飘忽,一劈一挑,翻身一转,针尖直刺鬼物面中,向横滑出,鬼脸顷刻烂作破帛。 始终上翘的诡异嘴角吃痛大开,发出一声爆鸣,陡然,全屋的灯光熄灭。 黑暗来的突然,一下子失去目标,想起屋里还有一个大活人,情急喊出:“姬云青!” 玄关方向传来淡淡的一声回应:“我在。” “你千万别动,那家伙不见了,我怕误伤你!” “知道了。” 片刻过后,眼睛适应了黑暗,望向姬云青站着的地方,小狗鬼正拍着胸脯告诉廖添星有它在没问题。 第一次见这样附身的,说不定是姓姬的以前养的小狗回来报恩了。 边巡视周围边扭动手腕,铜钱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脆响。 以为陷入黑暗就找不到你了吗?廖添星心下嗤笑。其实黑暗的环境对于他而言才是真正的主场。 拇指拨动铜钱,铮铮声响激出一条蜿蜒的金色光带,盘桓于针身,针尖甩出,光点飞溅,铺出一条悬浮于半空的浅淡的光带,光带末端一路延伸拐进餐厅。 找到你了。 再一甩手光点尽散,悄然迈步转进餐厅,鬼物正掩面坐在角落处的一张椅子上。感受到来人,立即抬起破烂不堪的面容,一对眼睛融为一体,带得脑袋不断膨胀,再膨胀,须臾间充斥了整个餐厅。 大口张开,要将来者吞下。 廖添星不躲不惧,一手攥住金印,一手横针在身前。 腥风扑面而来,下一刻,硕大的头颅突然泄了气,被针尖挑着破烂处,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张塑料皮。 灯光再度亮起,塑料皮迅速消散在光线中。 潇洒收针入袖,走出餐厅,看到姬云青还直愣愣杵在门口,不禁有点想笑。 “没事了,那家伙被我打废了,叫梁总上来吧。” 过了会,梁总小心翼翼进了门,“廖大师,结束了?” 廖添星摇头,“没,那家伙不是实体,我猜你这屋子里有它的媒介。” “媒介?” “就是装着它实体东西。好好想想,出怪事前家里添了什么东西。” 得知脏东西没有完全被消灭,梁总不敢乱走,只敢小范围到处踅摸,这个不是,那个不是,这个装不下东西,那个指定不能是脏东西。 终于,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最近刚买了一幅画!”指向楼梯间放在置物架上的一幅蝙蝠抱桃的水墨画,“就是那幅。” 廖添星走过去,拿起画对着画框背面敲了敲,征得同意后将画框拆开,一只身上绑了一圈编作麻花辫的黑发小草人掉出。 把看得焦急的梁老板吓一哎呦,“我天呐,什么东西!” 廖添星不以为然,拿起草人翻来覆去看了看,“厌胜术听过吧,本来是用来祈福的,改良后也可以害人。”指着上头的头发,“这就是那东西的真身,现在看危害不大,但若长久下去,阴邪入髓,华佗再世也回天乏术。” “那廖大师,快把它处理掉啊。”梁总躲在一米开外,两手向上抬着,他巴不得这东西赶紧消失。 “没问题,借个火。” 梁总赶忙取来打火机,直到草人和头发只剩一地灰渣才舒出一口长气,瘫坐在椅子上,委屈巴巴地感叹他这一生从没做过对不起人的事,为什么有人要害他。 “这就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了,厌胜术为秘术,普通人只能仿其表象没有内涵,但你家这一只绝非如此,打个比方此法好似慢性毒药,若非梁总的爱犬一直恐吓,可能家中已有人身体抱恙。”说了半天,怎么还没谈到结账的事,廖添星快急死了,朝姬云青眨巴眼使眼色。 不知道是不是看懂了,姬云青开口,“老梁,时候不早了…” 突然坐正身子,“哎,你看我都被吓忘了事了,”说着去了里屋,走出来时手上拿了张支票交到廖添星手中,“这是梁某的感谢费,”又拿出一张名片,“如果不嫌弃,我们以后多联系。” 廖添星接过支票名片,不好意思直接看上面的数字,微笑着点点头,表了几句文邹邹的溢美之词,拿出手机直接加了联系方式。 梁总对此非常满意,刚通过又转来一笔钱。 内心快按耐不住看支票的冲动,告别后拔腿就想快点回到公寓数钱。 还没走远被姬云青叫住,“走错了,车在这边。” “我自己回去就行!”摆摆手。 没察觉人已经走到身后,迈出腿被熟悉的力道拉了回去,两人的手又被红绳绑在了一起。 一阵尴尬无语。 姬云青打破沉默,“走吧,我送你回去。” 第5章 师叔 破绳子指定有思想,听到廖添星同意上车立马松了。 坐到车上,懒得避讳,直接拿出支票,“哇…这也太浮夸了。”虽然没有姬云青给的多,但对他而言已经相当可观。 突然想起什么,扭过头认真地说:“姬老板啊,介绍费三七开可以吗,我七你三,毕竟我是出力的。” “……”沉默片刻,“我不需要,你自己留着吧。” “不行不行,介绍费是必须的,我还指望你再给我介绍大客户呢。” 又是一阵沉默,“好吧,按你说的三开。” “那我现在就给你转!” 数着剩下的钱,廖添星开心地计算着要怎么花,等红灯时,姬云青冒出一句,“你很需要钱吗?” “什么意思,谁不需要钱,我是普通人,又不是像你们这种大老板花个几十万跟几十块一样。”撇撇嘴继续规划。 “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好奇怪一个人。总话说一半没有任何表情,命定之人就不能多几个选项嘛,才不要跟这种会闷死人的家伙在一起。 回到公寓,做着美梦饱睡了一大觉,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起来 ,要是每天都能过这样的日子就好了。 按照原定的计划,廖添星今天要去给自己买一整个蛋糕,再去饭店吃顿大餐奢侈一把。 像许多小孩一样,小时候的廖添星也有对蛋糕的执念,当时观里并不富裕,除了师父外基本没人能过上生日,也只有小小的廖添星能在生日时得到一只老式的纸杯蛋糕。 小小的纸杯内一小块蛋糕胚加上一泵彩色奶油就是少年对甜丝丝蛋糕的全部念想。投资商来了后,观里渐渐富裕起来,过生日的小纸杯蛋糕也变成了裱花的大蛋糕,所有人都能分上一块。 那时候的廖添星就想,如果自己能吃上一整个大蛋糕该多好。这份梦想一直持续到现在。 连特别日子也算不上,居然可以吃一整个蛋糕,想到这已喜不自胜,雀跃跳出家门。 来到认真攻略过的蛋糕店,各式糕点令他一下挑花了眼,看到堂食位子上一起吃甜品的好姐妹不免羡慕,如果能有个关系要好的人该多好。 小时候不懂命格特殊的影响,长大了才渐渐明白保持距离,即使师兄们有师父给的避免诅咒的护身符他再难真的放下隔阂。 纠结之下,最终选了只四寸的千层蛋糕。蓝莓草莓薄荷叶相间点缀,巧克力色的奶油,完全就是梦中情糕。 等待店员包装期间,一起吃甜品的两位女生走了过来,询问他是不是在最近很有名的算命大师。 一位女生翻出校园表白墙,正是廖添星出摊时的照片,评论无一不在赞美其技术颜值均在线。 她介绍自己奶奶是市易学学术研究协会的成员,并拿出奶奶在协会的合照作证,表示需要如果可以希望廖大师能加入其中,这样一来作为引荐人也能顺理成章成为一名协会成员,哪怕不太重要。 易学协会? 确有过客户问过他在不在里面,不过协会内应该都是大佬吧,自己能进去学习学习讨教一下经验也不错。 交换过联系方式后,廖添星表示需要考虑一下再做答复,女生也没强求,送给他一份奶茶便离开了。 哇哦,奶茶。 这是廖添星第一次收到除师父师兄外别人送的东西。 返回公寓,郑重将蛋糕安放在餐桌上,各个角度拍照记录后,才小心翼翼吃上一口。 比记忆中的味道好吃上千倍百倍!一只蛋糕很快被消灭一空。 满意地摸着肚皮,下次试试提子味的。 吃饱喝足,躺到床上消食。蛋糕店遇到的女生发来易学协会的官网链接,点进去一看,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位大师居然也是千株山白鹤观的! 头条文章的照片下,标着照片中左右两人的身份。左为某企业家,右即是是从白鹤观的元心道长。 此人嘴上续了短须,一身盘口中式长褂马甲,年纪就比师父小些。可廖添星记忆中从来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难不成是云游在外的师叔! 有师叔照拂还怕吃不开吗! 怕出现唐突了,立马给师父打过电话询问师叔的爱好习惯。 师父说早年确实有位师弟,不过已许久未见,若廖添星能帮他们师兄弟团圆也是不错的。 立马告诉邀请自己的女生夏苗苗要加入协会的想法,对方很快回复周末正好有一场聚会可以介绍新人加入。 激动和忐忑中到了面见大佬的日子,廖添星学着网站上照片中前辈们的打扮,给自己整了身新中式,头发扎一半留一半穿支木簪,有股特别的文艺青年气息。 一下车回头率直接爆表。 但现在可没功夫高兴这些,光担心等会怎么师叔师侄相认了。 由夏苗苗和她奶奶李敏君女士带路,来到一处装修古色古香的宅院,七拐八拐穿过廊檐石桥,最后走进座湖边小阁。 阁内已来了不少人,东一堆西一堆,早分好各自的阵营,巨大阴阳鱼墙壁前的阵营最为庞大,一众围着一位坐在太师椅上的中年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元心道长。 跟随在李敏君女士身后进入厅内,不少人主动围了过来,夏苗苗小声告诉廖添星,她的奶奶在协会的影响力不小,保证能帮他们叔侄相认。 围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乎不输元心道长,廖添星不免担忧大减,昂首挺胸跟在李女士身后,大方回应着他人的问候,在一片议论声中,两方人群向遇了。 中间主动散开一片空地供两位大佬交流。 “李妹妹,你来了!”元心笑呵呵站起。 李女士回以微笑,没做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今天我带来一位出色晚辈,他和你可有不小的渊源呢。”点手示意新人上前。 廖添星赶忙拱手自我介绍。 众人听闻二人居然是同门渊源一时议论不止。 “师叔,师父说您早年便出山云游四方…” “呵。”话没说完被打断,“别叫师叔叫这么早。”敲敲手上的折扇,“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位师兄。” 从零星议论中,廖添星才知道这位师叔是以大师兄自居的,突然冒出个师兄岂不是污了他的名声。 一时骑虎难下,李女士及时解围,“晚辈年轻,应是搞错了,元心你也别为难同门了,不论师叔师伯他总归是你师侄,小伙子一个人出山不容易,你作为长辈关照一下又不费事。” “这用你说,廖师侄你过来罢。” 虽说叫他过去,可廖添星一点也不想挪步子,这位师叔显然对他抱有敌意,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能留在李奶奶旁边。 李敏君看出小辈为难,笑道:“元心,你看你吓唬人做甚,小廖啊,你过去吧,别担心他就是嘴硬心软。” 既然李奶奶发话了,廖添星只好移步到元心道长的支持者中,放低身段等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