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个男友竟是大佬》 第1章 租了个男友 喻安安缓缓睁开眼,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头痛如裂。 她浑身的骨头酸痛,酸软得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努力回忆,记忆有点模糊,断断续续。 阳光酒吧,震耳的音乐,摇晃的酒杯,前男友陆哲挽着新欢,春风得意地宣布订婚。 她自己,挽着一个绝世帅哥,给那对狗男女一记响亮耳光。 计划相当完美。 除了……她租来的那个“男友”有点小贵。 她大概率还原了经过,回到现实,喻安安僵硬地转动脖子。 身侧的男人还在沉睡,只留给她一个线条完美的侧脸。 高挺的鼻梁在晨光中投下一小片阴影,薄唇紧抿,下颌线锋利如刀刻。 往下,是凸起的喉结,宽阔的肩膀,以及蔓延至被子深处的,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 顶级,无论是脸还是身材,都完美戳中,她这个颜控的审美点。 但也贵得离谱。 喻安安在“伊甸园”的APP上,看到他挂出的价格,心就在滴血。 【傅先生】。 时薪八千八百八十八,过夜不接,特殊服务不提供。 备注里只写了四个字:长期合作。 她当时被陆哲那个渣男气昏了头,又看他一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脑子一热,就下了单。 可计划里没有“滚床单”这一项啊! 她只是想租他去砸个场子,让他扮演一下自己的新欢男友,气死陆哲而已! 怎么就发展到酒店里来了?还...... 喻安安的脑子彻底死机,她只记得自己好像在酒吧里喝多了,然后……然后就被这个男人带走了。 后面的事,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只剩下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片段,昨晚,被身边的男人折腾了一宿,此刻身体还酸软无力。 简直太离谱了,这么完美的策划,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就在这时,男人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他醒了,喻安安瞬间闭上眼,身体紧绷。 装睡!这是她此刻唯一的念头。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床垫传了过来。 紧接着,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醒了?” 他的嗓音比昨晚更沉,带着慵懒磁性,一下震得喻安安心尖发颤。 喻安安屏着的呼吸猛地一滞,耳尖瞬间烧得滚烫。 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落下,“醒了就睁开眼,嗯!” 被戳穿了,实在装不下去。 喻安安认命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蒙,清醒、理智,甚至带着几分审视。 他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 “早哈!”男人薄唇轻启。 “……” 喻安安的脸颊,瞬间爆红,她猛地拉起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只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 “昨、昨晚……”她结结巴巴地开口,“是个意外!” “嗯,你不说,我也知道!”男人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我、我喝多了!我本来只是想让你陪我演场戏的!” “我也知道。” “那你为什么……”喻安安的声音弱了下去。 男人撑起上半身,蚕丝被从他结实的腰腹滑落,露出壁垒分明的人鱼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 “是你主动的。” “……”轰! 她心脏猛地漏跳一拍,瞳孔微扩,手指下意识的抓紧床单,耳尖烧得通红。 是她主动的?一些零碎的画面闪过。 好像……好像是她抱着人家不撒手,哭着喊着说不能输给那个渣男…… 喻安安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这太尴尬了。 她把脸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地传来:“总之!昨晚的事翻篇了!钱,我会一分不少地打给你,你现在可以走了!” 房间安静了片刻,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又传来:“走不了。” “为什么?”喻安安猛地抬头,心脏一缩,像只受惊的兔子。 难道他想坐地起价?这八千八百八十八,还是她天天吃泡面省下来的。 她立刻警惕起来,脑中闪过无数社会新闻,临时返水的多了,自己该不会遇到吧?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男人看着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慢条斯理地掀开被子下床,完全无视喻安安震惊的目光,走进浴室。 很快,浴室里传来水声。 喻安安傻了。 这男人……心理素质是不是太强了点? 就这么……淡定? 几分钟后,男人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水珠顺着他利落的短发滑落,淌过锁骨,没入紧实的胸肌。 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床边,从自己的西装外套里掏出一样东西。 是她的身份证。 喻安安一惊:“你拿我身份证干什么?” 男人随手又将身份证放进口袋,动作丝滑。 “你昨晚开房的时候,你拉在酒店吧台,我帮你收了起来,现在只是给你看看,想告诉你,我还有点用,暂时替你保管。” 他又淡淡开口。“所有签订‘长期合作’的客户,必须用身份证办理备案。” “哈?”喻安安彻底懵了。 什么长期合作?什么备案? “我什么时候跟你签长期合作了?!” “昨晚。”男人平静地陈述,“你抱着我说,要租一辈子。” 喻安安:“……” 她想起来了。她好像真的说过这种醉话。但那是醉话啊! “大哥!那是醉话!不能当真的!”喻安安快哭了。 “酒醉心明,这个我比你更清楚,我的职业素养,是不允许我欺骗客户。”男人一脸正直。 喻安安“……” 神他妈的职业素养!你一个“租赁男友”,要不要这么敬业啊! 喻安安感觉自己快疯了。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跟对方讲道理。 “傅先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昨晚是个意外,我不需要什么长期合作,我就是一时冲动。你把身份证还给我,我按双倍……不,十倍时薪给你结算,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好吗?” 男人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眸看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有某种,喻安安看不懂的情绪在翻涌。 “不好。”他吐出两个字,干脆利落。 “为什么?!” “因为,”他一步步朝她走近,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我从不做亏本买卖。” 就在喻安安被他强大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时,她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闺蜜苏悦。 喻安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 “喂!悦悦!”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苏悦十万火急的声音。 “安安!你人呢?昨晚怎么样了?你真去砸场子了?” “我……”喻安安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心虚得不行。“没,没去...” “你没去?那就好那就好!”苏悦松了口大气,“我跟你说,你没去真是万幸!我刚听我妈说,昨晚我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叔也去了!” 第2章 他能把你腿打断 喻安安愣住。她小叔? 苏悦的家世她知道,和她前男友陆哲家一样,都算是顶级豪门,傅家的旁支。 而苏悦口中的“小叔”,就是那个传说中傅家的掌权人,傅忱。 一个活在传说里的男人。 据说他为人极其古板严苛,手段狠厉,不近人情,最恨小辈们搞出任何丢人现眼的丑闻。 苏悦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你想想,你要是真租个男人去闹事,被我小叔当场撞见……天呐,他能把你的腿打断!连带着我和陆哲都得跟着脱层皮!” 喻安安听得背后一阵发凉。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正静静地看着她,黑眸沉静,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喻安安就是觉得,他好像在笑。 “安安?你在听吗?”苏悦没听到回应,急忙追问。 “在……在听。” “总之,以后离陆哲那个渣男远点,也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尤其别惹到我小叔,他就是个活阎王,懂吗?” 喻安安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 她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傅先生”的男人,一个荒诞到极点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不会吧……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她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地对着电话那头的苏悦问:“悦悦,你小叔……他叫什么来着?” 电话那头,苏悦理所当然地回答:“傅忱啊,忱是赤忱的忱。怎么了?” 喻安安的目光,死死地钉在男人脸上。 男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缓缓勾起唇角,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是我。” 喻安安的手机“啪”地一声掉在了地毯上。 电话里,苏悦还在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 “安安?安安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男人弯腰,捡起她的手机,挂断了通话。 然后,他俯身,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将她困在床和他的胸膛之间。 那股冷杉的清香,霸道地将她彻底包围。 “别怕。”他的声音低沉而悦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你闺蜜的那个小叔,你不用担心,我来帮你应付!” 喻安安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她耳边炸成了碎片。 傅忱。 苏悦口中那个古板严苛、手段狠厉、活阎王似的亲小叔。 此刻,正在她的面前,用那双深邃的眼眸,处变不惊地欣赏着,她魂飞魄散的表情。 “你……你……”她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拼凑不出来。 大脑的CPU直接超负荷,只剩下苏悦那句,他能把你的腿打断,在疯狂循环。 男人——傅忱,似乎很满意看到,她这副吓傻的模样。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瘦瘦的,全是骨头,没几两肉。 轻轻掠去她脸侧汗发,动作的亲昵与占有欲,和他人设反差惊人。 “现在才害怕,”他低笑,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是不是晚了点?” 喻安安猛地一个激灵,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手脚并用地往被子里缩,试图逃离他气息笼罩的范围。 “傅、傅先生……小、小叔……”她语无伦次,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 “这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我......我不知道是您!我要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不敢什么?”傅忱慢条斯理地追问,视线落在她露在被子外,布满吻痕的锁骨上。 “不敢租我?还是不敢……睡我?” “都不敢!”喻安安脱口而出,声音都带了哭腔。 “我现在就把租赁费转给您!求您把身份证还给我,昨晚的事我们就当从来没发生过,我保证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影响您的声誉!好吗?” 她真的快哭了。 招惹上闺蜜的小叔,还是傅家这种家族的掌权人,这比招惹一百个陆哲加起来都可怕! 傅忱静静地看着她,那双黑眸里情绪难辨,既没有动怒,也没有顺势答应她的条件。 “我的声誉,”他淡淡开口,捡起地上的手机,“不需要你负责。” “那您需要什么?”喻安安几乎是立刻追问,只想尽快摆脱这个恐怖的困境。 傅忱的视线重新落回她脸上,带着一种审视意味,半晌,才缓缓道:“我需要一个‘长期合作’的对象。” 喻安安懵了:“……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傅忱直起身,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姿态闲适。 仿佛这里不是酒店,而是他的会议室。 “你租我,不就是为了气前男友,证明你离开他过得更好,甚至能找到比他更优质的男人?” 喻安安愣愣地点头,眼睛瞪得溜圆。 “就陆哲那种货色,也配称之为优质?” 傅忱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随即话锋一转,“既然要演戏,为什么不把戏做足?找一个真正能碾压他,让他连同他的家族,都望尘莫及的人,不是效果更好?” 喻安安的大脑,艰难地运转着:“所、所以……呢?” “所以,”傅忱看着她,目光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个‘长期合作’,我接了。在必要场合,我会以你男友的身份出现,确保你在前男友面前,赢得漂漂亮亮。” “为、为什么?”喻安安完全无法理解,“您为什么要帮我?” 他们根本不熟!就在刚才,她只在苏悦惊恐的描述里,听说过这位活阎王的名号。 傅忱微微后靠,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着。 “两个理由。” “第一,苏悦是我侄女,你是我侄女的闺蜜。傅家的人,哪怕只是旁支末梢,眼光也不该差到,被陆哲那种货色欺骗。你找回场子,某种程度上,也是在维护傅家的脸面。” 这个理由……听起来居然有那么一丝丝合理?喻安安被这强大的逻辑绕得有点晕。 “那第二呢?”她追问。 傅忱的视线,在她布满吻痕的锁骨上,一扫而过,眸色深了深。 “第二,”他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我这个人,有点洁癖。我碰过的东西,不喜欢别人再碰。” 喻安安的脸“轰”一下又红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吗? 没等她想明白,傅忱已经站起身,开始穿戴衣物。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天生的优雅,很快,那个昨夜性感、慵懒的男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西装革履、一丝不苟、浑身散发着,睿智的商界精英气息。 巨大的反差让喻安安再次恍惚。 傅忱整理好袖扣,走到床边,从钱夹里抽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到她面前。 第3章 三十岁活得像八十岁 不是银行卡,而是一张设计简约的名片,上面只有一串电话号码和名字:傅忱。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他看着她,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保存好。合作期间,我需要你随叫随到。” 喻安安手指微颤地接过,那张质感非凡的名片,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那我的身份证……” “备案需要走流程。”傅忱面不改色地胡扯,“办好了,自然还你。” 他说完,不再给她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转身拿起自己的东西,朝门口走去。 手握住门把手时,他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 “另外,提醒你一句。” “既然选择了合作,在苏悦和其他任何人面前,就该管好你的称呼。” “我不希望听到你第二次叫‘小叔’。” 门“咔哒”一声轻响,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喻安安一个人,和满室未曾散去的冷杉气息。 她吃力的爬起,浑身酸胀感加剧,呆呆地坐在床上,手里捏着那张烫手的名片,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不仅“租”错了人,更糟糕的是还“睡”错了人。 对象还是她闺蜜那个恐怖如斯的小叔! 而现在,这个活阎王不仅拿走了她的身份证,还单方面宣布了“长期合作”! 这哪里是合作?这分明是绑架! “叮——” 手机再次响起,依旧是苏悦。 喻安安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接起电话。 “喂,悦悦……” “安安!你刚才怎么回事?电话怎么突然断了?”苏悦的声音充满担忧。 “没、没事……”喻安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就是手机没拿稳,掉地上了。” “真的?”苏悦将信将疑,“你声音,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可能……没睡好吧。”喻安安含糊道,下意识地拉了拉被子,遮住身上的痕迹。 “你刚才说,你小叔……他长什么样啊?我以后见到也好绕着走。” 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苏悦能说出另一种类型,如,中年、秃顶、大腹翩翩的形象。 电话那头,苏悦立刻来了兴致: “我小叔?嘿,说实话,他那张脸是真没得挑,跟另外几个叔叔一点都不像,据说像我早逝的奶奶,绝对是顶级神颜!就是气质太冻人了!个子很高,起码一八八往上,肩宽腰窄腿长,穿西装特别禁欲,但是吧,眼神一扫过来,能让你瞬间结冰……” 苏悦每描述一句,喻安安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对上了......天啦,全都对上了。 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粉碎。 她真的,把闺蜜的活阎王小叔给睡了,并且,暂时还甩不掉。 “安安?你在听吗?怎么又不说话了?”苏悦疑惑。 “在、在听。”喻安安定了定神,强装镇定地说,“昨晚……挺顺利的,没出什么事。” “那就好!”苏悦松了口气,又开始吐槽,“对了,你租的那个‘牛郎’怎么样?靠谱吗?没对你做什么吧?我跟你说,这种人鱼龙混杂,你可别被骗了。要是他敢纠缠你,我帮你收拾他!” 喻安安嘴角抽了抽。 纠缠?现在看起来,还真被缠住了,但你敢收拾吗。 “他……挺敬业的。”喻安安含糊地说。 “敬业就好,不过你也别太当真。”苏悦叮嘱道。 “对了,我小叔那人,你以后要是遇上了,可得躲着点。他就是个不近女色的老古董,三十岁活得像八十岁,还是个人形制冷机,谁靠近谁倒霉。听说他掌管傅家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女性助理都没有,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GAY,简直是个活阎王……” 喻安安听得心惊肉跳,手里的手机都快握不住了。 活化石?老古董?人形制冷机?活阎王? 这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悦悦……”喻安安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我好像……惹上大麻烦了。” 一个价值八千八百八十八块,但后果可能无法估量的,天大的麻烦。 而此刻,酒店楼下,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无声地滑入车道。 傅忱坐进后座,对前排的助理阿成淡淡吩咐:“查一下喻安安的所有资料,重点是她和陆哲的过往,以及她近期的财务状况。” “是,傅总。”助理恭敬应下,迟疑片刻,又问,“傅总,您昨晚怎么会去那个宴会?还……” 还跟一个陌生女孩去了酒店?这简直颠覆了他对老板的所有认知。 这老板从不近女色,严肃得吓人,昨晚咋带着个女孩去开房?搞不明白。 傅忱目光掠过窗外,看向酒店高层的某个窗口,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女孩肌肤温软的触感。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昨晚在宴会门口,无意间瞥见那个蹲在角落里,一边偷偷抹眼泪,一边咬牙切齿,在手机上戳着,“租赁男友”的可怜少女。 像只被欺负狠了,却还倔强地,想伸出爪子挠人的小猫。 和他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悄然重叠。 他微微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 “通知下去,”他没有回答助理的问题,转而吩咐,“以后苏悦和陆哲那边,有关喻安安的任何事情,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车子平稳驶离。 傅氏集团总部,顶层。 落地窗外,繁华依旧、车流不息,阳光斜照玻璃,在镜面地板投下清冷光斑。 傅忱坐在宽大的总裁转椅上,背对着窗外令人眩晕的景致。 他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红木桌面,发出沉闷而规律的轻响。 他的面前,平摊着一份刚刚送达的、关于喻安安的详细资料。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安静,只有纸张被翻动的细微声响。 阿成垂手立在办公桌前,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板的表情。 傅总的脸上没什么波澜,依旧是那副惯常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沉静。 但他跟随傅忱多年,能感觉到,老板此刻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喻安安……”傅忱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目光落在文件左上角那张证件照上。 照片里的女孩梳着乖巧的马尾,露出一张干净清纯的脸,对着镜头笑得有些腼腆,眼神清澈得像未经世事。 与昨晚那个在酒店床上,惊慌失措又强装镇定,眼尾泛红,像只受惊小猫的形象,判若两人。 也更不同于许多年前,那个在某个被他早已遗忘的场合里,惊鸿一瞥的模糊侧影。 他的指尖在照片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下移。 第4章 是我最近太和善 傅忱查看喻安安的资料,有点意外,她竟是自由漫画师,不是他预想的白领或者学生,想起她灵动的眼睛,倒确实像能装下,满脑子奇思妙想的样子。 感情线更扎心,大学时,陆氏集团次子陆哲追她两年,三个月前才在一起,结果半月前,陆哲搭上宏远建材千金沈梅梅,昨天就办了订婚宴。 喻安安受邀到场,没多久就走了,离场行踪,刚好和遇到傅忱时间吻合。 经济上更是拮据,普通工薪家庭出身,靠接稿谋生,收入不稳定,最后因为情绪差,稿件被催,还压价,那笔八千多的租赁钱,对她来说,竟是咬牙才凑出来的“巨款”,就为了去前任订婚宴撑场面,争口气。 傅忱越看越揪心,她即傻,又倔强,脑补出她蹲在宴会厅外,流着泪下单的模样,心里莫名被蛰了一下。 最后她提起陆哲,满是不屑,那就是个野心外露,能力平平的纨绔,为了攀高枝,居然放弃了这样有趣的灵魂。 “傅总!”助理阿成适时开口,低声请示,“需要给陆家或宏远那边......一点提醒吗?” 以傅忱的手段,甚至不需要他亲自出手,只需要露出一点不悦,就足以让陆哲,那个刚攀上高枝的梦想,彻底瓦解,让他们在圈子里,寸步难行。 傅忱却摆了摆手,“不必!”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到喻安安,那份简单的履历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想打压陆哲,太容易,也太无趣!就像碾死一只蚂蚁,毫无成就感。 而且,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那个看似柔软的女孩,骨子里有着自己的骄傲。 她想要的,是凭着自己的力量,赢得漂漂亮亮。 虽然他并不认为,在绝对的阶层和实力差距面前,这种个人的“漂亮”有何实际意义。 但,他突然想看看,这只被逼到墙角的小猫,在他这把“保护伞”下,能伸出怎样锋利的爪子,又能爆发出怎样的反击。 最初或许是一时兴起,将计就计,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份隐秘多年的占有欲。 就在他沉思间,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没有储存名字的号码,但他眼神微凝,显然知道是谁。 他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听着汇报。 对方似乎简明扼要,很快汇报完毕。 傅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冷的寒芒,像淬了冰的刀锋。 他沉默了两秒,对着话筒,只回了三个字:“我知道了!” 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没有疑问,没有指示,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却带着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他将那份资料合上,推到一边,对着身边的阿成吩咐道:“备车!”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是,傅总,您要去哪?” 傅忱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去天盟集团!”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但阿成敏锐地捕捉到,那平静之下,一丝不同寻常的波纹。 半小时后,深市CBD另一栋气势宏伟的摩天大楼。 楼顶,“天盟集团”四个硕大的金属字,在阳光下,闪耀着冷硬的光芒。 这与“傅氏集团”不同,是傅忱完全独立于家族之外,亲手打造的商业帝国,更加隐秘,也更加锋芒毕露。 总裁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助理许飞一身黑色西装,神情严肃的站在办公室里。 傅忱大步走进,脱下西装外套,随手仍在沙发上,来到办公桌边的转椅上坐下。 看着许飞,“说!”声音冷冽。 “傅总,情况已经做实了。”许飞语速很快,条理清晰。 “新光集团的赵德明,在过去七十二小时内,通过其控制的三个离岸空壳公司,以及新光集团本身在海外的项目账户,分批、多次大量购入稳定币,总金额初步估算,超过一亿美金。” “同时,他正在秘密接触买家,抛售其个人名下,多处国内不动产、私人飞机、游艇等优质资产,动作很急,折价幅度很大。” 他顿了顿,说出了做关键结论。 “新光集团,是我们控股的公司,我们占股37%,是第一大股东。”他上前两步,来到超大办公桌前,继续道。 “一旦赵德明这个董事长,卷款跑路的消息坐实,新光集团的股价必定崩盘,我们在其中的所有投资,将大概率化为乌有。初步估计,直接损失将超过二十亿,引发的连锁反应,将无法估量。” 二十亿,这个数字,足以让任何一个企业家,心头滴血。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窗外的浮云,缓缓飘过,室内的空气凝滞如铁。 傅忱躺在转椅上,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那双眼睛,黑的吓人,里面像蕴藏着,席卷一切的风暴。 他没有暴怒或惊慌,反而极轻地一笑,只是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温度。 “赵德明......”他慢慢咀嚼着这个名字,像是品尝一颗腐烂的果实,“我给他的权力和资源,是让他把新光集团做大做强,不是给他当跑路费的。”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很丝滑的舒爽,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 “他以为,套现成稳定币后,再转移到海外,我就拿他没办法了?”傅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 “看来,是我最近太和善,让他忘了,天盟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许飞站立一旁,注视着他的老板,等待指令。 他跟随傅忱多年,他知道,老板越是平静,接下来的风暴,就越是猛烈。 “他现在人在哪?”傅忱转头看向许飞。 “目前,还在深市,今晚,新光集团有一个年度慈善晚宴,他作为董事长,一定会出席。” “慈善晚宴?”傅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挪用公司的钱来做慈善,还真是大方,真他娘的讽刺。” 他沉吟片刻迅速下达指令,语速平稳。 “第一,立刻冻结,我们与新光集团的资金流动渠道,特别是境外通道,想办法给他制造障碍,能拖多久是多久。” “第二,联系新光集团董事会的其他代表,以及几个关键股东,把确切证据,不经意地透露给他们,该怎么说?你明白。” “第三,准备好替代赵德明位置的候选人方案,我要在两小时内看到名单和评估报告。” “第四,”傅忱的目光锐利如鹰,“今晚的慈善晚宴,给我准备一份‘厚礼’,我亲自去会会,这位准备功成身退的赵董事长。” 第5章 十分钟,出结果 “是,傅总!”许飞转身欲走时,傅忱补充道,“许飞,等一下,派人去查一下赵德明,最近和哪些境外势力接触过,拿到充分的证据,他一个人没这么大胆子和能量,操作这么大规模的资产转移,背后肯定有人。” “好的!傅总,我这就派人去落实。”许飞离开办公室,去部署一系列雷霆手段。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傅忱一人。 他走到落地窗前,目光透过玻璃,仿佛能看到那个正在暗中得意,准备卷款跑路的赵德明。 二十亿的损失,固然肉疼,但更让他无法容忍的是------背叛。 他习惯于掌控一切,包括他商业帝国里的每一枚棋子。 而赵德明,显然是一枚试图跳出棋盘,甚至反咬一口的棋子。 必须,在他造成更大破坏之前,将这枚棋子,彻底摁死。 傅忱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与决绝。 这与之前在喻安安面前,那个看似慵懒,却带着几分戏谑的合作男友,简直判若两人。 傅忱拿出手机,输入一个特殊号码,拨过去,对方没有很快接听,在临近挂断时刻接通,这是他们一贯的操作。 “判官,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这是个紧急联系号码,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拨打这个私人电话。 傅忱也是没办法,关键时刻,晚上就要对赵德明采取行动,还有最关键证据需要对方提供,时间紧迫。 “新光集团,你还熟悉吗?集团董事长兼CEO赵德明,现在开始低价变卖资产,准备跑路,你查一下与他接触的所有人的信息,或者是势力。”他停顿片刻,“还有他与他家人的所有资产动向。” “好,十分钟,我给你回电话。”对方信誓旦旦,没有多说一个字。 通话结束。傅忱放下手机,手指巫规律的敲击桌面,若有所思。 十分钟,他只要十分钟,那个游走于灰色地带,代号为“小黑”的清道夫成员,总能以惊人的效率,挖出最肮脏的秘密。 他眯上眼,赵德明那张看似忠厚,实则贪婪的嘴脸,在脑海里浮现。 二十亿的窟窿,背后牵扯的绝不仅仅是个人贪欲,必然有更庞大的势力在接应,他需要知道对手是谁,才能精准地挥出致命一击。 而城市的另一端,喻安安揉着发酸的鼻梁,对着屏幕上修改多次,都显得别扭的线条,几乎要抓狂,修改N次了,还达不到预期效果。 出租屋老旧空调,发出沉闷的嗡鸣,制冷效果时好时坏,她舍不得开得太低,电费也是一笔不小开销。 “阿嚏!阿嚏!” 她猛地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一定是空调开得太大了...”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让她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睡衣。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那份简单的人生,被那个居于云顶的男人,翻阅得一清二楚。 电脑桌上放着,只吃了两口的河粉,油腻腻的,让她看着就没什么食欲,看到十五块钱的外卖,突然想起在伊甸园APP上,还未付款的租赁费,胃就开始一阵阵抽紧。 稿费!必须尽快拿到这笔稿费,才能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重新投入战斗中,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笃”的一声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显得格外刺耳。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揪住了她的心,她几乎是带着虔诚的祈祷,颤抖着手点开了信息。 发信人是她目前合作的漫画平台编辑,内容言简意骇,却像一把冰锥,直插心脏。 【安安,你的修改稿还是不行,主线混乱,人设崩溃!读者差评如潮!你再交不出合格的稿子,我们就要终止合同了!】 终止合同...... 这四个字如魔咒,在喻安安脑子里炸开。 这意味着,她不仅拿不到这笔稿费,连这个唯一稳定的供稿渠道,也要失去了。 房租、生活费、欠平台的租赁费......所有压力瞬间化作实质的重量,狠狠压在她的肩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电脑屏幕上,那个被她反复修改,已经面目全非的角色,仿佛在嘲讽她的无能。 她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抬手捂住了眼睛,指缝间,有温热的湿意渗出。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像,陆哲嘲讽的那样,活该狼狈不堪吗? 不,她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重新坐直身体,眼神里虽然还有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倔强。 她重新握住数位笔,目光死死盯着屏幕。 “改!我再改!”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对那个看不见的编辑发誓,“不就是主线混乱吗?我马上整理,不就是人设崩塌吗?我再重塑!” 她丢掉那份几乎没有动过的炒河粉,拿出一包泡面,熟练地撕开调料包。 “甲方爸爸,你等着,老娘跟你死磕到底!” 浓郁的调料味香气弥漫开来,混合着电脑主机散热气息,构成了她,奋斗路上熟悉的味道。 吃着廉价的泡面,她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靠自己的画笔,坚强地活下去。 明天,一定要把稿子交上去! 天盟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傅忱等待的加密电话,准时响起,他迅速接起。 话筒里传来小黑经过特殊处理、毫无波澜的电子音,辨不清是男音还是女音: “判官,查到了,赵德明接触的是‘凯恩资本’,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背景复杂的对冲基金,他们正在协助赵德明,进行资产转移和身份洗白,他的妻儿上周持旅游签证,抵达瑞士,并在苏黎世一家私人银行,存入大量现金和珠宝,详细资料和资金转移路线,已发到你加密邮箱。” 傅忱的眼神变得更加狠厉,“凯恩资本?果然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知道了。”他声音冰冷,“继续监视,如有任何异动,立刻通知我。” 挂断电话,他立刻打开电脑,登录加密邮箱。 第6章 新光集团慈善晚宴 小黑的效率,一如既往,邮件里附带着详细的通话记录,资金流线图,甚至还有几张,张德明和凯恩资本代表秘密会面的模糊照片。 看着屏幕上,那条清晰的背叛轨迹,傅忱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赵德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他拿起内线电话,接通助理许飞:“许飞,过来一下。” “是,傅总,马上到。”许飞语气严峻,露出狠厉。 许飞很快来到总裁办公室,“坐!”,许飞在傅忱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这里有赵德明与凯恩资本的代表,在私人会所里密谈的录音,还有他妻儿,在苏黎世银行的监控截图,都拷贝在这个U盘里了,你拿着,到时候,见机行事。” “这里面还有,赵德明的私人飞机,申请飞往瑞士的航线图,你分开整理一下。”他看了一眼许飞,“你再说说你调查到的最新情况。” “根据他抛售资产,和资金转移的速度,还有飞机航线安排,他最可能的跑路时间,是今晚慈善晚宴后,凌晨的航班。” 许飞立即回答,脸色紧绷。 “今天晚宴之后?”傅忱心思一沉,“他倒是会挑选时间,想风风光光演完最后一场戏,然后丢下一个乱摊子,拍拍屁股走人?” 他转动转椅,身体微微前倾,面向许飞,“我让你准备的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好了,傅总!”许飞精神一振,低声汇报。 “我们联系了三家媒体,现在又有了他与凯恩资本接触的线索,同时,我也通知了证监会,和经侦的几位老朋友,他们表示很感兴趣,只等他晚宴上他露出马脚,这些“礼物”会送到股东和监管部门面前。” 傅忱满意点点头,指尖转动着雪茄。“新光集团董事会那边呢?” “另外,几位持股较多的懂事,在收到我们透露的消息后,反应非常激烈,他们已经私下达成共识,只要证据确凿,会立刻联名发起临时动议,罢免赵德明董事长兼CEO职务,替代人选方案,他们也初步认可了,我们推荐的李副总。” “很好!”傅忱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脚下是灯火辉煌的都市,也有无数像赵德明一样,在**中沉浮的人。 “通知李副总,让他做好准备,今晚,可能就是他上任的发布会。”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决定他人生死的绝对力量。 “傅总!”许飞有些迟疑地问,“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报警,或者提前阻止他?这样或许能减少一些损失?” 傅忱转过身,他的眼神,冷静得近乎残忍! “损失已经造成,二十亿,我要让它花得有价值,提前动手,只会打草惊蛇,让凯恩资本警觉,缩回去。我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赵德明。”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充满压迫感。 “我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钉在耻辱柱上,让他身败名裂,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背叛我傅忱,觊觎天盟利益的下场。同时,也要借这一件事,把凯恩资本伸过来的爪子,狠狠的剁掉一截,杀鸡,就要儆猴。” 许飞背后升起一股寒意,他明白了老板的意图,这不仅是追赃,更是一场力威,一场针对潜在敌人的血腥警告。 “今天的晚宴,我会亲自去。”傅忱走回办公桌,拿起那支雪茄,终于点燃,袅袅青烟升起,模糊了他冷硬的眉眼,“给我准备一份。特别的演讲词。” “是!”许飞应命。傅忱猛吸一口雪茄,吐出一口烟圈,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专注。 “通知下去,所有环节,再检查一遍,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是!”许飞应声退下,时间不多了,赶紧去检查有没有遗漏。 晚上七点,吉克五星级大酒店,灯火辉煌。 新光集团年度慈善晚宴,在此举行,名流云集,宾客衣着华丽,场面高雅。 酒店顶层,总统套房内,气氛截然不同,这里是清道夫今晚的指挥中枢。 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楼下,陆续抵达的豪车和宾客,眼神平静无波。 助理许飞站他身后,低声做最后的确认。 “傅总,媒体那边已经就位,收到信号后,三分钟内,通稿全网发布。证监会和经侦的人,已经在宴会厅隔壁等候,证据副本也已经送达,董事会成员,除赵德明以外,均已明确表态,支持罢免,李副总在楼下客房待命。” “嗯!办的不错!”傅忱淡淡应了一声,抬手整理了一下领结。 他今晚穿了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礼服,自带一种矜贵气质,气场强大。 “时间差不多了。”他转身,目光扫过房间,几个下属屏息凝神。“各就各位,按计划行事。” “是!”几个下属同声应答。 傅忱带着许飞,从容的步入宴会厅。他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无论是他本人的气场,还是他背后所代表的傅家,还有天盟集团,都让他成为无法忽视的焦点。 不断有人上前打招呼,他都应对得体,疏离而礼貌。 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始终若有若无的扫视全场,像是在寻找什么。 很快,今晚的主角,新光集团的董事长兼CEO 赵德明,红光满面的迎了上来。 他五十多岁年纪,身体微胖,穿着昂贵的礼服,笑容热情洋溢,眼底却藏着一丝焦虑。 “傅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赵德明伸出双手,语气热络,“您能来,是我们新光集团莫大的荣幸!” 傅忱与他轻轻一握,唇角上翘,“赵董的盛会,我自然来捧场,听说今晚有不少精彩环节?” 赵德明脸上笑容僵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灿烂,“都是为慈善尽一份力嘛,傅总这边请,给您留了最好的位置。” 晚宴按流程进行,拍卖、致词、宴酣之乐。 赵德明在台上慷慨陈词,回顾新光集团辉煌业绩,展望未来,感谢股东支持,俨然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 言语间,志得意满。台下,掌声一片。 傅忱坐在主宾席,姿态悠闲,指尖无意识在酒杯上轻叩。 仿佛在等待某个特定的音符,他身旁的许飞,神情紧绷,站如松。 赵德明致词结束,掌声雷动。 他春风得意,正要下台,傅忱却在此刻,不疾不徐地站了起来。 他没有走向讲台,只是站在原地,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澈地传遍全场,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赵董的演讲令人振奋,不过,在大家为慈善举杯之前,我有个小问题,想请教赵董,也好让诸位股东更加放心。” 第7章 你没有任何能威胁到我的筹码 赵德明脚步一顿,脸上笑容微僵,心底那丝不安放大,他强自镇定,转身:“傅总,您请问,赵某一定知无不言。” 傅忱语气平淡,却字字千钧。 “根据公开记录,和内部部分资料显示,新光集团上季度称,盈利的核心项目‘星光海岸’,其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应收款,来自于,注册在维京群岛的三家关联公司。而这三家公司,实际控制人,似乎都与赵董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想请问,这是否构成,关联交易非关联化,以及,虚构利润?” “轰!”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很显然,这句话直指财务造假! 台下坐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与新光集团,与利益息息相关的,不是股东,就是董事会,还有高管,都是啃蛋糕的人。 赵德明脸色猛地一变,但立刻反击,语气带着被冤枉的愤怒。 “傅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星光海岸项目,所有交易对手,都是经过严格背景审核,独立的第三方。有完整的合同,和资金流水为证,您仅凭一些猜测,就污蔑我虚构利润?这是对我新光集团,全体员工的侮辱,也是对在场所有合作伙伴的不尊重,请问,您的证据呢?” 他试图站在道德制高点,拉取更多的仇恨,把仇恨目标放大,反将一军。 傅忱似乎早料到,知道他会否认,扩大打击面,拉取更多的盟友,不愧是老狐狸。 但,他的算盘打错了,他遇到了,更厉害的猎人。 傅忱对着身旁的许飞一挥手,许飞立刻上前。 将一份文件投影到大屏幕上,那是复杂的资金流向图。 “赵董说的没错,明面上的合同,和流水确实完美,无懈可击。” 傅忱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如果我们追踪资金,最终受益所有人是谁呢?” 他指向屏幕上,一条隐秘的线条: “这笔从空壳公司A,支付给星光海岸的款项,在经过三次跨境流转后,最终有百分之八十五,流入了由您侄子代持,实际受益人,为您夫人的信托基金账户。 类似的路径,在这三家所谓的,独立第三方支付中,重复了十七次。赵董,这巧合,未免太刻意了吧?” 铁证如山,资金路径清晰无比! 赵德明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这些小伎俩,在黑客小黑手里,就是小儿科,妖魔鬼怪,无处遁形。 但,他不愧是老江湖,咬牙道: “这,这只能说明,我夫人进行了正常的投资行为,她看好新光的项目,有什么问题?傅总,单凭资金流向,就想定我的罪,未免太小儿科了吧,你有我签署的指令吗?有明确证明,有我操纵交易的录像录音吗?” 他抓住了证据链的关键一环,缺乏直接指令证据。 “看来,赵董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傅忱并不动怒,反而像是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那么,我们换个话题,关于您近期,通过个人,及控制的离岸渠道,大规模抛售个人名下,优质不动产、私人飞机、并累计购入,超过一亿美金的稳定币行为,您作何解释?这是否意味着,您对新光集团的未来,失去了信心?又或者,是在为某种,出行计划作准备?” 这个问题,更毒辣,直接指向,他准备跑路的动机。 台下,彻底炸锅了,股东们坐不住了,纷纷交头接耳,眼神充满了怀疑和愤怒。 赵德明脸色煞白,身体微不可察的晃了一下,他猛地抓住演讲台边缘,嘶声大吼: “我个人资产的配置,是我的自由,市场有波动,我进行一些避险操作,有何不可?傅忱,你处处针对我,到底想干什么?!是想趁机低价吞并新光吗?!” 他试图转移焦点,祸水东引,将水搅浑,把傅忱描绘成,恶意收购的野心家。 “吞并?”傅忱轻笑,“我有傅氏集团,资产上千亿,还有,天盟集团,数千亿资产,还在乎你这小小的新光集团。” 那笑声带着,冰冷的嘲讽,“何况,新光集团还有什么?都已经被你掏空了,我来收购这个空壳子?给你擦屁股?” “我更感兴趣的是,您和您家人的避险,准备的退路。你,可明白?”我不在乎新光集团,我的目的就是整死你。 他再次示意,许飞切换投影。 屏幕上出现,瑞士苏黎世联合私人银行的logo,以及,一份账户信息截图。 虽然,关键信息被打码,但账户持有人姓名,和存入时间清晰可见。 “您夫人和儿子,一周前以旅游名义抵达瑞士,并在苏黎世联合私人银行,存入了大量现金与珠宝,总价值约两亿美金。同时,您已经申请了明天凌晨飞往,苏黎世的私人飞机航线。赵董,您这份避险的决心和手笔,可真是不小啊。” 退路彻底被堵死,连航班信息都被掌握了。 赵德明浑身剧震,最后的侥幸心理,被击得粉碎。 他眼神慌乱地扫视全场,看到了股东们的怒火,记者们兴奋的记录,以及,几位面色冷峻,悄然出现在宴会厅入口的执法人员。 他意识到,傅忱是有备而来,要将他置于死地。 “是你逼我的,傅忱!” 赵德明眼神瞬间,变得疯狂,像输光一切的赌徒。 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U盘,高高举起,声音尖利刺耳。 “你以为你干净吗?这里面,是你天盟集团,通过新光进行利益输送、规避监管、甚至涉及海外灰色地带,交易的所有证据,我要是完了,你也别想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是他最后的,也是自以为,最致命的杀手锏,他要用同归于尽,来威胁傅忱。 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呆了。 目光,在傅忱与赵德明之间,来回扫视。 然而,面对这致命的威胁,傅忱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掀起。 他缓缓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U盘,语气带着一丝,近乎残忍的玩味。 “你说的是这个吗?里面存储着,经过你精心篡改,断章取义的所谓的证据?”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 “很不巧,你委托的那位电脑专家,他对‘小黑’这个名字,似乎有着更深刻的印象。所以,你手里的那份,以及你藏在家中,还有办公室保险柜里,所有的副本,在一个小时前,内容都已经被格式化了。” 他轻轻一捏,那个U盘,在他指尖,脆弱不堪。 “至于原件,”傅忱补充道,声音不高,却如同最终审判。 “在你第一次动念头,背叛天盟时,就已经在我的手里了,赵德明,你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能威胁我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