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 第164章 鬼市购丹材 施粥棚前的骚动渐渐平息。难民们饮下解蛊汤后,神智清明了许多,对沈墨千恩万谢,也将那处下了蛊的粥棚视作蛇蝎,纷纷散去,另寻生路。王老五和哑童力分食了难民们感激之下凑出的少许干粮,虽然粗糙,却也让空瘪的肠胃得到了些许安慰,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沈墨却不敢有丝毫放松。那绣着诡异“八卦闭眼”图案的布片,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这绝非寻常势力所能为,其手法阴毒,目的叵测,偏偏出现在这靖难之役的关键节点,应天府城破的混乱之际。是姚广孝控制局势的手段?还是南方巫教残余趁火打劫?无论哪种,都意味着巨大的危险。 更重要的是,王老五的腿伤需要更好的药物治疗和清创环境,哑童力也需要休整,而他自己,内伤未愈,灵炁枯竭,最重要的是——混元仪急需修复。 那布满裂痕、仅存一丝微弱反应的冰冷造物,是他们能否回归正确时空的唯一希望。修复它,需要能量,更需要特殊的材料。寻常药铺绝无可能有能承受时空能量的奇物。 “先生…”落魄书生褚青源并未离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来,对着沈墨再次拱手,脸上带着感激和忧虑,“方才多谢先生揭穿奸人阴谋,救下诸多百姓。只是…先生此举,怕是已得罪了那幕后之人,此地不宜久留啊。” 沈墨看向他,点了点头:“多谢褚兄方才提醒。我等确实需尽快离开。只是,我这位兄弟伤势不轻,需得寻些药材。另外…不知应天府城内外的市集,何处能寻到些…特别的矿物或奇石?”他刻意模糊了需求。 褚青源闻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个…如今兵荒马乱,正经店铺大多关门歇业。寻常药材或可去一些庵堂寺庙碰碰运气,他们或有余粮药材施舍。但若说特别的矿物奇石…”他压低了声音,“恐怕…只有去‘鬼市’碰碰运气了。” “鬼市?”沈墨目光一凝。 “正是。”褚青源点点头,“就在秦淮河畔的一处废弃码头底下,半夜开市,天明即散。多是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贼赃、古物、甚至据说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法器’、‘丹材’。龙蛇混杂,危险得很,但也是现在唯一可能找到稀奇物件的地方了。” 鬼市的线索,在此刻显得至关重要。 沈墨记下位置和暗号般的入口特征,对褚青源道了声谢。书生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再次作揖告别,转身汇入了逃难的人流之中。 是夜,月黑风高。应天府城内的喊杀声已逐渐零星,但一种更加令人窒息的恐惧和压抑笼罩着这座刚刚易主的都城。宵禁之下,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巡夜的燕军小队沉重的脚步声偶尔划过夜空。 沈墨三人借着夜色掩护,依循褚青源的描述,悄无声息地摸到了秦淮河畔。昔日画舫如织、灯火璀璨的秦淮河,如今一片死寂,只有河水在黑夜里默默流淌,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在一处极其隐蔽的、半塌的码头木栈板下,他们找到了一个被破烂渔网遮盖的洞口。洞内隐隐透出微弱的光亮和人声。掀开渔网钻入,一股潮湿、阴冷、混合着各种古怪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一条狭窄向下、仅容一人通过的天然石阶通往地下。两侧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插着一支燃烧着的、冒着黑烟的火把,火光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形如鬼魅。这就是鬼市。 市场规模不大,沿着一条地下河滩展开。摊主们大多沉默寡言,或用兜帽遮面,或隐在阴影里。地上随意铺着块破布,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生锈的刀剑、破损的瓷器、看不出年代的铜钱、颜色古怪的矿石、风干的草药甚至动物尸体…交易无声而迅速,买家看中,低声问价,谈拢后银货两讫,迅速离开,彼此甚至不多看一眼。 沈墨让哑童力在一旁照顾王老五,自己则深吸一口气,凝聚起所剩无几的精神力,仔细扫视着各个摊位。他的目光掠过那些凡俗之物,主要寻找两样东西:一是用于王老五伤口的金疮药和正骨草;二是蕴含特殊能量波动的矿物或晶体。 为王老五找药还算顺利,用身上最后一点碎银换到了一小瓶品质尚可的金疮药和一把干透的正骨草。但寻找修复混元仪的材料,却迟迟没有进展。看到的所谓“奇石”,多是些含有微量金属的普通矿石,根本承受不住能量灌注。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另想他法时,目光无意中扫过市场最深处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蹲着一个干瘦的老头,摊位上只零零散摆放着几块黑乎乎、形状不规则的“铁疙瘩”,看上去就像是炼铁的废渣,无人问津。老头自己也蔫头耷脑,靠着石壁打盹。 但沈墨的心脏却猛地一跳! 他的感知告诉他,那几块“铁疙瘩”中,有一块拳头大小、表面布满熔蚀气孔的,其内部蕴含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深邃的能量波动!这种波动,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能量都不同,更接近于…星辰?或者说,陨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混元仪的外壳和内部传导线路,正需要这种能承载并稳定异种能量的特殊材料! 他强压下激动,不动声色地走到摊位前,蹲下身,故作随意地翻看那几块铁疙瘩,最后才拿起那块陨铁,掂量了一下,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老丈,这个怎么卖?” 那干瘦老头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伸出三根手指。 “三文钱?”沈墨试探问。 老头嗤笑一声,终于睁开眼,露出一双精明的老鼠眼:“三两。雪花银。” “三两?”沈墨皱眉,“这不过是块炼废的铁渣…” “爱买买,不买滚。”老头不耐烦地打断他,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沈墨虽然破烂但材质特殊的衣角,以及他腰间那个看似空空如也的布袋,“老子这可不是凡铁,是天上掉下来的星星芯子!识货的自然懂,不识货的,说破天也是块废铁。” 沈墨心中确定,这老头可能不知道这陨铁的真正价值,但肯定看出它非同一般,想敲一笔。他现在身无分文,哪来的三两雪花银? 就在沈墨思考如何周旋之时,两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但脚步沉稳、目光锐利的汉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摊位附近,看似随意地打量着旁边的货物,但他们的注意力,明显落在了沈墨和那块陨铁上。 其中一人看似无意地抬起手,摸了摸耳后。 沈墨的眼角余光敏锐地捕捉到,那人耳后的皮肤上,似乎有一个极其细微的、与周围肤色略有差异的小点,像是某种刺青或烙印的边缘!这个标记,让他瞬间联想到了白天粥棚那布片上的“八卦闭眼”图案!虽然不尽相同,但那股子阴冷、窥伺的感觉如出一辙! 是钦天监的探子! 他们竟然也摸到了鬼市!是循着白天粥棚的线索来的?还是因为他寻找特殊材料时流露出的异常关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沈墨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放下陨铁,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准备离开。 但那两个探子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一人跨出一步,隐隐挡住去路,另一人则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声音低沉:“这位朋友,面生得很啊。对这铁疙瘩感兴趣?看来是个识货的行家?” 压力瞬间笼罩下来。王老五和哑童力在远处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紧张地望过来。 就在这时,那干瘦老头却突然开口了,他对着那两个探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哟,二位爷也看上我这宝贝了?可惜啊,这位小哥先看上的,总得讲个先来后到不是?”他看似在帮沈墨说话,实则那双老鼠眼里闪烁着唯恐天下不乱和趁机抬价的光芒。 他又转向沈墨,声音提高了几分:“小哥,看你也是诚心想要。这样,二两半!不能再少了!你要是现银不够,拿身上那布袋抵点也行啊!”他早就盯上了沈墨那个看似不起眼、实则绣着玄奥纹路的布袋。 这话一出,那两个探子的目光立刻更加锐利地聚焦在沈墨的布袋上!显然,这老头的“帮忙”纯粹是为了煽风点火,自己捞好处! 沈墨心中暗骂这老奸巨猾的家伙,但局面已被搅得更乱。他心念急转,知道绝不能纠缠下去! 就在两个探子准备进一步逼问的刹那,沈墨猛地动了!他没有攻击探子,而是脚下一勾,将旁边摊位一筐晒干的、不知名的刺球状草药踢翻在地! 噗! 刺球滚落,被火把一烤,瞬间爆开,散发出大量辛辣刺鼻的粉末,弥漫开来! “阿嚏!阿嚏!” “咳咳!什么鬼东西!” 附近的人猝不及防,顿时被呛得连连咳嗽打喷嚏,场面一片混乱! “妈的!我的货!”那被掀了摊位的摊主怒吼起来。 沈墨要的就是这效果!他趁乱一把抓起那块陨铁,同时将腰间那个空布袋迅速塞到嗷嗷叫唤的干瘦老头怀里,低喝一声:“抵了!” 说完,他看也不看结果,身形如同游鱼般,借着烟雾和混乱的人群掩护,猛地向出口方向窜去! “站住!”两个探子反应极快,屏住呼吸,强行穿过烟雾,紧追不舍! 干瘦老头手忙脚乱地接住布袋,发现是空的,气得跳脚大骂:“天杀的小贼!骗到你苟爷头上了!”但看到追去的两个凶神恶煞的探子,又立马缩了缩脖子,赶紧把布袋揣进怀里,嘴里嘟囔着:“呸!晦气!也算件好东西…” 迅速收摊溜之大吉。 沈墨将速度提到极致,冲出来时的洞口,一头扎进外面漆黑的夜色里。王老五和哑童力也早已接到暗示,提前一步在外接应。 身后脚步声紧追不舍,还伴随着低沉的呼哨声,显然是在召唤同伴! 不能回临时藏身地!必须甩掉他们! 沈墨脑中飞速回忆着来时路上看到的地形,猛地拐进一条狭窄的、堆满垃圾的小巷。 追逐在黑暗的应天府小巷中展开,惊心动魄… 喜欢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请大家收藏:()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夜探诚意伯 黑暗的巷道如同迷宫,弥漫着垃圾的腐臭和夜晚的湿气。沈墨背负着王老五,哑童力紧随其后,三人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又被身后紧追不舍的、更为沉稳迅捷的脚步声所淹没。 钦天监的探子如同跗骨之蛆,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即便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下,也未能被彻底甩开。呼哨声时而响起,似乎在指引着包围的方向。 沈墨感到胸腔如同风箱般拉扯,内伤因这番剧烈奔跑而隐隐作痛,灵炁枯竭的虚弱感阵阵袭来。王老五咬紧牙关,忍着腿伤颠簸的痛苦,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哑童力则不时回头,黑暗中他的听觉似乎更为敏锐,能提前预警追兵逼近的方位。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到一个藏身之所,或者制造一个足够大的混乱! 就在转过一个拐角时,沈墨的目光猛地被巷子尽头一处宅邸的轮廓所吸引。那宅邸显然曾显赫过,门庭开阔,粉墙黛瓦,但如今朱门紧闭,门楣上的匾额已然蒙尘,借着微弱的天光,依稀可见“诚意伯府”四个大字。 刘伯温的府邸! 沈墨脑中瞬间闪过白日里褚青源的话语和那“八卦闭眼”的图案。刘伯温精通术数,其府邸或许留有相关记载或线索?更重要的是,这种已故勋贵的府邸,在战乱初期往往是各方势力暂时不会轻易触碰的敏感地带,或许能提供一个短暂的喘息之机? 赌一把! 他低喝一声:“这边!”用尽最后力气,冲向那高墙之下。诚意伯府围墙高耸,但对于习武之人并非不可逾越。他先将王老五托上墙头,哑童力默契地在下方助推,随后沈墨自己也翻身而上,最后再将哑童力拉上来。 三人悄无声息地落入府内庭院。 院中一片死寂,荒草萋萋,廊柱漆皮剥落,显然已久无人居住打理,弥漫着一股萧索荒凉的气息。与墙外的紧张追捕相比,这里仿佛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追兵的脚步声在墙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所迟疑,低声交谈了几句,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强行闯入这种敏感地带,脚步声渐渐远去。 暂时安全了。 三人瘫坐在冰冷的石阶上,大口喘着气。王老五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沈墨赶紧拿出在鬼市换来的金疮药和正骨草,重新为他清洗包扎。 “娘的…这帮鹰爪子…追得真紧…”王老五龇牙咧嘴地骂道。 沈墨眉头紧锁。钦天监的反应速度和对特殊事物的敏感度远超他的预期。他们必须尽快修复混元仪,否则在这应天府寸步难行。 处理完伤口,沈墨站起身,打量起这座荒废的府邸。既然进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刘伯温被誉为“渡江策士无双,开国文臣第一”,其术数传承神秘莫测,或许真能找到一些关于当前局势、乃至那“八卦闭眼”图案的线索。 沈墨示意王老五和哑童力原地休息戒备,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深入府邸内部。他凝神静气,虽然灵炁微弱,但那份对能量流动的敏锐感知仍在。果然,在通往主书房的一处月亮门附近,他感觉到了一丝极不寻常的能量阻滞感。 月光下,门洞内的地面石板铺设看似杂乱无章,但细看之下,其缝隙的走向、石色的深浅,隐隐暗合某种九宫八卦的变阵。若是常人懵懂踏入,立刻便会触发机关,或是迷失方向,或是引来更凶险的布置。 世间工匠、术士常用于建筑、机关中的各种隐秘技巧和阵法布置,又称鲁班术。像刘伯温这等人物,其故居岂会毫无防范? 沈墨屏住呼吸,仔细观察地面石板的纹路和磨损痕迹。有些石板表面异常光洁,有些则积有浮尘。他回想起现代心理学中的路径依赖理论和苗疆丛林中的踏草辨路之法,结合对能量细微流向的感知,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几处明显的“气眼”和陷阱节点,如同走钢丝般,一步步穿过了月亮门。 月亮门后是一段回廊,回廊尽头便是主书房。然而,就在沈墨即将靠近书房时,回廊阴影里,无声无息地转出一个佝偻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灰色旧仆役服装、须发皆白的老者,手中提着一盏光线昏黄的灯笼。他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并不浑浊,反而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和警惕。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早已与这座荒宅融为一体。 “阁下深夜闯入私宅,所为何事?”老者的声音沙哑而平稳,听不出喜怒。 沈墨心中一惊,立刻停下脚步,拱手道:“老人家恕罪。晚辈三人遭仇家追杀,情急之下不得已翻墙而入,只为暂避片刻,绝无歹意。”他态度诚恳,同时仔细观察着老者。对方身上并无灵炁波动,不像修行之人,但那份沉稳的气度,绝非普通老仆。 老仆浑浊的目光在沈墨身上扫过,在他那虽然破烂却异于常人,沾满药渍的衣物,以及眉宇间那份即使疲惫也难以完全掩盖的、迥异于时代的气质上时,微微停顿了一下。 “避祸?”老仆缓缓开口,“如今这应天府,何处不是祸乱之地?此地虽破败,却也非善地,年轻人,避不了多久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沈墨听出对方话语中并无立刻驱赶或喊人的意思,心念一动,决定冒险试探:“不敢瞒老人家,晚辈略通岐黄之术,方才为躲避追兵,牵动了旧伤…我观老人家步履似乎略有沉滞,左腿气血似有不通之处,可是陈年寒痹之症?” 老仆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讶异,他确实有老寒腿的毛病,多年未愈,每逢阴雨天便疼痛难忍。眼前这年轻人竟能凭借观察就能看出? 沈墨趁热打铁,从怀中取出几株剩下的正骨草,递了过去:“此草捣碎加热外敷,或可缓解一二。晚辈别无长物,唯有这点微末技艺,聊表歉意和谢意。” 老仆看着那几株散发着清香的药草,又看了看沈墨坦诚的眼神和那双显然是常年接触药材、甚至可能行针的手,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伸出手,接过了草药。 “老夫刘福,蒙旧主恩典,为诚意伯看守这老宅已有二十载。”他叹了口气,“如今物是人非…你们既是避祸,便速速离去吧,此地久留无益。” 沈墨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松动和言外之意,连忙道:“刘伯温先生学究天人,晚辈心向往之。无奈生逢乱世,邪祟频出,甚至有人假借术法之名,行操控人心、荼毒百姓之事…晚辈冒昧问一句,先生可知近日城中有‘蛊医’借施粥之名,散布蛊毒之事?其标记诡异,像一个闭目的八卦…”他紧紧盯着刘福的表情。 刘福听到“蛊医”、“操控人心”时,眉头深深皱起,当听到“闭目八卦”时,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波动,那是混合着厌恶、警惕以及一丝…了然的神情。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着灯笼,转身走向书房:“跟我来。” 沈墨心中一凛,紧随其后。 刘福推开书房积尘的木门,里面蛛网遍布,书架空空荡荡,显然值钱物件早已搬空或遗落。他走到靠墙的一个多宝阁前,摸索着其中一个不起眼的格子,轻轻一按。 “咔哒”一声轻响,多宝阁竟无声地滑开,露出了后面墙壁上的一个暗格。暗格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放着几本纸张发黄、线装的古书。 刘福取出最上面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沈墨:“这是伯爷早年游历各地时,随手记录的一些奇闻异事和杂学旁注。其中或许有提及类似操控心志的邪术…至于那图案…”他顿了顿,摇了摇头,“老奴未曾见过,但听伯爷生前偶尔感叹,术法之用,在于济世安民,若用于窥私控心,便是入了魔道,与当年…唉,罢了,都是旧事了。” 沈墨恭敬地接过那本册子,只见封面上并无书名,只简单写着《百难冗笔》四字。他快速翻看了几页,里面果然是刘伯温亲笔记录的零散见闻,其中一页恰好提到西南苗疆某种“惑心草”的特性,另一页则随笔批评了前元宫廷中曾盛行的一种“傀儡香”,说其“伤天和,损阴德”。 虽然未能直接找到“八卦闭眼”图案的记载,但刘伯温对这类“控心”手段的厌恶态度已然明了,并且提供了可能的溯源方向。 就在这时,沈墨怀中的混元仪似乎感应到了那本古册上残留的、极其微弱的某种精神印记或特殊墨迹的能量,竟再次微微震动了一下,屏幕上的裂痕间,极其艰难地透出一丝比萤火还要微弱的光芒,闪动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 但这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信号!陨铁有效! 沈墨强压激动,将册子小心收好,对刘福深深一揖:“多谢刘伯指点之恩!” 刘福摆摆手,神情恢复了之前的淡漠:“走吧。今夜老奴从未见过任何人。这宅子…也快要守到头了。”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沈墨不再多言,再次行礼,悄然退出了书房,汇合了王老五和哑童力,循着原路,再次翻越高墙,消失在应天府沉沉的夜色之中。 身后,诚意伯府的老宅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再次归于寂静。只有刘福手中的灯笼,在黑暗中摇曳着微弱的光,仿佛守护着一段早已逝去的传奇。 喜欢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请大家收藏:()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秦淮河魅影 诚意伯府的短暂喘息,如同暴风雨中侥幸寻得的岩缝。刘伯温那本薄薄的《百难冗笔》被沈墨贴身藏好,其中关于“惑心草”、“傀儡香”的零星记载,虽未直接点明“心蛊”,却像一块关键的拼图,将那“八卦闭眼”图案背后的阴霾与“操控人心”的古老恐惧联系得更加紧密。 陨铁在手,混元仪修复现出一丝微光,但所需的能量和更精细的材料仍遥不可及。王老五的伤势在药草作用下暂时稳定,但三人依旧饥肠辘辘,且迫切需要一个更安全、能进行初步调治的落脚点。 应天府依旧笼罩在政权更迭的肃杀与混乱中。燕军虽已控制大局,但零星的抵抗和清算仍在继续,街道上巡逻的士兵眼神警惕,对任何可疑人员都盘查甚严。沈墨三人形容狼狈,身份不明,贸然行动极易再惹麻烦。 “先生,咱这…下一步往哪儿去?”王老五拄着一根捡来的木棍,低声问道,脸色因失血和饥饿而苍白。 沈墨目光扫过冷清的街道,脑中飞速权衡。刘福暗示过,那“控心”手段可能与权贵享乐之所有关。而在这应天府,最能接触到权贵,又最便于隐藏秘密和进行非常交易的地方… 他的目光投向了远处那条曾经笙歌彻夜、如今却透着一股诡异沉寂的河流——秦淮河。 “去河边看看。”沈墨沉声道。最危险的地方,或许也藏着最关键的线索,以及…生存的机会。 越靠近秦淮河,一种与城中肃杀截然不同的、奢靡与破败交织的诡异气息便愈发浓重。昔日雕梁画栋的画舫大多静静地泊在岸边,如同失去灵魂的华丽棺椁,但其中几艘最大的船上,却依稀透出灯火,丝竹之声虽不复往日喧嚣,却依旧婉转缠绵,仿佛刻意忽略着墙外的刀兵之灾。 河畔街道上,脂粉香气与酒气混合着河水淡淡的腥味,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甜腻空气。一些穿着暴露、面色憔悴的女子倚在门廊下,强颜欢笑地招揽着稀少的客人,其中不乏一些眼神闪烁、看起来并非寻欢作乐而是另有所图的男子。 沈墨的目标很明确:寻找那种特殊的“香料”或“药物”。根据刘伯温的笔记和粥棚事件,那心蛊或其相关物,很可能被伪装成助兴的香薰、丹药或是某种独特的饮食,通过这些风月场所流向那些试图在末日狂欢中寻求刺激或逃避的权贵。 他让王老五和哑童力在一处偏僻的桥洞下等候,自己则整理了一下衣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逃难的流民,更像一个家道中落、但仍想来此寻求片刻慰藉的破落书生或小商人。 他选中了一艘中等规模、看起来客人不多不少的画舫。舫名“留仙舫”,倒是应景。 踏上跳板,一股浓郁得有些呛人的甜香扑面而来,其中似乎混杂着某种…极细微的、能让人精神微微亢奋却又隐隐不安的异样气息。沈墨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 一个龟公懒洋洋地迎上来,打量了沈墨一番,似乎对他寒酸的衣着有些鄙夷,但也没直接驱赶:“客官,听曲还是吃酒?咱们这儿的姑娘,可是秦淮一绝。” “寻个清静处,一壶酒,几样小菜便可。”沈墨递过去一小块碎银,声音平静。 龟公掂了掂银子,脸色稍霁,将他引到舫内一个靠窗的相对僻静位置。 画舫内光线暧昧,空气浑浊。几个客人散坐各处,低声交谈,眼神飘忽。台上一名抱着琵琶的女子正咿咿呀呀地唱着软糯的江南小调,眼神却空洞无神。 酒菜很快上来。酒是劣质的米酒,菜也油腻寻常。沈墨的注意力并不在此。他暗中调动起全部残余的感知力,仔细分辨着空气中那复杂的香味,试图捕捉那一丝不和谐的、属于“心蛊”的阴冷能量波动。 同时,他也留意着周围客人的交谈片段,希冀能听到一些关于“秘药”、“新玩意儿”之类的蛛丝马迹。 时间一点点过去,并无太多收获。那异样的香气似乎无处不在,却又难以精准定位源头,仿佛已彻底融入了这画舫的每一寸空气。 就在沈墨思考是否要冒险更深入探查时,一阵清脆的银铃般的笑声从舫内楼梯口传来。 “哟,今儿个倒是来了位生面孔的俊俏相公呢~” 沈墨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艳丽紫纱裙、云鬓高耸、环佩叮咚的女子,正款款从楼上走下。她容貌娇媚,眼波流转,顾盼间自带一股风流韵味,嘴角含春,未语先笑。正是这留仙舫的当家花魁苏妙卿。 她看似随意地在客人间周旋调笑,目光却如同精准的探针,扫过每一个在场之人。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了独自饮酒、气质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沈墨身上。 苏妙卿摇曳生姿地走到沈墨桌旁,毫不客气地坐下,一股更加浓郁的、几乎能让人沉醉的甜香笼罩了沈墨。她伸出染着蔻丹的纤纤玉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笑吟吟地看着沈墨:“相公面生得很,可是第一次来我们留仙舫?独饮岂不寂寞,让妙卿陪你可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的声音软糯酥骨,眼神仿佛带着钩子。然而,在沈墨那被傩面破碎强化过的感知下,却清晰地看到,在她眼波深处,有一丝极淡的、非自然的粉红色流光一闪而过! 这不是简单的媚术!这是融合了幻蛊的精神诱导!能放大他人内心的欲望和情感,让人不知不觉间沉溺其中,吐露心声,甚至任其摆布! 沈墨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却不得不虚与委蛇。他端起酒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久闻苏大家芳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只是在下囊中羞涩,怕是担不起大家作陪。” “哎呦,相公说哪里话~”苏妙卿娇笑着,身体又靠近了几分,吐气如兰,“妙卿瞧相公便觉得投缘,谈钱岂不俗了?只需相公与妙卿说说…外面的新鲜事儿便好~” 她的眼神变得更加迷离,那粉红色的流光再次浮现,如同漩涡般试图拉扯沈墨的意识。 若是寻常男子,此刻早已心神荡漾,恨不得将心掏出来。但沈墨灵魂强度远超常人,更是经历过地脉龙威和时空乱流的洗礼,加之现代人对心理学暗示有一定的抵抗力,这幻蛊虽厉害,却未能立刻奏效。 他感到头脑微微发晕,但核心意识清明依旧。他立刻暗自运转《灶王本草拾遗》 中记载的宁神安魂的基础法门,同时以强大的意志力稳住心神,脑中飞速回忆现代心理学关于对抗暗示和催眠的技巧——聚焦于一点,保持批判性思维,不断质疑对方话语中的逻辑漏洞。 “新鲜事?”沈墨故作迷醉状,眼神略显涣散,顺着她的话头,声音飘忽地回答道:“城外…乱葬岗…乌鸦好多…粥棚的粥…喝了头晕…” 他刻意将一些真实的、却无关紧要的碎片信息混杂在一起,听起来像是被迷惑后的胡言乱语。 苏妙卿听着,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这番“胡话”不太满意,但看沈墨的状态又确实像是中了招。她不死心,眼神中的粉芒更盛,声音愈发甜腻:“哦?还有呢?相公可曾见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听过什么…特别的香料味道?” 她终于问到了关键处! 就在沈墨准备继续胡诌套话时,一个略显尖锐的女声在一旁响起: “哼!我当是谁抢了先,原来是苏大家又在施展你的‘贴心’本事了?” 只见一名抱着阮咸、衣着相对素净、年纪稍长、眉眼间带着几分刻薄和不得志的女子走了过来,语气酸溜溜的。她是留仙舫的过气乐伎柳娘。 苏妙卿被打断,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碍于在场还有其他客人,不好发作,只是淡淡道:“柳姐姐今日倒是清闲。” 柳娘却不理她,目光在沈墨和苏妙卿之间转了转,忽然对沈墨说道:“这位相公,可莫要被某些人的甜言蜜语和狐媚子功夫骗了去!她那些勾人的手段,还不是仗着…”她似乎意识到失言,猛地住口,却又像是憋不住话,压低声音,带着嫉妒和一丝报复的快意,飞快地补充了一句,“…仗着那些‘北方来的大师’给的宝贝香囊罢了!神气什么!” 说完,她像是怕苏妙卿报复,抱着阮咸扭身就走。 “北方来的大师”!“宝贝香囊”! 柳娘这酸意十足的话,如同闪电般劈中了沈墨! 一切瞬间贯通!那弥漫画舫的异样香气,苏妙卿眼中诡异的粉芒,其源头很可能就来自那所谓的“香囊”!而“北方来的大师”——在这靖难之役刚结束的当口,指向性几乎不言而喻! 苏妙卿被柳娘戳破隐秘,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眼神中的粉芒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冰冷的警告。她深深看了沈墨一眼,似乎想判断他听去了多少。 沈墨立刻装作刚从迷糊中惊醒的样子,茫然地揉了揉额头:“呃…方才…方才好像有些头晕…苏大家,失礼了…” 苏妙卿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没看出破绽,这才重新堆起笑容,只是那笑容已冷了几分:“无妨,许是相公酒量浅。妙卿还有些俗务,就不多陪了。”说罢,起身翩然离去,背影带着一丝匆忙。 沈墨心中雪亮。他不再停留,立刻结账下船。 回到桥洞下,与王老五和哑童力汇合,沈墨的心情却更加沉重。 线索明确了,但危机也更深了。姚广孝的触角,已经通过这种诡异的方式,深入到了应天府的享乐之地,试图编织一张控制人心的巨网。 而他们,已经被这网上的蜘蛛,隐约注意到了。 喜欢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请大家收藏:()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乌衣巷伏击 留仙舫内的暗流涌动,如同在沈墨心头压上了一块新的巨石。苏妙卿那最后冰冷的眼神,如同毒蛇的信子,预示着麻烦即将来临。“北方来的大师”与“宝贝香囊”几乎将线索直指姚广孝,这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已经暴露在钦天监的视野之下,甚至可能已被标记。 必须立刻离开秦淮河区域! 沈墨带着王老五和哑童力,迅速离开桥洞,试图融入应天府夜幕下依旧稀疏的人流,向着更偏僻、更不起眼的区域转移。然而,一种被无形目光锁定的寒意,始终如影随形。 他们的行踪,恐怕早已被画舫的人报了上去。 “先生,好像…有人跟着。”哑童力听觉敏锐,压低声音,用气音警示,完好的左手悄悄指向身后某个方向。 沈墨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借着路边一个卖炊饼的残破推车拐角,用眼角余光迅速瞥去。果然,两个穿着普通百姓衣服、但行动间步伐协调、目光锐利的身影,在不远处的人群中若隐若现,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是钦天监的探子!比鬼市那两人更加专业,更像是负责跟踪盯梢的好手。 不能回之前的藏身地,也不能去人多眼杂的地方。沈墨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白天路过时看到的城区布局。他记得在靠近旧日乌衣巷附近,有一片因为战火而半废弃的民居,巷道狭窄复杂,易于躲藏,也便于摆脱追踪。 “跟我来,走小巷!”沈墨低声道,搀着王老五,猛然拐进旁边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黑暗巷道。 身后的尾巴果然立刻跟上,速度也加快了几分。 一场在黑暗巷陌中的追逐再次展开。沈墨凭借对方向的模糊记忆和对能量残留的微弱感知,尽量选择能量场混乱、便于隐藏气息的路径。王老五咬紧牙关,忍着腿痛拼命跟上。哑童力则如同灵敏的狸猫,时而窜前探路,时而断后观察。 然而,钦天监的探子显然对这片区域也极为熟悉,并且似乎不止两人!前方岔路口,突然又出现了另外两个身影,堵住了去路! 被包抄了! 沈墨猛地停下脚步,心沉了下去。对方这是要将他们逼入绝地! 后退无路,前行受阻,两侧是高高的、难以攀爬的坊墙。唯一的去路,只剩下旁边一条更加狭窄、堆满杂物、散发着霉味的死胡同! “进去!”沈墨当机立断,三人迅速退入那死胡同深处,背靠冰冷的墙壁,已是退无可退。 脚步声从胡同口逼近,四个身影并排出现,彻底堵死了出口。他们不再掩饰,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冷笑。其中一人,缓缓从怀中掏出了数张黄色的符纸,纸上用朱砂绘制着繁复而诡异的图案。 另一人则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小的、类似罗盘的法器,指针微微颤动,锁定了沈墨三人所在的方向。 “跑啊?怎么不跑了?”手持符纸的探子阴恻恻地开口,“尔等妖人,竟敢屡次坏姚师大事,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手中符纸向前一抛! 那符纸并非直接攻击,而是悬浮于空中,无风自动,其上的朱砂符文骤然亮起赤红色的光芒!另外三名探子也同时动作,各自占据一个方位,手中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嗡——! 一股无形的力场瞬间以那几张符纸为核心张开,将整个死胡同笼罩其中!沈墨立刻感到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沉重起来,如同陷入了泥沼,行动变得极其困难!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本就微乎其微的灵炁,运转变得彻底停滞,甚至被这股力场隐隐压制、抽取! 这不是武力的对抗,而是超凡力量的禁锢与镇压!对方的目的显然不是立刻杀死他们,而是要活捉,或者至少是要让他们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娘的…动…动不了了…”王老五感觉双腿如同灌了铅,额头青筋暴起,却难以挪动分毫。哑童力也发出愤怒的“嗬嗬”声,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 沈墨同样感到巨大的压力,思维却在这一刻运转到极致。这阵法能量运转的模式…带有明显的禁锢、隔绝灵炁的特性…其核心在于那几张作为节点的符箓和外部四个提供能量支点的探子… 混元仪屏幕碎裂,无法提供详细分析。但他自己对于能量结构的理解在此刻发挥了作用。这阵法并非完美无缺,其能量流动在节点转换间,存在极其细微的、周期性的波动间隙! 只要能在间隙出现的瞬间,干扰甚至击破一个节点… 但他的力量被严重压制,如何干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胡同口之外,突然传来一阵惊慌的喊声和物体翻倒的巨响! “走水啦!快跑啊!那边铺子走水啦!”一个带着哭腔的、略显熟悉的尖叫声响起。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带着刺鼻油脂味的黑烟猛地从胡同口席卷而入!瞬间模糊了视线,呛得人连连咳嗽! 堵在胡同口的四个钦天监探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阵慌乱,下意识地后退躲避烟雾,手中维持的法印和口中的咒语不由得一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是这一滞! 阵法力场的运转出现了那个预想中的微小波动和间隙! 沈墨眼中精光爆射,用尽全身力气,将一直捏在手中的、最后一点用于防身的刺激性药粉,猛地投向距离最近的那个手持罗盘法器的探子! 药粉融入黑烟,精准地扑了那探子满头满脸! “啊!我的眼睛!”那探子猝不及防,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罗盘“哐当”掉落在地,他双手捂脸,痛苦地弯下腰去。 一个能量支点,瞬间崩溃! 简易阵法猛烈摇晃,赤红色的符纸光芒急剧闪烁,那粘稠的力场瞬间减弱了大半! “走!”沈墨低吼一声,强行挣脱束缚,拉起王老五和哑童力就向着烟雾弥漫的胡同口冲去! 另外三名探子反应过来,惊怒交加,试图再次结印阻拦,但被黑烟所阻,动作慢了一拍! 沈墨三人如同挣脱牢笼的困兽,险之又险地冲出了死胡同! 胡同外,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文士袍的瘦弱身影,正是褚青源!正手足无措地站在一个被打翻的旧油篓旁,油污淌了一地,黑烟正是从中冒出。他看到沈墨三人冲出来,脸上又是害怕又是焦急,连连挥手示意他们快跑! “多谢!”沈墨来不及多言,道谢一声,三人立刻钻入旁边复杂的小巷,再次开始了逃亡。 钦天监探子们气急败坏地冲出烟雾,却已失去了沈墨三人的踪迹。那名被药粉所伤的探子依旧惨叫不已。 而在奔跑中,沈墨怀中那冰冷的混元仪,在与那掉落在地、尚未完全失效的罗盘法器擦身而过的瞬间,屏幕裂痕深处,竟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仿佛汲取到了一丝那符阵法器中逸散的、无主的能量,虽然微不足道,却让其核心的那一点温热,似乎延长了微不足道的一瞬… 喜欢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请大家收藏:()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方府儒辩疾 黑暗的巷道仿佛没有尽头,每一次拐弯都可能撞上新的围堵,每一次喘息都可能暴露行踪。沈墨搀扶着王老五,哑童力紧随其后,三人的体力与精神都已逼近极限。身后的追兵虽暂时被褚青源制造的混乱阻挡,但钦天监的罗网绝不会轻易撤去。 肺部如同火烧般灼痛,腿伤让王老五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沈墨身上。哑童力虽然还能支撑,但频繁的预警和紧张也让他面色发白。必须立刻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藏身之所,否则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沈墨几乎要绝望之际,跑在前面的哑童力突然发出一声急促的“嗬”声,猛地指向旁边一条更窄的、几乎被阴影完全吞噬的死巷尽头——那里有一扇极其不起眼的、斑驳的小木门。 门楣之上,没有任何标识,但哑童力手中的断弩,却在此刻发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近于无的温热。沈墨心中一动,蓝玉的残存意志对某些特定的、与“忠义”、“正气”相关的人或物,或许仍有微弱的感应? 别无选择!沈墨猛地推开那扇并未锁死的木门,三人踉跄着跌入其中,又迅速反手将门闩插上。 门内是一个极其狭小、堆满废弃书卷和杂物的院落,仿佛是哪家宅邸的后巷弃置之地。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墨香和尘埃的味道。院落的另一头,则是一排低矮的房舍,其中一间窗户里,透出一点如豆的昏暗灯光。 几乎在他们闯入的瞬间,那间屋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色直裰、头戴方巾、面容清癯严肃的老者手持油灯,出现在门口。他看起来年约五旬,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如鹰,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审视感,瞬间就锁定了这三个不速之客。 “何人胆敢夜闯私宅?”老者的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凛然之气,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墨心中剧震!虽然灯光昏暗,但他几乎立刻认出了这位老者——方孝孺!建文帝最信任的帝师,当代大儒,以刚正不阿、学问渊博着称!没想到褚青源竟然阴差阳错,将他们引到了方孝孺的一处僻静书斋! 方孝孺仅仅站在那里,那股秉承天地正道、坚守心中理想的浩然之气,就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让沈墨感到一种精神上的巨大压力,甚至隐隐压制了他体内因奔波和紧张而躁动不安的气血。难怪哑童力的断弩会有反应,蓝玉一生征战,或许不屑文臣迂腐,但对这种至大至刚的“正气”,恐怕仍存有一丝下意识的共鸣。 “晚辈…晚辈三人遭奸人追杀,误入此地,惊扰前辈,万望恕罪!”沈墨强撑着伤势和压力,拱手行礼,姿态放得极低。他深知面对这等人物,谎言和狡诈毫无意义,唯有坦诚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方孝孺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三人身上细细扫过。沈墨的狼狈与伤痕,王老五的军旅气息和腿伤,哑童力的残缺与紧抱的断弩,都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蹊跷。 “遭人追杀?”方孝孺冷哼一声,并未因他们的惨状而立刻心软,“如今这应天府,追杀人者,无非燕逆鹰犬。尔等是何身份?因何被追?” 他的话语直指核心,带着浓浓的怀疑。显然,他将沈墨三人可能当成了溃败的建文朝官员或与之相关的人员。 沈墨心念电转,知道绝不能暴露穿越者的身份,也不能直接提及钦天监和心蛊。对方未必相信,反而可能认为他妖言惑众。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剑走偏锋,利用对方的身份和当下的局势。 “前辈明鉴。”沈墨抬起头,目光坦然地对上方孝孺审视的眼神,“追杀我等者,确非寻常兵卒,其手段…诡异阴毒,似非人间正道。晚辈略通医术,此前曾偶然撞破其以邪术操控百姓、散布蛊毒之行径,故遭其衔恨追杀,不死不休。” 他刻意点出“邪术”、“蛊毒”、“操控百姓”,这些词汇应该能触动一位大儒的神经。 果然,方孝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邪术?蛊毒?哼,子不语怪力乱神!休得以此等妄言搪塞!” “是否为妄言,前辈一验便知。”沈墨毫不退缩,反而上前一步,指着王老五淋漓的伤口,方才奔跑中再次崩裂,“我这位兄弟的伤势,乃刀兵所伤,可见我等并非怯战溃逃之辈。而追杀我等之人所用之力,却能让壮汉瞬间瘫软,心神受制,此非寻常武技,岂不反常?” 他又看向方孝孺,语气沉痛:“晚辈尝闻,圣人云‘仁者无敌’,又云‘浩然正气,至大至刚’。如今应天易主,非仅刀兵之败,恐亦有心志之惑!燕王麾下,能人异士辈出,其所用之法,或许正乃攻心之术,乱人神智,惑人忠奸!晚辈人微言轻,所见不过冰山一角,然其害,恐已深入膏肓!”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出了对方可能感兴趣的“攻心之术”,又将话题引向了对方最关心的“忠奸之辨”和燕王得天下的“合法性”问题上。 方孝孺的脸色果然发生了变化。他忠于建文帝,坚信燕王乃是篡逆。如今京城突然陷落,许多官员将领倒戈的速度确实快得异常,他内心深处未必没有过疑虑。沈墨的话,如同一点火星,落入了干燥的柴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再次仔细打量沈墨,目光中的审视少了几分,多了几分探究:“你究竟是何人?竟有此见识?” “晚辈沈墨,只是一游方郎中,恰逢其会罢了。”沈墨谦逊道,随即话锋一转,“晚辈观前辈面色,似乎忧思过度,肝气郁结,夜不能寐已久。且您左肩旧患,每逢阴雨便酸痛难忍,可是当年着书立说,久坐劳损所致?” 他再次施展“望”诊之术,点出对方身体隐患。这既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增加可信度,也是一种试探和拉近关系的手段。 方孝孺眼中再次闪过讶异。他的确有肩痹之症,多年未愈,且近来确实因国事忧心如焚,失眠严重。眼前这年轻人,竟能一眼看穿? 沉默了片刻,方孝孺身上的凛冽之气稍稍收敛,他侧身让开了门口:“进来吧。处理伤口。若有虚言,休怪老夫无情。” 这已是默许了他们暂时留下。 书斋内十分简陋,除了满架的书卷,便是简单的桌椅床铺。沈墨立刻为王老五重新清洗包扎伤口,动作娴熟精准,用的仍是那金疮药和正骨草,但手法中蕴含的医理让方孝孺暗自点头。 处理完伤势,方孝孺请沈墨坐下,亲自倒了两杯清水。 “你方才所言,攻心之术,惑人神智…可有实证?”方孝孺沉声问道,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 沈墨知道机会来了。他沉吟片刻,道:“实证难寻,对方行事极为隐秘。但晚辈在秦淮河畔,曾嗅到一种奇异香氛,能让人心智昏沉,欲望放大;在施粥棚中,亦见过能将符灰化为噬人蛊虫的手段。其背后,似有一‘八卦闭目’之图案为标记…”他略去了混元仪和自身超常感知的部分,只陈述现象。 方孝孺听得面色凝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八卦闭目…闭目…岂非暗喻‘有眼无珠’、‘不辨忠奸’?哼,好大的口气!若果真如此,倒是像极了那些藏头露尾、玩弄人心的宵小所为!”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对燕王得位手段的怀疑更深了一层。 但他随即又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凉:“即便如你所说,如今大势已去,陛下…不知所踪。老夫一介书生,空有浩然气,难挡百万兵,又能如何?” 沈墨看着他,缓缓道:“前辈,刚极易折。浩然正气,非是用于硬碰顽石,而是明辨是非,坚守本心。如今局势诡谲,或许陛下身边,亦有小人作祟,蒙蔽圣听,方有今日之败?若不能涤清妖氛,辨明忠奸,即便他日有心重振,恐亦难免重蹈覆辙。” 他没有直接说建文帝可能也被心蛊影响,那太过惊世骇俗,但“小人作祟”、“蒙蔽圣听”的说法,正好击中了方孝孺这类忠臣最深的担忧和痛点。 方孝孺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墨,仿佛要看到他灵魂深处去。 书房内,油灯噼啪作响,一老一少,一为当世大儒,一为穿越医者,在这风雨飘摇之夜,进行着一场关乎信念、手段与未来道路的无声交锋。 良久,方孝孺缓缓闭上眼,又睁开,眼中多了一丝决断:“你且在此安心养伤几日。外面…老夫这书斋,暂时还无人敢来放肆搜查。”这等于默认了提供庇护。 “多谢前辈!”沈墨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然而,无论是他还是方孝孺都清楚,这庇护如同暴风雨中的纸窗,脆弱不堪。钦天监的威胁并未远去,而方孝孺自身,在这改天换地的洪流中,又能坚持多久? 喜欢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请大家收藏:()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丹炉炼器忙 方孝孺书斋的庇护,如同惊涛骇浪中意外寻得的一叶扁舟,虽然脆弱,却提供了宝贵的喘息之机。窗外,应天府权力更迭的暗流依旧汹涌,搜寻“可疑分子”的风声并未停歇,但这方小小的院落却暂时隔绝了那些纷扰,只剩下书卷的墨香和草药的清苦气息。 王老五的腿伤在沈墨的精心处理和固定下,疼痛渐消,伤口开始收敛,虽然离痊愈尚早,但至少避免了恶化。哑童力也得以休息,默默擦拭着那柄与他命运相连的断弩。方孝孺大多数时间沉默地坐在书案前,或奋笔疾书,或对着一局残棋久久出神,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愤与挣扎,偶尔投向沈墨的目光,依旧带着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探究。 沈墨深知这安宁短暂。钦天监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而回归之路更是渺茫。一切的关键,在于能否修复混元仪。 此刻,他正盘膝坐在书斋角落的空地上。面前,是从厨房找来的一只小巧的旧铜火盆,盆中几块炭火正静静燃烧,散发出稳定的热量。这便是他临时的“丹炉”。 修复混元仪,绝非易事。其材质非金非玉,结构精密远超时代,更蕴含着难以理解的未来科技。沈墨能依靠的,只有那本《灶王本草拾遗》中记载的一些关于“金石萃炼”、“能量导引”的模糊理论,刘伯温笔记里提及的零星杂学,自身对能量流动的感知,以及最关键的——那块来自鬼市、蕴含着奇异星辰能量的陨铁。 民俗元素(道家“炼丹术”) 在此刻被沈墨以一种极其特殊的方式运用。他并非要炼出什么丹药,而是要将那陨铁中的精华,以某种方式“熬炼”出来,并引导其融入混元仪破损的外壳和内部。 他先将那块陨铁置于火盆旁炙烤,并非直接用烈火焚烧(那可能会破坏其内部能量结构),而是利用稳定的热量对其进行“唤醒”和“活化”。同时,他将混元仪小心翼翼地在火盆上微微加热,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希望那布满裂痕的外壳能出现极其微小的缝隙,便于后续能量的注入。 他的动作极其专注,呼吸悠长,精神力高度集中,感知着陨铁和混元仪之间那微乎其微的能量共鸣。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奇异的、类似雨后臭氧般的淡淡气息。 王老五紧张地守在旁边,大气不敢出,手里紧紧攥着一把蒲扇,随时准备根据沈墨的指示调整火候——这是他作为伙夫的老本行,对火力的控制有着近乎本能的精准。 “火…再稳半分…对,保持…”沈墨闭着眼,却仿佛能清晰“看到”能量的细微变化,低声指挥。 王老五屏息凝神,手腕极其稳定地维持着炭火的燃烧状态。 时间一点点过去,陨铁表面开始泛出一种极其微弱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深蓝色辉光,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因能量的散发而微微扭曲。混元仪的外壳,在持续均匀的加热下,那些蛛网般的裂痕边缘,似乎也变得更加“柔软”了一些。 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如何将陨铁的能量引导至混元仪? 沈墨睁开眼,目光落在手边几只小碟上。里面盛放着他这几天利用方孝孺书斋里有限的材料调配出的几种药液。这些药液并非口服,而是根据《灶王本草拾遗》中“金石药性调和论”以及现代化学中的“催化剂”、“络合剂”思想,试图用来作为能量传导的媒介。 他先用一支干净的毛笔,蘸取一种淡金色的药液,极其小心地在混元仪外壳的裂痕上细致描绘,如同在进行最精密的微雕。药液渗入裂痕,散发出温和的气息。 然后,他拿起那把在诚意伯府用过的、仅存的小刻刀,运起体内恢复的微薄灵炁,集中于刀尖,开始小心翼翼地刮削那块灼热的陨铁表面。 嗤… 极其细微的、闪烁着蓝色星芒的金属粉末被刮落下来。沈墨立刻用一张薄如蝉翼的桑皮纸接住这些宝贵的粉末。 “老五,火候提到七分,三息!”沈墨低喝。 王老五立刻用蒲扇快速而均匀地扇动炭火,火苗猛地窜高了一瞬,将铜盆烧得微微发红! 就在这高温达到顶点的刹那,沈墨将接满陨铁粉的桑皮纸迅速置于混元仪上方,同时将另一种无色透明、却散发着寒气的药液滴落在陨铁粉上! “滋啦——!” 一声极其轻微的爆响!陨铁粉遇到寒液,在高温激发下,瞬间爆发出强烈的蓝色光芒,化作一团氤氲的蓝色气雾,如同有生命般,猛地向下方的混元仪扑去! 而混元仪外壳上那些事先描绘的药液,此刻仿佛变成了引导能量的沟壑,精准地捕捉、吸收着那些蓝色气雾! 嗡…! 混元仪剧烈地震动起来,屏幕上的裂痕疯狂闪烁起刺眼的蓝光,整个仪器变得滚烫! 沈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虚按在混元仪上方,全力引导着能量的流向,防止其失控暴走!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一旦失败,不仅前功尽弃,甚至可能引发能量爆炸!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王老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控制着火候。 就在这紧张到极致的时刻,哑童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块物体——那是他从安顺出发时,下意识藏在身上的一小块黑黢黢、硬邦邦的东西!那是当地特有的、蕴含着微弱地脉能量的岩盐块,本是行军时用来补充体力、偶尔也给牲口舔舐的土特产! 他说不清为什么拿出来,只是觉得那东西似乎有点用,便递给了王老五。 王老五愣了一下,随即福至心灵!他想起军中老伙夫曾说过,极烈之火有时需以咸物镇之!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将那小盐块投入火盆中! 刺啦! 盐块遇火,并未猛烈燃烧,反而散发出一股奇特的气息,那跳跃的火焰仿佛被某种力量约束、沉淀了一下,变得异常稳定而内敛! 就是这一下约束! 混元仪外壳上奔腾的蓝色能量仿佛找到了最终的锚点,猛地向内一收! 所有的光芒、震动、高温瞬间消失! 混元仪安静地躺在那里,外壳上那些狰狞的裂痕依然存在,但仔细看去,裂痕深处似乎填充了极其细微的、闪烁着星芒的蓝色物质,不再那么刺眼,仿佛被初步“焊接”住了。 屏幕之上,一道极其细微、却稳定清晰的淡蓝色光带,艰难地、但确实地亮了起来!虽然大部分区域仍是黑暗,但这道光带,意味着核心功能开始了恢复! 一声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电子音,从混元仪中传了出来: “系…系统…重启中…” “外壳损伤…37%...稳定…” “能量水平…不足…3%...” “检测到…未知能量签名…分析…” “…警告…检测到…大规模…低强度…心灵暗示场…覆盖…皇城区域…” “源点…分析…模糊…指向…多…个…” 声音到此,再次沉寂下去。屏幕上的光带也微微黯淡,但并未完全熄灭。 沈墨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几乎虚脱。王老五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擦着满头大汗。哑童力看着那亮起一丝微光的铁盒子,眼中充满了好奇。 成功了!虽然只是初步修复,能量极度匮乏,但混元仪终于再次“活”了过来!而且,它提供的第一个信息就至关重要——皇城被大规模的心灵暗示场覆盖!这几乎证实了心蛊的存在和其影响范围之广! 方孝孺不知何时已站在书房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闪烁着非人造之光的“铁盒子”,听着那冰冷的、不似人声的语音,他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震惊、疑惑、甚至有一丝深深的忌惮。 “此物…究竟是何…”他喃喃自语。 沈墨收起混元仪,疲惫却坚定地看向方孝孺:“前辈,这便是证据之一。那惑乱人心之力,并非虚言。其源…或许就在皇城之内。” 书斋内陷入了沉默。窗外,夜色更深了。 喜欢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请大家收藏:()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皇城暗流涌 书斋的宁静被混元仪那断续诡异的低语打破后,空气仿佛都凝滞了。方孝孺盯着沈墨手中那闪烁着非人幽光的铁盒,脸色变幻不定,那眼神里有惊骇,有拒斥,更有一种世界观被强行撕裂的茫然。他一生读圣贤书,讲求格物致知,敬鬼神而远之,眼前这东西,却分明踏碎了他认知的边界。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妖…器?” 沈墨收起混元仪,那冰凉的触感让他心神稍定。他迎着方孝孺锐利而混乱的目光,缓缓摇头:“非是妖器,前辈。或可称之为…‘察异之器’。它能感知人之所不能感。方才所言‘心灵暗示场’,便是印证我等之前的猜测。有力量正在扭曲这座都城的人心,其源头,恐怕深藏于宫禁之内。” 他刻意避开了“科技”、“能量”等词汇,用了更贴近这个时代认知的说法。 方孝孺背着手,在狭小的书斋内来回踱步,脚步声沉重。窗外,远处皇城的轮廓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沉默,却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威压。 “即便如你所言…”方孝孺终于停下,声音干涩,“宫禁大内,如今已是龙潭虎穴,燕逆坐镇,守卫森严,岂是常人可窥探之地?老夫一介待罪之身,自身尚且难保,又能如何?” 他的话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但沈墨听出了一丝并未完全熄灭的、对真相的渴求。 “无需前辈亲身犯险。”沈墨沉声道,“只需告知皇城外围布局,尤其是…哪些区域可能设有祠坛、静室、或是少有人靠近的偏殿僻所。此类地方,最易藏污纳垢。” 方孝孺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走到书案前,取过一张纸,用毛笔粗略勾勒了几笔,标出了几处可能符合要求的地点,笔锋带着压抑的愤懑。“多是前朝旧宫人所居,或存放杂物的库房所在。燕逆入主匆忙,未必来得及彻底清理更换。” 他顿了顿,笔尖在纸上重重一点,“尤其是这一处,‘凝曦阁’,靠近西苑,据说前元时便有番僧在内修炼邪法,本朝空置已久,阴气极重,等闲无人靠近。” 沈墨将地图牢记心中,拱手道:“多谢前辈。此事了结之前,我等绝不会牵连前辈。” 是夜,月隐星稀,正是夜行者最好的掩护。沈墨将王老五和哑童力留在书斋,独自一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向着皇城方向潜行。 越靠近那朱红的高墙,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巡逻的甲士队伍明显增多,火把的光芒如同流动的警戒线,穿梭不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沈墨伏在阴影里,耐心观察着巡逻的间隙和哨兵视线的死角。他收敛了全部气息,如同岩石,移动时则如狸猫,借助宫墙外的树木、石兽甚至是废弃的辎重车辆作为掩护,一点点地向着方孝孺标注的区域靠近。 皇宫禁忌与风水在此刻不再是虚无的传说,而是化为了实质的压力。皇城的布局暗合星宿,讲究极多,某些区域天然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压抑感,仿佛有无形的墙壁阻隔。沈墨能感觉到,越是靠近内部,那种由权力、历史和某种无形力场交织而成的威压就越发沉重,让他灵炁本就未复的身体感到阵阵心悸。 他先后排除了两处地方,一处虽有废弃香炉,但气息陈旧,并无近期活动痕迹;另一处则干脆被一队新来的燕军侍卫占用,成了临时岗哨。 最终,他来到了方孝孺着重提到的凝曦阁附近。 这是一处独立的院落,位置偏僻,墙垣比别处更高,且用的是一种深色的砖石,即使在夜色中也显得格外阴沉。院门紧闭,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锁上却不见多少锈迹,像是近期还有人开启过。 更让沈墨心头一紧的是,越是靠近这里,怀中那初步修复的混元仪就越是安静,仿佛被某种更强的力量屏蔽或压制了。而他自己那敏锐的感知,却捕捉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彻骨、如同无数细密蛛丝般蔓延的能量波动,从院内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就是这里! 他绕到院落侧后方,找到一处墙砖风化稍严重的地方,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高墙,伏在墙头,小心翼翼地向内望去。 院内没有灯火,只有月光勉强勾勒出主建筑的轮廓——一座两层的小阁楼,飞檐翘角,却透着一股死寂。院中空无一物,连杂草都很少,干净得有些反常。 然而,在那阁楼二楼的窗户后面,沈墨似乎看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非烛非灯的、幽蓝色的反光,一闪而逝。同时,那股冰冷的能量波动,正是从那个方向最为清晰地传来。 就在他全神贯注感知院内情况时,下方巷口阴影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瑟瑟发抖地躲在一个破旧的水缸后面,瞪大了眼睛看着墙头上的沈墨。那是一个年纪很小、面黄肌瘦的小太监,穿着不合身的旧衣裳,正偷偷溜出来,不知是想找点吃的还是透口气。 小太监看着沈墨那鬼魅般的身手和专注的神情,吓得大气不敢出,却又忍不住好奇。他认得那处院子,宫里老人都说那里邪门,靠近了会头晕眼花做噩梦,连巡逻的侍卫大哥们都不爱往那边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沈墨的感知大部分集中在院内,并未立刻发现下方角落里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身影。他正准备寻找机会潜入院子,进一步确认。 就在这时,那小太监似乎终于压不住心里的恐惧和一点点莫名的冲动,他捡起一颗小石子,犹豫了一下,轻轻扔向沈墨下方的墙根。 啪嗒。 极其细微的声响,但在寂静的夜里却足够清晰。 沈墨身形猛地一僵,锐利的目光瞬间扫向下方,正好对上了小太监那双惊恐又带着一丝提醒意味的眼睛。 小太监见自己被发现了,吓得差点瘫软,连忙伸出脏兮兮的手指,拼命地指向那凝曦阁的方向,然后又迅速指向自己的脑袋,做出痛苦摇晃的表情,最后又连连摆手,用口型无声地说道:“危…危险…姚…姚大师…在…在里面作法…不能近…” 小太监小凳子用最朴素的方式,传递了最关键的信息! 沈墨心中巨震!果然在这里!而且,是姚广孝亲自主持! 他深深看了一眼那小太监,微微点头示意感谢,随即不再犹豫,如同轻羽般落回地面,迅速隐没在黑暗里,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探查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停留下去,一旦被姚广孝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返回书斋的路上,夜风冰凉,沈墨的心却更冷。源头找到了,但那股冰冷强大的力量,以及姚广孝亲自坐镇的事实,如同一座大山,横亘在前。 如何应对?这已远远超出了他们三人目前的能力范围。 喜欢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请大家收藏:()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故人惊相逢 凝曦阁的阴冷气息仿佛还黏在衣袍上,甩脱不掉。沈墨回到方孝孺书斋时,天色已近黎明,最黑暗的时刻过去,东方天际透出一丝鱼肚白,却驱不散心头沉重的霾。 他将探查所见告知了方孝孺,略去了小太监一节,只言感应到阁内邪异,且有重兵或法术看守。方孝孺听后,久久沉默,枯坐在椅上,望着窗外渐亮的天光,背影显得愈发佝偻。他知道的比沈墨更多些,前元番僧、邪法秘闻、乃至宫中一些见不得光的旧事…沈墨的话,像一块块残片,拼凑出一个让他脊背发寒的可能。但他依旧无力,只能化作一声长叹,消散在清冷的晨雾里。 王老五的伤需要换药,几人身上最后一点干粮也已告罄。白日里躲在这书斋尚可,但基本的生存所需,终究要冒险出去张罗。 晌午过后,街面上的盘查似乎稍松了些许,或许是燕军主力正忙于接管城防、清点府库,又或是新朝欲显“安定”,刻意放松了紧绷的弦。沈墨让哑童力留下照看王老五,自己则用旧布包了头脸,换上件方孝孺找来的、带着霉味的旧仆役衣裳,低着头,混迹在零星出门讨生活的人群中,想去弄些吃食和伤药。 战火初歇的应天府,如同一具失血过多、尚未缓过劲来的巨兽。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门窗紧闭,偶有几家胆大开门的,也是货架稀疏,店主眼神惊惶。空气中除了未散尽的硝烟味,更多了一种劫后余生的麻木和小心翼翼的窥探。 沈墨在一家侥幸未受波及的小药铺门口徘徊片刻,用身上最后几枚铜钱,换了一点最普通的金疮药和一小包安神的酸枣仁。正要离开,忽听得街口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甲叶摩擦的铿锵之音。 是一队巡城的燕军!约莫十余人,盔明甲亮,刀枪出鞘,虽胜而不骄,依旧保持着行军时的肃杀阵型。为首一名将领,约莫四十上下年纪,面庞棱角分明,被风霜刻满了痕迹,眼神锐利如鹰,正不断扫视着街道两侧,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墨心中一惊,立刻低下头,侧身避让到路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如同一个被军威吓破胆的普通百姓。 那队军士从他面前走过,并未停留。然而,就在那为首将领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沈墨怀中那初步修复的混元仪,许是感应到如此近距离的、众多精锐士卒凝聚在一起的血煞兵戈之气,竟又是微微一颤,屏幕裂痕间那丝幽蓝光带极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这一下闪烁的能量波动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就在同一时刻,那匹从沈墨身前走过的、神骏的战马,忽然不安地打了个响鼻,蹄子刨动了一下地面。马背上的将领——张玉——猛地一勒缰绳,几乎是本能地,倏地转过头,两道利箭般的目光精准地钉在了低头缩肩的沈墨身上! 张玉的眉头瞬间锁紧! 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熟悉、却又绝不该在此地出现的气息!那是一股精纯、暴烈、却又带着无尽悲怆与不甘的兵煞之意!这股气息,他太熟悉了,当年在那位功高盖世、最终却身败名裂的大将军身上,他曾无数次地感受过! 是蓝玉的气息!虽然微弱、混杂,仿佛只是一缕残念,但绝不会错! 可蓝玉早已…且其嫡系部下也早被清洗殆尽…这人是谁?! 张玉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警惕和探究。他猛地抬起手,身后行进的小队立刻戛然而止,所有军士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路边的沈墨,气氛骤然绷紧! “你!”张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久经沙场的威压,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抬起头来!” 沈墨心中暗道不好!千算万算,没算到蓝玉的残存气息竟会引来燕军大将的注意!此刻低头反而更显可疑,他只得慢慢抬起头,脸上努力做出惶恐茫然的表情,眼神躲闪,不敢与张玉对视。 “军…军爷…有何吩咐?”他声音沙哑,带着颤音,仿佛吓得不轻。 张玉居高临下,目光如刀,在他脸上、身上细细刮过。这张脸很陌生,年轻,带着读书人的清瘦,却又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韧劲和…疲惫?身上的旧衣裳明显不合身,但露出的手腕和脖颈的皮肤,却不像是常年做粗活的人。 最让张玉在意的是,那股熟悉的兵煞气息,在此人身上一闪即逝,此刻再仔细感应,却又模糊不清,仿佛只是错觉。但多年沙场养成的直觉告诉他,绝没那么简单。 “你是何人?在此作甚?”张玉沉声问道,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身后的亲兵也立刻握紧了兵器。 “小…小人姓墨,是…是前面那家当铺的伙计…掌柜的让出来看看…看看有没有生意…”沈墨胡乱编造着身份,心跳如鼓。他能感觉到张玉那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几乎要将他看穿。 “当铺伙计?”张玉冷笑一声,“我看你倒像是个逃兵!”他这是试探,也是施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军爷明鉴!小人绝不是逃兵!小人身家清白啊!”沈墨连忙辩解,身体微微发抖,演得极其逼真,内心却焦急万分。一旦被扣下盘查,身份败露几乎是必然的! 就在张玉似乎准备下令将他带走细查之时,街角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另一支巡逻队押送着几个蓬头垢面的人犯经过,引起了小小的混乱。 张玉的注意力被稍稍分散了一瞬,他回头瞥了一眼。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间隙,沈墨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他强行压下所有情绪,维持着那副惶恐庶民的模样,一动不敢动。 张玉回过头,再次深深看了沈墨一眼。那股奇怪的气息确实消失了,眼前这人除了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倒也抓不住什么实质的把柄。眼下刚入京城,局势未稳,也不宜无端扣押平民,惹出不必要的非议。 他最终冷哼一声:“滚吧!莫再让本将看见你鬼鬼祟祟!” “是是是!谢军爷!谢军爷!”沈墨如蒙大赦,连连躬身,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退入旁边的小巷,瞬间消失不见。 张玉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眉头依旧紧锁,对身旁的亲兵低声吩咐了一句:“去查查前面那家当铺。”这才一抖缰绳,带队继续巡逻。 小巷深处,沈墨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大口喘着气,冷汗早已浸透内衫。 好险! 与历史名将的这次意外照面,毫无浪漫可言,只有赤裸裸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和死亡威胁。张玉的敏锐和谨慎远超想象。 而怀中,混元仪那微弱的屏幕再次闪烁了一下,一行极其模糊的字迹艰难浮现又消失: “…检测目标…脑波异常…轻度暗示…抵抗中…” 喜欢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请大家收藏:()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2章 傩面破心障 张玉那一眼,像根冰刺扎在沈墨背上,直到他踉跄着逃回方孝孺书斋那阴冷的屋檐下,寒意仍未散去。药和吃食是弄回来了,可代价是行踪彻底暴露在燕军精锐的视线里。那姓张的将军,不是个好糊弄的主,查清当铺的谎言只是时间问题。 书斋里的空气比外面更沉。王老五靠着墙根,看着沈墨苍白的脸色,就知道外面不妙。哑童力无声地递过一碗凉水,眼神里全是担忧。方孝孺把自己关在里间,整日不言不语,只有偶尔传来的、压抑的咳嗽声,证明着他还活着,还在那忠奸善恶的泥潭里挣扎。 不能再等了。凝曦阁就像个毒瘤,长在这新都的心口上,每多耽搁一刻,被蛊惑的人就多一分,姚广孝的根基就稳一分。等燕军彻底掌控全城,布下天罗地网,他们就真成了瓮中之鳖,别说破局,想死个痛快都难。 “得再去一趟。”沈墨的声音干涩,打破了一室死寂,“今晚就去。” 王老五猛地抬头:“先生!你的伤…” “死不了。”沈墨打断他,眼神里是一种近乎枯竭的平静,“等下去,才是死路一条。” 他拿出那副千机傩面。它早已不复原本模样,蛛网般的裂痕遍布其上,全靠内部残留的一点微弱灵炁勉强维系着不散架,像一件摔碎了又被勉强粘起的瓷器,透着一股凄凉的脆弱。可眼下,只有它,能撬开那固若金汤的邪法屏障。 夜色再次如期而至,浓重如墨。三人悄无声息地潜行,避开了几波明显加强的巡逻,再次摸到了那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凝曦阁高墙外。 院墙依旧沉默地矗立着,那把铜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但这一次,沈墨清晰地感觉到,墙内的能量场比之前更加活跃且排外。无数无形的、冰冷粘腻的“触须”从院内伸出,交织成一张庞大的、拒绝一切窥探的力场大网。强行硬闯,立刻就会引发最凶猛的反击。 沈墨示意王老五和哑童力藏在远处阴影里,自己则深吸一口气,将体内那一点点好不容易恢复的、如同溪流枯竭后残存湿气的微薄灵炁,全部调动起来。 他没有试图去攀爬那高墙,而是就地在墙根下,面对那无形的壁垒,缓缓戴上了那副破碎的傩面。 冰凉的触感贴上脸颊的瞬间,世界在他眼中陡然一变。不再是单纯的黑暗,而是无数扭曲、流动的灰黑色能量流,它们如同活物般缠绕着眼前的院落,形成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漩涡,散发出令人心智冻结的寒意和强烈的排斥感。这就是那防御阵法的真面目! 傩面“破煞”在此刻被催谷到极致。沈墨要做的,不是用傩面去战斗,而是将其作为一支巨大的、刺向病灶的“精神探针”! 他双手艰难地抬起,结出一个古老傩仪中用于“问诊驱邪”而非“攻伐”的手印,口中吟诵起低沉而奇异的音调,那不是杀伐之音,而是更接近于一种直抵灵魂深处的拷问与震颤!他残存的灵炁如同投入烈焰的最后一滴灯油,疯狂注入傩面之中! “嗡——!” 那布满裂痕的傩面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白光芒!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直指本源的纯粹力量,如同黑夜中骤然亮起的探照灯,狠狠撞在那灰黑色的能量漩涡之上! 嗤嗤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冰水!炽白光芒与灰黑能量疯狂交锋,发出令人牙酸的侵蚀声响!那防御阵法剧烈地波动起来,无数怨念组成的“触须”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猛地缠绕上来,试图绞杀、污染这道白光! 沈墨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傩面下的脸庞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扔进了绞肉机,正在被那冰冷的怨念疯狂撕扯!但他死死咬着牙,维持着手印和吟诵,将全部意志力灌注其中,驱动着那缕炽白光芒,如同钻头般向着漩涡的最核心钻去! 这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意志与本源的碰撞!他在用傩面之力,强行“诊断”这阵法的核心结构,寻找其最脆弱的“命门”! 墙内的凝曦阁中,似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充满惊怒的“嗯?”声。显然,里面的主持者也没料到,有人竟能用这种方式直接冲击阵法根本! 墙外的王老五看得心惊肉跳,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哑童力紧紧抱着那柄断弩,焦躁地来回踱步,他能感觉到沈墨的气息正在飞速衰弱下去。 就在沈墨感觉灵炁即将彻底耗尽、意识都要被那无边怨念吞噬的刹那—— 哑童力猛地停住脚步。他怀中那柄一直沉寂的断弩,似乎被墙内那浓郁的、令人作呕的心蛊怨力所刺激,竟然自主地嗡鸣震颤起来!一股虽然微弱、却极其纯粹、暴烈、充满了沙场铁血意志的兵煞之气,从断弩上勃发出来! 蓝玉的残念,即便只剩一丝,也对这种操控人心的阴毒伎俩,有着本能的、极致的厌恶和排斥! “嗬!”哑童力发出一声低吼,几乎是出于本能,他猛地举起断弩,不是瞄准,而是将其狠狠地向那灰黑色能量场的方向砸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断弩并未真正触及能量场,但在它携带着那股铁血兵煞之气靠近的瞬间,那原本全部集中在抵御沈墨白光上的灰黑能量场,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极其轻微地、本能地收缩、波动了一瞬! 就这一瞬!对于全力寻找破绽的沈墨来说,足够了! 炽白光芒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波动间隙,如同找到了堤坝上最细微的裂缝,猛地凝聚成一线,狠狠刺入! 咔嚓——!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脆响! 那坚固的灰黑能量场,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拇指粗细、仅能维持一息的微小孔洞! 透过这个孔洞,沈墨的目光,终于穿透了所有阻碍,看到了凝曦阁二楼的景象—— 幽暗的房间里,没有灯火,只有几盏摇曳着绿色鬼火的油灯,映照出一个身披黑色袈裟的瘦削背影。姚广孝!他正盘坐在一个诡异的法坛前,双手结着复杂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 而法坛之上,供奉的根本不是什么神佛牌位,而是一个不断蠕动、膨胀收缩的、由无数扭曲人脸和漆黑怨气构成的****黑色肉囊!肉囊表面血管虬结,仿佛有生命般搏动着,散发出滔天的怨毒与掌控一切的欲望! 心蛊母体! 就在这时,姚广孝似乎察觉到了窥视,猛地回过头! 隔着那即将闭合的孔洞,沈墨对上了一双深邃、冰冷、毫无人类情感的眸子!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沛莫能御的精神冲击,如同排山倒海般,顺着那窥视的通道,狠狠撞入了沈墨的脑海! “噗——!” 沈墨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上的千机傩面再也承受不住这内外交攻的恐怖力量,发出一声哀鸣,彻底爆碎成无数碎片! 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先生!”王老五魂飞魄散,猛地扑上来。 哑童力也捡起掉落的断弩,惊慌地跑过来。 那凝曦阁的能量场再次恢复原状,甚至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冰冷。 沈墨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傩面碎片嵌入了他的脸颊,鲜血淋漓,已然昏迷不醒。 代价,是几乎赔上一条命。 喜欢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请大家收藏:()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混元噬蛊母 黑暗。冰冷。剧痛。 沈墨的意识在无边的深渊里沉浮,仿佛被撕成了无数碎片。傩面爆裂的瞬间,那股源自心蛊母体和姚广孝的恐怖精神冲击,几乎将他的识海彻底碾碎。每一次试图凝聚思绪,都如同在刀尖上翻滚。 他能模糊感觉到身体的颠簸,听到王老五粗重焦急的喘息,以及哑童力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嗬嗬”声。他们在拖着他亡命奔逃。冰冷的夜风刮过脸颊的伤口,带来一阵阵刺骨的锐痛。 “…操他娘的…撑住…先生…撑住啊!”王老五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音,一条瘸腿拼了命地发力,和哑童力一左一右架着沈墨,几乎是把他拖着在黑暗的巷道里挪移。身后,隐约传来追兵的呼喝声和犬吠声!姚广孝的反应快得吓人,窥探的代价不仅仅是重伤,还有立刻招致的追杀! 哑童力不时回头,眼神绝望而凶狠,完好的左手死死攥着那柄再次沉寂的断弩,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逃?往哪里逃?这应天府早已是龙潭虎穴,他们如同闯入蛛网的飞虫,越是挣扎,缠得越紧。沈墨的重伤,更是雪上加霜。 就在王老五几乎要绝望,准备放下沈墨,回身拼命给哑童力争取一线生机之时—— 嗤啦! 沈墨怀中,那个一直安静得如同死物的混元仪,屏幕上的裂痕猛地迸发出刺眼的、近乎贪婪的猩红色光芒! 不再是之前微弱的蓝光,而是一种充满了侵略性和极度渴望的赤红!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心灵污染源…接近!” “极度危险…极度…美味…” “自主防御协议…失效…采集协议…强制启动!” 冰冷的电子音变得异常高亢、扭曲,甚至带上了一种模仿而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饥饿感! 它根本不是在报警!而是在…兴奋!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凝练的、暗红色的光束,猛地从混元仪前端射出!它不是射向追兵,也不是保护沈墨,而是无视了物理阻碍,直接穿透了沈墨的衣襟和血肉,遥遥锁定了远处凝曦阁的方向,锁定了那股它称之为“美味”的、心蛊母体散发出的磅礴怨念能量! “嗡——!” 混元仪剧烈震颤,仿佛要挣脱出来!那暗红光束如同一条嗅到血腥味的蚂蟥,死死咬住了远方无形的能量源头! “呃…”昏迷中的沈墨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他感觉自己那本就破碎的识海,仿佛变成了两条恐怖力量交锋的通道,一边是心蛊母体冰冷污秽的怨念洪流,另一边则是混元仪那冰冷、贪婪、霸道无比的吸摄之力! 这股吸力并非针对沈墨,却让他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远处的凝曦阁内,正欲亲自出手或是下令全力格杀的法坛前,姚广孝猛地发出一声又惊又怒的闷哼! 他面前那不断蠕动的黑色肉囊——心蛊母体——像是被无形的巨嘴狠狠咬了一口,猛地萎缩了一小块!其上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凄厉惨叫,澎湃的怨念能量竟不受控制地、如同决堤般顺着那道暗红光束疯狂外泄! “何方妖孽?!竟敢窃取圣尊之力!”姚广孝又惊又怒,他完全没料到对方不是要破坏,而是如此直接、如此野蛮地抢夺!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急忙手掐法诀,试图稳住母体,切断这种诡异的连接。 然而,混元仪的“采集”霸道无比,那是来自另一个时代的、对能量本质截然不同的理解和运用方式,虽然笨拙,却极其高效!它就像个饿疯了的饕餮,才不管这能量是纯净还是污秽,是神圣还是邪恶,先吞了再说! 暗红光束变得越发粗壮明亮,混元仪屏幕上的能量指示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上涨,表面的裂痕都被那充盈的能量染成了不祥的血色! “能量水平…10%...20%...35%...” “解析心灵能量结构…数据库更新…” “警告…核心过滤系统过载…直接存储…” 电子音语速快得几乎失真,充满了一种“暴饮暴食”的疯狂。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重创了心蛊母体,打断了姚广孝的施法,更让后面追兵失去了明确的指令,阵型出现了一丝混乱。 王老五和哑童力都惊呆了,看着沈墨怀中那发出妖异红光的铁盒子,不知所措。 “管不了那么多了!走!”王老五最先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是天赐的逃生机会!他和哑童力再次架起沈墨,趁着追兵愣神的功夫,一头扎进了一条更加狭窄、几乎无人知晓的废弃排水巷,拼命向远处逃去。 那暗红的光束持续了约莫十几次呼吸的时间,终于猛地一收,缩回了混元仪内。 混元仪屏幕上的红光渐渐黯淡下去,能量指示条停在了惊人的65% 左右,但其本体却烫得吓人,表面甚至散发出一种混乱、躁动的能量波动,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乱闪,偶尔蹦出一些支离破碎的、被怨念污染的画面和声音碎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它“吃”得太撑,也太“杂”了。 凝曦阁内,姚广孝脸色铁青,看着萎缩了一小圈、光芒黯淡、仿佛受惊般微微颤抖的心蛊母体,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忌惮。 “不是道法…不是佛法…那是…何物?”他喃喃自语,再也顾不上追杀,必须立刻稳住母体,查明那诡异抢夺之力的来历! 而逃亡的三人,暂时甩掉了追兵,躲进了一处早已荒废的城隍庙破败偏殿里。 王老五将沈墨小心翼翼地平放在铺了干草的角落,看着他脸上傩面碎片造成的可怕伤口和依旧昏迷不醒的样子,急得团团转。 哑童力则紧张地盯着沈墨怀中那个不再发光、却依旧滚烫、偶尔发出轻微“滋滋”电流声的混元仪,不敢靠近。 过了许久,沈墨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视线模糊,头痛欲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 “先生!您醒了!”王老五大喜过望,几乎要哭出来。 沈墨虚弱地眨了眨眼,看清了周围环境,记忆慢慢回笼。他下意识想抬手摸摸脸颊,却被剧痛阻止。 “混元仪…”他嘶哑地开口。 王老五连忙将那个依旧烫手的铁盒子小心递到他眼前。 沈墨看着屏幕上那高得异常的能量指示,以及那些混乱闪烁的数据碎片,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深深的寒意。他感受到了仪器内部那股极不稳定的、混杂着冰冷逻辑和疯狂怨念的躁动能量。 这玩意儿…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混元仪的屏幕忽然稳定了一瞬,一行字迹清晰浮现: “心蛊能量样本采集完毕。初步分析:高强度心灵暗示,混合集体怨念,结构复杂…可用于…大规模精神控制…或…逆向净化…” “逆向净化?”沈墨心中一动,强撑着精神追问,“如何逆向净化?” 屏幕闪烁了几下,似乎在进行复杂的计算,最终跳出一行让人目瞪口呆的方案: “方案一:寻找能量等级高于母体的个体,强行吞噬同化。(风险:极高,可能导致个体意识被污染或吞噬)” “方案二:以毒攻毒。利用母体能量,炼制‘反制蛊’,散播于受控人群,引发能量冲突,相互抵消。(风险:高,可能造成大规模精神崩溃)” “方案三:…” 看到这里,沈墨猛地咳嗽起来,打断了混元仪的分析。 这AI…吞了心蛊能量后,提出的方案一个比一个疯狂!它思考的方式,正在被污染! 王老五和哑童力看着沈墨骤变的脸色,心又提了起来。 破庙外,风声呜咽,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哭泣。 喜欢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请大家收藏:()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4章 道衍的惊怒 城隍庙偏殿的残破屋顶漏下几缕惨淡的月光,照亮空气中浮动的尘埃,也照在沈墨苍白如纸的脸上。混元仪滚烫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那里面躁动不安的能量,像一头吞了毒饵的困兽,让他心惊肉跳。王老五用破瓦罐烧了点热水,小心地擦拭着沈墨脸上干涸的血迹和细小的傩面碎片,每一下都疼得钻心。 “逆向净化”…“以毒攻毒”…混元仪提出的疯狂方案还在沈墨脑子里打转。这东西吞了心蛊母体的力量后,思考方式明显带上了那股子怨毒的邪性,冰冷又癫狂。 就在这时,怀中的混元仪猛地又震颤了一下,屏幕红光乱闪,发出断续的、夹杂着电流杂音的警告: “…检测到…高强度…佛门法力波动…源头锁定…凝曦阁…” “…能量性质…镇压…净化…目标…母体…” “…威胁等级…提升…” 沈墨心中一凛。姚广孝反应过来了!他绝不可能坐视母体受损,这是要动用真格的了! 几乎在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压力,如同无形的潮水,自凝曦阁方向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半座城池!那不是杀气,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威严、仿佛要涤荡世间一切邪祟的佛门法力!但这法力中,又掺杂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属于皇权的霸道和施法者本人的惊怒! 佛道法术反噬在此刻并非虚言。姚广孝(道衍)显然动用了某种佛门秘宝或神通,试图强行稳住甚至修复受损的心蛊母体,并对那诡异的“窃取”行为进行反击! “呃!”沈墨闷哼一声,感觉那股压力如同巨石般压在心口,刚刚缓过一口气的内伤再次翻涌。连旁边的王老五和哑童力也感到一阵心悸气短,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喉咙。 凝曦阁内。 姚广孝面沉如水,早已没了平日里的悲悯表象。他手中紧握着一串深紫色的念珠,每一颗珠子都温润如玉,此刻却散发出强烈的、令人心宁神安的金色佛光。佛光如罩,将他和那微微颤抖的黑色肉囊笼罩其中,竭力抵挡、净化着那莫名被吸走部分能量后引发的母体内部反噬躁动。 那黑色肉囊如同受伤的野兽,在本能地抗拒佛光的安抚,却又依赖其镇压内部的崩溃。姚广孝能清晰地感觉到,母体缺失了一块,虽然不大,却像完美的循环被硬生生凿开了一个口子,变得极其不稳定。更让他惊怒的是,那抢夺能量的方式,粗暴、直接、完全不符合任何他所知的道法佛理,更像是一种…野兽般的吞噬! “究竟是何方妖物?!”姚广孝眼中寒光闪烁,另一只手猛地一拍法坛! 法坛上,一面雕刻着密宗真言的铜镜骤然亮起,镜面如水波荡漾,试图映照出刚才那股吞噬之力的来源。然而,镜中只有一片混乱的能量乱流和一个模糊扭曲的、非人非器的怪异轮廓,根本无法清晰定位! 对方的跟脚,他竟完全看不透!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这位算无遗策的黑衣宰相,真正动了真火。 “以为窃取一丝之力,便能翻天吗?”姚广孝冷笑一声,心中的惊疑渐渐被冰冷的杀意取代。他左手继续持念珠稳定母体,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璀璨佛光,凌空对着那铜镜一点! “嗡嘛呢叭咪吽!” 真言出口,如同惊雷炸响!那铜镜猛地射出一道凝练的金光,并非射向城外,而是冲天而起,没入夜空! 下一刻,笼罩全城的那股庞大压力骤然一变,从之前的威压,化为了实质性的行动! 沈墨怀中的混元仪警报声瞬间变得尖锐无比: “检测到…大规模…佛门愿力调动…” “目标…封锁全城…能量扫描…” “警告…高能反应接近!” “不好!”沈墨强撑着坐起,“他要把我们困死在城里!还会用某种法术搜寻我们!”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远处夜空中,那些巡逻的燕军士兵身上佩戴的制式腰牌、乃至一些重要衙门口的石兽,都微微泛起了淡金色的光芒,仿佛与那冲天的佛光产生了共鸣,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正在缓缓收拢的感应大网! 姚广孝竟能以佛门愿力,暂时加持于皇权器物之上,行那天罗地网之事!这已近乎神通! “走!不能留在这庙里!”沈墨咬牙,在王老五和哑童力的搀扶下挣扎起身。这里太显眼,一旦那感应网络扫过,无所遁形。 三人刚踉跄着冲出破败的城隍庙,还没决定往哪个方向逃,街角就传来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 不是普通的巡逻队,而是整整一队二十人的重甲步兵!他们盔甲鲜明,刀盾俱全,为首的队正手持一柄散发着淡淡金芒的长刀,目光如电,显然受到了佛法加持,感知变得异常敏锐,直直地就朝着沈墨三人藏身的巷口冲来! “在那!格杀勿论!”那队正厉声喝道,声音竟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梵音回响!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瞬间锁定了三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王老五脸色煞白,哑童力握紧了断弩,眼中尽是绝望。沈墨心沉到了谷底,重伤之下,面对如此精锐且被加持过的甲士,根本没有丝毫胜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一处民宅的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正是之前那个在凝曦阁外提醒沈墨的小太监小凳子!他脸色比上次还要惊恐,像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气,对着沈墨三人拼命招手,压低声音尖叫道:“这边!快!从这儿走!后面狗洞能通到旧胭脂巷!” 他显然是一直偷偷关注着外面的动静,看到沈墨三人遇险,再次铤而走险! 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沈墨三人想也没想,立刻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在小凳子慌忙让开身位后,钻进了那狭小的院门! “堵住门!”沈墨急道。 小凳子手忙脚乱地想要上门闩,但那木门年久失修,门闩竟卡住了! 就这么一耽搁,那队重甲步兵已经冲到了门口!为首的队正看到正要关门的小凳子,眼中金光一闪,毫不犹豫地举起了那柄散发着佛光的长刀,就要狠狠劈下! “小阉奴!找死!” 小凳子吓得闭目等死! 就在这瞬间,谁也没注意到,沈墨怀中那滚烫的混元仪,似乎被那柄充满佛门愿力、却又被用来执行杀戮命令的长刀所刺激,屏幕猛地红光大盛! 一股混乱、暴戾、夹杂着心蛊怨念和冰冷逻辑的能量,不受控制地从仪器中喷涌而出,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猛地撞向了那柄劈下的佛光长刀和持刀的队正! 嗡! 佛光与那混乱的能量猛地碰撞! 那队正只觉得一股极其邪门、冰冷刺骨又带着疯狂低语的力量顺着手臂猛地窜入体内,与他身上的佛法加持剧烈冲突!他浑身一僵,劈下的刀势瞬间溃散,整个人如同打摆子般剧烈颤抖起来,脸上金光与黑气交替闪现,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队正!”身后的士兵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他。 就趁着这短暂的混乱,小凳子终于“咔哒”一声插上了门闩! 门外传来士兵们惊怒的吼叫和撞门声,但那木门还算结实,一时半会儿撞不开。 院内,小凳子瘫软在地,吓尿了裤子。沈墨三人也是惊魂未定,靠着墙壁大口喘息。 沈墨低头看向怀中的混元仪,屏幕上的红光正在缓缓褪去,但那股混乱的能量波动却并未完全平息,反而像是…尝到了某种甜头? 刚才那一下…是它自主的反击?用它刚刚吞噬的、属于心蛊的力量,混合着它自身的能量,去冲击了佛门愿力? 这东西…越来越危险了… 门外的撞门声和叫骂声越来越响,还传来了去找撞木的呼喊。 院内四人,面面相觑,刚脱险境,又入危局。 喜欢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请大家收藏:()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5章 金川门变起 院门外,沉重的撞击声一下接着一下,如同擂在四人心头的丧钟。木门呻吟着,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门板上已经出现了裂纹。士兵的怒吼和寻找撞木的嘈杂声清晰可闻,死亡只在呼吸之间。 小凳子瘫在地上,裤裆湿透,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王老五抽出别在后腰的柴刀,横在身前,独眼里尽是豁出去的凶光,准备门破之时拼掉一个够本。哑童力紧挨着沈墨,完好的左手死死攥着那柄断弩,身体低伏,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沈墨背靠着冰冷墙壁,剧烈地喘息。怀中的混元仪依旧滚烫,那股混乱的能量在短暂爆发后似乎暂时蛰伏下去,但那种危险的躁动感并未消失,反而像在酝酿着什么。姚广孝的手段远超他的预估,竟能将佛门愿力与皇权器物结合,布下这等天罗地网。 就在这绝望之际,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沉闷如雷、却又迥异于撞门声的巨响! 轰!轰轰! 那声音来自城池的西北方向,连绵不绝,仿佛有千斤巨锤在反复撞击着城墙!紧接着,是隐隐约约的、如同海潮般汹涌起来的喊杀声、欢呼声、以及兵刃更大规模碰撞的恐怖喧嚣! 这动静…绝非小股部队的冲突,而是… “金川门!是金川门方向!”小凳子忽然抬起头,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打…打起来了?不对…是…是开门了?!李景隆…谷王他们…” 他语无伦次,但关键词如同闪电般劈中了沈墨! 金川门!李景隆!谷王朱橞! 史书上的记载瞬间涌入脑海——建文四年六月,李景隆与谷王朱橞打开金川门,迎燕军入城! 历史的巨轮,就在这一刻,以一种无可阻挡的、雷霆万钧之势,轰然碾过了所有个人的挣扎与阴谋! 利用战场混乱环境在此刻不再是计划,而是成了他们唯一的生路!这突如其来的、席卷全城的巨大变局,瞬间冲垮了姚广孝刚刚布下的、尚未完全稳固的佛法罗网! 院门外,那疯狂的撞门声和叫骂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混乱和惊疑不定的呼喊: “怎么回事?!” “金川门!是金川门方向!” “妈的!出大事了!快!去集合!上面有令,所有人去镇抚街口集结!” “那这里面…” “还管个屁的里面!快走!城破了!” 脚步声杂乱远去,那队原本要置他们于死地的重甲步兵,竟就这样被突如其来的历史洪流瞬间卷走! 院内四人,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绝处逢生的巨大落差,让人一阵眩晕。 小凳子最先连滚爬起,扒着门缝往外看,随即回头,脸上又是恐惧又是激动:“走…走了!他们都跑了!外面全乱了!” 王老五愣愣地放下柴刀,喘着粗气,看向沈墨:“先生…这…” 沈墨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姚广孝的注意力必然被这惊天变局完全吸引,追杀他们的命令在城破的巨大混乱面前,显得无足轻重!那些被佛法加持的士兵,也要优先去应对燕军主力入城的局面! “走!趁现在!”沈墨咬牙站直身体,“混出去!” 他看了一眼吓瘫的小凳子,从怀里摸出最后那点金疮药,塞到他手里:“多谢相助,各自保重!”说罢,不再犹豫,带着王老五和哑童力,猛地拉开那摇摇欲坠的院门,冲入了外面已然彻底失控的街道。 街道上,已是一片末日般的景象。溃散的南军士兵如同无头苍蝇般奔逃,丢盔弃甲,惊惶失措。更多的百姓哭喊着从家里涌出,拖儿带女,想要逃难却又不知该往何处去。远处,燕军铁骑的马蹄声和呐喊声如同滚雷般逼近,与零星的抵抗声交织在一起,火光在各处冲天而起。 混乱,极致的混乱!这混乱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三人混在惊慌失措的人流中,尽量低着头,朝着与燕军主力推进方向相反的东南区域移动。沈墨强忍着伤痛和虚弱,努力辨别着方向。王老五和哑童力一左一右护着他,在混乱的人潮中艰难前行。 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失败的绝望和胜利的疯狂在这座古城里激烈碰撞。有溃兵在趁机抢劫商铺,有地痞在趁火打劫,也有零星的建文忠臣带着家丁在做着徒劳的最后抵抗,旋即被洪流吞没。 就在他们穿过一条满是溃兵的小巷时,一个抱着头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南军老文书被人群撞倒,恰好摔在沈墨脚边。他怀里抱着的几卷文书散落一地,其中一幅卷轴摊开,赫然是一张粗略的应天府城防图! 那老文书吓得魂不附体,看也不看就去抓那些文书。 沈墨目光一扫,瞬间记住了图上标注的几条通往城外的小道和废弃水门的位置!这是意外之喜! 他不动声色地踢了踢王老五的脚跟,王老五会意,立刻弯腰,假装搀扶那老文书,趁机将那张城防图混在其他文书中一把塞回他怀里,低声道:“老哥,拿好了,快逃命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老文书浑然不觉,抱着文书连滚爬地跑了。 沈墨心中已有计较,低声道:“跟我来!” 他领着两人不再随大流乱窜,而是依据刚才惊鸿一瞥的记忆,钻入更加偏僻、污水横流的巷弄,七拐八绕,避开主要街道上的乱兵和冲突。 越靠近东南边缘,混乱似乎稍减,但气氛更加压抑。终于,他们根据记忆,找到了一处早已废弃、被垃圾半埋的旧水门。铁栅栏早已锈蚀断裂,仅容一人勉强钻过。门外,就是黑黢黢的、蜿蜒的护城河与荒郊野地。 终于…看到逃离这座绝望之城的希望了! 三人心中刚升起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沈墨下意识地回头,望向那座火光冲天、杀声震地的皇城。 就在这一望之间,他的目光猛地定格了—— 只见燕军入城洪流的最前方,一群盔甲格外精良、如同箭头般的骑兵簇拥下,一个身披玄色战袍、身形魁梧、面容被战火硝烟模糊了细节的身影,正勒马立于一处稍高的街口,冷静地俯瞰着这座刚刚被踩在脚下的帝都。 虽然距离遥远,看不清面容,但那顾盼之间沉稳如山、又锐利如刀的气势,那掌控一切的威严,以及周围将领们那发自内心的敬畏姿态… 是燕王朱棣! 历史的烟云在此刻凝聚成一个清晰的剪影。沈墨看到,朱棣微微抬起手,似乎下达了什么命令,动作间似乎…略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迟滞和迷茫,但旋即被更加坚定的杀伐之气所取代。 混元仪在怀中微微发热,屏幕上一行字迹模糊闪过又消失: “…目标个体…精神屏障…出现微小波动…心蛊残留影响…微弱…” “先生?快走啊!”王老五在一旁焦急地催促,已经率先钻过了水门。 沈墨猛地收回目光,最后看了一眼那乱世枭雄的身影,压下心中翻腾的复杂情绪,在哑童力的帮助下,也低头钻过了那狭窄的、象征着生与死界限的废弃水门。 冰冷的夜风夹杂着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却也带着未知的危险。 城外,并非坦途。 喜欢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请大家收藏:()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