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末》 第1章 幸福 在一间空白的病房中,躺着一个已经快被病魔折磨到骨头包着皮的女人,但仍能看出她曾经较好的面容,洁净又优雅,仿佛已然变成了一尊雕像。清风将病房内的轻纱质地的窗帘吹起一片,窗外的阳光洋洋洒洒的照了进来,但却照不到她。女人轻轻闭了闭眼睛,突然急促咳嗽起来,吐出一大滩血,血溅在他白色的病服上,溢出一大片一大片红色的玫瑰,慢慢绽放。 这时,敲门声响起,从门外走来一个与女人身高差不多的护士,她的脸庞没有女人生的高雅,但也白净,却被她用脂粉盖住了。 “苏映!你别坐起来啊” 护士赶忙跑到女人身旁,女人掩着嘴,努力奔起一个微笑,抓住护士的手说 “没事的,小白,我已经时日不多了。人总是说自己死前是能感受到的...” 护士听道“你又这样说了!” 女人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突然又看向护士, “现在想想你已经照顾我好久了呀,我都有点舍不得你了。” “我走后只有一个愿望,你一定要帮我照看好我的儿子呀,他还小会舍不得我的...” 护士猛地甩开女人的手说:“我凭什么照顾你的儿子?” 女人盯着护士说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我看你纠缠刘怀许久了,死到临头,我也不想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瓜葛...毕竟在我在世的这段时间,刘怀和你都待我挺好的,我不想让他跟着我一起下地狱,要死的人死了,还要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啊……” “只是可怜了我的儿子,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护士听完这话,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个神经病,你不得好死!你儿子也会受到你的诅咒的!” 女人听完这话,不自主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哈哈哈哈我被折磨了这么多年,其实最有病,最该死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到现在都不肯放过我。” 白昕妍看着他的眼睛,那笔穿窗而过的月光还温柔的眼眸中流过满腹的伤痛,嘴中却道:“有那么多人想让我死,可是我心比天高,是不死鸟。” 泪水划过脸颊,恍然之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充满了梦想的舞台上,她好像还是那个人们口中的百灵鸟,在舞台上无忧无虑的日以继夜的唱着,华丽的灯光洒在她的头顶,人们的掌声回荡在她的耳边。 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将她拉回现实,门轻轻打开,露出一个圆头圆脑的小身影,两颊粉扑扑的一看就是跑过来的。 “妈妈妈妈,我回来啦!” 苏映笑着从床上把身子抬的更高了一点,为了看的更清楚“苏苏回来啦,今天课上有没有跟小朋友好好玩呀?” “有的有的,当然了”苏南卿跑到了苏映的床上靠着她继续说:“今天做手工了,但是每次他们都不跟我好好合作,要不就是把材料弄得一团糟,要不是我根本完不成小组作业”说着苏南卿还把有些肉肉的小嘴不满的撇了一下“他们怎么那么蠢?” “好啦好啦,不能每次都那么说人家小朋友”苏映把苏南卿圈进怀里“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在…咳咳咳咳咳!” 苏南卿猛地瞪大眼睛看着一大滩血咳在苏映的手里“妈妈!你的病是不是又严重了?!”苏南卿跳下床准备去叫医生却被苏映一把拉住。 “哎呀,从小到大你应该都习惯了,没事的。”苏映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说着从白昕妍手里接过手帕,将手里的血擦掉。 “好啦,苏苏。躺到妈妈怀里睡会觉吧”苏映轻柔的摸着苏南卿的头发,边拍他的背边哼起了摇篮曲:“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苏南卿渐渐闭上了眼睛。 看着怀中熟睡的苏南卿,苏映好像终于换了一口气,她渐渐闭上了眼睛,或许这就是人们口中说的最幸福的死法吧。 [熊猫头]接下来会先写一章番外理一下时间线,然后再出下一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幸福 第2章 睡吧 渐渐地,哼唱声越来越小了... 苏南卿隐约的感到有些不太对劲,他猛然感觉把他环抱在怀里的人的怀抱变得有些冰凉。他睁开眼,有些颤抖的将手轻轻的放在苏映的鼻息下,果然,呼吸已经变得微乎其微了。他的呼吸也好像被冰封住了,但他很快使自己镇静下来。他知道现在把感受无限的放大,只会让自己变成妈妈最后的时间的罪人。 苏南卿快速的跳下床奔向了护士站,他已经记不清医生是怎么赶来的,妈妈是怎么进去了手术室。他只记得,妈妈进入手术室前从眼前一晃而过的手臂。他有些无力的坐在了地上,他无法为妈妈做些什么,这好像就是他所能做的全部。 护士在门前叫喊家属。很吵。他只好站起身来,让她打了那个对他来说如此陌生的,爸爸的电话。 刘怀来的很快,他似乎很急,因为风吹乱了他鬓角的头发。家属们被安置在靠近手术室门口的几排塑料椅子上。他签了字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每一张椅子都冰凉、坚硬,坐上去不久,身体便生出被寒冷侵蚀的僵硬感。 医院走廊里的空气,似乎永远被一种特殊的消毒水气味浸泡着。那气味浓烈得仿佛有了重量,沉甸甸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又冷又涩,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无形的冰屑。头顶的荧光灯管也格外苍白,散发的光芒毫无暖意,像一层薄霜覆盖着整个空间。 电梯突然停到了这一层,从中出来两个人,听声音是一直跑的,跑到了走廊的尽头。苏南卿抬头看,是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年轻阿姨,她身旁站着一位头发金黄的外国叔叔。阿姨一直流着眼泪但因为医院不能大声喧哗,所以捂住嘴一直呜呜着,旁边的叔叔扶着她的肩膀,因为她看起来快要倒了。 刘怀看见这阿姨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着: “李...李陵春,你们到了啊。” “苏!映啊啊啊啊呜”李陵春这会儿根本听不见刘怀说话,她低着头用手掌捂着胸口,长发自由的从耳边垂到胸前。她被那个叔叔扶到了座位上,仰起头,终于缓了口气,便不再说话了。 墙上的电子钟,数字固执地变化着,苏南卿盯视着那些数字,似乎视线只要足够用力,就能让那时间跑得慢些,再慢些。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惯常的尺度,每一秒都拉得无比漫长,如同凝滞的胶体。苏南卿死死盯着那扇厚重、紧闭的门,门上“手术中”三个红字亮着,像三只沉默、固执的眼睛。它们无声地悬在那里,隔绝着生死两端,也隔绝着所有探询与呼唤。每一次门轴细微的“吱呀”轻响,都像是一道无声的惊雷,猝然炸响在死寂的空气里,让所有低头或呆坐的人猛地抬头,身体绷紧,目光如箭矢般齐刷刷射向那扇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挣脱束缚,窒息感扼住了喉咙,直到看清那只是清洁工推着器械车经过,或是某个疲惫的医生匆匆走过,紧绷的神经才勉强松弛下来,留下一种被抽空的虚脱感。随即,又是新一轮更深的沉默,更沉重的等待。那扇门每一次开合,都粗暴地牵动所有人的呼吸与心跳,每一次虚惊后的放松,都像耗尽了残存的心力。 刘怀双手紧攥着膝头一张薄薄的宣传单页,纸张早已被揉搓得不成样子,边缘卷曲破裂。他双眼无神地对着前方某处虚空,嘴唇微微张合,无声地重复着苏映的名字,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维系着摇摇欲坠的魂魄。 角落里,李陵春蜷缩着,双手深陷在黑黑的发丝里,身体微微前倾,如同被无形重担压垮的石像。寂静里,只有压抑不住的抽泣声时而漏出一点,那细微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比任何嚎啕都更刺穿人心,仿佛有无数细小冰冷的针,无声地扎进四周凝滞的空气里。 手术室外的时间,是生命被抽去所有背景音后,仅剩的、被拉长到极限的寂静独白。那扇紧闭的门,是生与死之间最薄也最厚的界碑,每一次微响都足以在等候者的心上刻下新的裂痕。那无声的煎熬,便是人类面对未知与脆弱时,最**也最共通的情感底色。 这场景如同一面无声的镜子,映照出生命在等待中被迫卸下所有伪装的时刻。 苏南卿摊开掌心,看着自己的手指,它们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脑海里不受控地浮现出许多画面:那些模糊的、关于健康时的欢声笑语;那些被忽略的、带着疲惫与病容的瞬间;还有此刻在门后那冰冷灯光下,被锋利器械切割的身体……恐惧和悔恨如同两股冰冷的暗流,在身体深处无声地交汇、冲撞,搅得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他甚至不敢去想象任何一种结果,任何一种结果都似乎无法承受。目光只能茫然地投向走廊尽头那扇巨大的玻璃窗,窗外是截然不同的世界——阳光明亮得近乎奢侈,树叶在微风中翻动着绿意,行人步履匆匆,各自奔忙。那种蓬勃的、无视一切的日常生机,像无声的嘲讽,冰冷地切割着窗内这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停滞的时空。他们被隔绝在这一隅,仿佛世界的运转与他们无关,只有那扇紧闭的门和门上那三个红色的字,才是唯一的真实,唯一的焦点。可是,他眼睁睁的看着那红色的字变成了黑色。 这就是他等来的结果。从此,他的生命中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苏南卿有些想吐,肚子里好像有一堆情绪不断翻涌上来,他再也抑制不住,不顾众人跑去了厕所。他有些不敢面对此时的妈妈。 来到厕所,他闭上眼,试图在黑暗中找寻一丝安宁,却只感到更深的疲惫与寒意,从骨髓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仿佛要冻结他。 最后,他还是来到了妈妈的床边,来看她最后一眼。那个年轻阿姨和叔叔也在旁边,刘怀轻轻握着妈妈的手,仿佛再轻一点,就会把它捏碎,因为妈妈太单薄了。苏南卿将手慢慢放在妈妈的额头,摸了摸她温柔的秀发,豆大的泪水滴在妈妈的睫毛上,他微微拭去,然后轻轻唱起妈妈最爱给他唱的那首摇篮曲:“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 睡吧,我亲爱的妈妈。祝你好眠。 下章真的会出番外啦,写一下以李陵春视角(攻的妈妈)写苏映的一生[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睡吧 第3章 回家 苏南卿还趴在床前,刘怀和那两个陌生阿姨和叔叔去楼道里说话,苏南卿看不见刘怀的嘴型,他背对着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突然那个阿姨又抽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他们便回来了。 刘怀拍了拍他的肩,把他叫去楼道,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低下头,用沙哑的声音说“你先跟着李阿姨和霍叔叔去他们家住几天,我要去着手一下你妈妈的后事,你就别跟来了。”刘欢没有遮掩,用直白的语言跟他说道。 苏南卿盯着刘怀,他眼里一点也不相信这个人,用坚定的语气说“不行,我不走,我要跟着你。” “听话!苏南卿!你还没闹够吗?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大人的决定!”刘怀几乎要对他吼起来了,他看见了他眼里因为长时间未闭眼,显现出来的红血丝,眼球也向外凸出。苏南卿,斜着眼不屑的瞄了他一眼 “大人吗…呵...” 刘怀大喝一声,对着他吼起来 “你这小孩儿,怎么回事?!” 病房内的阿姨听见动静,赶忙跑出来,拉住刘怀“刘怀!你怎么回事?!对着一个孩子吼好看吗?”阿姨也没有控制住对刘怀大吼起来。 “他还小,就...就”说着又要哭,旁边那个霍叔叔也拉住刘怀,阿姨缓了口气,又接着叹了口气“我跟他说,你别吼他了,我心疼。”那个霍叔叔拉着刘怀两人一起进病房去了。 阿姨蹲下跟他平视,又拍了拍他的背“苏南卿啊,我是李阿姨,李陵春。”李陵春,皱了下眉头又抬头说 “我呀,跟你妈妈可是顶顶好的好朋友呢。”李陵春嘴角浮现出甜美的笑容,让人感到冰冷的身体慢慢在回暖。 “我知道你是个特别重情义的人,就跟你妈妈一样。但是你妈妈现在可能要先去那个星球休息了,她...太累了,也该让她缓缓了。”李陵春用胳膊擦了眼角的泪又说“南卿啊,你妈妈的后事就交给你爸去吧,他一辈子也没对你妈好过多少回,你就让他弥补下他的错误吧。” 苏南卿听着李陵春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心里那颗被冰封了心仿佛又被扔进了炽热的火炉炙烤着,他从李陵春身上找到了妈妈还在时的依靠感,他猛地松了口气,身体泄气后像气球一样,立马软了下来。他趴到了李陵春的背上,双手松松的放在她颈侧的两边。李陵春顿时停住了说话,肩膀一上一下的抽动着,不知是激动还是她又哭了,李陵春的头发是带着一点波浪的中短发,颜色被染成了橙红色,就像她这个人身上的颜色一样,温暖又明亮。脸侧边的头发被别在耳后。 苏南卿在她耳边轻轻的像呢喃一样说着“怎么办…我没家了。都不要我了...”李陵春抱紧了他“不会,我们这就回家。” 李陵春拉起他的手进了病房,看了一眼刘怀说“那,我们就先走了,我们把苏映交给你了。”刘怀还盯着苏映,听到后便点了点头,也没有别的动作了。霍文一带头,三个人从病房出去,转弯,走进了电梯。 走到停车场,李陵春带着他坐上了一个长身商务车,车缓缓驶向大门,苏南卿在摇晃中突然有点困,手被李陵春温暖干燥的大手包裹,让他更安心了,他斜斜靠着窗户,闭上了眼。再睁开眼时,车已经缓缓停靠在了车库里,司机从驾驶座出去,打开了车门 “老爷太太,已经到了。” 李陵春点了点头“嗯,小李,你也辛苦了。” “没事太太,都是应该的。” 霍文一走在前面,李陵春握着苏南卿的手,轻轻说“这里就是家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苏南卿抬头看了看,整体是一个特别大的别墅,楼层通过电梯到达,所有的层数从一层可以看通,并用透明的玻璃做了扶手,是一个loft的样式,整体用原木较多,墙壁用杏色做底,但仍有一些明亮的跳色做点缀,让人感到温馨舒适,但不压抑。顶层用了玻璃阳光洒下,让人视野更加广阔。 李陵春让他坐到了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水,又抬头看了看时间,惊讶的叫了一下,对旁边同样在沙发上坐着的霍文一说“哎呀,这点儿,逆子该放学了,你先看着南卿,我去看着准备下晚饭。” 霍文一乖巧的点了下头,看着李陵春从眼中慢慢消失。 苏南卿是个特别聪明的小孩,从失去母亲再被父亲丢下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在大人的世界里,自己就根本一文不值。没了依靠,这个只有十多岁的小孩,竟然要开始想自己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了。李陵春对她很好,他知道,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人就会对他好。为了生存,他必须尽可能的顺着任何人来,只是为了让这些所谓的大人给他留一线生机,这种为了自身利益的技能并不是形势所逼出来的。好像他从出生就带有这种特性,他听不来好赖话,他只听自己需要的话。他看了看旁边的霍文一,霍文一,一头金发,碧眼,虽然已到中年,但仍然有帅气的下颌线和脸庞,高挑的身高以及一身散发着高贵和金钱的气息。这一点与李陵春身上的一样但他们俩却都一样散发着与其他人不同的包容与慈祥。苏南卿看着霍文一,拿出自己书包里刚考的期中考的满分试卷 “霍叔叔,这是我考了满分的试卷。”为了生存,他有很多手段。比如,像现在这样,展示自己的能力。 霍文一果然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 “哇塞!南卿真棒!”为了生存,不惜把自己物化,也只是手段。 突然,一阵风从开着的窗户处吹来,吹得苏南卿眯了眯眼。好像,一阵风,将要把他的计划打乱了。 来了来了[竖耳兔头]下一章先写番外,终于要来梳理他们之间所有人的关系了[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回家 第4章 初遇 苏南卿还记得与霍均曜初遇的那个夏天,温暖湿热,阳光晃的刺眼,但却没晃过霍均曜那一头从门外闯入的金发。那一刻,属于他的太阳开始升起,照亮了他的每一处角落。从此,他便无处可逃。 “快点儿!!再快点!”霍均曜喊着抓着一张卷子飞快的从一个墙头上翻过去了。后面跟着的仆人一边跌跌撞撞的跑着一边又担心的叫“小少爷...您慢点哎哟,可别摔着了。” 霍均曜又直线从台阶上跳了下去,一只鞋早已不见了踪影。 仆人跟在后面气喘吁吁,抓着一只鞋,叉着腰“少…...少爷,鞋!” “他俩好不容易来一趟,再晚点走了怎么办?”霍均曜在前面狂奔,声音从前面一丝一丝的传来。 “少爷回来啦?”“嗯!” 霍均曜停住脚步,叫了声在花坛修剪花枝的佝偻身影,“外婆!我回来了!” “知道啦,你爸妈里面呢。”外婆捶了捶背,站直了身。 “那我进去了”霍均曜飞快的拉开门冲向客厅。 终于要见面了。 霍均曜心在胸腔里激动的碰撞着,自打他记事起,他的父母就一直在外奔波。爸妈对霍均曜很好,但因为工作原因常在国外很少能陪伴在他身边,在他身边照顾的一直是他的外婆。他很想他们。 “爸!妈!我回来...”霍均曜一个急刹车,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小男孩愣住了“啊?” 爸妈啥时候给他生了个弟弟?霍均曜把苏南卿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皮肤很白,眼睛很大。 可是这看着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啊... 我靠, 不会是? 私生子! 可是爸那么听老婆话的耙耳朵怎么可能会有外遇!! 正愣着,后面追着他跑的仆人终于来了“小少爷,你的鞋!” 霍均曜终于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左脚正光秃秃地抓着地。 “这位朋友,晴滩最近是在流行这种穿搭吗?”霍文一笑着开口。 霍均曜尴尬的扣了扣脸,脸跟变色龙一样立马烧了起来。 “我就开个玩笑,你别生气。”话是这么说,但霍文一笑得更开心了。 “爸,你别笑我了,我这么着急是有原因的。”霍均曜神秘地从背后掏出一张试卷拍在茶几上。 “98分?” “昂” 霍均曜神气的将头向上仰起靠在墙边,虽说才十几岁但这人已经有异于同龄人的优越外表。他眉骨很高,眼窝陷成两道阴影,睫毛密得像把小扇子,垂眼时能遮住半只眼的光——那双眼是浅褐色的,笑起来会混进点琥珀色的暖意,冷下来却像结了层薄冰。但最过于耀眼的还是他那一头金黄色的头发,长长的打着点卷 ...像,谁家的狗。 苏南卿这么想着。 “哦?我这儿有一份满分的。”霍文一说着掏出苏南卿的试卷也拍在桌上。 “苏...南卿?”霍均曜一眼便认出试卷上的名字,因为这字写的实在是很秀气。 “嗯!是我!”坐在沙发那头的男孩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动作虽然看着很乖,但看着很怪。像是,装的。 霍均曜一眼便能认出。在观察人这一块他可能是天生的。敏感的察觉出每一个人说话和动作背后的目的。 最讨厌这种人了。 霍均曜在心里翻了翻白眼。但这个人到底来他家什么目的,他暂时还看不出来。 “你很厉害嘛。”霍均曜的眉毛向上挑了一下,双手撑在茶几,身上渗出挑战的气息。 这狗...该不会是猜到我是装的?智商还不赖。苏南卿依旧保持着乖乖的微笑,嘴角的角度都没变。 李陵春从楼上下来正撞见这一幕,“逆!啊不,均曜回来啦!” “正好,晚饭刚熟。”她左手拉起霍均曜,右手拉起苏南卿就准备往楼上走。突然霍均曜挣脱了她的手,并一脸不解的说:“妈,你接受度真高。” 李陵春更是一头黑线“这孩子,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卡着他的脖子就往餐厅走。 “吃饭吃饭,今儿个不是我做的饭,吃不死。” 孩子们,出了点问题,番外目前还不能发,先看正文吧[奶茶]两个人终于见面啦噜噜[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初遇 第5章 心跳和眼泪[番外] “苏南卿,我喜欢...呜呜呜” 等他还没说完苏南卿就跟料到了他要说什么一样,捂住了他的嘴。 “?”霍均曜睁大眼睛歪着头盯着苏南卿。 “别喜欢我,霍均曜。我不想再拥有谁,然后又失去了。” 愣了一秒,霍均曜突然抓起他的手将它从手上取下按在了胸口。 苏南卿的手被他握着,指尖冰凉,像初春未化的雪。可霍均曜的胸膛却截然相反,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底下是汹涌的、几乎有些烫人的热度。 还有那心跳。 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生命力,撞击着他的掌心。每一次搏动都像一声沉默的惊雷,透过皮肤、血液、骨骼,径直轰入他空洞的心口。 他说:“如果我说我没事,你会相信吗?” 他不信。他怎么会信?他见过太多“没事”背后的千疮百孔,他自己也擅长用这个词糊弄整个世界。可此刻,所有的言语在这真实到近乎野蛮的心跳面前,都显得苍白和虚伪。 这心跳骗不了人。 它在他胸腔里活着,那么顽强,那么滚烫,对抗着所有他臆想中的失去与绝望。它不在诉说什么“没事”,它是在宣告——我在,我在这里,我活着,并且,为你而跳动。 一滴泪毫无预兆地从他眼角滑落,沿着脸颊滚下,悬在鼻尖,摇摇欲坠。 霍均曜看到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指腹温热而略带薄茧,极其轻柔地擦去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动作珍重得仿佛触碰的是稀世珍宝。 然后,他手臂用力,猛地将他揽入怀中。 不是温柔的靠近,而是一种近乎决绝的力度,像是要将他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苏南卿猝不及防,整张脸埋进他颈窝,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清冽又带着点烟草苦味的气息,还有那透过胸腔传来的、愈发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砰——砰——砰—— 世界瞬间被隔绝在外。所有的喧嚣、不安、对失去的恐惧,都被这强有力的节奏摒退。他僵硬的身体在他怀里一点点软化,耳边是他低沉而微哑的声音:“感觉到了吗?苏南卿…它还在跳。” 是啊,还在跳。那么真实,那么固执。 他忽然想起不知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说拥抱之所以亲密,是因为它能让人听见对方的心跳,弥补人类右胸腔的空缺。 此刻,他们严丝合缝地紧拥,两颗心隔着血肉与骨骼,以不同的频率起先混乱地撞击着胸腔,继而仿佛慢慢找到了共同的节奏,一声,应和着另一声。 不再是两片破碎的拼图,而是契合的整体。 他不再压抑,手指紧紧攥住他背后的衣服,指节泛白,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那颗心。 那颗在他掌心下,为他而跳动的,滚烫的、活着的心。 它烫得他所有冰封的堤防瞬间融化,烫得他眼泪汹涌,猝不及防。 霍均曜觉得自己实在是丢人,自己来表白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把人弄哭了。他边轻拍着苏南卿后背又想着自己算是表白成功,还是表白失败?如果是表白失败了,待会该怎么尴尬的从这个地方离开。 “那……”霍均曜挠了下头犹豫不决的低头看着苏南卿的头顶。他还趴在自己的肩头,肩头已经湿透了。 霍均曜右手垂在衣服旁已经把衣角捏皱了也没得到任何回应。看着苏南卿无动于衷心越来越沉,手撑着地,正准备站起来逃跑时,苏南卿突然从他怀中抬头。 因为刚哭的太凶,眼角还带着粉红,整个人面色红晕,微微上挑的眼睛比平常多了一丝妩媚,软软的黑发挨在霍均曜的脖子上,挑拨着人的心弦。 他用哭后带着鼻音的声音说道:“不是表白吗?怎么不亲我。” 最近快开学了,一直在赶作业(哭)几乎没怎么写。。 先给大家放个后面的表白环节当做番外吧(其实这个作者是想到什么写什么[666]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心跳和眼泪 第6章 最初的时光[番外] 李陵春是在大学期间碰见苏映的,她们俩是音乐学院最美以及唱歌最好的校花,那“双生花”,有人说她俩真像两个亲姐妹,干什么都在一块。 之后有一次表演过后,有人向苏映献花,但向苏映送花的人太多,李陵春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一段时间后,苏映却告诉她,她好像有些爱上了这个叫刘怀的男人,她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向往,她说他温柔,有趣,又帅气,在从小到大的生活中除了陵春从没有人这么在乎她,对待她。 李陵春想,那好吧,至少她,苏映,是快乐的。如果这个男人对她好,让她幸福,那么她也是会祝福的。 可好景不长,苏映家里的条件很好,很有钱,可刘怀却是个两手空空的白手起家的穷小子,苏映家里是坚决反对他俩在一起的,可苏映却跟疯了一样的要和刘怀在一起。 也是,兔子急了也要咬人,苏映从小对家里言听计从,事事都听家里的安排,可唯独只有唱歌和刘怀,她这一生坚决不放弃。可这事家里却跟她较了真,还要让她和一家有钱人联姻。苏映是固不会同意的,在订婚当晚,苏映跑了,穿着一袭白裙,从人群中穿过。苏映跑去见了刘怀,他们拥吻在一起。 其实刚听苏映说这事时,李陵春,是坚决不信的,因为这!可!是!苏!映!第二天苏映就被家里人接走了,因为苏映从小就听话,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坚信是刘怀才使苏映性情大变,并且觉得苏映的心理已经不太健康了,需要治疗一下。苏映刚开始还想反抗,但他们卑鄙的以刘怀的安全为要挟,苏映只好妥协了。 这时的李陵春,准备去国外演出和发展了。苏映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只是去参加了她的送行会。在送行会上,她最后与陵春合唱了一首她俩共同创作的歌,她知道,她要永远的离开这个她付出了所有梦想的舞台了。 在治疗室中,她无不每时每刻都在想念外面的日子,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快疯了,那时的她已经怀有身孕了。同一时期,她被查出了胃癌,从治疗室转出住进了医院。进了医院,她的家里人也对她放松了,刘怀每天也能来看她,小有了一段甜蜜又安静的时光,即使每天醒来身上都插满了输液管。此时一个好消息传来,她的儿子,马上就可以出生了。因为生病再加上生孩子,使她本就消瘦下去的身体,更加肉眼可见的病态。 她和刘怀为他俩的儿子起名为“苏南卿”苏映说:“宝贝,你姓‘苏’,这是妈妈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它代表着妈妈家族的爱与传承,希望你像江南的水一样,灵秀而坚韧。更希望别人能珍视爱护如春风般温暖珍贵的你。” 苏南卿就这样在妈妈身边慢慢长大了,苏映还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李陵春,没想到李陵春去了国外没几年,就跟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结了婚,也生了一个孩子。更巧的是,他就比苏南卿早了一天!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巧的事,李陵春真想亲手抱抱这个小白团子,虽然霍均曜,他们的儿子也就在她身边,但这可能就是偏爱吧~ 可当李陵春再次收到苏映的消息时,却是她病危的消息。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带着霍文一(这是她丈夫的中文名字)就要往国内赶,手术室外令人窒息的等待,留给她的却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她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她真是后悔死了,她开始回想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但她发现苏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罪,甚至连她自已,也无法开脱。 如果她在出国前能再多关心苏映一下,会不会就会发现她家里要对她干的事情?如果再多帮一帮她,苏映还会不会在这个世界多留一秒?她不敢想,苏映离开时是不是恨透了这个世界。李陵春进到病房时,刘怀跪在苏映床边,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仿佛手再多一点力,就会把它捏碎。苏映太单薄了,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刘怀将苏南卿托给她照顾几天,他说他要去送苏映最后一程。 一一回忆到这,连接正文 孩子们,人物关系终于来喽,这就是整个故事的大背景了[青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最初的时光 第7章 雨声 晚饭后,餐厅隔断旁。 霍均曜把李陵春拉到墙角大声蛐蛐起来 “那个苏南卿到底什么来头啊?不会真是我爸私生子吧?” 李陵春给他头上来了一下。 “一天脑袋里想啥呢?你爸妈感情很好哈,不劳烦你操心了。” 李陵春说完又侧着脑袋看着霍均曜,“她妈跟我是生死相交的朋友,没想到这几天得重病,去世了。”说到这时她又控制不住自己抖起来。 她吸了口气,又渐渐说:“这孩子命苦呀,从小见不到爸爸几面,这下又没了妈妈,他...他该咋办呀...” 霍均曜看着眼前抽泣的妈妈,一下心也沉了下去。 “行了,您今天应该也累了一天,也去休息吧。”他拍了拍李林陵春的肩膀说道。 看了一眼自己98分的卷子霍均曜陷入了沉思。于是也便拿着上楼去了。 刚在房间坐下没几分钟,门又被敲响了。 “咚咚咚。” “进吧。” 李陵春从门外探进头来“宝贝,今天小南来得急,先让他睡你这吧,客房还没收拾好。”李陵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本来看着就是98分的卷子就来气,现在还要来鸠占鹊巢了?霍均曜气不打一处来。 “他为什么不睡自己家?这是我房间!”说着就要关房门。 “哎,停停停,妈妈跟你说,他爸爸忙去了,就借宿几天。你就让他和你住几天嘛?嗯?”李陵春双手合十在她眼前上下晃了晃,当做是请求。 “再说了小南这么心疼,你俩做个几天的朋友也不吃亏吧?” 霍均曜心里疯狂翻白眼,哪心疼了?那心疼了?!装大尾巴狼是吧。。 “朋友?我 跟 他?下辈子吧,做梦来的更快。” 李陵春见儿子软的不吃,只能来硬的了。 “我不管,你俩,今晚必须得住在一起。我走了,待会儿叫小南上来。” “不是,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不再求求了吗?”霍均曜冲李陵春喊道。 “不好意思。” “我家。”李陵春指了指地。 “我说了算。”说完,哼着小曲走了。 这还是刚刚那个人吗?霍均曜一瞬间感觉自己快人格分裂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苏南卿的第一眼,就莫名对这个人有种别样的感觉。说不上是讨厌,但也绝对不是喜欢,至少不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霍均曜表示很冤枉,非常冤枉。这样倒显得他很不善一样。但既然李陵春都开口了,他怎么也得先克服克服,从今天晚上开始,先和苏南卿好好说话吧。 霍均曜带着这样的期盼就去洗澡了。 霍均曜洗完澡回来,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苏南卿正站在书桌前,背对着他,似乎在看什么东西。他听到开门声,缓缓转过身,脸上已经没了在楼下时那种乖巧腼腆,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他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显得更加瘦削,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前,眼神却清亮得像藏着冰碴。 霍均曜想起母亲的嘱托和自己要“搞好关系”的决定,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洗好了?那边是浴室。” 苏南卿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不到一秒就移开了,仿佛霍均曜跟房间里的家具没什么两样。 这种明目张胆的无视让霍均曜刚压下去的火气又有点冒头。他深吸一口气,走到自己床边坐下,拿起那本没看完的漫画,试图营造一种“我很忙,但也不介意你存在”的氛围。 苏南卿拿了换洗衣物,一声不吭地走进了浴室。 水声哗哗响起。霍均曜盯着漫画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凭什么他要在这里小心翼翼?这明明是他的地盘! 过了一会儿,苏南卿带着一身水汽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几缕贴在白皙的脖颈上。他走到房间另一侧的那张临时铺好的地铺旁,是李陵春刚才趁霍均曜洗澡时安排的,坐下,拿起一块干毛巾慢条斯理地擦头发。 空气安静得令人窒息。 霍均曜放下漫画书,决定再尝试一次。“那个……你叫苏南卿是吧?我叫霍均曜。”他顿了顿,找了个自认为安全的话题,“你…在这住几天啊。” 苏南卿擦头发的动作没停,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淡无波:“不劳费心。” 霍均曜:“……”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喂,我好歹是这里的主人,跟你说话,你能不能给点反应?”霍均曜的耐心告罄,语气带上了惯有的不耐烦。 苏南卿终于停下了动作,抬眼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说出的话却像小刀子:“主人?寄人篱下的确该识趣点。不过,霍少爷,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优越感吗?” “我哪有!”霍均曜被他噎得一愣,随即恼怒,“我只是想正常交流!” “我们之间没什么需要交流的。”苏南卿收回目光,继续擦他的头发,语气疏离,“安静待着,互不打扰,就是对彼此最大的善意。” 霍均曜气得想笑。看看,看看!这就是他妈嘴里“心疼”的孩子?这分明是个浑身是刺的毒舌怪! “行!互不打扰是吧?好得很!”霍均曜一把扯过自己的被子,翻身躺下,用力过猛差点闪到腰。他背对着苏南卿,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苏南卿也没再说话,他擦干头发,安静地在地铺上躺下,关掉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 房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的雨,淅淅沥沥,不疾不徐地敲打着玻璃窗。 雨声绵密,像一层柔软的纱,试图覆盖住房间里两个少年之间无形的僵硬与隔阂。霍均曜竖着耳朵,能听到身后地铺上传来极其轻微的呼吸声,平稳悠长,与他自己还有些紊乱的气息形成了对比。 他原本打定主意要绷着精神,绝不先睡着,可白天的疲惫和雨声的催眠力量太过强大。意识在“绝不能输给那个家伙”和“好困……”之间反复横跳,最终,还是在规律的雨声和身后那道渐渐平稳的呼吸声中,慢慢沉沦,失去了清晰的边界。 两人的呼吸声在黑暗中间隔响起,起初还有些泾渭分明,后来便不知不觉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