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狱焚天》 第218章 分身幻灭,血罗刹的真身陷阱 裂缝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陈默立刻察觉不对。这不是骨将复活的感觉,而是一种吸力,像漩涡一样 pulling 阵眼的灵流。他抬手就砍,剑光闪过,那只手直接炸成血雾。地面塌了下去,石头乱飞。 地底冒出一座倒着的血色祭坛,慢慢升上来。祭坛上刻满扭曲的符文,像是用血画的。中间站着一个三丈高的东西——血罗刹真身。它全身由暗红骨头拼成,肋骨插着十二把骨刃,眼睛里燃着幽火。它一挥手,骨刃重组,变成一杆三米长的血枪,枪尖指向天空。 阿渔被吊在半空,昏过去了。她脖子上缠着一条细链,连着血枪顶端。她脸色发白,耳朵后面的鳞鳍闪着微紫光,呼吸很弱。她的身体随着血枪轻轻晃动。 “你叫醒他们?”血罗刹开口,声音沙哑,“好。但他们现在是我的锁链。” 话刚说完,八具骷髅跪倒在地。不是投降,而是脊椎被几条粗大的血链穿透,钉进地面。他们眼中的金火变暗,身体动不了。焚天骨狱的共鸣没了,陈默体内的骨火翻腾却使不出来。 他往前走一步,想冲过去。一股力量撞过来,把他狠狠打退。他撞到法阵边缘,嘴一张,吐出一口血。四周的压力很大,每走一步都像背着重东西。 血罗刹冷笑:“你以为集齐八个骨将就能赢?这祭坛本来就是给你们准备的牢笼。” 陈默站稳身子,左手撑住斩虚剑,右手紧紧握住剑柄,手指发白。他知道不能硬来。要是强行攻击,阿渔会先遭殃。他得找机会。 他看向血枪底部,发现那里有个转圈的符文环,正在吸收八具骷髅流出的灵火。只要毁掉这个点,就能切断控制。可距离太远,中间是领域核心。 他低头看自己的左臂。那里缠着一根骨链,是从幽泉谷带出来的旧物,是他和焚天骨狱最早的契约。他用它封印过血罗刹分身,也靠它引动骨火杀敌。 现在,它还能用最后一次。 陈默右手抓住骨链根部,用力一扯。皮肉撕开,整条手臂全是血,骨头露了出来。他忍着痛,把断掉的骨链扔向血枪底座。 骨链落地的一刻,和符文环产生反应。血光一闪,领域的力量松了一下。 就是现在! 陈默跳起来,左手残臂猛拍胸口。骨火爆发,顺着身体冲到断口。他用断骨做引子,催动焚天骨狱最后的力量,把所有骨火灌进骨链。 骨链像蛇一样在地上飞快爬行,缠住血枪底座。白色火焰蔓延,烧穿能量节点。轰的一声,血枪炸裂,碎片四处飞溅。 阿渔失去支撑,往下掉。 陈默冲过去,在空中把她接住。骨链跟过来,绕住她腰,慢慢把她放回地面。她躺在祭坛西边,不动,只有胸口微微起伏。 陈默单膝跪地,喘得很厉害。左臂还在流血,他用牙撕下衣服一角随便包扎,动作粗但快。他抬头看血罗刹。 对方没倒,只是影子有点模糊。它站在原地,没追,反而笑了。 “你以为结束了?”它说,“她沾了我的血气。情劫要来了。你不救她,她会死;你救她,她会恨你。” 陈默不理会。他转头看八具骷髅,想让他们站起来,但血链还在,他们没反应。灵火还是很弱。 祭坛深处,新的符文亮了起来,一圈圈扩散,像是要重新启动。 时间不多了。 他用斩虚剑撑地,慢慢站起来。腿在抖,但他没后退。他走到阵眼前,手摸过剩下的纹路。上面还有战斗的热度。 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阵眼上。血渗进裂缝,暂时压住了部分血阵。光芒变弱,压力也小了些。 八具骷髅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还是被血链锁着。 陈默站在阿渔身边,左手下垂,右手握紧斩虚剑。他盯着血罗刹的方向,眼神很坚定。 血罗刹的身影慢慢沉进地下阴影,只留下一句话飘在空中:“你救不了所有人……” 风停了。 祭坛安静下来。 陈默低头看阿渔的脸。她睫毛动了动,像在做梦挣扎。他蹲下,把她手放进自己手里。她的手很冷。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 远处,第一根骨柱顶上的火焰跳了一下。 接着,第二根也开始闪。 地面轻轻震动,好像有什么要醒来。 陈默站直身体,握紧剑。 他的左臂还在滴血,血流到地上,积了一小滩暗红。 喜欢骨狱焚天请大家收藏:()骨狱焚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9章 情劫失控,阿渔的龙珠裂痕 陈默的左臂还在流血,血一滴一滴掉在地上,积成一小片暗红色。他跪在阿渔身边,断臂的地方有一点点白光在闪,慢慢渗进她的手心。阿渔的手很冷,那种冷顺着光传回来,让陈默也觉得发凉。 他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刚才打得太狠了,八具骷髅都被钉在地上,焚天骨狱也没了声音。现在他只能靠自己撑着。可阿渔越来越不对劲,呼吸乱了,胸口一起一伏,耳朵后面的鳞片一闪一闪,泛着紫光。 她没晕过去。 而是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就在陈默把骨火送进她体内的时候,阿渔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不再是黑色的,变成了金红色,像烧红的炭。她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身子猛地抽了一下。 地面开始晃。 一声龙吟从她嘴里冲出来,声音不大,但震得四周石碑裂开、倒下。石头飞过来,陈默抬手挡,脸上还是被划了一道,流出血来。 还没等他反应,阿渔的身体就开始变。白色的龙鳞从皮肤下长出来,手臂变长,背拱起来。她整个人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变成一条雪白的龙。巨大的龙身盘在祭坛西边,尾巴一甩,地上立刻裂出三条深沟,差点打到阵眼。 陈默扑过去抱住她的脖子,想让她停下。可阿渔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头一甩,直接把他甩飞出去。他在地上滚了几圈,撞上一根骨头柱子才停住,嘴里一阵腥甜,又吐了一口血。 这时,祭坛后面的空间动了一下,一个人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袍,脸上蒙着一层雾,看不清脸。他手里拿着一块玉牌,上面缠着一根细细的红线,线的另一头连着阿渔的龙角。 那人站定,声音很冷:“龙女十八岁会遇上情劫,而你,就是她的劫。” 话刚说完,那根红线突然绷紧,直直刺进阿渔的脑袋。她痛得大叫,龙头抬起,龙尾疯狂拍地,整个祭坛都在抖。 陈默咬着牙站起来,左臂还在流血,他也顾不上。右手抽出斩虚剑,冲向那个黑衣人。可对方只抬了下手,一道黑气扫来,把他狠狠砸回地上。 “你救不了她。”黑衣人说,“这情劫不是病,是封印。你越靠近她,封印就越松。等它彻底破了,要么她死,要么她杀了你。” 陈默不听,爬起来再冲。这次他没用剑,而是张开双臂,直接撞向那根红线。线扎进他的肩膀,瞬间分出无数细丝,顺着血脉往心脏爬。 疼得像刀割肉。 但他没退。 断臂处的白火突然爆发,顺着身体冲上来,烧向那些红线。一股焦味散开,黑衣人皱眉,手里的玉牌轻轻震动,正要再动手—— 就在这时,阿渔低下头,一口咬在陈默右肩。牙齿穿透皮肉,血喷了出来。她的眼睛全是金红色,可嘴在发抖。 接着,她慢慢张开嘴。 一颗拳头大的透明珠子浮了出来,停在空中——那是她的龙珠。珠子上有好多裂纹,每一道都透出红光,好像随时会炸。 陈默愣住了。 他听说过龙族的情劫:十八岁觉醒,如果情绪失控,龙珠就会裂开,魂也会散。但他从没听说,龙珠里面还会藏着别的东西。 珠子里有个模糊的影子。像是一条老龙,蜷在里面拼命挣扎。每次裂纹扩大,那影子就动一下,像是想逃出来。 黑衣人盯着龙珠,脸色变了。他没再进攻,反而后退一步,低声说:“原来……这不是普通的情劫。她是被用来封印东西的容器。” 陈默没空管这些。他伸手想去接龙珠,手指刚碰到,一股大力把他弹飞出去。龙珠悬在空中不动,裂纹却越来越多。 阿渔的龙身开始剧烈颤抖,四肢抽搐,翅膀上的纹路裂开,流出金色的血。她低头看着陈默,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像是让他走,又像是求他别走。 陈默爬过去,用还能动的右手撑着地,抬头看她。 “我不走。” 说完这四个字,他举起左臂,把断骨对准自己的心口。他知道骨火能引动生命力,也能短暂修补灵体。哪怕只能撑一秒,他也想试。 就在他准备引火的时候,黑衣人出手了。玉牌一转,那根红线变成利刃,直刺龙珠中心。 “封印不能破。”他说,“她必须回去。” 刀一样的线快速落下。 陈默躲不开,只能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龙珠。眼看利刃就要刺穿他—— 轰! 龙珠自己爆发出一道强光。 不是爆炸,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一下子把红线变的刀弹飞。黑衣人踉跄后退几步,玉牌脱手,掉在地上。 龙珠浮在空中,裂纹更深了。里面的影子疯狂扭动,眼看就要冲出来。 阿渔仰头大叫,声音里全是痛苦和愤怒。龙尾横扫,逼得黑衣人不断后退。但她自己也撑不住了,龙身一歪,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陈默爬到她身边,伸手摸她的脸。她的皮肤烫得吓人,呼吸急促,眼睛也开始模糊。 “阿渔。”他轻声叫她,“看着我。” 她眼皮动了动,嘴唇张开,却说不出话。 远处,八根骨柱顶端的火忽明忽暗,像快灭了一样。地面微微震动,裂缝里飘出淡淡的血气。 黑衣人捡起玉牌,没再上前。他站在阴影里,手指摸着玉牌,像是在等什么。 陈默低头看着那颗龙珠。裂纹已经快到中心,里面的影子越来越清楚。他忽然明白了——这不是情劫失控。 是有人想借情劫,打开封印。 他伸手抓住龙珠,不管有多疼。掌心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血从指缝流下,滴在珠子上。 龙珠轻轻颤了一下。 阿渔的身体猛地一抽,眼睛睁开,死死盯着他。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很小,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陈默……快跑。” 话刚说完,龙珠最中间的一道裂痕,咔的一声,彻底裂开。 喜欢骨狱焚天请大家收藏:()骨狱焚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0章 敖烈之名,龙宫大太子的阴谋 阿渔的龙珠裂开的时候,陈默的手还抓着它。他的手掌在流血,血滴到龙珠上,发出“滋”的一声,像是被烧没了。那道裂缝越裂越大,金红色的光从里面透出来,照得整个祭坛都亮了。 他没有松手。 他的左臂断了,还在流血。但他把最后一点骨火压进了龙珠的裂缝里。白色的火焰沿着裂缝烧了一圈,暂时堵住了外泄的气息。阿渔躺在地上,已经变回人形,呼吸很弱,耳朵后面的鳞片一直在抖,好像她的魂正在被人撕扯。 就在这时,幽冥使胸口的玉牌突然亮了。 一道光从玉牌射出,在空中形成一面光幕。陈默抬头,眉心的骨纹一阵发烫。这个气息他认得——和玄明子、血罗刹身上的一样。 光幕晃了一下,出现一个人影。 是个高个子男人,穿着暗金色长袍,背后隐约有一条龙尾的影子。脸看不清,声音却直接传进脑子里:“三妹,你偷走的骨戒,该还了。” 陈默瞳孔一缩。 这声音不是用耳朵听的,是直接出现在脑海里的。他感觉到阿渔的身体猛地一颤,龙珠里的光剧烈晃动,裂缝又扩大了一点。 “敖烈。”陈默咬牙说出这个名字。 光幕里的人顿了一下,“你能认出我?看来苏弦的残魂,告诉了你不少事。” 陈默没说话。他右手慢慢握住斩虚剑,左手仍死死按着龙珠。他知道现在不能放手,不然阿渔的魂就会散掉。他也明白,眼前这个人,就是一切的源头。 这时,阿渔的识海闪过一个画面。 一间黑屋子,门关着,墙上全是符文。她被铁链绑在柱子上,手腕全是血。一个穿金袍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枚黑戒指,正往她额头按下去。她动不了。耳边传来冰冷的声音:“情劫不是劫,是锁。你越痛苦,封印就越牢。” 画面消失了。 陈默呼吸一紧。他终于懂了。阿渔所谓的“情劫”,根本不是命中注定,而是敖烈亲手设下的陷阱。那枚骨戒,既是钥匙,也是枷锁。 “你想用她打开什么?”陈默盯着光幕,声音很冷。 敖烈轻笑了一声,“你知道为什么九溟飞升路断了吗?因为当年骨尊砍断了天梯。天梯的碎片,就在龙女体内。只要她的龙珠碎了,封印就会解开,我就能重接飞升之路。” 陈默眉心的骨纹突然烧了起来。他终于看清了这一切——魔宗、域主、幽冥使、血罗刹,都是棋子。真正想靠八命契令重启飞升路的,是龙宫的大太子,敖烈。 他低头看向阿渔。她嘴唇发紫,手指抽搐,龙珠上的裂缝快到中心了,撑不了多久。 不能再等了。 陈默猛地抬头,举起斩虚剑,剑尖指向光幕。他催动最后一丝力量,骨火顺着手臂冲上剑身。下一秒,他挥剑砍下! 剑气撞上光幕。 “轰!” 光幕被劈开一道口子,里面的金龙影子晃得很厉害。陈默立刻冲上去,左手离开龙珠,一把抓住幽冥使的手腕。骨链缠住对方手臂,用力一拉。 幽冥使闷哼一声,玉牌的光变弱了。 “你不是使者。”陈默冷冷地说,“你是蛟,不是龙。” 说完,他把骨火顺着骨链打进对方身体。幽冥使全身一震,黑袍炸开。手臂变形,皮肤变黑,长出鳞片,头上一根断角露了出来。 果然是废掉的蛟。 “域主答应你什么?”陈默冷笑,“让你进化?让你化龙?” 幽冥使喉咙里发出嘶吼,想挣脱,但骨链越收越紧。最后,他沙哑地说:“只要……带回龙女……我就能进化龙池……重铸真身……” 陈默眼神一冷。 “你们都把她当成工具。” 他左手一掌打在对方肩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很清楚。幽冥使跪倒在地,玉牌掉了下来,光幕开始闪。 敖烈的声音又响起来:“你以为毁一块玉牌就能阻止我?你逃不掉的。” 陈默不理他。他转身扑向阿渔,重新把手按回龙珠。骨火再次注入,勉强稳住裂缝。但他知道,这只是拖时间。 他看向幽冥使,见对方还在盯着玉牌碎片,嘴里念着:“化龙……池……” 陈默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一脚踩碎玉牌。“咔嚓”一声,碎片飞溅。 光幕彻底炸开,敖烈的身影快要消失,留下最后一句话:“她在流血的时候,封印最弱。我会亲自来取。” 风停了。 祭坛安静了几秒。八根骨柱顶上的火忽明忽暗,地上的血还在往外流。阿渔的身体微微发抖,龙珠浮在她胸口,裂缝穿过中心,像一张快要破的网。 陈默单膝跪地,左臂还在流血。他用右手撑着地面,喘得很重。斩虚剑插在旁边,剑柄沾了血,滑滑的。 他低头看着阿渔的脸。她眼睛闭着,睫毛在抖,像在梦里挣扎。他伸手擦掉她嘴角的血,动作很轻。 “我不让任何人带走你。” 说完这句话,他慢慢抬头,看向空中。 敖烈的名字已经揭开,阴谋也清楚了。接下来,不是逃,是杀。 他伸手握住斩虚剑,用力拔出来。剑和石头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站起身,背对着阿渔,挡在她前面。 风吹起来了。 吹动他破旧的衣服,吹乱他的头发。左眼的骨纹还在亮,右手握剑太紧,指节发白。 远处,幽冥使倒在地上,半边身子还是蛟的样子,嘴里不断冒血沫。他抬起手,想去碰玉牌碎片,但够不着。 陈默没再看他。 他只盯着前方那片空地,好像那里站着一个人。 然后,他迈出一步。 脚踩进血里,发出轻轻的声响。 喜欢骨狱焚天请大家收藏:()骨狱焚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1章 骨琴重生第九重的真正奥义 陈默的脚踩在玉牌碎片上,风吹起地上的血灰,打在他脸上。他没动。左臂断了,血从手指滴下来,一滴一滴,流进地面的裂缝里。 阿渔躺在不远处,胸口浮着龙珠,裂痕穿过心脏。陈默看了一眼,闭上眼,把手按在地上。 手掌压进碎石和干血里,他用最后一点力气,从骨头里挤出火光,在地上画出一道符。线歪歪扭扭,差点断掉——这是焚天骨狱的开始,也是他给八具骷髅的信号。 第一具骷髅动了。 夜锋站在最北边,眼眶里的火光突然亮了。他慢慢抬起手,掌心向上,脊椎“咔”地响了一声,一根灰白色的光丝从身体射出,悬在空中轻轻抖。 其他七具骷髅也抬起了手。 七道光丝飞出来,围成一圈,连上夜锋的那根。八道光丝转了起来,越来越快,发出低低的响声。 散落的骨琴碎片开始震动。 一块卡在石柱上的掉了下来,一块埋在血泥里的浮起来,一块挂在铁链上的挣脱了。它们全都飘到空中,绕着祭坛中间转圈,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但它们没有合在一起。 碎片停在半空,微微发抖,就是靠不近。八道光丝也在抖,转得忽快忽慢。 陈默咬紧牙,额头出汗,混着血流下来。他感觉到脑子里有东西掠过,像风刮过树枝,又像有人在耳边说话。 “听……它的声音。” 他知道是苏弦。 苏弦还没彻底消失。 他睁开眼,盯着那些不动的碎片。左手还在流血,体内的火光快没了,全身疼得厉害,但他不能停。 他抬起右手,伸向最近的一块碎片。 手指刚碰到,碎片就割破了他的皮,血流出来,滴在碎片上。这血不是红色的,是带白光的灰金色。 碎片猛地一震。 其他的也跟着抖了一下。 八道光丝变了节奏——不再乱,变得整齐,慢慢同步。光丝圈转得稳了,嗡嗡声更清楚,像琴弦刚被拨动。 碎片开始动了。 一块一块,慢慢靠近,在空中拼接。断裂的地方自动合上,裂缝消失,琴身一点点成型。虽然没声音,但空气在震,地上的血珠跳起来,像是在回应什么。 就在最后一块要归位时,空中出现一个人影。 苏弦。 他漂在半空,透明的,身子晃动,好像随时会散。双手虚按在看不见的琴上,手指轻轻动,像还在弹。 “第九重。”他的声音直接进到陈默脑子里,“不是杀招。” 陈默抬头看着他。 “是融合。” “你要把自己交给琴。” 陈默的手僵住了。 融合?不是用它,而是变成它的一部分?那就得自己撕开胸膛,让琴钻进去,把骨头、心跳、魂都连上去。要是失败,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苏弦看着他,声音急了:“你不信?那你记得我是怎么死的吗?我不是被人杀死的。我弹完最后一曲,魂就散进琴里了。琴活着,我就活着。” 陈默喉咙发紧。 他想起苏弦最后一次出现——地宫尽头,他坐着弹琴,手指全是血,琴弦上都是血印;最后一声落下,琴炸了,他化成金光,冲向那把刀。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你不是主人。”苏弦的声音低下去,“你是同行的人。八具骷髅不是你的手下,他们是你的弦。你要和他们一起,变成琴。” 说完,苏弦的身影变淡了。 陈默伸手去抓,只抓到空气。 “等等!” 苏弦最后看了他一眼,嘴动了动,消失了。 空中只剩那把快拼好的骨琴,静静浮着。 陈默站着,喘着气。他低头看阿渔,她还在昏迷,龙珠浮在胸前,裂缝没扩大,但也撑不了多久。他知道该救她,但现在不行。 他必须先做完这件事。 他深吸一口气,右手一把抓住骨琴。 琴很冷,边缘锋利,割进手掌,血立刻流出来,他没松手。用力一拉,把琴拽下来,转身狠狠按向自己胸口。 “砰!” 骨头响了一声。 胸口凹下去,琴像活了一样钻进肉里。剧痛炸开,从心口冲到头顶。他跪倒在地,咬破嘴唇,一声没吭。 琴继续往里钻。 它贴进血肉,卡进肋骨,紧挨着心脏。心跳慢慢和琴上的纹路一致,一下一下,传出闷响。 八具骷髅同时抖了一下。 他们的脊椎裂开,细长的骨丝伸出来,绷直,连向陈默胸口的琴。每连上一根,骷髅的眼睛就亮一次。 第一根连上,夜锋膝盖一弯,差点跪下。 第二根,第三根……第五根连上时,已经有两具骷髅单膝落地,脊椎抽搐。 第七根连上,一具骷髅头歪了,眼里的火忽明忽暗。 第八根。 最后一根骨丝从第八具骷髅脊椎射出,扎进琴身。整座祭坛猛地震动,地面裂开,黑雾喷出来,迅速聚成一个巨大的影子——像一把竖着的巨琴,直插天空。 陈默还跪着,慢慢抬起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胸口出现清晰的琴纹,随着心跳一闪一闪。八根骨丝从骷髅那边连过来,绷得笔直,轻轻颤动。他的呼吸和琴的节奏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带出一点低鸣。 这不是幻象。 这是真的。 焚天骨狱不再是黑雾,真的变成了琴。他是中心,八具骷髅是支架,整个祭坛是共鸣箱。 他抬起右手,握向空中。 一把由骨火形成的弓,出现在他手里。 他把弓搭在最近的一根骨丝上。 弦没动。 他闭眼,感受那根弦的震动——那是夜锋的脊椎,是他战斗的心,是他三十年的执念。他不再当自己是主人,而是去听,去感受,去跟上。 弓轻轻拉动。 “嗡——” 一声低音响起,不刺耳,却传遍整个祭坛。黑雾组成的巨琴跟着震动,地缝里的血全飘起来,在空中汇成一条红线。 八具骷髅同时抬头,眼里的火变成亮蓝色。 陈默站了起来。 他站在祭坛中央,胸口琴纹闪着光,八根骨丝连向四方。左臂还在流血,伤口没包,血顺着指尖滴下,滴进地面,被黑雾吸走。 他举起弓,对准前方。 那里没人。 但他知道,敌人一定会来。 他拉动第二根弦。 这次是一声短促的高音,像战鼓敲响。八具骷髅齐步向前半步,脊椎绷紧,骨丝震得更厉害。 风停了。 血也不流了。 祭坛安静下来,只有心跳和琴声来回回荡。 陈默右手握着骨弓,左手垂在身侧,指尖又有血滴下来。 一滴血落下,砸在胸口连接琴的纹路上,溅开了。 喜欢骨狱焚天请大家收藏:()骨狱焚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2章 暴雨决战,九宫阵的终极形态 一滴血落在琴纹上,溅开的瞬间,祭坛猛地抖了一下。 陈默站在中间,胸口的琴纹突然亮了。八根骨丝绷得紧紧的。他右手握着骨弓,左手断口还在流血,血顺着手指滴下去,渗进脚下的裂缝里。 外面传来巨响。 地面开始晃动,远处城墙塌了一角,黑压压的人冲了进来。血罗刹站在一面大幡上,那幡是用白骨串成的,上面缠着跳动的心脏。他举起骨刀,大声喊:“十万精血,献祭万魔幡!” 前面的魔修当场炸开,血雾喷出,汇成一条血河冲进城内。护城阵法的光罩被撞得变形,咔嚓一声碎了。 陈默眼神一冷,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向空中。 血雾还没散,他就大喝:“八荒同频,九宫归位!” 八具骷髅同时抬头。夜锋的脊椎发出“咯”的一声,骨丝剧烈震动,其他七具也跟着动起来。频率从乱变齐。地面裂开,八根灰白色的骨柱冲天而起,落在八个方向——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正中间空着的位置,正是陈默站的地方。 他稳住双脚,拉满骨弓,对准第一根弦——那是夜锋脊椎变成的主弦。 “嗡——” 低音响起,空气像被撕开。音波扫过去,前方几千魔修脑袋全炸了,血洒满地。后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一片片倒下。 血罗刹怒吼,十二把骨刀飞出,化作血光射向八根骨柱,每一下都打在骷髅要害。 夜锋眼里的火焰一闪,脊椎偏了半寸,险险躲过。其他七具也各自调整,在震动中卸掉力量。 但阵型还是晃了一下。 陈默左臂断口疼得厉害,知道身体快撑不住了。可战斗才刚开始。 他低头看了眼胸口的琴纹,又看向远方。 血罗刹落地,一脚踩碎尸体,伸手抓住万魔幡中间的主骨,用力一扯。三千邪灵从幡里冲出,扑向他身体,眨眼附体成功。 他身体猛涨到十丈高,肋骨插满血枪,双眼红得像火炉。 “你这破琴,今天必须毁!” 他抬手扔出一枪,血枪飞来,直刺陈默心口。 陈默站着不动,右手一转,拨响第二根弦。 “锵!” 高音如刀,把血枪斩断。余波扩散,上千魔修耳朵流血,跪在地上抽搐。 敌人太多。 第二批魔修踩着尸体冲上来,血水漫过街道,整座城像是泡在血里。 陈默额头青筋跳动,明白这样打下去,迟早会累死。必须有人打断血罗刹。 就在这时,琴尾方向的黑雾突然裂开。 一道银白身影冲出来,龙尾横扫,缠住血罗刹脖子。 是阿渔。 她没死,也没晕。之前那一战,她一直清醒。当骨琴第九弦动的时候,她就被悄悄送到琴尾,藏在黑雾里准备出手。 现在她全身鳞片破裂,满身是血,却死死勒住敌人。 “给我——砸下去!” 她大吼一声,借着下坠的力量,把血罗刹狠狠砸向地面。 轰! 大地裂开,裂缝 spreading 百丈远。血罗刹半个身子陷进石头里,万魔幡歪倒,上面的心脏狂跳,一时起不来。 前线魔军顿时乱了。 陈默抓住机会,连拉三根弦。三道音波合在一起,变成螺旋冲击,打向万魔幡。 “砰!” 幡角炸开,几百邪灵惨叫逃散。 八骨将之一的鬼斧忽然低吼,脊椎骨丝猛震。他认出了那幡的材料——那是当年师父拼死抢回来的骨头,现在却被炼成了邪器。 他的执念化作力量,传进琴里。 陈默感觉到这股力,立刻调过去,全部集中到第四根弦。 这一弦,为报仇而响。 “咚——” 声音沉重,像雷一样。整座城的地基都在抖。街道砖石变成骨头样,屋顶瓦片卷曲起来,城墙拉长扭曲,成了巨琴两边的翅膀。 整座城,真的变成了一把琴。 血罗刹挣扎要起,刚抬手,就被音波打中肩膀,骨头当场断了。 他咆哮:“你以为完了吗?我还有后招!” 他撕开胸膛,抽出一根黑骨钉,狠狠扎进地面。 黑气翻滚,很快凝成人形。一个、两个……十个!都是战死的魔修魂魄,被强行拉了回来。 “杀光他们!”血罗刹吼道。 亡魂扑向八根骨柱,想切断连接。 陈默冷冷看着,慢慢拉开骨弓。 这次,他不再只拉一根弦。 八根骨丝都在他感知中,双手一起动,八音合一。 “轰——!” 音浪一圈圈扩散,所到之处,亡魂消失,魔修成片倒下。地面被削掉一层,露出更深的岩石。 血罗刹脸色变了。 他没想到这阵法能强到这种地步。焚天骨狱不再是防守阵,而是杀人利器。 他咬牙,想拔骨钉再召更多魂。 还没动手,眼角突然看到银光闪过。 阿渔飞起,龙爪直抓他眼睛。 血罗刹抬手挡,却被她用尾巴扫中手腕,骨钉飞了出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陈默抓住机会,把骨弓拉到最大,对准血罗刹胸口。 第八根弦震动,蓄好力。 血罗刹大吼,想跳开。 可这时,脚下突然冒出一根骨刺,穿过他的右腿。 是燕无归留下的阵纹还在起作用。 他动不了了。 陈默松开弓弦。 音波像箭一样射出。 “轰!” 血罗刹胸口炸出大洞,黑血狂喷。他大叫一声,身子摇晃,却没有倒。 “你……杀不死我……”他嘶吼,“只要万魔幡不灭,我就不会死!” 陈默站在琴中心,喘着气。他知道对方说得对。真正结束,只能毁掉那面幡。 他看向阿渔。 阿渔点头,龙尾一卷,把血罗刹死死按在地上。 陈默抬起右手,重新凝聚骨弓。 这次的目标——万魔幡。 他深吸一口气,八根弦一起动。 巨琴发出前所未有的轰鸣,黑雾翻腾,整座城跟着震动。 音波凝成光束,直射幡旗核心。 就在光束快要打中的时候,血罗刹忽然冷笑,抬手打出一道血印。 地面裂开,一具通体漆黑的骷髅钻出来,挡在幡前。 这是他用秘法养的替命傀儡。 音波打在傀儡上,把它炸碎。但万魔幡只是晃了晃,没受重伤。 陈默瞳孔一缩。 他还来不及再攻,天上突然乌云密布,大雨落下。 雨水混着血水流过骨琴表面,像一道道泪痕。 他抬头看天,雨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但他没有退。 骨弓还在手里,八根弦依然紧绷。 他轻声说:“这才刚开始。” 喜欢骨狱焚天请大家收藏:()骨狱焚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3章 血纹传承,小虎的骨将之路 雨还在下。 陈默站在骨琴中间,左臂断口流着血,雨水混着血水流进琴身。他右手握着一把由骨头和火焰做成的弓。八根骨柱撑着快要碎裂的阵法,黑雾还没散,战斗还在继续。 他看向远处。 小虎从废墟里爬起来。浑身湿透,衣服被血和泥糊在身上。他的手死死抠住地面,指节发白。皮肤下的红纹像虫子一样乱爬,顺着脊背往上走。 药姑冲了过来,怀里抱着一个青铜药鼎。她脚步很快,声音压得很低:“快!趁他还清醒,赶紧炼化这股力量!不然他会疯!” 她把鼎扔到小虎面前,发出一声闷响,鼎裂开几道缝。鼎底刻着“镇魂”两个字,闪着微弱的光。 小虎抬起头,脸上全是雨水和血。眼睛通红,却没有闭上。他看着药姑,又看看那鼎,突然抬手一掌拍过去。 “砰!” 鼎飞出去三丈远,撞上断墙,裂成两半。药香飘出来,马上被雨水冲没了。 “我不是药罐子。”他的声音很哑,像是喉咙烧坏了,“他们拿我当材料,你也想把我炼了?我不信命……我要自己站起来。” 说完,他跪在地上,一拳砸向胸口。一下,两下,第三下时,一口血喷了出来。 但这血不是红色的,里面带着灰白色的丝,像碎骨头磨成的粉。 陈默没动。但他感觉到,小虎体内的力量在变。那些乱窜的红纹开始往回收,顺着脊椎向上,在肩膀位置聚集。 那里鼓了起来。 一层灰白色的东西从皮下钻出,像骨头破肉长出来。接着第二块、第三块快速延伸,连成一片,盖住胸口和肩膀,变成一副粗糙的骨甲。 小虎喘得厉害,整个人趴在地上,背拱得很高,像要脱壳的虫。 药姑后退两步,脸色变了。“不对……这不是炼化,是他自己长出了骨铠。没人能活着长出外骨……这样会烧干他的经脉。” 陈默终于开口:“他不需要你教他怎么活。” 话刚说完,东边传来脚步声。 五个魔修从倒塌的巷子里冲出来,身上有血罗刹的符印。他们看到陈默站在骨琴中央,立刻分兵:三人扑向骨柱,两人直奔小虎。 “趁他没成型,毁了这身体!”一人喊道。 小虎猛地抬头。 人还没站稳,已经挥拳。 第一拳打中最近那人脸。拳头碰到对方瞬间,骨甲缝隙冒出灰白火焰,直接烧穿头骨。那人连叫都没叫,脑袋就塌了下去。 第二拳横扫,砸中另一人胸口。骨火顺着肋骨蔓延,那人全身冒烟,倒地时身体焦黑。 剩下三人愣了一下。 就在这一秒,陈默出手了。 他右手一拉,骨弓半开,一道音波扫过去,最远那人当场炸开。另两人转身想跑,小虎追了上去。 他扑上去,一拳打进一人后背,骨火从里面烧,那人抽了几下就不动了。最后一人抽出短刀刺来,小虎侧身躲过,反手抓住手腕,用力一扭。 咔嚓—— 骨头断了。 他把那人按在地上,膝盖压住胸口,骨甲上的火越烧越旺。 “你们抓我姐姐……就是为了今天?”小虎咬牙问。 那人咳出血沫,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吃了狂血丹的试验品。血罗刹早就在你体内种下血纹,就等这一刻——让你成为新容器。” 小虎眼神冷了下来。 他抬起手,掌心落下一团火,直接烧穿对方额头。 尸体倒下,火还在拳头上跳。 他慢慢站直,骨甲完全覆盖上半身。背后隐约出现一个影子——像一堆骨头堆成的牢笼,里面火在烧。 陈默眉头一动。 通过骨琴的震动,他看到了一幅画面:小虎站在八根骨柱之外,脊椎伸出一根骨弦,连到主琴上。他的骨甲更完整,双眼也有骨纹,和现在的自己一模一样。 那是未来的他。 第九骨将。 传承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打出来的。 药姑走到陈默身边,声音很低:“这孩子走的是邪路。用痛养骨,用血炼甲,这条路只会让他变成下一个血罗刹。” 陈默没看她。 他抬起右手,指尖燃起一点骨火。火很小,但很烫,烧得空气都在抖。他轻轻一弹,火苗飞出,变成一条线,射向小虎。 火线钻进小虎后颈,消失了。 一瞬间,小虎背后的虚影清楚了一点。焚天骨狱的轮廓出现了,虽然只有巴掌大,但看得清,火在升腾。 骨甲震动,表面的纹路重新排列,更贴合身体。裂缝愈合,光泽变亮。 小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握紧。 他转头看向陈默,眼里不再混乱。 陈默说:“你的力量,不是他们给的。是你自己扛下来的。” 小虎没说话,只是点头。 然后他迈步向前。 脚踩进水里,溅起血水。他走向战场边缘,那里还有三个魔修正在攻击一根骨柱。柱上的骷髅眼火摇晃,快灭了。 小虎冲进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拳打爆头,转身用手肘砸断肋骨,最后抓住第三人脖子,把骨火灌进去。那人尖叫冒烟,挣扎几下倒地。 骨柱稳住了。 小虎站在柱前,呼吸重,但站得直。 药姑看着这一切,慢慢蹲下,捡起一块碎鼎片。手指划到边,割出血也不擦。 “我救过很多人。”她低声说,“可从来没有一个,是从地狱里自己爬出来的。” 陈默还站在骨琴中心。 雨水顺着脸流下,左臂还在流血。他感觉不到疼。他知道,这场仗还没完。 小虎回来了。 他不是帮手,也不是棋子。 他是新的火种。 远处,最后一队魔修开始集合。人不多,但都有血罗刹的印记。他们看出这边变了,不再分散进攻,而是围成一圈,目标明确——直冲骨琴核心。 小虎回头看了陈默一眼。 陈默点头。 小虎转身,朝敌人走去。 每走一步,骨甲都发出轻响,像骨头在长。背后的虚影越来越清楚,虽弱,但真实存在。 魔修发动攻击。 七人一起冲来,刀光带着血雾。 小虎不退。 他举起双拳,骨火燃到最高。 第一拳正面打出,敌人胸口炸开;第二拳横扫,两人手臂齐肩断;第三拳跳起来砸下,把一人钉进地里。 剩下四人围上来。 小虎冷笑,突然撕开胸前骨甲,露出里面的血纹核心。他用手指狠狠插进去,鲜血喷出。 剧痛让他眼睛充血。 但他笑了。 “你们说我是药罐子?”他吼道,“那我就用这身子,炸给你们看!” 他把血纹里的能量全逼出来,骨火瞬间暴涨,形成一圈冲击波。 轰! 四人全被掀飞,落地时不成人形。 小虎单膝跪地,骨甲出现裂痕,背后虚影一闪没了。他喘个不停,嘴角流血,但头一直抬着。 陈默看着他。 他知道,这一战后,小虎的经脉可能会废,也许再也无法修行。但他也明白,有些人,哪怕只能走一步,也要走出自己的路。 这才是骨将的路。 药姑站起身,把碎鼎片放进怀里。她最后看了一眼小虎,转身走进雨里,身影越来越远,最后看不见了。 战场上,只剩两个人站着。 陈默在骨琴中心,小虎在废墟中。 风吹过,吹动陈默的衣服。 他抬起右手,再次搭上骨弓。 小虎也慢慢站起,骨甲上的火重新燃起。 远方,魔修残部开始第二次集结。 喜欢骨狱焚天请大家收藏:()骨狱焚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4章 虚空裂隙,幽冥使的最终底牌 雨停了。 陈默站在骨琴中间,左臂断了,血一直流,顺着琴身往下滴。他右手握着骨弓,弓拉得很紧,眼睛死死盯着前面。 天上裂开了一道缝。 黑漆漆的口子从头顶一直划到远处,像被刀割开的布。冷风从缝里冲出来,特别冷。幽冥使站在裂缝前,张开双臂,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话。他的身体开始发抖,皮肤一块块裂开,黑雾从鼻子和耳朵里冒出来。 “域主给我力量!”他大喊,声音很怪,像是好几个人一起在叫。 黑色的星云从裂缝里喷出来,越变越大,边上闪着暗光,发出刺耳的声音。阿渔在空中变成龙,银色的鳞片反着光。她冲过去,想用尾巴扫开星云。 可刚靠近,星云边上就像刀一样划过她的左翅膀。 翅膀立刻破了,血洒下来,掉在陈默脸上。她惨叫一声,控制不住身体,从天上摔下来。 陈默抬头,右手一动,骨弓发出一道音波。音波撞上星云,只激起一圈波纹,马上就被吞掉了。 不行。 这东西打不碎。 他低头看自己的断手,骨头露在外面,还在烧。他把断手狠狠按在琴上,冒出热气,滋滋响。骨琴震动起来,八根弦一起响,声音低沉,和星云的声音撞在一起。 两边僵持着,谁也压不过谁。 幽冥使笑了,嘴咧到耳朵:“你懂什么?这是飞升的力量!只要我把星云引下来,这里所有人都是祭品!” 他说完就往前走一步,几乎贴上了星云。手臂开始融化,变成黑水流进星云;脸也塌下去,眼睛发白,还在笑。 陈默突然明白了。 这不是给他的力量。 是拿他当容器。 让他把星云带进来,然后炸开自己,把所有人都拖进虚空。 他松开了手。 不再用力压制那股声音,而是让琴自己响。 骨琴震得更厉害了。八根弦的声音变了——不再是对抗,而是……跟着星云的节奏走。 星云转得慢了一下。 幽冥使察觉不对,猛地回头,眼里全是恨:“你敢破坏仪式?!” 话没说完,他的身体突然炸开。 皮肉碎成渣,骨头变成粉,一团团黑影从身体里冲出来,像很多鬼手,朝陈默扑来。每团黑影都带着星云的气息,碰到地面,石头立刻化成灰。 陈默站着不动。 他知道躲不掉。 就在那些黑影快碰到他时,骨琴第九根弦亮了。 它本来没有,现在却出现了,颜色是暗金色,比别的弦粗一圈。弦轻轻一颤,发出一声闷响。 声音不大,但所有黑影一碰到声波,就被吸了进去,好像被什么东西全吃掉了。 第九弦微微震动,琴肚子鼓起来,像是里面关了很多东西。 陈默喘了口气,右手一扬,肩上的铁链飞出去,缠住阿渔的角,把她从乱流边拉回来。她已经变回人形,脸色很白,胸口不动,像是没呼吸。 他收回铁链,绕在腰上,顺手把阿渔护在身后。 星云还在。 它缩了一圈,停在半空,像个冰冷的眼睛,盯着陈默。 他知道不能闭眼,也不能退。 他慢慢跪下,把断手贴在琴面上,骨火顺着伤口流进琴里。琴越来越烫,表面出现一行行歪歪扭扭的字,他不认识,但眉心的骨纹有点痒,像是在回应什么。 远处传来脚步声。 他没回头。 他知道敌人来了,也知道他们就在附近。 但他顾不上。 他抬起右手,手指轻轻碰了下第九根弦。 弦没动。 但他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挣扎,在吼,在想逃出来——像被关太久,急着出来。 他没再碰。 他知道,这东西不能放。 可他也明白,总有一天,他会需要它。 风停了。 战场上,只剩他一个人站着。 阿渔躺在他后面,呼吸很弱。骨琴立在那里,第九根弦还闪着暗光,热度没退。裂缝挂在天上,没变大,也没合上。 陈默看着那道缝。 他说:“你给他的,根本不是恩赐。” 话落下,裂缝轻轻抖了一下。 好像在回答。 他的左手还贴在琴上,血还在流,一滴一滴落在琴面,渗进那些奇怪的字里。 那些字忽然闪了一下。 第九根弦猛地颤了一下。 陈默皱眉。 他感觉到了,琴里的东西,已经吃了幽冥使的魂——但它,还不满足。 喜欢骨狱焚天请大家收藏:()骨狱焚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5章 断臂新生,骨将融合的开始 血还在流。 一滴一滴,落在骨琴上,渗进刚出现的字迹里。陈默跪在地上,左手一直贴着琴面没动,右手撑着地面,手指用力到发白。他的左臂断口火辣辣地疼,露出来的骨头边缘已经开始变黑。 他想把骨火收回来。 可那火焰像疯了一样,顺着血管往上烧,一直烧到肩膀。疼得他牙齿打颤,额头直冒冷汗。 突然,断口猛地一震。 好像有什么东西醒了。地面轻轻抖了一下,一个骷髅从废墟里爬出来。它全身灰白,走路时骨头咔咔响。它停在陈默面前,右臂断掉的地方,和陈默的断口正好对得上。 陈默没动。 他知道不能乱动。 但那骷髅抬起断手,直接撞向他的断臂。 骨头接上的瞬间,剧痛炸开。陈默闷哼一声,身子后仰,被琴挡住。他眉心的骨纹忽然亮了,像是有感应。他清楚感觉到,这骷髅和焚天骨狱是一股力量。 “第三骨将已归位。”骷髅开口,声音从胸口传来,“我是第一骨将,夜锋。” 陈默喘着气,还没说话。 阿渔突然睁眼,靠着铁链勉强坐起来。她脸色惨白,嘴唇没一点血色,却拼尽力气说了一句龙语。 话刚说完,夜锋猛地转身。 一根骨刃从他肋骨间射出,快得看不见影子,直刺陈默心脏。 陈默来不及躲。 就在骨刃要刺中胸口时,骨琴第九根弦自己响了。 不是攻击,而是一阵震动,像心跳突然加快。那根暗金色的弦轻轻一颤,发出“嗡”的一声。 骨刃在空中碎成粉末。 夜锋连退两步,眼里的蓝火乱晃。他低头看自己的肋骨,插刃的地方已经空了。他没再动手,而是慢慢低下身子,像在对抗什么命令。 “命令……不可违……”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影退回阴影,消失了。 陈默坐在地上,呼吸很急。他低头看自己的左臂。 新骨头正从断口长出来,颜色比正常骨头更白,表面有细裂纹,还在流血。骨头一直长到肩膀,变成一层紧贴皮肉的骨甲。他试着动了下手肘,能动,但每动一下都像生锈的铁链在摩擦,很难受。 他抬手摸眉心。 那里又裂开一道纹,更深更长,正慢慢流出黑血。 阿渔靠在后面,呼吸很弱。她半睁着眼,看到陈默回头,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陈默伸手把她拉近,让她头靠在自己右肩。另一只手一直按在骨琴上,不敢松开。 他知道刚才那一击不是偶然。 夜锋不是来投靠的。 他是被人控制的。 而且那个人能让骨将违背本源去杀他——说明对方对八骨将的控制非常强。苏弦死前说的“背叛者仍在”,可能不只是当年的域主那么简单。 风吹过来。 卷起灰尘打在他脸上。陈默眯眼看夜锋消失的方向。他感觉那骷髅没走远,还藏在附近,像埋在土里的钉子,随时会跳出来。 他抬起右手,轻轻碰第九根弦。 弦没出声。 但琴肚子里传来震动,像有什么在里面撞了一下。他收回手,指尖沾了点黑灰,像烧完的纸屑。 他皱眉。 这不是琴原来的颜色。 他低头看断臂接口,裂纹里的血流慢了,但颜色越来越深,几乎发紫。骨甲表面出现一些小刻痕,像是强行刻上去的符文。 他用右手去抠,刚碰到就被划破。 这不是普通的伤。 是禁制。 有人早就动了手脚,在夜锋身上做了标记,等融合时就把控制印进他身体。目的不是帮他恢复手臂,而是趁机入侵他的意识,夺走控制权。 陈默闭眼一会儿。 再睁眼时,眼神变了。 不再疲惫,而是冷静,带着寒意。 他不再压着骨火,反而引导它流向新骨。火焰顺着血管烧进去,一点点烤干那些黑色纹路。每烧一段,他脑子里就闪出一些画面——模糊的战场、塌掉的宫殿、一个背影站在高台上挥手。 那是夜锋的记忆。 但他只能看清几秒,画面就断了。 接着,一股强烈的念头冲进来:杀死容器,夺回骨狱。 陈默猛地抽手。 骨火失控,顺着左臂往上冲,差点烧到脖子。他咬牙掐住肩膀,硬生生把火焰压回去。 不行。 不能再让这些记忆进来。 否则他会变成通道,让夜锋的意识占了他的身体。 他转头看阿渔。 她还在昏着,耳后的鳞鳍微微抖动,泛着灰白光——这是龙血不稳的表现。情劫封印在松动,以她现在的状态,撑不了多久。 他必须马上做决定。 要么切断融合,放弃这条手臂;要么继续下去,冒着被控制的风险,换回战斗的力量。 他低头看骨琴。 第九弦还在轻轻颤,温度没散。刚才那一声震碎骨刃的声音,不是他发出的,也不是苏弦残魂做的。是琴自己选的——它选择了保护他。 这说明,骨琴有了自己的意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而这意识,正在和他体内的焚天骨狱共鸣。 他抬起右手,再次碰第九弦。 这次,他把自己的血涂在弦上。 血一碰到弦,琴弦猛地一震。 一道音波冲出来,不往外传,而是钻进他的左臂。 新生的骨甲立刻裂开一条缝,里面缠满黑色丝线,像树根一样绕着骨头。那些丝线被音波一激,马上收缩,想藏回去。 陈默抓住机会,把全部骨火灌进去。 火焰顺着音波烧进去,一根根斩断黑线。每断一根,他脑子里的压力就轻一分。 最后一根黑线断开时,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左臂终于安静了。 骨甲合上,裂纹变淡,血也止住了。虽然看起来还是不对劲,但至少不再被外力控制。 他松了口气,靠在琴身上。 这时,阿渔的手动了。 她抓住他的衣角,声音很轻:“别……信……归来的……” 说完,她头一歪,又昏过去了。 陈默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他知道她在警告什么。 夜锋说“归位”,可真正的骨将不会主动来投。他们只能被焚天骨狱召唤,由他亲手唤醒。凡是提前出现、主动效忠的,都有问题。 他抬头看向战场边上。 一块石头悄悄动了。 接着,一只白骨手破土而出,慢慢撑起整个身体。 又是夜锋。 他全身破损严重,右臂只剩半截,眼里的蓝火忽明忽暗。但他还是站起来了,一步一步朝这边走。 陈默不动。 右手放在骨琴上,指尖轻轻贴着第九弦。 夜锋走到五步外停下。 “你……不该活……”他艰难开口,声音断断续续,“骨狱……只能有一个主人……我……必须……完成……任务……” 说完,他举起剩下的左臂,掌心对着陈默。 掌心里,一道符文缓缓亮了起来。 喜欢骨狱焚天请大家收藏:()骨狱焚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6章 龙珠破碎,情劫的终极代价 血还在流。 一滴血落在骨琴上,顺着第九根弦滑进琴里。陈默右手一直贴在琴背上没动,左臂的骨甲泛着暗红光,裂口里流出的血已经变成紫黑色。他盯着五步外的夜锋,那具骷髅手心的符文越来越亮,眼眶里的蓝火跳得厉害。 阿渔突然抖了一下。 她靠在陈默右肩上,呼吸一下子停了。接着胸口猛地一震,一口金血喷出来,溅到骨琴边上。 陈默立刻转头看她。 她嘴唇发黑,眼睛翻白,喉咙里发出低吼。她两只手死死掐住脖子,指甲都陷进肉里。一道银光从她胸口飞出——是龙珠。 龙珠浮在她嘴前,上面全是裂痕,裂缝里闪着金光。每裂开一点,阿渔的身体就抖一下,耳后的鳞片开始掉落。 “不……”陈默松开琴弦,一把把骨琴按向阿渔的心口。 琴刚碰到皮肤,第九根弦自己弹起来,像有生命一样缠住龙珠。其他八根弦也跟着动,一根接一根扎进裂缝,发出“咔”的声音。琴身震动,一股热流顺着弦钻进龙珠。 阿渔惨叫一声,身子弓起来,银发乱飞。她的眼睛全白了,嘴里不断涌出金血,滴在陈默手上,烫得冒烟。 空中突然扭曲。 一个半透明的人影冒出来——是幽冥使的残魂,只剩上半身,脸烂了,嘴角裂到耳朵。 “晚了。”他笑,声音像砂纸磨铁,“十八岁生日那天,敖烈亲手把咒印打进她灵魂。所谓情劫,不是天命,是刀,插在她的命门上。你碰琴,就是在切断她的命。” 陈默没理他。 他左手撑地,右手死死压住骨琴。琴弦越收越紧,龙珠的裂缝慢慢合拢。可就在快闭合时,一段记忆突然冲进脑海—— 大雪中的宫殿,烛火晃动。年轻的阿渔跪在地上,穿着红色嫁衣。敖烈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枚黑骨戒指。他抓住阿渔的手腕,另一只手按在她额头,念起古老的咒语。阿渔拼命挣扎,眼泪不停流,却发不出声音。戒指慢慢沉进她额头,她当场昏倒,龙角断了一截。 画面消失。 阿渔全身抽搐,鼻子和耳朵都在流金血。龙珠又裂开一道缝,第九根弦断了一角。 幽冥使大笑:“你以为你在救她?你是在害死她!龙女一生只能爱一次,动情就会烧魂。她看你一眼,寿命少十年。你现在做的事,只会让她和龙珠一起炸开!” 陈默咬破嘴唇。 他抬起右手,直接抓向第九根断弦。 手指被划破,鲜血流出,顺着弦流入龙珠。琴身猛震,第八根弦也断了,但断口冒出白焰,重新连上。两根断弦合在一起,狠狠扎进最深的裂缝。 阿渔尖叫,声音不像人,像快死的龙。 她一只手抓住陈默肩膀,力气大得几乎捏碎骨头。“走……”她艰难地说,“别……管我……” 陈默摇头。 他把脸贴在骨琴上,额头抵住琴面。眉心的伤口渗出血,黑血顺着脸颊流下,滴在琴身上。骨琴吸了血,发出低沉的嗡鸣,所有断弦再次弹起,扎进龙珠。 这次,龙珠不再反抗。 裂缝慢慢合上,金光从外往内收回。阿渔的呼吸变稳,身体不再抖。她闭着眼,嘴角还有血,但手已经松开了陈默的衣服。 幽冥使脸色变了。 “不可能!这琴只认骨将为主,怎么会帮外人修复龙族本源!” 陈默抬头看他,声音沙哑:“它选了我。” 话刚说完,他右眼上方剧痛。那里的骨纹开始脱落,露出鲜红的血肉。每掉一块,他就抖一下,牙齿咬破舌尖。 幽冥使瞪大眼:“你疯了?这是情劫反噬!你在替她承受诅咒!” 陈默没说话。 一股热流从琴上传来,顺着右臂烧向心脏。那是龙族的情劫之力,疼得像撕裂灵魂。他左臂的骨甲发烫,裂缝扩大,里面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但他没放手。 琴弦还在动,最后一根第七弦缓缓收回,龙珠表面只剩一条细缝,勉强没裂开。 阿渔身子软了,半边身体变成龙形,银色鳞片长到腰间。她呼吸很弱,但稳定。金血不流了,龙珠浮在心口,轻轻跳动,像一颗活的心脏。 幽冥使冷笑:“你以为结束了?她活下来了,你也活下来了。可你知道吗?从现在起,你们的命运连在一起。她痛,你也痛;她死,你也死。这就是情劫的代价——同生,同死。” 陈默低头看着阿渔。 她脸上都是血,睫毛沾着鲜血,嘴唇干裂。他轻轻用袖子擦掉她眼角的血,动作很慢。 然后他说:“我早就知道了。” 幽冥使愣住了。 下一秒,他的身体开始碎裂,从脚往上化成灰。临死前他吼了一句:“域主会看着你们……一起毁灭!”话没说完,就被风吹散了。 风停了。 战场上只剩下骨琴的余音。 陈默跪在阿渔身边,右手还贴在琴背上,指节发白。他右眼睁不开了,眉骨只剩血肉,骨头上的纹路全掉了。左臂的骨甲不停闪红光,裂缝里有黑丝在动,像是还没清干净的禁制。 他喘了口气,目光落在阿渔心口。 龙珠还在跳。 那条细缝还在,里面有个老龙的影子在挣扎。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稳住,真正的情劫还没过去。 但他早就做了选择。 他调整了一下右手,把骨琴更用力地压向阿渔心口。琴身轻轻一震,第九根弦重新绷直,发出一声极轻的“叮”。 阿渔的手指微微动了。 她无意识地勾住陈默的小指,动作很轻,好像怕弄疼他。 陈默没动。 他坐在地上,背靠着琴,右眼一直在流血,左臂的裂纹已经爬到肩膀。呼吸越来越重,每次吸气都像破风箱在拉。 远处废墟里,石头滚落。 夜锋的骷髅站在阴影中,眼里的蓝火忽明忽暗。他看着这边,没再靠近。 陈默感觉到了。 他慢慢转头,看向那边。 两人对视了几秒。 骷髅抬起手,掌心的符文闪了一下。 然后转身,一步步走进黑暗,骨头发出咔咔声。 风吹起灰烬,打在陈默脸上。 他闭上还能用的左眼。 再睁开时,眼神很平静。 他低头看阿渔,发现她眼角有一滴泪要落下。 他伸手去接。 泪落在掌心,很烫,像融化的金。 喜欢骨狱焚天请大家收藏:()骨狱焚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7章 八荒血祭,域主的真面目 风还在吹。 陈默一动不动。他的左臂骨甲裂了,裂缝一直延伸到肩膀,右眼已经看不见东西,黑血顺着脸往下流。阿渔靠在他怀里,呼吸很轻。龙珠浮在她心口,上面那道细缝还在微微跳动。 他的手还放在骨琴上。 突然,琴轻轻震动了一下。 不是外面传来的,是琴自己在动。第九根弦猛地弹起来,好像有人从另一头拉它。陈默体内的骨火一下子倒流,冲向心脏。他闷哼一声,额头撞在琴面上。 八具骷髅全都抬起头。 他们原本散落在废墟里,现在全都站了起来。夜锋走到最前面,双膝一弯,跪了下去——但他不是跪陈默,而是看着天空。 “我们……是祭品。”他的声音变了,不像人说话,像骨头摩擦,“不能反抗。” 其他七具骷髅眼眶里的火焰由蓝变红,肋骨缝里冒出红色符文,像烧红的铁丝嵌进骨头。那些符文慢慢爬动,沿着骨头往上走。 陈默感觉不对劲。 他右手紧紧按住琴背,却发现琴弦开始跳动,一根根鼓起来,颜色发紫。血顺着琴弦往上流,不是滴下来,而是被吸到空中。 他的血正在被抽走。 “原来是这样。”他咬破舌尖,嘴里有血腥味,疼让他清醒了一点。骨琴能修龙珠,是因为它和八具骷髅同源。但现在不一样了——琴不再是工具,成了献祭的通道。 他把最后一点骨火压进琴里。 三根主弦轻轻抖了一下,抽血的速度慢了一点。可没过多久,地面突然晃动。 裂缝从四面八方裂开,在废墟中间拼成一个大阵。血色的纹路亮了,八个坑对应八具骷髅的位置。而陈默默站着的地方,正好是阵眼上方唯一凸起的一块。 “你等很久了吧。”他抬头,声音很小。 话刚说完,空中传来笑声。 笑声没有方向,到处都是。像金属刮石头,又像骨头碾碎牙齿。那个声音说:“八荒血祭,只差最后一步。” 陈默没有回头。 他知道是谁来了。 “骨尊传承者,你的血,是最后一把钥匙。”那声音说,“当八骨将归位,情劫之子快死,你主动献出骨火——飞升之路就能打开。” 地面彻底裂开。 血阵全亮了。八具骷髅慢慢升起,离地三尺。身体僵硬,眼里的火更红了。夜锋手指动了一下,像是想挣扎,下一秒就被符文锁住,动不了了。 陈默觉得骨头在响。 不是疼,是震动。他的肋骨、脊椎、手臂上的骨甲都在抖,好像要从肉里出来。更糟的是,脑子里突然出现很多画面—— 一万年前的战场。 八个人围着一个拿剑的人。那是骨尊。他们一起杀了他,血染红了天。然后他们跪下起誓,说要守护九溟,延续仙路。但他们却在骨尊倒下的地方建了祭坛,用活人的血肉养飞升之路。 原来八骨将从来不是叛徒。 他们是自愿牺牲的封印者,用自己的魂镇压邪气。可域主们改了他们的记忆,把他们炼成容器,埋在四方,就为了等这一天——八荒血祭。 “所以你们骗了所有人。”陈默闭上剩下的左眼,“也骗了我。” 他盘腿坐下,双手放在骨琴两端。 血阵的吸力更强了,想把他拉进中心。但他不动,反而抬起左手,用断裂的骨甲划开手腕。 血流出来,直接灌进琴里。 “你想拿我的血?”他冷笑,“那就看看,到底谁炼谁。” 骨火顺着血倒流进琴。 第九根弦猛地绷直,发出一声尖叫。不是琴声,是龙吼。整个血阵一抖,八具骷髅齐齐下降半尺,身上的符文忽明忽暗。 陈默盯着空中某处。 “你们不是域主。”他说,“你们是贼。偷了骨尊的东西,还穿着他的皮发命令。” 风停了。 血阵的光顿了一下。 那声音又响起来,这次分成八个,却又重叠在一起。 “你说得对。” “我们不是域主。” “我们,是域主们。” 八道影子出现在血阵上空。 他们都穿着旧道袍,胸前挂着玉牌,样式和玄明子、血罗刹的一样。脸看不清,只有眼睛清楚——金色竖瞳,整齐划一。 陈默还是不动。 他知道这不是真身,只是意志投影,隔着很远的地方控制这里。但他们的出现,已经让整个九溟的地脉都在震。 “八荒血祭开始了。”其中一个声音说,“祭品到位,供奉者也到位。只要最后一滴心头血,飞升之门就会开。” “你们以为我是工具?”陈默低声吼,“我从没想过飞升。” 他双手用力按下琴面。 骨火全部炸开,顺着血冲进琴里。第九根弦发出刺耳长鸣,音波扫过血阵。八具骷髅再次下降,有两个甚至膝盖碰到了地。 “你们改不了命。”他说,“就像你们杀不死骨尊的意志。” “他已经死了。”八个声音一起回答。 “可他的东西还活着。”陈默抬头,“他的琴,他的骨,他的传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就好好看着。”八个声音同时冷笑,“看着你救的人,一个个变成祭品。” 话音落下,血阵突然缩小。 八具骷髅被强行拉向阵角,骨头在地上摩擦,发出难听的声音。他们还在挣扎,手指抠进土里,留下深深的抓痕。可符文越烧越旺,眼看就要吞掉他们的意识。 陈默知道不能再等。 他松开右手,任血流。左手结印,按在琴尾。这不是救人,也不是保护——这是反击。 “你们要血?”他低声说,“我给你们。” 他割开左臂的裂口,把整条手臂插进琴腹。血混着骨火,在琴里面沸腾。第九根弦开始发光,不再是白色,而是暗红,像干掉的血块。 第一声琴音响起。 不往外传,往里收。空气被吸进琴弦,地上的碎石飘起来。血阵的纹路出现裂痕。 第二声。 夜锋身上的符文灭了一下。 第三声。 所有骷髅抬头,眼中的红火动摇了。 陈默嘴角流血。 他知道撑不了多久。身体快到极限——右眼没了,左臂快废了,五脏六腑都在抖。但他不能停。 第四声琴音炸开时,八道影子同时抬手。 血阵重新亮起,比刚才更亮。八具骷髅被硬生生提起来,挂在阵角上空。骨架发出快要断的声音,随时会碎。 “最后一滴血。”八个声音合成一句,“交出来。” 陈默不理他们。 他低头看了一眼阿渔。 她还在睡,手指轻轻勾着他小指。他轻轻把她放下,让她靠着琴。然后站起来,站得很直。 他举起右手,一把抓住第九根弦。 琴弦割进掌心,血哗哗流。 “你们要的钥匙——”他用力一扯,“在我手里。” 琴剧烈震动。 整个废墟开始塌。远处的墙一块块掉下来,变成粉末。风吹着灰打在他脸上,他也没眨眼。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八骨将会被完全控制,血阵完成仪式,而他会成为祭品,被抽干最后一滴血。 但他也知道,只要琴还在响,他就没输。 他把剩下所有的力气压进右手。 第九根弦发出前所未有的尖叫。 那一瞬间,八具骷髅的眼眶里,同时闪出一丝蓝光。 像是回应。 像是求救。 陈默看着空中的八道影子,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我不是来飞升的。” “我是来毁了它的。” 喜欢骨狱焚天请大家收藏:()骨狱焚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8章 龙宫方位,阿渔的记忆碎片 风停了。 灰烬还在往下落,像烧完的纸片。陈默趴在骨琴上,手指还抓着第九根弦。他的手裂开了,血已经流干。右眼看不见,左臂的骨甲碎了,扎进肉里。骨头缝里还有点热,那是骨火最后的一点温度。 阿渔躺在琴的另一头,脸贴着地,呼吸很轻。龙珠浮在她胸口,裂缝更深了,边缘闪着暗金色的光,好像随时会碎掉。 没人动。 四周很安静,能听见血滴在地上的声音。一滴,又一滴,从陈默断了的手腕落下,砸在琴上,没声音,只留下一块块红印。 天开始亮了。 不是太阳升起,是那种灰白的光,慢慢盖住了黑夜。忽然,阿渔的手指动了一下,指甲划过地面,发出一点响。 她睁开了眼睛。 瞳孔是银色的,像月光照进深海。她没有看四周,也没看陈默,只是慢慢转头,看向东方。她耳后的透明纹路轻轻抖了抖,像风吹着薄布。 “那里……”她的声音很小,“有东西在叫我。” 她慢慢坐起来,动作很慢,像身体不听使唤。她抬手摸额头,碰到一处疼的地方,突然停住。 记忆出现了。 小时候,海上都是雾。爸爸牵着她的手,走在一条望不到头的台阶上。台阶通向水底的一座宫殿,屋顶挂着骨头做的铃铛,风吹时叮叮响。爸爸塞给她一枚戒指,说:“往东走,别回头。” 画面一下子没了。 她喘了口气,抬头看天。东边的云很厚,压得很低,里面闪电乱闪。 “龙宫……就在那边。”她说。 药姑从废墟里爬出来。她一直躲在地下,怀里抱着一本破书。书页被血染了,字看不清。她走到阿渔面前,打开书。 “东海龙宫,往东三千里。”她用手指沾了点血,擦掉一页上的脏东西,露出一行小字,“龙女回家,只能靠心里的感觉,不然就会死在虚渊。” 她看着阿渔:“你不是迷路了。是有人不想让你想起回去的路。” 阿渔没说话。她低头看自己的手,好像还能感觉到爸爸给戒指时的温度。 陈默动了。 他撑着骨琴站起来,膝盖一软,差点摔倒。他咬牙站直,左手按在琴上,想再点起一点骨火。可身体里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得走。”他说。 药姑摇头:“去龙宫的路上有风暴带。那地方,连厉害的修士都活不了多久。你现在这样,飞不出十里就会掉下来。” 陈默没回答。他一步步走到阿渔面前,低头看着她。她脸色很白,嘴唇没血色,但眼神很清楚。 “你能撑住吗?”他问。 阿渔点头:“只要方向对,我就能找到路。” 陈默转身,把坏了的骨琴抱在胸前。琴已经毁了,三根主弦松了,只有第九根还在轻轻颤。他伸手,一下子扯下三根主弦。 弦断的时候,手掌又被划开,血顺着手指流下来。 他把骨弦绕在阿渔额头上刚长出的龙角上。那角还很嫩,颜色还没完全变白。三根弦绕上去,像是封住它,也像是保护它。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飞。”他说。 阿渔抬头看他,没说话。 陈默抬起手,用食指轻轻拨了一下其中一根弦。 琴没出声,弦却震了。三根弦一起动,频率一样,震动变成一条线,冲上天空。 轰—— 乌云裂开一道口子。闪电乱闪,云层分开,露出后面一个大漩涡。那漩涡慢慢转,很深,边上是乱飞的风影。 这是风暴入口。 阿渔看着漩涡,呼吸变了。她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拉她,好像有什么在等她回来。 “那就是路。”药姑小声说,“进去以后,就不能回头了。” 陈默握住阿渔的手。她的手很冷。 “走不走?”他问。 阿渔看着他,忽然上前一步,扑进他怀里。她抱得很紧,好像一松手就是永远不见。 “如果回不来……”她的声音贴着他胸口,“记住,我不是为了逃才遇见你的。” 陈默没动。右手还抱着骨琴,左手慢慢抬起来,放在她背上。他的手在抖,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别的。 几秒后,阿渔松开他。 她退后一步,眼神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会撒娇、会害怕的女孩,而是像真正的龙族公主。她抬头看漩涡,迈出一步。 陈默也跟着动。 他把骨琴背到身后,三根断弦挂在肩上。他走到阿渔身边,两人站在一起,面对那个转动的黑洞。 药姑站在废墟边上,不再说话。她合上书,收进怀里。风吹起她的衣服,她看着他们,只说了一句:“曲终时喝下。” 没人回头。 陈默牵起阿渔的手。她的手还是冷的,但他握得很紧。 他们一起跳了出去。 脚离开地面的一刻,狂风猛地吹来。漩涡转得更快,边上的黑云像刀一样砍过来。陈默一把把阿渔拉进怀里,左手甩出最后一丝骨火,在周围撑起一层薄盾。 盾还没成形,就被风吹碎了。 他们在空中翻滚,朝漩涡中心快速掉下去。阿渔的龙角亮起一点光,三根骨弦一起响,勉强挡住一波风刃。陈默咬牙,右手伸向背后,想再拿出一点力气。 可他身体里,什么都没了。 风越来越大,吹得他们睁不开眼。漩涡深处传来低吼,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醒过来。 阿渔忽然抬头,看向陈默。 她张了嘴,好像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风柱从漩涡底下冲上来,狠狠撞上他们。 陈默的左手被震开,阿渔的肩膀撞在他胸口,两人立刻分开。他在空中翻转,眼睁睁看着阿渔被气流卷走,甩向另一边。 他伸手去抓。 指尖擦过她的手腕。 然后,什么也没抓住。 喜欢骨狱焚天请大家收藏:()骨狱焚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9章 骨琴泣血,苏弦的最后留言 风在耳边吹,冷得刺骨。 陈默往下掉,身体撞上气流,像撞到一堵墙。他抱着骨琴,琴身破了,贴着胸口。三根断弦缠在左臂上,全是血。右手没感觉了,手指动不了,只能用胳膊夹住琴的一角。 他看不到阿渔。 刚才那阵黑风过来,他们被冲散了。他抓住了她的手,可没抓牢。现在只剩他自己,一直在下落。 突然,琴抖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是它自己动了。第九根弦轻轻一响,像有人弹了一下指甲。接着,一道血从琴缝里流出来,顺着弦滴在他手上。 这血,是热的。 陈默一愣,那点热从手上传进身体,冲进脑子。眼前黑雾散开,一个人站在风暴中间—— 苏弦。 他穿着青色道袍,袖口有银纹,眼睛闭着,脸很平静。他张嘴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琴弦染血……去龙宫禁地……找我本体。” “快……来不及了……他们改了记忆……八骨将……不是祭品……是守门人……” 话没说完,人影碎了,变成光点,全飞进骨琴里。 陈默睁大眼,喘不上气。低头看琴,血还在流,越积越多,染红了整个琴面。他想说话,嗓子干得发不出声。只好咬破舌尖,把一口血喷在琴上。 骨火从牙缝里冒出来,顺着舌头流到琴上。 火很小,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落在血上不灭,沿着裂缝慢慢爬,好像在找什么。陈默盯着那点火,手指死死掐住琴边,指节发白。 火终于钻进琴里。 里面“咔”一声,像锁开了。 一瞬间,画面冲进脑海。 一间密室,四面墙像水晶。中间一根大柱子,上下连通。柱子里关着一个人——苏弦。他被八条骨链穿过身体,钉在柱子上。眉心插着一枚骨戒,上面有符文闪动;另外七枚骨戒飘在周围,围成一圈,慢慢转。 陈默认得那枚戒指。 那是夜锋戴过的。 画面一变,八个骷髅跪在地上,围成一圈。他们面前站着另一个陈默,正把骨火放进阵眼。但他们头低着,眼里的蓝火很弱,像是被压住了。 接着,一段话从记忆里冒出来—— “我们错了。” “骨尊不是要杀域主。” “他是要封印天梯碎片。” “而我们……是钥匙。” 画面突然没了。 陈默喘气,额头出汗。他刚想动,头顶忽然有动静。 八道影子出现在空中。 八骨将。 他们一起跪下,膝盖砸在虚空中。第一骨将夜锋抬头,眼里蓝火乱晃,一滴黑血从眼角滑下来。 “我们……被改了记忆。”他的声音哑了,“苏弦不是叛徒。他是守门人。他用自己的命,把八枚骨戒封进龙宫禁地……为了阻止域主重启飞升路。” 其他骷髅齐声喊,声音混在一起:“我们……忘了真相……直到琴血唤醒……” 陈默没说话。 他慢慢抬起左手,把断掉的琴弦一根根解开,重新绕回琴身上。动作慢,手一直在抖。血从手臂流下来,滴在琴上,又被风吹干。 他知道该做什么了。 他用手掰断一根肋骨,把尖削成笔的样子。然后划开左臂,让血流出来,蘸着血在琴面上写了四个字:龙宫禁地。 每一笔都很深,像刻进去一样。 最后一个字写完,琴突然安静了。血不再流,第九根弦也不动了。三根断弦微微发光,连成一条线,指向东方。 八骨将还跪着。 夜锋抬头,声音低:“主人……我们要回去。” “回到我们该守的地方。” 陈默闭上眼。 他靠着骨琴,缩起身子,紧紧抱住它。风还在吹,但他不动了。方向有了,不用想,不用问,就是那边。 琴贴着胸口,还有点热,像是苏弦留下的气息。 他小声说:“我记住了。” 话刚说完,琴轻轻震了一下。 三根断弦同时亮起,光顺着风往前延伸,像一条看不见的路铺出去。风更大了,带着他向东飞。衣服破了,脸上有血,右眼睁不开,左腿没知觉。 但他没松手。 琴还在。 只要琴在,路就在。 八骨将的影子静静跟在后面,浮在风暴中。他们低着头,像在送别,也像在认错。 陈默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疼的感觉没了,身体不像自己的。只有胸口那点热还在,一下一下,和心跳一样。 他想起苏弦最后一次弹琴。 那天在冰宫,下着雪,琴声引来了雷。苏弦割破手指,用血弹琴,弹完最后一曲——《归途》。 原来那首曲子,不是为别人弹的。 是给他自己听的。 风越来越猛。 他的手松了一下,马上又抓紧。琴柄沾满血,滑得很。他怕掉了。 不能掉。 这是唯一的线索。 凭着最后一点力气,他把琴抱得更紧,额头抵住琴面,呼吸擦过裂缝。 远处,风暴深处,闪过一点微光。 很淡,一下就没了。 他没看见。 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但三根断弦还在发光,稳稳指着前方。 喜欢骨狱焚天请大家收藏:()骨狱焚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8章 外门的终结,玄明子的阴谋覆灭 陈默站在长老殿外的台阶上,风吹在背上,衣服贴着脊背。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玉牌,上面的血已经干了,颜色发黑。他用力捏了下,玉牌边缘划进手掌,有点疼。 他走进大殿。 里面光线很暗,香烧得不多,好像很久没人来过。中间坐着一个老头,胡子花白,眼睛半闭,像是在打坐。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看着陈默。 “你来了。”外门长老说,声音不大,但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 陈默没说话,走到桌前,把玉牌轻轻放下。声音很小,像叶子落地。 长老看了看玉牌,皱眉:“这是什么?” “玄明子留下的。”陈默说,“背面写着‘血骨堂’。” 长老的手顿了一下。“血骨堂是魔宗的人。你说他有问题,就靠这块没灵气的牌子?能定一个长老的罪?” 陈默站着不动。“昨晚巡逻的弟子听见了,玄明子和血骨堂的人在后山见面。尸体还在那儿,没人收,也没人报。” 长老盯着他:“听别人说的也算证据?” 陈默抬起左手,运转《玄骨炼天诀》。左眼下的一道纹路发热,金光一闪。桌上的玉牌突然震动,背面“血骨堂”三个字发出红光,周围出现细密的纹路,像是活过来一样。 长老猛地站起来,伸手碰了碰玉牌。一会儿后,他松手后退一步。 “这纹路……和古书里写的骨狱气息一样。”他低声说,“只有沾了邪道血的东西,才会在这种功法下显形。” 陈默收回手。“他还想拿我当祭品,用我的骨头做法宝。” 长老沉默了很久,转身面向祖训碑,双手合在一起,行了一个老礼。动作慢,但每一步都很准。 “你用骨纹证明邪谋,阻止了一场大祸。”他说,“按青冥宗的规矩,这样的功劳,可以当外门首座。” 陈默没动。 “你愿意接这个位子吗?”长老问。 “我只想让该死的人死。”陈默声音很平,“不该活的人,不用再活着。” 长老点头。“那就接印。”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印,放在桌上。玉是青灰色的,上面雕着一头怪兽,爪牙锋利,眼睛是空的。下面刻着复杂的符文,还有像锁链一样的线条绕着。 陈默伸手去拿。 手指刚碰到玉印,空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是个穿青袍的男人,脸很熟——是玄明子。他的残魂挡在玉印上面,张开双臂。 “这个位置你不配。”虚影说话了,声音沙哑,“外门首座要有德有才。你只是个杂役,灵根残缺,入门考试都是勉强过的,怎么管三千弟子?” 陈默没有缩手。 “你说得对。”他淡淡地说,“我是杂役出身。我在药田挖了三年土,被人踩过脸,断过肋骨。但我还活着——你已经死了。” 说完,他直接划破手掌,血滴在玉印上。 血渗进符文,瞬间,左眼下的骨纹猛跳,脑子里响起轰鸣,像很多锁链一起断开。玉印一震,光芒暴涨。 玄明子的影子开始扭曲,嘴还在笑,身体却裂开。他想喊,但声音被压碎,最后惨叫一声,消失了。 玉印安静下来。 长老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惊讶,只有认可。他双手捧起玉印,认真递给陈默。 “这枚印能调动外门所有弟子。”他说,“今天,归你了。” 陈默接过玉印。摸起来不冷,反而有点温,像有生命一样。他握紧了,手指发白。 长老退后一步。“现在,你要让大家知道——谁才是新的首座。” 他转身走出去,往钟楼走。 陈默跟在他后面,走过长廊。两边灯笼亮着,风吹火焰晃动。远处传来早课的诵经声,没人知道马上要变天了。 长老上了钟楼,拿起铜锤,狠狠砸下去。 “咚——” 钟声响了,传遍整座山。 几乎同时,所有外门弟子腰间的令牌亮了起来。光越来越强,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有人停下修炼,有人抬头看主峰。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到了——大事要来了。 陈默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玉印,面对整个外门。 下面是房子、练武场、药田和试炼台。平时吵吵闹闹的地方,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 几千双眼睛看着他。 有人认出他了。 “那是……陈默?” “他怎么站到首座台上了?” “不可能!一个连内门都没进的人,也能当首座?” 有人小声议论,很快又被安静吞没了。 陈默一句话没说,只是举起玉印,让大家看。 令牌的光更亮了。像是被召唤,所有人的令牌开始一起闪,节奏一样。光连成一片。 一个人先跪下了。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不到十秒,除了几个躲在屋里的老油条,所有人都跪下了。 有人喊:“恭迎首座!” 声音不大,但听得清楚。 接着上百人一起喊:“恭迎首座!” 上千人回应,声音冲上天空。 陈默站着没动,还是穿着旧麻衣,脸上的伤还在。太阳从云里出来,照在他身上,影子拉得很长。 他低头看玉印。那头怪兽的图案好像动了一下,空眼里闪过一丝光。 他把印收进怀里。 风停了。 远处树上,一只乌鸦飞走了。 陈默看向偏殿。 长老不见了。只剩一件灰道袍挂在门边,随风轻轻摆。 他往前走,去首座住的地方。 走廊尽头,桌上放着一盏没点的灯,旁边有个小瓷瓶,瓶口朝上,里面什么也没有。 喜欢骨狱焚天请大家收藏:()骨狱焚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0章 情劫爆发,生死相依 风雪还在下。 陈默跪在碎裂的阵法中央,怀里抱着阿渔。她浑身冰冷,呼吸很弱,人形也不稳了,皮肤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像要碎掉一样。他左手紧紧抓着燕无归留下的玉简,右手紧紧搂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血罗刹走过来,一脚踩碎一块符石,冷笑着说:“阵法已经毁了,你还守着她干什么?” 陈默没理他。 突然,阿渔身体一抖,猛地扑进他怀里,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脖子,指甲都掐进了他的肉里。 “情劫……来了。”她声音发抖,嘴唇发紫,“快吻我,不然我们都得死。” 陈默心跳加快。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龙族十八岁必须经历情劫,这不是普通的劫难,而是会让人神魂崩溃。如果没有人生死相护,用精血渡给她,她会在一个时辰内彻底冻住神识,变成没有意识的冰雕。而他也会被寒气侵入心脏,活不过三天。 可现在阵法没了,敌人就在旁边,根本没有时间让她安全渡劫。 阿渔的眼睛从银白色变成了深蓝色,耳朵后面的鳞片一片片掉落,像玻璃渣子一样撒在雪地上。 她咬着牙,断断续续地说:“求你……别犹豫……快吻我。” 陈默低头看着她。她脸色苍白,嘴角流出一丝泛蓝的血。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发,然后低头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鲜血流了出来。 他运转功法,体内的火焰顺着经脉冲上来,和血液混在一起。血变得滚烫,带着暗红的光。 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阿渔的嘴很冷,一开始没有反应。直到他把那口混着火焰的血送进去,她的身体猛地一震,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一瞬间,周围好像安静了一下。 风还在吹,雪还在落,但他们之间却有种看不见的力量扩散开来。 阿渔全身开始剧烈颤抖。 脸上的裂痕越裂越多,血从缝隙里渗出来。她的手指死死抠进陈默的肩膀,指节都发白了。 同时,陈默胸口突然剧痛。 他低头一看,心口出现了一道冰痕,形状和阿渔身上的裂纹一模一样,正慢慢扩散。那寒意不是外面来的,是从骨头里冒出来的。 情劫的反噬开始了。 他咬紧牙关,没有松开嘴,反而抱得更紧,继续逼出体内的火焰,让血不断流入她口中。 阿渔的身体渐渐变热,但不是正常的暖,而是像被火烧一样烫。她呼吸急促,鼻子里喷出白气,眼睛翻白,快要昏过去。 可她还是死死抱着他,不肯放手。 远处的血罗刹原本正要靠近,看到这一幕立刻停下。 他盯着两人之间的气息,那不是普通的灵力,而是一种生死相连的感觉。 “他们在硬抗情劫!”他大吼,“快打断他们!” 身后战舰的炮口已经充能完毕,黑红色的能量在顶端聚集,随时会发射。 就在这时,阿渔猛地睁开眼。 她的眼睛全变成了幽蓝,像深海一样。她一把扣住陈默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像是要把他的灵魂吸进去。 陈默闷哼一声,嘴角流出血。他清楚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抽走,每一秒都在消耗。但他没有退,反而迎上去,把最后一口带火的血全部渡给她。 轰! 一股力量从他们身上炸开。 积雪被掀飞,石头浮在空中。他们胸口的冰痕同时亮起,发出淡淡的蓝光,像是某种契约被激活了。 血罗刹被气浪推退三步,愤怒地举起武器。 可下一秒,他停住了。 因为他看到,陈默和阿渔虽然闭着眼,气息微弱,但他们的心跳完全一致——一下,两下,三下……分毫不差。 更奇怪的是,阿渔脸上的裂痕开始慢慢愈合;陈默心口的冰痕也不再蔓延,静静地留在皮肤上,像一道永远的印记。 他们还没醒,但已经不再走向死亡。 他们进入了一种共感状态——她疼,他也疼;她活着,他也活着。生死一线,被这一口血强行连在了一起。 血罗刹站在原地,手里握着武器的手微微发抖。 他不怕死人,也不怕伤者,但他怕这种拼上性命也要绑在一起的人。这已经不是战斗,是在对抗天命。 他抬头看向战舰,怒吼:“提前开炮!把他们炸成碎片!” 炮口的能量瞬间拉满,黑红的光照亮了废墟。 关键时刻,陈默睁开了左眼。 那只眼里不再是纯黑,而是浮现出一道骨纹,像烧红的铁刻在瞳孔里。他没看敌人,也没看战舰,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阿渔。 她还在呼吸。 很轻,但确实还在。 他抬起手,用拇指擦掉她嘴角的血,然后小心地把她放在地上。他自己单膝跪地,一手撑地,另一手按在心口。 冰痕还在,疼得像刀割。 他知道战斗还没结束。 他也明白,刚才那一口血,不只是救了她,也把自己的命和她绑在了一起。从今以后,她若死,他必亡;他若退,她必碎。 风雪中,他缓缓抬头,直视战舰的方向。 炮口的光越来越亮,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一动不动。 只是慢慢抬起右手,一点一点握紧了手中的戒指。 戒指发烫,像是在回应他。 忽然,阿渔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没睁眼,却本能地勾住了他的手腕。 陈默呼吸一滞。 他知道她在找他,在确认他还活着。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 远处,战舰的炮口终于爆发。 一道粗大的黑红光柱撕裂风雪,直直轰向废墟中心。 陈默闭眼,抬手挡在阿渔面前。 掌心燃起火焰,形成一层薄薄的屏障。 轰——! 巨响炸开,气浪掀翻一切。 烟尘弥漫中,一个人影依然跪在地上,背对着炮火,双臂张开,护着身下的她。 喜欢骨狱焚天请大家收藏:()骨狱焚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章 枯河村的困局 九溟历三百二十七年,月蚀前夕。 青州边陲,枯河村。 陈默蹲在村口的石碾子旁,手里拿着半块灵米糕。他穿的是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袖口磨破了,草鞋也裂了口,露出冻红的脚趾。他低着头,眉骨上的伤疤在暮色里很显眼,像一道旧血印。 三十多个村民围着他,有人举着火把,有人拿着锄头和扁担。一个男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灾星还敢回来?” “三年前月蚀那晚,牛羊全死了,就他没事!不是他招来的邪祟是什么?” “别让他进村!脏了井水,大家都得遭殃!” 村长站在最前面,拄着乌木拐杖,脸上全是皱纹,眼神浑浊但有威严。他是村里说话最管用的人。他盯着陈默,声音沙哑:“你爹娘死得早,村里养你长大,你就这么报恩?每到月蚀快到的时候,牲畜不安,人生病——你还赖在这儿不走?” 陈默没抬头,也没说话。他把灵米糕攥得更紧,手指都发白了。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从三年前那个晚上开始,他就成了村里人眼里的祸根。 老巫祝站在村长身后,穿着破灰袍,满脸皱纹。他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陈默的伤疤很久,低声说:“邪气缠身,魂光暗淡……这伤不是普通人能留下的。怕是……已经被邪祟认主了。” 人群一下子乱了起来。 “我就知道!他根本不是人!” “烧了他!不然月蚀一来,全村都得死!” 火把晃得厉害,热风吹在陈默脸上,他额头冒出冷汗。他还是不动,背挺得很直,像个木头桩子插在地上。 这时,一个人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 是柳菁。 她穿着褪色的蓝布裙,头发用竹簪挽着,脸色苍白但眼神很硬。她一下挡在陈默前面,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安静了一瞬。 “你们要杀他,先问问我。” 村长皱眉:“柳丫头,你爹娘走得早,我一直当你半个女儿。别为了个灾星毁了自己。” 柳菁冷笑:“那你们告诉我,三年前月蚀那夜,是谁半夜去了后山祭坛?是谁偷了镇村符纸?你们不查真凶,反倒年年欺负一个孤儿出气?” 没人回答。只有火把噼啪响。 她转过身,快速看了陈默一眼。那一眼里有心疼,有急,还有不肯低头的倔。然后她回头,一字一句地说:“要是真有邪祟作乱,我愿意立誓——它要是来害我,你们谁敢陪我一起死?” 风忽然停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开口。 柳菁拉着陈默慢慢往后退,直到退出人群。她的手一直在抖,但一直抓着陈默的衣袖没松。 夜深了。 陈默缩在自家破屋的角落。墙漏风,屋顶塌了一块,月光照进来,落在脚边的草席上。他没睡,也不敢睡。 门外有人来回走动。他知道,村里已经派人盯着他了。 他低头看手心——灵米糕早就吃完了,只剩一点碎屑粘在指缝。他伸出舌头,一点点舔干净。甜味没了,只有一点暖意留在嘴里。 那是柳菁偷偷塞给他的。她说:“你还活着,就还有明天。” 他还活着。可明天呢?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破玉简,边缘裂了,表面也有裂缝。这是他爹临死前留给他的唯一东西。他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也感觉不到灵气。但他一直贴身带着,像是舍不得丢。 窗外风声变紧,远处祭坛的火还在闪,狗叫个不停。整个村子像绷紧的弦,随时要动手杀人。 他不能等天亮被抓走。 他必须知道,他们到底想对他做什么。 三更天,他轻轻推开破门,贴着墙根走到村东的谷仓。这里是存粮的地方,也是村长私下议事的地点。 谷仓门没关严。他屏住呼吸,踩着矮木架爬上横梁,躲进干草堆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没过多久,脚步声传来。 村长和老巫祝进来了,每人提一盏油灯。灯光昏黄,照得两人影子在墙上乱晃。 “不能再拖了。”村长说,“月蚀就在明天,再不除掉祸根,全村不安。” 老巫祝点头,声音低沉:“那孩子的伤疤,跟古书写的‘邪瞳烙印’很像。恐怕已经成了邪祟的容器,就等月光圆满,反噬主人,变成凶物。” “那就按老规矩办。”村长咬牙,“明早鸡叫,把他绑了,扔进幽泉谷。让罪仙收了他的骨头,也算积德。” “幽泉谷”三个字一进耳朵,陈默全身僵住。 他知道那个地方。村北三十里,深谷黑雾常年不散,传说底下通阴间,活人进去,有去无回。 他们是想杀了他。 不是赶他走,不是流放,是要亲手送他下地狱。 他指甲掐进手掌,靠疼痛让自己清醒。脑子里没有怕,也没有求饶,只有一股沉沉的怒,压在胸口。 原来从他出生那天起,就已经被判了死罪。 就因为一道疤,一句闲话,一场没人查清的死。 他闭上眼,又睁开。眼睛黑得像深渊,吞了所有光。 他不会死在幽泉谷。 也不会死在任何人手里。 如果这世界容不下他,那他就踩着尸骨走出一条路。 哪怕这条路,要用痛换命,用血铺路。 他轻轻摸了摸怀里的玉简,贴在胸口,像是找一点暖。 然后他慢慢爬下横梁,借着夜色回到破屋。 进门后,他用两块石头抵住门,靠着墙坐下,睁着眼,一眨不眨。 窗外风呜呜响,像有人哭。 远处打了五更鼓,天快亮了。 他坐在黑暗里,听自己的心跳,一声,又一声。 稳得像铁。 他知道,从今晚过后,世上不会再有“枯河村的陈默”。 只有一个名字,会从地狱爬出来。 他死死攥着玉简,手指发白,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若天地不容我,我便逆了这天。” 喜欢骨狱焚天请大家收藏:()骨狱焚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