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机缘吗 ? 别闹,忙着呢》 第1章 穿书 嘶——后脑勺传来的钝痛像被冰锥狠狠扎着,一下下往天灵盖钻。 许沅曼眼皮沉得像粘了胶水,还没来得及掀开条缝,耳边就炸响一阵尖锐的机械音,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连带后槽牙都跟着发酸。 【欢迎绑定“剧情修正系统”,编号0826为您服务。宿主许沅曼,当前身份:破妄宗二师姐。】 “修正你个大头鬼!”她没忍住骂出声,喉咙却干得像被砂纸磨过,嘶哑的气音里还裹着点没睡醒的懵。 破妄宗?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许沅曼皱着眉揉了揉发疼的额角,零碎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 那不是她上周摸鱼时划水看的那本无脑修仙小说吗? 《家人们谁懂啊,小师妹是天道亲闺女》,光听书名就透着股离谱的傻气,里头女主许梧攸所在的宗门,可不就叫破妄宗? 穿书了?我? 她猛地睁开眼,视线里是青灰色的竹制屋顶,梁上还挂着串风干的草药,一股子清苦的草木气钻进鼻子。 这不是她那间月租三千五的出租屋,更不是去买蛋糕路上的人行道。 穿就穿吧,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偏偏穿成了破妄宗二师姐啊? ! 难道就凭我和她同名同姓? 许沅曼扯了扯身上粗布道袍的领口,布料糙得硌皮肤,心里的憋屈直冲天灵盖。 可她俩性格八竿子打不着啊,这戏她演不来!对于原主这个破妄宗二师姐,我可有话说了,那可真叫一个 “无私大爱”啊。 说通俗点,就是把“给小师妹当垫脚石”刻进了DNA里。 毫不夸张的讲,原书女主天道亲闺女一样的机缘中有将近百分七八十是她这个二师姐贡献的。不知道是说她蠢还是无私,纯纯一师妹控。 在原书剧情中,许沅曼与许梧攸的关系不可谓好不好,那简直了,原主对她直接是如同亲生姐妹。 当年她们一同拜入宗主门下,原主就像被按了开关,眼里心里全是小师妹,就连下山历练,背包里塞满的都是小师妹爱吃的蜜饯和用惯的手帕。 从此,许沅曼这个二师姐就开启了“这个,小师妹肯定喜欢”的舔狗之路,还是个单一赛道。 咱就是说,原主都这么为女主掏心掏肺了,那女主对她岂不是嘎嘎好,最后给她个风光大葬……啊不,圆满结局吧?哎,这作者偏不按常理出牌。 就拿这“机缘ATM机”的结局来说,心甘情愿当了这小师妹成仙路上的垫脚石了,在女主飞升前夕死于为她寻找天材地宝的路上,啧,真惨,现在想起来都替原主觉得亏得慌。 而她自己呢?不过是出门买个小蛋糕的功夫,就被这可恶的该死的系统绑到这当圣母。不对,我死了没? “狗系统,滚出来。” “在的……宿主,请注意言辞。系统绑定已完成,不可更改。” “说说吧,怎么个事。””她揉着太阳穴,努力消化这离谱的现状。 “是这样的,您在去甜品店的路上发生了点小小的意外,本系统为了救您,才绑定您为宿主。” 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却莫名让许沅曼听出了几分心虚,那“小小的意外”说得跟踩了个水坑似的轻巧。 “嗯?小意外?”许沅曼挑眉,指尖在竹榻边缘敲了敲。 “是被电动车创飞三米远,还是直接当场去世?说清楚。” 许沅曼莫名感觉不对。 系统沉默了半秒,像是在组织语言:“……其实宿主是天命之女,是天道特意选中,派来拯救修仙界的。 “你看我信你吗? 我要回去,麻溜着点。”许沅漫翻了个标准的白眼。 系统的声音陡然冷硬,像淬了冰的钢针扎进脑海:“完不成任务,你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那我既来之则安之,行了吧?”许沅曼本就是个散漫的性子,这时候也就无所谓回不回去了。至于怎么来的这个事儿,不着急哈,不着急。 她往竹榻上一倒,随手抓过个绣着云纹的粗布枕头垫在脑后,眼睛慢悠悠扫过这间不大的房间。 靠墙摆着个竹制书架,上面堆着几本线装古籍,窗台上放着几个青瓷小瓶,阳光从雕花木窗的棂格漏进来,在她手背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暖融融的,倒比现代写字楼里惨白的荧光灯舒服多了。 “反正回去也是挤地铁、编瞎话,说不定这儿还能少掉点头发。”她扯了扯身上的道袍袖子,布料虽糙,胜在透气吸汗。 “任务是吧?等我玩够了,适应了,再说。” 系统似乎没料到她居然是这个态度,机械音顿了半秒, 像是在加载新程序 :【宿主确认接受主线任务:抢夺原女主……】 “ 停。” 许沅曼跷起二郎腿,脚尖跟着窗外的风声轻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竹榻边缘,“我是说做,又没说现在做,急什么?” 【警告!宿主试图篡改任务时间 ! 】 “别老警告警告的。”她打了个绵长的哈欠,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要么就现在弄死我,要么……就等着。反正我这人拖延惯了,急不来。” 窗外的风卷着桂花香飘进来,甜丝丝的气息混着草木香,冲淡了房间里的药味。许沅曼吸了吸鼻子,忽然觉得这宗门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至少,不用再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修修改改。 她迷迷糊糊要睡着时,系统的机械音骤然尖锐,像被捏碎的玻璃碴:【检测到宿主拒不配合,启动一级惩罚模式——】 话音未落,许沅曼只觉腹部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五脏六腑都要被拧成一团。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道袍,顺着脊椎往下淌,凉得她打了个寒颤。 牙齿咬得咯咯响,视线里的竹架开始扭曲成模糊的黑影,头也跟着突突直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说实话,就算是来姨妈疼到蜷地上,也没有像这么钻心刺骨。 “嘶——”她踉跄着撑起身子,手死死扶住旁边的竹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腹甚至抠进了竹节的缝隙里。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警告:若拒不执行,将升级至二级惩罚——剥夺五感其一。】 系统的声音毫无温度,像是在播报一个既定程序,“倒计时开始:10,9……” 许沅曼咬着牙喘着粗气,疼得视线都开始重影,却偏偏扯着嘴角笑出了声,声音带着气音的颤抖,却透着股不服输的韧劲:“剥夺五感?行啊……有本事先把我这疼觉去了?敢不敢?” 话音刚落,腹部的攥痛感骤然加剧,像是有把钝刀在里头翻搅,疼得她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但她扶着竹架的手,硬是没松半分,指甲几乎要嵌进竹子里。 阳光明明暖得能晒化冰雪,她却觉得浑身像泡在冰水里,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 哟呵,合着这任务,还非做不可了? “行,我做!什么任务?”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那股钻心的疼痛就像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身冷汗和脱力的酸软。许沅曼扶着竹架大口喘气,心里把这破系统从头到脚骂了八百遍:什么破系统,迟早有一天把你打成报废统! 【主线任务 : 抢夺许梧攸机缘,代替她……得道成仙】系统的声音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那这意思就是我从女主舔狗变成恶毒女配了呗”许沅曼缓过劲来,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以自己多年小说人的身份总结道。 她望着窗外晃动的竹影,忽然想起自己在现代接受的那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教育。虽说穿到了这光怪陆离的修仙世界,可骨子里那点现代人的别扭劲儿还在。 抢别人机缘?这事儿怎么听都透着股不地道。 许沅曼皱了皱眉,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竹榻边缘的毛刺,心里犯起了嘀咕:“我在现代可是被教育要做新时代好青年的,抢东西这种事……多少有点违背道德吧?” 她甚至能想象出那时候的场景,怎么想怎么像个抢糖吃的恶霸。 许沅曼啧了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道:“再说了,那是她的机缘,凭什么要被我抢?就算原主结局惨,那也是剧情设定,我横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 【宿主无需有道德负担,原女主气运过盛已扰乱修仙界平衡,抢夺机缘是顺应天道调整。】 系统冷冰冰地播报着设定,试图打消她的顾虑。 “顺应天道?我看是顺应你这破系统的规则吧。” 许沅曼翻了个身,望着屋顶的横梁叹气,“行吧,任务我接了,但怎么抢得我说了算,真让我干那趁人不备、明抢暗夺的事……我怕晚上睡不着觉。” “不偏离原剧情太多是允许的 ,不过,宿主无需在意‘恶毒女配’的标签。” 系统的声音陡然激动起来,像是在画一张天大的饼,“只要任务成功,你就是女主,您将成为新的天道宠儿,会拥有她许梧攸所拥有的一切……” 许沅曼听得一阵无语。 看来这画大饼的套路,不管是现代黑心老板还是修仙界破系统,都通用得很……也没差,万恶的资本主义。 可惜啊,她早就过了听两句好话就往前冲的年纪。 现在的问题是,许梧攸再怎么说现在也是女主,自带“天道亲闺女”光环,身边还围着一群师兄师弟当舔狗。 她这主角身份还没开始抢呢,那到时候做任务的时候待在这儿,光是顶着“二师姐”这身份待在宗门里,恐怕就得先被那群舔狗撕碎了,成了他舔狗军团们的活靶子了。 不行,得换个身份行事。 许沅曼眼珠一转,刚才还带着戾气的声音突然拐了个弯,变得娇滴滴的,拖着长音往系统耳边凑。 “统哥哥~你帮帮人家嘛~” 第2章 首要任务 许沅曼心里正打着算盘:现在的首要任务,必须先离开破妄宗。 笑话,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中生版“脆脆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瓶盖都得找便利店店员拧开,待在这? 别说完成任务,能不被别人发现换芯子了都是个问题。 不行,必须走。 系统沉默了足足三秒,数据流在意识海里噼里啪啦的炸出一串乱码,最后凝成一句带着电流杂音的吐槽。 “……宿主,建议您使用碳基生物通用交流语言。” 许沅曼听着耳边滋滋作响的电流声,那细微的刺啦声像是顺着神经爬上来,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总觉得下一秒就能感受到电流击穿皮肉的灼痛。就像小时候摸插座被电到的那种麻痒刺痛。 她默了默,压下那点莫名的心悸。 “嘿嘿,亲爱的系统大大,”她拖长了调子,语气里裹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您都能把我从二十一世纪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直接空投到这修仙界,手里总该攥着些压箱底的厉害本事吧?比如……让我一步万里,怎么样?” 沉默的空气中时不时传来的电流声像是老旧收音机卡了带,又像是在消化这不着边际的请求。 “亲爱的宿主。” 系统的机械音依旧平稳无波,却透着股油盐不进的冷淡:“本系统的存在核心是任务监督与进度反馈,除此外的附加服务——暂不提供。” 许沅曼“嘁”了一声,认命似的垮下肩膀。 果然,指望这只会发电报的家伙给点惊喜,还不如指望山上的野猴子突然顿悟成仙,提着香蕉来给她叩首。 现在是原主与许梧攸进宗门的第三年,许梧攸的人缘没得说,那原主呢? “还0826,我看就是个老六,“也不给个原主记忆包,现在就我这一问三不知的能不能骗过他们都是个问题,还完成任务呢。” 许沅曼朝空气白了一眼,小声嘀咕着。 话音刚落,那滋滋的电流声突然变调,系统的声音紧随其后,像是精准捕捉到了她的腹诽。 “不过,只要宿主表现优异,本系统可以向上级提交申请,为你争取额外奖励,包括但不限于原主记忆碎片、奖励大礼包等 。” 那语气里带着点施舍般的居高临下,听得许沅曼莫名火大,想揍系统了怎么办。 她啧了一声,没好气地在心里回怼:搞半天还带层层审批的?真当自己是玉皇大帝身边的卷帘大将了? 一串代码而已,装什么高冷上司。 有本事别画大饼,给我变个草莓小蛋糕出来啊,要带奶油顶的那种,保准吃完就干活。 她撇撇嘴,没再搭话,心里已经给这系统贴上了“抠门”“没啥用”“官僚主义”的标签,外加一条“擅长画大饼”,直接存档分类到“不靠谱工具”的文件夹里。 屋外的吵嚷声大了起来,夹杂着中气十足的呵斥和几声委屈的辩解,像扔了串炮仗在平静的池子里,还有弟子们窸窸窣窣的议论,隔着层糊着破纸的木窗,也能听出几分剑拔弩张热闹。 许沅曼眼睛一亮,那点因为破系统而引起的烦躁瞬间被抛到脑后。 热闹?这可是穿越人士了解剧情节点、收集情报的绝佳素材啊,错过就等于血亏! 她猫着腰,像只偷吃的小老鼠,踮着脚挪到那扇糊着破纸的木窗前。手指抠住窗框边缘掉漆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往外探头,生怕动作大了惊动外面的人,连呼吸都放轻了,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幼稚游戏。 窗框朽得厉害,木头都发了黑,稍微一用力就发出“吱呀——”的呻吟,那声音在安静的山坳里格外刺耳。吓得她赶紧屏住呼吸,心脏“咚咚”狂跳,等外面的呵斥声盖过这声响,才敢继续窥望。 只见外面小路上围了不少弟子,青灰色的道袍挤成一片,都低着头不敢吭声,像一群做错事的小学生。 中间站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穿着长老服,正拄着根龙头拐杖,气得胡子都在抖,活像年画里吹胡子瞪眼的门神。 “废物! 看个东西都看不住!你长的是眼珠子还是黑窟窿?!长那俩眼珠子不用搁那儿当装饰呢? 跟别人显摆一下你身体健全?” 曾长老的拐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火星子似的怒气从他花白的胡子里喷出来,直冲着面前缩成一团的弟子去,唾沫星子都快溅到那弟子脸上。 那弟子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外门弟子服,袖口磨的发亮,怀里抱着个空荡荡的锦盒,盒子边角还镶着点暗纹,看着就挺贵重。 他手指死死抠着盒边的纹路,指节都泛了白,手背上青筋突突直跳,像是在拼命忍着哭腔。 “那是祖师爷传下来的物件儿!巴掌大的东西,让你跑个腿,就着手登记入个库,结果呢?东西呢?”曾长老的声音劈得像裂帛。 “我看你是把心丢进了山涧里!平日里让你多留心,你左耳进右耳出,现在好了,玉没了,你打算拿什么赔?拿你这双没用的眼睛吗?自己好好看看,那丢的可是澄心玉! ” 弟子头埋得更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长、长老,弟子真的亲手把玉放进去了……就方才有人喊我说库房漏雨,我怕打湿就想着回来挪个地方,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回来再看就、就空了……” 周围的弟子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谁都知道曾长老最宝贝库房里的老物件,去年有个弟子不小心碰掉了个装丹药的普通瓷瓶,都被他指着鼻子训了三天三夜,最后罚去清扫后山茅厕一个月。 更别说这次丢的是澄心玉,据说能静心凝神,辅助突破境界,那可是宗门的宝贝疙瘩。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那扇本就吱呀作响的木门被猛地推开,合页都快被震掉了 ,许沅曼攥着拳头冲了出来,嗓子亮得像敲锣。 “是我干的!那破石头是我弄碎的,跟旁人没关系!” 她一边喊一边往前冲,眼睛亮得惊人,心里正打着如意算盘:破妄宗的祖传玉石,听着就分量够重。盗窃加损毁,这罪过,别说逐出师门,怕是都能按门规重罚,搞不好还得关禁闭、废修为。 到时候自己再硬气点,梗着脖子不认错,保管被当场扔出山门,正好合了心意! 越想越觉得这主意绝妙,脚下步子都快了几分,差点没刹住车,直直朝着脸色铁青的曾长老扑了过去,活脱脱要上演一出“碰瓷长老”的戏码。 亏得旁边弟子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才没真撞进长老怀里,那力道大的简直要把她胳膊捏断。 不是吧,哥们儿,咱俩什么仇什么怨啊,没必要下死手吧? ! 许沅曼站稳身子,甩开那弟子的手,梗着脖子,下巴抬得老高,重复道:“就是我干的!你们要罚就罚我,别冤枉其他人!” 心里却在偷偷乐开了花:快,快骂我,快把我赶走,最好这辈子都别让我再踏进这破地方一步。 曾长老盯着她,眉头拧成了疙瘩,像块拧在一起的老树皮,手里的拐杖“笃笃笃”地敲着地面,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主动认账,还是个面生的女弟子。 “你……是外门弟子?” 他上下打量着许沅曼身上那件道袍,语气里满是怀疑:“你连库房的禁制都破不了,如何能进库房盗取澄心玉还打碎了?” “我是……” 许沅曼卡了壳,一时间没想到长老居然不知道自己是亲传弟子,原主这么默默无闻吗? 合着这三年亲传弟子白当了? 说好的亲传弟子呢?排场呢?前呼后拥呢?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嘛。 还有…许梧攸现在搁哪呢? 也难怪她会住这么个地方——屋子藏在山坳最里头,半截墙皮都塌了,露出里面发黑的泥坯,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看着就像随时会被风吹走。 平日里除了去库房领些丹药法器,怕是半个月都没人往这边走一趟,冷清得连鸟雀都懒得落脚,比冷宫还寂寞。 曾长老见许沅曼低头琢磨着什么,半天不吭声,脸彻底沉了下来,像罩了层寒霜,手里的拐杖“唰”地抬起,直指她鼻尖。 “孽障!满口胡言!来人,把她给我拿下,带去黜幽司仔细盘问!” 许沅曼心里反倒松了口气,甚至有点小激动:来了来了,黜幽司!听着就很有威慑力!这待遇,离被逐出门不远了! 她故意挣扎了两下,幅度不大,却足够引人注目,嘴上还嚷嚷着:“放开我!就是我干的,有本事现在就逐我出宗啊!别磨磨蹭蹭的!” 系统的电流声在脑海里疯狂作响,像是短路了的电线,滋滋啦啦的,硕大的红字在眼前疯狂刷屏。 【警告!宿主行为严重偏离主线任务!警告!宿主当前行为可能导致被逐出师门,影响机缘抢夺!】 许沅曼充耳不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六闭嘴,在哪儿抢不是抢,本宿主这叫曲线救国! 第3章 澄心玉 被两个执法弟子架着胳膊往黜幽司走时,许沅曼的手腕被捏得生疼。 这俩弟子跟两块捂不热的玄铁似的,脸板得比脚下的石板还硬,推搡间带起的风都透着股寒气,刮得她脸颊发麻。 “啧,押犯人都这么没技巧,差评。” 她心里嘀咕着,故意把脚步放得拖沓,鞋跟在青石板上蹭出“沙沙”的响,惹得旁边弟子回头瞪了她一眼,力道又重了几分。 “两位大哥,轻点呗。”许沅曼索性停下脚步,龇牙咧嘴地揉着胳膊。 “你看我这细皮嫩肉的,哪经得住这么捏?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犯人,就是……一时犯了点儿糊涂。” 左边的弟子哼了一声,没搭话,眼神跟淬了冰似的。 右边的稍微年轻些,忍不住皱眉:“老实点!黜幽司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我哪敢撒野啊。” 许沅曼赔着笑,试图往年轻弟子身边凑了凑。“就是好奇问问,你们天天在这宗门里当差,见过的稀奇事多吧?比如……那澄心玉到底有什么用?我瞅着跟块普通石头似的,怎么就是宝贝了?” 年轻弟子脚步一顿,似乎被问住了,刚要开口,就被左边的师兄狠狠瞪了一眼,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 “嗨,问问又不咋的。”许沅曼不死心,眼珠一转,换了个话题,“我看你们这制服挺酷啊,玄色劲装,腰里还佩着刀,比我们那身灰扑扑的道袍精神多了。这料子摸着也厚实,是妖兽皮做的不?”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往年轻弟子的袖子上瞟,手指还假装不经意地碰了碰——触感确实挺特别,比皮衣还挺括。 年轻弟子这次没忍住,嘴角动了动:“是用黑麟豹的皮鞣制的,水火不侵。”说完又觉得不妥,赶紧闭了嘴,耳根却悄悄红了。 左边的师兄脸色更沉了,伸手推了许沅曼一把:“再废话就堵上你的嘴! “别别别,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许沅曼识趣地闭了嘴,心里却乐了。 看来这小弟子挺好套话,就是旁边的“冰块”太碍事。 刚说话的功夫,许沅曼已被带到黜幽司,这处破妄宗专为监察惩戒违规弟子设立的所在,凡门规有犯、行止不端或心术偏邪者,皆由其问审处置。 这地方说是宗门监察惩戒之地,瞧着倒像座沉在阴影里的石牢。 青黑色的岩壁上渗着潮气,火把的光在墙上游走,映得那些嵌在石缝里的刑具影子张牙舞爪,空气中飘着股铁锈混着草药的怪味,闻着就让人头皮发紧。 许沅曼心里却在打别的主意:好家伙,这辈子还真进了回“修仙界法院”。 日后出去吹牛,就说曾亲历宗门重案审判,至于自己是不是那被审判的人……谁知道呢? 她说是就是,反正脸面长在身上,任自己编排。 她这边美滋滋地盘算着将来的“谈资”,对周遭黜幽司里那些泛着冷光的“利器”。带倒刺的鞭梢、嵌着符文的铁钳、悬在梁上的锁链,竟是半分没留意。 正琢磨着,一个身着面无表情的弟子已将她推搡至堂中。 堂上悬着块“破妄存真”的匾额,字迹凌厉如刀,衬得下方端坐着的黜幽司持法长老更添几分威严,一双眼扫过来时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 卫长老指尖叩了叩案几,案上卷宗“啪”地展开。 “许沅曼,前日辰时三刻,你是否进入库房私拿了澄心玉并借口损坏?” 她刚要张嘴编个“好奇想看看却不慎手滑”的瞎话,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只见卫长老袖中隐隐射出的金光,手指划到案边。她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头儿藏的有东西。 正眯眼瞅着呢,卫长老抬手一挥,一道流光从袖中飞出,瞬间化作一条闪烁着幽光符文的绳索,正是缚妄绳。 它在空中如灵蛇般扭动,眨眼间便将许沅曼紧紧缠住。 这缚妄绳看着不过指节粗细,银线般的绳身缠绕着淡金色符文,瞧着竟有几分秀气。可一触到许沅曼的肌肤,那凉意便顺着毛孔往里钻,像冰碴子裹着寒气渗进骨头缝里。 她下意识地想挣,胳膊刚动了半分,绳索便猛地收紧,勒得肩骨一阵发疼。再使劲,绳身竟像活物般往肉里陷,符文骤然亮起,淡金转为刺目的赤红。 方才还若有似无的凉意,瞬间变成了细密的勒痛,顺着四肢百骸爬上来。 许沅曼猛地吸了口冷气,才发现浑身力气像是被这绳子悄悄抽走了,手脚软得发颤。她越是想掰开绳结,那绳索缠得越紧,到最后竟在手腕上勒出红痕,符文的光芒映在上面,像一道锁死了所有侥幸的烙印。 卫长老见状,冷冷开口:“此乃缚妄绳,一旦触碰,便会与心神相连。你若敢说半句假话,符文便会灼烧你的神魂,滋味可不好受。” 说罢,卫长老目光如炬,盯着许沅曼,再次问道:“你与澄心玉失踪一事,究竟有无关联?” 卫长老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目光落在她被缚的手腕上,“这是黜幽司镇司之宝缚妄绳,绳身缠的可不是寻常符文——那是祖师爷传下的‘真言咒’,每一道纹路都连着你的心脉。” 他顿了顿,指尖在案上轻轻一点,缚妄绳上的符文便跟着闪烁了一下,许沅曼只觉心口猛地一缩。 “你若敢扯半句谎话。” 卫长老的眼神冷得像要剜人,“这些符文便会顺着血脉往上爬,一路烧到你心口,再将你藏着掖着的那些龌龊心思,原原本本地烙在堂中那面‘照妄壁’上。到时候,是真是假,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许沅曼脸上的笑僵住了,方才还在盘算的“吹牛素材”,此刻倒成了烫手山芋。 总不能让将来的听众知道,她当年在审判堂里,第一反应是怕编瞎话被当场戳穿吧?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堂内设施。别说,这黜妄司的大殿修得确实气派,最后视线定格在一面玉质墙壁上。 那想必就是照妄壁了。壁间隐隐浮动的寒光,像一双洞察一切的眼,仿佛早已将她层层伪装剥得干净,连她此刻心里的慌乱都的一清二楚。 许沅曼被勒得牙酸,手上的红痕越来越深,心里把那位素未谋面的祖师爷腹诽了八百遍。 合着这位老祖宗是把制器当消遣? 连根捆人的绳子都要刻上咒文往下传,还传得这么“贴心”,专克嘴硬的!这下好了,想编句囫囵话都得先掂量掂量心口那阵发紧的疼,真是要了老命。 “老六啊!快救我狗命!” 许沅曼在心里把系统叫得震天响,那家伙却跟断了线的傀儡似的,半点回音都没有。 “不是吧?真就见死不救啊?有你这系统还不如养只鸡,鸡还能打鸣呢!” 她在心里把系统骂了八百遍,从“没用的代码”到“画饼专业户”,骂得口干舌燥,脸上却绷得紧紧的。 垂着眼帘假装在琢磨卫长老的话,指尖却悄悄掐进了掌心。 卫长老见她迟迟不答,眉头越皱越紧,抬手对着旁边的执法弟子示意了一下。 那弟子立刻会意,转身从墙角拖过一个铁架,上面插着几根闪着银光的细针,针尾还挂着小巧的符文铃铛,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完蛋,难道我就要折在这里了吗?”许沅曼心里一沉。 看着那弟子拿起一根银针,用指尖捻了捻针尖,针尖瞬间亮起层淡青色的光,那是淬了灵力的模样,扎进肉里怕是比容嬷嬷的针还疼。 此刻她简直把“天降救星”四个字在心里默念了八百遍,哪怕来个裹着斗篷、看不清脸的大反派都行。 实在不行,来个死心塌地恋着原主的忠诚小狗也成啊。 嘿嘿,她反正没什么可介意的。 又或者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哐当”一声撞开大门,闯进来个跺跺脚能让宗门抖三抖的大人物,指着她就喊“这是我罩的人。 想想是挺中二的,可眼下这处境,哪怕是幻想都透着点救命稻草的香。可惜啊,别说英雄狗熊,连只过路的飞鸟都懒得往这院子里斜眼瞟一下。 那执法弟子已经拿着银针走过来了,针尖离她的胳膊越来越近,连上面的寒气都能感觉到。 不是吧,原主人缘这么差嘛? ! 许沅曼心里的火苗一点点往下塌,正打算咬咬牙把实话兜底,堂外忽然炸起一道乱糟糟的脚步声,硬生生撕碎了满室死寂。 跟着就见个执法弟子猛地掀帘冲进来,许沅曼心头“噌”地窜起火苗,差点喊出声,只能在心里化身尖叫鸡。 “来了来了!果然英雄从不缺席,顶多是路上堵车了!” 那弟子刚站稳就慌忙躬身,声音里还带着跑出来的喘:“卫长老!外面有人求见。说是……说是澄心玉在她手里!” 第4章 师姐 顶着卫长老狐疑的眼神,许沅曼后颈汗毛直竖,硬扯出两声干笑,指尖绞着袖口,目光下意识探向门外。 卫长老没多问,只转头朝门外扬下巴,对候着的弟子沉声道:“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殿门被推开,风裹着清冽凉意漫过殿内。门口的少女看着十一二岁 ,一身琉璃蓝流云衫穿得干练,衣袂轻飘反倒衬得身形如松,笔挺中透着生人勿近的冷。 身上的一袭蓝衣像淬了冰,让她如寒潭玉般冷寂剔透,素净穿搭里,腰间亲传弟子牌显得格外亮眼。 她抬步进来,鞋尖碾过黑曜石板的闷响,混着腰间玉佩撞进衣衫的“啪嗒”声,像敲在人心尖。 许沅曼屏息望去,少女下颌线条紧绷有弹性,从脸颊到下巴过渡自然,棱角中却带着丝丝锋利。 眉峰微垂,蒙着浅淡倦意,眼尾是自然弧度,不挑不压,唯有瞳仁是深不见底的墨,望过来时如无波古井,没半分温度,仿佛眼前一切都只是无关虚影,不配在她眼底多留片刻。 长密睫毛垂着,在眼睑投下小片浅影,偶尔极轻扇动。那本应略添柔态的睫毛,落在她脸上,反倒衬得双眼更显冷淡。 青丝如墨,脑后松挽半髻,一支普通乌木簪斜别着,几缕碎发垂在颈侧随动作晃悠,她却眼皮都没抬,仿佛发丝的存在,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她就立在离门两步处,双手拢在袖中,嘴角抿成平直一线,没笑,也没多动。 可那眼神里的疏离漫不经心,偏透着股拽劲儿,让人莫名不敢轻易搭话。 许沅曼盯着那少女,一时忘了反应,愣在原地。在心里跟系统嘀咕。 “老六,你瞅瞅,这才叫女主范儿!你看人家那体态,那气质……再看看我?” 系统显然早听惯了她这随口的称呼,没半分波澜地回嘴:“所以宿主更该抓紧完成任务,取代她! 成为她! ” 听着系统这不合时宜的“老六发言”,许沅曼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心说都这时候了,你还搁这儿灌鸡汤呢?她撇撇嘴,没再接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卫长老也才回过神,目光骤然收紧,如钩子般死死盯着她腰间那枚悬着的弟子牌,玄铁玉边缘嵌着金丝,牌面“亲传”二字在殿内微光下泛着冷光,分明是主峰才有的规制。 他喉结动了动,沉声开口:“你是……” “破妄峰亲传,许梧攸。” 她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不高不低,像檐角的冰棱滴落在青石上,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连语速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仓促,也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卫长老眉峰猛地一跳,恍然般颔首,指尖在袖摆下不自觉地蜷了蜷。 破妄峰啊……那可是宗门的心脏,主峰之巅,宗主常年清修之地,寻常弟子连山脚都踏不进去。 眼前这少女瞧着不大,竟是三年前宗主亲自破关收下的弟子,影梦蚀灵根啊,还是万年难遇的天品资质,天底下独一份,当年消息传出来时,多少长老都惊掉了下巴。 他只在卷宗上见过这名字,却从未想过会是这般模样,冷淡得像块捂不热的玉。 可既在破妄峰受宗主亲授,怎会来这黜幽司? 这里是掌管宗门刑律、审断疑难杂案的地方,常年阴气沉沉,除了涉案人员,谁不是绕着走? 更让他心头打鼓的是,她竟说澄心玉在她手上,那玉关乎宗门传承,近日里闹得沸沸扬扬,怎么会在她手里? 卫长老的目光在她脸上凝了片刻,见她眼帘半垂,长睫掩去眼底情绪,嘴角依旧是那抹平直的淡漠,别说局促,连半分多余的神色都没有,仿佛此刻谈论的不是什么宗门重宝,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副模样,反倒让他心底的疑云越发浓重,指尖无意识地在袖口上来回摩挲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像是读懂了他的沉默,许梧攸抬了抬眼,长睫轻颤,露出那双依旧没什么温度的眸子。 她开口时,声线还是那般平稳,却比先前多了几分条理。 “前段时间修炼出了些岔子,灵力滞涩难行。师尊知晓后,特允我暂用澄心玉静心调和。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知会诸位长老,便自行去取了。”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殿中梁柱,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情形:“直至今日方才出关,一听说宗门在查澄心玉失窃的事,便赶紧过来了。不能因为我一时省事,平白污了旁人清誉……” 说到这儿,她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往旁边偏了偏,恰好落在被捆着的许沅曼身上,那眼神轻飘飘的,像风扫过水面,没带半分情绪,却让空气都滞了滞。 卫长老顺着她的目光瞥向许沅曼,见对方被缚妄绳勒得脸色发白,先前那点怀疑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手一挥,灵力微动,缚妄绳便如活物般缩回袖中,动作快得生怕慢了半分。 “原来是这样。”卫长老脸上硬扯起了几分和煦,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小心翼翼。 “既是宗主特批,那自然是合情合理,哪有什么‘失窃’一说,是底下人查案毛躁了。”他说着,又关切地往前凑了半步。 “不知梧攸师侄如今修炼可大安了?澄心玉是否还需用着?若是还需,我这就去跟曾长老说,让他那边也好有个交代,省得再瞎折腾。” 心里却在打鼓:这可是宗主心尖上的宝贝,天品双灵根的苗子,别说用块澄心玉,便是要他这把老骨头去护法,宗主怕是都乐意。 今儿个若真让她受了半分委屈,回头宗主追究起来,他这黜幽司长老的位子怕是都坐不稳。 许梧攸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多谢卫长老挂心,梧攸已无大碍。”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方莹白剔透的暖玉,玉面流转着温润的光晕,正是澄心玉。她抬手递向卫长老。 “这玉便先交予您,劳烦代转给曾长老。改日我修炼得空,自会亲自登门致歉,今日之事,多有叨扰了。” “好说,好说!” 卫长老连忙双手接过,指尖触到玉面的微凉时,还特意小心地用灵力裹了层护罩,生怕磕碰到。 “师侄放心,这点小事交给老夫便是,曾长老那边我自会解释清楚。” 许梧攸没再接话,目光却陡地一转,直直落在刚被松了绑、正揉着手腕的许沅曼身上。 那眼神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却像两道无形的线,牢牢锁在她身上。 许沅曼被她看得心头一紧,后颈的汗毛又竖了起来,心里头跟揣了只乱撞的兔子似的。 她这是要干嘛?方才还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怎么突然盯上自己了?完了完了,该不会发现她不是原主了? 天知道女主小小年纪会有这么强的压迫感,这就是亲传弟子的魅力吗? 那原主呢? 该怎么演啊? ! 好歹她在现代也是快十六岁半工半读的独立自强努力上进等等等优良品质的清纯女高吧。 怎么现在显得自己更像小孩子啊喂。 正瞎琢磨着,就见许梧攸朝她这边挪了半步。 许沅曼脑子“嗡”的一声,赶紧在心里盘算:她要开口了?该怎么称呼我?按宗门辈分,原主也是宗门亲传吧,论资排辈得喊她师妹…… 可她要是先开口,总不能让她喊我师姐吧?不对不对,怎么算的这! 她越想越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袖口,心里把该有的称呼捋了八百遍,偏生越急越乱。 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完蛋,这种大人物主动搭腔的场面,我哪有经验啊!最多给别人点个菜啊! 原主满打满算才十六岁,应该是师姐吧…… 许梧攸盯着许沅曼看了片刻,没说一句话,忽然转回头面向卫长老,语气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调子。 “卫长老,那我便先带着师姐回去了,今日叨扰您了。” “师姐?” 卫长老一愣,刚要应声,却被这声称呼钉在了原地。 而许沅曼更是懵得像被施了定身咒,还没反应过来“师姐”二字是在喊谁,手腕就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握住。 许梧攸的指尖纤细,带着点玉石般的凉意,力道却很稳,不容置疑地牵着她就往门口走。 “哎?等等——” 许沅曼下意识想挣,脑子里一团乱麻:她带我去哪?我是要离开破妄宗的啊? ! 身后的卫长老也站在原地没动,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满肚子的疑惑快溢出来了。 按道理说,许梧攸怎么也不该喊许沅曼“师姐”啊。 他清楚记得,宗主座下拢共五位亲传弟子,三男两女,个个都是宗门里拔尖的人物,许梧攸便是其中最受瞩目的一个。 可这许沅曼,卷宗上写的分明只是个外门弟子,连内门的门槛都没踏进来,论辈分、论身份,都差着十万八千里。 怎么就成了“师姐”? 卫长老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个身姿笔挺、步履从容,一个脚步踉跄、满脸茫然,越发觉得不对劲。 这许梧攸素来性子冷淡,除了修炼几乎不与旁人打交道,今日不仅亲自来黜幽司,还主动认下这么个“师姐”,这里头定然有蹊跷。 他捻着胡须,眼神沉沉地盯着门口,心里头的疑团又打了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