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这里有只可怜的狗》 第1章 自卑毁容亡夫回魂后你和十年前的他3匹了(1) 你睁开眼的时候,窗外阳光正好。 厨房里有细微的锅铲声,你穿上拖鞋走下楼梯,他正背对你煎鸡蛋,穿着你记忆中他最常穿的灰色旧T恤,腰线窄而直,左肩上那颗浅色的痣清晰地露在领口边缘。 孟诏听见你的脚步,头也不回,说了句:“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你站在楼梯口,手抓着扶手没说话,嗓子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像是一下子喝了太多冷水。 他转过身来,把煎好的蛋夹到盘子里,冲你笑了笑。 那个笑容太熟了,带着点欠揍的调皮,像是你说要减肥时孟诏偷偷往你碗里多添一勺饭的那个笑。 你坐到餐桌边,整个人像隔着玻璃一样看着这一切。 他把盘子放到你面前,又去倒了咖啡,说:“你不是最爱喝这个?” 你低头看那只杯子,白瓷的,有一道裂痕从边缘一路蜿蜒到杯底。 你还记得,这是孟诏去世前摔坏的,后来你一直没舍得扔。 他坐在你对面,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低头扒饭。 你机械地吃了两口,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你问,尽量让声音听上去自然。 孟诏头也不抬:“一点多吧,碰到几个老同学聊了会儿。” 你想起那具在雨夜出事的尸体,七零八落,靠牙齿才确认了身份。 你还亲自签了认领单。现在尸体坐在你对面,连筷子拿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你盯着他看,想从他的眼神里找出点不对劲的地方,可那双眼里只有笑意。 吃完饭后,你起身收盘子,脚步虚浮。门铃在这时响了。 你走过去,手还没碰到门把心就已经揪成一团。门开的一瞬间,外头风吹进来,吹动你耳边几缕碎发。 一个男孩站在门口,刚成年的样子,眉眼冷淡,嘴角微微绷着,神色有些不耐。 你看着他,脑子像是突然被什么锤了一下。 他低声问:“请问,这是孟诏的家吗?” 你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那张脸你太熟了,干净,平静,甚至还带着些许少年人的青涩和没掩饰好的锋芒。 你听见自己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他回答得很快:“孟诏。” 你猛地回头望向厨房的方向,那边正传来水龙头哗哗的声音。那人还在洗碗,哼着你从没听过的小调。 可你看着门外这个人,心跳突然如雷。 那厨房里的人,又是谁? 你还站在门口,门外的阳光打在眼前这个少年的脸上,白得有些刺眼。 他盯着你看了几秒,忽然皱了眉,然后直呼你大名:“让我进去。” 这语气太熟了。像是很多年前那个坐在你书桌边帮你补课,没耐心却又心软的孟诏。 你身体僵硬得发麻,但还是下意识地让开了身子。 孟诏毫不客气地跨进门,鞋都没换,直奔客厅走去,整个人像回了自己家。他扫了一圈四周,目光落在厨房的方向,顿住了。 厨房里水声还在响。那人戴着围裙,卷起袖子,正低头洗碗。光从窗户落在他肩头,轮廓温和。 沙发上的孟诏冷冷地看着他,然后转过头来,指着厨房,说:“他是谁?” 孟诏盯着你,眼神像是掺了火,语气却还冷静得过分:“你老公不是死了吗?” 你喉咙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厨房那人已经关了水龙头,把碗整整齐齐地码好,动作一如既往的温和从容。他转过头来,眼神柔和地看了你一眼,朝你笑了笑。 是那种你熟悉到骨子里的笑,带着点安抚,带着点讨好。 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那人却已经低头,把手里的抹布折好放进水池边。 然后你就看到他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变得透明。 从脚尖开始,像被风慢慢吹散。再是小腿,手臂,肩膀。他好像也察觉到了,动作顿了一下,又抬起头看你,像是最后一眼。 那眼神里什么都有,只有不舍是最明显的。 你没动,也说不出话。 那人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站在厨房门口,等自己被彻底抹去。等到最后一点影子都不剩。 客厅只剩下你和那个少年孟诏。 “……是鬼啊。”你终于低声说,像是在给自己找个解释。 你并不奇怪小孟诏认不出来那个刚刚站在厨房里的自己。 很简单。 你和孟诏结婚前,发生一场意外。他的脸也毁了。那次意外来的突然,手术没能救回他的模样,脸上留下大片凹陷和扭曲的痕迹。 从前那张高冷漂亮的脸,渐渐变得陌生。他也不再愿意照镜子,性子阴沉寡言,一身骄傲像被碾成尘,剩下的,只是一点一点,死死缠住你的依赖。 高岭之花变成了怨夫。 你习惯了孟诏的阴晴不定,习惯了他晚上抱着你不肯松手,习惯了他在你生病时会发疯一样给你熬药,又在你稍微出门晚点就阴着脸不说话。 你也习惯了他死了。 你盯着眼前这个还带着少年气的孟诏看了几秒,终于开口:“你怎么找到这的?” 他像是早就预料你会问这个问题,眼神飘了下,又飞快地移开视线,声音不高,却故作镇定:“我突然出现在这,然后……我联系了孟家的人。” 孟诏顿了下,嗓音带着点闷闷的气:“他们说我跟你结婚了,还给了我地址。” 你没说话,目光依旧落在他脸上。那张脸太熟了,也太陌生了。 少年孟诏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你面前,双手揣进裤袋里,像个犯了错却还在强撑的学生。他看上去比刚才那会儿更紧张些,耳根有点发红,但面上还是尽量平静,说:“原来我们真的……结婚了啊。” 那语气像是努力想让这件事听起来轻描淡写,像个无所谓的小玩笑,但你听得出来,他的语气在发飘。 你看着孟诏,他也抬眼看你。四目相对那一刻,他的眼神突然闪了下,像被你什么表情刺到。 他嘴唇动了动,吞了口口水,像鼓足勇气似的低声说:“你变得……更漂亮了。” 孟诏话刚说完就有点后悔,耳根直接烧红,连带着脸颊都开始泛起绯色,但又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往旁边移开视线。 “我是说,嗯……十年变化挺大的。”他咳了声,试图转移话题。 你看着他那副别扭又紧张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眼前这个孟诏,还在十年前,冷漠里带点别扭,还没来得及被岁月磨平,还太干净,太轻。 就像你从没真正拥有过的那个孟诏,又一次站到了你面前。 外头早上就开始飘起了小雨,细碎的雨丝打在窗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孟诏刚才站门外也有好一会儿了,头发有些湿,几缕碎发贴在额头上,显得整个人更加安静。 你看着他那副湿-漉-漉的样子,突然开口:“我帮你擦头发吧。” 孟诏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声音低低的:“嗯。” 你从抽屉里拿出一条旧毛巾,那是你以前专门给孟诏准备的,后来他不喜欢用这些带颜色的布,渐渐就搁在一边。你顺手拎起来,走到他面前,把毛巾往他头上一盖,毫不客气地开始擦。 不是温柔的那种,是把孟诏当狗一样揉乱了头发,像以前你常做的那样。 你把孟诏头发搓得乱七八糟,他也不躲,任你在他头顶一通乱擦。 那毛巾蹭过孟诏的发旋,蹭过耳侧,蹭到他额头时你手顿了下,低头看他,却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一直在看你。 那种目光太明目张胆了,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像是要把你整个刻进脑子里。 孟诏没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压低了,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任你擦他,眼神却贪-婪得近乎有些失礼。 你手里的毛巾还在孟诏头发上蹭着,力度不轻,他也不躲,安静地站着。可你能感觉到,那具身体在慢慢发热。 他刚开始只是有点僵,接着肩膀发紧,呼吸也开始变得不稳。 然后孟诏忽然抬头,声音低低的,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说出口:“可以亲你吗?” 第2章 自卑毁容亡夫回魂后你和十年前的他3匹了(2) 你手一顿,毛巾停在他头上,没收也没继续,低下头看着他,皱了皱眉:“不许。” 他没吭声,眼神却还黏在你脸上,似乎没打算听话。 “可我们已经结婚了。”孟诏说。 你看着他,慢慢把毛巾收回来,扔在沙发扶手上,语气不紧不慢:“你现在太小了。” “我已经成年了。”孟诏低声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你,“身份证上是。” “可你脑子还没长熟。”你说。 孟诏没说话,但一步步靠近。你没动,他也没碰你,只是身体越来越近,热气灼得你连呼吸都觉得不自在。 你叹了口气。 他停在你面前,眼神里是一种青涩的恳求,嘴唇轻轻抿着,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 你看着眼前这个气势汹汹求吻的小楚南,心里忍不住有些发笑。你当然记得,十年前的你们还在小心翼翼地摸索彼此的边界,最多就是在放学路上并排走一段,偶尔手指碰到都要害羞得躲开。 那时候的孟诏,别说接吻了,连牵手都紧张得不行。 现在他就这么站在你面前,眼睛发红,嘴唇轻颤,等着你靠近。 你吻了他。 一开始孟诏还挺硬气,嘴巴紧紧抿着,身子绷得笔直,可你只是轻轻一引,他就乱了阵脚。 呼吸开始不稳,鼻息扑在你脸上,带着炽热的热气。孟诏试图回应,却连角度都找不准,被你牢牢压着节奏,只能任由你一点点带着他往更深的方向走。 孟诏开始喘不上气,身体发热得厉害,手无处安放,只能抓住你的衣角,像是在水里溺了太久,唯一能抱住的浮木就是你。 你松开孟诏的唇时,他眼神迷离,唇上染着湿意,整个人软在你怀里,靠着你微微发-抖,像只被你亲得发懵的小动物。 你没急着放开他,手贴上他后背,轻轻抚了抚,像是在安慰。 “慢点,别咬。”你低声说,重新贴上他耳边。 孟诏下意识点头。 你牵着孟诏的下巴,教他怎么张嘴,怎么换气,怎么贴合你的节奏,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手慢慢地往下滑,顺着他脊背一路游走。 他轻轻抽了口气,却没反抗,也没说话,连眼神都不敢乱动,只是脸红得厉害。 你轻笑一声:“不反抗?” 孟诏耳根红得像要烧起来,低声说:“……我们结婚了。” 你低头吻了吻他红透的侧脸,心想此时的孟诏,身材是真的好,乖起来也是真的乖。比十年后的那位怨夫更听话,也更软。 孟诏似乎完全沉迷在吻里,像是从未尝过糖的小孩,一点甜就让他失了分寸。 你本来打算再教孟诏点别的,可就在你指尖轻轻滑上他后颈的时候,厨房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你们俩一齐一愣。 像是什么从高处掉下来了。 你抬头看了眼厨房,玻璃碎片散在地板上,一个碟子裂成几块,静静躺在原地。明明碗架没碰,风也没吹,不知怎么就自己掉了下来。 你推开怀里发懵的孟诏,说:“别动,我去看看。” 他乖乖点头,唇上还残着一点你留下的湿意。 你踩进厨房,蹲下身,开始捡那碎片。碎瓷划过指尖,但你没在意。然后就在你弯腰的那一刻,背后忽然贴上一层冰凉的温度。 冷得发刺,像是有人紧紧贴着你。 你还来不及转身,耳边就响起一句熟悉的声音:“毛都没长齐,好玩吗?” 你知道是他。厨房那个做早餐的、早上才对你笑的孟诏。 你直起身,手里还握着碎瓷片,没回头,只是轻轻答了一句:“比你好玩。” 话出口的那一刻,你能感觉到背后的那股冷意一下子像被切断了。 只是瞬间沉寂,连空气都突然安静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 晚上雨没停,窗外的路灯在水雾里晕成一团。 你在吹头发,坐在床边。小孟诏站在你背后,正望着床头挂着的那张婚纱照。 照片里的你穿着白色婚纱,笑得温柔。你手臂挽着的那人穿着深色礼服,脸上却戴着一张简单的银灰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 孟诏沉默了好久,才轻声问你:“为什么你挽着的人……戴着面具?” 你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不自觉就带上了点同情。 “……因为那时候,他不想露脸。” 孟诏没说话。他当然看得出你语气里那个“他”是现实里的自己。只是这个“他”,十年前的他,还不知道接下来的那些事。 你合上毛巾,把它丢进篮子,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也一起看那张照片。 “出过意外?”孟诏试探着问。 “嗯,”你点点头,语气轻得像风,“爆炸,脸伤得挺重。” 你没有说得太具体,也没细讲那之后的夜晚,医院的长廊,缠满纱布的孟诏怎么一次次在梦里惊醒,又怎么在镜子前失控砸碎所有东西。 你们是青梅竹马,早就有感情,只是一直拖着,暧昧地没往下走。直到那场意外之后,他像突然失去了全部光亮,开始固执地抓住你。 你记得孟诏第一次摘下纱布后看向你,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甚至都没敢落在你脸上。那天他第一次用那样恳求的语气对你说:“别看我。” 你轻描淡写地说完。 而少年孟诏看着你,眼神渐渐暗了些。他好像终于意识到,照片上的那个人……真的就是他。 但那是十年后的孟诏,一个你见过他最狼狈模样,最痛,最恨自己模样时,你也没离开的他。 “你真喜欢他?”孟诏忽然低声问。 你看着他那张漂亮年轻的脸,轻轻应了一声:“嗯,很喜欢。” 你记得从前的孟诏,不会哭,也不说。再痛都忍着,连呼吸都要藏进骨子里。 可事故发生后,他就变了。 孟诏变得很依赖你,只要你不在他身边,就会不安,就会胡思乱想。 尤其是你们结婚以后。 孟诏不再出门,也不再做那些没人看的研究。每天在家里做饭,洗衣服,连你喜欢的衣架颜色都分得一清二楚。每天傍晚你一进门,他就会从厨房探出头,穿着围裙问你晚饭想吃什么。 你问孟诏怎么变得这么没安全感,他盯着你看了很久,最后低声说:“因为你是我最后一件没碎掉的东西了。” 你看着他那张不再完整的脸,那双漂亮却失了锋芒的眼睛,终于明白孟诏觉得他除了你,已经没别的可以留得住了。 - 那天晚上你洗完澡出来,看到十年前的孟诏已经理直气壮地在你床上坐好了,发丝还带着刚洗过的湿意,整个人裹着你的浴袍,像只明目张胆的猫。 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抬头看你:“我们已经结婚了,睡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第3章 自卑毁容亡夫回魂后你和十年前的他3批了(3) 你抱着手臂站在原地,淡淡地看着孟诏:“可我不是和你结的婚。”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4章 自卑毁容亡夫回魂后你和十年前的他3批了(完) 他的笑意凝滞了下,脸上露出委屈,刚想开口说什么,却突然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猛地推了一把。 孟诏一个趔趄,从床上滑下来,被拖着往门口走。 “喂、喂!你干嘛啊!我没说完……” 门砰地一声自动关上,房间归于寂静。 你站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走过去,把门锁好,躺回床上。 没关灯,只关了窗帘。屋子一片昏暗,像罩了层薄纱。你闭着眼,正要入睡,就感觉脖子后一点凉意贴上来。 像是舌尖轻轻地舔了你一口。 你猛地睁开眼,床上的空气一瞬间变得潮湿,像有什么东西正贴着你呼吸。 那东西顺着你颈窝往下,舌头冰凉,黏湿,在你皮肤上拖出一条缓慢的痕迹。 身下的床垫微微下陷,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在你身上缓缓成形。 你猛地翻身,抬手掐住那东西的脖子,一把将它摁回床上。 身下是一个脸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的男人。 是你那张照片里,记忆中,梦里都无数次出现的那张毁过容的脸。他身上带着雨夜般的凉意,眼神幽暗,却在你按住他的那刻笑了起来。 孟诏低声说,“你果然,还是喜欢我这副样子吧。” - 那场爆炸,不只是带走了孟诏的脸,也包括他口口口口口。 孟诏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像只被拧到极限的发条,很快就绷断了。 你从容地拿起床头边的口口,口口口口。 孟诏口口口口口口口口着,像是受不住你这样的温柔。他不敢看你,只是咬着牙,低声说:“……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你抬眼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谁说的?” 你口口口口口口口口,他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我们可以换种方式幸福。”你低声说。 最后孟诏就接受了,在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你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孟诏,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他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其实起初你提出那样的方式时,孟诏几乎是本能地拒绝了。 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羞。 孟诏没说,但你看得出,那是一个曾经傲慢冷淡惯了的人,在彻底脱下伪装之后,对自己的一种本能防御。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事,口口口口口口口口,甚至露出点假装口口的神情,只为了不让你失望。 你知道那是假装。 孟诏太怕你不要他了,哪怕只是一次嫌弃都不行。可他撑不了太久。 每次到最后,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的,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你会慢慢俯下身去,捧住他满是冷汗的脸,轻声问:“还演吗?” 他不回答,只是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你记得毁容前的孟诏是什么样的。 孟诏穿着白衬衫,身高比你高出半个头,眸色清冷,像谁都不愿靠近。他那时候是其他人眼中的高岭之花,可现在,他只能安静躺在那,汗湿的睫毛黏在一起,哭得一塌糊涂。 “……好丢人。”他有时候会哑着嗓子说。 你伸手轻轻抹掉他眼角的水痕,低声回:“不丢人。” - 夜深了,雨停了,窗外的街灯泛着潮湿的光。 你靠在枕边,侧头望着身口的孟诏。他那双被汗水濡湿的眼睛正望着你,眼尾泛红,发丝散乱,脸色苍白却又透着些许不真实的红润。 孟诏的身体比记忆中口口得多,你当然知道这不是训练的结果,而是另一个真相,他已经不再是活人。 亡魂的躯体没有疼痛的限制,没有疲惫的阈值,只剩下对你的执念和一次次的口口。 直到孟诏声音一重,压抑的颤音从喉间溢出,一声比一声更迫切。你刚想调笑几句,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咚。”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是门口那位小孟诏大概听到了什么,情绪失控撞了门。 你回头看了眼,门关得紧紧的,外头再没动静。 你低头望着怀里的孟诏,他似乎也听见了,但只是安静地望着你,眼神没有半点羞-耻或恐慌,反而还带着一点……近乎得意的柔光。 你轻轻笑了下,俯身贴近他耳边:“原来你今晚那么大声,是故意的?” 他没有否认,眼尾悄悄地弯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楼梯那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你坐在餐桌边,听得分明。小孟诏步子不重,但明显拖沓,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小孟诏慢吞吞地下楼,眼圈黑得发青,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彻夜未眠。他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盯着桌上的早餐。 厨房那边,十年后的孟诏已经把煎蛋摆好,转身将牛奶放到桌上,看了那少年一眼,笑了笑:“第一次来这里,不适应,睡不好也是正常的。” 他的语气温和,表情也没什么情绪,像是单纯地寒暄。 少年孟诏却没接话,捏着叉子的指节发白,埋头把盘子里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动作不快,却分外用力,像是在宣泄。 你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等他吃完,才慢悠悠地开口:“吃完了就去上学吧。” 小孟诏抬头:“为什么?” 你放下杯子,看着他,语气平静:“因为我不想让未来丈夫变成文盲。” 他愣了一下,耳根倏地红了,但什么都没说,只是咬着牙低头把书包背上了。 孟诏老老实实去上学了。 屋子顿时安静下来。 厨房里传来切东西的声音,节奏平稳,和着锅里牛奶轻微翻滚的声音。 你走到客厅,动作轻而自然地打开抽屉,拿出一把水果刀。银亮的刀刃在阳光下反出一线冷光。你看了一眼,确认还利,便转身朝厨房走去。 孟诏的背影还和从前一样,站得挺直,袖口卷到手肘,正在往奶锅里放香草。 你靠近时,他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了一句:“想吃什么口味的?” 你没回答。 下一秒,刀直接从他喉咙刺进去,角度精准,干净利落。 孟诏动作顿住,手里还握着奶勺。你掐着他后颈的骨节往下一压,他喉头发出一声像是漏风的气音,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你看着那张早已不完整的脸,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淡。 手起刀落,每一刀都不带迟疑,一如当年第一次动手时,只是这次,你下手更快,更狠,也更沉默。 血溅在你衣服上,有一滴滴到你嘴角。你伸手抹了,没说话。 是的,孟诏是你杀的。 原因并不复杂,他太爱你,爱得病态,爱得像束缚。 每分每秒都需要你,每次出门前都要吻你额头,每天都问你“还爱我吗”。你承认你曾爱过他,但这些爱都在时间中被消磨。 孟诏不再让你有喘息的空间,他的眼神总是在你背后,像影子那样黏着你。 你受不了。 于是在一个雨夜,举起水果刀,对着那个背影捅了进去,然后把尸体捅了七零八落。 你剥夺了孟诏生的可能,却没想到他以魂的方式又回到了你身边,像执念未散的梦魇,一次次重新附着在你生活上。 这次,他又死了。 你站起身,擦干净刀,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外面阳光正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你记得那张脸。当刀刃刺入喉间时,孟诏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微微睁大了眼睛。 就像第一次你杀他时一样。 孟诏甚至没有挣-扎,只是盯着你,直到瞳孔涣散,身子倒在冰冷的瓷砖上,鲜血从他下巴一路蜿蜒,最后汇成一滩温热的暗红。 你蹲下来,确认了脉搏,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那一刻,你是真的松了口气,然后出门散心了。 晚上你回来,屋里安安静静的。 你本来以为还得收拾残局,可厨房里已经干干净净,地板擦过,连一滴血都没有。 空气中甚至还有淡淡的香草味。 你眉头轻轻一动,转身朝浴室走去。水声沙沙地响着,像是什么正在泡热水澡。 你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浴缸里的,正躺着一具破碎的尸体。 那是孟诏。 躯体残破,像拼接失败的模型,一块块碎肉在温水中轻轻蠕动,像有什么意志仍旧在试图聚合自己。 他在试图再次重生。 他没有眼睛,没有完整的声带,喉头塌陷,胸口还插着一截肋骨,伤口翻涌着血色的泡沫。 半张脸勉强维持着原本的轮廓,另一边全是撕裂,剥落与炭化的组织。孟诏像是在努力辨认你的轮廓,眼眶动了动,身体发出轻微抽搐。 然后,孟诏抬起那只仅剩的,相对完整的手,指尖微微抖着,动作慢得像在水里挣-扎,跟你比了个别担心的手语。 他发不出声音,血泡在喉头翻滚,喉口连颤-抖都无力。 你转过身,什么都没说,轻轻地,把门关上了,转身上楼。 你很累了。 凌晨的时候,你忽然感觉额头有点凉。 像是有什么冰冷湿润的东西,轻轻贴了一下。 你睁眼,房间黑得没有边界,灯没开,风也没吹进来。可你知道他来了。 孟诏没有脚步声,没有气息,甚至没有声音。他可能不需要门,不需要窗,不需要身体,他只是存在。 你慢慢闭上眼。 那股冷意还在你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悄然消散。 孟诏似乎可以无限次重来。 又或者,他现在也不算真正活着,也就没有死过。 孟诏只是缠着你,黏在你生命里某个死结上,无论你怎么割,怎么斩,他都能重新生长,重新回来。 - 那天傍晚,小孟诏上学回来,书包还没放稳,就被十年后的孟诏叫住了。 “过来,”他说,“今天要奖励你。” 少年的脚步顿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地看了你一眼。你没说话,只是靠在沙发上,抬了抬眼皮。 他还是走了过去。 晚上灯光昏黄,空气里有点甜腻的味道,像是温热牛奶煮焦时的残香。 “你不是总想知道该怎么讨她喜欢吗?”孟诏低声说。 小孟诏被他领着,一步步带到你面前。他还青涩,肩膀未张开,眼神里藏着依恋。他不敢看你,却又舍不得移开。 你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 十年后的孟诏动作缓慢,像是在演示,又像是在引导,手法极其娴熟,像拆开一颗未熟的莲子,将那层软壳一片片剥开。 少年开始口口口口,脸颊涨红,指尖都在抖。他想往后缩,却被十年后的自己从背后安静地按住,被迫对口口口口。 “别动,”那人低声说,“乖一点,她才会喜欢你。” 小孟诏初次尝试这种,漂亮的脸红得不成样,口口口口口口口口,想逃又逃不了,还被孟诏从后面死死按住,最后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到最后少年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十年后的孟诏蹲下来,在你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尝完了。” 他顿了顿,亲了亲你,像在等你回应,然后才笑了笑:“果然,还是我更适合你吧。” - 你最终还是逃出了那栋房子。 不是你自己走出去的,而是小孟诏拉着你离开的。 他发现了真相。 小孟诏翻出了那张被烧焦一半的结婚证、找到了你藏起的水果刀、也看到了你在深夜蹲在浴缸边,对一团蠕动的血肉低声说:“你乖一点,别再缠我。” 他问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小孟诏的脸,说:“你别学他说话的方式。” “你不是他。” 他愣住了,然后抱紧你,说:“我当然不是他。可我可以陪你离开这鬼地方。” 那天夜里,你们翻出了后门。你穿着他的校服外套,站在风里,看着房间的灯在窗帘后亮了一下。 你知道他发现了。 你们走了很远。新城市,新房子,新名字。 起初一切都很好。你开始吃饭、洗衣、睡觉。少年孟诏开始在厨房做饭,也学会了用你最喜欢的方式叫醒你。 可有天夜里,你醒来,听到厨房传来刀具刮盘的声音。 你走过去,看到他背对你,正在做饭。灯光太昏黄了,他身上的影子拖得很长。 你喊他。 他没有转头,只是轻声说:“你喜欢香草口味的对吧。” 你怔了怔。 那句话的语气,节奏,甚至连词的选择,都是十年后那个孟诏说过的。 你慢慢走上前,看着他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陈旧的疤。 “怎么回事?”你问。 他转过头,笑了笑:“爆炸烧伤的。你不记得了吗?” 你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从胸口打穿。 你终于意识到,小孟诏开始记得一些他本不该记得的东西。 他正一点一点地,变成你杀过的那个孟诏。 你逃避,疏远,闭门不出。可那晚你回家时,发现小孟诏已经坐在客厅了。 他穿着一件黑衬衫,桌上放着那张早该烧成灰的婚纱照。 “我知道了,”小孟诏说,“我就是他。” “也不是他。” “我是你给出的答案。” “可我真的不想爱你了。”你轻声说。 小孟诏愣了愣,嘴角弯起笑,像释然,也像破碎。 “那我们就不要爱了。” 他说完,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你,轻轻地抱住你。 然后整个人开始像风一样,化成了无数光点,在你怀里慢慢消散,再没有血,也没有骨肉,没有怨恨。 你只是抱着小孟诏,直到最后一缕温度也离开你的指尖。 你失去了两个孟诏。 但你活下来了。 有时候你还是会梦见他,在白色背景的房子里烤甜点,背对你,回头看时笑得很温柔。 “这次,你选择的是不是我了?” 你从梦里醒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那里还在跳。外面天亮了,你起身,去烧水,准备早餐。 也许明天还会梦到他。 也许不会了。 但你知道,这一次真的结束了。 第5章 作为冲喜工具的他因被你抛弃想拉你殉情(1) 燕安年还没回来。 你有些意外,燕安年从来没有在你回家之前迟到过。 大概过了快一个小时,他才推门进来。 你第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燕安年一进门就低着头,动作有些不自然,连眼神都没往你这儿飘,只说了句:“……我回来晚了。” 你问他:“你今天怎么了?” 他怔了下,嘴角扯出个有些僵硬的笑:“……没事,工厂那边……加了点班。” 你盯着燕安年,视线下移,很快发现他一只手始终藏在身后,衣袖还压得很死。 你站起来:“你手怎么了?” 他避开你的眼神,仍旧想轻描淡写地带过去:“……真的没事,小伤。” 你走过去,直接伸手拉他的胳膊。 燕安年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半步,但最终还是没躲掉。 你一把扯过他的手。 手臂上的纱布松了些,露出了真正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地方。 他不是擦破点皮那么简单,他的两根手指……没了。 原本属于他那双干净修长的手指的地方,如今只剩棉布包裹着的空洞。 形状都变了,手掌的线条不再完整,看着让人心口发紧。 “这是怎么搞的?” 燕安年却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冲你笑笑,说:“不小心……绞进机器了。” 语气轻松得像是说今天鞋被雨淋湿了。 可你却知道,他永远失去了他手上的两根指头。 燕安年看你不出声,反而像是安慰你一样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手:“好在不是右手,也还做得了饭。” “家务也不影响。” 你没说话。 于是他接着笑着说:“没事的,会有赔偿金的。” “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吃芒果吗?过两天我去买。” 现在根本就不是芒果上市的季节,燕安年用什么钱去买傻子都能猜到了。 见你一直沉默着,燕安年轻轻用手捧起你的脸,温柔道:“怎么这幅表情……我是你的童养夫,无论如何都会照护好你的,别想这么多……” 是的,燕安年从小就是照护你的童养夫。 - 燕安年是你七岁那年被父母带回来的。 那时你常年躺在病床上,药没少吃,医院也跑遍了,名医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你命弱。 你父母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听了个不知道哪传来的土方子,说是要冲喜,得娶个童养夫,阳气重的男孩子,成亲后能保你平安长大。 你父母当时哭着点头,哪怕明知荒唐,也只盼你能睁着眼活下去。 燕安年就是在这时候来的。 你父母几乎是在看到燕安年的那一刻就定下来了。 他比你大三岁,身材在同龄人中算高挑结实,脸干净,五官端正,最巧的是,生日和你同一天。 福-利院的孩子多,但像燕安年这样刚好符合所有条件的,只有一个。 你母亲一眼就相中了他,拉着你父亲小声说,天意啊,这是命中注定要救你的人。 院长还在一边絮絮叨叨说燕安年性子好、吃苦耐劳,懂事又守规矩,从没惹过事,将来肯定能出息。 你父母听得很认真,点头应着,眼里却一直落在那男孩身上,像看着一张保命符。 燕安年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仿佛中了大奖。 别人被领养通常都是年纪小、讨喜的乖孩子,像他这样的年龄早被默认没人要了。 结果却有一对穿着讲究、开着车的夫妻,笑着对他说:“愿不愿意跟我们回家啊?” 燕安年点头点得飞快,心口像打鼓。 他坐进那辆干净体面的车,窗外是福-利院斑驳的铁门越拉越远,车里还放着轻柔的音乐。 燕安年觉得幸福终于要落到他身上了,从此告别那间潮湿的上下铺房间,没有热水的冬天,发霉的书本和别人剩下的玩具。 直到车开进那座陌生的宅子。 你父母把他带进客厅,你正缩在沙发里,穿着白色的小睡衣,一只胳膊露在外头瘦得吓人。 他们小心翼翼地抱起你,逗你笑,语气满是怜爱。 燕安年站在旁边,看着这幅画面有些愣神。 他刚要开口问自己房间在哪,就听你父亲忽然转过头,语气温和却郑重地对他说: “我们确实是想领养你。我们家女儿身体不好,有人说要找个和她八字相合的童养夫冲喜。你阳气重,跟她同月同日生,很合适。以后,你就住在这儿,做她的人,好好照顾她,好不好?” 燕安年像是被人突然按住,怔在原地。 他不知道童养夫是什么意思,但他突然明白,自己不是被选中成为孩子,而是被挑中成为工具。 可你母亲又轻声补了一句:“我们会一直把你当自己人看的。” 于是,燕安年咽下喉咙里的话,低下头,小声说:“我知道了。” 燕安年很难理解,现代社会怎么还会有童养夫这种听起来就荒谬的东西。 可它偏偏就这么发生在他身上了。 你父母说:“你是她的人,要好好照顾她,她身体不好,我们都靠你了。” 话说得像是在托付什么神圣的使命,但燕安年慢慢意识到,自己更像是个贴身保姆。 每天的任务不外乎:端水喂药、陪着你晒太阳、学着记下你的饮食起居,熟悉你每天几点会咳嗽,几点需要热敷。 你父母甚至专门给他请了个护工老师,教他如何扶你起身、如何应付突发高烧。 燕安年年纪小,学得慢,被训了也不能顶嘴。 最难熬的,是每天的晚饭时间。 燕安年总是站在门口,看着你们三人说笑。 你父亲偶尔喂你吃块热饭,你母亲夸你今天脸色好,餐桌气氛温和安宁。 没人叫燕安年上桌。 他也没再等希望,自己走进厨房,把厨师留出来的饭菜热一热,蹲在厨房吃得安静。 厨房的灯昏黄油腻,锅碗瓢盆堆在角落,燕安年习惯了。 有时候他能听见你在外面咳嗽,你父母慌张安抚的声音传过来,他就停下筷子,等声音平稳后才继续吃。 燕安年的房间也从没真正存在过。 “你要照顾她,当然得离她近一点。”你母亲这么说。 于是,他的床变成了你房间的地板。 一开始还有张折叠床,后来嫌占地方收起来了,燕安年就自己铺被子睡地上。 夜里你常常咳嗽或做噩梦,他一听见动静就立刻爬起来,倒水,盖被,握着你冰凉的手陪你睡回去。 有时候你睡得迷糊,会抓着他的手喃喃叫:“年年……” 燕安年鼻子一酸,却只能轻声应着:“我在。” 燕安年慢慢觉得,这种日子跟福-利院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甚至某些方面,更糟一些。 在福-利院,他是哥哥,是大孩子,会带着小孩们抢盘子里最好吃的那块红烧肉,也会帮新来的孩子把被褥铺好。 虽然日子苦,可他是有声音,有分量的。 可在你家,燕安年越活越沉默。 说话变成一种多余的事。 他学会了安静地存在、悄无声息地服从,每天守着你吃药、晒太阳、睡觉、咳嗽。 燕安年像个影子,跟在你身后,存在却不被看见。 你也很少听到他说话。 他总是低着头,垂着眼,像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就会被赶出去似的。 你偶尔逗他,说,“燕安年,你是不是哑巴啊?” 他只是笑,不说话。笑意也浅得很,像是随时会散掉。 但或许这古怪的冲喜真的有效,你父母信得深,你自己也不能否认,自从燕安年来了,你的身体的确慢慢好了起来。 先是高烧变少了,咳嗽轻了,后是能自己走下楼梯,胃口也一天比一天好。 医生说是孩子长身体时运转正常了,可你父母不信这套。 你到了上学的年纪,医生说你身体已经稳得差不多了,该和普通孩子一样去读书了。 你父母还是不放心,商量过后,干脆让燕安年也一起上学,和你一个班,方便照顾。 尽管他年纪比你大了三岁,但他们一纸手续就让他成了与你同龄的同班同学。 学校对你而言是新鲜而热闹的世界,你穿着精致的校服,带着你母亲每天精心给你梳的发型,很快就交到了不少朋友。 你说话软软的,性格也不算难相处,自然被喜欢得多。 而燕安年就不一样了。 他仍旧沉默寡言,在教室的角落坐着,下课也总是守在你附近,不远不近,像条不敢越界的线。 燕安年的眼神老成、行为拘谨,和那些爱说笑、爱恶作剧的同龄人格格不入。 起初还有人好奇他,后来就开始排斥了。 “怎么哪儿都有你?” “跟条狗一样。” “哑巴?” 那些话他从不回应,也从不反击。 - 你生日那天,课桌上堆满了同学们送来的礼物。 粉色的包装纸、香香的卡片,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全是你喜欢的。 你兴奋地拆着,一个接一个地谢,抱着一堆礼物时还笑着对身后的燕安年说:“你帮我拿着。” 燕安年只是默默接过来,一件一件小心地堆进怀里,像怕弄坏了什么。 那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你抱着胳膊走在前头,夕阳正好,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你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燕安年。 他抱着你那一-大堆生日礼物,步伐慢得像个搬运工,气喘吁吁,头发都被汗水黏在额前,脸色被阳光晒得泛红。 你眨了眨眼,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问:“哎,对了,燕安年,你也是今天生日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作为冲喜工具的他因被你抛弃想拉你殉情(1) 第6章 作为冲喜工具的他因被你抛弃想拉你殉情(2) 燕安年脚步顿了一下,整个人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你没察觉,又回头继续走,只听他在后面“嗯”了一声,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 其实“生日”这个词,对燕安年来说早就变得陌生了。 小时候在福-利院的时候,院长还记得他的生日。那时的生日意味着一块比平常多出来的小饼干,一颗糖,或者是一顿可以加勺酱油的饭。 燕安年会被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围着,唱首歌,再说一声“生日快乐”。 可等他慢慢长大了,院长忙不过来了,小孩子越来越多,记得的生日就越来越少。 他的那块小饼干也再没出现过。 有几年他还会悄悄地算着日子,哪怕没人提,也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句“今天是我生日”。 后来连这点小念想也没有了。 燕安年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有人跟他说“生日快乐”是什么时候。 可燕安年总记得,每次看到那些还记得生日的孩子拿着多出一块的饼干时,他都会愣愣地看着他们发呆。 不是嫉妒,也不是羡慕,就是看着那小小的一块饼干,忽然觉得喉咙涩涩的,像卡了什么东西。 今天也是。 他抱着你沉甸甸的礼物走在太阳底下,手臂被勒得发麻,脚底都踩出了汗。 燕安年不觉得辛苦,也没有埋怨,只是你那句“你也是今天生日吧”,像是一根针,轻轻地扎进他心口那层最软的地方。 你走了几步见他没跟上,皱眉转头,语气里透着不耐烦:“燕安年?” 他像是被惊了一下,低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哼了一声,从书包侧袋里摸出点零食。 那是你今天收到的众多礼物之一,包装已经拆过,吃了一半的巧克力被你随手塞进了袋子。 你随意地把那块巧克力往燕安年手里一塞,说道:“送你的,好好帮我搬东西。”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兴致正浓地盘算回去要先拆哪一盒玩具,或者先翻哪张贺卡。 燕安年愣愣低头,看着掌心那块已经开始微微融化的巧克力。 包装皱皱的,边缘残缺,还有你咬过的牙印。 晚饭后你被母亲拉去洗澡换衣服,燕安年照例收拾好厨房,回到你房间,把礼物一样样叠好放在你床头。 等你不在时,他才悄悄摸出那块巧克力。 燕安年坐在地铺上,开着昏黄的床头灯,双手把巧克力捧在灯光下。 巧克力已经有些化开,粘在你咬过的地方,牙印清晰,像某种残留的痕迹。 那是你随手的施舍,也是他这些年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廉价的,吃过的,甚至连包装都不完整。 可燕安年看着那巧克力,眼睛一动不动,像在看什么不可多得的宝贝。 要说燕安年不恨你,那是不可能的。 他恨,恨得深。 恨自己像个没选择的物件,被塞进你家当了童养夫,恨你父母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他能活下来就是你们家的恩赐。 更恨你,为什么你一出生就什么都有,父母的疼爱,温暖的床,漂亮的衣服,朋友送的礼物,还有一张说笑任性的脸。 而燕安年,却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 他恨自己的人生,从被带进你家门的那天起,就再也不能自己决定方向。 可偏偏,只有你。 只有你,会回头看他一眼,会突然问他一句:“你也是今天生日吧?” 只有你,哪怕是施舍般的随手,也会把那块吃了一半的巧克力塞到他手里,说:“送你的。” 你不知道那句话对他意味着什么。 燕安年坐在地铺上,灯光昏黄,四周安静得出奇。 他没有立刻咽下巧克力,而是轻轻地含-着,让它一点点在舌尖融化。 燕安年甚至屏住了呼吸,不舍得让那点味道太快消散。 他咀嚼得那么慢、那么认真,像是在咀嚼那一点点温情,那点他从你那里偷来的,唯一属于自己的爱。 燕安年太缺爱了,缺得太久了,以至于你那点随手的善意,都成了他活下去的支柱。 - 既然都是童养夫了,教你做那种事也是正常的吧。 所以你理所当然地开口了。 燕安年当时正在收拾你的书包,听见这句话时手顿了一下,却没像你预想那样惊讶或回绝。 他只是低头“嗯”了一声,像是早就料到你终有一日会这么说。 你又重复了一遍,说想要那种特殊的体位。 燕安年依旧没有表情,甚至在你转身后悄悄走去了浴室,洗得很久,还用了你送他的那一瓶平时舍不得用的香氛。 回来的时候,连指甲都修得干净整齐。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床理好,把房门锁上,然后站在你面前。 你坐在床边,看着他慢慢拉开衬衣的扣子,动作克制,甚至有些生涩。 他确实练出了一副好身材,肩背宽阔,腹肌利落干净。 第一次是从接吻开始的。 在此之前,你们就亲了许多次。 你们的关系,其实早在最初那些偷偷接吻的日子里,就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 一开始,是你先凑过去的。 那天你刚被老师批评完,情绪不佳,拉着燕安年躲进教学楼后楼梯口。 他低着头帮你背书包,手指骨节清晰,你忽然就盯着他的侧脸出了神。 然后很自然地抬起手,掰过他的脸,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亲了上去。 燕安年僵了一下,连呼吸都忘了,眼睫轻轻颤着,一动不动。 鼻息交缠的时候他气息发烫,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在吻他,像所有校园早恋的小情侣一样,莽撞且生涩。 从那以后,这事就变得像你们之间某种隐秘甜腻的默契。 你们会在杂货间避开摄像头,藏在堆放美术用品的纸箱后面亲一会,或者放学后爬上天台,看着天色泛紫,顺手把他按在墙边亲。 你比燕安年主动得多,总是拉着他低声说,“亲一下嘛,没人看见。” 他总是脸红,却也从没真正拒绝过你。 只是每次亲完之后,燕安年总是气喘吁吁,眼神闪躲得厉害。 嘴角还挂着没来得及吞下的口水,顺着唇边滑下来,他慌张地伸手去擦,耳根通红得快滴血。 你笑他笨手笨脚,他更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有一次你亲得太投入,连背后走来的人都没听见。 直到有同学的脚步声在楼梯口响起,燕安年整个人僵住,一把推开你,声音低得快听不清了:“别、别亲了……有人来了……” 他神情慌张,甚至用手捂着脸,像是在逃避什么口口感。 燕安年从来不是那种擅长表达口口的人,也不太懂得如何回应你,但每次你要做什么,他都不会说不。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之处,你稍微用力一点就能让对方从喉咙里发出宛如小狗般的呜咽声。 或许是你天赋异禀,你很快就占据了主动,逼得燕安年求饶般让你轻些。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但你喜欢这个时候燕安年的眼睛,那双无辜的,纯洁的,却又燃烧着口口,口口口的眼睛,像是你完全掌控了燕安年这个人一样。 你结束后整个人窝进他怀里,抱着燕安年软乎乎的身体,像抱着个大型玩-偶熊。 他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整个人几乎是累瘫了。 眼睛半睁不睁,像随时能睡过去。 可你还没完。 你兴奋着,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燕安年实在是困得不行,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楚,只能含糊地推了你一下,声音黏糊糊的:“……不要了……” 可你压根不听。 你撑着下巴望着他,看他耳尖红透,眼角还挂着未散的潮意,眼神却懵懵的,像是还没完全从那种亲密里回过神来。 你忽然就笑了,低头亲了一下他鼻尖,轻声说:“好爱你啊,燕安年。” 燕安年说不出话来。 他的大脑像是瞬间短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心脏“砰”地一声砸下来,压得他透不过气。 你那句话太轻巧,却比之前做过的一切都更狠,更真,更致命。 他睁大眼睛看着你,唇微张,像是想说点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发声,眼泪就滚落下来,悄无声息地淌进发烫的枕头里。 然后燕安年开始哭。 起初只是小声抽气,后来干脆抱着你,断断续续地把他那些从没说出口的苦一口气全倒了出来。 他讲自己小时候怎么被父母丢在福-利院门口,那天正下着雨,裤子都湿透了。 讲他第一次过生日时还以为能见到爸爸妈妈,结果拿到的只有一块快碎掉的小饼干。 讲院长后来记不住他的生日了,他就再也不敢提。 讲他第一次看到你父母,穿着得体、笑容慈祥时有多激动,以为幸福终于来了……结果却只是另一个…… 然后你睡着了。 - 后来你考上了外地的大学,家里安排得妥妥当当,你拎着行李箱,走进车站时回头对他说:“回去吧。” 燕安年点点头,帮你提着太沉的那一袋书,没说别的话。 最初的几周燕安年常常给你发消息,几乎每天都会说点什么。 「今天院子里的桂花开了,你不是喜欢闻吗?」 「晚饭吃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厨师说下次多做点给你带过去。」 「睡觉记得盖好被子,别着凉。」 内容琐碎,话也不多。 可你那边太忙了,新环境、新朋友、新圈子、新的人。 你朋友圈更新得很勤,晒打卡景点,晒party,晒和同学合影,评论里热热闹闹的。 他的消息你一条没回。 不是故意,是实在懒得点开。 你想着哪天闲了就一起回,可那天一直没来。 渐渐地,燕安年也不再发了。 你再见到燕安年,是在得知家里破产之后。 第7章 作为冲喜工具的他因被你抛弃想拉你殉情(3) 那天你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电话还挂着,父亲说他们先跑到国外了,牵连不到你。 你沉默了好久才问:“那……燕安年呢?” 父亲那头顿了顿,随口说:“不知道跑哪去了,好像离开很久了。” 你也没多想太多。 家里出了事,父母跑了,账户被冻结,你身边的一切突然都变了模样。 但你一贯没什么依赖性,学生身份也还在,学校没赶你,奖学金暂时也没取消。 只是你再也负担不起之前那个装修精致,月租过万,带中-央空调和浴缸的单人公寓了。 你认命地换了个便宜的小出租屋。 楼旧,墙薄,水龙头一拧还带着响。 床是最普通的木板床,甚至在风大的晚上会咯吱作响。 但你也没说什么,反正你不怕吃苦。 第二天晚上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出租屋。 你站在楼梯口,一抬头,却看见你门口站着个人,背对着你。 他穿着再普通不过的深色外套,脚边放着一个旧旧的帆布包,没声音地站在门前。 你认出那背影时心里猛地一跳。 “……燕安年?” 他回头看你,神情平静。 燕安年点了点头,只说了句:“你换了房子。” 你还没回过神,他就低头拿起包,走过去,从你身边擦肩而过,推开门,把东西放进去。 你看着他像在自己家一样坐在沙发上,把包放好,掀开窗帘看了眼外面,然后回头淡淡地看你:“这儿太潮了,毛巾要换。” 你张了张嘴,什么都没问出来。 燕安年就这么住进来了。 夜里很安静。 出租屋隔音不好,窗外有风吹过杂草的声音,还有远处零星的车声,贴着耳朵传进来。 你睡得不熟,睁着眼看天花板,突然察觉到旁边那个人的存在感异常强烈。 燕安年没有动,但你能听见他心跳的声音。 你忍了很久,快睡着时,才听见他声音轻得像是怕吵醒你一样,低低地说:“……我很想你。” 你没转头:“为什么来找我?” “我给你发了很多信息,你都没回。我……担心你出事了。” 你没接话,只是盯着墙壁发呆,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那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我知道你在哪个学校,就去问的。” 燕安年的话没有问题,却让你忽然不舒服起来。 燕安年在你看不见的某一天,跑到你大学门口,或翻你社交网络,或拦下你某个认识的人,问你现在搬去了哪里。 在你那些新朋友面前,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有一个童养夫类的封建产物一直跟着你生活,甚至同居,甚至……你们曾做过那些事,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你不敢想象。 他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声音低得像风:“……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 你没有回头。 你忽然觉得,燕安年这个人,真是有些难缠了。 小时候你身体不好,孤独无聊,他是你唯一的陪伴。 那时候的依赖,的确让你沉迷于和他厮混,甚至主动亲近,掌控他的情绪、玩弄他的心思……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你们都长大了。 你早就见过更多的人,吃过更贵的菜。 越往上爬,你就越清楚,燕安年不过是你人生餐桌上那盘正餐前的小凉菜,味道还行,可终归不上档次。 他确实长得不错,但顶多也就干干净净,靠你喜欢的模样堆出来的顺眼,气质?出身?眼界?和你后来遇见的那些人相比,差远了。 现在你也落魄了,住在这廉价的出租屋里,还没从低谷反应过来,他就冒出来了。 他是不是专门挑你最狼狈的时候来见你? 燕安年好像感觉到了你的低气压。 他一动不动地看了你一会儿,像是琢磨不清你此刻的情绪。 最后燕安年低声唤你:“……别生气。” 然后小心地伸手,抓住你的手腕,把你的手拉过去,轻轻贴在自己脸上。 那动作一点不轻浮,只是单纯地依赖,甚至带着点讨好。 他蹭了蹭你的手心,声音低低的,有点发颤:“……没事的,我跟他们说,我是你哥哥。” 哥哥? 你怎么可能有这么蠢的哥哥? 你烦躁极了,却也说不出个理由来骂他,只能靠在床头,把情绪压下。 但燕安年仿佛并没有意识到你的厌烦,低声开口,说的还是那句:“我真的……很想你。” 你没搭理他。 他继续念:“你没回我消息的时候,我每天都守着手机,我以为你是不是出了事……是不是不想再理我了……” “我知道你现在嫌我烦,觉得我没用……可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 燕安年像泄了闸似的,说个不停,语调一声比一声低。 燕安年知道你不高兴,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却反而更委屈了,眼圈通红,手指揪着衣角,整个人显得比几年前更加黏人。 你冷着脸,他就低着头,声音一点点缩进喉咙里,最后连话也不敢说了,只剩下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当然知道你变了。 他想留住你,可他根本不知道拿什么去换。 于是燕安年只能用你曾经喜欢过的、他唯一还留得下的,那副肉-体。 燕安年从床边坐起来,动作小心地脱掉了外套。 他确实还是你喜欢的样子,肩宽腰窄,肌肉紧实。 燕安年坐在那里,像只乖顺无助的动物,努力想靠近你,却不敢再用言语多求一句,只能用身体去讨好你。 “……你以前不是说喜欢这样的吗?”他低头看着自己,喃喃着。 你现在并不想做这种事,依旧一脸烦躁。燕安年已经很久没做了,但毕竟是被你玩熟了的身体,不得不说这几年养得越发好了,你又忍不住摸他的腹部。 几乎都是燕安年在主动,你正享受着他的伺-候,突然觉得手上凉凉的,抬头一看,原来是燕安年哭了,无声地哭了,泪滴在你手上。 - 你和燕安年就这么住在那间小出租屋里,过起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日子。 他似乎一点也不排斥这样的生活,甚至可以说如鱼得水。 每天早上比你起得早,把早餐热好、洗好衣服、清扫房间,把窗台擦得干干净净,你不说,他也不问,就像他从小到大一样,不需要任何指令就能照料你的一切。 燕安年也没有闲着,一边照顾你,一边出去找工作。 没有学历,没有文凭,履历里一片空白。 能做的不过是一些最辛苦、最廉价的体力活。 他最后在郊区一个小工厂找了份工作,工资不高,但好歹能糊口。 你最初还有些不以为意,后来发现这段时间的房租和生活费几乎都是他垫的,也就不再说什么。 日子在沉默中平稳过去。 直到有一天傍晚,你下课回来,屋里却空空的。 燕安年说,手指绞到机器里了。 - 你们在那间潮湿老旧的小出租屋里,住了许久。 那天晚上你在刷剧,随口感叹了句:“好想吃芒果啊。” 说得很轻,也没指望谁真的记得,你只是一如既往地把想法说出口。 大概燕安年被绞断了手指后的第三天,你回家时,门一开,空气里就带着些许熟悉的果香。 你一转头,发现他正蹲在厨房的小水池边,拎着个篮子,里面堆着金灿灿的芒果,颜色透亮,个个饱满。 “很甜的。”他低声说。 然后弯下腰,拿了个芒果,坐到你身边,开始剥皮。 燕安年的手指不再完整,动作笨拙。 你看着他用残缺的手指一寸寸剥着那层滑-腻的果皮,手掌紧绷得发白,果肉被捏得有些变形,汁水顺着掌心流下。 他把剥好的果肉递到你跟前时,一不小心,沾着汁水的指节轻轻碰了下你的手背。 你微微一顿,还没说话,燕安年已经像触电一样猛地把手缩回去,在裤腿上慌忙擦了擦,低着头不敢看你,耳根都红了。 “……不好意思。” 他声音轻得像风。 你盯着他看了几秒,那一盘捏得变形的芒果静静躺在盘子里,汁水被夕阳映得透亮。 你平静地接过他递来的果肉,咬了一口。 确实很甜,汁水在舌尖化开,带着微微的凉意。 你看着他还低着头继续剥第二颗芒果,语气却轻描淡写地开口:“燕安年,我导师邀请我去他那边的研究所了,条件挺好的,工资也高,住宿也安排了。大概……下周就搬。” 第8章 作为冲喜工具的他因被你抛弃想拉你殉情(完) 他剥皮的动作顿了。 那只残缺的手悬在半空中,湿-漉-漉的果皮还挂在指尖,汁水滴落在他膝盖上的布料上,一点一点渗进灰色的棉布里。 燕安年沉默了几秒,像没听清。 你补了一句,像是交代一样:“这房子就留给你了,反正房租我已经交了一年,学费也会还你,你不用担心。” 他终于抬起头,看着你。 他嗫嚅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出口,喉结滚动,手里的芒果啪地一声滑落在地上,摔成两瓣,汁水溅在他裤腿上也毫无知觉。 你声音依旧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不带感情的事实:“你来找我的那天,我其实就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关系了。” “所以……” 他没回应。 你望着他的脸,最后那句话却没说出口。 你差点说了:“你不是一直都恨我吗?” 你知道他恨你。 从小到大,他就站在你的影子里,咬着牙看着你拥有他无法拥有的一切。 燕安年恨你,恨你随口说爱,也随口说走。 恨你把他留下又推开。 恨你眼里永远只看到自己的世界,却从不真正看清他的存在。 但恨来恨去,他最恨的,其实是你不爱他。 你只是垂下眼帘,轻轻放下手里的果盘,然后站起身,背对着他,淡淡地说:“我很快就会搬走,剩下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吧。” 身后没有动静。 - 夜深了,出租屋一如既往地安静,只剩墙角的旧钟“嗒嗒”地走着,细微得像蚊鸣。 你早就睡下了,呼吸绵长,姿势懒散,一如既往地熟睡无忧。 而燕安年却一动不动地睁着眼,躺在那张破旧的小床的一角。 他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痛吗?当然痛。 你说得那样冷静。 “我们早就没什么关系了。” 像是终于在他头顶敲下了判决书,把那段他苦苦维系,死死捧着的联系彻底斩断了。 夜越来越静,时间仿佛凝滞。 燕安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久到眼睛都发酸了,却还是没有合上眼。 他转头,看你。 你睡得很熟,像一直以来那样对一切都笃定,不需要多余的依靠,也不需要他。 燕安年的呼吸变得轻,很轻。 他开始想。 “我是你的保姆吧?” “你的玩具?” “还是……童养夫?” 似乎不管多轻贱的词,都能往他身上套。他活得像个笑话,是个被你豢养过,支配过,遗弃过的人,是一个人类社会最边缘,最尴尬的位置,连被讨厌的资格都不确定是不是拥有过。 可你呢? 你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如果没有你,他还能去哪里?还能做什么? 他没家,也没人会记得他。 他的名字,他的生命,他的一切,全都是围着你运转。 你一走,世界就崩塌了。燕安年早该知道的。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永远在一起呢?” 或许死了,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吧? 他没有真的想死。 只是这个念头,就像根藤,从心口缓缓缠绕上来,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几乎是无意识地动了。 燕安年悄悄地起身,压抑着所有声响,跪坐在你身上。 你太瘦了,他低下头看你,黑暗中看不清你的眼睛,只能看见你细细的脖子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他伸出手。 那只残缺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抚上你的脖子。 手心还是温的,可指节少了两根,摸上去有些怪异,掌心贴着你的皮肤,他能感觉到你的温度,你的脉搏,一下一下跳得那么有力、那么真实。 你太脆弱了。 他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把你永远留在他身边了。 但他没有。 燕安年发现自己无法下手。 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贴近你,像是记忆在主导他动作。 他已经被你教得太熟练了。 那些你喜欢的姿态、力度、反应,都烙在燕安年骨头里。 你翻个身,燕安年就条件反射地顺势而上,像只早就习惯讨好主人的狗,熟练地,默默地用身体去贴合你。 他的脑子一阵迷糊。 “是不是,只要你满意,就不会走?” 是不是,只要他表现得足够乖,足够有用,你就还能像小时候那样多看他一眼,哪怕是施舍,也好。 燕安年想起那块巧克力。 一开始是被你藏在包里,藏得久了,捂化了,味道也变了,甚至带了点奇怪的苦味。 但他还是记得咬下去那一刻。 是甜的。 燕安年眼神有些失焦,意识逐渐游离,却还努力控制着动作。 他知道你讨厌别人粘人,讨厌他出现在你风光的生活里,所以他想着只要低得够彻底,你就不会赶他走。 哪怕你打上环,套上项圈,戴上锁,把他拴在门后、床下,只要你还能偶尔唤他一声“年年”,燕安年就会爬过来,摇着尾巴,舔你的指尖。 “你开心就好。”他喃喃。 “我什么都能做。” “只要你留下。” “留下吧。” “留下吧。” 第9章 抚养你长大的红龙靠喂奈帮你度过口欲期 你是被哈罗德在冰天雪地里捡回来的。 那天他本只是照例出门打猎,却在雪地尽头看到一个小小的,还带着体温的人类。 那是你,冻得脸都埋在毛绒绒的围巾里,浑身像只蜷缩的团子。 哈罗德站在你旁边看了半天,金色的眼睛盯着你一动不动,最后低头叼住了你,展开翅膀飞回山洞。 他亲兄弟,那头通体乌黑的龙正趴在洞里打盹儿。 见哈罗德回来,瞥了一眼他嘴里叼着的东西,黑龙懒洋洋地挑了挑眼皮,“你捡这么小的人类干嘛?塞牙缝都不够吧。” 说着,他伸出一只利爪,懒懒地朝你扒拉过来。 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截黑漆漆的爪尖勾住了毛绒围巾,整个人晃晃悠悠地荡了起来。 哈罗德及时伸出翅膀拦下黑龙的爪子:“想养一个。别碰她。人类的皮肤很娇嫩。” 黑龙愣了一瞬,随即嗤笑出声,眼神像在看个笑话。 他摇摇头,拖着沉重的身躯在金银珠宝堆上翻了个身,尾巴啪地一声扫落几颗金币“红龙都成保姆了。随你。” 黑龙不再看哈罗德,闭上眼继续打盹。 你年纪还小,又正值寒冬,穿着破烂的衣服,连鞋子都不合脚。 脸冻得通红,嘴唇起了皮,呼吸里都是凉风。 哈罗德试图给你围条旧毛毯,但你睡觉总爱踢掉,整晚缩成一团。 到了半夜,你迷迷糊糊地醒来,被冷风吹得直哆嗦,眼泪都冻在睫毛上。 你扭着身子爬起来,跌跌撞撞往温暖的地方去找,一路摸索,终于钻进哈罗德翅膀底下,把脸埋在他肚皮边那块温热的鳞片处。 哈罗德原本半梦半醒,被你贴上来时下意识微动了一下,随即睁开眼。 金色的竖瞳在黑暗中闪着幽光,他低头看了你一眼。 你正抱着他肚腹间最柔软的鳞片熟睡,脸贴得紧紧的,还带着点鼻音,呼吸拂得他痒痒的。 哈罗德没动,只小心地蜷起身,慢慢收了翅膀。 后来每晚睡觉,他都小心翼翼,哪怕翻身都慢得像在移动一座山,就怕挤到你这团小小的人类。 你被丢在雪地里已经有段时间了,身子早冻透了,这会儿虽然缩在哈罗德怀里,却还是发着烧,小脸红得不正常,呼吸急促,额头滚烫得吓人。 哈罗德低头看了你半晌,终于弯起爪子,在自己爪心划开一小道口子。 殷红的龙血滴下来,落进你微张的嘴里。那是龙族最珍贵的血液,热烈,充满力量。 你一开始只是哼哼,接着就像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迷迷糊糊地吮吸起来,狼吞虎咽地喝着那几滴血。 龙血能治百病,效果立竿见影。 你没多久就恢复了些,脸色红润了许多,身体也不再发-抖。 哈罗德松了口气,本以为你这下能安稳睡一会儿了。 谁知道过了没一会儿,你突然又哇地一声哭起来,哭声嘹亮,嗓子都撕破了似的。 黑龙半睁着眼,懒洋洋地侧过头,看着哈罗德手忙脚乱的样子,低低地笑了声:“这都不会做吗?依我看啊,这人类多半是想喝奶了。” 他打了个哈欠,又补了一句“我们龙族可没奶水。” 哈罗德怔住了,低头看着你哭得满脸通红的小模样,心一下子悬得更紧。 下一刻,他猛地振动龙翼,掀起一阵冷风,腾空而起,飞进夜色中。 过了好一会儿,哈罗德终于飞回来,身上还沾着细碎雪片。 他小心翼翼地用龙爪拎着一个破铜碗,碗里盛着一碗温热的牛奶,白-花-花地晃着。 哈罗德降落地面,却发现自己这双爪子拿这么小的东西根本没办法喂你。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刚才在村庄里见过的那个人类的模样,于是哈罗德闭上眼,调动体内龙息,依着记忆一点点变幻形体。 片刻后,一个身形高大,模样俊朗的人类青年站在山洞中,眼神却还是那双熟悉的金色竖瞳。 龙族天生魔力强大,几乎是只要眼睛看过的东西,都能变得出来。 他跪坐在你面前,小心翼翼地举起那只破铜碗,试图将奶递到你嘴边。 可哈罗德终究不懂人类幼崽的脆弱,力道一没掌握好,冰冷坚硬的碗边咚地一下磕在你小小的门牙上。 你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小手挥来挥去,把那碗奶都泼了大半。 哈罗德彻底慌了,手僵在半空,连脸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哈罗德站起身走到洞穴角落,扒拉出一片前几天刚蜕下来的旧鳞。 那是他胸口最软的一块,蜕下后细腻温顺,带着自然的弧度。 哈罗德小心把那片鳞片洗净,再将剩下的牛奶倒进去,鳞片微微卷着,像是个温柔的勺子。 哈罗德再次蹲到你身边,把盛着牛奶的旧鳞轻轻递到你嘴边。 你抽噎着睁开眼,看了看,又试探性地舔了一口,温热香甜,眼泪总算停了。 哈罗德松了口气,手还是抖着,但眼神终于柔软下来。 小孩子大概对奶水有着某种天生的渴求,这种渴求超越饥饿,是一种本能。 但哈罗德是龙族,并不知道你一天要喝几次。 那天夜里,你又被饿醒了,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山洞里只有一簇微弱的火光,哈罗德正侧身躺着,怀里松松抱着你,已经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为的是照护你方便,这些日子他几乎不再恢复龙形,哪怕这样睡觉总觉得不自在。 你在哈罗德怀里胡乱爬动,小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蹭来蹭去,口水糊了他一胸口。 或许是人类血脉里刻下的本能,你摸索着,终于找到了个你以为可能会有奶水的地方。 哈罗德幻化出来的这具身体,不知是从哪里记住了某种形象,胸-前倒是有些鼓囊囊的,软软的。 你小小的手要一起环起来才能勉强握住。 你趴上去,却只咂摸到皮肤的味道。 咬了半天你想要的东西都没出来,你困倦又饥饿,有些生气。 你狠狠吸了两口,依旧一滴奶水都没有,最后一恼,抬起手,啪地一下抽打在那个柔软的部-位上。 那一巴掌不重,却正中红肿处。 哈罗德顿时吃痛,眉头轻轻一皱,才悠悠转醒。 他低头一看,是他幻化人形后胸-前那两片已经被咬得发红发肿的柔软…… 哈罗德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没说话,披上斗篷,悄悄又飞去了村庄。 等再回来时,哈罗德手上已经变戏法似的多出好几份奶水,这次学乖了,不用铜碗,而是找来软皮袋温好,轻轻一滴一滴喂进你嘴里。 第二天清晨,哈罗德坐在洞口守着你,愁眉不展。 黑龙打着呵欠,悠哉游哉地躺在珠宝堆上,嘴里叼着一块红宝石,随手抛着玩。 “你到底怎么了?”他终于问。 哈罗德抬头叹了口气:“她半夜要吃奶……可我没有。” 黑龙一听,先是笑出声,随后翻了个身,眼睛里闪着点古怪光芒,红色的竖瞳转来转去,像酝酿着什么坏点子似的。 “你不是经常去村庄吗?”他慢悠悠地说,“去看看人类是怎么生产出奶水的啊。” “毕竟现在你是照顾孩子的人嘛。”黑龙加重了最后那两个字,嘴角挂着笑,把红宝石往嘴里一塞,“说不定你能学会。” 第10章 抚养你长大的红龙靠喂奈帮你度过口欲期(2) 哈罗德脑子向来不太灵光,听到自家哥哥这么一说,竟然还真信了。 他低头思索半晌,觉得颇有道理,便再次变成人形,裹紧斗篷,飞去了村庄。 等哈罗德回到山洞,坐到你身边后,他闭上眼调动魔力,手掌轻轻一抚胸口,咕哒一声,软肉鼓起,几息后,竟真的变出了一对。 他抱起你,小心把你放到怀里,指引你找到那个地方。 你一贴上去,吸得格外满足,脸颊都鼓了起来。 只是……哈罗德只看过那部-位在发挥功能时的样子,却没看过它是正常时的样子。 哈罗德低头看了眼,皱起眉,伸手擦了擦,擦不干。他再擦,还是擦不干。 他呆呆地坐在那儿,金色竖瞳里第一次闪过茫然。 - 黑龙那天突然出现在洞口,望着外头漫天风雪,尾巴在冰石上轻轻扫了一圈,语气平静地说:“我要离开这个洞穴了。” 哈罗德正抱着你,问:“去哪?” “去找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洞穴,”黑龙顿了顿,“你忘了吗?龙族从来都是独自生活的。” 哈罗德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黑龙便继续开口,声音更低了些:“要不是母亲临死前叮嘱我,说你瘦弱,让我多照顾你一阵,我们也不会一直住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走?” 黑龙忽然笑了,两只眼睛像两团红色的火,冷冷地盯着哈罗德。 他上下打量哈罗德一番,那目光像在看什么被泯灭本性的怪物。 “你现在还有一点龙的样子吗?”黑龙低声道,“整天照看个人类,性子越发软弱,连身体也变成了这样……” 他说着,目光有意落在哈罗德胸-前那尚未恢复的软肉上,神色带着轻蔑:“要是我不说,你是不是早就忘了你是个雄龙了?” “你知道吗,龙族一直是厌恶弱小的,排斥异类的。你这样的龙……” “简直是龙族的耻辱。” “龙族早就抛弃了你。别再自作多情地以为你还能回去。而我……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下一次再看到你,”黑龙说,“我会杀了你。” 话音落下,他张开那对宽大,黑曜石般的龙翼,远比哈罗德的更厚重有力。 黑龙没有再看一眼,就那样纵身而起,风雪在他身后呼啸,他的身影在空中掠过,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天与云的尽头。 哈罗德站在洞口,抱着你一动不动,雪吹得他眼睛发涩,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指尖在微微发颤。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强大的那一个。 别的龙学会喷-火,咆哮,撕裂天空时,哈罗德学不会。 他性子慢,动作笨,连龙吟都总是晚一拍。龙族的聚会里他总是那个被忽略,被耻笑的。 唯一不曾离开过哈罗德的,就是那个总说要照顾他,打他脑袋,嘲笑他迟钝的哥哥。 可现在……连那个哥哥也抛弃他了。 哈罗德低头看着你。 你还在熟睡,小小的一团,毫无防备地依偎在他怀里。 现在,他只剩你了。 - 后来你一天天长大,虽然长得慢,可还是学会了跑,学会了笑,能叫他哈罗德。 哈罗德知道,你不能一辈子留在洞里。 于是你八岁那年,他带你走下山,进了镇子。 那天傍晚,镇上突然来了个陌生的高个男人,背着阳光带着一个女孩。 男人沉默寡言,身材修长挺拔,手指微红。 女孩看上去干净乖巧,只是有点怕生,一直牵着男人的衣角。 “听说是寡夫。”镇上的人小声议论,“妻子死得早,带着女儿独自过日子。” “可模样倒是好看,女儿也像个福娃娃一样。” - 你天赋异禀,自小便对魔法展现出超乎寻常的感知与掌控力。 村里的学塾根本教不了你什么,你十六岁那年便进入了整个王国最负盛名的魔法学院。 其他学生还在磕磕绊绊地念着咒文时,你只是抬眼扫了黑板一眼,随口念出,下一瞬间,教室中-央的空地上腾起耀眼火焰,烧得空气都微微扭曲。 教室一片寂静,接着爆发出连连惊呼,所有人都觉得你会成为整个王国最强大的女巫。 放学后你沿着石板街道一路往城角走去。你们家不在王城中心,而是在边缘的坡道尽头。 虽然偏僻,却足够舒适。 房子是哈罗德选的。 其实你们并不缺钱。 哈罗德只是随手从旧龙穴里翻出一颗水润的蓝宝石,便足够在王城中心买下一整栋漂亮高楼,但你觉得他一个龙族最好还是不要引人注意,于是就在偏僻之处买了房子。 你刚打开门,就听见厨房那头传来一阵杂乱的响动。 紧接着,哈罗德急匆匆地从厨房里冲出来,头发被蒸汽烫得有点翘,围裙挂歪在腰间。 他手上还拿着一只木勺,整个人弯着腰,一看到你就像松了口气似的扑过来。 “咕……咕噜咕噜……牛……吃!”哈罗德一边挥着勺子一边比划着,眼里满是焦急。 哈罗德还是学不会人类的语言。 他说人类语言时一开口舌头就打结,每当着急时只会咕噜咕噜地嘟囔,像在冒泡。 但你大概也早就习惯了他,每次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耐心道:“嗯嗯,晚上吃牛肉,挺好的。” 得了你一句肯定,哈罗德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又进了厨房开始捣鼓。 哈罗德最近确实下了苦功。 你记得他一开始连火都点不好,盐糖也分不清,如今总算能把肉煮得酥烂,蔬菜也不再全是糊成泥。 今天的牛肉炖得恰到好处,汤里还加了淡淡的料草味,连你都吃得连声称赞。 吃完饭后,你拽住哈罗德的衣袖,把他按到火炉边的毯子上,拿出那本厚厚的《高阶魔法纲要》,往他腿上一摊。 “今天你该陪我看书了。” 你兴致勃勃,但哈罗德坐在你身侧,身体微微僵着,眼皮已经打起了架。 那本书对他而言简直比任何咒语都更催眠,他根本看不懂,连字母都似乎在书页上跳舞。 但哈罗德努力打起精神,生怕你发现他其实一点没听进去。 困着困着,他的龙尾已经暴露出来了。 一开始只是无聊地扫来扫去,在地毯上轻轻滑着,像风中低伏的蛇。 但很快,它似乎失去了控制,悄悄绕到你的小腿边,缠了上去。 你自然察觉到了那点温热的触感。 低头一看,果然是那条熟悉的尾巴,粗壮有力,红色的鳞片泛着微光,此刻正缠在你腿上,甚至还收得紧了点。 哈罗德其实最近的魔力有些下降,或许是长期照护你没训练的原因,他有时候魔力都无法支撑自己人形,只能露出条粗壮的龙尾。 你倒也不怎么担心哈罗德。 龙族,本就是天生拥有几近无穷魔力的种族,就算哈罗德体质偏弱,又多年未修炼,可真要比起一般魔法师,那还是天差地别。 他正倚在你肩头,你忽然感觉到一片潮湿。 那温热的湿意慢慢渗透过布料,贴在你肩膀上,不快不慢地扩散。 第11章 抚养你长大的红龙靠喂奈帮你度过口欲期(3) 你顿了顿,慢慢转过头,一眼就看见哈罗德胸-前那处鼓囊囊的柔软里,又开始渗出,浸打湿了衣服。 “哈罗德,”你皱起眉,“你白天不是说挤干净了吗?” 哈罗德本来就有点犯困,这会儿一下清醒了,猛地低头一看,顿时耳尖发红,眼睛四处乱瞟,手忙脚乱地去捂那片湿掉的衣襟。 “咕、咕噜……咕噜……忙……”他结结巴巴地嘟囔,声音一如既往含糊不清。 哈罗德其实早就动过改变这处的念头。 这副人形的身体,原本只是为了让你能喝奶,是照着人类的模样胡乱捏出来的,可这几年下来,那地方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得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敏感。 哈罗德也会为此困扰。 于是某天午后,他在你学习时支支吾吾地凑过来,问你,说得很小声,连尾巴都悄悄绕进了桌下:“咕……咕噜……改,咕、掉……这……” 你当时正躺在椅子里,头发松松地束着,腿架在椅扶上,手里翻着一本厚重的魔法史典。 听到哈罗德这句模糊不清的问话,你没有立刻作声。 你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翻页,又像是在琢磨什么,眼睛还轻轻转了转。 哈罗德认得那种表情。 当时黑龙让他去学学人类是如何获得奶水时,黑龙也是这个表情。 然后你开口了。 你说:“不要改吧。” 哈罗德怔住了,甚至忘了要点头。 他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但你已经转回头继续翻书了。 “反正,”你轻声补了一句,“那是为了我留下的,对吧?” “或许我还没过口欲期呢。” “再说了,”你语气平淡地补了一句,“每个人身体里都有毒素,总要留个地方排出去。” 其实任何有常识的人听到你这话,大概都会笑出来,觉得你在一本正经地胡扯。 可哈罗德不是。 他没有接触过太多其他人类,也不再与龙族往来,常识对他而言,几乎就是你告诉他的那些。 而你是他唯一信任的人,是他从你还是个婴孩时就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人。 即使你长大了,说话也变得有些难以捉摸,可他依旧听你的。 “……咕噜。”哈罗德点了点头。 你早就叮嘱过哈罗德,白天一定要把胸口那处挤干净,不然晚上睡觉的时候容易胀痛,渗得衣服全湿。 哈罗德每次都点头,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像个乖孩子似的应下。 可他总是忘。 不是忘了,就是挤着挤着又不小心力道错了,反而更难受。 你偶尔也会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哈罗德总是摇头,低头,耳尖红红地,然后“咕噜咕噜”几句,含糊过去。 于是只能麻烦你帮他处理。 每次你帮他处理时,哈罗德总是小心翼翼地忍着,脸埋在你肩上,不敢看你,偶尔忍不住发出些细小的喘息。 哈罗德在你帮过他后每次都感激得像要哭出来似的。 他觉得你明明晚上还有一堆事忙,还愿意腾出时间帮他处理这种事。 甚至想起每月那几天,哈罗德龙族本性发作时,那种每个成龙都会经历的发-情期。 事实上,那位自称是你监护人的龙,哈罗德,他自己根本都不明白真正的龙族该如何处理发-情期。 那天傍晚,他靠在厨房门口,脸颊泛红,额前冒着薄汗,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哈罗德还以为他被诅咒了,低声嘀咕:“咕……咕噜……被咒了……” 你问他:“你哪里不舒服?” 哈罗德靠在门框上,像一块即将从锅边滑下的糖块:“咕……咕……热……身上软……” 你停下翻书的手,盯着他那双湿润的金色竖瞳,再扫一眼他脖颈泛红的皮肤,下意识抓着衣角的手指,还有隐隐露出的龙尾末梢。 那条尾巴这会儿已经卷成圈,不安分地来回摆动。 你的脑子转得飞快,一下就对上了答案。 “哈罗德,你是不是……发-情了?” 哈罗德一脸懵,瞪大眼睛看你,嘴角张张合合,最后结结巴巴地说:“咕……发什么……?我中咒了……肯定是……咕咕……人类有人……盯我……” 你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这个几百岁的龙,他的确年纪不小,但在真正的龙族体系里,几百岁顶多也就是刚成年。 更何况哈罗德当年从龙穴离开得早,捡到你时,他根本也就是个幼年龙。 再加上这些年几乎都在你身边,在人类世界生活,没有同伴教导他关于龙族成长的自然规律,没有任何人告诉他,龙族有发-情期。 哈罗德从来就不是个会说“不”的龙。 即使后来你明确告诉他,那是发-情期,不是中了咒,也不是身体坏掉了。即使你教他怎么缓解那股燥热,甚至一步步带着他,用的也全是龙族从不使用,就算是人类也会觉得怪异的方法。 他也始终没抗拒过你。 哈罗德只是乖乖地口在你口口,脊背轻轻口口,口口炙热如火,却不敢乱动分毫,眼神一如既往地口口口的,像从你小时候开始,那些深夜里被你搂着的样子,一点没变。 嘴里还一边轻轻地咕噜着:“咕……咕噜……谢……谢谢……” 哈罗德是真心地感激你。 你明明已经长大了,有着才华,声望,魔法天赋,未来也许能成为王国最年轻的女巫,可你仍然没有抛弃他。 你也有时会做得很过分,弄得他口口口口,甚至故意在他尾巴最口口的地方来回描绘,口口口口口那处永远无法停止渗出的地方。 可哈罗德又怎么会苛责你呢? 他只是喘息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你抱进怀里。 - 最近,哈罗德越来越常站在窗边等你。 你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是魔法研究太忙,有时候是学院有事拖堂,有时候你根本就没解释什么,只轻飘飘地一句“晚上会晚点回来”,他便乖乖坐回炉边。 哈罗德记得很久以前,黑龙还在山洞时,曾窝在宝石堆上,半开玩笑地讲起人类的事。 黑龙说,有个女人厌倦了自己的男人,只因为他老实,无趣,像块石头,转眼就丢了,去找一个年轻得多的家伙。 “人类的感情,”黑龙嗤笑着说,咬着红宝石,“愚蠢极了,转瞬即逝,不像我们龙族,配偶就是一生的配偶。” 可如今,哈罗德站在窗前,想起黑龙说的那些话,想起你最近那不再如从前那样温热的眼神。 第12章 抚养你长大的红龙靠喂奈帮你度过口欲期(完) 哈罗德不敢问。 他没有理由问。 哈罗德甚至觉得,如果你真的……开始不需要他了,那也不奇怪。 他不会怪你。 哈罗德近来心绪不宁,几乎每天都在焦虑中度过。 这些年,他所有的时间,身份,意义,都是围绕着你打转。 他不再是龙族,不再拥有族群,领地,配偶,也不再是强大的象征。 他甚至不会说一句完整的人话,可你从来不在意,你接受了他,照顾他,教会他如何变成你需要的样子。 如果你有一天不再需要了呢? 哈罗德想不出那样的日子要怎么过。没有你,他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会忘记。 于是他焦虑,生气,害怕,每天你一靠近,他都不动声色地深吸气息,只为了分辨你身上是否多了某个人类的气味。 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而有的时候,那味道浓得叫哈罗德想发狂。 可他什么也不敢说。 终于,有一天你还没放学,哈罗德悄悄隐了身,施了个隐身术,来到了你的学院门口。 钟楼的指针终于敲响放学的时间。 他第一眼就看到你了,你在人群里笑着,从教学楼走出来,眉眼明亮,发丝在阳光下发光。 但你不是一个人。 你身边还有另一个人。 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少爷,穿着干净整洁的制服,眉眼干净。 哈罗德站在柱后,看着你们越走越远,心脏慢慢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他听见旁边几个人类经过,低声交谈着什么。 哈罗德隐隐听到了“孩子”“留下”。 哈罗德笨拙的脑子终于运转了一次。 - 你与贵族小少爷告别后,顺着熟悉的石板路往家里走去,披风被晚风掀起一角。 小少爷还是那副模样,嘴上不饶人,没见过你之前一直嘀咕:“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吹的,女巫也不过如此。” 可看到你的第一眼,他脸就唰地红了,别过头躲躲闪闪,连句完整的话都不敢说。 第一次他挑战你是在课后,说是要比试咒语施展速度,还故作镇定扬言要“揭穿你那虚浮的名声”。 结果你只是抬手几个魔法符文轻轻一挥,便把他的头发都烧卷了。 按理说这种场面一次就够了,可小少爷不服气。 自那以后便三天两头放学后找你,时而说是比试,时而说要切磋,实际上却连咒语都没背全,碰你一下都难。 你本来懒得理会,可他每次都咬牙切齿又脸红耳赤地站在你课桌边盯你,你也只好无奈放学后应付几招,随便出手糊弄了事。 时间长了你也觉得烦。 你推门回家时,哈罗德像往常一样安安静静地等在门口,披着围巾坐在火炉边,金色的眼瞳一瞬不瞬地望向你。 他没说话,也没扑上来,只是站起身,端上饭菜,像往常那样安静。 你以为今天也就如此了。 直到夜深,你坐在床边刚翻开笔记,哈罗德突然伸出手,慢慢环住你的脖子,把下巴轻轻搁在你肩头。 那是他很少做的动作。 你回头一看,正想问什么,哈罗德却低低地开口了,声音带着一股湿润的哽咽,黏黏糊糊地蹭在你耳边:“咕噜……我……怀上了……你的孩子……噜……” 你微微一愣,指尖顿在书页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哈罗德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咕……不要丢下……好不好……咕噜”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手指却已经引导着你,缓缓按在他柔软的小腹上。 那里确实……有什么不太寻常的温度。 哈罗德整个人都贴在你身上,用快哭出来的语气哽咽地说:“咕噜……那种的……也可以变……咕噜……我只有你……” 他哽住了,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呜咽了一声,声音闷闷地压-在你肩窝里。 你本能地皱起眉,原本想问明明你没有那种功能,哈罗德到底是怎么怀上的? 可你低头一看哈罗德哭得红通通的眼圈,那副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的模样,话终究没说出口。 算了。 这毕竟是哈罗德。 那个连生产母乳的器官都能靠模仿变出来的龙。 他能照着人类妇人的模样捏出一对胸,如今往自己腹腔里魔力搅一搅,再生出个孩子似乎也不是太难想象的事。 “别哭了,”你轻声说,“我在这儿,又没去哪。” 哈罗德吸了吸鼻子,抖着声音喃喃:“你说的……不能骗我……” 你点了点头:“我说的,永远不会骗你。” 他终于安静下来,把脸埋进你胸口,手还紧紧抱着你,不肯松开。 你感觉到哈罗德肚子那处的温度,很温热,有一丝微弱的魔力波动,像是……真的有什么生命在酝酿。 你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心中五味杂陈。 但你知道,这一-夜哈罗德总算睡得安稳。 第13章 恶人养父被迫为你产卯后(1) 你已经不记得莫尔斯什么时候捡到你的了。 只记得那天海水咸腥,尸体腐-败,天阴得要塌下来。 你坐在码头上,脚边是倒伏的尸体,衣衫被血迹和泥水浸-透,手僵硬地垂着,空空荡荡的眼睛盯着远处翻涌的浪。 村子没了,家也没了,死鱼腐烂的腥臭味混着血腥气,一点点渗进你的呼吸里。 海风刮过,远处的礁石上停着一艘船,桅杆高高耸立,黑色的船帆猎猎作响。 甲板上有人跃下,踩着水一步步朝岸边走来。 是莫尔斯。 他个子高,是白种人,眼里带着年轻人的狠劲儿,手里还握着刀,像是习惯了在海上拼命。 他们这一趟出海不知道在外漂了多久,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捞了一船财货才敢靠岸。 可刚踏上陆地,莫尔斯就闻到了空气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莫尔斯站在码头边,看着你。 你就坐在那里,像块被随意丢弃的破旧娃娃,四周全是尸体,唯独你还活着。 莫尔斯皱起眉,朝你走近,弯腰盯着你的脸。 你没反应,眼神空洞,像个已经死了的人。 莫尔斯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 也是这样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尸体横陈,空气里充满了血腥味。 他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满身是血,活下来完全是个意外。 那个时候,莫尔斯看着漫天的海鸟,觉得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直到有人把刀丢到他脚边,告诉他:“要活着,就别再软绵绵的。” 他叼着烟,吸了一口,随后叹了口气。 “行吧。”莫尔斯把烟头往地上一丢,踩灭,抬手揉了揉你的头发,转身朝船上走去,“带上她,回船。” 你张了张嘴,嗓子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喘息。 莫尔斯盯着你看了几秒,把刀往腰间一插,随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丢给你。 莫尔斯的船员们散开,去村子里检查情况。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苍蝇在尸体上乱飞,村口的土路上,还能看到一些破碎的祭祀器皿,蜡烛和香灰洒了一地。 尸体死得很奇怪。 每具尸体的身上都贯穿着一个巨大的洞,像是被什么粗暴地撕开,血肉模糊,死状骇人。 他们翻找了一圈,在一间摇摇欲坠的屋子里发现了一本笔记,字迹潦草,像是某个人在极度恐惧中匆忙写下的。 “……我们惹怒了神……我们供奉了几百年的神……现在所有人都得死……” 翻到最后一页,墨迹拖着长长的痕迹,仿佛写下这句话的人死前手一抖,笔从手里滑落。 船员们带着笔记回到码头,把情况跟莫尔斯说了。 他站在甲板边上,点了支烟,静静听着,目光落在那些尸体上,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海上的风很大,吹得甲板上的绳索猎猎作响。 你坐在船舱角落,身上裹着莫尔斯的外套,海风的咸腥味混着他衣服上的气味,让你莫名有种安全感。 船员们在甲板上忙活着,时不时有人瞥你一眼,低声嘀咕几句。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蹲在你旁边,试探着问:“小家伙,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低着头,盯着自己赤-裸的脚掌,过了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又问。 你依旧摇头,不发一言。 船员们交换了个眼神,又试着伸手想拍拍你的肩膀,却被你猛地缩开,整个人警觉地往后退,像只受惊的小兽。 他们顿了一下,收回手,耸耸肩:“算了,反正活下来了就行。” 他们本以为莫尔斯捡你回来只是出于一时兴起,毕竟这家伙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见钱眼开,手底下沾的血比海水还多。 可事实却让他们非常意外。 莫尔斯不仅让你留在船上,还事无巨细地照顾着你。 你不肯换衣服,他就扯来一条干净的毯子裹住你。你不吃东西,他就皱着眉耐心地把食物切碎用勺子喂你,等着你慢慢吃完。你夜里惊醒,他直接把你揽到自己身边,让你裹紧外套,拍着你的背让你继续睡。 你抗拒别人的触碰,但不抗拒他。 或许是因为你身上披着他的外套,或许是因为他当时第一个把你带出尸堆,你本能地接纳了他,允许他照护你。 * 船在海上晃晃悠悠,木板咯吱作响,舱里幽暗一片,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低低回荡。 你躺在莫尔斯身边,裹着他的外套,蜷缩成一团。 船上的床铺不多,他随便铺了点东西就让你跟他挤着睡。 外面夜色深沉,风浪不算大,但胃里依旧空落落的,一种深-入骨髓的饥饿感让你难以入睡。 食物快吃完了。 莫尔斯已经尽量把肉切得细细的,硬的、难以下咽的都不会给你,每顿都尽可能让你吃点好入口的东西,可你吃不多,总觉得怎么都填不满胃。 那种饥饿感不是单纯的饿,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无法填补的空虚,像被挖去了一块什么东西,空荡荡的,怎么吃都填不回来。 你睁开眼,盯着船舱的天花板,黑暗中呼吸微弱绵长。 ……好饿。 身旁的莫尔斯睡得沉,呼吸平稳,肩膀微微起伏。 你偏头看了他一眼。 他近在咫尺,喉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手臂搭在额头上,眉头微皱着,血管隐隐浮现在皮肤下,透着健康的气息。 你莫名吞了吞口水。 胃里仿佛翻腾起某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些迷茫。 自己……到底是在饿什么? 你开始思考,人的哪个部-位肉最柔软? 脑海深处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画面。 很久之前,母亲抱着你,给你哺乳,轻声哼着歌,温暖的气息包围着你,怀里柔软安心。 那时候你不饿,也不冷,一切都是完整的。 你眨了眨眼,视线落到身旁的莫尔斯身上。 那里……鼓鼓的,虽然比不上母亲,但比船上的其他人要优越得多。 或许那里能填满你空荡荡的胃。 你慢慢撑起身子,悄无声息地爬到莫尔斯身上,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贴身衬衫掀开,露出结实的肌肉。 你低头咬了上去,轻轻地,用舌尖试探,试图尝到一点什么。 触感确实柔软,可是……吃不出来东西。 莫尔斯的身子下意识颤-抖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眉头微皱,喉咙里含糊地发出一声闷哼。 你正犹豫着,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道按住了你。 莫尔斯睁开了眼,睡意还未完全散去,他低头,看着趴在他胸-前的你,眼神带着些许困惑。 胸口隐隐作痛,他皱着眉,嗓音低哑地开口:“……你在干什么?” 你抬头,毫不隐瞒地回答:“饿了。” 灯光昏暗,你裹在他的外套里,脸色苍白,眼神可怜巴巴的。 莫尔斯心里莫名有些发软。 真可怜的孩子。 家人都不在了,连怎么填饱自己都不懂,这样的举动,大概是想起母亲了吧? 他沉默片刻,最终松开手,没再制止你。 既然这样能让你安心一点,那就随你吧。 然后你真的又嚼了嚼。 第14章 恶人养父被迫为你产卯后(2) “嘶……” 莫尔斯倒吸一口气,伸手把你按开,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都被你咬红了一块。 “……不行,不能吃。”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你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你的背,语气难得柔和:“乖孩子,睡觉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你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没有拒绝。 于是莫尔斯开始絮絮叨叨地讲了个美人鱼救王子的故事。他的声音低沉,可你听着听着,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莫尔斯讲到后面都困了,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也变得懒洋洋的,像是随时能睡过去。 就在他快要沉入睡梦时,耳边突然传来你冷静的声音:“然后呢?” 他愣了一下,半睁开眼,困倦地看你。 你眨了眨眼,又问:“你要睡了吗?” “嗯……”莫尔斯迷迷糊糊地点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那你以后都让我吃,我就睡。” 莫尔斯已经困得思考不过来了,随口应了一声:“……嗯。” 下一秒,他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睡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莫尔斯睁开眼,感觉胸口隐隐作痛。 他低头看了眼,发现昨晚被你咬的地方肿了一块,连穿衣服时稍微摩-擦一下都疼得让人皱眉。 不过奇怪的是,来的时候他们一路上风雨大作,差点翻船,但回去时,天气却好得出奇,海面平静得像面镜子,连风浪都少见。 这让船员们都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而莫尔斯这次出海,收获颇丰。 他带着满船的金银回到镇上,一下子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豪。 镇上的人都传他财运亨通,一-夜暴富。 更让人称道的是,他不仅带回了满船的钱,还带回了一名孤女,也就是你,并正式收养了你作为养女。 莫尔斯给你取名为贝芙丽。 “莫尔斯先生真是大善人啊!” “是啊,赚了钱不忘行善,收养了这么可怜的孩子!” “以前都说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人,现在看来,传言未必是真。” 人们纷纷称赞他,甚至有人开始尊称他为慈善家。 莫尔斯自然乐得享受这些名声,他出身很差,小时候在烂泥里打滚,饥一顿饱一顿地活着,如今却能穿上最华贵的衣服,出入上流社会的宴会,跟那些衣冠楚楚的富人谈笑风生。 而你,也被他养在最优渥的环境里,吃最好的食物,穿最漂亮的衣服,住在装饰华丽的房间里。 别人都说你是最幸运的孤儿,因为你被莫尔斯收养了。 但只有莫尔斯自己知道,他从来不是什么真正的善人。 钱带来的光鲜外表让他看起来像个上流社会的人,可背地里,他依旧做着那些脏活,依旧为了钱不择手段。 莫尔斯身上的肮脏气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哪怕他穿得再体面,说话再有风度,骨子里依旧是那个能在死人堆里活下来的混-蛋。 而你从不在意那些东西。 你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偶尔在他路过时,舔了舔嘴唇。 * 莫尔斯对你几乎是溺爱。 即使在仆人面前,你随口说一句鞋好像没穿好,他就立刻跪下去,细心地帮你整理好,动作比仆人还轻柔,生怕弄疼你。 你不喜欢烟味,他听到后,立刻把嘴里的烟掐灭,从那天起就再也没碰过烟,哪怕偶尔有人递过来,他都只笑着摆手。 即使是那天,被莫尔斯压迫失去工作的工人绝望刺杀莫尔斯时,他都一个人拦在你面前,刀穿透了他的身体,鲜血汩汩流出,他却咬牙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你抱紧在怀里。 “别怕,乖孩子……”他的声音带着血腥气,却依旧温柔地安抚你,手轻轻抚摸着你的头发,“还有我呢,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的……我会拯救你的……” 说完,他两眼一黑,身体一沉,重重地倒了下去,手却还死死拽着你,仿佛怕你从他身边消失。 你低头看着他,发现莫尔斯似乎对“拯救你”这件事格外上心。 他不仅拼命护着你,甚至在你开口的时候,毫无底线地满足你,哪怕是你随时随地的口欲…… 莫尔斯的那处已经被你咬得红肿不堪,哪怕穿着衣服,也能透过布料看出明显的痕迹。 他本来不以为意,可出席宴会时,被几个贵妇盯着看了许久,还小声议论,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回到家,莫尔斯脱下外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皱起眉。 红肿、淤痕,还有些地方像是被含过太久,颜色发深,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你站在一旁,盯着那里看了一会儿,忽然翻出自己的内-衣,递给他:“要不然你试试这个呢?这样就看不见了。” 莫尔斯一怔,低头看着你手里的东西,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开口:“以后这种东西,别给其他人看。” “哦。”你点点头,似懂非懂地收回了手。 最终,莫尔斯还是自己去买了乳贴。 当他站在镜子前,皱着眉撕开包装,沉默地把r贴贴到自己胸口时,心里隐约有种说不出的荒谬感。 * 你最近总觉得身体里有种奇怪的冲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地生长,撕扯着你的血肉,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出口。 夜里,你躺在床上,周围异常安静,可你似乎听到了某种声音。 黏稠的粘液在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低语。 你闭上眼,耳边的声音更清晰了。 ……滴答……滴答…… 像是什么正在缓慢地渗透,蠢蠢欲动。 与此同时,莫尔斯去了拍卖会。 他对这种场合一向没什么兴趣,今天也是被朋友硬拉着来的,坐在包厢里,兴致缺缺地看着拍卖品一个个被抬上台。 直到拍卖师拿出一颗鸽子血钻石。 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深红色的光芒,透亮得像是新鲜的血液。 莫尔斯盯着它,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你的红色长发。 你那头漂亮的红色长发,在阳光下流动着血一般的光泽,像是被精心雕琢过的宝石,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莫尔斯沉默了一瞬,随即举牌,直接报出了一个高价。 竞拍者们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们想继续竞价时,莫尔斯已经以极高的价格拿下了这颗鸽子血钻石。 坐在旁边的朋友诧异地看着他:“你不是对这些没兴趣吗?怎么突然想买这个?” 莫尔斯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随口道:“适合贝芙丽。” 莫尔斯兴致冲冲地回家,像个献宝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把那颗鸽子血钻石递到你手里。 可一进家门,空气安静得不对劲。 他下意识皱起眉,扫视了一圈,却没看到你的身影。 莫尔斯随手把外套搭在椅子上,迈步往你房间走去。 门是锁着的。 他顿时停下脚步,伸手扭了几下门把手,纹丝不动。 “……贝芙丽?”莫尔斯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莫尔斯心里浮起些许不安。 你没有外出的消息,你现在只会在家里。 他抬手急促地敲门,砰砰砰,敲得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声音,可屋里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莫尔斯深吸了口气,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转身去找房间钥匙。 当他一边喊着你的名字,一边匆匆赶回来,手里握着钥匙开锁时,心里隐约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像是多年在海上漂泊时,某次误闯进了不该去的海域,周围一片死寂,只剩下暗流在水底涌动的窸窣声。 咔哒。 锁打开的瞬间,莫尔斯几乎是立刻推门冲了进去。 第15章 恶人养父被迫为你产卯后(3) 然后,他的动作僵住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 没有你的身影,只有一个巨大、黏稠的、黑暗的东西。 那东西盘踞在地面,粘液缓缓滴落,隐约能看到它蠕动的形状,像是某种不属于人类世界的存在。 莫尔斯的心猛地收紧,他刚想后退一步,那团黑暗中的某处微微动了动,随即转过头来。 是你的上半身。 “莫尔斯。” 你的声音很平静,语气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可你的眼神却死死盯着他,像是在看一块猎物。 莫尔斯被恐惧攫住,大脑一时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情绪,血液像是在倒流,浑身的神经都在尖叫,让他逃,让他远离这个不该存在的东西。 可他动不了。 莫尔斯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你的上半身缓缓向他伸出一只手,想要拉住他。 莫尔斯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动作顿了顿,你的眼珠微微转动,似乎在思考什么。 然后,你的身形缓缓缩小,黑暗的触-须蜷缩回去,变回了人类的轮廓。 你低下头,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 “……不……”你的声音带着哭腔,细细碎碎的,像是一把轻柔的钩子,一点点勾住莫尔斯的心。 “我就知道……莫尔斯还是接受不了我……” “为什么我是这样呢?”你哽咽着,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抬起红透的眼眸,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自卑:“莫尔斯,我是怪物吗?” “你也会像他们一样抛弃我吗?我的父母……我的村庄……” 莫尔斯愣住了。 他看着你可怜兮兮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一下。 多可怜的孩子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吧? 血统的问题也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 莫尔斯深吸了口气,心底那股无可抑制的拯救欲猛然膨胀,将方才的恐惧一点点吞噬。 他的身体开始慢慢移动,靠近你,靠近那片原本让他恐惧的黑暗。 莫尔斯伸出手,触碰到你身下那仍然黏稠、异样的触感,心里依旧有些不适,可他没有退缩。 他一点点爬上那片黑暗,来到你的身边,将你轻轻抱进怀里。 “不会的……”莫尔斯用力抱紧你,手掌抚过你耳边的碎发,耐心地帮你整理好,低头吻去你脸上的泪水,“不会的……我会永远陪伴你。” 你悄悄用一只手把那只装宝石的盒子拿出“莫尔斯,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莫尔斯察觉到手里的重量不对,低头一看,才发现那只原本揣在兜里的盒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你的手中。 他点了点头。 你捧着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看着里面那颗深红色的鸽子血钻石。 “……我很喜欢。”你的声音轻轻的,带着满足,但又透着痛苦,“但是,莫尔斯……我还是好难受……我的身体……” 莫尔斯抬眼看你,语气不自觉放轻:“哪里难受?” 你抬起其中一只手,缓缓抚上他的胸膛,指尖顺着他结实的肌肉线条滑过,然后凑近,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莫尔斯,我需要一个繁衍的容器伴侣……” 空气骤然凝固。 莫尔斯的身体瞬间僵住,冷汗沿着脊背滑落。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黏腻、异样的东西顺着他的手臂游走,像是无数柔软的触-须。 繁衍…… 莫尔斯脑海中猛然闪过自己年幼时在贫民窟见过的那个衣衫褴褛,肚子高高隆起的女人,倒在血泊里,眼神呆滞,肚皮上的血肉被生生撕裂,暴露出蠕动的血块…… 他心跳骤然加快,本能地摇头,甚至猛地推开了你。 “不,不行……”莫尔斯的呼吸有些紊乱,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是男人……怎么繁衍呢?” 你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悄悄伸出一只手,柔软的黑色触-须缠绕上他的手腕,温柔得仿佛情-人间的亲密依偎。 “没关系呀,莫尔斯。”@芒果炒龙虾 你的语气仍然温柔,甚至带着点安抚。 “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强壮的容器……你很适合。” 莫尔斯眼神躲闪,嗓音有些发紧:“贝芙丽,你先休息吧……我,我明天叫医生来看看,今天就到这……” 他话没说完,猛地甩开你的手,转身往外走。 房间里,只有你安静地坐在原地,看着莫尔斯的背影,眼神幽深。 * 此后,莫尔斯开始刻意地躲着你。 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甚至整夜不归。 即使回来了,也只是远远看你一眼,然后迅速避开,甚至连一顿饭都不肯和你共进。 你看在眼里,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直到那天夜里,莫尔斯终于再次踏入你的房间。 他发现你自残了。 莫尔斯破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浴缸里翻涌的血水,雪白的浴缸壁上沾满了蜿蜒流淌的猩红痕迹。 你安静地靠在浴缸边缘,脸色苍白,垂眸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手臂,表情冷淡得像是旁观者。 莫尔斯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住,呼吸都乱了。 他急忙上前,将你湿-漉-漉的身体从浴缸里抱出来,动作轻柔得仿佛你是易碎的瓷器。 “贝芙丽……” 莫尔斯声音发紧,一边手忙脚乱地帮你包扎,一边哑声说道: “有什么事跟我说,好吗?别这样,我很担心你。” 你平静地看着他,语气也是淡淡的:“可莫尔斯也讨厌我,不是吗?” 莫尔斯的手一顿,指尖微微发颤。 “为什么我是这种怪物呢?我要是普通人,莫尔斯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 空气骤然沉默。 莫尔斯的目光缓缓落在你身上,最终停留在你的眼睛里。 良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手掌抚上你的脸颊,轻柔地替你擦去血迹,语气极尽温柔: “我不讨厌贝芙丽。” “贝芙丽是我最重要的人了……只是……那件事的话,我还要再想想,好不好?” 你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看。 莫尔斯也不说话了,只是继续低头替你包扎,一圈又一圈。 * 宴会厅灯火辉煌,熠熠生辉的水晶吊灯倒映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到处都是觥筹交错。 你懒得理会这些繁文缛节,只低头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食物。 你讨厌这种场合。 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你准备安静地吃点东西,结果没几口,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可以坐这吗?” 你偏头一看。 是个漂亮的小少爷,衣着华贵,发色柔软,白皙的耳尖都红透了,就连眼神都带着点局促,根本不敢看你。 你淡淡地点了下头。 小少爷像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红着脸,小声说道:“贝芙丽,你、你今天很漂亮……” 你懒得回应,继续低头吃东西。 小少爷似乎有些泄气,肩膀微微垂了垂,可片刻后,他像是又重新鼓起了勇气,声音软软的:“贝芙丽,你记得我吗?就是那天你在海边救了我……” 你努力在脑海里翻找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可惜,什么都没有。 于是你摇了摇头。 小少爷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像是被人从心口抽走了什么,可他很快又扬起一个笑:“没关系的,贝芙丽。” “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次。” 他说他叫乔迪,之后你就和乔迪经常见面了。 每次玩到很晚,乔迪都会小心翼翼地劝你:“贝芙丽,太晚了,你该回家了。” 可你只是笑了笑,歪着头看他:“乔迪,你不想和我多待一会儿吗?” 乔迪耳尖瞬间红透,低低地应了声:“……想。” 你回到家时,楼下的灯还亮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第16章 恶人养父被迫为你产卯后(4) 莫尔斯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搭在烟盒上,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你轻轻挑眉:“莫尔斯,我以为你睡了呢。” 莫尔斯抬眼看你,语气淡淡的:“嗯,刚醒。” “你在等我吗?你熬夜了吗?” 莫尔斯矢口否认:“怎么会?我只是……随便坐坐。” 可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你身上,像是在仔细打量你身上的每一寸痕迹。 你忽然嗅了嗅空气,眉心微蹙:“你又抽烟了吗?不是戒了好久吗?” 莫尔斯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想掩饰,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烟盒,暴露了他的心虚。 莫尔斯转移话题:“去干什么了?” “这不关莫尔斯的事吧。” 莫尔斯盯着你片刻,语气似乎放轻了一些:“以后还是少和乔迪见面吧,他对你目的不单纯。” 你毫不意外他已经知道了乔迪的事,平静地开口:“莫尔斯,我已经成年了,该找配偶了,你还想插手这件事吗?” 莫尔斯眉头皱起,仿佛想要解释什么,声音也压得更低:“贝芙丽……不是这……” 可你没有给他机会,转身就上了楼,脚步轻盈,像是根本不在意他的想法。 莫尔斯坐在沙发上,手里的烟盒被捏得发皱。 你已经不需要他了。 这个念头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脑海,让他连思考都变得困难。 他是你的拯救者,是他把你从那艘腐烂的小渔村上带回来,是他让你活下去,让你穿上最华贵的衣服,让你成为如今所有人艳羡的存在。 他甚至不嫌弃你的本体,不嫌弃你与人类的不同,可是……你却要去找别人,抛下他? 莫尔斯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像是要把烟盒碾碎。 不行。 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他必须做些什么。 房间里灯光昏黄,你坐在床上,抱着膝,指尖随意地拨弄着床单的褶皱。 门被轻轻推开,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呀声。 莫尔斯走了进来,步子很轻,像是怕吵到你。 他坐到床边,低声开口:“贝芙丽,我不是想怪你,我只是……只是太嫉妒了。” 你没有回应,依旧盯着指间的床单。 莫尔斯深吸了口气,语气放得更轻:“可是,贝芙丽……乔迪知道你是个……怪物吗?” 直到他吐-出最后三个字,你才抬眼看他。 莫尔斯的眼神沉沉的,轻声继续:“贝芙丽,不是所有人都会接受的。乔迪只是个普通人,他不了解你,说到底也只是爱上你的皮囊。” 他说着,抓住你的手,掌心包裹住你的指尖。 “我不一样。”莫尔斯的声音低柔,“我完全接受。” “贝芙丽,不会有任何人爱你的一切,爱你是个怪物,除了我。” 话音落下,莫尔斯低下头,虔诚地吻了吻你的手指,唇-瓣在你冰凉的皮肤上停留片刻。 你看着他:“莫尔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莫尔斯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 你从身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熟悉的盒子,轻轻放在莫尔斯面前。 “打开看看。” 莫尔斯微微皱眉,迟疑地伸手,指尖划过盒子的边缘,最终还是轻轻掀开了盖子。 那颗他曾经亲手送给你的鸽子血宝石,已不复最初的完整模样。 它被打磨成了两枚小巧的宝石,形状精致,泛着深邃的红色光泽,镶嵌在金属底座上。 熟悉的色泽,却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呈现。 莫尔斯怔住了,似乎没明白你的用意,抬起头正要开口询问,却对上了你的目光。 你笑了笑,眼底带着点轻快的愉悦,指尖勾起一枚宝石,在掌心转了转,然后慢悠悠地开口。 “乳钉。”你语气轻柔,带着点期待,“我觉得很适合你,戴上看看吧。” 莫尔斯和你都知道,他已经无法拒绝你的任何要求。 * 夜幕低垂,莫尔斯家的大宅漆黑一片。 这座曾经镇上最显赫的宅邸,如今已人去楼空,仆从尽数被遣散,连门口的铜环都蒙上了一层灰。 镇上的人对此议论纷纷,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说,莫尔斯年轻时得来横财不义,如今不过是报应罢了。 可他们都不知道,莫尔斯并没有离开。 他正被困在这座宅邸深处,被你的躯体包裹着,动弹不得。 莫尔斯的身体已经肿-胀得无法动弹,他半躺在你的躯体中,整个人仿佛被包裹进某种温暖湿润的怀抱里。 皮肉下有东西缓慢蠕动,他的肚皮像是快要被撑破的气球,每一次颤动都伴随着他压抑不住的喘息。 “贝芙丽……”莫尔斯的声音微弱,带着些许哀求般的颤-抖。 你俯下身,手指轻轻抚摸着他汗湿的脸颊,低头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 吻落下的瞬间,他明显地松了口气,原本涨裂的疼痛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安抚了,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静。 可是这种平静并不能持续太久。 没过多久,莫尔斯又开始哼唧,紧紧攥住你的手腕,身体本能地向你靠近。 你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种怜悯。 第17章 恶人养父被迫为你产卯后(完) 直到某一天,异样的口口变得剧烈,莫尔斯的口口像是被口口口口口口口。 下一秒,某种口口的东西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那东西扭动着,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莫尔斯喘息着,额角的冷汗混着泪水滑落,他看着那个新生的生命,它黑色的眼眸纯粹幽深,正静静地望着他。 正如当初你在小渔村时望向他的目光。 莫尔斯颤-抖着伸出手,缓缓地抱起了它。 他的手掌被覆盖上一层滑-腻的黏液,但他没有松开,反而是露出一个有些疲惫但满足的笑容。 “贝芙丽……”莫尔斯轻轻唤着你的名字。 “我终于……分担了你的痛苦了,对吧?” “是啊,莫尔斯。”你俯身,手指拂过他的额头,“你终于救赎了我。” 烛火在夜风中摇曳,老宅深处传来低沉湿润的蠕动声。 天快亮了。 第18章 被哥哥发现背着他找替身后(1) 你刚发完朋友圈,手机就震了两下。点开一看,是祁徇。 你名义上的哥哥。 【今年回不回家?爸妈很想你】 祁徇跟你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上一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大半年前,家里长辈让他转钱给你,他转了,你回了个“收到”,就再没下文。 你垂下眼,手指点了点屏幕,却没回。 几分钟后,祁徇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刚才看你朋友圈了。】 你这才想起来,刚才发了张你男朋友吃饭的照片,配了个简单的“好吃”。 【你男朋友长得挺一般的。】 你盯着这行字,终于有了些反应:【关你什么事。】 祁徇没立刻回复,过了好几秒,才发过来一句: 【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 你皱了皱眉,觉得他这问题没头没尾的,就锁了手机,不想再管了。 你没回消息,祁徇却没消停,隔了一会儿,又发了一条过来。 【你男朋友和我一样也是学计算机?】 【他也喜欢打羽毛球?】 【还不爱吃辣?】 还不到几分钟,祁徇就跟疯了一样翻了边你朋友圈里所有有关你男友的信息。 你这回是真的皱起了眉,感觉祁徇问话的语气有点奇怪。 但你还是回了个:“嗯。” 消息发出去,对面立刻打出了一串字,打到一半又删了,过了几秒,才终于发了出来。 【……为什么和我这样像。】 你没回。 过了几分钟,祁徇又发了一条过来。 【你是在找替身吗?】 你手指顿住,彻底皱起了眉。 这话什么意思? 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半晌,你还是回了消息 【祁徇,你有完没完?】 发完,你就后悔了。你不该回的,不该给他一点反应。 但消息已经发出去,祁徇像是一直捏着手机,几乎是秒回。 【你生气了?】 你笑了一下,眼里却没什么温度。生气?哪有那个必要。 你指尖轻点屏幕,慢慢打字。 【不就是睡过吗?你和我什么关系在这指指点点?】 这几个字像是带着点刻意的讽刺,你自己都能感觉到语气里的冷淡。你却不想改,就这么发了出去。 这次,祁徇很久都没回。 你也不着急,安静地看着聊天框,仿佛在等他的反应。 过了大概三四分钟,消息才弹出来。 【是,我知道……】 祁徇停顿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几秒后,又发了一句: 【但我真的很想你。】 你指尖顿了一下,眼神冷了几分。 祁徇像是彻底撕破了那点微妙的平衡,带着点仓惶,又带着点不管不顾的情绪,把那些一直没说出口的话丢了出来。 【我不是觉得他像我,我只是……】 【我只是有点嫉妒。】 你手指收紧,嗓子有点发涩。 祁徇还在发。 【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我?】 你敲了几个字,手指却顿住,最后还是把聊天框关了。 你不想再回了。 手机还在震动,祁徇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之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逼得那么紧,你别这样对我,行吗?】 祁徇却没停下来。 【你就当可怜我一下,回我一句,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狠心了?】 你吸了口气,屏幕光亮得有点刺眼。 过了一会儿,他的消息安静了下来,只剩最后一句话。 【今年回家吃饭吗?】 你指尖轻颤了一下。 这一句话,像是把你拽回了很久以前。 你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为了躲祁徇。 家里人也不是没问过你,但你总有借口,工作忙,没时间,或者干脆就不回消息。可他们不知道,你根本不是没时间,而是不想回去面对祁徇。 你盯着屏幕,半晌,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今年还是回家吧。 想到你的男朋友,你终于伸手回了消息。 【嗯,回。】 你和祁徇的关系,其实没一直这么差。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才九岁,那天你穿着新裙子,纤细的手腕上戴着父亲送的手链,发丝被女佣细细梳好,柔顺地垂在肩上。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像个真正的公主,安静又疏离地看着门口的男孩。 祁徇站在那里,衣服皱巴巴的,袖口和裤腿沾着干涸的泥点,鞋边破了个口,隐约能看见里面的脚趾。他手里拎着个旧得发白的书包,背带松垮垮地搭在肩膀上,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很久没修过,睫毛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显得眼神更加沉默而躲闪。 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说话。 家里大人倒是热热闹闹的,你爸把他领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说:“以后就住这儿了,跟你妹妹好好相处。” 祁徇没吭声,低着头站在那里,像是还有点不知所措。 你皱了皱眉。 你不太喜欢这个新来的“哥哥”。 他太狼狈了,跟你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他都已经进了这个家。 祁徇的母亲看着柔柔弱弱的,说话轻声细语,站在你爸身边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你爸生意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从不过问,佣人们更是看你的脸色行事。可以说,在这个家里,你是唯一的霸主。 几天后,你再见到祁徇时,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可那身衣服明显不是新买的,而是你爸让佣人从你堂哥小时候的旧衣服里翻出来的,虽然洗得很干净,但还是显得有些不合身,袖口和裤腿略微宽大,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 祁徇站在你面前,显得格外瘦弱,手腕和脚踝都细得不太健康,仿佛稍微用点力就能折断。他的皮肤很白,但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白,而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病态苍白,连唇色都淡得几乎看不出血色。整个人瘦瘦高高的,站在那里时,肩膀微微垮着,像是习惯了收敛自己的存在感。 祁徇的母亲站在他身后,温声细语地叮嘱:“徇徇,快跟妹妹说话。” 他犹豫了一下,嗓音有点哑:“……你好。” 你挑了挑眉,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手指不安地绞了绞衣角。 可你并不领情。 你从小被捧着长大,向来是家里唯一的中心,突然多了个哥哥,你本就不喜欢,更何况这个“哥哥”连站在你旁边都显得局促。 于是,你总是故意找他的麻烦。@芒果炒龙虾 佣人端上来的甜点,你随手推到他面前,语气懒洋洋的:“想吃就吃啊。” 他愣了一下,正要伸手,你却眼疾手快地收回盘子,歪头笑了笑:“可是这是我的。” 他的手僵在半空,最后默默收回,低着头不说话。 你看着他这个反应,心里莫名生出几分快意。 大人们不在家的时候,你会故意把他房间的灯关掉,看着他在黑暗中茫然地摸索;或者趁他洗澡时拿走他换洗的衣服,逼他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跑出来。 他从不反抗,只是沉默地看着你,像是习惯了忍耐。 那时你不懂,这种沉默意味着什么。你只觉得,他真是个无聊的家伙。 你一直对这个莫名出现的哥哥态度不好,现在想来,可能是把你爸对你的忽视报复在他身上。 你爸忙着生意,总是很少回家,回来了也只是随口问你几句功课,接着就把你打发走。而你从小被宠着,天生要强,受不得一点冷落。祁徇的到来,像是一根扎进你掌心的刺,让你烦躁,又让你忍不住想去刺痛他,看他能不能露出点别的情绪。 但祁徇一直很沉默。无论你怎么刁难,他都只是一声不吭地忍着,甚至有时候,他会在你捉弄过后,轻轻地说一句:“对不起。” 你更加看不惯他了。 但再怎么不喜欢,他也成了你生活的一部分。 直到那天晚上,你和朋友在外面喝酒,祁徇来找你。 酒吧里光影昏暗,音乐震耳欲聋,你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指尖转着杯子,听着旁边朋友起哄:“再喝一个?” 你正要接过酒杯,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了。 你皱眉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祁徇站在那里,眉头紧皱,眼底的情绪压抑得几乎要溢出来。他的手冰凉,力道却很大,像是铁了心要把你从这里带走。 “回家。”他声音低哑。 “祁徇,你发什么疯?”你皱着眉,甩开他的手,语气不耐。 他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身形削瘦,肩膀却绷得紧紧的。半晌,他才低声开口:“是因为我才不回家吗?你就这么讨厌我?” 你怔了一下。 祁徇嗓音很轻,像是在风里飘散的尘埃,带着点不该属于他的疲惫。 但还没等你开口,他就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很轻,像是在自嘲:“……算了。” 酒吧里的朋友已经笑了:“这谁啊?你说的那位……哥哥?” 你没应声,旁边的人就自顾自地继续说:“怎么跟个孙子似的,妹妹在外面玩也要管?” 有人跟着笑了几声,目光打量着祁徇,语气轻慢:“欸,你不会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祁徇站在你身边,微微低着头,肩膀绷得很紧,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一样。酒吧的光落在他身上,把他那过于瘦削的身形映得更加单薄。他的衣服被吹得有些凌乱,袖口挽了一半,露出削得过窄的手腕,皮肤白得有点病态,被风一吹,连指尖都泛着微微的红。 他比你高,可站在这群人里却显得格外局促,像是之前你看见的那个刚进家门、站在角落里的小孩。 面对这些人的嘲弄,他什么都没回,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们,只是固执地拉着你的手腕,嗓音低哑:“回家吧。” 你抽了抽手,没抽开,反而被他攥得更紧了一些。他的掌心冰凉,指节微微发颤,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没松开。 “祁徇,你是耳朵聋了吗?”旁边有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嘲讽道,“你妈没教过你,别人不想回家,你别死缠烂打?” 听见“你妈”这两个字,祁徇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他攥着你的手指收得更紧了些,终于抬起头,轻轻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然后,他轻声开口:“……你阿姨担心你。” 第19章 被哥哥发现背着他找替身后(2) 声音很轻,带着些说不清的卑微。 你从没叫过祁徇母亲叫妈,最多也只是叫阿姨。 你盯着他的眼睛,心里莫名一滞。 他长得本就偏清秀,现在夜色下,那双眼睛更是显得格外深沉,像是有风吹过湖面,泛起一层几乎要破碎的涟漪。 你怔了一下,突然有点烦躁地甩开了他的手。 你刚甩开祁徇的手,旁边的朋友已经笑了,半开玩笑地说:“想带人走啊?行啊,得守规矩。” 那人晃了晃手里的酒瓶,随意地递过去:“这一瓶喝完,再带人走。” 祁徇怔了一下,抿紧了唇,似乎在犹豫。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已经有人起哄:“怎么?不敢啊?连酒都不敢喝,怎么管人?”几个人一起笑了,语气轻慢,眼神带着点恶意。 祁徇的手指轻轻蜷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酒瓶。 他垂下眼,像是在克制着什么,抬手将瓶口抵在唇边,仰头灌了一-大口。 酒液呛入喉咙,他猛地咳嗽起来,脸色发红,眼尾也被呛得泛起微微的湿意。他抬手捂住嘴,试图压下那股猛烈的呛意,可才喘了一口气,又硬生生地逼着自己喝了一口。 你看着他那副强撑的模样,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 可他喝得实在太慢了。 旁边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伸手将他手里的酒瓶抢过来,冷笑着说:“你这也太磨叽了。” 话音刚落,那人随手一扬。 酒液从瓶口倾泻而下,狠狠地淋在祁徇的脸上。冰冷的酒顺着他的发丝滑下,湿透了他的刘海,顺着鼻梁和下颌滴落,沾湿了他本就单薄的衣领。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微微一颤,似乎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连眼睛都不敢抬。 酒精的气味弥漫开来,他脸上还残留着呛咳后的薄红,此刻被湿-漉-漉的酒水沾染,发梢湿透后贴在皮肤上,看着像被猎人逮捕的兔子般无助,狼狈得不堪一击。 有人笑了:“不是吧,这么没用?真是个笑话。” 祁徇站在那儿,湿-漉-漉的酒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衬衫紧贴着皮肤,勾勒出他过于瘦削的身形。 你正要移开目光,视线却突然停住了。 他的脖颈后面,有一颗小小的痣,酒水打湿了他的发梢,那颗痣显得格外清晰。 你盯着那颗痣,心里莫名烦躁起来。 “够了。”你语气冷淡地开口。 朋友们愣了一下,刚才还在起哄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你没再看他们,直接拽过祁徇的手腕,拖着他往外走。 他一声不吭地跟着你,脚步微微有些凌乱。夜晚的风很冷,路灯拉长了你们的影子,他身上湿透的衬衫贴着皮肤,隐约能看见骨架过于瘦窄的轮廓。 你们走了很久,街道逐渐安静下来,只有风刮过树叶的声音。 你低头瞥了一眼身旁的祁徇,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在哭。 祁徇的眼尾泛着红,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也不知道是酒水还是眼泪。他低着头,嘴唇紧抿,肩膀微微发颤,像是在极力忍耐。 大概是因为在自尊心这么强的年纪被那么多人当众羞辱,晚上的寒风还吹着他湿透的衣服。 你皱起眉,心里某处突然被刺了一下,脱下外套,直接披在他身上:“穿上。” 祁徇愣住了,迟疑地抬起眼睛,喉结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别磨蹭。”你有点不耐烦。 他低头看了眼外套,轻轻吸了一口气,伸手拉紧了衣领。 可你的外套是女式的,腰身收得窄,他穿上后肩膀明显撑不起来,袖子又短了一截,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风一吹,他似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整个人显得更加单薄,但死死拽住了这件外套,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你就这样看着他。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裹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女式外套,走在冷风中,像是随时都会被吹倒。 你突然有点说不上来的情绪,像是心底某个地方被轻轻压了一下,又酸又钝。 祁徇紧紧裹着那件外套,像是抓住了什么珍贵的东西,手指微微用力,眼睛低垂着,安静地走在你身旁,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祁徇大概是恨你的。 可他不敢表现出来。 那天晚上回家后,他没再说一句话,只是低着头,把你外套脱下来,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你房门口。 你没去拿,等第二天早上开门,发现它还在那儿,叠得一丝不苟,连褶皱都没有。 从那以后,你对祁徇的态度好了不少。 你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大概是看他穿着那件不合身的外套,在风里缩着肩膀走路的样子太可怜,也可能是那天他眼尾发红,低头哭得安静的模样让你有点不自在。 你不再故意找他的麻烦,他也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依旧小心翼翼地讨好你。 你随口说一句:“打羽毛球挺好玩的。” 第二天放学,他就站在院子里,拿着拍子,笨拙地练习发球。你瞥了他一眼,随口问:“你以前没打过?”祁徇低着头,轻声说:“没有。” 可你才说完不到一周,他的动作就比之前熟练了很多,虽然还比不上你,但已经能跟你来回几轮了。 你有点意外,看着他擦掉额角的汗,顺口问:“你挺喜欢这运动?” 他愣了一下,抿唇点了点头。 可你知道,他根本谈不上喜欢。 他只是想要迎合你。 你说不喜欢吃辣,他以后吃的都很清淡,哪怕有时候别人点了麻辣锅,他也只低着头吃白汤,连皱眉都不敢。 甚至连大学专业…… 你那天随口问他:“你想学什么?”祁徇沉默了一下,轻声道:“你觉得……什么比较好?”你随手翻了翻志愿表,在计算机后面点了一下:“这个不错。” 然后,他就填了那个。 你那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没多问他一句喜不喜欢。 可现在回头想想。 祁徇的人生,好像从头到尾,都在顺着你的喜好走。 后来你终于十八岁,成年了。 成人礼宴会散场时,你已经喝了不少酒,整个身体都有些发软,靠在沙发上不太想动。 家里灯光昏黄,酒意蒸腾着,你脑袋有点晕,正想着等会儿怎么回房,祁徇就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过来。 祁徇已经长得很高了,站在你面前,几乎要挡住头顶的光。 “喝点吧。”他语气很轻,像是怕吵到你。 你懒得说话,接过碗,低头喝了几口。汤是温的,带着淡淡的生姜味,暖意顺着喉咙一路滑下,落进胃里,却没让你清醒多少,反而让身体更加燥热起来。 你皱了皱眉,刚想放下碗,祁徇忽然俯身下来,环着你的腰,把你整个人笼进怀里。 “祁徇?”你有些不耐烦,声音带着点酒后的沙哑。 可他没有松手,反而把你抱得更紧了一些,微凉的指尖顺着你的手腕一路下滑,贴在掌心,慢慢地握住你的手指。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落在你耳边时带着点轻微的颤意:“今天你十八岁生日……” 呼吸洒在你耳后,微微的热意带着点酒气,让人莫名有些发颤。 “哥哥把自己……送给你。” 第20章 被哥哥发现背着他找替身后(完) 他说完,轻轻牵着你的手,慢慢往他自己身上引导。 指尖贴上祁徇的身体时,你才发觉他已经比你高了一个头,骨架也比以前宽了许多,虽然仍是纤细的身形,却带着股练出来的力量感。手指滑过细腻的皮肤时,他紧张得身体都在发颤,皮肤也慢慢泛着红。 祁徇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低着头看你,眼神隐忍,像是在等着你的反应。 空气有点闷,你的呼吸也有点乱。 你望着祁徇脖颈上的那颗痣,然后亲了上去。 那天的事,祁徇本来是打算闹大的。 祁徇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天亮,就去找父亲,把这件事挑明,闹得整个家族都知道。你是他的妹妹,可你却睡了他,这种丑闻一旦曝光,不管是你,还是你的父亲,都会颜面扫地。 祁徇要你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要你被所有人指责唾弃,要你一想到自己做过的事,就无法抬起头来。他始终放不下当年寄人篱下的屈辱,和当众被灌酒的难堪。 祁徇从小到大一直顺着你,听你的话,学你喜欢的东西,吃你喜欢的口味,就连大学专业都是你随手一点,他就毫不犹豫地填上了。 可你却从来没想过要喜欢他。 他恨你,恨你欺负他。 但恨来恨去,最恨的,却是你不爱他。 祁徇低头看着你,昏暗的灯光下,你睡得很安静,长睫轻颤,嘴唇微微抿着,侧脸线条柔和得近乎无害。 他的手指缓慢地收紧,又松开。 他想毁了你,可又不忍心。 最终,祁徇只是轻轻地抚了抚你的发,低声叫了一声你的名字。 你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根本没听见他在叫你。 祁徇的喉结微微滚动,半晌,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压抑的情绪。 “算了。” 祁徇轻轻叹了一口气,指尖停留在你发间片刻,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你对这段关系很烦躁。 不是因为做了那样的事,而是因为你真的在某一刻,把祁徇当做哥哥了。 可正常的哥哥不会勾-引妹妹。 你以为你们已经能够回归正常的兄妹关系,可祁徇却亲手玷污了它。 他还是对你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你醒来的那天,他没有提前一晚的事,只是平静地给你端了白粥,让你吃点东西,嘱咐你最近别再喝那么多酒。 如果你忽略掉你们之间那层说不清的暧昧,他几乎像个贤夫。 他会记得你随口提到的任何事,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会在你熬夜太晚时给你点一份你爱吃的外卖;甚至你想要洗澡,他都提前把浴缸开好。 可你越是感受到他的好,心里就越是抗拒。 你不想让祁徇成为你的谁,他是你哥。 至少,在你心里,他本该只是你的哥哥。 后来,你去了外地上大学。 你们渐渐疏远了。 祁徇还会给你发消息,问你生活怎么样,习不习惯,有没有吃好饭,有没有遇到麻烦,但你回复得越来越少,语气也越来越冷淡。 他好像也察觉到了,偶尔会发一些漫不经心的消息,试图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可你始终没有再回到过去。 你甚至不愿意再回家。 因为你知道,只要你一回去,就会看到祁徇。 他会站在门口,轻轻叫你的名字,声音温柔又克制。 可你只觉得窒息。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门打开的瞬间,你就立马看到了祁徇。 他站在门口,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袖口挽了一截,露出结实的小臂。看到你,他微微一愣,像是没想到你真的会回来。 你感受到一道目光,贪恋地舔-舐着你的身影,从你的脸,到你的肩,再落到你牵着的那只手。 你的小男友谢黍站在你旁边,手里拎着礼物,笑着朝祁徇打招呼:“你好,我是谢黍。” 祁徇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的视线落在你和谢黍交握的手上,指节微微收紧,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你没理会他的反应,直接牵着谢黍走进门,仿佛他只是个普通的兄长。 可你知道,祁徇绝不会这样想。 祁徇在厨房忙碌着,围着一条素色的围裙,腰线被勾勒得分明,肩背挺拔,动作熟练得不像是临时客串的样子。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身上,衬得那双手修长有力,切菜时腕骨微微凸-起,骨节分明。 家里明明有阿姨,但他却说:“团圆的日子,还是我来做饭。” 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可你却知道,他这是在刻意制造一种归属感,像是在强调些什么。 你没接话,只是转头看向身旁的谢黍。 他身体不太好,坐在沙发上时,整个人都显得很安静,皮肤白得近乎脆弱,微微垂着眼眸,指尖有些凉,你顺手握了握,替他捂热。 “还好?”你轻声问。 谢黍乖乖地点头,抬起眼睛看你,眼尾微微泛红,睫毛颤了颤,小声道:“有点冷。” 你心里一软,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这一幕全落在了祁徇眼里。 祁徇站在厨房门口,目光沉沉地盯着你们,指尖还残留着刚切完菜的水渍,微凉,像此刻他心里的某种情绪。 你从来没这样照顾过他。 从来没有。 他低下头,继续切菜,刀锋落在砧板上的声音有些重,像是故意的。 餐桌上,气氛一开始还算和谐,直到父亲问起谢黍。 你轻轻放下筷子,笑着介绍:“我七岁就认识谢黍了,小时候关系很好,形影不离。后来他因为身体原因出国治病,我们才断了联系,没想到能在大学再遇到。” 说到这里,你转头看向谢黍,眼神柔软,带着些回忆的温度,轻声道:“这么多年,我很想你。” 谢黍怔了一下,耳尖微微发红,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嗓音低低的:“我也想你。” 祁徇一直在低头吃饭,没有插话,也看不清神情。 父亲点点头,语气难得温和:“谢黍,你学什么专业?” “计算机。因为我父亲是大学教授,专业就是计算机。”谢黍乖乖回答,嗓音轻缓。 父亲露出几分欣慰:“不错啊,和我家祁徇一个专业。” 谢黍有些拘谨地应了一声,随后低头继续吃饭。 你随口又补充:“小时候他身体不好,被要求打羽毛球锻炼身体,后来就喜欢上了。还有,他吃不了辣,小时候吃了一次就难受了很久。” 祁徇依旧没说话,安静地低着头,手中的筷子慢慢夹起盘里的菜,一下一下,像是刻意让自己保持专注。 突然,“啪嗒”一声,谢黍的筷子掉了。 他低声说了句“抱歉”,然后弯腰去捡,露出了脖颈上,那一颗细小的痣。 你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湿-漉-漉地披散着,一打开浴室的门,就被堵住了。 祁徇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眼神深沉,死死地盯着你,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你往旁边让了一步,想绕开他。 但祁徇猛地伸手,搂住你的腰,将你抵在了墙上,俯身逼近你。 “果然,你也忘不了我,对不对?”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些许急切的喘息,目光沉得吓人。 你皱眉:“放开。” 话没说完,他就倾身吻了下来。 这个吻不带任何温柔,甚至可以称得上粗暴。他的手臂箍得很紧,像是害怕你逃开,舌尖带着侵略性地逼迫你迎合。你挣-扎了一下,可他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地吻着你,像是要把你整个人吞进骨血里。 好不容易,你侧过头避开了,气息有些不稳,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祁徇,你疯了?” 祁徇也喘着气,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他盯着你的眼睛,忽然轻笑了一声,像是透着些疯劲儿。 “疯的是你吧?”他捏住你的下巴,迫使你抬头看他,声音带着些不甘,“找了个替身回来给我看,是想气我,还是想让我死心?” 他目光冷冷地扫过你的脸,接着自嘲地笑了笑:“那个病秧子,在床上肯定没有我让你更尽兴吧?” 你一瞬间愣住,随即脸色冷了下来,猛地推开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知道真相不是吗?” 祁徇被推得退了一步,可他没有退开,而是死死盯着你,眼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只剩下浓浓的痛意。 “你认识谢黍在七岁”他低声说,“认识我是在九岁……”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像是连自己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可他明明在餐桌上就意识到了。 你看着他,心头莫名有些烦躁,却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祁徇的头埋在你颈窝里,温热的呼吸洒在你的肌肤上,他的身体在微微发颤,指尖扣紧了你的腰侧,像是要抓住最后一点支撑自己的东西。 他哭了。 一如那年,他穿着你宽大的女式外套,在寒风中缩着肩,眼眶通红,死死忍着眼泪的模样。 你清楚地感觉到,肩膀上的布料被他濡湿了。 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一字一句,像是用尽了力气才说出口:“你一直……把我当谢黍的替身?” 你心里猛地一震,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祁徇像是没察觉你的沉默,又或者根本不在意你的回答,只是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带着压抑的哭腔。 “原来……从头到尾,被当成替身的人,是我啊。” 祁徇嗓音发颤,像是心脏被狠狠碾碎了一般,连痛意都带着钝钝的迟缓。 “……可我不是谢黍。” 他抱着你,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你揉进身体里,低声呢-喃着,像是给你听,又或者在告诉自己。 “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看看我。” 第21章 讨好型竹马服务后问你俩现在是什么关系(1) 你和贺怜余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他头发软软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邻居们看了都笑,说你带着个跟屁虫。 可上了高中后,一切都变了。 你们被分到不同班级,你的世界开始热闹起来。 你认识了许多新朋友,有人和你一起补习,有人和你一起偷偷翻看漫画书,有人带你去奶茶店打卡最新的饮品。 那些新面孔新话题像潮水一样涌入你的生活,让你觉得耳目一新。 而贺怜余呢?那个总是小心翼翼跟在你身后的人,好像渐渐被你甩开了。 他在你眼里变得可有可无,你不再主动找他说话,也很少注意到他在走廊远远望着你的目光。 可贺怜余却从没觉得你是可有可无的。 贺怜余记得小时候有人问他长大后想做什么,他总是先说出你的名字,他想和你一起考好学校,想和你一起去看海,想和你一起养猫。 贺怜余想象不到没有你的未来,哪怕你对他越来越冷淡,哪怕你身边已经围绕了很多人,他依旧会在晚自习结束后在校门口等你,和你一起回家。 你和贺怜余年龄差不多,但你比贺怜余懂得多多了,而贺怜余虽然随着年龄增长身材越发高挑,但心智依旧处于懵懵懂懂的阶段,他那个狗脑子也想不明白自家小青梅为什么有天对他这么疏远,态度这么冷淡,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不明白,于是只好笨拙地讨好你 那天放学铃声响起,你照例背上书包,和同学随意说了几句话,刚走出校门,就看到贺怜余守在不远处。 他个子已经抽高了不少,长手长脚地杵在那,校服有点皱巴巴的,衬得他更像只傻乎乎的狗,看见你,眼睛一下亮了,像是等到了主人。 “要一起走吗?”贺怜余声音小心翼翼,像怕被你拒绝。 你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他便一脸喜色,连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贺怜余一路上都在努力找话说,他提起篮球赛,说班里新来的老师,说午饭时食堂阿姨打菜手抖了把汤洒在他袖子上,还故意说得有些滑稽,好让你笑笑。 可你只是嗯嗯两声,连头都没抬,眼神看着别处,像根本没听进去。 他心里一寸寸发凉,难过得不知该怎么办,但也清楚,自己又算什么身份,没资格怪你冷淡。 想发脾气,想问你到底在想什么,可话到嘴边,只剩憋着的那口气,和更重的委屈。 就这样走到了家门口,贺怜余低着头,心想今天又搞糟了,好不容易能跟你一起走回家,却又是这种结局。 他指尖抠着书包带,不敢再看你,准备说再见。 可你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 “贺怜余,你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你声音不大,语气也没什么特别,可在贺怜余耳朵里,就像夏天的雨落进他干涸的心口。 他愣在那,眼睛瞪大了一瞬,手指收紧又松开,脸上有点发热,连话都差点接不住,只傻傻地看着你。 贺怜余跟在你身后进了屋,心跳得飞快。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脚步都轻飘飘的,像踩在云上,自从初二那会儿你不再叫他来家里,他已经很久没踏进你的房门了。 而现在,贺怜余竟然被你带进来了。 你的房间和他记忆里不太一样,添了些新东西,可那些属于你的气息却还是那么熟悉。 贺怜余几乎贪恋地看着房间里的每一处,书桌上散乱的笔、床头那个小玩-偶、椅背上搭着的校服外套…… 他恨不得把这些都刻进脑子里,好让自己记住,记住你的一切。 就在贺怜余怔怔看着时,你的声音轻轻响起:“你去洗个澡吧。” 贺怜余微微一愣,本该问一句为什么,可他根本没问出口。 那点本能的疑惑还没冒头,就被涌上来的狂喜给冲散了。 他只觉得心口发烫,耳朵发热,好像你一句话就能让他心甘情愿去做任何事。 贺怜余不敢多想,也不敢多问,只是乖乖点了点头,像小时候听你指挥一样,转身去洗澡了。 你随手拆了包薯片,窝进沙发里,打开电视换着台,边看边往嘴里丢薯片。 咔嚓咔嚓的脆响混着电视里嘈杂的声音,屋里显得格外安稳。 你吃到一半,忽然听见浴室那边传来贺怜余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那个……我……我没带换洗衣服……” 你早有准备,起身过去,从房间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服,顺手递过去:“拿去穿。” 贺怜余接了衣服,你转身又回去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可没过几分钟,那浴室门后又响起贺怜余的声音,这回声音更低更窘迫:“那个……是不是……拿错衣服了?真的是给我穿的吗?好奇怪……” 贺怜余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脸烧得厉害,耳朵红得像要滴血。 他身材高挑结实,可身上那件短款紧身的黑白奶牛花纹背心却把他衬得格外滑稽。 背心的胸口还开了个心型的奶窗,偏偏从那奶窗还能看到他因为紧张而起伏不定的胸肌,显得鼓鼓囊囊的。 贺怜余低头看自己,连呼吸都乱了。 更糟糕的是,那条配套的短裤屁-股后头还缀着个毛绒绒的小奶牛尾巴。 他站在那,尴尬得不知该把手放哪,捏着那尾巴来回摆弄,像是想把它摘下来,但又怕弄坏了你给他的衣服。 正手足无措着呢,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你的声音。 你靠在浴室门上:“这不挺适合你吗?” 你的目光慢悠悠地在贺怜余胸-前那心型奶窗处停了停,看着那一圈被衣料勒得紧紧的线条,弧度分明,还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我当时看到这个衣服就觉得很适合你呀。” 贺怜余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瞪大,脸红得像被煮熟了一样。 他本来还在羞得想找地缝钻,可听你这么一说,那心底藏着的那点小欢喜被挑了出来,像有团火烧在心口。 贺怜余哪还顾得上什么奇不奇怪,甚至觉得这衣服也没那么糟了。 贺怜余偷偷低头瞄了眼自己,心型奶窗,奶牛尾巴,紧身的布料…… 本该尴尬得恨不得扯掉,可他反而越看越顺眼,觉得你挑的就是好,穿在身上也挺……可爱的。 “洗完就出来吧。”你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完就转身走了,重新窝回沙发,继续看起电视来,仿佛刚刚那一幕不过是随口一提的小事。 第22章 讨好型竹马服务后问你俩现在是什么关系(2) 贺怜余在浴室里愣了好一会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热得惊人。 等心跳稍微缓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开了浴室门,扭扭捏捏走了出来,脚步很轻,生怕你嫌他吵。 贺怜余站在你旁边,犹豫了一下,才慢慢挨着沙发边坐下。 你没看他,他却偷偷侧头看你,坐得挺直,尾巴轻轻扫着沙发边角,像条乖顺的小奶牛。 你一边看电视,一边把手里的薯片袋子递过去,懒洋洋地说了声:“吃吧。” 你随口和贺怜余聊着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学校里谁谁谁谈恋爱了,说隔壁班那个男生头发染得好丑。 可没过多久,他正咬着薯片呢,余光就发现你在盯着他看。 他刚想开口问什么,就感觉你忽然靠近。 下一秒,你的气息就落在他脸上,带着淡淡薯片的咸味。 唇-瓣贴住了他的,软软的,温热的。 贺怜余瞪大眼睛,整个人僵住了,大脑里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 他甚至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耳朵,脖子,手指,全都烫得不像话。 你的舌尖轻轻舔了下贺怜余的唇角,然后退开半寸,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有碎屑。” 可你并没真正离开太远,凝视的目光从他红透了的脸慢慢滑下,扫过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着的喉结,再往下,是那身奶牛装扮,心型奶窗后隐隐显出的线条,还有那条还在沙发边晃了晃的小尾巴,仿佛在欣赏某个私藏的玩具一样。 贺怜余被看得浑身发烫,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眼底藏着一层水光,连睫毛都在发-抖,心里只剩一句话:你亲他了,你真的亲他了…… 你眼神没从贺怜余身上挪开。 朋友那些暧昧不清的话又在脑海里盘旋起来。 她们说得绘声绘色,什么姿势、什么工具都细细讲过,你一开始还不屑,觉得那有啥好说的,可说得多了,你心里也好奇,早就悄悄买了套工具,藏在衣柜深处。 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象,没那个耐心哄谁,也不想费劲。 可现在,你眼前不就有现成的吗? 贺怜余。 那双眼睛干净得像没见过世面,脸漂亮,身材高挑结实,关键是听话得要命,你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像只乖顺的小土狗,连反抗都不会。 而贺怜余此刻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从来没和你离这么近过,近得他能看到你的睫毛,长长的,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影子。 他心跳快得吓人,耳朵里全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紧张得连手指都在抖,喉咙像被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 贺怜余嗓子发干,眼神闪烁着慌张,半晌才磕磕绊绊地问:“必,必须要用嘴……擦吗?” 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像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气才问出口。 你看着他那副羞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理所当然道:“不是更方便吗?” 你靠近了些,视线落到那心型奶窗里的线条上,看似真挚的好奇道:“贺怜余,你的胸怎么这么大?是专门练过?” 贺怜余僵硬地摇了摇头,嗓音发颤:“没、没练过……” “那你很天赋异禀了啊。” “我可以捏捏吗?” 贺怜余怔住了,喉结滚了滚,自家小青梅都开口了,他哪还有拒绝的念头? 心里慌得要命,却又止不住地高兴,只能僵硬地点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嗯……” 你的手抬起来,先在他奶窗边缘轻轻捏了捏,感受到那温热的触感和皮肤下微微颤-抖的肌肉。 贺怜余倒吸了口气,浑身一颤,眼神像要溢出水来。 可你哪肯就此罢手,指尖顺着边缘探进去,掀开那薄薄的布料,手掌直接覆上去,掌心的温度烫得贺怜余几乎想逃,却又舍不得动,只能死死绷着身子。 你的手指口口着那不该被触碰的地方,力道时轻时重,惹得口口口口都隐隐发红发肿。 贺怜余低着头,牙齿咬住嘴唇,连喘息都小心翼翼的。 你指尖口口的力道渐渐重了,贺怜余整个人早就被你摸得浑身发烫,连呼吸都乱了套,口口起伏得厉害。 沙发上传来他细细碎碎的喘息声,带着点委屈,那声音小得像只被逗急了的狗,哼哼唧唧地低低推了你两下。 你手里已经开始慢条斯理地摆弄起那套早就藏好的工具:“怎么了?不想继续可以随时喊停噢。” 贺怜余听了,眼神湿-漉-漉的,口口还因为你方才的动作染上浅浅的红痕。 他本该顺势开口说停,可那一瞬,他对上你那热切的目光。 那目光像火一样落在他身上,没有半点冷淡,反而是他从小到大梦寐以求的,只注视着他一个人的,带着专注的目光。 他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膛,喉咙发紧,带着颤音低低应了声:“没、没有……你继续……” 贺怜余缩在你怀里,心跳乱成一团。 你手里的工具对他来说陌生新奇,他根本不知道那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可贺怜余也不敢问,只觉得只要顺着你、听你的话,你就会高兴,而你高兴,他心里也跟着甜得发烫。 所以当你拍拍他的口,他几乎没怎么犹豫,乖乖地照做了,慢吞吞口口口。 毕竟是口口口口,你的口口口口口都不算好。 贺怜余咬着牙,指尖紧紧揪着沙发边沿,指节都泛白了。 贺怜余其实早就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可他死死忍着,不愿叫出声。 他心里其实还有点懵懂。 贺怜余以为你做这些,是你们之间表达爱的方式,是你喜欢他、亲近他的方式。 既然是你喜欢的,他又怎会排斥? 相反,他觉得自己应该更努力地去讨好你、配合你,哪怕委屈自己一点,也无所谓。 自那次之后,你和贺怜余都像是打开了某扇门。 你动作熟练了不少,贺怜余的配合也越来越乖巧默契,不用你多说什么,他就会乖乖照做。 你发现,他其实特别懂得看你眼色,你哪怕一个眼神,他都能猜到你想干什么。 平日里,你对他的态度也不知不觉好了许多。 放学一起走回家时,你不再冷着脸,而是偶尔会说几句随意的话,甚至有时候一边走一边牵住他的手,像小时候一样。 那天夕阳落得很漂亮,你心情好得很。 手一伸,就自然地牵住了贺怜余的手。 手心的温度传来时,你还没什么感觉,继续往前走着。 可走了几步,察觉到旁边的人气息不对,转头一看,贺怜余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耳尖也红了,连脖子根都染上了一层粉。 他低着头,不敢看你,手指僵硬地攥着你的手掌,整个人像是被你牵得魂都要飞了。 你忍不住嗤笑出声:“贺怜余,你该不会……没跟人牵过手吧?” 贺怜余被你这一问,脸红得更厉害了,嘴唇开开合合,想解释却又说不出口。 那点窘迫写在脸上,嗓子像堵了棉花似的,支支吾吾:“我、我……不是……就是……” 第23章 讨好型竹马服务后问你俩现在是什么关系(完) 贺怜余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飘忽,像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又舍不得松开你的手。 有时候你也会觉得贺怜余挺可怜的。 像个还没完全熟透的青涩果子,皮薄肉嫩,涩得紧,可你一伸手,他就乖乖挂在了你指尖。 你每次靠近,每次亲近,都像是在一点点催他快些熟透。 而贺怜余自己呢,傻乎乎的,还以为只是跟你亲近就是天大的幸福,连自己早被你捏在手心里都不知道。 这阵子,你找他的频率高了不少。 放学,午休,甚至有时课间都能看到你远远朝他走来的身影。 他的同学们也看在到了,有次课间,他正在喝水,就被人笑着打趣:“哎,贺怜余,你老实说,那漂亮女生是不是你女朋友啊?天天来找你,你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 “不是……” 但一想到前几天被你牵过手了,他忍不住抿了抿唇,炫耀道:“不过……前几天,她确实牵我手了。” 那人拍了拍贺怜余的肩膀:“牵手了难道还不是男女朋友?” 学生时代的心思总是简单直接,他们觉得牵手就是喜欢,牵手就是确定关系了。 贺怜余被人这么一问,心里却忍不住一阵发闷。 他想开口问:难道牵手就是男女朋友了吗? 那如果是的话,你为什么从来没跟他承认呢? 你为什么每次牵完手,亲完他,摸完他,都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这话贺怜余又不敢问出口,哪怕是在同学面前,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咬了咬嘴唇,把那些话全都咽了下去。 只低头摆弄书本,闷声不吭地混过这一阵。 那天下午放学,你照例出现在校门口,招呼他:“走啦。” 你像往常一样懒懒地躺在贺怜余腿上,手里拿着手机划来划去,刷着短视频。 贺怜余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个稳重的靠垫,你偶尔抬手拿薯片往嘴里塞,顺手还塞给他一块。 玩着玩着,你忽然觉得不对劲,抬头一看,就对上贺怜余的眼神。 那双眼睛平时亮晶晶的,此刻却带着浓浓的阴郁。 你心想,贺怜余这狗脑子平时除了想着跟着你、哄你、顺着你,还能想出什么忧郁的事来? 于是你也懒得多问,索性抬起身,手搭上他肩膀,直接去亲他。 你亲得不算轻,舌尖撬开他的唇,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贺怜余身体僵着,手指无措地抓着沙发边缘,耳朵红得像火烧。 可就在他快被你亲得软下去的时候,他猛地推开你,喘着气,眼神躲闪又挣-扎,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我……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还没从刚才的热度里缓过来,靠在沙发上,嘴角带着笑:“朋友啊。” “那……朋友间,会亲嘴吗?会做……那种事吗?” 贺怜余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怕听到答案,又不得不问出口。 你眨了眨眼,凑近他,语气轻描淡写:“会啊,关系好的朋友都这样。” 贺怜余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张了张嘴,犹豫半天,才憋出一句:“真……真的吗?” 你点点头,理所当然道:“真的。而且……被亲的时候,你不也觉得挺舒服的嘛?” 贺怜余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知道自己说不过你,每次跟你一对视,那点藏在心里的疑问,委屈全都会被你的笑意轻轻带过去。 那天晚上,贺怜余回到家,窝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月光透进窗户,他拿起手机,在搜索框里犹豫又犹豫,终于打出:朋友间能亲吻吗? …… 贺怜余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最后把手机扣在胸口,闭上眼,却怎么都睡不着。 那些答案像针一样扎在心里,但他并没有生气。 说到底,如果你当初告诉贺怜余清清楚楚这些亲吻,那些事只属于情侣,他也会答应你。 他太清楚自己,从小到大,只要是你开口的事,不管对错,他都舍不得拒绝。 可让贺怜余难过的不是这些,是你从不承认你们的关系。 你没有像别人口中那样坚定拒绝过他,也没真心实意地接纳他。 你对贺怜余亲昵时像是把他当成什么独一无二的宝贝,可转头说话又像是朋友间的玩笑,好像那亲吻、抚摸、靠近都只是寻常无事,好像他对于你,不过是个随手可得的小东西。 而贺怜余自己,他早就确认了自己的心思。其实他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可他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贺怜余想过要不要试试跟你闹脾气,好让你认真看他一眼,认真告诉他,他到底算什么。 可每当这个念头冒出来,另一股怕失去你的恐惧就把这点勇气压了下去。 如果说开了呢?如果你觉得贺怜余烦,觉得他多事,从此不再理他呢?那他怎么办?他可能再也不能这样陪在你身边了。 那晚他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随手拿起手机刷了起来。 突然,一个廉价得一眼就该点掉的广告蹦了出来。 背景是廉价刺眼的粉色,边缘还闪着俗气的亮片特效。大大的黑字简单粗暴地写着: “想让那个人对你言听计从吗?” “想让那个人对你吐露心声吗?” “一本催眠手册,以上功能全包括!” 旁边还配着张劣质漫画图,一个人手握小册子,另一个人眼神呆滞、乖顺地站在面前。 换作平时,贺怜余可能早就关掉了,可这一刻,他盯着那广告看了好久,心里鬼使神差地涌起一个念头:如果……如果真的有用呢? 如果有了它,你是不是就能告诉他心里的想法? 是不是就能不再模棱两可,不再只是说着“朋友”? 他脑子本就不算聪明,尤其面对你的事时更是糊涂透顶。 那广告写得天花乱坠,贺怜余也顾不得真假,犹犹豫豫地点了购买,甚至没怎么想价格贵不贵。 等书寄到手上,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封皮印着“催眠入门手册”,字体歪歪扭扭的,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出版物。 贺怜余彻夜苦读了那本书,把那本催眠手册细细研读了三遍。 那天放学,你和贺怜余还是像往常一样窝在房间里。 你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翻着手机,看他坐在床边时不时瞄你两眼,神情紧张得像要干什么大事。 过了一会儿,贺怜余像是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伸手从兜里掏出个旧钟表出来。 那钟表链子还是旧的,晃起来发出微弱的金属响声。 他手指都抖着,举起表在你眼前晃来晃去,声音低低的,故作严肃:“盯着这个表……你会觉得……越来越困……” 你眨了眨眼,看着那钟表在眼前晃悠:“贺怜余,你在干什么?” 贺怜余耳朵一下红了,眼神慌张却又拼命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声音带着点结巴:“你……你现在要听我的话!” 你也挺想看看他到底想整什么,索性懒得拆穿他,抬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那钟表晃啊晃,装模作样地一动不动,配合他那可笑但认真的表演。 而贺怜余看你渐渐不动了,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他试探着说:“叫我的名字。” “贺怜余。” 这声音一出,贺怜余心头那点不安好像被人安抚了,像是你真的受了他的暗示一样。 他忍不住更认真起来,随手抓起床头的水杯递到你面前:“把水喝完。” 你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模样,接过水杯,乖乖喝了个干净。 贺怜余眼睛瞪大了,心跳得更快了,觉得手册上的法子好像真成了。 他抿了抿嘴唇,犹豫了好几秒,终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你喜欢我吗?” 你静静地看着贺怜余,装作呆滞的样子,一声不吭,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贺怜余看着你的反应,心头的那点欢喜逐渐被失落取代。 他以为你不说话就是否认。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催眠了你一次,贺怜余不想就这么放弃。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你的脸,手指微微发-抖,指腹在你脸上轻轻揉-搓着,嘴里低低念叨着,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可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怎么办呢……怎么办啊……” 贺怜余眼眶发热,心里又酸又疼,像是被什么攥住了。 最终,他犹犹豫豫地凑近你,先在你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可那点克制很快被心里的情绪冲散,贺怜余呼吸急促起来,嘴唇颤着慢慢挨到你的嘴上。 一触即离的亲吻很快变得缠绵,可你忽然察觉到,有什么湿热咸涩的东西流进了嘴里,你愣了下,才发现贺怜余竟然哭了。 他的泪水一滴滴滑落,落在你脸上、嘴角,哭得真切,像是憋了太久太久的委屈一股脑涌了出来。 贺怜余亲着你,眼泪一颗颗砸下,整个人都微微发-抖,嘴里还低喃着:“怎么办啊……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你看着贺怜余那副哭得鼻尖发红、眼睛湿-漉-漉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本你心里还想着,这人搞什么催眠,是不是憋了什么坏心思,没想到贺怜余憋了半天,结果只是结结巴巴地跟你告白。 你伸手主动把他抱进怀里。 贺怜余整个人僵住了,像是被雷劈了似的,眼泪还挂在眼角,呼吸乱得不成样子,也反应过来催眠无效了。 他委屈巴巴地说:“你骗我……” “什么?” “你……你说朋友可以亲嘴……” “朋友当然不可以亲嘴啊。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贺怜余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喉咙滚了滚,憋了半天,嗓子都发紧了,就是说不出口。 “算了,你不说,那我说吧。那就恋爱关系吧。” 第24章 美高校霸被触手play后只能寻求你安慰(1) 刚转学的第一天,你刚蹲下身在储物柜前摆好东西,后脑就猛地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闷响,钝痛。 你吃痛地吸了口气,手捂着后脑勺蹲下,眼前一阵发黑。 “球在这。” 有男生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随后是球撞在墙角又滚回来的声音。 脚步声慢慢靠近,最后停在你面前。 你没抬头,只看见一双白红相间的球鞋。 “我似乎没见过你,”那人站得不远不近,“你不会是转校生吧?” 你头还是一跳一跳地疼,懒得搭理他。 手还压着脑勺,蹲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想缓过这股眩晕。 那人竟也蹲下来,毫不客气地拽住你的手臂,把你从自我保护的姿势里硬生生拉开。 你还没来得及挣开,他已经看清你的脸,勾着嘴角笑了。 “真的是转校生啊,脸倒还行……”他拖着尾音,笑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抱歉啊,砸到你了,谁让你站那了。” 你盯着他,脑袋还在隐隐作痛:“这是我的储物柜。” 他站起身,俯视你,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那又怎么样?”他扬了扬下巴,手里转着那个刚才砸到你的篮球,“这是我的篮球,知道多贵吗?我还没说砸坏了我的球要你赔钱呢。” 他视线在你身上扫了一圈,神色更轻蔑了些,“看你穿的这身……啧,估计也赔不起吧。” 他身后那几个吊儿郎当的男生走过来,有个拽了拽他的衣服,懒洋洋地说:“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他没急着走,反倒慢悠悠转头,又朝你看了一眼,嘴角挂着嘲弄。 “下次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你就等着吧。” 说完,他才转身离开,和那几个人肩并肩地走远了,笑闹声一路回荡在走廊上。 后来你才知道,那个第一天就用篮球砸你的混-蛋叫赫特。 他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校霸,橄榄球队的队长,个子高、力气大、走到哪都是目光焦点。 可偏偏,这样一个人,偏偏就有张笑得人畜无害的脸,骨子里却像长了钉子,一靠近就会被扎得鲜血直流。 从那天起,他好像就盯上了你。你的课本时不时被人翻烂、封面上被画满了猥-琐的涂鸦和脏话,手机里多出不少陌生号码,嘲讽和威胁的短信像潮水一样砸过来。 最过分的一次是在某个阴雨天放学,你收拾完书包,正准备离开教学楼,结果走廊尽头的杂货间门被猛地推开,赫特和他那几个跟班站在门口,像是早就等在那里。 你刚往后退一步,门就“砰”地关上了。 赫特笑嘻嘻地靠近你,手插在口袋里,语气轻快:“给我点钱花花,要不然你就别想回去了,听到了吗,怪胎?” 你正要开口,他却动作更快,猛地一把将你背后的包拽了下来。 你下意识要去抢,他却把包举得高高的,在手里翻来翻去,像是在找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时,他身后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打扮精致的小太妹突然眯起眼,盯住你那个被扯得歪斜的包。 她走上前来,一把把包从赫特手里拿过,蹙着眉细细地打量起来。 “等下,这个包……”她盯着缝线和吊牌看了好一会儿,语气变了点,低声在赫特耳边说了句什么。 赫特皱着眉,一脸不信:“你说这个破包,很难买?” “是。”小太妹认真地点点头,语气比之前明显缓和了些,“我之前想买也没买到,限量的,你去哪儿买的?” 你在一片沉默中开口:“是我爸买的。” 这话一出口,对面的几人脸色明显变了。 小太妹微微睁大眼,看你的表情突然复杂起来。 而赫特的脸上原本还带着讥讽,下一秒就像被人扇了个大耳光似的,硬生生变成了一副笑脸。 开学那天你穿的是一身不起眼的旧T恤和牛仔裤,那还是你刚搬来这个小镇,随手在商店买的。 因为不想太扎眼,也没带家里那些贵得离谱的衣服。 赫特笑得格外殷勤,像变了个人似的,把包双手还给你:“刚才是场误会,我们几个跟你开玩笑呢,你不会生气吧?” 他话音刚落,便熟练地伸手搂过你的肩膀,想和你亲密地一起走出杂货间。 你还没来得及躲,就已经感受到他压下来的重量。 赫特身高本来就高,胳膊一搭上来,你几乎被他整个裹在怀里。 他肌肉练得太过了,甚至能感觉到他那软绵的胸部紧贴着你肩头,热烫得像贴了个暖炉。 “走吧转校生,今天真是……误会一场啊。”他说,语气轻飘飘的。 赫特像是突然变了个人,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嘴皮子也没闲着。 他一路把你护送到校门口,边走边说着些不值钱的关心话:“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肯定给你报复回去,懂吗?” 你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敷衍几句。 校门外车流不断,你却径直朝那辆停在路边,流线冷酷的兰博基尼走去。 你走到车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动作自然。 赫特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低头拉上安全带,轻声开口:“父亲。” 坐在驾驶位上的莫姆转头看了你一眼,没立刻说话。 他的表情淡得像水,眼神只掠过校门口那几张僵硬的脸,静静地等他们走远。 几秒后,莫姆才慢吞吞地发动车子,语气平静:“新交的朋友?” 你模糊不清地嗯了声,眼神落在车窗外飞逝的街景上。 莫姆驾驶车子,方向盘握得稳稳的,语气却有点轻:“不是前些天还欺负你吗?” 你转过头看莫姆开车,一点也不意外这件事你明明没跟任何人说他却知道了。 他没看你,侧脸冷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唯独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晦暗不明。 莫姆是你的养父,是他把你从孤儿院捞出来的。 你小时候从没觉得你们的相处方式有多特别,毕竟他给你吃的,住的,最好的教育和资源。 你不需要求人,也不需要交朋友,只要听他的话,一切都会有人安排妥当。 只是慢慢长大后你才隐约意识到,那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关心。 莫姆对你,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欲。 他总是在你前面替你处理好所有事,从课程选择,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食物,到你身边可以出现谁。 他总是温柔地笑着,却从来不问你想不想,而是说:“你该这样。” 莫姆闲暇时总爱把你抱在腿上,像抱一只猫一样,一边逗你玩,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些事。 他的动作总是很轻,手指从你头发间穿过去,又顺着你的后背慢慢抚着。 你也总是很乖地靠在他怀里,伸出还没长开的手指去缠他那头柔顺的长发。 莫姆从不阻止,甚至偶尔会低头亲吻你的额头,眼里像是含-着水的光。 你一直知道莫姆长得好看。 那是一种连你年纪还小都能察觉到的好看。 他身材高挑,脸线柔和,五官像画里走出来的,长发披着,总带着种懒洋洋的味道。 总有人会在公共场合看他第二眼,不分男女。 莫姆也从不避讳自己受欢迎,哪怕是你面前。 他有的是钱,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别人想靠近的资本。 你不知道莫姆的职业是什么,莫姆也不会主动告诉你,但每次莫姆工作完回家身上那种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道都会让你皱眉,好在莫姆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你从小就睡在莫姆旁边,甚至到初中之前,他都还会像理所当然那样拉着你一起睡。 你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甚至在他怀里睡着是你最放松的时刻。 直到你上了初中,开始接触到别人家的家庭。 你看见同学和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保持着清晰的界限,才慢慢意识到,那些你以为习以为常的接触,其实……有点奇怪。 那天晚上,你终于鼓起勇气,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坐在床上的莫姆:“我以后想自己睡。” 第25章 美高校霸被触手play后只能寻求你安慰(2) 莫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像是听到什么无伤大雅的小脾气。 他伸手将你拉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你的背:“好啊,当然可以。” 莫姆说得轻松,像哄孩子那样,却把你抱得更紧了些。 你趁着他笑着的时候,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找个妻子呢?这样我也能有个妈妈了。” 空气像被无形的线绷住了。 莫姆低下头,盯着你看了好几秒。 他漂亮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柔光,接着他把你的头按进他胸口,像在哄婴儿:“我就是妈妈呀,宝宝。你是我最伟大的作品。” 从那之后,莫姆的控制开始变得越发彻底。 你发现自己在学校里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换了座位他知道,和谁多说了几句话他也知道。 甚至连你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删掉的照片也会在某天的晚餐上被他提起,像是不经意的一句:“那个给你发猫咪照片的女孩,是新同学吗?” 他翻你的东西,不管你在不在。 莫姆甚至开始处理你的衣物,把你喜欢的衣服藏起来,说那些布料不好,不适合你穿。 你刚买的新文具,喜欢的书,甚至是一个不太规矩的小发夹,只要不是他买的,很快就会莫名其妙地消失。 你对莫姆的厌烦一天天累积,从心底长成了一根尖刺。 所以当他说要出国做实验,你趁机递出了转学申请,没留只言片语,甚至连旧的号码都丢了。 你搬去了那个偏僻的小镇,租了间小别墅,不用再活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之下。 你本以为莫姆找不到你,至少短时间内不会。但事实上,莫姆一处理完工作就立马赶过来了。 “如果非要交朋友,起码也挑些有价值的吧。那种人,除了肌肉,一无是处。他能给你什么?你到底觉得,他哪点好?” 你靠在副驾驶上,听着莫姆那一通冷嘲热讽,懒得搭理。 他没再继续说什么,把车缓缓驶入你租的小别墅前。 你还没来得及下车,莫姆已经绕过车头,动作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像往常一样打开了门。 你没问钥匙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就算问,他也只会笑着说:“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 或许你这次的离开确实吓到了莫姆。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将你整个日常掐得死紧,没有在校园里安插人监视你,也没有强行查你的手机。 你知道莫姆的工作重心根本不在这个小镇,每天飞来飞去,忙得很。 赫特最近倒是越来越黏你了。 课间你刚坐下,他就拿个三明治屁颠颠跑来坐你对面,嘴里咬着吸管,和乡下那种脏兮兮,莫名热情的小野狗差不多。 那天放学,赫特追着你出校门:“周六有个野营,去森林里,就我们几个熟的,你也来吧?帐篷我准备,你什么都不用带!” 你本想摇头,却不经意看见前方停着的黑色轿车,车窗缓缓降下,莫姆正坐在驾驶座里,一只手搭着方向盘,神情平静得近乎冷淡。 他眼角扫过你和赫特,嘴角几乎没有动,连个笑意都没有。 “行啊,刚好没事。” * 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得几人的脸忽明忽暗。 天黑得比你预想得还快,森林深处的风裹着草木的腥甜味,吹得帐篷边轻轻晃动。 几人围坐在火堆旁,笑闹着,有人掏出手机放起了歌,声音闷闷的,在林间荡得有些发空。 小太妹名叫梅莉,家境不错,蹭到你身边,胳膊缠着你不放,撒娇似的靠在你肩上,一口一个“姐姐”叫着,嘴甜得不行。 赫特也在你另一侧,正认真地烤着棉花糖,手里的竹签转得飞快,脸都快贴到火上了。 他把烤好的一团递过来,殷勤地笑着。 正当气氛轻松,旁边一个染着绿发的小混混突然咧嘴一笑:“诶,你们知道前几天那个新闻吗?就那个……死在森林里的。” 他这一句立刻把场面压得安静了一瞬。 火光抖了抖,谁也没先接话。 小混混还问你知道吗,你点了点头,那件新闻正是发生在你转学过来的那几天。 梅莉歪着头,蹙起眉,有些不以为然地说:“不是说他自己跑来森林里自杀的吗?这种事新闻又不是没写,有什么好奇怪的。” 绿发小混混冷笑一声,盯着火堆看了两秒,才慢悠悠接话:“呵,自杀?我哥当时在森林边上溜达,无意间看见那东西挂在树上,差点没当场吓疯。” 他一边说,一边拿树枝戳了戳地上的柴火:“他跟我说,那东西根本不像是正常人死的样子……都干瘪了,皮紧紧裹在骨头上,眼窝塌进去,嘴巴还塞着什么东西,像是硬生生勒死之后挂上去的,谁自杀会搞成那样?” 梅莉神色微变,吓得下意识又往你怀里缩了缩,手指攥紧你袖口,声音都轻了些许:“那……那也只能算是被人谋杀吧?森林那么大,不出点事才怪呢。” 她说完抬头看你,眼里有点慌,又好像在等你安慰。 你垂眼看着火焰舔舐着木柴,没有出声。 小混混越讲越来劲,眼里甚至浮出点兴奋的光:“谋杀怎么可能把尸体弄成那样?你们是真不知道……我听我哥说,他回来后还特地找了镇上那个老猎人打听过。老猎人说,森林深处根本不是人该去的地方,那里面藏着东西,不是狼,不是熊,是那种吃人的怪物。” 梅莉听得正入神,睫毛轻颤,脸上失了血色。 就在这时,她肩头突然落下一只冰冷的手,猛地一握! 梅莉尖叫了一声,整个人猛地跳了起来,脸都吓白了,花容失色地回头一看。 却只见是坐在后头的另一个小混混笑嘻嘻地收回手,一脸得意:“吓到了?”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笑得直不起腰。 讲故事的混混也没错过起哄的机会,嘴角勾起,懒洋洋地笑着补刀:“你还真信了啊?你看你那胆儿,啧,我家狗都没你怕事。” 梅莉脸涨得通红,气得不行,甩开你的手臂,猛地站起来,踩着地上的树枝咔嚓一声钻进了帐篷。 * 后来几个人谈的事越来越无聊,你也去帐篷里睡觉了。 你正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躺在睡袋里,半梦半醒之间突然被人摇了摇。 “姐姐,姐姐……” 你睁眼,帐篷里一片黑,只有一束手电的微光照亮面前人的脸。 梅莉凑得很近,脸色惨白,睫毛下还挂着没干的眼泪:“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你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 帐篷外的夜,静得过分。 远处的树叶偶尔响动,似乎有风拂过。 虫鸣细碎地藏在林间,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咝……沙……” 一声极其轻微的、黏腻的拖行声,在落针可闻的夜里格外明显。 像是某种巨大的东西,在湿润的地面上缓慢游走。 第26章 美高校霸被触手play后只能寻求你安慰(3) 那声音不像动物,更不像风,像是什么披着皮肤的软体,在泥土和落叶上缓缓爬行。 梅莉抖了一下,死死捂住嘴,小声发颤地说:“是不是……新闻里的那个东西?” 你没有回答,拿出手电,慢慢靠近帐篷拉链,动作极轻极慢。 可就在你指尖碰到拉链的那一瞬,外头啪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压断了枯树枝。 梅莉几乎尖叫出来,你一把捂住她的嘴。 帐篷外,声音停了。 似乎是走远了。 你紧紧握着手电,梅莉的手一直在发-抖,你拉着她小心翼翼地钻出帐篷。 周围昏暗,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下几根还冒着烟的木头在地上翻着焦黑的灰烬。 你们慢慢走到空地中-央,才发现其他几个人也都被吵醒了,一个个脸色苍白,神情紧绷。 没人说话,只是互相看着,每个人眼里都藏着相同的东西,恐惧。 你能感受到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空气像被拉紧的绳索,随时要断。 然后“嘎吱”,突兀的一声响,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生生拉扯撕裂开。 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向声音发源处。 一个帐篷,在那片阴影中慢慢塌了下去,帐布像被刀割一样从中掀起,露出里面空荡荡的睡袋。 风吹动篷布,发出低低的哗哗声。 但刚刚,那里明明还有一个人。 “杰克……?”有个声音颤颤地叫出来,但没人回应。 赫特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扯起地上的背包,低吼:“跑!” 所有人瞬间爆发,一窝蜂地往森林出口方向狂奔,谁也顾不得彼此,只听得脚步声,呼吸声和杂乱的枝叶碎裂声在森林里回荡。 身后似乎有什么正在追。 那黏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越发近了。 所有人瞬间失去了理智,谁都没喊谁,只顾着朝着森林外狂奔。 你脚下绊到树根,差点摔倒,梅莉的手在混乱中被挣脱。 你回头,只来得及看见她一张被惊恐撕裂的脸,然后就被拥挤的身影冲散了。 你没办法停,只能咬牙往前跑,泥土溅上腿,枝条划破手臂,你也顾不得了。 “啊啊啊!”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然后你听到了,是赫特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恐惧:“别……别吃我……我给你钱!我……” 话音戛然而止。 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回忆白天来的路程。 走着走着,天色快泛白了,你知道天快亮了也心安不少。 这时你突然听到了熟悉的黏腻声和男人的低喘。 透过交错的枝叶和薄雾,你看见赫特被高高吊在一棵粗壮的古树上,四肢被几条黏滑粗大的藤蔓缠得死死的,身体以一个极不自然的角度弯曲悬空,整张脸因为痛苦与惊恐而扭曲。 他的衣服几乎被撕碎,只剩下一些残布挂在身上,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沾满了那层恶心的浆液,像是被什么东西舔舐过似的,一点一点渗进皮肤。 皮肤下甚至有东西在微微蠕动。 赫特还活着。 你听见他喘着气,低低地呻-吟着,一边挣-扎一边喃喃着什么:“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放过我吧……我不敢了……” 但那些藤蔓仿佛有意识似的,并没有放松,反而一点点地收紧,把他更深地拖向树干,像是要把他彻底融进去。 你甚至听到了骨骼被慢慢压迫到咯咯作响的声音。 巨大的藤蔓蠕动着,缓慢却坚定地探入赫特的嘴里。 他原本就被吊得毫无还手之力,此刻只能挣-扎着扭头,可藤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点点撑开他的嘴,把那条粗长的、黏滑的枝条一点点灌进去。 “呃……呃呃……”赫特的喉咙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像是要呕吐,却被迫吞下更多。 透明又泛着微绿的液体随着藤蔓的动作不断涌入他的口腔,赫特死死咬牙,却挡不住那灌入体内的速度,汁液从嘴角溢了出来,顺着下巴滴落在胸膛,一路滑到他腹部,甚至更下。 赫特结实的皮肉上,原本健康的小麦肤色被勒得发青发紫,一道道红痕遍布在胳膊,腿上,甚至脖子,像是有什么在一点点榨-干-他的生机。 他的身体还在轻微地抽搐,眼神却开始变得涣散,像是逐渐被什么异物夺走意识。 赫特正在被怪物慢慢地吸收,很快就会变成这片森林的一部分。 你正要后退,却在这一刻,与赫特无神的目光撞上了。 他的眼睛瞬间瞪大,死死盯着你藏身的方向,原本发木的面孔陡然扭曲出狂喜与求生欲,疯狂地挣动起来,拼命想喊出声音,却只是让那条藤蔓更深地刺入喉咙。 你屏住呼吸,从裤兜里摸出那个昨天生火用的打火机。 手指发-抖,打了两下才终于“啪”地蹦出火苗。 你悄悄捡了些干树枝和落叶,趁那怪物注意力不在你这边,凑出一团火,抬手朝那蠕动的藤蔓扔了过去。 火星落上去的一瞬,那东西立刻像被灼伤了一样扭曲翻滚,发出一声尖锐的哀鸣。 它疯狂地甩动身体,抽离赫特的同时四处乱撞,地面都开始震动。 你趁它乱作一团时冲了出去,拉住赫特胳膊想把他拽下来。 他已经意识模糊了,四肢无力,像被抽光了骨头似的软得吓人,只能靠着你的肩膀瘫着。 你只能拖着他,脚步踉跄地往林外走。 汁液糊满了赫特的身子,又腥又黏,一靠近就闻到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 赫特衣服被扯烂得差不多了,露出的皮肤遍布红肿的勒痕,有的甚至渗着血丝。 你试着换只手搀他,他一声闷哼,整个人瑟缩起来,小声抽着气,嘴里止不住地哼哼着什么。 “痛……疼……我不行了……”赫特眼角还挂着泪,嗓音又哑又轻,听着竟有些委屈。 拖着这么个累赘,要不是你找到自己停在路边的车子,早就把他丢这了。 你咬着牙把赫特拖到车旁,猛地一甩,把他像条死狗一样扔进副驾驶。 你啪地关上车门,坐进驾驶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赫特缩着身子,像只刚被打趴的狗,缩成一团,喘得厉害。 他手指无措地扯着安全带“别……别送我回去……拜托你……要是我爸看到我这样……我就完了……” 你一边开车,一边听着赫特沙哑地解释。 “我爸是退役军人……”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脾气特别暴,之前我被打断过两根肋骨,他还嫌我不争气。” 你侧头看赫特一眼,他缩着身子靠在椅背上,脸惨白,嘴唇被咬得发紫,“他要是看到我这副德行……他才不管我怎么弄成这样的,他只会说我丢了他脸。” “你家离这也不远吧?我不进屋……你让我在浴室冲一下就行,我求你了,真的……” 你把自己的目光从赫特胸-前的红肿移开,点头答应了,反正莫姆昨天刚走不在家。 你扶着赫特走进自己的小别墅,赫特靠在你身上,喘着气,喃喃地说:“辛苦你了……你一个女孩,把我从那种地方救出来……还让你看到了这种样子……” 你没说话,推开浴室门,拧开水龙头放好热水,浴缸里迅速升腾起一层雾气。 你转身回来,把赫特拖到浴缸边,没多想就把他往里一丢。 哗地一声水响,赫特没力气,整个人往下滑,头一下子沉进水里,你愣了下,赶紧俯身把他从水里捞出来。 你有些烦了,把他架靠在浴缸边缘:“你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也洗不了澡吧?” 赫特没回你,只是轻轻喘着,像条快死的鱼。 你拿起一旁干净的毛巾,沾湿了水,开始在他皮肤上搓洗。 赫特那点仅剩的自尊心估计受伤了,他咬着牙,想推开你的手,声音虚弱:“我……我自己来……” 第27章 美高校霸被触手play后只能寻求你安慰(完) “别动。” 他瞪大了眼,挣-扎了一下,但你几指扣住他的手腕,轻而易举地把他按了回去。 赫特哑声低喘,脸红得不像话,却不敢再动一下,只能任由你动作利落地擦去他身上的狼狈。 粘液顽固得要命,你不得不用了些力气,一边刷一边皱眉,毛巾在他伤口处擦过去的时候,他浑身一颤,用湿润的眼睛看着你。 你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怪怪的。 可手头的动作没停下,还是继续认真把那些恶心的粘液一点点从他皮肤上刮下来,直到泛红的皮肤重新露出原本的颜色。 洗完后他身上那件衣服已经彻底破得没法穿了,你看了眼那堆烂布,转身出了浴室。 莫姆的衣柜就在隔壁房间,开门的那一瞬你下意识顿了一下,那些整整齐齐挂着的定制衬衫和西装一如往常。 但你知道,哪怕少一个扣子,莫姆也会察觉,如果给赫特穿他的衣服,绝对会被发现。 所以你没碰,退了出来,回到自己房间,从最底层抽屉里翻出一件你最大的外套,是你上个月在镇上自己买的,颜色普通,款式也松松垮垮。 回到浴室,你把外套丢给赫特,冷淡道:“穿这个吧。” 赫特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看了你一眼,什么都没说,手慢慢伸出来,把那件本不属于他的衣服抱住,笨拙地往自己身上套。 你想着反正人都洗干净了,再赶他出去也不像话,干脆让他留到明早,省得夜里又出什么事。 你扶着他走到隔壁的客房床边,他整个人软得像条晒干的狗,你几乎是半拖着把他弄上了床,找了药膏准备给他涂。 赫特窝在枕头边,脸本就红肿着,这会却莫名多了些羞赧的颜色。 他低头捂着腹部的淤青,一边皱着眉说:“我自己来吧……” 你瞥他一眼,语气平静:“有些地方你抹不到,现在一起处理了更方便。别浪费我时间。” 赫特噎了一下,犹豫片刻,终于慢慢躺平了,把双手从肚子上挪开,露出那一-大片青紫和擦伤。 灯光下的皮肤红肿脆弱,泛着点热意。 他喉咙动了动,眼神飘向一边,只能乖乖听话。 你把药膏挤在指尖,低头,一点点在他皮肉上涂开。他身体僵硬,一声不吭地忍着,你每碰到他一下,他都会轻微地颤一下。 此刻他那副高大强壮的身子竟毫无威胁感,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你面前,仿佛成了某种你掌控之中的东西。 你抹完药,把药膏收好,又倒了一杯水喂给赫特,他张嘴咕咚咕咚喝下去。 你没再多说,放下杯子起身离开,让他好好休息。 夜里,月色稀薄。 赫特在床上翻了个身,忽然眉头紧蹙,喘息急促。 他梦到了那片深林,浓密得像是永远见不到天光的黑色树海。 藤蔓又来了,冰冷,湿滑,一根一根从地上爬上他的小腿,腰腹,胸膛,紧紧缠绕。 赫特的皮肤像是被舔舐过一样发烫,尤其是那些还没愈合的伤口,像是被有意识地挑选,被那些藤蔓轻轻地,又反复地擦过。 他想逃,可身体动不了。 赫特拼命地挣-扎,甚至张嘴喊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快结束吧……” 不知过了多久,赫特猛地从梦中惊醒,胸膛剧烈起伏,满背冷汗。 他动了动身体,又痛又无力,却像是被什么推着,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赫特脑海里一遍遍浮现的是那个把他从怪物嘴边拉出来的身影。 你明明那么纤细,却把他从深渊里硬生生拖了出来。 赫特踉跄地摸进你的房间,悄悄掀开被子,钻进去的时候还压到你了一下。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绕过你腰侧,像抱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抱住你,鼻尖蹭过你颈侧的肌肤。 “对不起……我实在太害怕了……” 你还在梦里,赫特闻着你身上熟悉的气息才慢慢缓下来,眼皮沉重地垂下,紧紧搂着你,一点也不愿松开。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死里逃生的夜晚再次安然入睡。 * 从那天起,你和赫特的关系越来越近。 他在学校里还是那个横冲直撞的橄榄球队长,脾气暴,力气大,能把对手撞飞好几米,嚣张得不行。 但一回到你身边,赫特整个人就变了,眼神都软下来,乖得像只被驯好的小狗。 那天野营的所有人都安然回来了,甚至是消失不见的杰克也完整地回家了,但人看着动作缓慢,痴痴傻傻的,父母只当他是受到惊吓了,陪他在院子里晒太阳,而杰克还是那么呆滞的样子,只是偶尔会盯着路人,吞了吞口水。 或许是因为恐慌,所有人都对那件事缄默不言,再也没人提起过。 至于你和赫特,你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赫特依旧爱慕虚荣,会发一张单子或是网页来找你,要那双限量球鞋,要那个新出的手表,你懒得细看,一般都点头让他去刷。 但也有相应代价。 你喜欢在他身上留下属于你的痕迹,抓痕、牙印、红痕,还有那条黑色的项圈,铃铛会发出清脆的一声声,每晃一下他都像是被提醒似的,乖乖把头埋在你肩窝里。 * 莫姆得知你谈了恋爱时只是愣了一下,出人意料地没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问了句:“你喜欢那种味道啊?” 你没答。 他像是早有准备,很快便邀请赫特来家中做客。 莫姆自顾自地说起:“我想你不喜欢我管得太多,那就干脆搬来这里好了。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我把工作室也一并挪过来了。” 赫特表面上笑嘻嘻,实则心思活络得很。 他知道莫姆很有钱,几次三番在你面前旁敲侧击,想套出点口风,但你只淡淡丢回一句:“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他也不死心。 这天莫姆出门,说要去拿新一批材料,赫特便假装上厕所,趁你不注意,摸进了那间你从不让他靠近的房间。 那扇门比他想象中沉重,指节都被勒得泛白才推开一点缝。 冰冷的药水味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金属锈味和草木腐烂的甜腥。 赫特屏着呼吸进去,冷气如蛇缠上脚踝,地面全是灰白瓷砖,踩上去没有一点声响。 他看到那些玻璃罐子。 一个接一个,占据了整整一堵墙。 透明营养液中,数不清的触-手蜷缩、舒张、缓慢游动,有的贴在玻璃壁上滑-动,有的彼此纠缠。 每一条都带着黏液,色泽莹绿,像活的。 赫特瞳孔急剧收缩,呼吸变得混乱,下意识往后退,脚步一晃,撞上了什么。 他僵住了。 身后有温热的气息拂在他后颈,像人,又不像。 “……不是说了,不准你进来吗。” 他猛地回头。是你。 你站在门口,眉眼冷淡,皮肤在灯光下白得不正常,连瞳仁都似乎带着一点不属于人类的浅色。 你皱了下眉,像在控制什么:“这试剂的味道真的……很烦人。” 赫特本能地往上看,然后他就看到了你背后,那件宽大的外套下方,露出了一根根正在蠕动的、粗大的藤蔓。 像是被气味吸引,从你身体深处苏醒,缓缓舒展开,向着光线、向着热源,向着他。 赫特浑身一震,几乎要尖叫,但喉咙发不出声。 你轻声说:“这种味道让我控制不了人形,赫特。” 藤蔓开始缓缓探向他,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异样的热度。 “你真的很麻烦啊……” “让我想想怎么处理你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