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川》 第1章 加密的包裹 禁毒支队值班室的灯亮了整整两天，空气里飘着速溶咖啡和泡面混合的味道，黏在人皮肤上，像化不开的雾。 林薇盯着电脑屏幕，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又突然顿住。她抬手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指腹蹭到眼角的泪渍,不是哭了，是长时间盯着屏幕，干涩得发疼。屏幕上的代码像乱爬的蚂蚁，三层加密锁死死扣着物流信息，她熬了 48 小时，眼看时限快到，却还是卡在最后一关。 “还没破？” 赵磊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把碗轻轻放在林薇右手边。粥碗冒着白气，暖了一小块桌面。林薇抬起头，眼底带着红血丝，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般：“赵队，这加密太怪了，每半小时就变一次密钥，我刚摸透规律，它又换了。” 她伸手去拿勺子，赵磊才看见她的指尖，指节处磨出了淡红色的茧，虎口处还有一道细小的划痕，是昨天急着拆快递包装时被美工刀划到的。 “没事咱先喝口粥，” 赵磊叹口气，“老周刚来说，再给两小时，要是还破不了，就得把周边物流点都查一遍，那工作量就大了。” 林薇点点头，刚舀起一勺粥，值班室的门 “砰” 地被推开。江逐野走进来，黑色警服外套搭在臂弯里，露出里面的深蓝色衬衫，领口扣子系得整齐。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把一叠文件往桌上一扔，他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木头，沉沉的，不带一点浮气：“跨境包裹里的‘茶叶’，经检测是大麻，足足两公斤，林薇，48 小时了，告诉我源头在哪？” 林薇手里的汤勺顿了顿，把碗放下，重新坐直身体：“江队，正在破最后一层加密，但是……” “没有但是。” 江逐野打断她，俯身盯着屏幕，眉头皱紧，“市局那边等着要结果，辖区里还有三个学校等着我们去做禁毒宣传，我们不能卡在这一步。” 他的眼神太锐利，林薇下意识攥紧了衣角，刚想再说点什么，值班室的门又被轻轻推开。 一个人站在门口，手里拎着黑色的公文包，身形清瘦，穿得也是警服，领口扣到第二颗扣子，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块银色的旧机械表，表盘上有几道明显的磕碰痕。他看见屋里的气氛，脚步顿了顿，才轻声开口：“请问，这里是禁毒支队行动大队吗？我是沈砚，今天刚调过来。” 江逐野回过头，目光在沈砚身上扫了一圈，眼里没什么温度：“沈砚？情报大队调过来的？正好，过来看看这个加密，能不能破。” 沈砚走过去，没急着碰键盘，先弯腰看了看屏幕上的代码，又转头问林薇：“你用的是正向破解法？” 林薇愣了愣：“对，我试了三种正向算法，都不行。” 沈砚点点头，手指轻轻点了点屏幕角落：“这里有个隐藏的逆向端口，你看，加密锁的核心逻辑是‘动态镜像’，正向破解只会被它牵着走。用逆向算法，从端口切入，应该能绕开密钥更新的陷阱。” 江逐野挑了挑眉，抱臂站在旁边：“逆向算法？试过吗？” “还没，” 沈砚抬眼看他，眼神很平静，没有丝毫怯意，“但我刚才看了林警官的破解记录，她已经摸透了密钥的基础规律，只要换个方向，应该能在一小时内解开。不过，需要全队的物流数据分析权限，才能定位具体的发货仓库。” 江逐野盯着沈砚的眼睛，看了几秒，在电脑的终端上解除了权限，林薇，配合他。” 沈砚没多说什么，坐在了电脑前，手指放在键盘上。他的动作很稳，不像林薇那么急促，林薇站在旁边，看着他调出逆向算法的程序，心里有点惊讶，她怎么就没想到试试逆向端口？ 江逐野没再说话，而是靠在桌边，目光在沈砚和屏幕之间来回转。他知道沈砚，之前在市局的禁毒会议上见过一次，听说情报分析很厉害，没想到动手能力也这么强。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沈砚停下手，屏幕上跳出一串地址，港口区东风路 12 号，盛达物流仓库。 “找到了。” 沈砚站起身，对林薇笑了笑，眼尾露出一点浅淡的卧蚕，“林警官，你之前的基础工作做得很扎实，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解开。” 林薇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要道谢，脸颊微红有点发烫：“谢....谢谢你，沈警官。” 江逐野走了过去，看了眼地址，又看了看沈砚：“你怎么确定这个仓库就是发货地？会不会有假地址？” “不会，” 沈砚摇头，指着屏幕上的物流轨迹，“我查了这个仓库近一个月的发货记录，有七次都是发往同一个城市，收件人信息都是伪造的，而且发货时间都在凌晨三点到五点，符合毒品交易的规律，另外，仓库的注册公司是‘盛达商贸’，法人信息是假的，背后应该就是‘青藤会’的人在操作。” 江逐野点点头，拿起对讲机：“赵磊，通知队员，五分钟后集合，去港口区东风路 12 号，盛达物流仓库，注意隐蔽，不要打草惊蛇。” 对讲机里传来赵磊的应答声，江逐野又转头对沈砚说：“你刚调过来，先留在值班室，整理一下仓库的相关资料，等我们回来汇报。” 沈砚却摇摇头：“江队，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你？” 江逐野挑眉，“情报分析是你的强项，但现场行动……” “我在警校的时候，射击和格斗都是优等，” 沈砚打断他，语气很平静，“而且，我刚才分析了仓库的结构图纸，知道哪里有监控死角，哪里可能藏货，或许能帮上忙。” 江逐野看着他，没说话。旁边的林薇忍不住开口：“江队，沈警官说得对，他知道仓库的结构，带上他可能更顺利。” 江逐野沉默了几秒，终于点头：“行，跟我走，但注意安全，现场听必须我指挥。” 沈砚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警帽戴上，又看了眼林薇：“林警官，你先休息会儿，等我们回来，再跟你核对后续的信息。” 林薇笑着点头：“好，你们注意安全。” 一行人走出值班室，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远处的天边泛起一点鱼肚白。江逐野走在最前面，沈砚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打印出来的仓库结构图，低头看着。 江逐野回头，正好看见沈砚的侧脸，晨光落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他突然开口：“沈砚，你那表，挺旧的。” 沈砚愣了愣，抬手摸了摸手表，嘴角弯了弯：“大学的时候查传销线索，摔了一跤，表磕坏了，一直没换，习惯了。” 江逐野 “嗯” 了一声，没再问，转身继续往前走。沈砚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结构图，心里清楚，这只是个开始，裂川的禁毒工作，比他想象中还要紧迫。 第2章 仓库的死角 值班室的打印机还在 “滋滋” 吐纸，林薇拿到最后一页物流明细就立马追上去，把资料递给了沈砚指尖蹭到沈砚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 “不好意思。” 林薇赶紧收回手，耳尖有点微微发热。她刚补完加密破解的补充报告，指腹还沾着点墨渍，刚才着急递文件，没注意距离。 沈砚摇摇头，接过纸页翻看，目光落在 “凌晨三点发货” 那行字上：“这个时间点很关键，仓库夜班人员少，方便转移货物。” 他抬头看向江逐野，“江队，我刚才查了盛达物流的夜班登记，每天只有两个值班员，而且都是临时雇佣的，身份信息模糊。” 江逐野正对着仓库结构图皱眉，闻言抬眼：“临时雇佣？是怕留痕迹。” 他用红笔在图上圈出一个角落，“这里是监控盲区，之前沈砚你说的，对吧？” “对。” 沈砚凑过去，手指点在红圈旁边，“从正门进去，直走二十米左拐，就能到这个盲区，里面应该有暗门，我查了仓库的原始建筑图纸，比现在登记的面积多了十五平米，那部分大概率是藏货的地方。” 林薇站在旁边，看着两人对着图纸讨论，心里松了口气。刚才破解加密时的焦虑还没完全散，但现在有了具体方向，心里就踏实多了。她忍不住插了句：“江队，要不要我跟技术科申请，调两个微型摄像头？提前装在仓库周围，看看晚上的动静。” 江逐野点头：“可以，你现在就联系，让技术科半小时内把设备送过来。” 他顿了顿，又看向沈砚，“你跟我去仓库外围踩点，赵磊留队里整理人员信息，晚上的行动需要分组。” 沈砚应了声 “好”，林薇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创可贴递过去：“沈警官，你手指刚才被纸边划了下，贴个这个吧。” 沈砚低头看了眼指尖，果然有道细小红痕，刚才翻文件时没注意。他接过创可贴，指尖碰到林薇的指甲，轻轻说了声：“谢谢。” 江逐野在旁边看着，没有说话，只是把搭在臂弯里的警服外套往肩上一搭：“走吧，别耽误时间。” 警车开在去港口区的路上，阳光斜照车窗，在江逐野的侧脸投下淡淡的阴影。他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突然开口：“你以前在情报大队，主要负责什么？” “数据分析和线索追踪。” 沈砚坐在副驾，手里拿着仓库资料，“之前破过两起跨境贩毒案，都是从物流数据里找到的突破口。” 江逐野 “嗯” 了声，又问：“为什么调去禁毒支队？情报大队不是更适合你？” 沈砚翻资料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窗外，港口区的吊机在远处缓缓转动，声音很轻：“想离现场近点。之前在情报大队，只能对着数据，有时候线索断了，比谁都急。到这边，至少能跟着一起查，心里踏实。” 江逐野侧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他知道这种感觉，有时候坐在办公室等消息，比在现场跟毒贩对峙还煎熬。 二十分钟后，警车停在离盛达物流仓库三百米远的巷子里。江逐野和沈砚下车，换上了便装，江逐野穿了件黑色夹克，沈砚则是浅灰色衬衫，看起来像两个来谈生意的商人。 “从这边走。” 江逐野带头往巷子深处走，拐了个弯，就能看见仓库的后门。后门没关严，留了道缝，能看见里面堆着的纸箱。 沈砚凑过去看了眼，轻声说：“纸箱上的物流标签是新的，但没有收件人信息，应该是准备凌晨发货的。” 他又指了指仓库墙上的监控，“那个监控是假的，镜头没对着后门，而且电线都没接。” 江逐野挑眉：“你怎么看出来的？” “镜头上有灰，而且角度不对，真监控会对着货物堆放区，不会对着墙。” 沈砚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悄悄拍了张后门的照片，“等凌晨行动，从后门进更方便，避开正门的真监控。” 两人正说着，仓库里突然传来脚步声。江逐野拉着沈砚躲到旁边的垃圾桶后面，看着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从后门出来，手里拿着个塑料袋，嘴里还骂骂咧咧：“这破班真不想上了，天天守着堆破箱子，工资还这么低。” 男人走后，沈砚才轻声说：“应该是值班员，看起来对仓库里的东西不知情，只是来混工资的。” 江逐野点头，刚要说话，手机震动，是林薇发来的信息：“江队，技术科把摄像头送来了，我跟赵队已经调试好了，晚上6点前能装到仓库周围的隐蔽点。另外，我查了盛达物流的法人，虽然身份是假的，但关联到一个手机号，之前跟‘青藤会’的人有过联系！” “好，知道了。” 江逐野挂了电话，对沈砚说，“线索对上了，这仓库肯定有问题。晚上7点集合，9点行动，你跟我一组，负责进暗门找货。” 沈砚点头：“没问题。对了，江队，晚上行动需要带撬棍吗？暗门可能是锁着的。” “已经让赵磊准备了。” 江逐野转身往警车方向走，“还有几个小时，回去再细化下方案，别出岔子。” 沈砚跟在他后面，看着江逐野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了点底。虽然刚调过来，跟江逐野还不熟，但他能感觉到，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冷，做事却很靠谱。 回到支队时，林薇已经把摄像头装好了，正对着电脑看实时画面。看见两人进来，她赶紧招手：“江队，沈警官，你们看，仓库里刚才有个人进去了，手里拿着个黑色袋子，应该是在放货！” 江逐野凑过去看屏幕，画面里果然有个穿黑衣的男人，正往盲区的方向走。他皱紧眉头：“看来晚上的行动必须快，不然货可能被转移。” 沈砚站在旁边，指着屏幕说：“他手里的袋子，看起来能装两公斤左右的东西，跟之前查获的包裹重量差不多，应该是在准备晚上的货。” 林薇点点头：“我已经把画面录下来了，等下传给技术科，让他们比对下这个人的身份。” 江逐野拍了拍手，让所有人都过来：“现在分配任务，晚上八点行动，分三组，一组由我和沈砚带队，从后门进，找暗门和藏货点；二组由赵磊带队，守在正门，防止有人跑出来；三组由林薇负责，留在车上监控，随时通报仓库里的情况。都明白了吗？” “明白！” 所有人齐声应道。 林薇看着沈砚，忍不住多叮嘱了句：“沈警官，晚上行动小心点，仓库里可能有狗。” 沈砚笑了笑，眼尾的卧蚕又露出来：“放心，我怕狗，但跑不过狗。” 江逐野在旁边听着，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下，转身去拿装备：“别闲聊了，准备东西，晚上别掉链子。” 沈砚跟过去帮忙，手指碰到江逐野递过来的手电筒，心里想着，这是他调过来的第一个案子，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那些毒品流出去，更不能让队里的人出事。 窗外的天慢慢暗下来，港口区的灯光开始亮起来，值班室里的人都在忙着准备，空气里没有了之前的焦虑，多了点紧张的期待，今晚，他们要端了这个藏在港口里的毒窝。 第3章 暗语与枪火 夜里九点的港口，风裹着海腥味往衣领里钻。江逐野靠在集装箱上，黑色夹克的拉链拉到顶，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陈默发来的消息界面，“5 只老虎押阵，货在三号箱区”。 “‘5 只老虎’，” 沈砚站在他旁边，把围巾又紧了紧，露出的机械表指针在夜色里泛着微光，“应该是 5 名武装毒贩，陈默没说具体到货时间？” 江逐野摇头，指尖在屏幕上摩挲了下：“他潜伏得深，不能发太详细的信息，怕被发现。我们只能等，按之前的规律，货一般在凌晨一点左右到。” 不远处的面包车里，林薇正盯着监控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通过对讲机说：“江队，三号箱区的监控已经调试好，能覆盖大部分区域，就是最里面那排集装箱有盲区，得靠你们自己留意。” “收到。” 江逐野按下对讲机，转头对沈砚说，“等下你跟我贴集装箱走，从西侧绕到三号箱区后面，赵磊带两个人守后门，防止他们从那边跑。” 沈砚点头，从背包里摸出副手套戴上，指尖灵活地扣紧魔术贴：“需要带破门器吗？万一货锁在集装箱里。” “不用，” 江逐野从腰后摸出把多功能刀，“陈默说货是散装的，应该藏在集装箱夹层里，用这个就能撬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砚的手腕上，“等下行动，注意跟紧我，别落单，毒贩有武器，不确定他们会不会直接开枪。” 沈砚抬眼，正好对上江逐野的视线，夜色里他的眼睛很亮，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沈砚轻轻 “嗯” 了声：“我知道，我不会拖后腿。”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赵磊的声音：“江队，后门这边一切正常，没看见可疑人员，就是风太大，兄弟们有点冻得慌。” 江逐野低笑了声，对着对讲机说：“忍忍，等抓了人，回去让林薇给你们煮姜茶。” 沈砚侧头看他，没想到这人还有这么随和的一面，刚才部署任务时，他脸上的严肃像结了层冰，现在却能跟队员开玩笑。江逐野察觉到他的目光，挑了挑眉：“怎么？觉得我不像会开玩笑的人？” “有点。” 沈砚没藏着掖着，“下午在支队，你看起来挺严肃的。” “我们在缉毒一线，严肃点没坏处。” 江逐野收回目光，望向远处的路灯，“之前有次行动，就是因为队员放松警惕，差点被毒贩跑了，还伤了两个人。” 他的声音沉了沉，“我们手里的枪，是用来保护自己，也是用来保护老百姓的，不能有半点马虎。” 沈砚没再说话，心里却对江逐野多了点认识。这人不是天生冷漠，是肩上的责任太重，不敢有丝毫松懈。 时间一点点过去，港口里的风声越来越大，偶尔能听见远处吊机运转的声音，除此之外，安静得让人心里紧张。沈砚看了眼手表，指针指向凌晨十二点五十，离预计到货时间越来越近。 沈砚刚应了声 “好”，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声。三辆黑色面包车亮着远光灯，车身如幽灵般滑入三号箱区，轮胎碾过碎石地，刺耳的摩擦声划破死寂。 “来了。” 江逐野压低身体，手按在沈砚肩上，“别动，等他们卸完货再动手” 话没说完，一个剃着寸头的毒贩突然朝集装箱这边扫了眼，手里的猎枪对准阴影：“谁在那儿？滚出来！” 沈砚的心猛地一紧，刚想抬手，江逐野已经拽着他往箱后躲。“砰！” 一声枪响，子弹擦着铁皮飞过，火星溅在沈砚手背，烫得他一缩。 “警察！放下武器！” 江逐野猛地起身，枪指寸头毒贩，声音震得空气发颤，“再动就开枪了！” 毒贩们没慌，反而哄笑起来。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从面包车上下来，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枪：“警察？就你们两个？也敢来管老子的事？” 他抬手对着江逐野的方向就是一枪，“给我打！” 子弹擦着江逐野的耳边飞过，江逐野立马蹲下身，对着黑风衣男人的腿开枪。“砰！” 子弹打在车身上，没中。“沈砚！绕后！” 江逐野嘶吼着，又开了一枪，这次打中了一个毒贩的胳膊。 沈砚咬着牙，贴着集装箱往侧面挪。风里全是火药味，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似的。刚绕到毒贩后面，一个染着黄毛的毒贩突然转身，枪对准他的胸口：“小子，你往哪儿跑？” 沈砚瞳孔一缩，下意识抬手挡。“砰！” 子弹打在他的手臂上，虽然隔着防弹衣，还是震得他生疼。他趁机把手里的手电筒砸过去，正好砸中黄毛的脸。黄毛惨叫一声，沈砚立马扑上去，膝盖顶住他的腰，把人按在地上：“别动！” “江队！赵磊他们到了！” 林薇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哭腔，“交警也在高速口设卡了！” 江逐野听见，心里松了口气。他对着黑风衣男人又开了一枪，这次打中了对方的小腿。黑风衣男人惨叫着，却突然跳上一辆摩托车，发动引擎：“等着！老子还会回来的！” “想跑？” 江逐野追上去，开枪打在摩托车轮胎上。轮胎爆了，摩托车却没停，黑风衣男人歪歪扭扭地骑着，往后门冲去。赵磊带人拦，却被他撞开一个缺口，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江逐野停在原地，喘着粗气，拳头攥得发白。沈砚走过来，看见他的手在抖，轻声问：“江队，没事吧？” 江逐野摇头，目光盯着黑风衣男人逃跑的方向，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没事。账记在黑石村，陈默说过，坤爷的老巢在那儿，他跑不远。” 这时，赵磊带着人押着四个毒贩过来，脸上全是汗：“江队，没拦住主犯，是我们的错。” “不怪你们。” 江逐野摆摆手，“先把这些人带回支队审讯，问问他们黑石村的情况。” 他转头看向沈砚，发现沈砚的手臂在流血，眉头一皱，“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沈砚低头看了眼，才发现防弹衣破了个洞，血渗出来，染红了衬衫：“没事，皮外伤。” “什么叫没事？” 江逐野拉过他的胳膊，动作有点粗鲁，却带着关心，“回去让队医看看，别感染了。” 沈砚愣了愣，看着江逐野紧绷的侧脸，心里突然有点暖。他轻轻 “嗯” 了声，没再说话。 林薇跑过来，手里拿着平板，屏幕上是主犯的照片：“江队，监控拍到他的样子了，技术科正在比对身份。交警那边说，在高速口发现了摩托车的痕迹，应该是往黑石村去了。” 江逐野接过平板，看了眼照片，把平板还给林薇：“知道了。先把毒品和人带回支队，审讯完再说。” 众人应了声，开始收拾现场。沈砚看着被押上车的毒贩，又看了眼江逐野的背影，心里突然明白，缉毒这行，从来就没有轻松二字。但只要能守住裂川的平安，再苦再险，也值了。 风还在吹，港口的灯亮着，照在满地的弹壳上，泛着冷光。这场蹲守，虽然让主犯跑了，但他们抓到了四个毒贩，缴获了五公斤大麻，还拿到了去黑石村的线索，这只是开始，他们早晚要端了坤爷的老巢，让裂川彻底没有毒雾。 第4章 宵夜与线索 江逐野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就听见值班室里传来林薇的笑声，混着赵磊的调侃，还有沈砚低低的回应，暖得像裹了层棉花。他顿了顿，还是转身走回去，那毒贩的嘴太硬，或许沈砚能从细节里找出破绽。 “怎么又回来了？” 沈砚抬头看见他，放下手里的笔记本，“不是让你歇会儿吗？” “歇什么，” 江逐野拉过把椅子坐下，指了指审讯室的方向，“那小子刚才眼神飘了下，提到‘黑石村老房子’的时候，手指攥紧了，肯定有问题。” 赵磊刚把火腿肠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接话：“我就说嘛，那小子肯定知道坤爷的位置！刚才我诈他‘是不是老房子后面有暗门’，他脸都白了！” 林薇嚼着泡面，突然一拍桌子：“对！我刚才调监控，看见那辆送货车昨天下午去过黑石村外围，停在老房子附近十分钟！” 她把手机递到几人面前，屏幕上是模糊的监控画面，“就是这个房子，屋顶有个破烟囱，很好认！” 沈砚凑过去看，指尖点在屏幕角落：“这房子周围有树，正好能藏暗哨。而且你们看，门口的路是泥土路，最近下雨，车轮印肯定还在，明天可以去现场看看。” 江逐野点头，刚想说话，胃里突然一阵抽痛，刚才只吃了几口面，又熬了大半夜，老毛病犯了。他下意识按住肚子，眉头皱起来。 沈砚最先发现，赶紧起身：“是不是胃不舒服？我去给你热碗粥。” “不用，” 江逐野摆摆手，却被赵磊按住：“什么不用！你忘了上次胃出血住院？” 他把保温桶往沈砚手里塞，“快，老周熬的山药粥还热着，给他盛一碗。” 沈砚拿着保温桶去茶水间，林薇凑到江逐野身边，小声调侃：“江队，你这胃就是被你自己折腾坏的，以后可得让沈警官多盯着你。” 江逐野瞪她：“再多嘴，下次行动让你跟赵磊一组，天天听他念你。” 林薇立马闭嘴，却忍不住朝他做了个鬼脸。赵磊在旁边笑得直拍桌子：“哎，林薇，你也有怕的时候？” 正闹着，沈砚端着粥碗回来，放在江逐野面前：“快喝，热乎的，能舒服点。” 他又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放在碗边，“老周给的，甜的，胃不舒服的时候含一颗。” 江逐野端起粥碗，勺子刚碰到碗底，就听见审讯室里传来动静，是毒贩在砸铁门，还喊着 “我要交代！我要戴罪立功！” 几人对视一眼，立马起身往审讯室跑。江逐野走在最前面，刚推开门，就看见毒贩瘫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我招！坤爷就在老房子里，地下室有个暗门，藏着五十公斤大麻！还有…… 还有明天早上八点，会有人来取货！” 赵磊立马拿出纸笔记录，手都有点抖：“取货的人是谁？长什么样？” “不知道！” 毒贩急得摇头，“只知道他穿黑色夹克，戴帽子，每次都不说话！” 沈砚站在旁边，突然开口：“是不是左手戴个银镯子？” 他看着毒贩的眼睛，“你刚才提到‘取货人’的时候，摸了下自己的左手腕，应该是见过对方的首饰。” 毒贩愣了愣，赶紧点头：“对！是银镯子！上面还有个小铃铛！” 江逐野心里一沉 —— 那个银镯子，去年抓毒贩时见过，是青藤会二把手的标志。他看向沈砚，眼神里带了点赞许：“你观察得挺细。” 沈砚耳尖有点红，没说话，只是低头补充记录。林薇凑过来，小声对他说：“沈警官，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都能看出来！” 江逐野清了清嗓子，打断两人：“别闲聊了。赵磊，你明天带两个人去黑石村外围蹲守，注意隐蔽；林薇，继续盯着监控，查那个银镯子的线索；沈砚，跟我一起整理口供，明天早上汇报给市局。” “明白！” 三人齐声应道。 走出审讯室，值班室的灯还亮着，桌上的粥碗还冒着热气。江逐野拿起那碗粥，慢慢喝着，山药的甜味混着暖意滑进胃里，舒服了不少。他看向沈砚，对方正低头整理笔记，侧脸在灯光下很柔和。 “今天…… 谢谢。” 江逐野突然开口，声音有点不自然。 沈砚抬头看他，笑了笑：“谢什么？我们是队友。” 他指了指江逐野碗里的糖，“记得含颗糖，胃能舒服点。” 江逐野拿起糖，剥开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他看着值班室里忙碌的几人，心里突然踏实起来 ，有这些人一起，不管坤爷藏得多深，总能把他揪出来。 窗外的天慢慢亮了，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桌上的笔记和监控画面上，也落在几人的笑脸上。这一夜的疲惫，好像都被这碗粥、几颗糖，还有身边人的陪伴，悄悄磨淡了。 第5章 袋落与笑声 晨光刚漫过支队大院的围墙，江逐野就拎着两个鼓囊囊的情报袋往值班室走。沈砚跟在后面，手臂上的纱布被风吹得晃了晃，刚想伸手接袋子，就被江逐野侧身躲开。 “我来，” 江逐野头也不回，语言简洁，手指扣紧袋口，“你手臂不方便，别碰重的。” 沈砚没再坚持，只是放慢脚步，目光落在江逐野的小臂上，昨晚枪战留下的旧疤还泛着红，现在拎着这么重的袋子，指节都绷得发白。他刚想提醒 “慢点走”，就见江逐野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前踉跄。 “小心！” 沈砚赶紧伸手扶他，指尖刚碰到江逐野的胳膊，就见情报袋 “啪” 地掉在地上，里面的密信散了几张出来。 江逐野站稳身子，脸瞬间红了，弯腰捡袋子时，膝盖还隐隐发疼，刚才磕在台阶上了。他刚把密信塞回袋里，就听见沈砚低低的笑声。 “江队，” 沈砚蹲下来帮他捡信，眼里带着笑意，“你还是管好你的脚吧，别哪天把枪也摔了。” 江逐野瞪他一眼，刚想反驳，就听见 “咔嚓” 一声。林薇举着手机跑过来，屏幕里正好定格他弯腰捡袋的狼狈模样。 “好啊！江队你也有摔跤的时候！” 林薇笑得直不起腰，手指飞快点着屏幕，“这视频我得存着，以后你要是再凶我，我就发群里！” 江逐野脸更黑了，伸手就去抢手机：“林薇！你胆肥了？赶紧删了！” “不删！” 林薇抱着手机往后躲，正好撞进刚进门的赵磊怀里，“赵队救我！江队要抢我手机！” 赵磊接住林薇，看清屏幕里的画面，也忍不住笑：“哎哟，江队，你这跟头摔得够利索啊！平时训练那么厉害，怎么拎个袋子还能绊着？” “要你管！” 江逐野伸手去扯赵磊的胳膊，想把林薇拉过来，“赶紧把手机交出来，不然下次行动让你去看仓库！” 赵磊赶紧把林薇往身后护：“别啊江队，林薇也是跟你闹着玩的！” 他转头对沈砚使眼色，“沈警官，你快劝劝江队，他这是要公报私仇啊！” 沈砚站起身，手里还拿着几张没塞回袋里的密信。他走到江逐野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别闹了，密信还没整理，要是丢了就麻烦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林薇也就是开玩笑，你要是请大家吃顿火锅，她肯定就删了。” “对！吃火锅！” 林薇立马接话，从赵磊身后探出头，“江队，你要是请我们吃‘老重庆火锅’，我不仅删视频，还帮你把昨晚枪战的画面剪得帅帅的！” 江逐野看着眼前的三人，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情报袋，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松口，这事儿没完。“行，” 他咬牙，“等把密信整理完，就去吃火锅，他瞪了林薇一眼，“视频现在就删，别想留着当把柄。” 林薇赶紧举起手机，当着他的面删了视频：“删了删了！江队你放心，我绝对不存备份！” 她凑过来，又忍不住调侃，“不过江队，你刚才摔跤的样子，真的挺可爱的。” “可爱？” 江逐野挑眉，伸手揉了揉林薇的头发，把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再胡说，火锅就不给你点毛肚！” 林薇赶紧捂住头发：“别揉别揉！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值班室里的笑声此起彼伏，赵磊坐在桌边，看着闹作一团的几人，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合照。沈砚站在旁边，看着江逐野难得放松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密信，上面有陈默传的新线索，黑石村的暗哨位置，心里突然觉得，有这样一群队友在，再难的案子，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江逐野闹够了，走到沈砚身边，接过他手里的密信：“走吧，整理密信去，早点弄完，早点去吃火锅。”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刚才…… 谢谢你。” 沈砚愣了愣，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谢我什么？谢我帮你劝林薇，还是谢我没笑你摔跤？” 江逐野别开脸，声音有点不自然：“都谢。” 他拎起情报袋，往办公桌走，“快过来，别愣着了。” 沈砚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他快步跟上去，心里清楚，经过这件事，他和江逐野之间的距离，好像又近了一点。值班室里的阳光越来越亮，落在密信上，也落在几人的笑脸上，温暖又热闹。 第6章 灯下的棉签 收队时的笑声还没散，江逐野回到办公室，刚解开警服扣子，左臂就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扯开袖子，下午拎情报袋时蹭破的旧疤正渗着淡血，红肿得厉害，连带着握枪的指节都有点发麻。 “还没处理？” 门口传来脚步声，沈砚手里拎着个帆布医药箱，站在门框边，头发还带着点室外的凉意。江逐野把袖子往上卷了卷，靠在椅背上：“刚回来，没顾上。” “过来坐。” 沈砚把医药箱放在桌上，拉开拉链，碘伏、纱布、棉签摆得整齐。他抬头看江逐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别坐着不动，一会儿血痂粘住衣服，更疼。” 江逐野没挪窝，反而往椅背上靠得更松：“你过来，我懒得动了。” 沈砚愣了下，还是走过去，半蹲在他面前。暖黄的台灯落在两人之间，沈砚的发梢垂下来，差点碰到江逐野的手臂。他捏起一根棉签，蘸了点碘伏，刚要碰到伤口 “嘶~” 江逐野突然抽了口气，手臂往回缩了缩，指尖无意蹭过沈砚的手背，“轻点儿，你想谋杀队友？” 沈砚的手顿在半空，低头看他的伤口，明明只是轻微渗血，不至于这么疼。他抬头对上江逐野的眼睛，对方眼底藏着点笑意，哪有半分疼得厉害的样子。 “江队，” 沈砚忍着笑，故意加重了棉签的力度，“要是觉得疼，就说一声，我再轻点。” “哎别别别，” 江逐野赶紧按住他的手，指尖裹着沈砚的手腕，“真疼，刚才是装的，现在是真的。” 沈砚没再逗他，放缓动作，棉签轻轻擦过旧疤周围。他忽然发现，这道疤比他想的深，边缘还有几道细小的纹路，是长期握枪磨出来的茧子。“这疤跟你多久了？” 他忍不住问，那声音轻得，跟羽毛落在灯底下似的，不仔细听都察觉不到。 “两年前，抓个毒贩，他手里有弹簧刀。” 江逐野看着他低头的样子，睫毛长长的，垂眼那一下，眼下落了块小扇子似的影子，还挺好看，“当时没觉得，后来阴雨天就疼，比天气预报还准” 沈砚没说话，继续包扎，缠纱布的时候，他手指不小心碰到江逐野的小臂，对方的肌肉瞬间绷紧，又很快放松。他忽然想起昨天港口的事，他是这么的厉害。 “以后别总用这只手拎重东西，” 沈砚系好纱布结，抬头看他，“旧伤得养，不然以后影响开枪。” 江逐野 “嗯” 了声，没收回手，反而往沈砚那边凑了凑：“那以后拎东西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沈砚的耳尖有点发烫，刚想站起来，却被江逐野拉住手腕。“别动，” 江逐野的声音低了点，“你知道里面有护腕卖吗 “啊？” 沈砚愣了下，心里一紧“他怎么知道我给他准备了护腕”“我…… 我今天回去找找，队里发的劳保品，应该还在。” 其实那护腕是他上周特意去定制的，内侧绣了 “江” 字，一直没好意思拿出来。 江逐野看着他慌乱的样子，没戳破：“行，明天带来就行，别弄丢了。” 沈砚赶紧点头，收拾好医药箱就要走，却被江逐野叫住：“沈砚。” 他回头，江逐野还坐在椅子上，台灯的光刚好打在他半边脸上，暖乎乎的，跟晒过太阳的被子似的。。“怎么了？” “没什么，” 江逐野笑了笑，“明天早点来，一起吃早饭，队门口的包子铺，肉馅的不错。” 沈砚愣了愣，点头应下，“诶好”转身走出办公室时，耳尖还烧得慌。 第二天早上，沈砚果然拎着个黑色布袋来的。他把布袋递给江逐野，不敢看他的眼睛：“护腕在里面，你试试合不合适。” 江逐野打开袋子，拿出护腕。材质是软乎乎的棉，摸起来很舒服。他刚套上，就摸到内侧有个小凸起，翻过来一看，是个极小的 “江” 字，绣得很隐蔽。 “队里发的劳保品，还带绣字？” 江逐野故意逗他，晃了晃手腕。 沈砚的脸瞬间红了，转身就要走：“可能是厂家印错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再去换一个。” “喜欢，怎么不喜欢。” 江逐野拉住他，把护腕往上提了提，正好护住旧疤，“大小也合适，谢谢你啊，沈警官。” 沈砚的脚步顿住，回头看他，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像昨天办公室的台灯。他忽然觉得，这护腕绣不绣字，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第7章 护腕与心事 江逐野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沈砚坐在桌前整理陈默传来的密信。晨光透过窗户落在沈砚身上，他手里捏着钢笔，笔尖悬在纸上，像是在琢磨怎么标注更清楚。 “早。” 江逐野走过去，把手里的肉包放在沈砚桌角，“刚买的，还热着，你尝尝。” 沈砚抬头，看见江逐野手腕上的黑色护腕，心里莫名一暖。他拿起肉包，咬了一口，笑着说：“味道不错，比我上次买的那家好吃。” 他指了指护腕，“戴着还舒服吗？有没有觉得勒得慌？” “挺舒服的，” 江逐野抬手晃了晃手腕，护腕内侧的 “江” 字贴着皮肤，暖乎乎的，“你别说，戴了这个，握枪的时候都觉得稳了点。” 沈砚低下头，假装整理密信，耳尖却悄悄红了。他其实昨晚没睡好，一直担心护腕不合身，现在听见江逐野这么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对了，” 江逐野突然开口，拿起桌上的密信，“陈默说黑石村的老房子后面有暗门，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去踩点合适？” 沈砚抬起头，认真思考起来：“我觉得再等等，” 他指着密信上的标记，“陈默说最近村里暗哨多了一倍，而且每天早上八点都会有人巡逻，现在去太危险。”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等我把村里的地形图再细化一下，找出巡逻的间隙，我们再去。” 江逐野点点头，把密信放回桌上：“行，听你的。对了，你昨天说队里还有多余的护腕，能不能再给我拿一个？我那只要是脏了，还能换着戴。” 沈砚愣了愣，心里有点慌。其实那护腕是他特意定制的，就只有一个，哪来的多余的。他勉强笑了笑：“我…… 我回去再找找，好像就剩这一个了，要是找不到，我再去给你买一个。” 江逐野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不用了，跟你开玩笑呢。” 他伸手拍了拍沈砚的肩，“这只就挺好，我会好好戴着的。” 沈砚松了口气，却又有点失落。他其实还想再给江逐野做一个，绣上不一样的图案，可又怕太明显，被江逐野发现自己的心思。 两人正说着，林薇拿着平板跑进来，脸上带着兴奋：“江队，沈警官，技术科比对出结果了！上次港口的面包车，果然跟郊区毒资运输车辆是同一伙人！而且他们还发现，这些车每个月都会去一次黑石村，每次都是凌晨两点左右。” 江逐野接过平板，认真看着上面的比对结果，眉头慢慢皱起来：“凌晨两点，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他们选这个时间，就是为了避开巡逻的警察。” 沈砚凑过来看平板，手指点在屏幕上：“你看这里，” 他指着一个模糊的车牌号，“这个车牌号，跟陈默密信里提到的‘青藤会’运输车辆的车牌号很像，应该就是同一辆车。” 林薇点点头：“技术科还说，他们已经把这个车牌号发给各个路口的交警了，只要发现这辆车，就会立马通知我们。” 江逐野把平板还给林薇，站起身：“好，辛苦你们了。林薇，你继续跟技术科保持联系，有新消息立马汇报。沈砚，你跟我再去趟审讯室，问问那个毒贩，知不知道这辆车的具体去向。” “好。” 沈砚和林薇齐声应道。 两人走进审讯室，毒贩还是那副嘴硬的样子，看见他们进来，把头扭向一边。江逐野没急着问话，而是坐在椅子上，看着毒贩的眼睛：“我们已经知道你们的运输路线了，也知道你们每个月都会去黑石村，你现在说出来，还能争取宽大处理，要是等我们自己查出来，你就等着枪毙吧。” 毒贩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说话。沈砚坐在旁边，突然开口：“你家里还有个女儿，对吧？” 他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毒贩面前，“我们查了你的资料，你女儿今年才五岁，刚上幼儿园，你要是枪毙了，她怎么办？” 提到女儿，毒贩的眼眶红了，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他拿起照片，手不停地颤抖：“我…… 我只是个开车的，我不知道具体的去向，我只知道每次都是把货送到黑石村的老房子后面，然后就有人来接货。” 江逐野和沈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江逐野站起身：“行了，先把他带下去吧。” 等狱警把毒贩带走，沈砚才开口：“江队，看来黑石村的老房子，就是‘青藤会’的藏货点，我们得尽快制定计划，不能让他们把货分销出去。” “嗯，” 江逐野揉了揉眉心，“但现在还不能急，我们对村里的情况还不了解，贸然行动容易出事。陈默还在村里潜伏，我们得等他传来更多消息。” 两人走出审讯室，走廊里静悄悄的。沈砚看着江逐野的侧脸，突然开口：“江队，你的手臂，还疼吗？” 江逐野愣了愣，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护腕，笑着说：“不疼了，有你给我的护腕，怎么会疼。”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谢谢你，沈砚。” 沈砚的耳尖红了，赶紧别开脸：“不用谢，我们是队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他心里却暖暖的，比刚才吃的肉包还要暖。 两人走回办公室，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桌上的密信和护腕上。沈砚看着江逐野认真整理资料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只要能跟江逐野一起，不管案子多难，都能查清楚。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想着要是能再给江逐野做一个护腕就好了，这次要绣上更漂亮的图案，让江逐野每天都能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