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终洄》 第1章 Chapter.1 [慕尼黑是个很讨厌的地方 她想逃离] oh,**,恐怖延毕慕尼黑工科大学一命速通。 妈妈我出息了,我终于可以回来玩第五人格了。韩首乌内心热泪盈眶。 瓦蓝的天上结成一片云/墙,放眼向机窗外,飞机似乎与太阳平齐,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再也不用吃学院里的木屑面包了,在得的这段留学经历并不美妙。 德国佬之间的边界感极强,即便是最好的朋友,给对方夹菜时也会被对方用菜盘扣在头上,就是再铁的兄弟邀请对方一起上厕所也会被当成智障。语言不通,举目无亲,韩首乌理所当然的被孤立了。 这是一个硬邦邦的国家,就像他们的面包。 韩首乌不喜欢慕尼黑沉默的气氛。能在这毕业拿到硕士学位算她拼了老命。本来只有四年时间,却因为延毕拖到了五年,她感觉在一堆讲着含糊德语的天才里自己就像个大猩猩。在告知教授要回国时,那个白毛老头脸上果不其然露出了解脱的表情。 咦,真是羞耻。虽然同行的朋友依旧在延毕。 最能适应这种学校的应该是余荫那种人吧…… 好烦啊,怎么又想起了这个冷冰冰的女人。韩首乌甩了甩脑袋引来邻座德国女人的侧目,任凭谁在经历前一天和女朋友感情蜜里调油,后一天出国就立刻翻脸不认人能高兴的起来。 飞行途中风有些大,飞机险些迫降,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浦东飞机场,飞机降落时动作的一些生硬,韩首乌觉得座位有些晃,该死的资本家把座位换成了铝合金。升降梯落下踏在硬地上,白的发光的韩首乌女士从飞机上走下,混在一群离开的乘客中戴着大大的黑色墨镜走向安检台。工作人员很细致,细致的有些过头,最终没收了从德带回来的干巴面包。 韩首乌:??? 守候在接客区的司机尽职的的为韩首乌拉开卡宴的车门。韩首乌将行李往司机手中一塞,躺在后座上,感受着软绵绵的车垫,这才感受到一点回家的意思。 嗯,很好,下一步应该狠狠报复那个女人了。 可她突然觉得好难过,韩首乌咬着大拇指,心里很闷,空气很重,压的她要窒息了,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似的。浦东飞机场四周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面目模糊,像复制粘贴的npc,都冷漠的擦肩而过。这五年每天都从早上五点学到晚上十点,还要抽空学习德国人交流时快得像光速的对话,要改自己狗屁不通的论文,要吃嚼的腮帮发酸的的干面包…… 累吗?怎么能不累呢?还要抽空在梦里回忆和余荫的交往。 像是被按在老家的淮河水里,也许溺到无知无觉就不会想任何东西了吧? 好想余荫啊,想死死拽住余荫的手臂,又有些心疼 ,想不过对方如何挣扎疯狂的亲吻,她会生气吧? 韩首乌嗤笑,胆小鬼,想都不敢想。 在旁人眼中,这个女孩没有任何变化,只有目光好像在探寻空气中游动的尘埃。 都怪这个女人,令人又爱又恨。韩首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当自己追到余荫面前质问时,会不会引起对方小小的动荡呢?好期待呢。 为什么不等我呢?余荫,你敢离开我吗? 首乌是韩首乌老家的特产,海城被称为首乌之乡,首乌有养生护发的效果,传说,是何家传人何守虎发现的,他在吃了一个状如娃娃的“萝卜”后返老还童,苍颜变黑发,从此这种“萝卜”被称为何首乌。 韩江就是在海城发的家,开了锅具厂,南方做菜精细复杂,虽菜量小但花样多,馏煎炸炒烹煮熏,哪样不需要个锅具?毕竟生意都是在饭局上谈拢的嘛,老韩便在江南地区和川省的锅具提供上占了大头。 严红是典型的浙江转战沪城小资情调的独立女白领,标准的小布尔乔亚。老韩年轻时和严女士谈了两年轰轰烈烈的恋爱后喜结连理,婚后孕有一女取名为韩首乌。老韩很宝贝这个女儿,希望女儿能长命百岁,平平安安,便取了个老家人觉得土土的名字小名叫做萝卜。 韩首乌听从父母的指引进入浙大想要投身于人工智能及机器人的研发,并在大一时接受父母的安排,准备在毕业后留学慕尼黑工科大学获得硕士学位。 她的规划里没有余荫,也许,一切的破裂,都是有铺垫的…… 大二的时候浙大翻修了宿舍,韩首乌被分配进了408。 原先老旧的空调统一进行了保养,内里变成了上床下桌,每个寝室都是四人寝,有独立卫浴。原先的厕所很令人窒息,韩首乌从来都不理解为什么许多青春小说内的情侣要在厕所接吻,真的不会吐么? 她开门进屋,一抬头便瞧见了上床铺上躺坐着的女孩,手中捧着一本英文书,穿着浅色衬衫,深色工裤,东西收拾的很干净,因为自己没有戴眼镜,看的并不清楚,但能观察到对方身材十分匀称。 余荫看着手里的马哲面上不改,心里却沉了沉,背马哲可以说是学政治学生的最大酷刑。听到吱呀一下的推门声,就看见了一个清秀留着中长发的女生拎着行李进宿舍。 过了一会,另外两个女生也拎着行李结伴进屋,高而瘦戴眼镜的叫陈晓,偏矮偏圆润的叫做孙雯,三人互相做完介绍。 韩首乌看着对面上铺的女生伸出手:“你好,韩首乌,海城人。” 余荫偏过头:“余荫,苏州人。” 余荫五官挺秀,骨相感很强,可她的目光投射过来后,韩首乌突然想起了高三时的同桌,眼睛里似乎结了一层翳,雾蒙蒙的看不出情绪,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你怎么了?”孙雯很敏锐,感受到了韩首乌突然低落下的情绪。 “没怎么。” 韩首乌高三时的同桌是薛楠,很内敛的一个孩子,但是韩首乌上课时总爱就是她讲小话,对方总是不回她,但每次都很礼貌的倾听,两人算是较熟,最终薛楠死于割腕。 这个很忧郁的小孩总是垂着头,刘海遮住了半张脸。韩首乌忘不了对方的眼神很深很黑的的眼睛里总是雾蒙蒙的,像是在不停的流泪,又好像只是在发呆,里面好像什么情绪也没有,又好像沉着满满的悲伤。 可往往这样的小透明是校园霸凌最容易光顾的群体。 高三上学期第二次月考左右时期,一个很平常的晚上,天边的星星零零碎碎的分散,月亮被遮起来了,天气转凉,刮起一团团秋风,扬起浓厚的灰尘。校内不准点外卖,韩首乌便溜出校觅食。 韩首乌在此之后总是时不时的想起躺在地上女孩大大睁着望天的眼睛,雾蒙蒙的一片,边上挂着几颗泪珠。 也许自己早一点出校,或许对方却不会被打成脑震荡,就不会寻死了。如果自己平时多帮助这个姑娘,对方就不会遭受霸凌的呢。万一自己在小巷内将姑娘手中自卫的小刀拿走,人家就不会割腕了呢。 她来的太晚了,什么也没救下。 小巷很长,薛楠没能逃出去。 一个普通的夜晚,高三12班的薛楠在××三中旁的育德路烧烤店左侧二十米处的巷子内割腕自杀,身上致命伤一处位于腕处,头部、背部、胸部,腹部等部位击打伤二十七处,生前被侵犯过。 浓厚的血腥气很臭很臭,招来了几只绿头苍蝇盘旋在薛楠本来很秀气此刻死白布满红肿的脸上,韩首乌第一次知道人能出那么多那么红的血,像是刚下完雨路边的水洼。 薛楠的父母未进行上诉,与霸凌者父母进行协商索赔三十二万。 薛楠死了,很少有人记得她了,她的眼睛在韩首乌的梦里扎根,成了碑。 [猫爪][猫爪][猫爪] 小白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Chapter.1 第2章 Chapter 2 [你知道嘛, 其实我一直都在, 但我看不见我们的未来。] 上海陆家嘴的新竞飞跃集团的子公司科研总监办公室内,一个女人端坐在皮椅上办公,五官精致颇有港风气质,却始终面色冰冷,没有够硬的后台坐上总监的位置很难。这是余荫浸在项目里,搞定数位投资商的刁难,硬生生把自己练成了海般酒量,全年无休任劳任怨为上司擦屁股才得来的位置。 胃里有些绞痛,冷白的手指颤抖的拿起手机,余荫知道这是身体在向自己发出警告。再不去吃饭可能会突发低血糖晕倒,这时她点开手机的指尖一顿,看见特别关心的好友“我将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发了一条朋友圈: 请叫我沪婆(附图片:行车途中拍的上海滩) 她回国了,延毕了一年…… 余荫沉默着看着朋友圈一串韩首乌的文案图片,顿了顿还是滑了出去回到工作群,眸底看不出什么神色,依旧是朦朦胧胧的一片。她突然想起以前韩首乌突然发了一条空间:我要去和我喜欢的人表白了,成功了叫“对你行使爱情专属权”,失败了叫“只有没品的人才会拒绝”。然后自己就收获了一个小萝卜拿着一束花来表白:“嗨,处吗?”自己鬼迷心窍竟然一下子就同意了,然后韩首乌的所有社交账号都变成了“我将成为女人的玩物”…… 唉,不能再想了……余荫关掉视奸前任的小号动身前往餐厅。 “陈叔,爸妈在老宅还是在上海啊?” 陈叔停下卡宴,为韩首乌拉开车门护着头顶,“老板他们在前方云顶天宫c栋别墅。” “哇哦,老头子这回阔气了一回嘛。” 别墅铁栏门内是一片草坪,陈叔没有直接开车送韩首乌去找韩江,而是领着韩首乌七拐八绕步行到后方花园处。 韩江坐在红木椅上,桌上摆着些饼干碎和灰迹班班的红酒瓶子。虽处于盛夏,可四周却十分凉爽。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空气处理器,也可能是四周的喷壶喷出的水蒸发吸热吧。 “爸,我回来啦~”韩首乌啪的一下黏在韩江的背上,像张狗皮膏药,“我妈呢?” “祝贺韩萝卜小朋友海归硕士回家!你妈去做美容了,天天泡在里面呢。” “爸,你笑起来都起褶子了,你也去做点spa什么的吧。” “瞎讲,爸还年轻着呢,不信做那些耗时的东西。首乌啊,你在德国过得还习惯吗?没有人欺负你吧,我都打过招呼了。” 韩首乌愣了一下,“哪能呢爸,我在那儿朋友很多,过得还不错。”说着垂下了头。 韩首乌躺在丝被上,感觉被吸住了似的往下陷,这是在德五年以来不曾重温的舒畅,索性便放空了大脑,开始做起规划,第一步当然是狠狠教训余荫! 她便立马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滑动着戳进言炯的号码,不多一时便接通了。 “ Hello啊,韩大小姐,您是回国了吧,祝贺了啊!” “哈哈,也就一般般,还延毕了一年,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丢脸呢,可真把我累得够呛,有空去销池陪我喝酒啊。” “那还真是破费啊,我可是不会手软的,等会赢的你裤衩子都不剩!” “你小子可不准串通荷官啊,忒不敞亮。” …… 终于在七扯八绕后,韩首乌“超绝不经意”地说:“言哥,我也是没辙了,你可得帮我查一下原先我在大二谈的那个对象现在在哪就职的。” “嚯,旧情复燃啊,行包我身上,你就静待佳音吧!” 言炯的叔叔在海关警署部就职,查人还不是洒洒水啦,韩首乌用起来丝毫没有负罪感,顺便准备让人过两天给言炯送点酒慰问一下。 她挂断电话后,用笔在书桌边上的速写纸上画余荫小人跪下道歉的团子图。哼,女人~这还不得把你拿捏的死死的,我手拿把掐!韩首乌开始想入非非。 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言炯就回了电话。 “哇哦,你前任还挺厉害哦,四年升总监不靠关系,这个技术不一般哦!今年恐怕还要升,她在陆家嘴那边的飞跃集团的公司,你准备怎么去和她见面?” “……我自有打算,先挂了,头疼。” 陆家嘴那块的职员个个都是人精,背景一个赛一个的厚,不知道这五年余荫是怎么过的。 韩首乌下楼去找老韩问:“爸,你知道飞跃集团吗?” “晓得啊,干什么?” “这个集团怎么样?” “哦,这个公司是专攻实用物理和芯片研发的,你要去这个公司吗?” “嗯,我要和小舅打电话。” 小舅是学金融的,是个极好的操盘手,年纪不算太大在虚虚实实的股价行情里像个老油子,眼光很好,是不少公司的投资商,靠着老韩提供的资金混的风生水起。 韩首乌回到房间里给小舅打电话没能拨通,就慢慢悠悠的等着。 天渐渐暗下去了,院内的灯自动打开,很柔和的映着,韩首乌坐在草坪上吃草莓,顺嘴和沉迷于普拉达和美容院的严虹扯着柏林才推出的新款手袋和迈巴赫。这时严建给她回了电话。 “首乌,你回国啦?” “昂,我今早回来的,特意给您报平安呢。” “祝贺啊,听我以前同学说德国大学毕业很难,延毕个二三年很正常,可真是苦了你了。” “还行吧,努努力总能学到点好的。” “你回国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害,舅舅,这就可得要您帮帮忙了。”韩首乌微微有些激动。 “哦?你尽管开口,自家人不用造假。” “我想去陆家嘴飞跃集团的那个公司,您知道的,我去德国读硕士就是为了搞技术研发的项目啊。这家公司应该是个子公司吧,规模没有那么大,像个普通园区,您应该能帮我吧?” “飞跃集团的总部在珠江这边,我现在在广市,等会我和他们商量一下,由你代表我担任那家子公司的总经理,你看这好不好?” “那可真是太感谢舅舅了,祝妈祖保佑您茶越喝越浓,事业越做越大!”韩首乌知道严建最信这些。 “好仔!没什么其他的事就先挂了吧。” “好,舅舅您先去应酬,再见。” 韩首乌:(勾引) 余荫:(不敢多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Chapter 2. 第3章 Chapter 3 [五年不见, 你还是那么漂亮。] 严建把子公司执行总裁的微信推给韩首乌,男人背影的微信头像一看就知道是个30岁以上的。孙总和韩首乌在手机上寒暄了两句,顺手把offer发给了韩首乌,告知她下个星期来公司和他做对接,这个星期他在福建谈项目。 韩首乌捏了捏山根,抽出一支罗密欧在卧房小阳台上吞云吐雾,平复一下较为紧绷的神经。 “Cham,关闭窗帘,调暗灯光。” 炽红的火星在昏暗的灯光下印着忽明忽暗,韩首乌吸了两口就掐灭了烟头,随手扔掉烟屁股。 要开工了。 孙胜江的办公室内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办公桌上一盒帕特加斯和雪茄剪供客人使用,这足以显示对来人的尊重。 孙胜江是个42岁的高大男人,抬头纹深深刻在花白的头发下,他拿起雪茄盒向韩首乌示意,韩首乌不喜欢抽雪茄,她觉得这味道很像叶子烟,每抽一根就辣得舌头麻麻的疼,需要连抽数小时才能抽干净,便婉拒了。孙胜江便自顾自剪开自己的雪茄抽了起来。室内有空气过滤装置,韩首乌没有闻到她讨厌的苦涩的烟气。 “小韩,我已经帮你组织了一场员工会议,等会儿你就在那些总监经理面前介绍一下自己并发言,演讲稿你准备好了吧?没准备好的话,我让下属帮你现撰。”孙胜江关切地问。 “承蒙关照,我都准备好了,也希望以后能为公司做出贡献。”韩首乌回答道。 “那就好,不要辜负严董的期待啊,我相信经过两年的工作,你一定能够学到不少。”孙胜江很欣慰,看来对方还是有好好准备的,不算一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余荫在工作群中接收到会议信息,得知下午有一个富家子弟会担任总经一职,她耸了耸肩,又被资本做局了,希望是一个安分一点的,不要把公司搞得一团糟。空调冷气很足,她紧了紧外套,勾勒出较好的曲线,将风速调低。群里的同事在狂轰滥炸,这个新的总经理姓韩,女性,年龄很小。 余荫微微愣了愣,但想了几秒后就将心中不成熟的想法压下,怎么可能是她呢?余荫事先查过,虽然韩家资本雄厚,可并未在飞跃集团投资,董事会里没有韩姓。即便韩家要让女儿历练,怎么会把女儿放在飞跃,肯定是会让她在本家公司学习。 这才是对的,她怎么能奢望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的呢?只要韩首乌过得好就行了,自己这种烂人配不上她。余荫觉得,分手是她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经过五年的沉淀,韩首乌对自己的感情早应该没有了,她会拥有更灿烂的未来,不会因为自己而束手束脚。 确定了肯定不是韩首乌后,她便对新来的总监不抱任何好奇和期待,对方的到来不会给自己带来一丝一毫的好处。白皙修长的手指继续敲击着键盘拟定合同,她又沉浸在工作之中了。 但她这次算错了。 韩首乌翘着二郎腿侧坐在会议厅的皮椅上,看着自己随手拟的见面稿和职责评估,翻看着swot梳理的产品线,发现余荫的kpi遥遥领先。 不是,这女人不要命了吗?这么长的kpi比我命还长。不愧是四年升k7的职员,天生牛马圣体。 韩首乌在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她突然想起余荫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做什么都像是急匆匆的,高效的,也是她不理解。 分完宿舍后,韩首乌偷偷打电话给言炯吐槽宿舍的“破烂不堪”——对她而言。另外两个女孩去上课了,屋内只有余荫和她两人。 韩首乌和言炯吐槽累了,约对方晚上去sunny star喝酒后就挂了电话,四周十分安静,她以为宿舍里没人,便打算把空调调低些,一抬头猝不及防看到了对面上铺的女孩戴着耳机,认真的听着网课,时不时记下点什么。 韩首乌逼迫自己不再看女孩白皙的颈子伸手,伸手去拿遥控把温度调到17℃,却看到对方皱了皱好看的眉,将被子抱紧了些,她有些歉意的又将度数调了回去。 “不用调了,等会我要出门。”余荫头也不抬的说。 韩首乌有些手忙脚乱的又调到十七摄氏度:“啊?啊……好的。”余荫的声音很有标志性,温和的像江南雨打芭蕉,又带着些冷漠,好像是装出来的温柔。 过了半小时,余荫把平板关了,扯下耳机下铺换上鞋,动作间时不时勾出身体的轮廓,细白的手腕搭在脚踏上,行动间带起一阵香风。韩首乌垂着头好像在看小说,虽说那一页从余荫下来到出门一直未翻动。耳廓有些泛红,鼻尖传来语音身上独特的香味,她轻轻辨别着,有些像自己的一瓶Prada,橘调的,沁着松木香。 等到余荫出门后,韩首乌直起身向外走去,余荫戴着不知名的棒球帽快速的向校门口走去,韩首乌不紧不慢的坠在她身后二三十米处紧随着。 烈阳似火炙烤着韩首乌裸露的手臂,她在心中暗骂自己有病,身体却又诚实的跟踪着。 余荫的目的地是校门口对面的一家雪王,她套上印着logo的围裙,走到前台和她的同事换班。韩首乌一身名牌杵在店门外格格不入,她犹豫了两秒还是离开了这里。 韩首乌心中痛斥自己禽/兽。 她刚才看着余荫的背影竟然在想:我要包/养她。 离开之后她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她心中暗衬,如果自己径直走到人家面前说出这句话,估计余荫会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茉莉奶绿泼到自己的脸上。 会议开始前十五分钟左右,各部门的经理总监纷纷推开门,找到自己的位置。韩首乌身穿六位数的西装,打着一条杰尼西。中长发散在背上,双手支着下巴观察进来的职员们,探寻自己想找的某个人的身影。 聚会一开始约十二分钟时,余荫提着笔记本推开门踏进会议室,一眼却瞟到了熟悉的人坐在主座上兴趣盎然地打量着自己,一双白的有些超过,骨节偏大的手转着朗格的表盘。 熟悉的令人心碎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神情,眉骨高挺给下垂的狗狗眼罩上一层阴影,面目惨白秀气。 余荫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很笨拙,她小心翼翼的垂下眼帘抿着唇坐到了末尾的位置。韩首乌为什么会来这儿?余荫像噎住了一颗石子,心里堵得发慌。 阔别五年的重逢,是员工会议,自己在这头,韩首乌在那头。余荫有些苦涩地自嘲。 这只是一个巧合,不要痴心妄想,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和她之间的距离就像婆罗门和首陀罗,余荫在心中告诫自己。 令人窒息的12分钟终于过去,余荫感觉那道几乎可以烧穿自己的炽热视线消失了,耳边传来韩首乌念稿的声音。韩首乌的声线很优越,是标准的渣女音,不似浙大时青涩,勾的人耳朵痒痒的。 余荫偷偷的贪婪地观察韩首乌,用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描绘过她的唇鼻,看过她长开些变得不再无辜的狗狗眼,扫过自己以前最欣赏的纤长的脖颈。她变得惨白纤瘦,是吃不惯德国菜吗?她比以前长高些了,应该不比自己矮多少了…… 四周突然响起了掌声,余荫这才回过神,未收回目光就看到韩首乌直勾勾的盯向自己做出几个口型。余荫赶忙垂下头,补救般的鼓了两下掌,回忆刚才韩首乌做出的口型。 她突然意识到,那句没有声音的话原来是:看够了吗? …… 余音感觉自己要裂开了,一半开心的要命,一半尴尬的想死。 韩首乌是不同阶层的人,自己拼命干活一辈子也到不了她的起点,自己四年的努力比不上对方的一个电话。如果自己真的爱她的话,最好的选择是把自己最好的一切献给她,不让任何人发现她们之前的关系。 韩首乌是天边云,头上日,她无与伦比,她推群独步。 任何都不配染指她,包括自己。 余荫随着众人离开,并未注意到身后跟着她的心心念念的总经理。 看着透过玻璃窗偏昏的霞光,她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欧米茄碟飞,又想起韩首乌腕上的朗格。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下班了,今天还是不加班了吧,先回去早早休息一次。余荫感觉这次会议上看到韩首乌要把她一星期的情绪都耗干净了,以后还得少见她,避免情绪失控。 走到拐角处,对面便是科研总监办公室地面响着自己哒哒的高跟鞋叩击声,余荫却愣在原地,她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看到了熟悉的中长发。 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好像又回到了浙大时韩首乌一到晚上就喜欢钻进她被窝,把手搭在她肩/上的日子,她激动的灵魂都在颤栗。 回首望处,伊人逆光处。 韩首乌的头发丝逆光照得毛茸茸的很可爱,惨白的脸上似乎被映得有了些血色。 “好久不见呐,余荫。” 重逢的几率比初遇更为渺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Chapter 3. 第4章 Chapter 4 [也想过我们在一起的以后, 眼睁睁看你走我拿什么挽留] 身体里的冰一下子尽数融化,余荫感到自己可能激动过了头,脑子嗡嗡作响。 难以克制的生理性喜欢在闻到韩首乌身上熟悉的烟草混着茶香的气味暴露。 在床上永远是两人最和谐的时光,她们是天生的恋人,毫无阻隔的触碰,紧密贴合的身体曲线,满分的体验。 “好久不见,韩首乌。”她努力用自己最冷淡的声音回答,声线却有些不稳。 韩首乌看着面前波澜不惊,却又耳廓微红的余荫克制着嘴角的弧度。 “我想请您吃顿饭,以来我们叙叙旧,二来了解公司的技术情况和产品引领。您不会不赏光吧?”韩首乌咬着重音问道。 “孙总应该和您交代过了才是。” “那不一样,我需要知道参数,误差,方程等具体数据,需要找您这种内行的人。” “我当然会来,地址是?”余荫心中叹了口气,自己和从前一样拒绝不了韩首乌的任何要求。 “芭雅提,下班后我载你去。”余荫注意到对方又把“您”改为了熟络的“你”,便控制不住的低下头嘴角弯了弯。 韩首乌走后,余荫毫不犹豫地走出公司大门早退,她要为韩首乌回家取回国礼物。 早在一星期之前,韩首乌刚回国之际,余荫就特意在山姆的卡地亚实体店为她挑选礼物。她早在大学时就琢磨观察出了韩首乌的喜好,余荫挑选了端云袖口,扣面水晶上镶着精细的金丝,不算太贵未到两万的价格,却看上去很衬韩首乌的干练,她便毫不犹豫的买回家去放在礼品袋中,虽然她当时就觉得可能永远都不能再与韩首乌见面了。 余荫的薪资在科研总监中算顶尖的,现年薪为七十二万。她和甲方谈话很有距离感又从不会让话掉在地上,喝酒又是一把好手,孙总在谈项目的时候总带着她,让她给甲方讲解产品和设宴。 她不喜欢为自己购置什么奢侈品,一心沉在工作里,对吃住不挑剔,干脆就住在员工宿舍吃食堂,只买了辆车出行方便。于是她平日为韩首乌买东西就很大方,看到觉得韩首乌会喜欢的的衣物会买回来,看到款式很衬韩首乌的也买回来,于是,余总监在宿舍的柜子里堆满了名牌衣服和韩首乌喜欢的冰种手串。 她来到地下停车场,找到自己的奥迪a6向宿舍驶去。 挑选完东西后她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不多了,她连忙急匆匆的回到停车场,却还是慢了一步,与韩首乌茜好碰面。 韩首乌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照的朦朦胧胧,像清秀的水墨画。她的衣服穿的很板正,衬衫老老实实的塞在西裤里,却在看到余荫后眯起了眼调笑道:“余总监搞早退?” 余荫故作沉稳:“去给你挑了件礼物,不能白吃。” 韩首乌笑笑,抬起车钥匙按下,面前炫酷的帕加尼“滴”的响了一声。 “上车。”韩首乌又按了下车门的按钮,副驾自动打开。 余荫突然有些后悔,应该给韩首乌挑个更贵的袖扣的。 余荫记得大学时韩首乌就是一个特别精细富有小资情调的人。 她讨厌吃上海菜和西餐,一个过甜,一个过油。她只吃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喜欢的东西不管再昂贵端到她面前她也不吃一口。她从小就忌生冷,生腌和牛一概不吃。韩首乌爱吃米粉和炖汤,喜欢吃山竹和椰宝,最讨厌吃油腻的东西和豆腐皮,肉也很少吃。她在校一般都是去汉宣楼订一间包厢去吃凉菜和炖汤。 余荫一直以为韩首乌是一个矛盾的人,直到韩首乌请她去汉宣楼吃过一顿饭,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阶级差距。 普通人喝的汤油星点点,因为自古以来人们都认为油很珍贵,就像有人爱吃肥肉,有人吃白饭会撒白糖。但韩首乌讨厌一切油腻的东西,她喝的鸭汤就像水一样清,没有半块鸭肉,味道却浓得像漂了厚厚的一层油。 韩首乌讨厌一切红色的东西。 韩首乌喜欢玩保龄球,经常去射击俱乐部,身边会有一圈富二代和外国佬。 韩首乌做暧的时候喜欢呆在封闭的空间,喜欢没有一丝光线,只凭感觉的撞击,却能很温柔的送自己去gc。 …… 余荫把自己的一半生命悄悄投在了韩首乌的身上。 刚从言炯朋友的酒吧回来,韩首乌有些晕乎乎的,坐在床沿缓了会。 已经12:06了,今天又是极限返校的一天,嗝,好撑,死言炯都怪你灌我酒。韩首乌在心里暗戳戳的怒斥已经醉成死狗被朋友拖回家的言炯。 韩首乌的酒量不错,喝完了也不上脸。即使连吹了三瓶干红和两罐利口酒,她也只是上了次厕所后,觉得有些醉意,大脑却异常清醒甚至有些紧绷。 她叹了口气,踱步向天台走去,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天台上有人。 韩首乌看不清朦朦胧胧灯光下的人是谁,只是遵从心中的吃瓜本能好奇的站在楼梯口偷听着。 “你他码的想要那个彩礼钱就自己去/卖,还和我俩上了你儿子关我屁事,自己他码的想办法。” “哟呵,我好怕怕哦,你还教训我?你他码的真把自己当谁老母亲了,我认你这个傻/逼了吗?麻烦用劲挤一下把两肩之间的那个大水痘挤掉好不好?” “来呀,我等你啊,你他码的有种就来大闹浙大,谁他码的和你有个鸡毛关系似的,新时代你还想去卖人来求彩礼了,把你那个猪儿子放在大街上,蟑螂都得绕着走,我也不理解是哪家的盲人姑娘看上他了。” …… 韩首乌仔细的听着,越来越凝重的观察她的脸,最后无奈的得出结论,这真的是余荫。 韩首乌立马被余荫一嘴出色含妈量极高的国粹震住了。 这对吗?还我禁欲高冷御姐舍友。 她听了两句话便理清了来龙去脉,更加尴尬了,这特么能播吗?谁家的清朝长辈?快带走磕我甲沟炎上了。 可戏剧往往来源于生活,戏剧性的下一秒便是余荫转过身想换个姿势骂,正好与鬼鬼祟祟的亲爱渐冻舍友大眼瞪小眼。 余荫的表情在三秒内完成了光速变迁,从愤怒到疑惑到冰冷。看的寒首乌吞了吞口水,要不我自裁呢? 手机里女人的声音依旧不停,充斥着大量威胁和国粹的尖锐话语源源不断的流出,余荫不耐烦的回了一句:“你埃及吧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关我屁事。”便毫不犹豫掐断了电话。 虽然余荫的眼睛里依旧如死水一片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她面无表情的盯着韩首乌,浑身的低气压简直可以压缩干冰。 韩首乌被盯得后背发凉,不禁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却见对方脚边一张锡箔口香糖纸被折得方方正正像个小青蛙。她立马意识到余荫正在戒烟。 戒烟是和自残差不多一样痛苦的行为。韩首乌高三的时候压力过大,又过了十八岁,便尝试了该死的言炯推荐的茶烟。茶烟抽起来清香不涩口,很好的慰藉了韩首乌时刻紧绷的神经。那时候抽烟对于韩首乌来说就是把情绪全部吸进肺里过一遍,再吐给空气,自己不用担心的行为。 可在后来韩首乌发现每天抽烟太费时间,便想戒掉这个习惯。可三天后,她整整嚼了两盒曼妥思,折了一个又一个小青蛙,最后还是裹了银针叶和古巴烟草卷好了烟。既然戒烟更费时间,那就不戒了吧,索性对他而言,再贵的茶叶和烟草也是她随手的消遣品。 原来余荫也会抽烟啊,她也会沉溺在烟草里,不用理会她手机里那个所谓的“母亲”吗? 可最后余荫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很沉默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天台。 韩首乌就一直站在原地,身上染着浓浓的烟草味,抽啊抽啊,抽出了太阳。 一小堆烟头半红着灰脸,滤嘴在光下闪着微微的水光。 余荫很爱萝卜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Chapter 4. 第5章 Chapter 5 [明知道有些人走不到最后, 却还是太依赖, 不敢说bye。] 帕加尼停在酒吧街旁的地下停车场。车上香薰的气味并不浓,却出奇的好闻。韩大小姐的喜好很是奇怪,专门定制了薄荷混着茶香的固体香薰,一旦浓了就会很有刺激性。 余荫下了车,将礼品袋放在帕加尼里。转身不经意地为韩首乌护住车顶。 韩首乌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弯了弯,轻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背:“跟着我。” 韩首乌朝令夕改,并未带领余荫进入对街燃着劲舞的酒吧,而是绕着路来的良舍夜宴。 看着余荫略微带着些不解的神情,韩首乌解释道:“你有肠胃炎,先去吃点饭垫垫肚子再和我去喝酒。” 余荫点点头随韩首乌登上左门的楼梯去往良舍的包厢。推开门后,两人坐在落地窗旁的餐椅上。 “你来点。”韩首乌随手递出厚如砖的菜单,“别点白人饭。” 余荫又点点头接过来翻看,两个人吃不了太多。她选了个酿豆腐,烧四宝和柠檬虾,饭后甜点没选,点了个山竹果篮后韩首乌用手机打电话给前台下了单。 用餐之际,韩首乌吃的很高兴,德国早上的香肠面包和晚上的豆子汤以及高热量油炸食物,简直要把她逼疯了。她宁愿啃干面包一直吃沙拉,也不愿碰一点那些油腻的汉堡炸鸡。 果盘中的山竹事先被应侍生开了浅浅的十字口,缝中略微透出莹白的果肉。 韩首乌在大学的时候最喜欢吃山竹椰子这种麻烦的热带水果,又贵又难开。厚厚的紫色果壳很难掰开,手上总会沾着些汁水。 余荫不理解山竹有什么好吃的,可是与对方相处久了,才发现韩首乌吃其他水果也仔细的令人发指。她在吃柑橘时很讨厌白色丝状的橘络,又不喜欢吃罐头——她嫌太甜。于是常常会剥上半天橘络才吃下一瓣。余荫和她在一起后总惯着她,一有闲便给她剥橘络和椰壳山竹壳。 她想着便很自然的拿起盘中精致的小水果刀给韩首屋开山竹,山竹结实的紫色外壳里藏着甜嫩柔软的芯,白生生的很可爱。她打开壳后将一瓣瓣果肉倒进小碗里,积了小半碗后递给一直看着她动作的韩首乌。 “习惯了这么做?”韩首乌懒洋洋地问。 “……嗯。”余荫胸闷闷的,她知道这是戒断反应,但她不能那么自私,像菟丝花一样依附着韩首乌,她是一棵小树,她更情愿的是为她的小萝卜遮风挡雨。 也许,是该敞开来谈谈了。 “你是不是想问当初为什么我要提分手?”余荫主动撕开了被藏匿的血淋淋的伤口,也许只有她一个人怎么觉得吧,可能当初被困住的只有自己,韩首乌并没有等,稚嫩的小树苗长大,而是走出了这段感情,那自己问这句话算什么?小丑吗? “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抛弃我?”韩首乌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些委屈。 “那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一直没和你分手,到了如今我们会处在什么境地?” “……我……我不知道。”韩首乌有些沉默了。 “我知道你的家庭,你也知道我的底细,我们来扪心自问,我们的这段感情真的可以良好的发展下去吗? 你是天之骄子,我不想拖累你,于是我努力的学习,努力的进步,认真的探索你的一切需求,了解你的学识,你的圈子。但我追不上你,阿崽我尽力了,我承受了太多压力。 我们之间从未有过太多话题,我在你的面前总是笨嘴笨舌,从小我就是一个笨小孩。 你知道嘛,每次我和你只要待在同一间屋内,哪怕你瞄我一眼,我就舒服的心里直冒泡。可你太忙了,你有职业规划,你有数不清的朋友去夜店,去赌博,你有韩氏,你要学习科研,你要自学金融,你会把自己的时间耗在股市上,泡在酒精里。 我什么都没有,我占据不了你太多的时间,我不能就这样远远的甩在你的屁股后面。 我真的好没用,我有时候都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烂命一条,我配不上你啊。 你应该去爱自己,爱山爱水,享受鲜花掌声,我只会是你的污点。请在合适的地方调头,好吗?” 再不掉头,我快要忍不住了。韩首乌,三个月的戒断反应,五年的梦境,只要让我远远的看你一眼就够了,不要给我更多,我就会心潮澎湃,我将会陷入沼泽地,沉在有你的梦里。 许久的沉默夹杂着余荫喉咙里细小控制不住的咕噜声。韩首乌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压抑: “你不是烂人。” 顿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道: “很抱歉这么晚才知道,在我以为完美无瑕的交往里,你竟然遭受了这么沉重的精神焦虑。 我要为我对你的疏忽道歉,你很爱我,将我捧到了夸张的高度,却把自己贬低到了尘埃里。你只是一个很聪明很有灵气的女孩子,当初我一直不理解你为什么两年就修完全部学分提前毕业,现在我知道了。 但是,阿荫,你要知道,我并不配你付出这么多的精力。我很自私。我会因为自己的目标和未来舍取他人。 你问我的话,我并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许我真的是从未认真了解过你。这样的关系是病态的是畸形的,我们的天秤从未平衡,阿荫,你要清楚,你并不是我的附属品。” 韩首乌垂下了头,声音变得很难过很难过,像小兽的呜咽声: “没什么能挽回的了,该翻篇了。” 韩首乌直起身,逆着光在脸上看不清表情:“我送你回家。” 来时路上很沉默,回来依旧很安静,独特的薄荷香薰变淡了些,帕加尼里不知哪里装了个隐藏音响,显示屏暗着一启动却开始播放。 ——幸福曾被摆在我的眼前却亲手推远 开车的女人一声不吭转动方向盘超车,微微露出些左臂上的痕迹,却又稍纵即逝,看不清。 ——多想握住你 余荫有些眷念地悄悄摸着副驾的真皮车座,这大概是真的最后一次了吧。 ——直到输了痛了伤了碎了笑自己活该 余荫有些分神的想,韩首乌的赛车证考得很有水准,但等会肯定要吃不少罚单。 “到了。”韩首乌闷闷地招呼。 余荫拉了拉把手打不开,她望向右侧沉默的韩首乌。 停车场的灯光忽明忽暗的。 韩首乌开口:“余总监,我和您还能做朋友么?” 余总监。 余总监。 余总监…… “当然。” 余荫蹲在停车场的立柱死角里往外探望着,看着帕加尼早已离去的减速带处。 真好,断干净了。 韩首乌想喜欢女孩就喜欢女孩,想喜欢男孩就喜欢男孩。 韩首乌会拥有更多更好,比她更贴心更有能力的人。 余荫发现自己在韩氏面前是蝼蚁,她争了抢了,最后放弃了。 她一点都不想哭。 为什么脸上会湿湿的。 心为什么会那么痛呢? 该死,是酒精中毒吧…… 痛死了。 歌曲是《越爱越推开》 其实余荫有抑郁症,是奉献型人格,后面会详细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Chapter 5. 第6章 Chapter 6 韩首乌在高中时的履历很辉煌,高二高三时都是学生会主席。到浙大后被导员早已内定为团支书,又被老韩关照了一番,是导员和主任面前的红人。 当余荫和一个暴躁的中年女人对峙时,她正在办公室数文件。 导员很无奈的挡在余荫的面前,被女人拽着衣袖和肩膀,两人都面红耳赤,余荫却静静地处在办公桌旁,冷眼看着两人的掰扯。 导员看到了韩首乌好像看到了救星:“团支书,你把杨主任喊来。” 韩首乌没有理睬导员的呼唤,开玩笑呢,杨主任过来能干什么?又不能把这个女人拖走,把他喊来只能把事情闹大,这个导员恐怕是刚上任不久,这点小事就想叫杨主任来调解。 她快步走到女人身边,拉住她的肩膀:“抱歉,这位阿姨,浙大并不允许学生家属进入学校,您如果再不走,我就要让保安进行驱赶了,而且您若是损坏了办公室的任何财物都需要进行双倍赔偿。” 女人蛮不讲理的喊道:“她是我的女儿,我想进就进,想带她走就带她走。” 余荫在导员身后冷漠的对韩首乌解释道:“她并不是我的母亲,与我并没有血缘关系,你可以把她理解为社会闲杂人员,我记得任何导员都是可以进行强制驱赶的。” 韩首乌连忙向导员使了个眼色,导员看到后愣了愣,连忙用柜内的防爆夹将那个女人向办公室外插去,不一会儿就带出了楼梯间。办公室也变得安静下来,但对于韩首乌而言无疑是十分尴尬的,她又看了一场舍友的家庭伦理大战。 “你需要帮助。”韩首乌决定发挥干部的职能,“能和我聊一聊吗?” 一段时间的沉默后,韩首乌无奈地走向门口。 “当然可以。”余荫这时候才开口,“去哪儿?” “嗯?嗯,宿舍现在有人,我们去天台上吧。”韩首乌有些慌张的答道。 余荫越过韩守屋向楼梯间迈去,头发扫起的风刮到韩首乌的脸上,“那走吧。” 到了天台韩首乌觉得自己出了个馊主意,杭州的太阳肚辣辣的抽在她的脸上。偏高的眉骨帮了她大忙,使她不至于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为什么天台上什么遮挡物都没有? 余荫好像什么都没变化,立在太阳底下烘烤却很舒适的样子,白的晃人眼睛。 “你是想问我的家庭情况吗?” “啊……是的。” “那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发出这个问题?” “……以团支书和一个乐于助人者的身份。” “那好的,团支书。刚才的女人是我的后母,我的家中有五口人,分别是父亲,后母和两个弟弟以及我。 我亲爱的后母育儿心切,想让我早嫁早超生,所得彩礼以资助于她的儿子娶亲所用的婚车,我的表达不愿意后她想要强迫却未成功。 您对这个回答满意吗?”这段话说的很简单,也很易懂,但还是让韩首乌觉得她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嗯……我了解了,但基于这是你的家事,我可能并不能帮上些什么。但是在学校内若是他们来为难你,我会助上一臂之力的。”韩首乌有些抱歉,就这样把人家在天台上晒了半天太阳。 “好的,那我走了。”余荫礼貌的告别,丝毫没有提一个星期前的那个晚上的破事。 “对了,我们能交个朋友吗?”韩首乌叫住余荫。 “……好吧。” “加个微信?”韩首乌开始得寸进尺,她拿出手机,并没有切到其他那几个不常用的小号,而是打开了私密号的二维码。 滴的一声后,余荫成功加上了韩首乌的好友并开始改备注。 她打字时,韩首乌的眼神不禁就歪了到了她的脖颈处。后颈的骨节漂亮的凸出来,喉管左侧的一根青筋印在奶白的皮肤上,抵在喉管旁,随着一起一落,显得很色气。 想咬上去,要把她弄破,把她揉坏…… “加好了。”对方并没有注意到韩首乌正在欣赏自己的脖子,备注是规规矩矩的团支书三个字。说完后她就快步下了楼。 寒首靠在栏杆上没有动,慢慢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歪头用卡地亚点燃。 操,难抽,不柔。 自己这几天时的排卵期了吗?怎么总是对舍友有非分之想? 算了,等我自己解决一下吧。 抽了半之后他就抽不下去了,随手按灭了烟丢在地上,准备等会把这一盒都扔垃圾桶里去。低头就看见了角落的一个纯白色的小瓶,上面还贴了个小学生姓名贴,赫然是一个“余”字。 5-羟色胺。 有点眼熟啊,这个物质是什么东西来着…… 算了,等会查谷歌吧。 她随手将空调的小瓶揣在口袋里,下了楼。 抑郁症其实并不影响个人生活,它是一个黑洞,会吞没你的所有正面情绪。 总有人认为抑郁症很矫情,心情不好或状态不佳是现在大多数年轻人的日常,比如青少年总会因为身体分泌激素而情绪多变。 但抑郁症不是情绪多变,它是一种情绪障碍,让人持续感到悲伤,失去兴趣和内心空虚。 你曾经熬过一整晚后又早早起床吗?第二天你会感觉心就像被车碾过一样,闷闷的又渗着痛意。 余荫常常不管睡多久,醒来却依旧精疲力竭,她总是陷入梦魇。索性她将自己的睡眠时间越缩越短。但抑郁症就像一个看不见的重担,时刻压在她的身上。 举步维艰,每况愈下。 她的生活是灰白的,没有色彩的。 高中的英语课枯燥乏味,班上没几个认真听讲而不打瞌睡的学生,英语老师常常自问自答。余荫感觉她的人生就像记忆里那一节永远讲不完,永远滔滔不绝的英语课。 没有意义。 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她的反应渐渐变得迟钝,总是要沉默很久才能接收到别人抛来的话题。慢慢的,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 没人在意的世界里,她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那又如何呢?Nobody cares. 你会把自己和网红爱豆大比长短吗? 余荫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她要考最高的分数,煮全家人的饭,洗全家人的衣服,她是标准的模范小孩,但当然啦,在孩子中不会有什么好人缘。 余荣刚是余荫的父亲,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啃老族。 余荣刚没考上高中,被余荫的奶奶花钱塞进职高当杀马特。他在苏州技术学校余荫的母亲看对眼了,便一拍即合,准备一起去上海创业。 创业需要钱。 余荣刚当然没有钱,但他知道他的母亲有,于是他理直气壮的给他的母亲构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揣上八万块钱——奶奶半辈子的积蓄。俩人进军服装店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八万块钱打了水漂,两口子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奶奶的民房。 好吧,虽然儿子创业失败了,但好歹荣刚有了媳妇,而且媳妇怀上了孩子,这下家庭至少有保障了。奶奶宽慰自己。 但她是旧社会的妇女,她以为孩子会拴住任何一个女人。 余荫出生在仲夏7月2日的上海小医院,却在四个月以后感受到了凛冽的寒冬。 11月2日,母亲和父亲离婚了。 一个还未断奶的娃娃像皮球一样被两家人踢来踢去。 奶奶这时却挺起并不厚实的胸膛:“你们都不要,我来带,她姓余,她流着我们家的血。” 这一刻奶奶是她的英雄,可这个英雄却把她带到了另外一个地狱。 自她上学以后,奶奶就总是见缝插针的唠叨:“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你想想是砖头重还是笔重?当初我要是这么对你爸,唉……” 老年人的记性不好,刚说完不过半小时就会忘了自己说了什么,奶奶变成了一个复读机。 余荫不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玩水晶泥,因为奶奶把她不小心露出来的玩具全扔到炉里烧掉了,玩这件事,被奶奶称为不知好歹,没有意义的事。 她得时时刻刻规规矩矩的,奶奶生气时总是撞着她的头发,骂的很凶:“死丫头片子,不想被我管就去找你妈啊,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和你妈一个死样,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别的男人家里去生孩子。” 小小的余荫缩在角落里哭,得是偷偷的,她不愿再触奶奶的霉头。 她的分数考得很高,可奶奶总是不以为然的说:“这次考的高有什么用,得要回回都考得高才行,那才是应该的,难道你是替我学的。不成你看看周家的大儿子都考上211,你要向人家学习,以后也带这样一个男朋友回来……” 从那以后,她便不再告诉奶奶成绩了。 长大后她靠自己打暑假工攒钱买了一个手机,知道了这原来就是pua。 但是长年积攒下来的自卑已经把她淹没。 我是一个失败者。 后来奶奶在他高二时去世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难过?悲痛?后悔? 她后来不得不承认,其实那一刻,更像是如释所重。 但这是为不孝。 离了奶奶的庇护后,她发现,家里已经容不下她了。 All my wrong. 所有人在深思熟虑后,都会选择排除我。 Help me. 我吃不下东西,虽然我在吞咽。 Why nobody answer? 我失败透顶了,一切都无可救药。 Ok, I will drop. 为什么心总是这么疼,像爬满了虫子在撕咬? “李医生,再给我开一瓶5-羟色胺,我又吃完了。” “小姑娘,再严重下去只能去做mect了。” “没事的,我的状态很良好。” 第7章 Chapter 7 [我怕你和别人一样, 会认为我是个精神病。] 靠北,这死人烟瘾。 韩首乌烦躁的披上外套走向卧室落地窗旁的软椅,吱呀的一声嵌了进去。 她伸手向兜内一掏,烟盒空荡荡的,她开始怀念在慕尼黑的藏室,里面是她搜集了好久的名烟和干红,还有可爱的蟒蛇小宠物。她平时总是啃两片面包,抽根小烟后就去泡图书馆了。 那些烟酒都可以空运过来,可是自己可爱的宠物只能寄养在一位动物学家的实验室了。 韩风不抽烟,严虹抽女士香烟,但现在去偷严女士的香烟不异于找死。 想了想,她还是给言炯打去电话,响了十几秒后移动电话中便传来了酒吧里的DJ声。 “喂,阿韩,call我干嘛?” “没得烟抽了,你在哪呢?快接我去嗨。” “我现在在LinX,你要来吗,没有好烟也就能凑合着抽。” “嗯……也行吧。” “OK,你现在住哪?” “嵩山路37号,速至。” 挂了电话后,韩首乌打了个哈欠起身去更衣室配个衣服。 全身镜中的自己随手搭了件古驰的衬衫和Prada直筒裤,左臂上黑红相间的厄瓜多尔黑玫瑰纹身张牙舞爪的刻在上面。在慕尼黑的五年掉称了不少,压力山大,不经常出门,脸色苍白,五官却又很挺立精致,眼窝深邃黑发丝几缕被汗水粘在脸颊旁,很矜贵又很憔悴的样子。 老娘也是风韵犹存啊,除了看上去有点弱,别的毫无缺点。韩首乌端详着自己的五官,风华正茂,清荣峻秀,我是掌握忧郁感的神。 言炯的一通电话打断了韩首乌的自恋,她快步走下楼梯,铁栏门口停着一辆骚气无比的红色布加迪。 言炯咬着烟倚在钢铁巨兽的车窗旁向着韩首乌招招手。 韩首乌将剪刀门打开进入车后座,“现在去LinX吗?” “不对哦,现在我们要去华山路,tre在他家里开派对,西班牙人的好烟好酒可多了,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我靠,我和tre又不熟。” “他那里可以卷茶烟,你难道还想去抽大云?” “抽个屁的云烟,又辣又干嗓子痛。” 华山路的建筑都算得上是国家文物了,历岁月之沧桑,尽写沪上风情,逼格直接拉满,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再有钱的大佬也很难买到华山路的房子。 路上太堵,凌晨一点多正是富二代们出来遛弯的时候,魔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韩首乌以前都是好好学习的乖孩子,从德国回来没有倒过来时差,现在的时间相当于慕尼黑的晚上7点,这个时候韩首乌都是在埋头大战邪恶论文。 一路红灯高挂,韩首乌闲的伸手玩弄言炯的玉貔貅挂件。 100秒的红灯等的人心烦,言炯侧身对着玩他宝贝的韩首乌扬扬下巴:“阿韩,上次你和我打听你那个前女友,现在你俩怎么样了?“ 韩首乌摩挲玉貔貅的手指顿了下来:“我觉得她对我感情挺深的,也挺躲我的。” 言炯的神情似乎有些困惑:“啊?躲你还感情深?” 韩首乌将摆件放回原位,转头又对着他的包浆核桃下手:“不知道,感觉她说话的时候总把自己放在一个……” 她皱皱眉吐出下句:“卑微的单恋者位置上。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如果我命令她去死,她会毫不犹豫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言炯看着换绿灯了,便一脚油门拉到最大,还分出些心思回答好友:“这种人如果不是极品m,就是精神病。” 韩首乌想要反驳言炯,可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极品m属实是很牵强了,她记得和语音做暧的时候,手劲一大她就嫌痛。 但精神病…… 这还真不好说。 布加迪停在一栋欧式别墅前熄了火,两人刚下车就看见房主人tre守在门口等着,棕发碧眼五官精致,下巴上的胡渣稀稀拉拉,身着宽松的袍子,帅的浪荡不羁。 言炯快活地向tre介绍道:“tre,Esta es mi mejor amiga Karl.”( Tre,这是我最好的朋友karl。) 韩首乌的一只手立马被tre双手握住摇着:“Hola,Karl,Me aegro de rerte,soy tre,soy espa?ol,emm…… Nice to meet you.”(你好啊,Karl,很高兴认识你,我是tre,来自西班牙。额……很高兴认识你) 韩首乌听了半天就听懂了一句nice to meet you,她便风淡云轻的握握手回了句nice to meet you too。 Tre直到韩首乌听不懂他说的话便也不强求,识趣的对言炯说:“Veins,Entra en la case rápidamente.”(Veins,快进屋吧。) 二楼的舞池灯红酒绿,金碧辉煌,至少韩首乌觉得自己不会让自己的房子一半极简风,一半老钱风,tre的审美真的很神奇。 沙发上坐着不少二世祖,外国友人和身材火辣的女人喝酒,混做一团,很嘈杂的一片。那边的吹牛自己在游艇上钓到了大吨位海豚,这边在夸耀自己在保龄球俱乐部打出了全垒Christmas tree。 言炯知道韩首乌喜静又懒散,不敢把黑着脸的她带到舞池边,而是将她带到了一个稍静些的角落。那里有张小方桌上面摆着些甜点,奶油看着很腻,韩首乌看着就反胃。 “阿韩我去给你拿烟,有人来搭讪你和人家打起来就行。” 韩首乌点点头,想着有人来搭讪就说德语,只要听不懂自然会走。 果不其然,在言炯走后,一个似乎不太适应噪声的男士就注意到了落单的韩首乌。 韩首乌正直着下巴发呆,突然看到对面坐下一个穿着偏商务的长相细腻男人。 “Tut mir leid,Sir.Es ist jemand hier.”(抱歉先生,这里有人了。) “Ach?Ist das wahr?Sind sie eine Dentsche?”(哦?是吗?小姐,你也是个德国人吗?) “我是中国人。”韩首乌感觉有点不行了,怎么能正好碰到一个德国人呢?这是人的运气吗? “哈哈,女士,我的中文也很优秀,我刚才看见您和言炯先生走在一起,请问他是您的男伴吗?” “当然不是,他是我的朋友。” “那言炯先生目前有伴侣吗?” 韩首乌:??? “没有,但是先生,言炯他不是gay,他是水仙。”韩首乌这下可不困了,兄弟的桃花要开了。 “嗯,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沉默有些尴尬,这位德国的英俊商务男士好像看上这个座位了,就这么若无其事的吃着甜点。 “先生,尊姓大名?” “就叫我Theo吧。” 更尴尬了,有点边界感好吗?你的姓呢? “ Ok,Theo您最近在做什么呢?” “啊,忘记介绍一下我的职业了,我是一个心理医生,本来是应该在欧洲开诊所的,可来了一次中国后,我更想获得大陆长期签证,这里很安全,钱好赚,Natürlich(当然),还有美人。” Theo打了个响指。 第一次听别人评价言炯是美人,韩首乌五味杂然,内心大为震撼。 “哦,对了。”韩首乌突然意识到了Theo的职业,“ Th eo,我有一个朋友……” 听完韩首乌对余荫的描述后, Theo笑了笑,眼睛在镜面后锐利地审视着韩首乌:“你的那位朋友的伴侣啊……” “病得不轻呢,这是我的名片,最好让他来我的医院瞧瞧,我可以打折。” 说完他起身欠了欠身,离开了方桌,背后立马传来言炯的呼唤:“阿韩,要什么茶?” “……太平猴魁吧。” 韩首乌夹起卷好的茶烟,茶叶和烟草卷在一起很好地中和了茶的涩和烟的辣,燃出一阵清香的雾。 她无法欺骗自己,其实她以前就感觉余荫可能有心理疾病,可最终都在对方的辩解下不了了之,她相信了余荫的说辞,信了那瓶药是她给弟弟买的。 真好笑,那天她在天台捡的空瓶是谁吃的呢…… [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Chapter 7. 第8章 Chapter 8 [成年人就是既要还要, 那么, 你会帮我吗?] 彻夜未眠。 言炯贴心的把韩首乌送到附近地铁站:“阿韩委屈你乘一下地铁,到2号口下车,我先去上课了,有些来不及了。” 谁敢信,言大少半只脚迈入奔三的门槛仍在读博。 地铁上的高级白领们手上端着星巴克,都戴着耳机通话。 过了十几分钟后,地铁便到达了2号口。 “陆家嘴到了,开左进门下车,请注意安全。” “ We are now at lujiazui.” 地铁播报声混着窸窸窣窣通话协定方案,询问数据的人声。 你可以在这一班小小的地铁找到平日可望不可即的高学历者,商业精英,证券投资商等等“高等人群”,都是朝九晚五为着每月的几万块钱奔波着。 在这班地铁上塞简历找工作不失为一个很好的主意。 至于真正的总裁,主理人,董事,二世组什么的,他们不屑于挤地铁。 标准的二世祖韩首乌除外。 如此一看,她又怎么不能算一个勤劳的好孩子呢? 毕竟,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嘛。 她刚走进自己的新办公室,还没观察一下新配的私人卫生间,助理便迎了上来:“韩总经,孙总希望您去一趟总裁办公室。” 韩首乌点点头,调整好仪表,便坐地铁来到上一层的总裁办公室。 孙总的办公室仍旧是熟悉的极简风,颇有些德国图书馆的风范,韩首乌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皮椅上开口:“早上好,孙总。” 孙胜江和蔼的点点头,开始客套:“早上好啊,小韩,你刚来公司还习惯吧?有什么需求尽量提由公司报销。和下属的交往还算顺利吧?” “那是当然,贵公司人文质朴,装潢雅致,团队团结,承蒙孙总照顾了。” “小韩啊,实不相瞒,最近荣启招标,公告你在投标平台上看到了吗?国企,又是上亿的大单子。” “这个我知道,但是好像有好多大企业都在争这个项目,我在这个国企里倒也有一些朋友,您是要参与争标吗?” “我最喜欢和聪明人聊天,小韩,这次的招标我们集团确实要争。根据公司EMV的计算这个项目的ROI为28%,这个国企项目的投资方是建行,现金流肯定是很充分的。IRR测算出的潜力很大。由于我们公司专业对口,就凭这么大的利润和切入口,咱们不管怎么样都要争一争。” “孙总,我懂您的意思,标底的事我可以尽力解决,但资金嘛……” “报公司账上。” “好的,孙总,若是事成,我也需要等量的回报。” “若是事成,你就是公司的福星,能刚来就谈成大项目升为副总,算长脸的事吧?” “哈哈,还是孙总您懂我,那我先去沟通沟通,尽早把标底透给您。” 其实泄标底这件事挺简单的。 你知道六人定律吗? 它的核心观点是:全球范围内任意两人之间的社交距离不超过六层中间人。 而在韩首乌这儿,她只需要认识言炯。 言炯的父亲是海关警署的组长,母亲是检查部的,平日总会有许多人找他打好关系,为了不拖自己的产品的出关时间和质量检测在。瞬息万变的市场竞争中,时间就是金钱。 言炯是个社交牛人,认识的人可以占发达地区集团公司里的商业精英的半壁江山。比如今天凌晨在tre的别墅派对中,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国企的总监经理什么的? 只要钱到位,中标只在于团队策划的投标文件合不合国企领导的胃口。 但对韩首乌来说,当下最关键的问题不是能否透得全部标底。 而是不能让韩风发现自己在飞跃集团。 那几家竞标集团中有韩风的广进。 韩风是一个很爱女儿又掌控欲极强的父亲。 说掌控欲极强,又有些过了,他并不会监管女儿的一举一动,会给女儿提供充分的资本,会支持女儿每一个不知死活的梦想。但他会插手寒首乌的志愿填报,出国留学,职业规划。 立场不同会产生冲突,冲突激化会变成壁垒。 韩风希望自己的女儿拥有很多很多钱很多很多爱,他固执的认为女儿在学习过高端科研知识后进入市场会获得更多经验,得到更多的钱,把集团领得越来越大,过得越来越好。幸好韩首乌是个理科脑袋,她也认同父亲的建议。 但韩首乌是个很贪心的人,她不仅要很多很多钱和爱,她还要很多很多权和自由,她想要和她的爱人大大方方的立于天日之下。 韩首乌在广进挂了ceo的名,领得了韩风在她出生之际就划给她的5%的股份,然后钻进了飞跃当军师在背后捅韩风的刀子。 对不起,我只是想拥有自己的未来而已。 所以我在两边都要捂严实了。 成年人就是这样,既要还要。 余荫在总监办公室里飞快的测算数据,规划树状图为一周到底的会议做准备。 她的长发没有扎起来,就这么懒洋洋的披在肩头,手颈上的一圈橡皮筋硌在如墨的一点小痣上,身段优美,长相魅惑,气质却沉稳冷漠,面如冠玉,使人望之脱俗。 韩首乌就这么直愣愣的走到门框旁,一手搭着,倚在框边吹了声口哨。 余荫抬头便看见一副小混混勾搭女生一样的韩首乌冲她一笑,明眸皓齿,风华绝代,好看的心都停跳了一瞬。 韩首乌迈步进入办公室,手指也不闲着,转着表盘:“余总监,我需要你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公司去征标会的时候,你替我出席。” “……你会坐在广进那边吗?” 韩首乌撇撇嘴,余荫太聪明了,瞒不住她一点:“哇哦,余总监太了解我了吧。那么你会帮我吗?” “我当然会。” “余总监。” “嗯?” “余总监~”韩首乌故意拖长音。 “……你干什么?”余荫听得耳廓有些发红。 她抬头看着不再青涩的少女,笑着凑近她的耳边:“阿荫,你的耳朵红了。我知道你还喜欢我。” “我想追你,余总监,这不是请求。” 累,韩某下张被嫌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Chapter 8. 第9章 Chapter 9 [我去尼玛的煞笔世界, 有种单挑啊。] 余荫有些欲言又止:“韩总经……你这么说话的时候好像油腻霸总。” 韩首乌:(?ω? ) 余荫又接着往下说:“我不搞办公室恋情,您先出去吧,招标会的事我们下班再说。” 韩首乌脸黑如锅底,僵硬的离开了办公室并顺手带上了门。 余荫过了几秒后才长舒一口气,幸好她走了…… 我靠没夹住,湿了…… 自己这是有多饥渴啊…… 话又说过来了,自己多久没有解决生理需求了,一直泡在工作里。 不对啊?我这五年从来没有过性.冲动啊。 离开的韩某并不知道她刚才说的骚话所带来的影响,她只觉得追妻路漫漫,其修远兮,气得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了两局第五人格泄愤。 队友们都红温了,无他,只是溜监管的时候故意往修机的队友面前晃罢了,气的队友大放厥词开麦要把监管塞调香师嘴里。 果然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完美符合质量守恒定律,韩首乌现在觉得神清气爽。 放下手机后,她不禁又想起大学时候自己追余荫的荒谬经历。 大二上学期消逝一半的时候,韩首乌坐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咬着笔对着信纸抓耳挠腮。 该怎么写呢? 想和你说好多好多的话,可真实的我连个称呼都不知道怎么下笔。 见字如吾?不行不行,谁家的古风小生。 Dear余荫?李华作文照进现实吗?有点意思。 想了半天后她才动了笔,没有称呼。 你好呀! ??? 这个笑脸就代表余荫啦,韩首乌长舒一口气。 她最终还是没有写下余荫的名字。 你好呀! ???,你看过烟霞时候的彩虹吗?周末的时候我去上海是大雾天,他们都说雾霾叫做烟霞,是不是听上去就特别文艺,他们还说烟霞出彩虹很难遇到,可我觉得没有晴天的时候清楚,彩虹很模糊的在雾霾里若隐若现,但看上去却有点忧郁,像是朦胧派大师的炫技。 杭州的太阳好晒啊,最近你帮大一新生军训,记得涂防晒吖! 我昨天又看到你在天台上哭了,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她想了想,又在信的右下角用米粒大小小的字迹写着:好喜欢你。 没有署名的信纸被她塞进亚麻信封里,信封里还有好多这样的头上一句脚上一句的小情书。 空调嗡嗡的工作着,偌大的宿舍里韩首乌好像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靠,我不会是心脏病吧。 她犹豫了一下,突然孤注一掷般的将亚麻布信封地放在余荫的床铺中央,然后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开了宿舍。 温度太高闷出了些汗,黏哒哒的覆在她的额头上。 等到很晚快要熄灯时,她才回到宿舍。 韩首乌第一反应看向余荫的床铺,铺帘却紧紧拉着。 她低头准备换上拖鞋,却在门边的垃圾桶里看到了熟悉的信封和信纸。 它们就这么整整齐齐地躺在里面。 韩首乌也就这么垂着头怔在玄关处直到灯灭。 余荫无声的拉开铺帘,看到对面下铺的女孩缩在被窝里颤抖,她熟视无睹的下床,披上薄外套开门离开了宿舍。 另外两个室友没有回来,宿舍里又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有什么方法可以忘记这种难堪吗? 有的兄弟,包有的。 韩首乌愤愤的打起了第五人格,玩起监管鞭尸玩家泄愤。 打了一会后她也累了,心情也恢复了些,不一会便睡了。 早已站在玄关换鞋时观察韩首乌动作的余荫:⊙_⊙ 这些信不会就是她送的吧…… 突然感觉她还挺可爱的? 算了捡回来吧。 余荫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每天总是突如其来的想抱头痛哭,这难道就是专属于她的解压方式吗,哭完之后总能平静一阵子,感觉什么都不想做,直接遁入空门。但她的自制力很强,总是趁着月黑风高时来到天台悄悄释放。这里是有监控,但她早已摸清了死角。 说真的,她感觉自己与天台有种宿命般的渊源。 小时候她躲在天台栏杆的一角哭,因为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长大后她缩在学校天台的死角哭,还是因为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她曾经有一段时间以为自己有妈妈。 四个月大的小孩能记得什么呢?余荫早就忘掉了她的亲生母亲,只有胯骨上留下的一块疤,这是沙女士抽烟时不慎烫的。 余荣刚和沙女士离婚后的第三个月,余荣刚通过□□的漂流瓶找到了他的第二位“真爱”——一个嫁给河南男人的已婚四川女人,于是亲爱的郎女士便抛下丈夫和四岁的女儿,来到苏州与余荣刚喜结连理。一年后怀孕生下一个男孩取名为余朗。 一岁多的余荫被于荣刚抱到神色嫌弃的郎女士面前:“叫妈妈。” 于是直到余音四岁之前,她便带着于朗黏在郎女士的屁股后面,她总是问:“妈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郎女士便面无表情的回道:“不是。” 后来她才知道郎女士说的是真的。 当时郎女士和余荣刚闹离婚。 她趁着余荣刚不在家,跑来收拾自己的东西回娘家,奶奶和她大吵大闹。 “你们也是这样把余荫的妈逼走的吗!”她情急时朝着奶奶大吼。 啊……原来我真的没有妈妈啊…… 余荫永远搞不懂五十多岁的奶奶是怎么想的,孜孜不倦的给她的儿子娶媳妇,努力的用劣等的资源养大余荣刚并不想要的孩子。 余荫很快多了她的第三位弟弟,陈女士和余荣刚的结婚缘由未知,虽说陈女士年纪也不轻了。 奶奶信奉的是“寒门出贵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便用教育余荫的方法去教育余朗和余佑。郎女士离婚后的前两年挺在意她的儿子的,专门给他买了一块电话手表,节假日带他出门逛超市。 奶奶很生气,认为她的尊严受到了莫大的折辱,她便偷偷扔掉余朗的电话手表,在手机上恐吓郎女士,不允许他们见面,禁止余朗提起他的母亲,就这么把郎女士仅存的母性磨掉了。 “小孩子能懂什么事?过几年他就会忘了。” 过了几年后,余朗果然忘得差不多了,奶奶便向他灌输“最毒妇人心”的理念。 余音看着畸形的家庭,漠不关心的父亲切切察察的奶奶,冷漠懒散的后母,恃宠而骄的三弟,被弟弟欺负的余朗,弯着的腰终于断了。 哪有什么寒门出贵子?她只是想带着还算正常的余朗离开。 至于她的抑郁症怎么得出的便更可笑了,是她害怕余朗被欺压出心理阴影,带他去做心理测试时,自己顺手测一下医生得出的。 真好,原来是她病了啊。 她还以为是这个世界病了呢。 烦死了,这药真他妈的贵啊。 第10章 Chapter 10 第二天韩首乌起床,感觉人生无望,是谁发明的早八? 结果拿起手机一瞄,干的漂亮,自己就是贱,平时早上难起来,一到周末生物钟就贼灵哈。 但好事是言炯这两天正好来杭州研学,他俩可以去搓一顿。 于是到了晚上,韩首乌决定暂时不当秉公执法的团支书,嘱咐好了班长替她点名,然后转头上了言炯的大奔,向着最近爆火的OT出发。 “阿韩,我还要去接几个人,你猜猜都有谁?”言炯很兴奋地点起根小烟。 “应该有小琴吧,接不接安仔还有那个叫kurbshy的俄罗斯男人?”韩首乌猜测道。 小琴是浙大校董的女儿,安仔是港城警署主任,去年来内地交流,明年才回港,kurbsky是交换生,但不太爱出门,可言炯来请他还是大概率会来的。 “Bingo!但是kurbsky不来,他要陪女朋友去看电影。话说你最近有没有情况啊?” 韩首乌想了想,将余荫的事告诉了言炯。 言炯眼珠子的瞪出来了,韩首乌都有些担忧他的精神状态会不会影响他的车技。 “卧槽,这对吗?阿韩你不是无性恋吗?你还会喜欢人啊!” 言炯震惊,言炯表示不理解也不尊重。因为韩首乌以前和他说过自己是性冷淡,无法拥有性生活且有些厌人。 韩首乌无语道:“那你问我干嘛,是又想和我炫耀你最近约到的嫩模帅哥吗?我记得你说自己是个水仙的。” 言炯大言不惭的解释:“我这叫懂得满足自己的**,性行为可以使我快乐,我爱我自己并使我自己快乐,这有什么矛盾的吗?” 韩首乌稍显蔑视的哼了一声,又回道:“瞎搞。” 言炯岔开话题:“话又说回来了,阿韩你和那个叫余荫的女生发展的怎么样啊?” 韩首乌有些尴尬的回复:“别提了,我昨天给她我写了一个月的情书,然后全进垃圾桶了。” 言炯瞳孔地震,“阿韩,你几岁了?” 韩首乌感到莫名其妙,“21啊,咋了?” “不是,我真没招了,你21岁学小学生写情书吗?第五人格玩傻了?” 韩首乌弱弱的回道:“我……我不知道,我没追过人,初高中的时候好多人就是这样给我塞情书的。” 言炯顿是觉得韩首乌傻不愣登的挺好玩,无语的说:“算了,我今天不拉人一起diss了,就咱俩等会开个包厢吧,我来给你科普一下恋爱丝滑小连招。”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更适合暗恋。”韩首乌想起余荫冷淡的神情就退缩了。 言炯又好气又好笑:“搞你妈暗恋呢,你知道无性恋找个对眼的有多难吗?人是视觉动物,可你看过多少帅哥美女超模演员那是片叶不沾身啊哈,我以前还怀疑过你是不是有病,中了药自己洗个澡就一声不响扛过去了。听你的描述余荫不是那种闷骚就是大冰山哈,你不主动点,她八百年都不会往你身上瞟吧?” 韩首乌大为震撼:“So?你的意思是叫我主动吗?” 言炯终于停在了一家盖着隔音帘的酒吧:“走,哥们给你讲讲纵横之术。” “嘿,美女给我四楼A厢的门卡,这是凭证,你看好。” 轰鸣声停下韩首乌又踏入DJ声中吵得她头昏脑胀,跟着言炯上四楼包厢隔住狂野的贝斯打碟声后才舒服了点。 “我去,感觉最近都要有低血糖了,果然学习使人憔悴,听点响的都耳鸣。”韩首乌抱抱怨怨。 言炯点了些啤的和调制酒,外加了一盘果盘,又想起死党说的初高中情书。 “阿韩,你刚才的意思是你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吗?” 韩首乌想了想,真诚的回道:“我那个时候是好学生,除了学习就是打第五人格,没空早恋。” 言炯捏捏山根,“6。” 言炯把自己和韩首乌一对比,突然觉得自己真该死啊,最刺激的时候一次性谈十二个。 韩首乌深邃的狗狗眼里装满了清澈的愚蠢:“那我该怎么主动啊?” 言炯想了想问道:“你有她的微.信 q.q或邮.箱吗?” “有微.信和q.q。” “可以从她的朋友圈和空间里探查,分析出她的喜好性格。” “啊……可是她的朋友圈和空间里干干净净的,啥也没有。” “那好吧,这是Spacebar型,喷不了,那么上plan B。!” 言炯不相信还有他教不会的傻蛋,顿时激动了起来。 “阿韩,你要记住你是一个白富美,我们可以用别的高端方式追求,迷死她,会用钱砸死她!”言炯斗志昂扬。 韩首乌满脸黑线插了块果盘吃,“我是人又不是畜生,发了情就知道交.配,我又不是要和她进行多少次性.行为,比起□□,我觉得我更需要的是精神上的爽感。” 言炯有些焉了,“ 擦,两个性冷淡谈恋爱,世纪难题,你想要精神上的爽感还不如去打第五人格呢。” 韩首乌犹豫着回答:“可我感觉我真的很喜欢她,一开始我以为这是我从未出现的性.冲动终于爆发在荷.尔.蒙充盈的二十一岁,可后来我仔细想想,不是的,我不是那种随时随地看见个好看的就发.情的畜生。阿炯你不是水仙吗?也就可以理解为极端的利己主义者,你会时时刻刻想着让自己舒心,我对余荫的感觉也是这样,我没有那么强烈的生理唤起度,我更想看到的是她不要在天台上哭,安安静静的面朝着我睡觉。” “我觉得她喜不喜欢我什么的都可以,因为人本来就应该最爱自己,而对他人有所保留。” “喜欢她是我精神上的权利,拒绝我是她的权利。我害怕她会疏远我,所以我不敢在情书上署名,就连情书上的‘我喜欢你’都写的小小的挤在角落里。” “每个人都是一棵棵小树,当别人说喜欢你时,可能仅仅是喜欢你的花和果子。你不能将你埋藏于地底的根系掏出来说,如果你爱我,也请爱我的一切,包括我丑陋的伤疤。” “我想要她义无反顾的走向我,而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顿了会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这么讲像个骑士病似的,但爱情这件事谁又说得准呢?” “帮她关注她也许是我爱人的本能,也可能是我对她的应激。想单纯的爱一个人,像我没有缘由的喜欢听着雨声入眠,像刻在基因链里的必然,像地球是圆的一样理所当然。” 言炯摇摇头抿了口啤酒,“算了,你也应该学会自己解决问题了。 不说了,干杯。” 盛着五颜六色酒液的高脚杯与啤酒罐相撞发出叮的脆响。 “干杯,敬什么呢?” “就敬杭州的夏天吧!” 这是韩首乌和余荫初遇的盛夏。 第11章 Chapter 11 [我将自己流放了三个月, 却发现奇迹仍在延续。] 余荫本来想加班的,可看到靠在门框旁等她的韩首乌还是放下了念头。 韩首乌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来请您赴宴席,上洽谈招标的事,如何?” 余荫抿了抿唇起身道:“韩总经客气。” 两人没有进电梯,而是不约而同选择楼梯。 到了负2层的停车场,余荫发现韩首乌又换了辆较为低调的保时捷基础款。 韩首乌为余荫开副驾门,“余总监来护城工作5年了,去过地标性古遗建筑吗?” 余荫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车上的摆件,“没去过,基本上都是在黄浦江周围的饭店里应酬。” 韩首乌嘴角翘了翘,“那今晚我请你去吃南翔古镇那儿的香煎豆腐吧,好东西你平时一定是吃惯了的。” 古镇里主打的就是人挤人,当然大部分都是外地游客,所以古街里的纪念品,手工物件,吃食玩乐无一不是大大溢价。 但是韩首乌很喜欢吃那儿的香煎豆腐,所以她并不在乎。 二十一份,老板含泪怒赚十九块五。 但除了香煎豆腐外,韩首乌对这里的一切都丝毫不感冒。她带余荫来这主要是因为她在这周边有一套房。 老街对面的居民区很贵,韩首乌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昏了头,买了这处的房产。总是不够安静,灯火通明,她基本不来这住。但从经济角度来看,这房不该卖,因为还在升值。 两人在老街里逛了半天,时不时扯两句自己对古遗经济的看法,踏在青石板上不一会儿便转到了头,很多外地人游客在木栏杆处拍那乍一看很有南方水乡气质的水沟子,余荫是苏州的,她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转了不一会儿,她们又回到了原点,韩首乌在车上的手套箱里翻了阵,掏出盒古巴烟丝和一个嵌金工艺的不知名打火机,又拽出一串钥匙,取下其中一把。 韩首乌关上车门,“你还抽烟吗?” 余荫在边上偷摸着窥视韩首乌的每一个动作,“我带烟了。” 韩首乌耸耸肩,“是嘛?”,然后又从后备箱拎出两瓶干红,领着对方上了楼。 两百多平的大平层已经许久没住人,但每月家政阿姨来打扫,并未积灰,到时桌上面的一堆猎奇的玩意儿很吸引人的视线。 20多万的哈苏相机很随意地仰在中岛台上,几百个乐高兵人整整齐齐分营划部的立在台上满得像要溢出来,地上还有手动磨刀器和磁石,一个实木刀架正对门口,上面挂满了造型流畅的军刀和闪着寒芒的花剑。 当然最令人沉默的是每个乐高兵人的刀型武器都被开刃了,很难想象这是韩首乌几岁做的事。 误闯天家么?有点意思。 韩首乌沉默了会,开口道:“等会我收拾,先去阳台喝酒吧。” 余荫点点头,心情很好地帮忙拿着玻璃杯和酒瓶放在阳台的原木小桌上。 韩首乌喜欢偏暗的环境,甚至有些畏光,所以只开了盏小灯,柔和的一点光线打下来,给两人都镀了层纱,显得韩首乌□□的五官柔软了些。 她先醒了酒,又从冰柜里取出两根冷却棒插进玻璃杯中,醇厚的酒液映出一层光晕。 谁家晚上小酌怡情喝罗曼尼康帝的?魔都常态,洒洒水啦。 韩首乌开始卷两人份的烟丝,余荫看着灯光下对方骨节分明的手迅速地卷着烟丝,想起自己曾经卷过的帕德隆,木香果韵,很适合韩首乌。 她卷好烟丝后递给余荫一根,偏头点火,吐出一口烟,摆脱低俗,很有韵味的吞吐。 她突然凑近对方未点燃的嘴里含着的烟卷,一触即分,两朵烟云在光晕下缓缓上升,香料味很浓郁,模糊了韩首乌的眉眼。 余荫做梦似的观摩韩首乌的每一寸裸露的肌肤,阳台的小灯有点像商场酒店里的观赏灯,把韩首乌照的极白极美,每一根头发丝都美的像天仙,虽然很暗,但余荫把韩首乌左臂上的纹身看的清清楚楚,黑红相间的玫瑰像是**,和韩首乌格格不入,又透出浓浓的色气。 韩首乌即使坐在角落里也很吸引人的眼球,第一是因为她很好看,满足绝大多数人的审美观,前凸后翘,风华绝代,才华横溢;第二是因为她太冷漠了,周围基本没几个人,可她认识的人又很多,使她有一种矛盾的气质,好像一直很厌烦又很配合周围的一切。 藏在骨子里的冷漠。 可这样的人又会端上一杯酒主动和你客套,给你展露一个稀少的浅笑。 难以捉摸,忽冷忽热。 这不同于余荫的冰冷呆板,言炯的面子主义实则利己,韩风的温柔混着些许控制。 在外人面前,韩首乌永远是一个很会装的人,好像无欲无求似的,不好讨好。 韩首乌左手腕轻转,震荡着杯内如血的酒液,“你不质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么?躲在飞跃的公司抢标?“ 余荫轻轻摇头,早在大学时,她就将立场完全偏佑韩首乌,“只要是对你有益的事我都会帮。” 韩首乌抿了口干红,感受酒精对舌尖的刺激,“everything?” “任何。” “阿荫,如果我最终成功了,我就可以掌控我的未来,那个时候你会和我……”韩首乌欲言又止。 余荫嘴角弯了弯,“你真的认为我会是一个合格的伴侣吗?” 韩首乌认真的想了想,真诚的答道:“从广义来说,我们每个人都只是粒子与力属性结合产生的智慧有机个体,自然允许了人类的存在,赋予了我们的情感,所以我们有权决定自己的未来走向。” “我一直都是一个很理性的人,按照大众的说法,我是天生的资本家。” “小的时候我看过那个很著名的电影《泰坦尼克号》。但我始终无法理解主角之间离谱的奇恋,我只觉得这是一段于情于理都不合的出轨,只要开头是错的结果再正确也会被扣分。” “但是你对我而言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你知道的一见钟情是不合理的,主要是源自自身荷尔蒙的分泌造出的美好假象,我一开始也以为只是因为激素分泌使我产生了浅薄的喜欢,因为你很好看,我想和你发生性.行为。” “根据科学研究生理性喜欢通常难以超过30天,我不敢因为自己浅薄的喜欢而冲动。于是我把自己流放了三个月。但是这个奇迹它在延续,在生长,在缠绕我的思维,当我看到你时,我会感到好像在45度的大热天冲个凉水澡般的舒畅。” 韩首乌认真的将烟头按灭,丢下手中的玻璃杯,有些紧张地转着腕表的表盘,“我以前常常听我的朋友们在喝醉酒时给我讲他们那屁都不是的恋爱观,给我讲爱,可最后我只从中听到了两个字——繁衍。爱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连接生命之间的媒介,它让生命延续,但我们之间的爱不是为了繁衍。爱到极致是欲,而欲不是性,它不在乎世俗的眼光。” “以前的我站在公司最顶层的落地窗前总有一种很恐惧又很往下跳的**,这就是高地效应。这是一种矛盾情感的本能冲突,就像我对你的情感是一种克制不了的依恋,所以你可能会感到我有时会忽冷忽热,当然我受不了戒断。” “这是一段和复杂的关系,我觉得没有几个人可以解释的清,我不敢用书中的条条框框分析我们的感情,大脑,这无疑是很不负责任的。面对唾手可及的幸福,激烈的情绪剧变,我想触碰。” “每个人都有对合格有不同的定义,在绝大部分人眼中,我们是不合格的,因为我们不能诞下子嗣。” “但话又说回来了,我们有权决定自己命运的走向,为什么要听别人的流言蜚语?我以后本就会成为一个资本家,看我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况且社会上那么多gay,也没见国家出台法律进行约束。” “所以,”韩首乌向对方伸出一只手,在暗灯下细腻骨感,“一切以你的决定为前提,你不需要合格,我会为我们荡清障碍。” 余荫又有点想哭了,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像是在雨中狂奔,被噼噼啪啪的砸个透烂。不自觉被雷劈中,实现了一生的抱负,大哭了一场,极度饥饿下暴饮暴食。 她甚至觉得难以承受这种保证,突然特别想狠狠划破自己的身体。 几秒之内心情的巨变使她不知所措,甚至进入一种麻木的状态。她没有伸手,而是快活的跪下,将上方的手按在自己的发顶,痴迷的将头枕在韩首乌的西装裤上。 余荫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甘之如饴。” 下一章大做特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Chapter 11. 第12章 Chapter 12 发现孙雯不对劲已经是大二的5月份了。 韩守乌近期发现孙雯晚上终于会回宿舍睡了,但却变得沉默寡言,总是离人远远的,好像是在害怕些什么,眼中的绝望似要化为实质。 她也终于发现了真相,是在一个晚上,她看到孙雯在偷偷打NRTIs抑制剂。 高三时学生物,老师着重强调了HIV的感染危害和控制,常用药品等,都是是很重要的考点。韩首乌当然知道 NRTIs是什么东西。 被质问后孙雯情绪崩溃,一个劲的抽泣,“我……我和我的前男友,就是上次和你说的那个金融系的帅学长,做.嗳没戴.套,然后完事之后他说我给你留了惊喜,然后就把我甩了,我很害怕就去做了HIV检测,发现为阳性,是交叉感染……” 韩首乌果断一个鲤鱼打挺扒上了N95口罩。感谢孙姐不对着人喷唾沫,知道低着头不看人,果然学习使人明智。 “你的意思是你的前男友知道他有HIV人故意传播,对吗?” 孙雯涕泪纵横,脸都花了,“是。” 韩首乌赶忙安慰一句:“你等着,故意传播HIV要判刑的,我先报个警。” 最近扫黄很盛行,她估计这男的八成嫖.过.娼正好安仔来内地与警方进行交流,还有半个月就要去沪城进一步合作了。她要在安仔临走前送他一点业绩。 她到走廊处倚着栏杆,拨打安仔的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韩女士吗?”每次上班时候安仔都这么板板正正的。 “Yes,今晚值班不?”韩首乌问道。 “我不用值班啊,这又不是港城,我只需要旁观交流就行啦。” “行吧,那你在杭州能出警吗?” “可以啊,干好了还有表彰的。你那边有情况咩?”安仔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着港普。 “浙大里面有人故意传播HIV,你管不管?可能会接触到扫黄。” “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等着,我和局长报一下。” 安仔才31岁,就是香港警署三级警督兼特支刑警队长,警校教官,擅长做痕检,平日上班时总是把纪律公职挂在嘴上,休假的时候就和他们出去浪,韩首乌对他的能力非常放心。 韩首乌没有报告给学校的主任干部,他们这些人嘴皮子溜的一批,整日只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估计连体检都懒得给学生做。 过了十分钟左右,安仔便带着三个小警员敲响了408室的门,因为不是紧急任务,所以就没开警铃。 几人听了孙雯的阐述,果断的准备让那个学长先去局里录口供。可是不一会儿,几人看着金融系206室淫.乱的一幕便呆住了,连见过大风大浪的安仔都脸色有些发绿。 几个大老爷们搞3p吗?有点意思,就是辣眼睛。 孙雯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转成了陀螺,“我靠,你是gay!!!!” 韩首乌也觉得自己的眼睛遭受了非人的迫害,强度堪比pH值零点几的王水。 世人不接受同性恋的一条重要原因就是同性之间的性.行为真的很容易染病,例如男性同性恋之间的TP,HIV,女性同性恋之间的口部Hp感染。 那位白花花的学长就这么拼命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对着安仔大喊大叫,几个警察赶忙拿出证件。 “有人举报你传播HIV和聚众乱.性,现在看情况基本属实,现在请你们穿好衣服,把手机上交,三分钟后我们会再次进入宿舍,将你们带至局内进行询问。”说完后安仔无视几个白花花的男人的阻拦,将手机,内.裤等物件夹持至硫酸纸和牛皮纸物证袋,然后几人关上宿舍门来到走廊等待。 一出宿舍门,孙雯就迫不及待地和安仔说:“ 警官同志,我有理由怀疑我校内还有很多感染HIV的学生。” 安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可这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只能依靠大家自觉,最重要的就是在进行性.生活时做好防护准备。有好多男生觉得不舒服便偷偷不遵守,这对防治HIV起到了很大阻碍。阿韩,你等会儿和校领导汇报一下,建议他们这个月举行体检,但检测HIV结果是保密的,能否正确吃药并与他人保持零亲密接触只能寄希望于学生的良心。” 韩首乌耸耸肩,“我估计刚才的那位学长应该已经传播了不少人,男女通吃还长得可以,坏的情况下还可能在灰色地带卖血,等会杭州警部有的忙了,要我说华夏的HIV保密也太严密了些,谁知道对方有没有性.病呢。” 安仔苦笑一声,去开宿舍门,时间到了,“正常根据数据统计,大学生本就是HIV感染大数据人群。里面那四个,出来!” “ Bye bye安仔,下个月魔都见。” “ Bye喽阿韩,你们也快些回寝吧,过会应该十点了吧?”安仔和警员押着四个男大学生带着物证袋出校门,上了警车驶离学院。 “你先回宿舍吧,HIV的潜伏期可以有几十年,不必太过紧张。”韩首乌带着孙雯回到宿舍楼底下说道。 “非常感谢你,不然我可能不敢报警,那我先回寝了。”孙雯知趣的离开了。 韩首乌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想要去小卖部买瓶水,回头却看见身后黑暗里似有人在看着她。 “出来。”她冷冷的命令道。 那个人果真乖乖的走了出来,身材绝美,面色温柔又透着些许若有若无的冷漠,普通的白t让她穿得像高定,黑如墨的眼睛看不出情绪模糊的很。 是她的舍友,是她的暗恋对象,是百里挑一的那种港风美女。 可她现在的手里却夹着一支烟,好像是红塔山的软包,并不适合这种又纯又欲的美人抽。 她没戒成功。 她抿住燃了一半的纸烟,两秒后吐出口青蓝色的雾,脖颈上的那根美人筋隐隐绰绰好看的不得了。 韩首乌突然有点嫉妒那根烟。 余荫心情好像很好似的主动开口:“你们在宿舍很吵,我就跟上来了。” 韩首乌愣了一下,呆呆的回复:“啊?嗯……打扰到你了吗?” 余荫抽了一口烟就蹙了蹙眉。周围没有垃圾桶,便按灭了烟头放进口袋里,“没有,你真可爱。” 说完她便毫无留念的上了楼。 她刚才……是在夸我吗?韩首乌后知后觉的想。 空气里弥漫着二手烟的苦味,夹杂些许余荫身上的味道。 韩首乌用力嗅了嗅,好香。 更喜欢了怎么办?我真是个变态。韩首乌羞耻地蹲下抱紧了脑袋。 余荫在楼上观察着韩首乌的一举一动。 有意思的小孩。 第13章 Chapter 13 按理来说,言炯如果想走仕途是很容易的,可他偏偏选择了搞学术。 他爷爷生于战火之间奋勇抗敌,参加长征是三团的团长,建国后授上将军衔,立功为特等功一次,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三次,三等功五次。家中有颇有些底蕴,现手中保有当时的国企股份。爷爷是港城副总警监,现已退休,但人脉仍然广泛。父亲言晓生是港城海关总监,母亲是沪城局级关长,海关一级关务监督。 可以说言炯是毋庸置疑的红三代,官二代,就是什么也不干,股份也够他玩十辈子。 谁又能想到兵旅世家会生下一个文质彬彬温润如玉的书生呢? 可这小子看着斯文质朴,又有才华,投身于生物科技,又辅修了心理学博士,实际上却表里不一,放荡行骸。 他是真正的天才。研发玩乐两不误,基础的抽烟喝酒赌博,带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韩首乌玩的风生水起。没事就搞聚会人际赛马斯洛克。自学横笛后举一反三掌握了所有管乐器,为了防身,又自学了杂七杂八的柔道格斗术刀法枪械,每个领域都多少涉及一点,在那群二世祖里是当之无愧的点子王。 韩首乌算得上是他为数不多真正交心的朋友了,因为韩首乌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表现的一直都是无欲无求,可以称为屎到临头都懒得躲,但为了看乐子顺着言炯玩,又装出一副面具去结识一个又一个社会精英,背地里两人又觉得一切都很荒谬。 言炯其实是水仙,他认为世界上没有比自己更完美的人了,这种高傲的态度使他蔑视一切不能与他同频的人。 但他又从不亏待自己的任何需求,经常假装沉浸在一场又一场美好的恋情之中,并由此获得性.快感。他在德国时就有亲爱的Leyen先生坠入爱河,当然是Leyen单方面的,最终结果是言炯跟着他学了两天德语,学会后就一脚把他踹了。 可怜的Leyen向Theo疯狂吐槽,可Theo真正开始关注他时是在一次品酒会。 在这场西班牙王室后代举行的品酒会上,他一秒就给言炯定了性——风骚的狐狸精,奸诈会装又两面三刀。 动心很奇怪,而Theo对言炯的动心始于探索。 他不得不承认言炯是自己见过最会装的人之一,丝毫不亚于自己的心理学导师,让人很难看出破绽,永远捉摸不透对方内心真正的目的。 他把自己变成隐藏在暗处的狼,寻找着机会一击致命,并给言炯添了不少小麻烦。他不知道言炯有没有意识到藏在暗处的自己,大概率是发现了吧,因为他不久后就发现自己的交际圈内被言炯搞得一团糟。 旗鼓相当的智慧,洞察力,资本和伪装。 两人在不知不觉中杠上了。 魔都无暗夜,即使已经很晚了,落地窗外依旧灯火通明,不是万家灯火,而是纸醉金迷。 韩首乌以前去澳岛的赌场玩过几次,源源不断输送更新的氧气使人持续亢奋,热血沸腾。使人变得莽撞。看着手心贴着余荫漂亮的脸,她感到不太适应,觉得比在赌场时更为激动,她感觉自己要翘尾巴了。 余荫的一句话,仅仅只需要一句“甘之如饴”,就让她低于水平值的多巴胺疯狂飙升,余荫对她而言是比海.洛因更为上瘾的东西。 韩首乌指尖下她好看的脸上挂着未掉落的泪珠,她坐到韩首乌怀中,脸对脸贴着,泪蹭在对方的鼻尖上。 “我好想你。” 韩首乌的脑袋雾蒙蒙的一片,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冒热气,被蒸熟了。 “我更想你。” 余荫的眼睛黑的没有一丝杂质,长翘的睫毛扫过韩首乌的脸颊引起她的一阵颤栗。韩首乌突然伸手关掉了房中唯一开着的阳台小灯。 余荫心中了然,韩首乌每次和她亲密时就喜欢黑暗的环境,不知是脸皮薄还是天性使然。 余荫凭感觉用手指在对方脸上一遍又一遍的描绘,主动凑了上去,靠在对方嘴唇微末的前端却没有印上去。 她又一次交出了主导权。 余荫的呼吸在燃烧,喷在韩首乌的脸上,很烫。 韩首乌低下头,先尝到了咸涩的泪,又尝到了对方特有的甜,夹杂着酒精的刺激。她努力迎合韩首乌的每一下热烈,很甜。 亲的两人渐渐有些喘,在空洞的阳台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下吮吸都印着难言的想念,发出特殊的甜渍声,身体慢慢软下来。 可余荫仍嫌不够,她狠狠摁住对方的后脑勺,努力的深吻,舌头像是在口腔里跳舞。亲的小狗唇间露出些闷哼,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想松开却被摁住后颈,身体软的像水从皮椅上瘫了下去。余荫没有离开,顺着韩首乌坐到了地毯上继续,跪趴下,猛烈又温柔的吞咽,好看的,形状流畅的腰臀顺着抬高,白嫩可爱的甲状软骨一起一伏。 韩首乌受不了,挣扎着离开对方的唇:“不要在这,到沙发上。” 余荫听话的抱起韩首乌来到沙发处,“贴紧我。”她的声音又急又涩。 韩首乌用力抱紧对方,余荫满意的坐在她的大月退上,两腿叉开,夹住韩首乌的膝盖。 余荫的身材极为美好,可体重却很轻,韩首乌简直感受不到重量,身体曲线完美地贴合。 “阿韩……”余荫唇里流出破碎的呼唤。 “嗯?”韩首乌不紧不慢地咬着她脖颈那根令人心驰神往的青筋。 “我们……还没洗澡……” 韩首乌:o_O 两人都有些小洁癖,不想要并不完美的开始一场性.事。 “一起洗吗?”韩首乌邀请道。 “好。” 浴室里白雾缭绕。 “你瘦了好多。”余荫打量着评价道。 “德国菜很难吃,而且我在学马术。”韩首乌答道,“我感觉我要流鼻血了,能关灯吗?” “洗澡关灯有安全隐患。”余荫贴心的背过身,腰身很细很白,臀部很挺的翘着。韩首乌狼狈的偏过头。 两人出浴后去到了卧房,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韩首乌便很贴心的给对方盖好被子后自己睡着了。 余荫睡不着,眼睛大张着,什么都没做让她很难耐。 她起身向阳台走去,一摸口袋,oh **,药忘带了。 有些郁气的她抽出一根韩首乌的烟,点燃。 很漂亮的眉眼上印着些烦闷,夹着烟的手指纤长漂亮,病态的惨白。 想和她做。 要被她弄坏。 [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Chapter 13. 第14章 Chapter 14 [卫生巾在那个年代被称为“那个东西”, 是性别的象征,小心翼翼的捂在掌心, 直到被遮掩的性别从掌心消失不见。] 浙大迎接大一新生的军训在8月的骄阳下进行,韩首乌正躺在床上悠哉悠哉,听见细碎的动静,转头一瞥,却发现是余荫穿好军训服要出门。 “大二不用军训。”韩首乌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帮我弟弟加学分。”余荫无所谓的回答。 韩首乌犹豫了两秒蹿起来:“我陪你去。” 余荫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正在玄关换上胶鞋,“随你。” 韩首乌跟在语音后一米的位置,浙江的军训简称就是晒酱油,立志把每个系的高冷校花校草操练成包青天,虽然比京都好多了。两人的眉骨都挺高,给眼睛罩上一小层阴影,像极了墨镜。 到了操场还有两分钟才开始训练,可余荫所处队伍已经站好了。 教官处在阴影里看见又高又俊一小姑娘要进队,立马贴脸开大,唾沫四溅:“目无纪律,为什么别人都站好队了你才来!” 韩首乌看了看腕表:“教官,还有两分钟才开始训练,她并不属于迟到。” 教官昂过头来,黑得像锅底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我是教官,我说的你们听就对了,还有你!军服都不穿,你想干嘛?!” 韩首乌笑笑,“我是大二学生,不需要军训。教官,没有哪条规定说不准学姐学长旁观吧?所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教官狠狠的瞪了眼韩首乌,又转头对着队伍浇灌:“所有人都给我站好了,我说的话,每一条都要当军令看待!” 韩首乌心中嗤笑一声,捡了块阴凉地蹲下了。外头热的厉害,远处的空气似乎被烧得流动滚出一阵阵热浪,大一新生个个眯着眼缝迎接太阳公公的爱抚,晒得个个脸红脖子粗,正对着太阳,为学分而战斗。 余荫在里面特显眼,她不怕热,一年四季总是四肢冰凉,没涂防晒,几滴汗润湿了碎发黏在额上,衬得面白如雪。军服穿的一丝不苟,宽肩长腿显出一种严肃。 韩首乌一直不理解军训的实际意义是什么,除了晒成中东难民没有丝毫用处吧。她当然是从未军训过,开玩笑呢高中学生会主席,大学团支书,一句上党课足以推掉一切不必要的活动。 懒蛋一个,但懒蛋突然对军训有了兴趣,虽然她的眼睛好像长在余荫身上了,这完美的身材比例,笔直的站姿,冷冷的表情,劲儿劲儿的。 晒了大半个小时后,一个戴眼镜矮个子女生脸红红的跑到教官面前:“教官,我想上厕所。” 教官懒洋洋的回应一声:“憋着。” 女生声音小了些:“教官,我要换卫生巾,裤子脏了。” 可教官突然故意大声的问道:“你在说什么?大声一点!” 女生的声音更小了,尴尬的声线都发抖了,弱弱的重复了一句:“教官,我说我裤子脏了,我想去换卫生巾。” 教官的耳朵突然聋了:“再大声一点!是没吃饭吗?” 站在第3排的余荫突然开口道:“报告教官,她说她要去换卫生巾。” 这个退役的普通列兵用一种恶心死人不偿命的油腻目光,将余荫从头打量到脚,促狭的说道:“小姑娘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不知道羞耻吗?还有我让你说话了吗?” 韩首乌靠在墙边直接气笑了,“怎么,这位教官换卫生巾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吗?您母亲是没来过月经对吗?自己耳朵里的耳屎堵得和城墙一样,人家同学说给你听还不乐意了?” 赵教官是典型的怅阳病,习惯了女生。在七八十年代对自己生理现象的极度羞耻心,十五六岁的时候就以流传荤段子,黄文,打趣女老师为展示阳刚男人优越性别的方式。偷偷蔑视母亲崇拜父亲,是他跪舔自我的表达。偏执自我油腻,没有自我认知。 “草,关你什么事?一个丫头片子跑过来和我叫板,我没有赶你走算好的了,丝毫没有羞耻之心,你们这叫不尊重自己的身体。 七八十年代的男人总是沉浸在自己是个成熟优质男人的春秋大梦里,他们吹嘘自己的力量,比较生.殖.器的长度,认为女性就应该耻于自己的身体。他们认为女性应该坐姿端正,双腿并拢,不露一点肌肤,晚上不准出去玩,每天应该把服务家庭作为自己的天职。 但是他们又对自己的同性极尽宽容,就算是暴露狂也只是算这兄弟雄风不倒,有三四个红颜知己叫做风流,包养小老婆叫做混的好。 但若是女性则会变成□□羞耻,不要逼脸。 即便是在很远的将来,也并不缺乏这样的人,满足于自己传宗接代的二两肉却常常忽略自己其实并不是他爹一个人生的。 为什么孩子生下非要跟父姓,即便是男性入赘收到的待遇也比女性要好太多。 因为体型力量的差距。 悲哀的事实。 “真没素质啊,还说脏话,你是没割过□□吗?月经是什么很小众的词吗?人家和你说话你非让她大声点,真大声了你又说人家没有羞耻心,你这属不属于侮辱学生人格呢?余同学在第三排都能听到人家的声音,所以你是真的耳朵有毛病还是故意的呢,好难猜啊。”韩首乌走到教官面前反驳道。 “你强词夺理!大一军训还轮不到你这个大二的插嘴!”教官涨红了那张黑脸。 “我见义勇为争做时代好青年啊,有什么毛病吗?我今天还真的要和你磕到底了,我们都是考六百七八十分来学习的,难道还是来接受你的辱骂来了?今天我们上总教官或杨主任办公室,看他们是会罚你还是会通报我,真不清楚你哪来这么高优越感。”韩首乌真心没看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比存款千万无儿无女的四十多岁沪上阿姨还自信。 余荫冷淡的点点头,“我也和你去,我作证。” “……”教官不说话了,他觉得这个倔丫头片子可能真的会拉他一起去主任的办公室,他便使劲向韩首乌翻白眼。韩首乌倒是挺高兴的,冲他吹了个口哨。 那个女生趁他俩吵架溜出去把卫生巾换了,现在正站得笔直。 韩首乌在心里盘算着,这位赵教官大概是只上过初中,因为韩首乌觉得他对这些事的反应很像初中时她的傻蛋同桌。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这件事是女生的私事,男生不能用卫生巾。而赵教官显然为了凸显自己的男性身份,毫不犹豫将这些事先入为主,不顾一切。他应该好好去学习一下,至少去听听性知识科普讲座,理解例假就是月经,就是每个月屁股上会流血。和男的割□□一样,都是必须要进行的行为。 军训解散后,余荫懒懒的向韩首屋走来,她晒黑了点,但写得健康了些,高高瘦瘦的,比自己高了两厘米吧。 “这个教官不是什么好东西,昨天不知道从哪搞来我弟的联系方式,无缘无故上来发骚。”余荫冷冷的说,声音感觉比平时更加冻人,像冰砖。 “应该是想要加你的吧,还搞诱.奸?”韩首乌心中将赵教官关入了地牢。 “大概?他也许会想报复你呢,上厕所什么的注意点。” “嗯,我会处理。”韩首乌准备一回宿舍就打电话给小琴,让她爹把这个死人教官换了,什么无敌魅男自大泰迪成精,真以为来浙大军训是来当土皇帝了?哪个学生不是费尽心血才考上岸的,还要看见这个黑色屎壳郎,算得上是这个班级的晦气。 “你弟弟身体不好吗,让你去替他军训?人家多少学分啊?这么拼。”韩首乌问道。 余荫现在心情不错,应该是刚才看爽了,“不多才两分,就当美黑了,下次让你见见他,他有低血糖和胃病,吃不行不吃也不行。” 六百六十六,把军训当美黑第一次见。 “哈哈,是吗?”韩首乌有些尴尬,心里暗自想自己是不是突发恐美症,有一种想要继续与教官大吵大闹逃离当前对话的愿望。 嗯…… 韩首乌果断从兜里掏出盒印着法语的爆珠,“抽吗?山竹味的。” 余音扬了扬眉梢,抽出一支含在嘴里,“火。” 韩首乌手忙脚乱的从另一个兜里掏出只卡地亚,小心甚至有一些谄媚的一手防风,一手捏着打火机给对方点烟,这是即使在韩风四十大寿时都未显露的微妙的讨好。 余荫看上去不是很爱抽烟,抽一半燃一半,韩首乌很自然的把抽完的烟头拿了过来塞入衣袋内。 余荫嘴角扬了扬,看上去很满意的样子,“我要去兼职了,再见。” “啊?哦哦,好的,再见。” 韩首乌迅速飞奔到宿舍里,把门关好,兴奋地捏出那颗烟头,嘴部仍有些泛着水光的液体沾着,她的喉咙发干,像是顶级毒唯拿到了爱担内裤一样又唾弃自己又激动。 Geschenke won Wiport. 这是维港的馈赠。 韩首乌感觉自己在被驯化。 第15章 Chapter 15 余荫后半夜差不多平复好了心情,就回到床上睡觉。 但第二天天光大亮,闹钟响时,她一睁眼看到自己的睡姿属实尴尬,一抬头便与韩首乌深情对视。韩首乌面色并不大好,眼神透露着复杂的情绪。 陌生的环境让她愣了一瞬,自己埋在被子里,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韩首乌的黑色丝绸睡衣被她用手高高撩起,嘴唇紧贴在她的马甲线上随着对方的呼吸一起一伏。紧实的腰腹被嘬出点点粉印,手放的地方更不得了,她赶忙将手移下来。 和前任和好的第一天就干出如此炸裂的事情。 余荫突然觉得韩首乌的脾气可真好,竟然没把她踹下去。 韩首乌看余荫就这么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的腰腹,便沉默着把被子全压在对方的脸上,起身离开卧室。 韩首乌也觉得挺不可置信的,明明上半夜余荫一直没动静,自己也睡得规范舒服,标准的入土为安睡姿。怎么到了下半夜就这么能闹腾呢? 她怕余荫嫌17度的空调冷,便给她特意准备了薄被。 可半夜的时候余荫突然蹬被,把被子踹地上了,她睡了会又嫌冷,寻找着热源把自己塞进韩首乌的怀里,窝的像个球踢人。 睡得正香的韩首乌半夜被踹醒后,干脆就坐在床沿看着。然后,她就看到了余荫一边睡一边阴暗翻滚,一张床被她翻了个遍。 前晚没睡第二天去上班,今晚才睡两三小时就被踢下床的韩首乌:(||?_?) 这才是世界上最绝望的死法。 她实在受不住了,在观赏了十来分钟恋人的阴暗爬行后,躺下又柔道将对方锁在怀里,牢牢固定住对方不听话张牙舞爪的四肢,逼迫她安静的龟缩在自己的怀中。 怀中的人在睡梦中撩开韩首乌的睡衣,不知梦见了什么,一直在啃咬自己腹部的肌肉。 整整一晚,韩首乌真的很想滚去睡沙发,却被余荫紧紧抱住。看着对方眼下的青飞,她最终还是决定不暴力挣脱,万一把对方弄醒还得重睡。 这就是悲剧的开端,渐渐的对方越来越过分,灵活的舌头在马甲线上肆意纵横,韩舍屋被舔的想扇她,可又舍不得。 难熬,自作自受。早说就滚去睡沙发了。 狗崽子没睡好想咬人 余荫就这么一直埋在被子里当鸵鸟,好像准备把自己捂死,过了半天气喘吁吁的放弃了。 韩首乌正好换下了那件沾上一小块余荫口水的睡衣,换了件基础款的白衬衫,两肩系着纯黑色的皮质背带夹,勾勒出特有型的身材。余荫上次给她买的袖扣别在袖口,衬衫的领子一直系到最上端一颗。无框眼镜嵌在她高挺的鼻梁上,雍容典雅,禁欲斯文。 谁能想到内里其实是粘人小狗? 她走到旁边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余荫有些炸毛的发顶,一触即分。“我衣柜里的衣服你随便挑,快点起来洗漱吃早饭,ok?” “嗯嗯,昨晚我不是故意的。”余荫感到抱歉,昨晚的自己一定很闹腾,平时她不会睡得这么沉,一直都是浅眠状态。夜间总是惊醒很多次,睡姿永远像块石头。可一到韩首乌的地方,她就生出一种奇怪的依恋感,精神一下子就放松了好多好多。 “我没怪你。”韩首乌淡淡地回复,“我先去做早饭了,你要吃什么?” “你选就行。”余荫穿着韩首乌的定制睡衣有些显大,衣物滑溜溜的下垂,偏透明的映出她腰腹的轮廓,一动便勾出完美的腰腹线。她耷拉上拖鞋到衣柜旁。 韩首乌的衣服对她而言都有些偏大,明明在大学对方还比自己矮两厘米,留个学竟比自己高了一个额头。她从大学到现在身高并未刷新,依旧是一米七六,配上她漂亮的脸,搭上纯粹冷淡的气质,难以接近的港风美女。 微卷的长发没有扎起来,散在余荫的肩上显得有些慵懒,黑衬衣上有一个流畅的签名——Karl,松散的垂在身上,她将稍长的衣摆塞进西装裤里,很常见的白领style code让她穿的很有味道,像诱人的塞壬。 韩首乌本来不太会做饭,在慕尼黑实在受不了快餐后,自己也学了点小技巧,至少会做正常的轻食了。她调了两杯酸奶碗,做了少量沙拉,看上去挺美观。 韩首乌盛上一勺酸奶含在嘴里品鉴,“等会我送你。” “好。”余荫吃早饭没有韩首乌那么磨叽,两三口便结束早饭。 “你对我好冷漠!”韩首乌边喝酸奶边抗议。 余荫懒得和她谈论这么没营养的话题,俯身凑近她的脸,停在鼻尖处,伸舌头舔掉了韩首乌嘴上的酸奶。 韩首乌突然促狭的笑了笑,迅速伸出手指夹住对方伸出来的粉嫩的舌尖,“好可爱,像小猫的舌头。” 余荫啪地拍掉夹住自己舌尖的手,“狗崽子。” 韩首乌心满意足的喝光了酸奶,把两个碗都放进了洗碗机,“走吧。” 保时捷风驰电掣的驶向飞跃,余荫实在有些忍不住:“慢一点,会罚款扣分的。” 韩首乌听话的照做,但还是比平常快十分钟到达了公司。 “开门啊。”余荫打不开锁住的车门,无奈的说。 “亲一下就开。”韩首乌没脸没皮的撒娇。 余荫生性多疑:“车窗是防窥的吗?” 韩首乌迫不及待的吧唧一口亲在对方下巴上,“想什么呢?这可是保时捷。” 她手腕用力把余荫搬到自己的腿上,顺着下巴渐渐往下,在最喜欢的脖子上的青筋处,小心翼翼的嘬红了一块,五分钟就能消掉。她舍不得用力,怕余荫难受,或者自己一不注意吸到颈动脉上。 余荫嘴角翘了翘,手指往对方的脸上戳了两下。肉太少,并不很软,她心中立马有些心疼,想把韩首乌喂成一个可爱的球。嗯,当然几率相当渺茫,等韩首乌作息调过来后,小狗会每天早上自己遛自己,回家再洗个澡做早饭,就像大学时候一样。 韩首乌亲了两下便诚信的放行,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只有守信的小狗狗才能拥有对象。 余荫满意的点点头。 小狗去国外待五年,回国后更乖了,更喜欢了怎么办? 第16章 Chapter 16 中国人谈.性.总是很含蓄,不会摆到明面上讲,在遭遇性.骚扰后,百分之**十的人会因为未对自身造成实际伤害而放骨侵.犯者。 旅馆里厕所里的摄像头,暗.网上的女性内衣裤,网店卖的“乖乖水”…… 这些都是灰色地带在暗处延伸出的丑恶的触角。 发现请立即举报,这是最善意的提醒。 我们可以去看成.人.a.v,但我们不应该纵容对无辜同志的人身侵.犯。 正如余荫对韩首乌所说的,赵教官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军训即将结束的三天内开始了他的“猎艳”。 反正也快走了,碰两下屁股,偷两条内裤,拍几个视频,大部分人都会忍气吞声想的时间不太够,物证也不足难以追究他的责任,说给兄弟们听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罢了,自己可是浙大花钱请来的退役老兵!反正现在的大学生也不干净,看到个合眼缘的就上.床,自己只要不明面上搞,谁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最先遭他毒手的是一个计算机系的社恐女生。 赵刚发现她在军训时走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不爱讲话,厚刘海简直要把眼睛全部遮住,长得却不丑。 他若无其事地主动站到最后一排女生的旁边主动和她攀谈起来。 “叫什么名字?”他粗声粗气的问。 “刘晓燕。”女生声音小的像蚂蚁,一看就挺好惹。 赵刚离她很近,传出一股汗臭味,刘晓燕不敢躲,苦着脸杵在原地站军姿。 “站的军姿不错,很合格。”赵刚分神夸着,猥琐的打量着女孩的胸.部。 “谢谢教官。”刘晓燕垂着眼帘,没有看见教官油腻的目光。 这时赵刚装作不经意地凑近一瞬,又赶忙拉开了距离。 刘晓燕的眼睛猛地睁大。 她感觉自己要碎掉了,差点立刻吐出来。 刚才赵刚靠近他时,浓烈的汗腥味灌进他的鼻腔,难闻的要命。更要命的是教官的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屁股,一个东西随即顶了自己一下,她感受到了炙热的温度。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毕竟也是个学霸。 余荫在第四排转头看的皱起眉头,并没有立刻上前为女孩解围。 赵刚自可以解释他是不小心碰到的或咬死不认,几秒的动作根本没办法取证。他大可以污蔑任何要为女孩出头的人为无理取闹,罚跑十圈。 法律的漏洞在一刻显得清晰无比,在面对无法被判断被管束的黑暗时,那本法典变成了无用的废纸。 余荫难受的想吐。 真恶心。 刘晓燕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动。 她在大庭广众的操场上被军训教官骚扰了,她终于意识到。 赵刚背过身去,好像在看并不存在的风景,裤.裆隆起丑恶的一块,又在心里评价这个学生的屁.股真他妈软。 屁.股和大腿被人碰到的恶心触感,让刘晓燕难受的想呕,她要割掉被污染的肉分离钢材与男性生.殖.器接触的难受的粘稠。 训练时间结束后,赵刚若无其事的离开操场临走,还不忘对刘晓燕绽出一个无辜的笑。 余荫看着坐在操场边缘抱头崩溃的女孩,默默的留下一包纸后离开。 韩首乌看着立马赶了上去,将手中的水瓶拧开递给余荫。 余荫接过喝了一口,脑中却难以自制的闪过赵刚刚才对女生的侵.犯。 她转头把喝过的水瓶递还给韩首乌,看着对方狗狗一般可爱的眼神。 她知道,如果刚才韩首乌看到了赵刚在女孩背后做的一切,她会当场和教官打起来。 可惜她今天没戴眼镜,看不清最后一排,却一直在偷偷看自己,还以为自己做的足够谨隐蔽。 “你知道刚才教官到后排做了什么吗?”余荫冷冷地问。 韩首乌敏感的察觉到了余荫的低气压,“不知道。” “他在对最后排六列的女生实行性.骚扰。”余荫的声线有一些不稳,看上去是气到了。 韩首乌沉默了一会儿,“那个女生为什么不反抗?” “一瞬间的事,换你会怎么反抗?”余荫反问道。 “听上去这个教官是惯犯了,我会处理这件事的。”韩首乌暗衬半刻道。 “不要逞强,你一个人能怎么处理?”余荫不满的蹙起眉。 韩首乌第一次接收到来自余荫的关心,受宠若惊的内心小人在跳探戈,面上却不显分毫,“你们去军训的时候,我叫警官去查他宿舍,就是找不到什么证据,也能把他名声闹臭,但是我估计,他这种人渣应该会拍些小视频或偷内衣,只要金额到三千块钱就能立案,只要有一条女式内衣出现在他的宿舍,我就再买一条新的名牌内.裤塞进去,不立案也得立案。” “聪明,那你要小心。”余荫听后点点头。 哇哦,她夸我聪明!她还叫我小心!!她在关心我诶!!!狗崽子开心的爪爪开花。 余荫真的好可爱!!! 余荫不一会儿便回了宿舍,韩首乌为了表达自己的兴奋,一个人在操场上跑了五圈,最后变得热乎乎的坐在草坪上观赏余荫喝过的水瓶。她没有变态到把嘴印上去,那多逾越啊,而是小心翼翼地把塑料瓶揣在名牌外套的口袋里。 韩首乌看上去懒散不爱动,实际上考上了国家跳高一级运动员,身体素质很好,却长得很纤瘦还晒不黑。她没感到很累却脸涨得有点红。兴奋地想变成一条蛆钻进土里拱,又尽力压下自己翻滚的炙热,显出一副沉稳可爱的模样,想着明天去赵刚的宿舍先让安仔翻哪里。 向窗外看视力又很好的余荫:(?`;) ? 她终于还是被癫掉了吗…… 而韩某并不知情,还在傻乎乎的幻想如何除暴安良哈。 嘿嘿,这叫智取,宝贝~ 小剧场: 余荫:(呼吸) 韩首乌:哇哦我好喜欢美晕我了。 余荫:你真可爱 韩首乌:(???〃 ) → ?(???????)? (纯恋爱脑,糖分超标99%) 第17章 Chapter 17 [大脑真是个很麻烦的东西, 占体重的2%就要消耗20%的能量, 用来分泌我狂乱的迷恋, 和无处安放的自我。] 次日下午,韩首乌准备实施自己伟大的计划,却发现余荫没有像前一个星期一样穿着军训服去操场晒太阳。 “我也陪你去。”余荫淡淡的解释道。 “谢谢。”韩首乌感到一阵惊喜,开心的联系上安仔来帮忙。 安仔后天就要启程飞护城,行李全部收拾好了,材料也上交全了,这两天没什么事,很快就赶到了408女寝。 安仔手搭在韩首乌肩上,恢复了假期随意的态度,飙起了粤语,“阿韩,具体咩环境?” 韩首乌熟门熟路的答道:“今次军训嘅教官有一个性骚扰学生,我哋去翻下佢宿舍里有无嗰种视频或者内衣裤。” 安仔评价道:“令人作呕。” 教官们都住在安中大楼旁的宿舍楼里,安仔颇有些震惊的问:“宿舍用密码锁?” 余荫也觉得很奇怪,校领导给宿舍配密码锁?这是给正常校内人员准备的宿舍吗? 韩首乌解释给安仔听:“其实系校领导和校董住,一人一间的休息室,最近腾出来嚟一个星期畀教官住。” 安仔点点头,拿出本以为用不上的工具——特斯拉线圈。这种仪器靠近密码锁外部可以干扰电器工作,磁消让电机发生作用力,密码锁变会自动开锁,开锁时电机不会发出声音,快速稳定且方便,所以有时候传统门要比密码锁更加安全,至少在有人闯入你家后,警方的取证更加容易,方便提取指纹。 安仔听着密码锁咔哒一声自动开启,便谨慎地拉开了门。 宿舍里空无一人全去操场了,地上有个大桶里面堆满了酸臭的脏衣服和烂袜子。烟蒂乱扔,可被子却叠得很美观,但是一切都改变不了充满男人汗臭味的事实。 “我日边,呢个宿舍真系死嘅。”安仔抱怨着戴上了口罩。 “畀我两个。”韩首乌也受不了,从安仔口袋里掏出两个口罩,分了一个给余荫。 韩首乌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余荫垂着眼睑默默的拉开床铺旁的床头柜。 她沉默了两秒,瞳孔微微放大,眼中的愤怒简直要化为实质,“你们要找的证据。” 安仔听到立马凑到抽屉旁,感到一阵嫌恶。 抽屉里面全是女孩子的内衣内.裤,时不时夹杂着几件品牌的昂贵背心和袜子,满的似乎要溢出来。少量衣物上还沾着可疑的液体,边上夹着厚厚一沓厕所里的偷拍照。韩首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果然是惯犯啊,怪不道性.骚扰的时候那么熟练。 很显然,赵刚不是有严重的窥.阴.癖,就是在非法售卖照片视频在暗.网上。 安仔有些后悔今天没有多带几个警员,立刻掏出手机拨打给警署。距离训练时间结束还有五十多分钟,按理来说今天值班的警员应该到这还剩下二三十分钟的时间,到时候立即抓捕赵刚,可按案情判处拘役并处罚金。他想着又取出随身携带的牛皮纸物证袋,戴上手套开始往里面塞内衣裤。 可这个普通的抽屉里面好像越往内掏越能掏出越恶心的东西,里面的每一件衣物上都用油性的白板笔写着xx校xx年级某某某。 猖獗,油腻,变态,却还沾沾自喜着的恶魔。 将所有的衣物掏出放入几个袋中后,她们才发现原来这只是冰山一角。 一个老旧掉牙的录像仪,里面是多少个女孩被侵.犯的证据。 韩首乌神情恍惚的看着录像中赵刚残暴的兽心,大部分只对着女孩哭泣的脸猛拍,极少镜头才拍到了赵刚兴奋的脸。正常人都不会想到这么虐待的行为。打火机,玻璃瓶,全是尖刺的长鞭,尿液……对准的都是受虐者拼命想捂住却又被强势掰开的羞耻的脸。 她好像又看到了高中的薛楠,薛楠也是遭受了那几个混混和中年人的这般虐待,才毅然自杀的吗? 嫣红的血从受虐者的脸上,下肢四散流出。滴滴答答染红了录像中的泥地,木板,床垫…… 韩首乌的胃部急速的抽搐着,她猛地一下子把录像关上,急促的喘着,额上附着一层薄汗。 愤怒中又带了一丝丝的失望,为什么有那么多无辜的女孩遭受这个变态的施虐却没有采取措施?为什么这么些丑恶的东西迟了那么久才被暴露在天光之下? 安仔也很心痛,这个录像上的许多女孩一看便是未成年,甚至还有十二三岁的。他当然可以尽自己的全力把这个人渣关到死,可这些伤害却都是实打实的落在无辜的未成年人身上。 这时几个警员终于找对了上司的位置,急匆匆的涌进相对狭小的屋内,听从安仔的调谴,挡在屋内唯二的女生面前。 还有五分钟。 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才能做出如此泯灭人性的事? 还有三分钟。 为什么录像仪中被侵.犯的女孩家属没有一点作为? 还有一分钟。 为什么我当初没有早点发现薛楠的不对劲…… 训练时间,end. Too late. 密码锁被打开传出咔哒的一声。赵刚黑黝黝的脸就这么露了出来,门边的两个警员立马想擒拿住对方用手铐铐住。 但好像所有人都忘了,赵刚是一个实打实的退役兵,身高一米八几像个大黑塔。 他见势不对,立刻掏出口袋里的多功能小刀对着前方又挥又刺。 空手接白刃大部分只是出自以前的tvb,这是一把15厘米左右长的小刀,刺击时很容易伤害人的脏器,真正正确的反应其实是尽力闪避再攻击要害。 警员当然知道,便立刻闪避开刀尖,可身后的人却一下子暴露出来,余荫看着直击面门的刀锋想要躲避,却看到旁边的人瞬间挡在了自己面前。 韩首乌彻底愤怒了,她和言炯一起学过格斗术,虽然内心清楚男女之间体力的差距,但还是硬刚了上去。 她用左臂外格挡住赵刚的刀,并顺势右拳挥向他持刀的手臂,迅速用脚踢击对方的裆.部,疼得赵刚缩下身子,可小刀却牢牢地插在了她的左臂上。 韩首乌对人体构造很清楚,至少知道哪几个部位遭受撞击是致命的。 脑干,太阳穴,股动脉。 她也知道哪些部位被击打后可以疼得让人昏过去。 迎面骨,肘部内侧,腹股沟,喉结,睾.丸。 韩首乌一个翻滚,反绞住男人,不顾一切的用力,把男人疼得眼珠外凸。 “阿韩,不要杀人!!!”韩首乌恢复理智后便听到了安仔惊慌的叫声。 她顺手一击用力打在赵刚的迎面骨上,又狠狠的把男人踹倒在地上。 Very good.韩首乌边喘粗气边想,几千块钱的一对一培训没白上,她虚脱的瘫倒在地上,男女之间的体力悬殊确实很大,但幸亏男人有裆.部这么一个致命弱点。 韩首乌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钻心的疼痛,赵刚的准头可真够好的,小刀正中肘部内侧,血啪的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血花。 好臭……好浓的血腥气…… 韩首乌眼中闪出一抹恐惧,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梦魇般的巷口,浓郁的血腥气铺天盖地的将她裹住,慢慢的蔓延出一条小河,像一个小水洼,倒映出她的惊慌失措。 余荫要疯了,指尖攥在手心里抓破了肉,那滴答流的红艳艳的血好像一股脑冲上了她的脑门。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那把刀的刀尖对准的是自己啊。 她失态的紧紧抓住安仔的肩膀摇着,“韩首乌在流血!!!” 安仔努力保持镇静,但还是心急地向旁边的警员喊道:“快去叫救护啊!” 他跪坐在韩首乌旁边,滴溅下的血迹呈圆形斑斓状,坠在地上像一朵朵小花,四周溅出毛刺。 好奇怪,感觉有点凉凉的,但是突然不疼了,应该是肾上腺素激发吧,薛楠也是这种感觉吗?不,不对,割腕不会分泌肾上腺素,会一直很痛。 安仔大惊失色:“完!系动脉血!”他努力按住肱动脉的静心端,避免韩首乌失血过多而死。 余荫的大脑一片空白,想遍所有生物老师教过的知识点。靠!动脉破损很难止血,随时有死亡的风险! 她脸色惨白,就这么跪在他俩旁边帮忙压迫止血,眼尾越来越红,噙了泪花。 “安 sir,救护车在楼下。”安仔的对讲机里传出声音。 两人立刻架着韩首乌下楼,效率极高,三十秒爬五层。 “余小姐,我不能陪阿韩去医院,希望你能陪着她。”安仔无奈的说完后小心翼翼撒了手,刀口处又涌出一股血,余荫慌忙点点头又按得更用力了些。 余荫就在手术室外急躁的等着,过了半小时左右,小狗可怜巴巴的被推了出来,还穿着那件血染透了的高档短袖,缝了十五针。小脸煞白煞白的,但还是很好看。 余荫终于忍不住了,轻轻的抱着缝好刀口上了绷带的小狗胳膊,眼泪啪啪的往下掉,哭的韩首乌衣服上的血迹都晕开了些。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哽咽着胡言乱语,“你痛不痛啊韩首乌?很痛对不对……” 韩首乌在这一刻由衷的觉得大脑真是个很麻烦的东西,占体重的2%却消耗20%的能量,用来分泌狂乱的迷恋,和无处安放的自我。 余荫在为自己而哭,这个现象令她热血沸腾。 她一直知道余荫是一个很坚强独立要面子的女生,就是晚上在天台哭的晕厥也不愿在外人面前暴露一丝一毫自己的恐惧和软弱。 好喜欢她,她就连哭起来都是这么好看,像被雨淋湿的可怜巴巴的小猫咪。 她拼命克制着自己。 天知道她是多想表达自己炽热的感情。 怕余荫发现,又怕她不能发现。 如维港烟花般灿烂,钻石般真诚的迷恋。 第18章 Chapter 18 韩首乌接应到了言炯给她搭线的国企领导特助,在开出三百万的好处费后果断答应透露标的,当然还是看了言总的面子——实际上言炯可能认为这个小特助不值一提。 特助给出的信息清晰稳妥,估计是真的没错了,谅他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骗言大少的朋友。 孙胜江拿到标底很是高兴,大手一挥拨给了韩首乌一百万奖金,并同意了她的升职申请,他现在对夺标势在必得。这个项目无论从什么方面都与飞跃专业对口,另外几家集团都是综合性连锁,难免会某些领域中规中矩不拔尖。那么接下来就是进行最难啃的环节了——投标。 一个团队进行投标的核心流程是前期准备,标书编制,投标提交和后续跟进。 繁琐的程序一大堆,堪比安仔以前抱怨的港城警署办案时的证物检举,提交报告,后续回顾,最后还要汇总经验和突破点,如果想办完美一点,还会被工作群的pdd追着。 前期准备是很重要的,开头关系到最终的结果,现在由韩首乌这个bug提供了项目需求,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余荫是科研总监,需为团队提供技术支持,接下来应该会忙得废寝忘食。 当然啦,投标文件准备好了之后,还需由余荫进行多次风险测定,避免漏项导致公司利益受损。 但最后如果还是过不了,那就会浪费掉孙胜江努力挤压出的几千万保证金,那可真是能算上灭顶天灾了。 (顺便附加:招标过程中透露标的属于违法行为,标的是评标关键依据,泄露行为损害其他投标人利益及市场公正性,请不要效仿。当然你如果很牛逼当我没说。) 孙总把团队各个职属分配好后过了不少时间,但韩首乌却是一点没摊到。 韩首乌笑笑,她当然知道孙盛江想让她成为一个光杆。 但只要她当上了副总就会有阅览集团核心股份的权限,她想要的从来不是当个好下属,而是收飞跃的散股立足根基。 中午12:45韩首乌成交了自己的升职申请书,估计明天就能成为一个空头副总了。 她伸了个懒腰,踱步走向科研总监办公室。 余荫穿着她的衣服,依旧在沉浸工作。笔记本旁还放着杯星巴克的冰美,早上买的现在还剩大半杯。 “余总监~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二点四十八分,食堂快下班了。”韩首乌拖着长音提醒道。 余荫眼皮都没抬一下,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屏幕,十指飞速撰写项目投标所需技术介绍。“我等会点外卖。” 韩首乌撇撇嘴,月薪五万八,命比美式苦。她点开外卖配送软件,点了两份粤菜和凉茶,余荫什么都吃,从不挑食也但没有很爱吃,好像吃什么都没食欲,进食对她而言好像只是为了周转体内的能量运作。韩首乌自己则有些挑食,最喜欢的菜系就是粤菜,大学的时候两人就是这样,她吃啥余荫吃啥。 陆家嘴的配送费普遍比其他地区都高一大截。专宰钱多的可怜白领社畜,就连食堂吃饭都是按克收费。 韩首乌索性坐在办公室旁的转椅上,手托腮看美女工作。嗯,赏心悦目,想亲嘴。不行,绝对不能在对方有事时打扰人家!万一合同正好有什么错误,对方没有察觉出来,自己就是讨人嫌了。小狗努力克制自己蠢蠢欲动的爪子。 催产素,多巴胺,关于心动时人类所产生生理的激素,是动物的原始**,但可以靠生理自控力来刹车。 爱根植与情感联结,生理需求和责任担当。 所以爱是克制,并不会有人因为纯粹的床.上关系就会产生爱,那只是浅薄的催产素刺激的发.情而已。 外卖到了,韩首乌到公司前台取餐后回到办公室。 余荫余光扫到了等着开饭的小狗,大发慈悲的合上电脑,接过外卖盒。 韩首乌实际上真的被家里养得很好,就凭那随心所欲的下单和购置物品就可以看出,她从来不管标价有多高,看到合眼缘的就买下,也并不一味地追求高奢,只要好看,10块钱的小手工木刻她也买。 有教养的小孩会等年长者心动第一筷子才开始吃。 看着余荫开始吃饭,韩首乌也打开了食盒吃柠檬虾。(别问我为什么不互相剥虾,柠檬虾都是剥好的。) 余荫吃了两口后便感到一阵反胃,又不想吃了,她内心有些烦闷,自己每次再吃个五分饱食就会对食物难以下咽,主打一个活着就行,再吃就会想吐。 韩首乌看着余荫用筷子一下一下的戳着盒里的花菜,知道她又吃不下饭了,“吃不下就给我吃,不用勉强。” 余荫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将自己的食盒推到对方面前,支着下巴看着对方进食。 韩首乌吃完了自己的外卖,便伸手拿来对方的食盒。这家粤菜味道好且饭菜量都很少,刚好够一个女生吃个七分饱的样子,价格却十分高昂。但是韩首乌自从在德国吃了苦后觉得吃什么都是甜的,国内的东西可真便宜还没有小偷诶,再吃半份饭还是可以的。 “我记得公司是下午两点才开始上班的,等会你带我去你家看看呗。”韩首乌提议道。 “公司有休息室。”余荫有些不理解。 “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住的环境。”韩首乌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企图。 “嗯,等你吃完我带你去。”余荫同意了。 吃完饭后时间来到了下午一点十二分,韩首乌坐上了余荫的奥迪A6的副驾。 她看着余荫开车时认真的侧脸,无聊的问:“有人坐过你的副驾不?” 余荫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有,接的领导坐的都是后排。” 韩首乌满意了,修长的手指弹了弹车上挂的铜钱串:“那我可真是荣幸。” 余荫反问道:“那有人坐过你的副驾吗?” 韩首乌沉思片刻:“言炯算人吗?” 余荫突然感到心里不太舒服,眼睛有些酸酸的,使她不禁又在心中唾骂自己的病真是矫情又敏感。 韩首乌又接着往下说:“他就是个邪恶比格,还是个水仙,我怀疑他过对人类不感兴趣哈。” 余荫突然又觉得心里舒坦了。 韩首乌打量着余荫的单身公寓,对于广大同在护城打工人来说,这个员工宿舍够豪华了,七十平,两室一厅一卫,算得上是员工福利。 但韩首乌可是家里在云顶天宫坐拥一座别墅的存在,光她的卧室就有三百多平。 屋内虽住着人却实则没有多大人气。每块地缝里都干干净净,杯子叠成标准的豆腐块,感觉像中国妈妈最喜欢的小孩房间。冰箱里酒倒是不少,但食物是真的没有,柜子里满满一柜的香烟,屋内却没有丝毫烟气。 太干净了,干净的不像是人住的,不像韩首乌喜欢把自己的乐高限量兵人放在中岛台排排站,甚至还有一间专门摆放乐高模型的藏品室。 韩首乌不由想起了自己在慕尼黑的藏室,生态箱里关了好几条大蟒——是她从小养到大的(韩首乌觉得蛇蛇其实特别可爱,胆小又温和,从不咬人,而且就是害怕了,也只会抖尾巴),满满一墙的军刀和定制手枪(她有持枪证),到处乱丢的烟丝名酒。 韩首乌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对着余荫说:“我送你一套房吧。” 余荫:?_?? 第19章 Chapter 19 医院里弥漫着难闻的消毒水味,盖过了病人们身上的溃烂,刺鼻的臭味,不失为一种对正常人的保护。 让我们来探讨一下抑郁症患者难以克制自己哭泣的原因吧。 患者的大脑内调节情绪的5-羟色胺,维持警觉性的去甲肾上腺素和多巴胺水平通常较低,对外界刺激敏感。他们杏仁核过度激活,即使没有明确外界刺激,也可能因内部思维引发强烈情绪激动。前额叶片层功能减弱使患者难以通过自我调节抑制负面情绪导致情绪失控,眼泪成为生理性宣泄出口。 这仅仅是重度抑郁症患者最常见的日常,还不包括对外社交的引发的失望愧疚悲痛等情绪。 (看红楼梦的时候怀疑林黛玉就是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最后可能是因为胃癌死的。) 余荫内心已经崩溃了,她心里震撼如雷震击,连绵的余震使她哭得像个孩子。 真正的无力。 厚厚的一沓照片每张都露出浓浓的恶意,分门别类的标上时间地点。 裸露的□□吸引来臭恶的绿蝇。 如果这一次韩首乌没有警察朋友或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恶魔依旧会逍遥法外,在空旷之地厕所里,酒店里,操场上,野地里,或者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的向人靠近,吐出臭恶难闻的腥气,绑架住一个又一个女孩的未来。 韩首乌不断流淌的,粘稠艳丽的血液好像粘在了她的眼前。 韩首乌看着好像魔怔似的,不断询问自己痛不痛,两眼空洞的余荫,皱了皱眉用未受伤的右手拿纸擦拭着对方的眼泪,努力放缓自己的声音:“你唔好喊啦。” 韩首乌讲粤语总是很有味道,苏的人骨头发软,像是母亲在哄自己最喜欢的小孩,让余荫不禁放松了些,但还是簌簌的流着眼泪。 “不是你的错,又不是你伤害了我。”韩首乌尽力地安抚着对方,动作有些不自然,余荫一直抱着她的左臂,让她感觉伤口有些痒。 她不着痕迹的慢慢把左臂抽出来,温柔的问:“不好意思,你能帮我买一瓶饮料吗?我想喝水溶c100。” 余荫慌乱的点点头,哭掉的理智又长了回来,顿感很羞耻,赶忙将脸上的水漉漉擦干净,“嗯好。” 余荫又不自觉想起韩首乌摸着头安慰自己,[我真的没事啦。] 可她的脸色是那么的苍白,去他妈的没事,坐牢对赵刚来说还真是太他妈的轻了。 畜生东西。 (我的妈,自己塑的人物竟然让我生出了一股杀意。) 她拿着买好的饮料拧好瓶盖,递给坐在长廊铁椅上的小孩,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因为不需要住院,没有换上病号服,就是左手神经有些受伤,这个月左手是不能再用了。小狗垂着脑袋,好像心情也很差劲,可是看到余荫走过来又对着对方笑,可爱的有点呆。 余荫默默脱下身上的廉价外套,想把韩首乌沾满血迹的衬衣盖住,韩首乌下意识用右手挡住:“你会冷的。” 余荫没有韩首乌的阻拦,伸手系上扣子,把她的衬衣盖得严严实实。 她突然主动握住了韩首乌的手。 韩首乌又惊又喜,心中杂念,顿然一空,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她主动牵我的手了!!!!! 韩首乌: ?*?(?*?????)*?哇哦~ 余荫原本冷漠的眼神中出现一丝裂痕,她认真的说:“韩首乌……” 韩首乌不知道自己胆子怎么那么大,右手轻轻捂住了对方的嘴:“嘘,叫的亲密一点好吗?我们也算得上是生死与共的朋友了吧?” 余荫觉得自己不配那么称呼这么真诚的人,但还是从善如流的唤道:“阿韩,为什么替我挡刀?” 韩首乌早就知道对方一定会这么问,但还是大脑空白一瞬:“啊……因为……” “停,不用说了。”余荫突然打断了她的回答,不知为什么心里流露出一股恐惧,不想听对方的回答,但是她在恐惧些什么呢…… “下次不准这个样子,我会生气的。”她又轻声念叨着。 韩首乌想反驳,不对,我只会对你这个样子,我没那么无私…… 可她还是长舒一口气,总不能回答我就是爱挡刀吧?说来也好笑,韩风年轻的时候就是在铜锣湾帮大佬挡刀才聚到。那么多人脉和资本,最后遇上严虹才金盆洗手开始创业的,但也幸亏抽身的早,过了两年后那个□□就被围剿干净了。 “我请你去吃饭吧,你吃不吃粤菜?很好吃的。”韩首乌眼睛亮亮的邀请。 余荫语气顿时冷下来道:“你好棒哦,那么大一块刀疤还去吃海货。” 韩首乌眨眨眼,解释道:“粤菜虽然海鲜多,但我们还是可以吃别的菜品啊。” “那好吧,我买单。”余荫满意了些,故意学着刚才韩首乌说粤语的语调。 韩首乌笑嘻嘻的评价:“不对哦,应该这么说,mái dan。” 余荫问道:“你不是海城人吗?为什么会说粤语?” 韩首乌品鉴了一口水溶c100,解释道:“我有一个好朋友叫言炯,他在港城谈了个女朋友,学会说粤语后就把人家甩了。他那段时间天天和我说粤语,就听会了,其实也不是很难,就是字难写。” (海城是江苏不是广东,韩是江苏盐城的。) “那你很聪明了,走吧,回校吗?”余荫站起身给对方开路,走得飞快。 不愧是安仔送人来的医院,面子真大,直接送到省院了,走廊上的人不是一般的多,余荫费劲的一边开路一边用手护住韩首乌。 韩首乌:(//?//) 韩首乌就这么黏在余荫屁股后面,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余荫突然觉得韩首乌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为什么自己在她的旁边心情就会变得好多了呢?可是看到她受伤她又感觉自己要死掉了…… 可现在自己为什么还有……一丝丝的开心? 完蛋了,不会转双相了吧…… “你在干什么呢?”韩首乌看着拿着手机站在医院大门口的余荫问道。 “打车。” “取消订单吧,我在对面小区有房,去我那里吃吧,你下午没课,安仔还给我请假了。”韩首乌诚恳的建议道。 余荫:ヾ(°?°ヾ)^? “呃……好啊。”余荫有些石化了。 杭州省院门口的房8000一平,还离学校远的要死,阿韩可真有你的。(大拇哥) 第20章 Chapter 20 [生活对他而言就是一场大型游戏,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而他逢场作戏。] 忽闻耳旁碎玉声,抬头方知天赐酒。 港城天气常年难晴,明明处于低纬度地区,却湿冷如海城的深秋。 天气预报叽里咕噜地提醒广大民众在一星期以后的八号风球登陆,请广大群众及时囤积物资,避免外出。 一百多平的大平层弥漫着Limari雪松香薰的浓郁香气,混着些妈祖像前的香灰味。湿润清新。面白如玉,斯文俊秀的男人穿着高档居家服,趴在阳台栏杆处夹着电话温和的对话,面上却显着慵懒蔑视的笑。 屋内的陈设一观便知屋主人的资本雄厚,且一百七八十平的大平层在港城不亚于在京都二环有一套四合院。 西班牙老头子死了一个,有钱的很,搞外贸的,现在来请他去吊唁。 言炯看不起这个老头子,动不动便舔着脸和他套近乎。话里话外都是让他给自己的货轮多点优惠,他平时能不见就不见,去个屁的葬礼。 他轻视着夹起面前桌上的烫金讣告,死了还搞得花里胡哨的。言炯另一只手夹出嘴里含着的爆珠烟嘴,点燃了捏在左手的讣告,去个锤子,老头子死了,他下面的那群吃里扒外的反骨仔能掀出什么风浪。 想着他又给老头的大房儿子回了电话:“喂,系Carlos先生啊?” “我系,言先生,有乜事干(有何贵干)?” “你地屋企最近系有老头子嘅白事对呀?(贵家最近是有老爷子的白事对吗)” 对方知趣的回复:“系呀,我想言生,或者有事唔共?”(是的,但我想言先生或许有事不能参与了?) 言炯虚情假意地抱怨:“哎呀,我本人系好想再见老爷子最后一面,我佢交情颇深嗱,如果唔系,我将货轮嘅单声先往后排一排,先去参加老爷子嘅葬礼啦!” (你们自己应该看得懂吧?我就先不翻译了哟~) 大房自然心中门儿清,真应下来他家的外贸行道估计是想锁了,连忙陪笑道:“哈哈,边有得呢言先生,人话晒死而唔复生,要向前看,既然你同我阿爸矫情颇深,咁我赛系定然唔会怪你,你就放心去做项目啦!” 言炯还算满意,“OK,咁我咪挂,你先忙。” “拜拜!” 哇,好无聊耶,言炯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就这么空空的看着窗外呼啸的风。 风当然没有外形,但它卷起四飞的叶子,不知哪家的内裤袜子和垃圾桶里的塑料袋时,变得灵活了许多,也有了形状。 手机又一次响起,言炯慢吞吞的拿起,是韩首乌。 “喂,阿韩,你下飞机啦?” 对面沉默了好久传了一声沙哑的答话,“阿炯,我被甩了。” 言炯的心紧了一下,皱着眉说:“你被甩了?你现在怎么样?爱情没了可以再找,当下你的学业更要紧。” 手机里的声音很疲惫:“我是不是特失败,特可笑,特小丑。” 言炯连忙安慰道:“她本来就配不上你,穷学生一个,我就承认她有点姿色,但凭你的资本,一次包养十个八个都不是问题。她不要你那是她没品位,你别喝太多酒嗷,欧洲那边小偷贼多,你要注意安全。” 沉默了好久,对面又传来一声恳求,“阿炯,我求你照看她一下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她……” 言炯感觉火要从脑门子里跳出来了,“韩首乌!你给我听好了!是那个女的甩了你,不是你对不起她!你才是被抛弃,被亏欠的那一个!你是受虐狂吗?人家不搭理你,你还叭叭在人背后帮她铺路!” 对面好像传来了些抽泣,“我求求你。” 言炯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妈的疯掉了,从小开裆裤情谊的发小是终极恋爱脑,还是那种死都要只舔一人的,他从来没听过韩首乌用这种语气求过别人什么,但他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行吧,我就是捧条猪,那些领导都要给我三分面子。” “谢谢你,阿炯。” 言炯彻底上头了,质问道:“你谢你妈呢,我以前帮你那么多,你从来没谢过我,你也帮过我不少,我俩之间从来就没有过谢谢这一说,今天倒好,你为了个前女友和我卑躬屈膝说谢谢。那你明天是不是要把你的韩氏拱手送给前女友了?” 韩首乌还是有些沉默,“就是突然感觉挺想谢你的。” “行行行,你们的事我以后不管了,你爱咋追爱就咋追爱吧!扑街仔!”言炯说完气急败坏的扔了手机,扔完后又感到有些后悔。 韩首乌和他特别铁,小时候帮他和混混干架,脸被打肿后回家说是摔的。他想干什么对方都支持,而且两人都很聪明,聊得很开心,基本到了撅下屁股就知道放什么屁的程度了。中学时期熬夜陪他玩游戏,成绩下降后硬生生压缩时间边玩边学,最后考上了浙大。成年后。买辆超跑两人天天去泡吧,就是兴趣爱好两人也形影不离,在对方所喜欢的领域都会几手。 同频很重要,他那时候对发小最大的遗憾就是对方情感淡漠,还讨厌声音大,亮度强的地方。 可一切都因为前女友筑起了一层很薄但确实存在的墙。 嗯,还是阿韩封心锁爱的时候更顺眼一点。 毕竟要说韩首乌的恋情中言炯绝对是最大受害者,实在看不上发小的女友,发小的女友也对自己有敌意发小,还被女友训得像狗一样。妖精你可真是好手段。 言炯无奈摇摇头,又点起一根罗密欧。拿出另一个备用机。一打开便是99 的鱼塘挤得不可开交。他随机抽了两条还算听话的鱼回了条信息,剩下的听天由命,等他什么时候得空了再说。 他登上自己的私密账号,上面只有寥寥三十几个好友,不像他的几个鱼塘账号,挤满了商业精英,超模网红,学术同行估计得有500多条鱼,等会还要去一场广府的饮酒会,不知道又会碰到哪些鱼。 言炯想着将放在对面的前几天刚送过来的玩偶拿了起来,对着玩偶的眼睛轻蔑的喃道:“是哪位亲爱的先生或小姐送来的针孔摄像头呀~”说完便将玩偶的眼睛对准了漂亮的墙壁瓷砖。 放大监控后的Theo勾起一抹阳光的笑容,白皙俊美的脸上布满了红晕。右手扶着站起来的小Theo,左手擦了擦液体,“真是厚颜无耻啊。”他激动的自言自语。 “Das gef?llt mir(我好喜欢呢).” 第21章 Chapter 21 [我的鼻腔在说爱你, 我的心脏在说爱你, 我的胃袋在说爱你, 可是我的大脑却在说不配爱你。] 余荫有些无奈的亲亲坐在椅子上的小狗,“我才不要你送我一套房,我可以自己买的。” 韩首乌摇着脑袋任性,像一只超大号公仔,“那你为什么要住单身公寓?对于人们来说,买房买车难道不是祖传的**吗?” “这就是你喜欢买一些很贵但不实用的房的理由吗?”余荫永远忘不了,韩首乌以前告诉过她自己在全国各地省份基本全有房。 “我也不知道诶。”韩首乌仔细思考了一下,“也许我上辈子是只兔子,有不计其数的兔子洞。” 她又说道:“那你搬过来和我住吧,我在外滩那边也有房,专门用了隔音材料,就是车子有些难停。” 余荫抓着韩首乌好看的手把玩,“那你晚上睡不好怎么办?” 韩首乌笑眯眯地把头搭在对方肩上,“不会像上次那样哒,我会把你抱得很紧很紧,那样你就不会揪我衣服啦。” 外滩是护城的网红打卡地韩首屋买的房是在一座钟楼的三层,这些楼里基本住的都是外国友人。嘴里总是念叨着叽里咕噜的洋话,穿着奇装异服,看着黄浦江栏杆处小蚂蚁一般密集的黑头发小人拿着手机拍闪耀的电视塔。 其实外滩本身并没有很好看,大多数游客只是想来感受一下沪上风情,但显然真正的上海人都会避雷这个景点,因为真的很挤,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普普通通的高楼闪出人工调光,几艘游艇映着几幅超大广告。这当然不是真正的沪上风情。 真正的沪上风情几乎已经泯灭,现在的沪城人更乐意吃完饭到高架桥上吹风消食,旧沪城的军阀,太太,军官,大兵,出卖着体力的劳工,阴暗躺着死人的小巷,灯红酒绿的麻将馆饭店,这才是真正的旧沪城。可现在早已变成了半洋半新的现代产物,钢铁巨兽。 谁知道这些游客是来看什么的呢?也许是想来感受一下浓烈的人腥气吧,好多人这辈子都没感受过上万人的踩踏吧? 更推荐偷偷溜进华山路哈,那里的古建筑多。 所以余荫觉得韩首乌把房买在这里真的很神经,花五千多万看江景吗?那很有闲情雅致了。 “这不是我买的,我才不会买这么吵的地方!”韩首乌抗议道,“这是言炯他们给我准备的17岁生日礼物。” 余荫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仇富。 钟楼的第3层全属于含首乌的私人房产,大概有六七百平,装修的让人看得有些眼花缭乱。 “ Keeper,调暗灯光,拉上窗帘。”韩首乌边命令智能管家边脱下外套。 她兴致勃勃的和余荫说:“以前我单独一个人在房间时喜欢把门锁上,然后脱光,这会让我有一种非常自由的感觉,由此可证人是猴子进化的。” 余荫想象不出韩首乌光不溜秋干各种事情的画面,她本就对韩首乌的身体不太清楚,即便做了不止一次。韩首乌畏光,干什么事都喜欢躲在阴暗处,夜视能力特别好。 “你先去洗澡吧。” “嗯好。”韩首乌解了腕表向洗漱室走去。 过了十来分钟清理一新,甚至显得更白了一点的韩首乌穿着浴袍走出洗漱室,“你也去洗吧,里面有干净内衣。” 余荫点点头。 韩首乌躺在铺上玩switch,认真极了。余荫裹着偏大的浴袍走了过去,挠了挠韩首乌的脑袋。 韩首乌不禁一抖,屏幕上的小人跌死了,她直接把游戏机一扔,抱住了对面美女的脑袋使劲亲了两下。 韩首乌狗胆包天,埋进余荫的脖颈吸来吸去,好香好香,虽然自己也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但就是感觉余荫身上更香,但还混合着一丝丝奇怪的味道? 嗯?奇怪? 韩首乌寻着气味源头低头往下嗅,脑中空白一片。 排卵期主要由雌激素和促黄体生成素主导,大部分男性都能闻到伴侣雌四烯醇的味道,但女性很难闻到本身排卵期的味道。 不对吧?也许是心理作用吧?自己闻到的雌四烯醇?韩首乌保持怀疑态度,万一是脑中臆想的呢?如果不是,那自己就不算性冷淡,而是天生的同性恋。 余荫被对方闻得浑身燥热,有些难耐的问道:“你闻到了什么?这么兴奋。” 韩首乌犹犹豫豫的回答:“雌四烯醇。” 余荫:?_?? 余荫很震惊,“你胡说什么呢?这个概率比中彩票千万还要低。” 韩首乌终于确定下来,这不是下丘脑所产生的幻觉,“我真的闻到了,有点腥还有些甜,很好闻。” 余荫罕见的轻笑了下:“嗯,做一下?” “你这五年的生理需求是怎么解决的?”韩首乌好奇地问。 “我对别人都没感觉,只有对着你可能会分泌较平常高一些的荷尔蒙,但也并不是很渴求。当然只要你想,你可以随时唤醒它。”余荫摩挲着对方可爱的唇珠说道。 “那就是没有很想做。”韩首乌总结道,“明天早上再说,今晚我有点困了,再不睡觉可能会有猝死的风险。” “阿荫,你真的很爱我吗?”她又黏糊的问道。 “我不可能不爱你。”余荫看着她偏黄的瞳仁说,“我的鼻腔在说爱你。” “我的心脏在说爱你。” “我的胃袋在说爱你。” “我的每一寸血肉都在说爱你。” 可是我的大脑却在说不配爱你,语音默默的想,我听到你在天台打的电话了,你只是想玩弄我,看我求爱的丑陋样子。 阿韩,可是我愿意被你玩弄。 我在用尽我的每一滴血去爱你。 韩首乌高兴的吻了一下她的脖颈,“我也爱你,快睡觉吧阿荫。” “嗯,晚安。”余荫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丝的难过,可是韩首乌没有听出来。 她将韩首乌搂紧了些,阿韩,我在违抗自己的大脑去爱你。 服从你好像是我基因里刻写的不可逆转的指令。 以你为首永远会是我的第一本能。 第22章 Chapter 22 [你是我在夏天热烈而又长久的迷恋, 是crush的延续, 是我从未见过的完美的风景。] 余荫坐在沙发上疑惑的问:“你家很有钱吗?” 她打小就穷养,但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央视报告或时尚圈就会知道,刚才帮忙搜查的警官是港城与内地的交流负责人,韩首乌随便一件衣服都是六位数,手上的腕表是限定的劳力士。阿韩除了喜欢喝的水溶C100便宜了些,其他用的全是高档货。 韩守屋第一次被别人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回复道:“你知道广进集团吗?董事长是我爸爸。” 余荫当然知道广进,还收到过广进提前在985高校招生的offer,但她没接受,因为她读的是计算机专业的工科实验班,微软行业并不是广进的发展首选。广进精尖领域是人工智能,汽车加工,芯片研发和金融外贸,在锅具,民用等行业更是龙头,可以说是和国企相同高度的成功私企。 她知道韩首乌的家境很好,但从未想过家境能那么好,现在的太子爷太子女都流行住宿舍了吗? (其实韩某本想一直泡吧的。) 她喉咙动了动,换了个话题,“那你为什么要买这边的房?这里真的很堵的。” 韩首乌右手转着受伤左臂腕上的表盘,轻轻的说:“因为这里靠近西湖,可以看荷花呀。” 她又接着说:“你吃粤菜吗?我给你点。” 余荫应了一声,她还不至于自告奋勇自己来点外卖,估计韩首乌从来没吃过拼好饭吧? 韩首乌点完菜后拿着手机做玩手机状,实则屏幕一动未动,“你觉得我胳膊上会留疤不?” 余荫听了又有些愧疚,“大概率会。” 韩首乌注意到对方眼神,赶忙安慰道:“我不是在怪你,你不要把责任都压在自己身上。我是自愿挡的,其实这一刀还算好的,本来那个窥.淫.犯对准的是你的腹部,我不等一下你可能会死的,我以前学过很多格斗术,不会吃很大的亏……” 余荫打断了她的安慰:“那什么人在你的旁边,你都会帮忙挡刀是吗?” 当然不是啊,韩首乌在心里想着,嘴上却是很怂的说:“我不知道。” 她连忙转移话题,“嗯,我想在左臂纹点什么来盖一下吧,你看行不行?” 余荫顺着去看她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内侧的蓝筋很性感的凸起,小拇指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尾戒,嗯,如果以后还是无聊了,还能去做个手模玩玩,她想象不出这么白这么好看的一条手臂纹身是什么样子,但肯定丑不了,当然前提是不要纹小猪佩奇什么的。 “那肯定会很好看。”她边说着,边探寻着韩首乌骨节分明,纤长漂亮,指尖带着点粉意的长指。 “是吗?那这可就算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了,你要帮我保守秘密。”韩首乌笑笑回复。 “我其实并不喜欢抽烟,但是tvb看多了觉得抽烟超酷的,然后听了朋友的鬼话却不学好。”韩首乌突然开始调侃自己的抽烟史,“高中那段时间我和朋友天天泡吧,但我总是喝不醉,他也喝不醉,可是我们总是装得烂醉如泥的样子吹牛逼。虽然我们心知肚明,对方没醉。” “你抽烟的时候真的好奇怪,我的每一支烟都是精品,可你却抽一半燃一半,像是刚学抽烟的初中生,并不很会吸烟的样子,可有很熟练的过肺。你为什么抽烟?” 余荫沉默了下,开口道:“嗯……为了把所有记忆都扔掉几秒钟,但显然这失败了,我的祖上三代都是烟鬼,祖爷爷还是抽大.烟.的。当我第一次抽烟时,发现抽烟好像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抽的,只能是用在职场上陪一根吧。” 窗帘被拉得很紧,没透进一丝光线。中岛台上台灯微弱的白光打在韩首乌的脸上,高高的鼻梁在发光。外卖到了,她便去拿。朴实无华却要价颇高的菜放在中岛台上,氛围很棒,适宜酌一杯怡情。 韩首乌开玩笑似的说:“你应不应该也和我交换一个秘密啊?” 余荫垂着眸子静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的尾椎骨上有两颗对称的痣。” 这也算是秘密吗?余荫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突然想告诉韩首乌这件事。 你看,我的尾椎骨两边各有一颗小痣诶。 韩首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点高兴,不由自主的小声喃出一声:“好仔。” “你说什么?”余荫抬起头听到了那声喃喃的低语。 “没什么。”韩首乌连忙低下头喝饮料。 Crush在六级考试中的意思是压碎破坏或征服,在网络上指短暂的强烈的爱慕对象,其实这可以算一个引申义。 You crush me 或 I want to you crush me。 想被你弄坏压碎,愿意被你镇压征服。 韩首乌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对他人的喜欢和探究往往始于原始冲动。但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下丘脑,杏仁核,前额叶皮层,边缘系统和网状结构,为什么会为余荫产生不必要的激素。可仅仅是没有荷尔蒙。 她还记得第一次接触到大人们拼命遮掩的信是在十六岁。 非常没意思,就是一种很常见的人类姿态罢了。 她很难相信《犯罪心理学》中的性犯罪就是如此一件无趣的事情。 后来言炯证明出她是性.冷淡。 因为她在一家酒吧被下药了后没有任何性.冲.动。 没有性.欲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这个人欲.望很低很低,也代表着她绝对理性。 韩首乌在第一次冒出包养的念头后非常慌张,她引以为豪的理性难道会像其他人一样消失吗?然后她将自己流放了三个月左右,可在一次见面她在面对余荫时仍会感到超出平常的快乐。 不可理喻,无法理解。 算了,反正没啥可能的,无论是从各自的性别,出身,世人的流言蜚语,加上家中需要的继承人和自己的圈子。 这么一算和乱.伦都差不多了。 所以韩首乌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动心必定是阴暗处疯狂挣扎的暗恋。 给不了的,又何必做承诺。 我爱她,又与她何关? 你是我在夏天热烈而又长久的迷恋,是crush的延续,是我从未见过的最美的风景,但我不是自私的人,我是个背负诅咒需要发扬光大家中风尚的资本家,是个早在中学时期就规划好未来二十年一切的棋子。 我会循规蹈矩接受父亲的要求给他奉上我的孩子,会继续接管公司的一切事务。 没有人会一辈子都不谈恋爱,不论是双向奔赴,还是不为人知的暗恋。 我们会成为朋友的,对吗? 韩首乌觉得嘴里苦苦的像灌了十瓶的艾酒,所有人评价喝了一杯好酒就像有一千只蝴蝶在口腔,食道,胃袋里跳舞,谁知道蝴蝶在胃袋里跳舞是什么滋味? 她只觉得一看到余荫心就像被尖尖的竹刺扎了一样,密密的疼。 真的好痛啊。 与余荫即将分别的倒数第746天。 “你在想什么?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余荫盯着韩首乌失神的瞳孔问道。 韩首乌连忙挤出一个礼节性的虚假微笑,“啊,我没事,你快吃饭吧,这个柠檬虾特别好吃。” 余荫,我好想你啊,明明还有两年多我才要去德国,明明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偷偷的,令人不齿的窥探着你。 可我现在想你想的左臂上的伤口都要裂开了。 第23章 Chapter 23 晚上因为韩首乌把余荫锁得够紧,睡得还算安稳。 闹钟响的人头疼,韩首乌无语的睁开眼睛,和怀中人四目相对。 “你夹的我好紧,我出不来,关不掉闹钟。”余荫很无奈的解释。 韩首乌心中直骂mmp,什么破班狗都不上。 “你昨天应该把标的投给孙总了吧?今天工作群里说要几个技术部门总监带上团队去开会。” 韩首乌嘲弄地笑了一下,“孙总投的越多,亏得越惨。” 余荫不解,“什么意思?标底有问题?” 韩首乌把下巴顿在怀中锁着的人的头顶上,“标底当然没问题,但他只要一中标会把他亏死。” 余荫想了想,“你要他的股份?” “你下个月就会知道了,对了,文件不用做的太认真。”韩首乌意味深长的丢下一句,便松开对方离床伸了个懒腰。 余荫当然无条件支持韩首乌任何想法,因为韩首乌的资本不是一般的厚。 韩风是什么样的老狐狸韩首乌当然知道,十来岁就在铜锣湾跟在大佬身后当马仔,两年后就混成了二把手。人情世故,如鱼得水,同时在几个对立的大□□里效力,还把老大哄得心花怒放。主打一切都是为了兄弟。远见卓识,超强的预感使他意识到□□的崩解在劫难逃,在广市风波前的两个月金盆洗手全身而退。虽然当时闹得很不愉快,但事后他给官方卖信息又赚了一笔大的,各帮派百分之六七十的武器库都是他捅出去的。 像这种无比圆滑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在公司挂个ceo名字就可以糊弄住?韩风嘴上不说,心里门儿清,他喜欢有野心有能力的继承人,韩首乌真正不合他心思的就是性取向。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女儿在大学的恋爱?但韩风压根不在乎,韩首乌不需要结婚,她只需要留下二代继承人。 要问韩风为什么不自己再造个小号?知道为什么当年帮大佬挡一刀就获得信任吗?因为他伤了根本,大佬觉得这人真他妈义气,宁愿断子绝孙也要救兄弟于水火之间。 后来七八十年代的医疗技术并不十分发达,他花了大价钱才成功做成试管婴儿,在当时可以算得十分创新了。现在这项技术已经十分成熟,但自己的年纪大了,精.细胞可能并不优质,将所有资源集中于一人培养出合适的接班人才是他的第一选择。 要问他爱不爱自己的孩子和老婆,肯定是有爱的,但肯定盖不过自己的事业。 所幸韩风很满意韩首乌这个继承人,情绪稳定,聪明悟性高,长相优秀,很会笼络人脉。他把韩首乌的未来早已规划的明明白白,首先要获得集团企业所专注项目的足够含金量的学位,三十岁左右为集团贡献一位继承人,由他进行培养和引导。此后韩首乌就可以接手广进进行发扬光大。 韩首乌这辈子都按照韩风的期许而成长,她做过最不理性的事就是没有将自己和余荫彻底隔离。 无孔不入的监视,却又恰到好处并不很令人厌烦的插手。 像培养皿四面的玻璃罩。 韩首乌一直都知道自己被父亲暗暗的监视,所以她偷偷考了赛车证,多次飙车甩掉监视的保镖。 韩风管的很宽很宽,细到韩首乌跑车的油箱用掉了多少油都被清楚。 像一场被实时观看却不会被干预的实验。 韩首乌告诉父亲,她想收购飞跃的股份,她要让飞跃接这个大单子,然后以广进某ceo的名义举报泄露标底。让孙胜江把裤衩子都亏光,然后低价收孙盛江的股和其他子公司的散股。 开在陆家嘴的公司,哪怕只有仅仅三层,那也是子公司中的翘楚,她不信孙胜江垮了,其他藕断丝连的子公司能撑住不跌股价。 到时候检察部一来,建行一撤资,最大受益人就是她韩首乌。 韩风笑笑选择不管,孩子长大也可以闯荡两下,积攒一下经验了,他只是选择了悄悄撤资并嘱咐国企不要泄露他弃标的事。 他一点都不担心,反而很赞赏,因为严建有28%的飞跃股份量,韩首乌拼尽力气也不可能收购集团对他产生威胁。 但韩首乌早就布好了一张局,早在德留学之际就悄悄梳理好了。 余荫果然接收到了团队领头的责任,她业务广泛刚上任之际,几乎包下了公司的所有单,还精通科研数据,和几位硕博生往来密切,间接联系到了权威金牌学术顾问罗森并接受过指导。 她做合同和计划书的时候,并没有故意埋下漏洞,而是偷偷的让利并延长了工期,这下没人核算出数据错误,便将这份投标书通过了。 狠狠熬了一个半星期的余荫趴在韩首乌怀里睡得天昏地暗。 7月1日的投标会孙胜将很正式地带着团队前往国企会议厅。 余荫结果自己做前人员递来的名单,没有广进,弃标了。她心里立马咯噔一下,转头看向旁边的韩首乌。 韩首乌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而是对着旁观席双手合十轻轻摇了摇。 余荫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旁观席,聚焦于一个温和笑着的老头,看着宽厚有礼,西装革履。 她知道这就是韩风,广进一代董事长,传言早年间混迹于广市帮派,表面看着很慈眉善目,背地里设计金融骗局,把好多集团ceo骗得一干二净,实不可信。 实木谈判桌冰凉刺骨,孙胜将脸上的运筹帷幄的淡淡笑容骤然隐去。他没有看到广进沪城子公司的新上任ceo,周围其他集团来的人都是他认识的。 他立马意识到一个问题,广进弃标了! 广进为什么弃标?广进虽不是专研科技产品,但好歹也算走在前列,且家大业大资金链不会断,在资本上有很大优势。 孙总心神不定地翻看国企下发的合同,虽然较为严苛和好处是实打实的,广进弃标真的很令人难解。 余荫的投标文件做得很好,很有吸应力,当然自然就是做的不好,韩首乌也会托关系打点让飞跃夺标的。 负责人宣布了中标单位,孙胜江本来提溜到嗓子眼的疑心慢慢放了下来,如他所想,他听到了飞跃科技的名字,国企这次的项目是光刻机,这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广进弃标也许是因为内部利益产生冲突吧? 团队里不知情的人欢呼着在一起握手,余荫也装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对着团队各成员表示庆贺。 韩首乌对着韩风比了个ok的手势,韩风对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24章 Chapter 24 [走在一场噼里啪啦的大雨里, 好久好久都没有人来撑伞。] 韩首乌坐在垃圾桶前吃薯片,渣子不偏不倚掉进垃圾袋,雅,实在是雅。 “你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韩首乌突然抛出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但她早就在学生档案里看过,可还是再问了一遍。 “7月2日。”余荫一边记笔记一边分神回答。 “你希望能得到什么生日礼物?我送你吧!”韩首乌用纸擦掉手上的调料。 余荫笔停了下来,“伞吧。” “什么?”韩首乌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 “一把伞。” 当我七岁的时候就有了第三个母亲,但只有奶奶会和我一起生活。哦,对了,还有我六岁调皮的弟弟和刚满月的麻烦的小弟弟。 奶奶总是很忙很忙,她要每天去上他那月薪一千八的班,还要送我上一年级送朗朗上幼儿园,哄婴儿不要哭。 她是个清洁工,每天早上五点多就出去上班了。早上7点的时候我要吃奶奶给我提前煮的面,大部分时候都干成一坨一坨的,只放了一些酱油,偶尔会滴两滴芝麻油,面条有时候会煮的半生不熟,总之是一种奇怪的味道。 奶奶会先接我去一所不为人知的胡同里的小学去念书,因为很近,可以省下五分钟的时间去给小弟弟烫奶粉。 下雨的天气我最讨厌了,奶奶会让我钻到她的粉红色脏兮兮的雨披下,叫我拉住雨披的边角,不要让风雨打进来。我的手就会冻得又凉又疼,裤子并不会被短小的雨披全部遮住,仍然会湿的烂透。 我还记得雨天上学的味道,一下雨便特有的灰尘味呛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混合着雨披的塑料味和奶奶身上的汗腥味。可我那时并不在乎这些,我喜欢看着电动车驶过的地面猜测现在已经到了哪儿。 奶奶的嗓门很大很大,听她说是因为她的母亲是个半聋,她为了让母亲听到他说了什么,便努力的扯起嗓门,久而久之,便声音变得好大。 她总唠唠叨叨大着嗓门在路上叮嘱我学习是永远摆在第一位的,即使发烧也不准和老师说要请假巴拉巴拉,混着雨声噼里啪啦的,我已经习惯了不去听,这是偶尔搭个腔。 胡同里的小学很破,只有两栋小小的教学楼,整个学校只有五六百人,一个老师就能上一整个年级的一门科目。全校只有一个体育老师。 苏州的雨总是下得很大,我好讨厌要进教室的路程,只能闷着脑袋往前闯,干燥的头发立马湿的可以挤出水。朗朗有他自己的小雨衣,是他的母亲给他买的。 我呢?我只好笑着说,雨天不愁,我有大头。 可是我的头一点都不大,根本遮不住我的旧衣服。 我一点都不喜欢下雨天,更不喜欢那短短的雨披和日夜啼哭惹人厌烦的小弟弟。 韩大小姐这下可愁坏了,其实伞很难选,她自己用的伞虽然是精品,样式简约结实耐用。可定制一把伞的时间要花两星期,运输则至少一星期,时间赶不上啊。 她想了想,算了,把自己的伞送给余荫吧。 她没有问余荫为什么想要的是伞,而不是零食,饰品,钱财。 余荫的愿望太简单了。 只有经常淋雨的人,才会渴望伞。 杭州的雨下的和苏州一样大,稍稍驱逐了些许暑气,可又卷起晦涩难闻的尘土,闷闷的呛人。 封闭的宿舍显出一股怪诞的舒适和安全。 余荫垂着帽子,看着手机上余荣刚的来电,打碎了伪装安定的幕布。 她终于在对方打来第四个电话时按下了接听键。 “喂,小荫,在听吗?”男人的声音听得她脑仁疼。 韩首乌努力装成一根蘑菇不发出任何动静,余荫默不作声地走出宿舍上天台。 “不在听。” “你这孩子怎么和爸爸说话的?” 余荫听着对方自称爸爸,恶心的头晕。 “爸爸知道你有出息啦,但也不能就这么一点都不管家里面啊,快两年没回电话没回家了吧?” 虚情假意,自己在被针对时装成乌龟一句不语。 余荫冷漠的回答:“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说挂了。” “唉,爸爸就实话和你说吧,家里面欠了点钱,你是浙江大学的学生,学历高肯定有办法还钱的,对不对?这毕竟是你的家啊,我们都是无论如何都站在你身后的家人,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难道不应该承担责任吗?” 余荫沉默了一会儿,“欠了多少。” “八十万。” 八十万是什么概念?余荣刚这是把别人的奔驰砸了吗? “你已经把房子卖了,对吧?”她冷声问。 对方也陷入了沉默,过了会儿才有些尴尬的回道:“哈哈,没办法嘛,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能把房子卖了喽,可今天行情不好,二手房才卖了二十来万,爸爸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会找你的呀。” “余荣刚,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尽到一位父亲的责任了吗?还用亲情要挟我?我当初他妈的就是被你老婆赶出去的!”余荫很无语,妈的挂了就一直打,和苍蝇一样烦人。 “爸爸确实对不起你,这还不是没有办法吗?爸爸贷款买车跑单就是为了给你们更好的生活呀,该怪的是那些借贷平台利滚利滚的跟个球似的,爸爸有钱的时候把它漏掉了,结果它在滚到四十万的时候搞杀熟,你三弟年纪小不懂事,和那个死混混吸那个什么,那个什么海.洛.因?偷我的钱去买那个玩意儿,我叫他戒,他就是不听,又欠下来六十来万,家里面现在顶梁柱就是你和小朗了,难道你们舍得生生看着催债的把你爸打死吗?” 余荫感觉无疑又好笑,她和余朗上大学靠的都是助学贷款,余荣刚是一个子儿的生活费都没给他俩。他俩只能去做兼职,现在看着她学分还有一小半就要修完,就给她整上责任了。 奶奶耗了多少心血才给他准备的婚房,他是眼都不眨一下就挂出去卖了,自己不去找个班上,非要去开出租,骆驼祥子转世对吧?他又买不起车,借来借去,最后车坏了钱也没攒下来,还欠一屁股债,转头和从来没关心过的儿女要钱倒要的溜。 她毫不犹豫的说:“舍得。” “什么?”对方没听懂。 杭州的雨又快又急,刚才还是阴着的,现在又开始连成一条雨线由南向北淋。 她皱了皱眉,等会还要去洗澡,又多一笔额外水费,“我说你就等着被收债人打死吧,我会把你撒在老家的土地里让你认祖归宗的。” 呵呵,等着被祖宗再打死吧。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她便一下子挂了电话,把余荣刚的号码拉黑。 走在一场噼里啪啦的大雨里,好久好久都没有人来撑伞。 烦死了,又有点想哭了。 她的心里暗骂,傻逼多巴胺不出来干活。 余音只救出了余朗,而余佑却埋在了那个臭恶的家中,这么一想,他干什么都有可能。 一把伞倾斜了过来,罩住了不想回宿舍的余荫。 韩首乌很安静的捏着伞,她这时比语音矮一点,用的是仰视的角度,眼角下垂,看上去很乖。 “我帮你挡雨呀。”她说着拿出口袋的烟盒,“不开心的话就来一根吧。” 第25章 Chapter 25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sadism,你能接受被打成臊子吗? 那很好了,我是masochism,最擅长自讨苦吃。] 广市船王蒋宗明要与港城汤家太子爷汤继仁进行强强合作,被媒体吹上了天,TCB宣称属于外贸的跨时代合作,珠三角与港城的港口得天独厚,早在七八十年代就被评为特别贸易区。蒋与汤的贸易在金融界不亚于八级地震。 蒋宗明给各大媒体发出邀请函,表示要在九龙港举行一场饮酒会,诚邀各界人士参与暨关于双强合作的新闻发布会。 蒋宗林特邀列士敦王室成员兼柏林新兴贵族Theo Nassaa(很奇怪的姓哈,姓拿骚,我不行了。)出席饮酒会洽谈两国海港供应事宜。 Theo是列国大公与德国日耳曼美女的私生子,生生靠自己的手段逼迫大公承认自己与二王子是同卵双胞胎。 言炯礼节性的向蒋宗明贺喜,过后就来到了一个僻静包厢,把纠缠讨好的其他企业家甩掉。 他本不想参加这场无聊的酒会,可蒋汤二人想叹海关的口风。言炯本意是支持这次世纪合作的,为了表示自己的支持便来赴宴。 从二楼包厢雅座往下看去,尽是密密麻麻,穿着考究的上流人士在四处寒暄,端着一杯干红走遍全场,为自己的产业添砖加瓦。 一位不速之客的进入打断了言炯在心中对各位商业价值的测算。 棕发微卷,是哪家托尼都烫不出的自然。碧蓝的眼睛很漂亮,微微上钩着。五官精致,长相细腻,穿着考究。按照言炯的猜测,这应该就是列国的那个所谓王室了,不知道混了哪儿的血。列国难言的基因竟然被改善了,但属实长得帅气非常。 “如果言先生感到交际场无聊,不妨上我的包厢,我有一瓶很好的红酒。”对方中文说的很好很流畅,是下过功夫练过的。 “感谢您的邀请,请问尊姓大名?”言炯漫不经心的笑着。 “我的名字在中国应该被译为西奥,姓为Nassaa,我更希望您能称我的名。” “好的, Mr Nassaa,让我去看看您所宣传的红酒是否真的很好吧。”言炯挑衅的笑了笑,这个王室子弟不知道与自己有过什么渊源,但随意出入他人的包厢,在华夏可算不上很礼貌。他应该调查过自己。但他为什么要调查自己呢?华夏海关与列国海关有一毛钱关系吗? 西奥的包厢装潢雅致,华灯璀璨,光映在言炯的面上,更显东方典雅,很符合所有人对东方书卷气传统美人的所有想象,如淡水墨画般温润 ,素的极致便是雅。 言炯很随意的坐在很软的沙发上,观察着对方茶台上的酒瓶的酒签。 确实是好酒,产于他的生日——1994年5月21日,罗曼尼康帝庄园的醋栗调香干红。 那这个标签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如果是有意……他勾起一抹浅笑,那还真是太有意思了。 Theo从实木箱中取出海马刀,将酒标先对着言炯示意了一下,然后沿瓶口环下方横向切开银箔封套 ,又竖着切下一刀取下了封套。 他满不在乎的将封套扔到了箱中,又将螺旋锥对准软木塞正中心垂直旋入,当螺旋锥还剩最后一圈时停下,并用掌心抵住开瓶器第一级卡槽为支点。另一手垂直向上匀速提拉,趁着木塞将要完全脱出时用手轻轻拔出。 Theo直接将还插着软木塞的开瓶器扔进了木箱,用消毒柜中的侍酒巾擦干净了瓶口残留的木渣。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让言炯想起了在加州富商家吃饭时管家开香槟。 不得不说很有观赏性,但最好还是不要招惹这个男人,左手小拇指戴尾戒,印着王室徽章印证身份,同时表明了Theo不婚主义者的愿望。 Theo很优雅地为对方杯底铺满红酒,“94年的,虽然最近行情不是很好,但还是请言先生赏光。” 言炯笑着托起酒杯对着Theo示意的点点头,一口下去红酒分毫未伤。 老子最讨厌喝的就是这种马尿,言炯在心里想,只有阿韩那种人才会天天喝红酒助眠吧? “您破格来邀请一个无名小辈来共饮佳酿,实在是抬爱不尽,不知道您有何指教?” 西奥乐呵呵地抿了一口酒液,“你觉得这酒怎么样?” 言炯满口夸赞:“口感细腻,伴随着香料气息,入口回甘,难得一遇的优质干红。” 西奥慢悠悠地放下酒杯,“颜先生的品味不错,我觉得这酒很好,像细腻的巧克力滑下喉咙又在胃内灼烧。” “这次蒋宗明先生要我来是想洽谈列华两国的港口往来事宜,列国的海关部肯定是没有分毫问题的,但贵国我就不能太清楚了。” 言炯本就没打算拆蒋宗明的台,华列两国的开通本就是好事,家里也可以在航运上捞不少抽成 ,这下他反而放心了点,但愿这位来自欧洲的西奥先生只是来单纯探探海关的口风。 他温和的笑了笑,“我是以建行股东的名义参加这次饮酒会的,并不能以个人的名义为海关部向你承诺些什么。只要你们按照该有的程序进行递进,华夏海关不是不讲理,藏污纳垢之地,不会因为某些人的阻挠而恶意针对某些企业。有能力守法的交往,海关部都是大力支持的。当然如果您在华夏的资金链周转有问题,欢迎您来找我建行的门永远为您敞开着。” 言炯话里话外都说的很清楚了,他不会针对蒋宗明的大展宏图,只要不触犯自身利益,他就不会管,况且海关的周转需要各企业的帮助。他不会针对蒋宗明和列国王室的贸易,并希望能进行投资,毕竟华外贸易一直都是一块香饽饽。 西奥当然听得懂人话,识趣的回道:“当然我是相信贵国的海关和法律的,我也欢迎建行的投资,这是我的名片,请收下回去。我们定个时间讨论一下投资吗?” 名片很骚气的喷上了香水,上面的各种联系方式都很详尽。言炯也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夹拿出一片递给对方,上面是公司电话和非私人联系方式。 “那我该期待上一次与您的会晤了。”言炯说着看了看腕表,“蒋船王和汤爷快要进行发表致辞了,我现在应该去主宴厅进行等候,您也抓紧时间吧。” 西奥礼貌的欠了欠身,伸手示意对方先走。 他托起离开男士留下的酒杯,眼睛微微眯起,仔细观察。一点没少,红酒只受了点皮外伤。 言炯不喜欢喝红酒,他意识到。 西奥有一些烦闷的倚在包厢镂空处向下看去,主宴厅中的蒋宗明笑嘻嘻的递给言炯一杯红酒并说了些什么,周围人都捧场的笑了起来。言炯也笑着一口闷下了半杯红酒。喉结松动,很性感的用餐巾抹了抹唇角。 明明不喜欢喝红酒,为什么到了下面就喝光了? 西奥更烦躁了。 言炯喝了酒不能开车,便打电话叫管家来接自己。 等那时候有些磨人,他便打开了私密账号翻看好友的信息。 联系人一列上一个红点,有人加自己。 他皱着眉头通过了,是一个女号,一被通过就和销售似的闪电发来信息。 “言先生,能了解一下你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谁他妈传老子的私人账号?言炯很无语的回复一句。 “万恶的资本家。” 对方跟吃了耗子药似的回道:“哇哦,我最喜欢资本家一样精明的,坏坏的男生了。” 言炯:┐(?-`)┌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暴虐sadism,你能接受被打成臊子吗?” 听了这句话,正常人都会没有聊下去的**了吧,但显然对面是伪人。 “那很好了,我是masochism,擅长自讨苦吃。” 言炯内心mmp,表面波澜不惊,又想起了阿韩最喜欢打的游戏,回复了一句:“那推荐去第五人格找监管爸爸要鞭子吃哈,鞭成干尸就没话讲了。”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拉黑了对方。 言炯皱着眉头想自己的私密账号是怎么被别人发现的,真是可圈可点。 他突然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人应该是今天见过的人,往日鱼塘的鱼压根没资格知道自己的任何信息。 该不会是那个王室外国佬吧?那太有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