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族后,圣女登上神梯,斩了另一个自己》 第1章 报仇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人妖神魔冲突不断,此为混乱时期。约万年后,神掌管了世界,史称这一时代为神域时代。 在神域时代中,天下分三国,东御灵国,南天御国,北苍穹国。其中御灵国灵力最为充沛。 而在御灵国中,有三大宗族,其中白羽族实力最为强劲。传闻,白羽族先祖乃万年前神的恋人,被神赋予了神力。 自此,凡是白羽族的族人,自出生,便拥有灵力。待到修炼为四级,便生出白色双翼。 白羽族掌握着各种法术、禁术,甚至一度超过了皇族掌握的法术。于是,皇室子弟自幼便送往白羽族进行五年的修炼。一时间,白羽族成了世人眼中的名门望族,门第显贵。 可自古以来便有一个似魔咒般的规律,此乃盛极必衰。御灵二十五年,白羽族覆灭。昔日的繁华落尽,琼楼玉宇皆被夷为一片废墟。 废墟之上,一位撑着红伞的妙龄少女仰望着天,手捧土灰,土灰缓缓从指缝流走,她自言道:“时辰已到,族长夫人,这个恩,我可得好好报一下呢~”她拍了拍满是土灰的手,朝着远处的村落看了一眼,嘴角挂着一抹邪笑。 她来到一户人家窗前,穿着黑衣的她,与黑夜融为一体,旁人极难发现。她解开头绳,银白色秀发散落在肩上,长发及腰。清冷的金瞳在月光下闪着金色光辉。 她从窗上跳下,轻轻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她的腰间别着一把红伞和一柄暗金色匕首。她将匕首抽出,握在手上,慢慢朝榻上的人靠近。 到了床边,她轻笑一声,用一种蔑视的眼神居高临下的俯瞰榻上的人。她弯下身,凑到那人耳边柔声道:“族长夫人,好久不见啊~呵,还真得好好感谢一下您当年的不杀之恩呢,那么....就让我好好报答一下吧!” 那榻上的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正欲大声叫嚷,却被那少女用早就备好的废弃鞋底死死地塞进嘴里。 那一瞬,她看清了少女的脸,那分明是先前被她故意放走的白羽族圣女白羽唐! 白羽唐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人的脸,笑道:“别叫哦~我的....族长夫人~啊哈哈哈!让我想想.....该怎么报答您呢?啊~就按您先前折磨我父母那般来吧。您放心,我不会让你轻松死的,那太便宜你了。” 不知不觉中,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对族长夫人的称呼已经从您转换成了你。 白羽唐从腰间抽出麻绳,麻利地将族长夫人的手死死的绑定在床边。 她收起麻绳,抽出匕首,手起刀落,那人的左腿便被一砍为二,鲜血从腿中喷涌而出,那人瞳孔扩散,喉间发出低微的却极为凄惨的呜呜声。 她轻皱了一下眉,不悦地说道:“都说了别叫了,既然族长夫人你那么不听话,那就让我将你那宝贵的舌头割掉吧!” 白羽唐将鞋底从那人口中扯出,用力张开那人的嘴,扯出舌头,将匕首伸进那人嘴中,轻轻一挥,麻利地将那人的舌头顺带着她的声带活活割掉了。 那人惊恐地望着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白羽唐满意地又将那人的双手割下,瞥见她那惊恐的眼神,不满地皱了下眉,又用沾满鲜血的匕首朝她眼睛刺去.... 这时,一位黑发碧眼,身披赤红斗篷的少女从窗边跳进屋内,白羽唐拿着沾满鲜血的匕首看向她,冰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只过了半秒,她的神情又恢复了往日般的平静淡定。 她向黑发少女挑了挑了眉,将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随意的抛给了她,那黑发少女伸手一抓,便抓到了。 “清清姐,药带了吗?”白羽唐问道。 “带了,在这儿。”黑发少女抬手拔出用来盘发的花簪,轻轻用手指一点花簪上点缀的玉石,那玉石便散出一团白雾和微光,银发少女向那白雾探出手,再次伸出,药箱便已被银发少女拎在手中。 “几日不见,手又白了些呢”黑发少女打趣道。 “行了,少打趣我,我的好姐姐~干正事去。” 黑发少女微微眯起双眼,笑道“呵哈,怎么,糖糖莫不是害羞了?笑一个嘛~” 白羽唐斜眼瞥了她一眼,轻笑一声,“这么久了,姐姐还是这副德行,还真是什么事都不能让你严肃起来呢。在族长夫人面前还能嬉皮笑脸的人也怕只有你了。” “害,这算啥嘛”黑发少女---清清用手指着自己的脸,“我这厚着呢,她算啥?废物、人渣一个罢了,连我们糖糖半毛都比不上。” 白羽唐垂眸低笑一声,随后正色走向那人榻前,打开药箱,翻出一盒胶囊,倒出一颗放在左手上,用右手扒开床上早已不省人事的族长夫人的嘴,把药囊强硬地塞了进去。 大功告成后,她皱着眉,取出一块手帕,用力擦着那只掰开族长夫人嘴的左手,擦着擦着便哭了。 “白羽唐?”察觉异样的黑发少女小声询问。 “嗯,白羽清,清清姐....”白羽唐哭着小声回答。 第2章 背叛 白羽清闻声走来,一把将白羽唐揽入怀中,白羽唐将脸埋在白羽清得胸前,双手紧紧地捏住她的胸襟,断断续续哭道:“清清姐....清清姐...” 白羽清轻轻拍打白羽唐的背,柔声安慰道:“我在,糖糖别怕。” 白羽唐藏在她怀里,此时她就像孤立无援的小猫,有了完全信任她的主人,朝着主人尽情释放压抑许久的委屈,放声大哭。 她边哭边诉说道:“清清姐....我,我帮族人报仇了,可我,我碰了她,还,还沾了她的血,清清姐,你说....我是不是不干净了?我是不是脏了?” 白羽清用手摸着她的头,安慰道:“怎么会呢?我们小阿糖最乖了,最厉害了,怎么会脏呢?” 她瞧着怀里的阿糖,轻叹一声,道:“好啦,别哭了。瞧瞧,妆都哭花了。” 说着,她伸出手,托着白羽唐的脸颊,用温热的指腹轻轻擦试着她眼角的泪花,道:“不哭了,好不好?” 白羽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点点头,望着榻上的人,声音坚定却又有些发颤:“清清姐....我不想让她就那么容易的死了,我要,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我想让她也尝尝阿爹阿娘阿婆他们的痛苦,清清姐,你说我,做的对吗?” 白羽清松开紧抱着她的双手,蹲下来与她平视,笑道:“当然对啦,就应该这么做,你是我们白羽族的大英雄,很棒的,别怕,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白羽唐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情,朝白羽清努力挤出一抹微笑,自嘲道:“呵,我真傻,一开始还不信是族长夫人害死的族人,竟然还想为她证明清白?!” 她望向床上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族长夫人,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流淌而出,她任凭泪水肆意划过脸颊。 她喃喃道:“那么好的族长夫人,为什么要害死族人,又为什么唯独要放走我?为什么放走的偏偏是我?为什么啊!为什么!!” 族长夫人向来对她最好,曾经的她天真的以为族长夫人是全天下最值得信赖的,比清清姐还要好,谁都有可能背叛她,但族长夫人绝对不会。 恍惚间,她突然想起那日族长夫人笑着问她:“阿羽,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背叛了全族人,你会怎么杀了我吗?” 那时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是了,当时的她抬头望着族长夫人,眼神里是无尽的信任,不假思索地答道:“族长夫人不会背叛我的,也不会背叛族人的!族长夫人最好啦!我相信族长夫人!” 如今再回想起来,只觉可笑至极,不会背叛?可刺她最深的那把利剑就是族长夫人啊! 那一袭红衣,一匹骏马,驰骋在广袤的草原上,畅快而自由,眼神明媚而炙热。 可如今,却身着黑衣,眼里早已没有那年的明艳,只有无尽的忧伤与无望。黑衣笼罩,隐去光芒,不再傲气,不再纯良,一切好像都没变,又好像都变了。 现在与过去总在她脑中混淆着,她总放不下过去,做不到不回头。 “十八条线索,所有线索都指向她,真的是她。原来那些善良,单纯,都是装的啊.....” 她闭上眼,良久,平复了心情的她睁开双眼,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叹了口气,回头望向白羽清,笑道:“清清姐,看那。” 第3章 孤魂野鬼 白羽唐用余光向白羽清右侧瞥了一眼,白羽清领然,朝那望去,正是白羽唐从窗上跳下落脚的那块地毯。 她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奇道:“咦?天鹅绒?奇怪....这么偏远的地方怎会产天鹅绒?或者说是从外部得到的,也不对啊...” 白羽唐挑了挑眉,斜眼望过去,再环顾了四周,冷笑道:“呵,果然如此。” 白羽清疑惑地看向她,问到:“怎么了?” 白羽唐垂眸淡道:“你没发现吗?这屋子里所有设施都极为简陋,只有这地毯做工极为精细,而且是用天鹅绒制成,这东西显然不是这小村庄可以得到的,而且....” “而且,她灭族之后便躲在这儿,从未离开过。”白羽清接话道。 白羽唐点点头,“不错。而且....” “而且我们族也没有产过或卖过天鹅绒,整个御灵国产天鹅绒的也只有鹅绒山,而我们族从未有人去过这山或者与这山有过交易,所以....这地毯也只能是他人赠予。”白羽清看着那地毯正色道。 “而且是一个关系很熟的人,天鹅绒价格不菲,随便将这样一个地毯送人,绝对是极为有钱的人。”白羽唐补充道。 白羽清道:“我有一次在树上摘桃时,远远看见族长夫人和一个黑衣人交谈,说了什么听不清。只记得那黑衣人上的暗金梅花印极为显眼,那暗金花纹和这地毯上的金纹似是来自同一材质。” 白羽唐神情不明的抬头看向她,略带迟疑地说道:“所以....送地毯的可能是这个黑衣人,而且很有可能是这幕后操控一切的人。” 白羽清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这地毯可能是找到那黑衣人的线索”她轻叹一气,又道:“看来....我们不得不去趟鹅绒山了。” “清清姐....很熟悉鹅绒山?”白羽唐试探地问道。 白羽清神情变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似是在回忆什么,随后摇头道:“不,我并不熟悉。只是....听人说过。” 白羽唐点头,随后微眯了下眼,抬头斜眼望了下屋顶,朝屋顶慵懒地喊到:“喂,听够看够了没?可以出来现个身了吧?” 白羽清皱了皱眉,疑惑地看向她,问道:“你在跟谁说话?” 白羽唐笑而不语。她双手抱胸,左手食指轻轻击打着右手手臂,静静等待着。 “啪,啪”一阵拍手声在屋内响起,一个身穿黑袍的人从暗处朝白羽唐走了,“好眼力啊,圣女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白羽唐倏地放下手臂,暗暗握紧了一直拿在右手的匕首,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杀意,随后莞尔一笑,耸耸肩,“我早就不是什么圣女了,阁下莫要如此称呼。” 那黑衣人低笑一声,从黑袍里射出一个钩爪,以极快的速度将白羽唐手中的匕首钩了过来,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似是漫不经心地道:“这匕首....原来圣女一直留着啊,怪不得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呢。” 白羽唐收起笑脸,用充满警惕和杀意的眼神看向他,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做到在我警备时还能将匕首从我身上夺去?你是何等身份?” 那黑衣人笑着答道:“我是谁,圣女不妨猜猜看?至于身份嘛,孤魂野鬼一个罢了,你看似戒备,但其实,你心里并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实力相当的敌人,不管你承认与否,你轻敌了。” 白羽唐眼神彻底冷了,语气森然:“你到底是谁?我劝你现在就把匕首还我,床上那人你也看到了,我耐心有限,若是你不想变成她那副模样,速将匕首归还与我。” 那黑衣人拍手大笑道:“圣女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大呀,哈哈哈,不过....”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正色道:“你的威胁对我没用,想要我归还,明日子时小木屋见。” 正欲要走,他又转过头,眯起双眼,若有所指地道:“哦对了,其余人莫要跟上,来时顺便把那地毯带上。圣女,明日...不许失约哦。” 说着,他便用力蹬了下屋梁,张开双翅,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第4章 挚友 白羽清正欲去追,白羽唐伸手拦下,摇头道:“别追了,明日...我去便是。” 白羽清问到:“你一个人去安全吗?我陪你去吧。” 白羽唐朝那人远去的地方望了望,摇了摇头:“不必了,既然他不让旁人跟去,那就不用你陪我,我亲自去会会他。我去找他期间,你在房里布好陷阱。若有异常,我会投掷一枚银色飞镖为信号,你便在屋内启动陷阱。” 白羽清点了点头,随后后知后觉地问道:“那人是谁啊?不对啊,小木屋在哪?我怎么不知道这附近有个木屋?还有,他怎么知道你是圣女?他那黑袍也没有暗纹,不是那个黑衣人,那他为啥像是认识你很久的样子?还让你带这个地毯去,他到底是敌是友?” 白羽唐揉了揉眉心,叹道:“哎,清清姐啊,你问的也太多了点吧。我现在也很乱,明日还是按照计划准备就行。” 白羽清揉了揉太阳穴,伸了伸懒腰:“算了,不管了,还是睡觉适合我。你也早点睡吧,毕竟子时就要动身呢。” 白羽唐点了点头,躺在床上,在脑里重新理了一遍今天的事。 那个人的羽毛也是白色的,他怎么知道那个木屋的?不应该啊....白羽族...族长夫人...为什么偏是我报完仇才现身呢?如果是敌的话,应该出手救族长夫人啊...奇怪.... 她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个出去的姿势,打斗时的那个钩爪,都与脑海里那人极为相似,是....他?怪不得....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啊... 子时,木屋.... “嗖!”黑暗中闪过一丝银光,一个银色飞镖从木窗外射进屋里,定在墙上。墙壁上瞬间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缝,似蛛网般向四周疯狂蔓延开来。 一道懒散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圣女脾气涨了不少嘛,怎么一上来就动手呢?有话好好说嘛~” 白羽唐从木窗上跳下,喝道:“少废话,接招!” 她抬手摘下头上的发簪,束起的银发散落下来。她拿着发簪,脚用力一点地,飞身朝那黑衣人的要害刺去。 那黑衣人侧身一躲,顺势把隐在袍里的钩爪握在手心,眼神一凛,抓住机会射向了白羽唐。 白羽唐早便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头向后仰,一个下腰轻松躲过。在这间隙,她用发簪挑住了钩爪的线,转身时恰好抓住,速度极快地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拽 。 白羽唐顺势向黑衣人逼近,那黑衣人偏头躲过,发簪插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黑衣人背过手,摸到一块微微凹下的墙板,他轻轻一按,暗格瞬间出现,他反手抽出一把剑,朝白羽唐眉心刺去。 白羽唐用发簪挡住,又是一挑,将剑挑向一边,随后张开双翅,停在空中,道:“有本事上空中打!” 她扇动翅膀,几个转身朝窗外飞去。黑衣人轻轻点地,也张开双翅,追了过去。 他将剑朝白羽唐双翅中间刺去,又将钩爪射出。白羽唐连忙侧身,用发簪挡住钩爪,再将银标朝剑的方向掷出。 一阵清脆的铁器碰撞声音后,银标掷回她腰间,而剑则朝黑衣人心口刺去。 黑衣人收回钩爪,侧身躲过,再伸手一握,握住那把剑。 又是几招你来我往后,白羽唐忽得变道弯身,朝黑衣人翅膀下端的飞羽刺去,那黑衣人连忙往一旁闪去,却仍是被发簪挑掉几根白羽。 白羽唐伸手抓着一支,停止进攻,又用发簪重新将头发盘好,然后举起白羽,朝黑衣人摇了摇,笑着说:“我赢了,旱鸭子,果然是你!” 男主出现!不过原名不是旱鸭子哈,只是一个外号,后面这个外号会有一个小小的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挚友 第5章 她是...帮凶? 那黑衣人低笑一声:“呵,圣女在说什么啊?什么旱鸭子、死鸭子、野鸭子的,我可不知。” 白羽唐挑了挑眉,道:“少装,除了你,谁会有这把剑?而且也只有你的羽毛是这样白里微微泛金的,还有这木屋,知道的人只有我和旱鸭子,怎么?还不认吗?” 黑衣人拍了拍手:“圣女果然聪慧,一下便认出了。” 白羽唐上下打量了下他,:“啧,可别一口一个圣女的叫了,不习惯,换回来,正常点。” 黑衣人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道:“行行行,死妖婆,死妖婆,死妖婆!行了吧?不是,我说你这个人吧,还真是够怪的,好好叫你不喜欢,骂你倒挺乐意的。” 白羽唐揉了揉眉心,向他一伸手,道:“白羽迪,匕首还我。” 白羽迪从袖口中拿出匕首,朝白羽唐扔了过去。白羽唐伸手接住,把玩一番后,将其别在腰间后,随即飞回木屋,轻轻落地,收起双翅。 她抬眼望着还停留在空中的白羽迪,道:“旱鸭子,说吧,叫我到这干什么?为什么清清姐不能听?” 白羽迪收起笑脸,正色道:“因为,我要跟你讲的就是她!”说完,便也从窗外飞回地面,收起翅膀后走到墙上那个暗格,从中拿出一封信和一瓶药壶。 他将那封带有梅花暗纹的信递给白羽唐,冷声道:“你自己看吧,是真是假自己判定。” 白羽唐皱了皱眉,打开了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看了起来。越看她的神色越是凝重,看完后又看了数遍,似想找到信中的破绽,从而证明这是假的。 但真相却是那么残酷,她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那信中写的内容除了她和清清姐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个字迹,也是清清姐独创,旁人模仿不出来。是真的,真的是清清姐写的。 可是,怎么会?怎么会呢?清清姐怎么会出卖族人,会.....成为那个人的帮凶、傀儡呢?不可能,不可能啊.....明明....明明....她之前一直在帮着找真凶啊.... 她双眼微微泛红,拿着信纸的手也颤抖着,她抬头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神情看向白羽迪,沉默不语。 白羽迪察觉到她的情绪,走上前,用力抱住她,尽力安抚道:“别哭,不怕,冷静点,只是一封信,只是一封信啊,代表不了什么的,也许...或许.....是伪造的,是假的呢?” 白羽唐深吸一口,又重重吐了出来,平复情绪后,失神地望着手中拿着的那封信,尽力用平淡的语气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封信的?” 白羽迪松开她,道:“那天灭族时,我在她卧室找到的,当时这信是散在地上的,似是匆忙离开时从行囊里落下来的。” 白羽唐静静地听着,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那日.....你怎么逃出去的?我去找你,可你家...没有你。” 白羽清不是反派哈,她自始至终都是站在女主这边的,后面就会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她是...帮凶? 第6章 赌约 白羽迪微微一愣,问道:“你找过我?”白羽唐微点了下头。 白羽迪释然地垂眸笑了一下,再次抬起头,眼里却满是不忍。 他颤声答道:“那日阿爹的药引子用完了,我一大早便上山采药去了,待下山时,便看到来时的小道上满是鲜血,我心里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脑海里不知为何,自然而然冒出一个词---屠杀......” 他闭上眼,眼前又一次浮现出那时的场景,一个如噩梦一般,挥之不去,永刻于心的场景。 他飞奔到白羽村中,没有听见孩提的嬉笑声,也没有看见平日里在族中习剑的同辈,步入眼帘的只有那横七竖八躺着的支零破碎的族人尸体。 所有的族人都被砍去手足,割下头颅,惨不忍睹。他支撑着自己跑到族人大会厅里,打开门,抬眼一瞧,便看到了挂在大厅顶所有族人的头颅。在每个头颅旁边,吊着他们被割去的舌头。 他在那些头颅里看到了小石头,阿爹阿娘、虎子还有许许多多家人、长辈、朋友...... “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上山采了个药,一回来,所有族人都死了,全死了....我差点,真的,差点就疯了。” 白羽迪试图在死人堆里找出一个活着的族人。他跑出大会厅,推开一扇又一扇的房门,进去又出来,出来又进去。 没有人,尸体....只有尸体.....所有人,除了他,村内再也没有哪怕一个活人.....一个都没有....死了...全死了...... “就在我万念俱灰,想要去黄泉路上陪他们的时候,远远的,我听到了脚步声,忙将剑收起,跳上房梁,躲了起来。” 那时的白羽迪就这样趴在房梁上往下看,便看到一个黑衣人拎着一个身穿赤红色斗篷的人走进院中,将那人用力往地上一甩。 那人极为狼狈的摔在地上,正想从地上爬起来,又被黑衣人拽住了领子,就这样将那人硬生生从地上拽到了空中,充满愤怒和质问的声音传入白羽迪的耳中: “ 你背叛我?!他妈的,没用的废物,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多少好事?谁给你的胆?当着我的面还敢救人,你妈的,去死吧,你!!” 一道极为虚弱,但十分坚定的声音传来:“没有信任,何谈背叛?死就死,我既然敢救人,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能活着走出这个村子!你早该想到我会背叛你的,你活该!来,杀了我啊?!敢说不敢做是不?反正杀了我也没用,人我已经救出去送出去了,你找不到她的!来,杀吧,杀啊!!!” 那黑衣人恼怒成羞,将那人扔出几米远,怒道:“滚!你他妈的给我滚!!滚!!!” 那身穿赤红斗篷的人,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被勒红的脖颈,自嘲般的低头苦笑一声,随后抬起头直视那人的目光,平静又带着一丝不屑的对黑衣人说: “你是你,她是她,你永远代替不了她,而她也永远不会成为你。赌吗?就算你再怎么折磨她,她的心也永远都只会是光明的,她会走出她的路,而不会走你为她设好的那条路,你杀不死她的,而她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因为....我会助她。” 那黑衣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是吗?那就赌吧,我确实很好奇她会走出什么样的路呢。你会怎么助她呢?” 那赤红斗篷的人刚想回答,只听得一声巨响从房梁传出...... 埋了个小小的伏笔哈,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看到,是个小小的刀子,相信我,尊嘟是小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赌约 第7章 变数 “你发出的?” 白羽唐问道。 白羽迪挠了挠头,心虚地点头道:“是我....看得太入迷,一不留神就碰到了瓦片,然后几个瓦片全从房梁上掉了下去.....” 白羽唐在心底默默地翻了无数个白眼,无语地问道:“然后?被发现了落荒而逃?阴差阳错的躲到了清清姐的屋内,并发现了这封信和这瓶药?” 白羽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是...也不是。” 白羽唐奇道:“什么意思?” 白羽迪道:“我确实是落荒而逃,那黑衣人视力极好,一眼便看到了我,朝我追去。 而那赤红斗篷的人则趁乱抢走了黑衣人的某样东西。天太黑了,我没看清那是什么,但一定对他很重要。那黑衣人发觉后立即调转方向,转而去追那人。 而我隐约听见了一句'去你左手边第二扇门,有线索,去找。'' 于是我便去了那里,找到了这封信和这瓶药。” 白羽唐垂眸沉思了一会,抬头与白羽迪对视, 淡然道:“赤红斗篷的那个人应当就是清清姐。 按信上所说,她跟黑衣人有实质□□易关系,而黑衣人则将清清姐要求的事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继而牵连到所有族人。 我猜,黑衣人的根本目的不仅仅是灭族,更要让我成为她,走她的路,只可惜.....” 她低笑一声,略有讽刺意味地道:“只可惜,我只信自己,只会走自己要走的那条路。” “要是你想走的那条路,就是那人为你设定好的呢?”白羽迪问道。 白羽唐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我跟她不是一个人,那么我走的就绝对不会跟她一模一样。 比如她是径直走向终点,而我是曲折的走到终点。 尽管最终抵达的终点可能一样,但过程一定不会是一样的。” “可你怎么确定你走的过程不是她想让你走的呢? 或者说不是她在引导你走的呢?” 白羽迪不解的问道。 白羽唐轻笑一声,斜眼望着他,悠悠地道:“因为....有你们在啊。” 她笑眯眯地看着白羽迪,道:“虽然,只信我自己,但并不排斥你们。 你是我的骑士,自然会尽力助我。 而清清姐不也表明立场了吗? 她会助我走与那人截然不同的一条路,她救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羽迪用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忍不住问道:“不是,你咋就那么确定我一定会帮你? 还有我咋不知道我是你的骑士? 我们族有这个职位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白羽唐笑得越发邪魅了,走过去拍了拍白羽迪的肩,笑道:“不知道,现在知道也不迟。 无需知道为什么你是我的骑士,天机不可泄露。 好好干,旱鸭子。 我,很看好你。” 白羽迪生无可恋地望着她,道:“能不答应吗?” 白羽唐竖起食指摇了摇,笑道:“不可以哦~此职位一旦认定就不能更改。 要保护我,知道吗? 我可是很娇弱的。” 第8章 禁锢 白羽迪默默咽了一口气,表面上看似平静,内心却在疯狂吐糟--- 就她?娇弱?这词跟她有关系吗? 这笑容,跟报仇时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啊啊啊!救命!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不应下来,这位“娇弱”的圣女一定会杀了他的。 白羽唐伸手朝白羽迪面前挥了挥,“喂,想啥呢?” 白羽迪回过神,摸了摸鼻子,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没什么,呵呵。对了,我让你带的天鹅绒地毯呢?” 白羽唐摊开双手,耸了耸肩,颇为遗憾地说道:“拿不起来,一旦有人要将它拿起来,就会被一股很强大的魔力反弹回来。” 白羽迪冷笑一声,道:“呵,果然如此。” 白羽唐皱眉问道:“怎么了?有何不对?” 白羽迪道:“我先前就很好奇,如果说族长夫人也是那黑衣人的帮凶,那么,她跟那人的交易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样的交易能让族长夫人心甘情愿的放弃曾经拥有的所有繁荣富贵,转而去助那人灭了族。 灭了族,可是对她一点利益都没有啊。” 白羽唐垂眸沉思片刻道:“确实。虽说十八条线索,个个都指向她,但,没有一条线索是关于她跟那人交易的。若不是因为交易而去助那黑衣人,那会是什么?” 白羽迪低声笑了一声,道:“你不觉得奇怪吗?灭族后,她逃到这里,明明有那么多金银首饰可以去拿走,可为何偏偏只带着天鹅绒地毯逃走呢?而且她的转变也很突兀,突然就有那么一天,性情大变,这不合理。” 白羽唐猛地抬头,道:“你是说,她是被控制的?而天鹅绒地毯就是控制的根源?” 白羽迪摇了摇头,道:“不,天鹅绒地毯只是一个媒介,那股魔力不是控制她的法术,而是她的灵魂。” “她的灵魂?怎么可能? 她,她,被人生剥了灵魂?还被禁锢在了天鹅绒地毯里? 所以,所以我拿不起来,是因为她以为是那黑衣人要将她取出并杀了她?” 白羽唐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白羽迪,眼角略有些猩红。 白羽迪叹道:“是啊。你也知道,作为修仙者,灵魂是我们的一切,主掌了我们体内一切的能源。 没了灵魂,我们就是一个空壳。 若非自然或自愿将灵魂消散,那么被抽离的灵魂便会游离世间,永不消散。但....” 白羽唐接道:“但物品是不可能有能量去攻击人的,能自动攻击他人的物品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非自愿被人从身体里抽离出来的灵魂,又被那人为了永久控制而将其禁锢在物品中。” 白羽迪点头道:“正是。这种极其残忍的控制术,会导致灵魂产生极大极强的怨念。 而这些怨念因无处可施,便形成了一股能量,又与通过修炼得到的能量不同,所以视魔力。 而且我曾亲眼见到白羽清将这个地毯送给族长夫人,她很顺利的接过了,并没有被什么能量反弹。” 白羽唐这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开口道:“所以,这地毯在没成为族长夫人物品前,没有灵魂附在上面。所以这个地毯上的魔力就是族长夫人的。” 白羽迪点了点头,皱眉道:“可....这个药瓶到底有什么意义? 信还有地毯都指明了一个线索, 那这个药瓶...在暗示什么呢?” 白羽唐摇头道:“不知道。 而且,你说,为什么清清姐会将地毯送给族长夫人呢?” 白羽迪苦笑一声,也是摇头,道:“不知道,只能去问她了。 走吧,回去找白羽清问个清楚,不然线索就断了。 只有她知道鹅绒山在哪。” 白羽唐打了个响指,笑着点头道:“好。” 她正欲翻窗离开,白羽迪急促的声音传来,:“等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禁锢 第9章 虚构的信 白羽唐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白羽迪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到暗格前,从中拿出一把淡金色折扇,递给白羽唐。 白羽唐歪头接过,缓缓打开。望着那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陌生的图案,怔了一下,喜道:“我的...折扇?!你怎么找到的?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呢。多谢!” 白羽迪道:“在白羽清那屋翻到的。” 白羽唐展开轻摇一下,忽得一顿,蹙眉道:“这扇上为何会有灵力?而且是灵力,不是魔力。” 白羽迪垂眸飞快地说:“反正我找到时就是这样了,可能是有人把自己的灵力附在了上面。” 他停了停,不等白羽唐细思,便拉着她飞出了木屋,边飞边回头朝她笑道:“先别管这些啦,找白羽清问清才是最重要的,抓紧了!” 他用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一件黑袍凭空出现,飘在半空,他将其朝白羽唐甩了过去,道:“穿上。” 白羽唐点了点头,换上了黑袍,而他也迅速换上黑袍,又打了个响指,道:“速现。” 话音刚落,他们便从空中稳稳的落在了族长夫人屋内的地板上。 正在吃馒头的白羽清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两个黑衣人,弱弱地问道:“你们....有事?” 白羽唐轻叹一声,道:“是我,白羽唐。”说着,她便放下了斗篷的兜帽。 白羽清点了点头,歪头看向另一位,问道:“那.....这位是?” 白羽迪轻轻地抬起手,指尖轻触兜帽边缘,随后缓缓地,将其向后掀起。 帽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背后。 他开口道:“白羽清,好久不见。” 白羽清愣了半秒,略有些惊愕道:“白羽迪?!你....回来了?” 白羽迪点头道:“嗯,我回来了。” 白羽清笑道:“你去那屋找到线索了?不错嘛,也不枉我帮你引开那难缠的家伙。” 白羽迪怔了一下,问道:“那晚那个声音....是你?!” 白羽清点头道:“是啊,不然还能是谁?” 白羽迪猛的抬头盯向她,下垂在衣边的手紧握成拳,胸膛剧烈地起伏,呼吸也变地急促。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带着怒意道:“白羽清!好心机!好手段啊! 我道是谁把我往死里带呢?合着是你啊?!今日我算是认清你了。 死妖婆还在,不方便直接杀你,我现在就走。 下次,再遇到你,定会取你性命!” 说着,他便展翅欲飞,白羽清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冷静的直视着他发红的眼睛。 她淡然道:“我不知你为何如此愤怒,我没有想让你死,我只是想让你和我们一起找线索,找真凶。 那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请你冷静下来,将这一切弄清楚后,再决定要不要离开。” 白羽迪从她眼里看出她确实没有骗他,她真的只是想让他和她们一同寻凶,并无它意。 他深吸一口气,强逼自己冷静下来,收起双翅,与白羽清平视。 他缓缓开口道:“那封信,不是你引我去找的吗?” 白羽清一愣:“信?什么信?我屋里哪有什么信啊?我让你找的是那个药瓶啊?” 白羽迪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皱眉问道:“你不知道你屋里有那封带有暗金梅花印的信?” 白羽清摇头道:“不知,我从未与旁人写过信。从未。”最后两个字她特意加重,以示清白。 白羽迪彻底冷静下来,再次问道:“你确定你从未给他人写过信?” 白羽清点头道:“确定。这封信,有问题?” 第10章 生死相随 白羽迪点头道:“是啊,但....”他微微一顿,眯眼笑道:“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先问你个问题。” 白羽清点头道:“说吧,什么问题。” 白羽迪质问道:“灭族那日,你为何会出现在黑衣人身边?” 白羽清眼神躲闪,犹豫片刻开口道:“我是巫女。灭族前一年,我预测到族要灭了。但......我无法跟你们去说,这个预言,若是说了,会......遭天谴的。” “所以你主动去接近黑衣人,假装投靠,打算趁机获取线索,然后暗示族人?”白羽唐问道。 白羽清点头道:“是.....但,没用,那人藏的太深了。就算我千方百计去讨好,那人却依然对我防备至深。那么久,我连那人的真容都未曾见过。虽说那人声音低沉,像是男的,可....我却听得并不真切,就好像....” “就好像,连那人的声音都是伪装的。”白羽迪道。 “是,所以我无法断定那人是男是女。再后来,我无意间发现那人的血有魔力,我明白,我救不了族人了,所以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力量,能救一个是一个。”白羽清颤声道。 白羽唐淡声道:“所以,灭族那日,你不顾一切,在族长夫人眼底下,救了我?” 白羽清道:“是。你是圣女,拥有神血。若想报仇,只有你,成了神,才有可能亲手杀了魔。” 白羽迪轻笑一声,道:“如此说来,你是在处心积虑的想帮我们?那....你解释一下,为何要把地毯亲手递给族长夫人?” 白羽清皱眉道:“我没有,那地毯,我没给过族长夫人。我得到后,是给了黑衣人。等等......” 忽得她一顿,疑道:“那黑衣人可以易容,那.....你看到的我,会不会是黑衣人?” 白羽迪垂眸沉思片刻,道:“若你真没有,那.....或许真的是那人的障眼法。” 白羽清点了点头,道:“我解释完了,你可以说了吗?那封不存在的信,到底怎么回事?” 白羽迪沉声道:“那日,我随着声音,进了你屋,在地上看到了那封信。那时,信上的暗纹散着金光。” 他眼前又浮现出那日的情景。他走上前,就在将要碰上时,那梅花暗纹从信上浮出,在他眼前逐渐扩大,光芒也越发强烈。 仅仅数秒,便烙在他眉心处。 随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肺般的痛。 随着痛感越发强烈,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隐约间,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喃:“加入我吧,加入我吧.....想为小石头他们报仇吗?来吧,成为组织的一员,我替你报仇.....来吧....” 那声音极具诱惑,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与躯壳分离,随着那声音渐行渐远。 “这是法术,还是什么?”白羽唐问道。 白羽迪斜眼看了看她腰间的扇子,道:“我曾在古书里看过一种禁术,名为附身决。此术施行,需要一个引子,被附身人看到或触到便可开始实施。而那个作为引子的样品便会附在那人的身上。 施行者须在施行禁术的同时,施展引声术将远在一旁自己的声音引到那人耳中,驱使那人的灵魂离开自己的主人,来到自己身边。 然后施行者需先将那人灵魂寄存,再将自己的灵魂抽离,附到那人躯体中。” “你是如何解决的?”白羽清问道。 “虽说是禁术,但终归是法术,有破解之法。 而他的破解之法便是趁意识还未完全丧失,自愿抽离一缕神魂,既存在对你而言相对安全的物品上。 这样他所得到的身躯便不再完整,而附身的条件是身躯无损坏。 这么一做,条件无法满足,这术便破解了。 但一个即将昏迷的人要做到全身心去抽离神魂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如果抽多了,人便会永不苏醒。 再者,抽离神魂相当于把你的身体的一部分活活撕裂。 其痛苦程度是常人无法忍受的,但一旦开始抽取便不可停止,不然神魂分裂,从此无法做到正常运动。” 白羽迪顿了一顿,看向白羽唐,又道:“当时的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抽离神魂。而我的那一缕神魂便存到了你的扇子里。所以你那天感觉到的灵气是我的神魂。” 一直漫不经心垂眸听着的白羽唐抬起头看向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异,随后又归于平常,抿唇无言。 其实无需多言,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从把神魂毫不犹豫的存进扇子里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便绑到了一起,不可分离。 他们始终信任彼此的。 那夜的星空璀璨,而他们相视而笑。 此刻的他们并不知道未来如何,只知道这一对视便注定从此生死相随,以死相护,以死相守。 第11章 不归 “好啦,现在所有误会都解开了,我们可以开始准备前往鹅绒山了吗?”白羽清合掌笑着问道。 白羽唐靠在墙上微微一笑,表示同意。白羽迪也点点头,“好,怎么去?” 白羽清从腰间抽出一个泛黄的卷轴将其展开,上面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地图。白羽清手指着其中一个山峰,随后又在与其相隔甚远的地方点了点,道:“这里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而那个山峰则是我们将要去的鹅绒山。从图可见,要到那里,我们要经过石英村、大霖河、琉璃庙......” 定好明日卯时出发后,便各自回去整理行囊去了。天渐渐暗了下去,白羽唐早早吃完便上床休息了。 白羽清盯着她熟睡时宁静平和的面容看了许久,平日里洒脱的笑逐渐隐去,与她年龄不符的忧郁神情现了出来。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小阿糖的脸,却停在半空,犹豫片刻,叹了口气,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她撑床起身,从行囊里拿出一个酒葫芦,翻窗来到室外,靠着树,抬眼望着天空。 月色朦胧,像隔着一层薄雾,洒落一地清冷。 白羽清拿着酒葫芦,仰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她的思绪穿过朦胧月色,被埋藏在心底许久的往事像雾一样点点蔓延,直至笼罩全心。 她以为早就淡忘了这些事,可再次拿起,心里却仍隐隐作痛。 等酒意泛上来,那若隐若现的痛逐渐在心底扩散。 好痛,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而是隐忍到即将窒息的痛。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一个人影朝她走来,并默默地坐在了她的身旁。 她感受到有个东西从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是什么?好像是泪..... 过了许久,意识才逐渐回笼,这才看清身旁那人是白羽迪。 她哑着嗓子问道:“你来干什么?”白羽迪没有回答。 她垂眸淡淡说了声,“不是我.....” 白羽迪微微一愣:“什么?” 白羽清又重复了一遍:“不是我.....”说着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她浑浊不清地吐道:“不是我....我没有想出卖族人,不想害族人.....我害了大家.....可不是我.....” 白羽迪平静地说:“我知道。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白羽清摇了摇头,“我害死了大家,我不想.....可我.....对不起,对不起......” 白羽迪叹了口气,“就算没有你,那人也会以别的理由去灭我们族的。不怪你,你没有错,你没必要道歉。” 他朝白羽清伸了伸手,白羽清将酒葫芦递给了他,他仰头喝了一口,问道:“你喜欢死妖婆吧?” 白羽清浑身猛地一紧,笑着摇头道:“我们是姐妹,不合礼数。” “假的”白羽迪平淡的说道。 “我想杀她的父母。” “他俩该死。” “我们都是女的,不合世俗。” “我和小石头不也在一起了吗?” “可我....不知道她的心。” “我当初也不知道他的心。” “我.....” “去吧,别像我跟小石头那样,留下遗憾。” 白羽清终是摇头道:“算了吧,我这样的人,靠近她,只会脏了她的身。” 互相沉默半响,白羽清问道:“你为什么不睡?”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不睡?”白羽迪反问道。 白羽清笑了笑,“你想小石头了吧?你今天老跟我提他。”白羽迪意外的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久到白羽清以为不会再听到答复时,白羽迪略有些沙哑地低声道:“放过自己吧....我们都放下过去,放过自己吧。” 风拂过白羽清的脸颊,几缕碎发微微浮动,少女的脸颊略有些泛红。 她没有回答,仰头喝完了最后一口酒。 与此同时,一滴炙热的泪滚落于地,啪嗒一声,绽开,化为水,被风吹散。 那一夜,两位少年靠着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许久,把压抑在心中很久很久的事向彼此诉说。 他们在本应肆无忌惮,桀骜不驯,热烈洒脱的年纪里被迫收起锋芒,背着全族的鲜血,走上一条不归路。 哪怕再迷茫,再恐惧,也只能走这一条凶险,危机四伏的路。 他们彼此都知道,过了今晚就再无回头的可能了。 他们是白羽族唯一也是最后的希望,他们承受着他们不该承受的责任,却毫无怨言,义无反顾。 第12章 跨年快乐![番外] 一间小木屋中 “死妖婆,看剑!”白羽迪拿着剑朝白羽唐冲来。 “幼稚。”白羽唐抽出匕首,将他的剑一挑,又反手将他的手腕按住。 “嘶,疼疼疼。好圣女,行行好,饶了我吧。”白羽迪一脸痛苦的说道。 白羽唐轻哼一声,松开手,白羽迪握着发疼的手腕道:“你这,力气也太大了吧。” 白羽唐朝他瞥了一眼,目光冰冷。 白羽迪举起双手:“对不起,我错了。 “行啦,你们俩,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过来吃饭啦。”白羽清端着盘子朝他们笑道。 “好咧,来啦。”他俩相视一笑,朝木桌走去。 众人纷纷落座,饭香四溢,白羽迪搓手赞道:“哇,好香啊。” 白羽唐看了他一眼,冷哼道:“贪吃。” 白羽迪挠了挠头,笑道:“嘿嘿,民以食为天嘛。” 白羽清笑道:“别贫嘴啦,快吃吧。” 众人纷纷动筷开吃。 “碰-----” 一声刺耳的巨响。 众人朝窗外看去。 五彩的烟火在深黑的天幕中噼里啪啦绽开,一个接一个。耀眼的金光照亮了他们的脸,那一双双暗淡的眸中闪着光。 他们笑着看向彼此。 “跨年快乐!” 鹅绒山 “峰主大人,跨年了。”一位身穿黑袍的人道。 “嗯,又是新的一年。你说,这次,她能不能活过十八呢?”一位身材纤细,身穿暗金黑袍,头戴黑色斗笠的女子问道。 “一定会的。”那黑衣人道。 那女子苦笑一声,“但愿吧。” 她看着满天绚丽的烟花,笑了笑。 “望这世上所有人所愿皆所得,诸事顺遂,万事无忧!” 出了一个新人物哦,这次是个小番外[猫爪]。在这里也祝大家元旦快乐![三花猫头]万事平安,事事顺遂,未来可期![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跨年快乐! 第13章 亡妻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白羽迪只觉眼皮越发沉重,他垂下头,倚在树下睡着了。 白羽迪的呼吸逐渐平稳,桂树的香气裹挟着记忆涌入鼻腔。恍惚间,脚下泥土的触感变成了童年熟悉的石板路——他竟站在了白羽村的村口。 他在村口徘徊,模模糊糊的看见村口那棵桂树下蜷缩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背影好熟悉,是谁?为什么想不起来? 就像是...笼着一层薄雾,看不见虚实。 他走到那人面前,雾散了。在看清那人面容后,只觉心跳漏了一拍。 刹那间,泪水如潮水般卷满眼眶。那是小石头....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啊。 是神灵听到了他日复一日的念想吗?竟将.....他的小石头送进了梦里。 他蹲下来想要抱住他的小石头,可他的手直直地穿过了小石头的胸膛,一片虚无。 他愣神片刻,这才意识到,他再也.....再也不能与小石头相拥了。哪怕在梦里也无法抱住小石头。 他将手撤了回来,失神了半秒,余光无意间瞥见了小石头肩上的淤青。 白羽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会如此?小石头怎会受伤?是谁伤了他? 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了许多令他极为熟悉,也极为厌恶的声音。 他转头看去,果然是虎子他们! 此时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他和小石头的初识的那日。 小石头因毫无法力而被虎子他们围着殴打、嘲笑.... 他想帮小石头打退他们,可每次出去的拳却像是打在了空气上一样,于他们毫发无伤。 他咬了咬牙,该死的.....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他打不着他们,而他们也看不到自己。 他第一次产生了无力的感觉。 “喂,你们打够了没?”一道轻蔑慵懒的声音在白羽迪耳边响起。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那分明就是自己的声音啊..... 他抬头看去,一位少年展着白金羽翼,抱着胸朝小石头他们缓缓走来。 他用那满是戾气的眼神斜眼看着虎子,冷声道:“还不滚?” 虎子刚想出声与其争执,却瞥见他腰间那把暗金匕首,高壮的身躯不由得一颤,忙点头哈腰道:“这就滚。” 说着,他朝众人挥挥手,道:“行了,都散了吧。” “可是.....”一个微弱毫无底气的声音响起。 虎子瞪了那人一眼,那人忙闭上了嘴。 众人神色各异,却都不再质疑,纷纷散去。 待他们走远后,梦里的白羽迪正欲走人,蜷缩在地上的小石头伸出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角。 他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冷声道:“滚开。” 小石头仍是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角,仰头看着他,那双淡绿色瞳孔中闪着光。 这个小屁孩明明极为害怕,浑身都在发颤,看向他的眼神却又是那般平静坚定。 “白羽迪”觉得有些好笑,不知不觉中,他那锋利的面容逐渐缓和下来,嘴角微微上扬。 这时,他听到了很微弱但却极为干净,不含一丝杂质的一句“谢谢。” 随着话落,一直略显沉重的衣角轻了下来。“白羽迪”背对着小石头,朝他随意的挥了挥手,懒散道:“不谢,再见。” 说着,他便朝村口离去。 白羽迪看得愣神,眼前忽得一黑,再次睁眼,发觉自己竟回到了自家房内。 正疑惑这是哪个回忆时,门外传来一阵有节奏,不急不慢的敲门声。 梦里的自己起身开门,看见面前装满石头的瓶子,不由得一愣。 他抬头看清了来人,原是那日他出手相救的小不点。 他略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我问的族长夫人,她一猜便猜着是你了。旁人都是纯白的双翼,只有你是白金的。” “白羽迪”轻笑一声,“观察得挺细啊。” 那人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一遍他的名字“白羽...迪?” “白羽迪”笑着点头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垂眸摇头道:“我没有名字,我阿娘不喜欢我,她喜欢阿妹。阿妹有名字,很好听,叫白羽希。阿娘总唤我杂种,嗯....这可能就是我的名字吧。你也可以唤我杂种。” “白羽迪”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小不点竟连个名字都没有。 “白羽迪”半蹲下来,与他齐平,余光瞧了眼他手里拿着的石头,柔声道:“杂种不好听,我给你起一个吧。就叫白羽石,小字唤你小石头,好吗?” 小石头抬头看着他,绿色瞳孔微微扩大,略有些诧异。 他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什么,将手里的瓶子递给他的。 “这个送你,王叔叔做的饴糖,很甜的,谢谢你昨天救我。” 白羽迪笑着接过,道:“谢啦,小石头。” 白羽迪看着过往在自己梦里重演了一遍,发现好像再看多少遍都看不够。 他笑了笑,泪水从眼眶中溢了出来,滚落于地。 画面再次重塑。 这次他来到了村中的大厅,他看到大厅中央的自己正与虎子他们对峙。 他们彼此都受了伤,却没有一个人退后,他们朝梦中的白羽迪步步紧逼。 白羽迪拭了下嘴角的血渍,眼里布满血丝,正欲与他们撕战时,一个瘦小的身躯挡在了他的面前。 小石头清脆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住手!不要打他,打我!” 虎子他们停下来,略带戏耍的神色看着他,笑道:“小屁孩,快滚吧!你这小身板我们可打不得。” 小石头仍坚定不移地挡在“白羽迪”面前。 他从腰间布袋里抓了一把粉末,朝虎子他们扔去。 趁他们转身拍打粉末时,一把拉住“白羽迪”的手腕朝大厅出口跑去。 跑出来后,他又从腰间解开一个药瓶,打开瓶盖后用食指拭了点药膏,伸手就要朝“白羽迪”嘴角伤口擦去。 “白羽迪”别开脸,不自然地冷声道:“不需要。” 白羽石轻声道:“需要。留了疤,不好看。” 说着他凑上去,将白羽迪的脸转正,食指轻轻放在他嘴角伤口处,将药敷了上去。 许是从来没有人这么近的凑过来,“白羽迪”眼神躲闪着,耳尖也悄悄的红了。 他沉声问道:“你不怕我?” 小石头垂眸柔声道:“不怕。哥哥救过我,是好人,不怕。” “白羽迪”心中一颤,他感受到心中有什么东西好像化开了,成了一滩温和的水。 小石头给他上好药后,那双淡绿色的眼睛平静且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以后你受了伤,我替你上药,你护了我,我也护了你,扯平了。” “白羽迪”的神情彻底柔了下去,笑道:“好,扯平了,以后我护你,你替我上药。” 白羽石点头道:“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白羽迪”被他逗笑了,随口问了句:“你怎么护我?” 小石头认真想了想,答道:“我会用我的全部来护你!” “白羽迪”笑着把无名指伸向他,道:“好啊,那拉钩?” 白羽石也把无名指伸向他,两个无名指勾在了一起。 他乖巧地说:“好,拉钩。” 白羽迪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任凭泪水淌过他的脸颊。 他哭着低声道:“骗子....我也是骗子....小石头你失约了,我也....失约了....” 小石头死了,从此那个安静乖巧的小孩只能在梦里见到。 白羽迪碰不到小石头,而小石头也看不到他。 他把对小石头的爱意与思念,平日里埋藏在心底。 只有在梦里才能肆无忌惮的哭泣,为他的小石头哭泣。 他喜欢小石头,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了骨子里的喜欢。 可他没有护好他的小石头,甚至到最后也未能将爱意说出,小石头再也听不到他的告白了。 他小心翼翼护着的小石头,最后却被砍去手足,挖去双眼..... 小石头一定很疼、很疼吧。他那么怕疼...... 那天他看到小石头惨死的身躯,他确实快疯了。 那天他本来在山上采了很多很多鲜花,想送给他的小石头,想跟小石头告白。 可告白却成了永别....... 鲜花变成了满地的鲜血。 在梦里这么清晰的再次见到他的小石头,激动,愧疚,后悔......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小石头说了,可到最后,千言万语化作如潮水般炙热的泪。 他将脸埋在手心里,哑着嗓子轻声道:“对不起,我来迟了.....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小石头,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啊......你是不是气我骗了你,没护好你? 你回来......我一定会护好你的.... 小石头....骗子......”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从远方传来一阵清脆柔和的声音,很小很轻地在他耳边低喃:“别哭了....不怪你。往前走吧,哥....往前走,别回头,莫停留..... 我听到了,我也喜欢你..... 哥,原谅自己、放过自己,好吗? 哥,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帮我们复仇的,哥,放下吧,忘了我,往前走。” 他知道那是小石头跨过生死来安慰他。 他垂眸低喃道:“可....我放不下....怎么放下?” 他终是没能放下。 他与小石头以真挚,纯情,温柔开头,以痛苦,鲜血,遗憾结尾。 处处皆温情,处处皆浪漫,处处皆遗憾。 白羽迪什么事皆可一笑了之。 唯小石头,他拿得起,放不下,笑不出。 梦境的最后,是小石头被害的画面。 那是白羽迪从来没敢想过的画面。 一个身穿刻有暗金梅花印的黑衣人拿着一把长剑,刺穿了小石头的胸膛。 小石头眉头一紧,用手掌捂住了胸膛的伤口 ,鲜血逐渐溢出了指缝。 他隐忍着剧痛,颤抖且费力地抬头看向那个黑衣人。一向平淡的绿眸中浮现出极度的不甘和满腔的怒火。 梦还在继续重演着过去。 黑衣人将剑抽出,银白的剑早已变得血红。 “啊!” 小石头的膝盖重重砸向地面,断剑插入泥土的刹那,他仿佛听见了族人的叹息。 剑柄上的纹路割破掌心,血珠滚落处,一朵石缝中的野花悄然绽放。 他终究没有跪下。 又是一剑穿心,小石头思绪逐渐飘渺,只听得耳边传来黑衣人森然地质问:“为何不跪?!” 白羽石忍着剧痛,咬牙道:“你不配!” 黑衣人低笑一声,压着邪火问道:“我为何不配?” 白羽石的身体摇摇欲坠,他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虚弱却越发愤恨道:“灭我族者,小人然!你不配!” 黑衣人只觉有趣,俯下身,用力地托着他的下巴,逼他扭头看向族人的尸体,狞笑道:“你的族人都跟你一样蠢,到死都不愿意向我低头,臣服于我。” 说着,他松开手,像看蝼蚁一般俯瞰着白羽石,道:“你只要低个头,认个罪,我便放了你,便用世上最好的药将你治好,如何?” 白羽石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我!无!罪!死也不跪!死也不降!杀人者,终将偿命!!!” 黑衣人狂笑道:“好一个杀人偿命,好一个无罪啊!那么想死,那么去死吧!” 说着,他提起那把被鲜血染红的银剑,剑光如新月划过,小石头的身影在血色中碎成千万片萤火,坠入永夜。 白羽迪的视线被鲜血染红,他神色淡然,茫然地看着眼前横七竖八躺着的族人尸体,只觉浑身冰冷无力。 他的脸颊上无声滑过一滴混有血丝的泪。 梦境逐渐破碎,那黑衣人,狰狞不甘的笑声一直环绕在他的耳边。 “为什么不跪?为什么不降?为什么把命看的那么轻淡?!蠢货,一群蠢货!!” “明明有机会不死,为什么都不愿意活?那么想死,都去死!都去死啊!!” 黑衣人一声声愤怒不堪的质问,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要为族人、为小石头报仇。 他恨,怎能不恨? 恨自己无能,恨杀人者逃之夭夭,没能偿命。 他握紧匕首,刀刃映出自己猩红的双眼。 “小石头,若我变得与黑衣人一样肮脏……你还会认我吗?” 灭族者发疯般的将白羽族族人的手足砍去,强迫他们向他下跪。 将他们头颅砍下,逼他们向他低头。 将他们舌头割掉,让他们就算化成鬼,也反驳不了他。 将他们双眼挖去,让他们失去光明,如他一般,永坠黑渊。 然而,就算如此,他依然无法使他们的灵魂变得如他一般肮脏。 纯洁的灵魂到死都是纯洁的。 肮脏的灵魂也永远无法洗净。 第14章 隐蔽 一缕微弱的晨光透过窗间缝隙射进,照射在白羽唐的脸颊上。 许是感受到了这缕微光,她双眸微颤,数秒后便缓缓睁开了双眼,撑床坐起。 她托着腮,静静地看向窗外。 天刚泛白,周围一切都被薄雾笼着,朦胧不清。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垂眸轻叹一声,便起身穿戴。 穿戴完毕,便朝对门走去。 “吱呀” 对门被白羽唐轻轻推开,屋内空无一人。 “嗯?” 白羽唐微微一愣,关上门,从屋内退出。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随后便朝着被抽出床底的行囊走去。 她蹲下来打开行囊,细细数了一遍衣物,酒壶.... 酒葫芦......少了一个。 她将行囊合上,推回床底。目光缓缓上移,定格在了那扇没有关上的木窗上。 白羽唐会心一笑,翻窗跃下。 远远的,她便瞧见了沉睡在树下的两位少年。 她倚在一棵毫不起眼的树下,淡然一笑。 略微垂眸一瞬,眸中闪过极难察觉的复杂神情。待抬头,那些神情又细数被隐到眸底深处。 她笑着摇头,转身回屋准备食粮去了。 树下二人在白羽唐走后先后醒来。 许是昨夜喝多了酒,白羽清醒来时只觉头疼得厉害。她抬手抵着头站起,缓了好一会,疼痛这才渐弱。 白羽迪倚在树下,垂眸无言。 一时间,树下气氛竟稍显压抑。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氛围。 “醒了?回去吃饭吧,都要凉了。吃好快些动身。” “嗯?”白羽清循声望去。 只见白羽唐倚在墙下,笑意还未淡去,晨光沉静地洒在她的脸上,竟格外清美。 白羽清不由得愣住了。 这个人......真的,太要命了........ “看什么呢?看得耳朵都红了。莫不是瞧见哪家俊俏公子了?” 白羽迪笑着朝白羽清走来,拍了拍她的肩。 白羽清闻言,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后,忙移过视线,轻咳一声:“别乱说,没有......走走走,回屋。” “哦~” 白羽迪笑着白羽清,俯下身,凑在她耳边轻声道:“身体可骗不了人哦~你的耳朵真红。” “你!”白羽清恼怒成羞,轻甩衣袖,快步进了屋。 白羽迪摇了摇头,轻叹一气。 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白羽清,有时候,说出来才能不留遗憾啊...... 各怀心事沉默地吃完饭后,几人便准备动身前往鹅绒山了。 “嗖!” 就在白羽唐几人走到树下时,一支红箭笔直地朝白羽唐喉间射来。 白羽唐神色微变,忙侧身一躲,那箭紧贴着她的脸颊划过,几缕银发也被齐齐斩断。 白羽迪厉声喝道:“何人?!” 一阵清脆空灵的银铃声从木屋传来。 一位红衣少女从屋内走出。 她赤着脚,脚腕上用金丝系着一个银铃。肩上背着箭筒,手上拿着一把暗红色用金线织成的弓。 而她的脖上佩戴着一个玉饰。 那是一位极为灵动的少女,高昂着头,傲视一切。虽不过十三四岁,但浑身散发的气质,却极为成熟。 白羽迪不由得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他总觉这位红衣少女极为面熟,却不记得在哪见过。 那少女开口笑到:“总听阿娘说圣女殿下法力高深,极为貌美,不容沾污。今日一瞧,果真如此。” 说着,她拱手作揖道:“久仰圣女大名,今日小女特来拜见。” 白羽唐轻笑一声,“你就用这法子来拜我,未免太过放肆了吧?” 那少女毫不怯场,扬头笑道:“不试探一番,又怎知圣女法力真假?今日一试,让小女心服口服。” 她顿了顿,又道:“我平生从未服过谁,圣女殿下,您,是第一个。” 白羽唐挑眉道:“哦?这么说来,我还得深感荣幸?” 她眯眼看向那少女,“不过......既然要拜我,总得拿点诚意出来吧?” 说着,她便从腰间抽出匕首,瞬移到那少女面前,刀尖离那少女喉间仅剩一毫米。 那少女仍从容不迫地立在那里,眼都未眨一下。 她脸上仍挂着笑,只是那笑少了一丝真诚,多了一丝防备。 她懒散开口道:“圣女殿下就是这么对待她的信徒吗?” 白羽唐冷笑一声,“信徒?你也配?见面就杀的信徒我还是头次见。” 她斜眼看向被钉在树上的红箭,“那箭上被人涂了剧毒。至于涂毒是谁,我不必多说吧?你是试探还是真想杀我,怕是只有你自己知道。” 说着,她又朝那少女逼近几步,喝道:“你到底是谁?!” 红衣少女低笑几声,抬眸不屑地看着白羽唐,道:“我是谁,你们不妨猜猜看?” 白羽迪盯着她脖间玉饰看了许久,忽得一顿,惊措地忙抬头看向那少女,颤声道:“你是...白羽希?小希?!” 红衣少女略微挑了挑眉,笑到:“还不算太蠢。我就是白羽石的妹妹,白羽希。诸位,幸会。” 白羽唐听闻,收起匕首,朝其拱手,道:“是我唐突,失礼了,抱歉。” 白羽希爽朗大笑几声,挥手道:“无妨无妨,本就是我有错在先,何须抱歉。” 一直沉默观望的白羽清开口问道:“所以,你是怎么做到混不知鬼不觉的藏在屋内的?” 白羽希笑答:“这个嘛....是我的伴生法啦。” “伴生法?可听闻这是自出生便法力极强的族人才会携带的法术。你.....法力如此高深?”白羽迪问道。 白羽希眸中闪过一丝哀伤,道:“是。我自出生,便生有白色双翼,法力极强。 所有人都说我天赋异禀,比我那蠢货阿哥要强上万倍。 可.......是我占了属于哥哥的那份法力啊......” 白羽迪呼吸变得急促,颤声问道:“所以,小石头,没有法力,是因为.....” “是,他没有法力,是因为我....占了属于他的那份。”白羽希应道。 自始至终,她都未抬眼看过白羽迪一眼。她一直在躲避,不愿直面白羽迪。 “那...你的伴生法是什么?”白羽清问道。 “是隐蔽。”白羽希道。 她摇头苦笑一声,隐蔽,跟她多配啊... 她的一生,都在隐藏,躲避....... 平复心绪后,她抬头看向白羽清,道:“灭族那日,哥哥让我用这法术逃走。我在隐蔽状态下一路跟随族长夫人来到这木屋中。” “等等...那你岂不是...?”白羽迪问道。 “不错,我目睹了你们在木屋所做的一切。包括你日夜给族长夫人下毒。”她鼓起勇气,看向白羽迪。 “你给族长夫人下毒?什么时候?”白羽唐皱眉问道。 白羽迪垂眸道:“我比你们早一个月找到这里。我扮成奴仆,为族长夫人做饭。 每次做饭,我都会在饭中下少量的微毒。 日子久了,微毒便也就成了剧毒,让她无法施展法术,瘫痪在床,成了彻底的废人。” “所以....那日,我攻击她,她迟迟没有反抗,是因为.....你给她下毒?”白羽唐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白羽迪没有否认。 “你们是要去鹅绒山吗?带上我吧,我们一起。”白羽希轻声道。 白羽唐点头道:“也好。一起走吧。” 说着,便来到树下,打开行囊,从中取出一双鞋,递给白羽希,道:“穿上吧。” 白羽希微愣一下,随后轻松释然一笑,弯身穿上了鞋。 几人翻身上了马,一路向北骑去。 白羽清骑在最后,望着前面那位红衣少女,只觉像极了当年的阿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隐蔽 第15章 天劫引! 正值盛夏,骄阳似火,炙热的气息弥漫在空中,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于地,微风轻拂,捎来缕缕酒香。 白羽唐几人将马拴在槐树下后,便走进一家名为风雅轩的酒馆。众人纷纷落座后,白羽唐便挥手招来小二,开口道:“二色腰子,三脆羹生炒肺各来一份,再上几坛好酒,多谢。” “得嘞!”那小二转身吆喝着走去厨房,不一会儿,便上齐了菜,端上了酒。 白羽清饮着酒,看似随意地问道:“白羽迪,你怎么认出她是阿石小妹的?” 白羽迪晃着酒坛:“玉佩。那是白羽石的玉佩。能戴他玉佩的人除了我,便只有她了。” 白羽唐夹着菜,平淡地看向白羽希,问道:“那日…我走后,发生了什么?” 白羽希闻言,放下筷子:“屠杀……青云长老第一个献身,再后来……白羽浪虎挺身而出,抵抗地最为英勇,最为拼命…” 白羽迪微愣片刻,疑道:“白羽浪虎?虎子?他?英勇?拼命?开什么玩笑?他平日里最是欺软怕硬,贪生怕死,他什么德行我不知道?!怎么可能?” 白羽希闭上眼,颤声道:“没开玩笑,他拼了命的让我们活,想为我们谋取一线生机……到最后,是他,以自己的死为我求得片刻施法从而逃生的机会。” 那是让她永生难忘的情形,睁眼、闭眼都会浮现眼前,挥之不去。 乌云压境,遮天蔽日。白羽族的天空从未如此黑暗过,仿佛连最后一丝光明都被某种可怖的力量吞噬殆尽。狂风卷着枯叶与尘土在族地上空盘旋,发出凄厉的呜咽声,像是为即将到来的悲剧提前哀鸣。 "魔族来了!魔族来了!" "保护妇孺!快!"长老白羽擎天洪亮的声音穿透混乱,"所有能战的族人,随我迎敌!”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长空。众人纷纷抬头,看见族中最年轻的长老白羽青云被一道黑光当胸穿过,雪白的羽毛瞬间染成血红,而他如断线风筝般从空中坠落。 “青云长老!!” 一道几乎失了声的低吼在白羽希耳边响起。她抑制着哭声闻声望去。 是虎哥!白羽浪虎!在青云长老倒下的瞬间,虎哥展开他那洁白的羽翼,手持长剑,以惊人的速度飞至战场中央。 "金光护体!" 他嘶吼着,声音因过度用力而嘶哑。 一道耀眼的金色光罩以他为中心迅速展开,将残余的族人笼罩其中。光罩外,魔族战士的攻击如雨点般落下,却只在金色屏障上激起圈圈涟漪。 "诸位长老快带大家退到祭坛!"虎哥头也不回地喊道,双手结印维持着光罩,额头青筋暴起,"我来挡住他们!" 魔族的第二波攻击比想象中来得更快。满天的魔剑一并射向金色光罩。虎哥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光罩只是微微晃动,并未破裂。 "白羽族的勇士们!"众位长老强撑着站起来,"助虎子一臂之力!" 十余名尚有余力的族人立刻飞到虎哥身后,将法力源源不断输入光罩。得到支援的虎哥稍稍松了口气,但眼中的凝重丝毫未减。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果然,魔族大军突然如潮水般分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出。那人全身笼罩在印有暗金梅花印的黑袍中,只露出一双猩红的双眼——魔主亲临。 "蝼蚁之力。" 魔主的声音如同千万把刀剑摩擦,令人毛骨悚然。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凝聚起一点深邃的黑芒。 虎哥瞳孔骤缩,本能地感到死亡临近。 "大家小心!"他大喊着,将全部法力注入光罩。 魔主轻轻弹指。 那暗黑光芒如离弦之箭从他指尖射出,在接触光罩的瞬间膨胀成一张遮天蔽日的暗黑色巨网。金色光罩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撕裂,所有维持法阵的族人同时喷出大口鲜血,筋脉尽断。 虎哥重重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现自己的经脉已被震断,法力如沙漏中的流沙般迅速流失。 周围横七竖八躺着族人的尸体,鲜血染红了白羽族的土地。 躲在祭坛后的年幼孩童,早已吓得浑身颤栗,双瞳剧烈猛缩,双手死命的捂住嘴,指缝中却仍发出抑制不住的哭声。 白羽希被白羽石护在怀中,白羽石那双纤细的手轻抚着她的头,一遍遍轻声安抚道:“不怕,哥哥在,不怕......” 白羽希分明感受到她哥在微微颤抖,明明没有法力的是他啊……明明他也怕啊……真的...太傻了.... 就在这时,她看见虎哥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掉落在旁的长剑,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站了起来。 魔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这个垂死的抵抗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还没死?有趣。" 虎哥咧嘴笑了,鲜血从齿缝间渗出。 "白羽族...没有懦夫..." 他轻声说,右手缓缓移向自己的胸前。 魔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变:"拦住他!" 但为时已晚。 “啊!啊啊啊!啊!!!” 难以形容的剧痛让他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鲜血喷涌中,一颗散发着耀眼金光的金球被他生生扯出体外。 白羽希瞳孔猛地一缩,那是……灵核!属于白羽浪虎,不,虎哥的灵核!他竟…生剥了灵核?! "疯子!"魔主露出惊恐的表情,急速后退。 虎哥的视线已经模糊,生命随着灵核的剥离飞速流逝。 他拭了下嘴角残余的鲜血,垂眸低笑一声,再次抬头,那双总是浪荡的凤眼中尽是凛冽。 他双目灼灼地凝望着处于高空中的魔主,将那颗跳动着金色光芒的灵核笼于掌心,用力一握。 灵核破碎! 他站在光芒中央,合上眼,哑声念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金光速现,覆映吾身。内有霹雳,雷神隐名。鬼妖丧胆,精怪忘形!” 语落,他睁开双眼,眸中闪着金光。 "天劫引!" 刹那间,天地变色。被捏碎的灵核爆发出比太阳还要耀眼千万倍的光芒,一道金色光柱直冲云霄,将厚重的乌云硬生生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裂口中,雷光翻涌,仿佛天穹本身被撕开了一道伤口。 魔主发出愤怒的咆哮,却被从天而降的金色雷霆困在原地。 金光所及之处,魔族之人皆被焚为灰烬。魔族大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瓦解。 "快...走..." 虎哥跪倒在地,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族人藏身的方向。 白羽石颤抖着将玉佩摘下,替白羽希戴上后,用尽全力将白羽希朝那天裂推去: “快跑,快跑啊!!别回头,往前跑!记着,活着才能报仇!!” 白羽希展开洁白的羽翼,在隐身术的掩护下如一道白光射向天际。在她穿过裂缝的瞬间,终是忍不住回了头—— 曾经美丽的家园已成一片废墟,族人的尸体遍地,而那个平日里总是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虎哥",此刻全身散发着神圣的金光,如一座永不倒塌的丰碑。 而哥哥……哥哥在笑,他对白羽希做了个口型—— “飞啊。” 裂缝开始闭合,白羽希最后看到的,是魔尊挣脱雷霆束缚,愤怒的咆哮响彻天地…… “一个懦夫罢了,装什么英雄?装什么大义?” “是啊,我不过是个懦夫罢了…但他们既然肯叫我一声虎哥,我自是得担得起这份义气吧…” “若是当大哥的都躲在后头,这族,岂不是真要完了?” “这场浩劫因我而起,自是得由我而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天劫引! 第16章 暗中交易 “我不懂……为何如他这般懦弱之人,却会在青羽长老倒下时,第一个出头庇佑我们所有族人,妄图以一己之力抵抗魔尊?可…他图什么?把自己弄得支离破碎,尸骨无存,却仅仅只是换来了片刻生机……”白羽希红着眼眶,困惑不解。 “与他而言,这便够了。以他的命换得你的一线生机,还真是傻啊……”白羽唐随意把玩着匕首,轻蔑地扫了一眼白羽希,摇头轻笑。 白羽清放下酒坛,叹道:“这人,藏得可真深啊……” 白羽希皱眉问道:“何意?” 白羽清沉声道:“他最后那法术……”,她顿了顿,抬眼看向白羽希,目光极为凝重,“此术是金乌禁术,名为:金光神咒。” “金光神咒?那个上古禁术?”白羽迪问道。 白羽清点头:“不错,就是它。此咒威力极强,若修炼时间足够久,甚至可以将这天彻底劈裂,将这天地间所有的雷电,所有的金光全部引出,凝成一道咒枷,附在被咒之人身上,让他永世不得安宁。” “怎么个不安宁法?”白羽希急切问道。 白羽清轻笑一声,又道:“受咒之人将日夜遭受这雷罚,如若被这日光照到,轻则肉身灼伤,重则浴火焚身,化为灰烬。而若想破咒,则需卸下九成功力,沦为废人一个。” “斯……好吓人啊…”白羽迪搓了搓手臂,又问道“要练成此术,怕是极难吧?” 白羽清点头道:“确实很难。此咒若想炼成,所费时间之长;所受之苦,也非常人可受。” 她眯眼望向窗外的日光,轻叹道:“他啊……怕是蓄谋已久。” 白羽迪仰头将坛中的酒一饮而尽,摇头冷笑一声:“呵,白羽浪虎这人可真是有趣极了。他可以肆意欺辱族人,却容不得旁人动族人分毫。” 白羽唐擦拭着匕首,淡道:“若是他凶暴懦弱,是演给幕后之人看的呢?” 白羽迪“啪”的一声将酒坛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撑着桌子猛地一起身,赤着脖子,红着眼眶,盯着白羽唐,颤声质问道:“演?呵。那小石头身上那些伤算什么?为了演戏就可以肆意欺辱族人?” “要演自是得演真点,况且他只是让白羽石只是受了点小伤,又没有真的伤及要害。” 白羽唐低头轻抚着匕首上的暗纹,漫不经心的瞥了白羽迪一眼,挥手示意他坐下。 “坐下来好好说,别那么激动嘛,旁人都看着呢,这是酒馆,不是你来撒野的地方,我也只是猜测罢了。” 白羽迪愣了片刻,环顾四周,酒馆里的人都停止了喧嚣,皆朝他们这边好奇看去。 他暗骂一声,愤然坐下,不再言语。 白羽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白羽清,白羽清朝她温和一笑,点了点头。 她似是得到了极大鼓舞一般,开口问道:“先不论虎哥对错,就单说他修炼这事也是疑点颇多。你们说,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禁术的?又是怎么想着要去修炼的?” 停了几秒,见无人应答,她又自己接道:“难不成他跟清清姐一样,有着预知能力,预料到了未来所要发生的事情,知道未来白羽族会遭灭族,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但紧接着她又自己推翻了这个猜测,“可这也不对啊……预知能力这世上只有巫女才会拥有啊…可若不是预知,又何必偷练禁术呢?还是这般费时费力的禁术,没必要啊……” 白羽唐将匕首挂回腰间,道:“不知道。他身上的谜团得靠我们去查。他说这场浩劫因他而起,许是与他有关,顺着查下去,或许就能查到幕后之人的行踪以及灭族目的。” 白羽希点了点头,而白羽迪冷着脸喝着酒,未再说话。一时间,气氛稍显沉重。 白羽清望了一圈,尴尬地搓了搓手,笑道:“好啦,此事先翻过去吧,不要再提了。吃饭吧,都凉了。” 几人这才重新拿起筷子夹菜吃了起来。 饭过几巡,白羽清有些坐不住,站起来,再次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道:“我出去买点东西去。” 白羽唐闻言,这才抬起头来,问道:“买什么去?” 白羽清温笑一声,俯身用食指刮了刮白羽唐的鼻梁,道:“买点你喜欢吃的饴糖去。” 白羽唐愣了两秒,也弯眼笑起来,点头道:“好,去吧,阿姊。” 白羽清心中微颤,这是自灭族以来,阿糖第一次唤她阿姊。 她笑着挥手朝门外走去。 出了店门,笑意隐去,眸里仅剩戒备与无奈。 她朝街道暗处一个拐角走去。走到转角一家小店前,她停了步,倚在店口,朝隐于店内的人喊到:“出来吧,没人。你少在这装神弄鬼。” 话音刚落,一位身披黑袍,带着面具的人便从店内走出,哑声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白羽清翻了个白眼,叹道:“一进这街,就知道了。” 她忿然地看着那黑衣人,咬牙道:“靠,你个混蛋,你能不能别每次来都让这暗纹烧起来啊,快给我疼死了。” 黑衣人低声道:“少废话,我是按大人指使行驶,做不了主。我家大人让你做的东西呢?” 白羽清从袖中取出一枚铁质黑丸,丢给他,道:“下次叫你家大人别找我做这个了,材料稀缺,难找到的很。我的呢?” 黑衣人从腰间取下一个玉瓶,递给她,道:老规矩,一日两粒。”说着,他又从剑的侧格中取出一卷图纸,“两月后做出这上面的暗器后来找我,暗纹为号。” 白羽清接过,展开看了两眼,轻笑一声,便合上了卷轴,抛给了那人,“行,知道了。多嘴问一句,你家大人何时现身?” 黑衣人道:“等姑娘到了鹅绒山,自然能见到峰主大人,告辞。” 那人正欲转身离开,白羽清急忙问道:“等一下,为何那人要我做这些暗器?” 黑衣人回头垂眸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大人所作所为,自然有大人的道理。” 白羽清点头,不再言语。 那人纵身跃上屋梁,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白羽清直起身子,拍了拍手,怀着心事走出了暗角。 她在街上找了家糖铺,买了些饴糖,又买了些糖丸,放进那玉瓶中。 走回酒馆门口,她轻吐一气,平复了一番心情后,脸上又扬起了笑意,推门走了进去。 白羽唐朝她招手,笑问道:“怎么买了这么久啊?” 白羽清摸了摸她的头,笑答:“路上瞧见有人吵架,便凑了会热闹。” 白羽唐点了点头,伸手道:“饴糖呢?” 白羽清无奈的摇头道:“你呀,就知道吃糖,迟早把牙吃坏了。” 说着,便从布囊中取出饴糖,递给了她。 白羽唐正欲去接,白羽希便凑了过来,道:“饴糖?我也想吃,分点呗。” 白羽唐恬淡一笑,点头道:“自己拿。” 随后她又回头看向白羽迪,朝他挑眉道:“旱鸭子,不来吃的?” 白羽迪这时气也消的差不多了,笑道:“吃!死妖婆主动请的,怎能不给个面子?” 死寂的气氛直到此时才活跃起来。几人又围着闹了许久。待出店,已是黄昏。 几人跃身上马,迎着夕阳,继续朝着那条不归路前行。 鹅绒山忘忧宫: “峰主大人,已交接完毕。”那黑衣人将黑丸端在手上,恭敬地呈在半空。 在他面前,是一个用金丝制成的屏风,屏内隐约露着人影。 “知道了,烧了吧。”屏内传来一道清冷平淡的声音。 黑衣人闻言,将手收回,犹豫片刻,开口道:“峰主……为何不直接助她?与她这般交易,有何意义?” 屏内传来一阵叹息,那人开口道:“小统子,你跟了我这么久,又怎会真的不知?你也不用装傻充愣,没那必要。” 她停了许久,又问道:“对了,这是第几条了?太多太久了,我都数不清了。”那人自嘲般地苦笑一声。 那黑衣人答道:“回峰主,第846条。” “啊……这么多次了啊。846条…呵。” “大人……还没找到破局之法?”黑衣人沉声问道。 屏内女子闻言,狂笑不止,像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 “破局?哈哈哈哈哈哈……你和主上不都心知肚明吗?这本就是无解的啊……我能做的,只是把她的死一次次推迟,再推迟。你们不会让我破局的,我也回不去的。”她停了数秒,收了笑,冷声质问道:“不是吗?” “主人,您一定能回去的。”黑衣人机械般的声音传来。 屏后之人低头轻笑一声,讥讽道:“主人?呵。我一直被你们控制着,按理来说,我应当唤你一声主人才是。你才是我的主人啊……你和主上控制着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命与魂。” 峰宫内沉寂片刻后,屏风内女子轻拂衣袖,将屏内烛火扑灭。 她站起身,披上黑袍,戴上斗笠,走出屏风,朝黑衣人淡声道“走吧。去峰外看看。” “干什么去?” “收网。” 白羽清走后----- 白羽唐望着白羽清离开的方向,垂眸擦拭着匕首,随意问道:“糖铺是在那头吗?” 无人回答。 但她也无需旁人回答,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那个,白羽浪虎最后施展的金光神咒,现实中是存在的。他原名是金光咒,是道教十咒之一。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搜一下完整版,其实还蛮长的,我稍微删了一点[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暗中交易 第17章 医者仁心 “前面就是石羽村了。过了这村,就到鹅绒山了。”白羽清合上卷轴,放入囊中,笑着说道。 几人点头表示领然。 白羽希移开看向白羽清的视线,看向前路。忽得,她眉头微皱,眯起双眼,指着前方道:“前面怎么有人跪在路上不走啊?她怀里……好像还抱着一个孩子。” 白羽唐果断说道:“我去看看。”说着,她便双腿在马肚子中间用力一夹,马儿立刻跃起,朝那人飞驰而去。 待靠近那人后,她拉紧缰绳,将马停了下来。 她纵身下马,来到那人面前,问道:“你为何跪地不起?” 那人闻言,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极为秀美的脸,娥眉微微地蹙着,那双绿眸泛着涟漪,黯淡无神。 喧闹的街头,人声嘈杂,她就这么跪在路央,宛若一朵被遗忘在角落里清雅却将要凋零的凌霄花。 她与尘世浑然一体,去又与这凡尘格格不入。 她淡然一笑,眸里却仍盈着深不见底的哀怨。 她恬然开口道:“等人。” “等人为何要跪着?” “仙人降世,岂可无礼?” 白羽唐轻笑一声,“仙人?姑娘,你莫是被骗了罢。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啊?” 那女子摇头道:“有的,阿婆说圣女便是仙人,只有从东方而来的圣女,才能救得了我阿妹。” 白羽唐神色微变,忙问道:“你要等的圣女,所谓何人?” 那女子低头答道:“阿婆说,仙人是白羽族当今圣女,白羽唐。” 白羽唐听闻,忙弯身将那女子扶起,问道:“阁下贵姓?” 那女子正欲接话,白羽清几人姗姗而来,问道:“怎么了?” 白羽唐道:“这位姑娘,是来找我们的。” 那女子闻言,猛地抬头,喜道:“你们……便是白羽族族人?”白羽唐注意到,她那双暗淡的瞳孔此刻竟明亮了几分。 几人虽不明所以,但仍是点了头。 那姑娘似是松了口气,释然一笑,向他们缓缓道来:“小女姓笛,名羽笙。这是我阿妹,笛羽无疾。半月前,阿妹生了场怪病,阿婆请了数位大夫来瞧,皆无能为力。无奈之下,阿婆去求拜了天神,寻求秘方。天神赐方,言道只有从东方而来的圣女白羽唐及其同行之人,方可救我阿妹。阿婆料到你们定会途径此路,便命我在此等候,我已等候数日,今日终于等到你们的降临。小女深感荣幸。” 白羽清问道:“阿笙,可否让我瞧下无疾?” 笛羽笙微微颔首,将怀中熟睡的幼童缓缓递到了白羽清跟前。 白羽清掀开被角,又轻轻抬起了她的衣袖,露出一片皮肤。 只一眼,她便倒吸一口冷气,后退几步,惊道:“暗金……梅花印?” “什么?”白羽唐站的有些距离,听不大清,但也从清清姐的举动中察觉出异样。她歪头也凑上前去瞧了一眼,顿时也被惊得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那孩子身上覆满了暗金梅花印,那花印散着耀眼地暗金光芒,格外诡异。 白羽清闭上眼,轻点那孩子的眉心,探查片刻后,缓缓睁开眼,沉声道:“这是封魂咒。她身上的暗纹,是咒纹。” 笛羽笙刚放下的心猛地一紧,忙问道:“此咒……何效?” 白羽清眉头紧锁,神情不明,“咒如其名,一旦施展,便会将中咒者魂魄封锁,使其六感尽失,昏迷不醒,与死人无异。只是……她脑中的思绪并未封锁,她仍然能感知到自己的异常,想做些什么却根本无法自控,她会沉沦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白羽唐轻叹一声,看向笛羽笙,问道:“半月前,可是发生了什么?” 笛羽笙沉吟片刻后,谨慎开口应道:“我们族与鹅绒山相邻,总有奇人异士慕名前来访问鹅绒山,而他们接连赶路数日,早已身心俱疲,便都会在我族某户人家歇上几日。半月前,我家便来过一人留宿一晚。” “仅一晚?” “仅一晚。他似是有要事缠身,很是急切。” “那人容貌如何?”一直在旁倾听的白羽迪问道。 笛羽笙摇头道:“不知。阿婆说那人极为神秘,来时身穿暗金黑袍,与黑夜融为一体。虽来留宿,却未曾摘下过面具。无人瞧见过他的真容。” 白羽唐等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神色皆极为凝重。 白羽唐问道:“你阿妹那晚,可有进过那人屋内?” 笛羽笙再次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阿婆许是知道的。你们可愿随我一道去见阿婆?她知道的比我要多。” 白羽唐沉声道:“如此,甚好。姑娘,带路吧。” 笛羽笙微微颔首,轻声道:“诸位,随我来吧。” 谈话间,白羽迪注意到,笛羽笙的手总无意地摸着眼角。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那双绿眸,像极了小石头那双总是安静淡然的绿眸。 思及于此,他似是自嘲般轻笑一声。 还真是……忘不了啊……看谁都像……我大抵真的疯了吧…… 他这么想着,脚下路不知何时起,竟从水泥路转换成了石板路,他抬头朝前方望去,竟已到了石羽村。 “阿婆,仙人他们来了。”笛羽笙说着,推开了那扇破旧的红木门。 屋内,摆放着一个烛台,台上放着一座观音像,座下供着酒和饭菜,香烛静静地燃着,满屋弥漫着香气。 那阿婆静静地跪在佛像座下,双手合十,虔诚祈拜。 拜完后,她才缓缓起身,转身朝白羽唐一行人弯腰行礼道:“信女恭迎圣女光临。”那声音苍老嘶哑,却颇为庄严肃穆。 白羽唐颔首,问道:“半月前,无疾可否进过黑衣人屋内?” 神婆道:“那日,阿雨误进了那屋,没多久,便被那人送出了屋。当日半夜,便起了热,生了纹。” 白羽清点头,问道:“这孩子,平日可有隐疾?” 神婆叹道:“这孩子,自幼多病,老朽曾找来大师瞧过,说她五行缺水,便给她起了小字阿雨。至于本名,也是希望她能平安健康。谁知……竟得了这般怪病。” 白羽清点头。她神色越发森严。几人相视一眼,皆沉默不语,态度不明。 笛羽笙见状,抱着笛羽无疾朝他们跪了下来,哭着求道:“诸位仙人,求你们,救救阿妹,救救她……”那双绿眸盈满泪水,泪痕布满脸颊。 她不过是一介布衣,面对这种咒纹,无能为力。她什么都做不了,她能做的,只有死命抓住这一线生机,这最后的机会。 她本不信神,总觉阿婆疯癫,可如今,她却不得不信神,不得不向神低头,放下那仅有的自尊,去寻,去求。只愿……阿妹能活。 白羽希于心不忍,忙将她从地上扶起,轻叹道:“你这是何苦呢?”语落,她回过头看向白羽清。 白羽清叹了口气,道:“也罢。姑娘,莫哭。我会竭我所能去救她,但……能不能活命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笛羽笙闻言,忙朝他们拜了又拜,连声道谢。那双绿眸虽仍泛着涟漪,但不再黯淡。 平复了略显激动的心情后,她问道:“该怎么做?” 白羽清从腰上取下一个玉瓶,从中取出一枚金丹,递给她,道:“你先让她服下这枚玉溪丹,通下脉络。我会为她施法,将这咒先止住。但……若想让这咒彻底破解,只有蓝莲花方可救之。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这咒止了。若是通到脑内,纵使神医降世,怕也是无力回天了。先把她放床上吧。” 笛羽笙点头,将怀中孩童轻轻放到了床上,又为她盖好了被子。 白羽清道:“让她服水将那丹吃下。” 笛羽笙点头照做。事毕,她起身谢道:“多谢仙人相助。至于那蓝莲,我们这没有,但离着三里处,有座山谷,名为镇魂。相传,那里镇着一位医圣。她所处那片开满了蓝莲。可……从未有人真的前去采过。” “为何?” “大家都说,那不是医圣,而是……医魔。谁若是惹了魔,便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白羽清颔首道:“多谢指点。阿笙,你可知那镇魂谷具体何在?” 笛羽笙略有些惊愕,忙劝道:“仙君要去?阿妹不再生纹,便已是大恩,我并不苛求其它。诸位仙君去那谷,不值当的。” 白羽唐轻笑一声,道:“姑娘莫慌,不过是传闻罢了,何惧之有?况且就算不是为了你阿妹,我们也是要经过的。” 笛羽笙闻言,放下心来。她从袖中掏出些许碎银,在手中数了又数,才双手捧着递向白羽清,轻声道:“我……只有这些银两。仙君若是嫌不够,我可以将……” 未等她说完,白羽清便轻轻拍了拍笛羽笙的手,道:“我们帮无疾,是自愿而为。这钱,你还是收好吧。我们修仙之人,不收百姓的钱。举手之劳罢了,无需挂齿。” 笛羽笙抬头看向她,那眸中有惊慌,有诧异,更有无措。她呆愣许久,直到感受到伸出去的手被白羽清轻轻的推了回来。 她一时语塞,再次开口,竟有些哽咽:“多谢……多谢仙君……谢谢……谢谢……” 白羽清朝她恬然一笑,转身朝床上的笛羽无疾走去。她伸出两指,朝她颈间探去。 数秒后,她将手收回,转身看向白羽唐。白羽唐挑了挑眉,朝床边走去。白羽清又朝笛羽笙看去,挥手示意。笛羽笙迟疑片刻,也朝床边走来。 待人聚齐后,白羽清冷静吩咐道:“阿糖,你的属性与无疾相同,你为她施法最好不过。阿笙,你将无疾扶起,让她背朝圣女。我来为你们护法。阿笙,切记,整个过程,无论发生什么,定要让无疾始终保持这个姿势。” 笛羽笙点了点头,扶着笛羽无疾的手又用力了些。 白羽清双手合十,低声念道:“天地玄黄,万炁本根。安魂阵,起!” 话落,一个透明的蓝色屏障凭空升起,将白羽清四人罩于其中。 待屏障完整后,白羽唐盘腿坐下,指尖轻碰自己的唇边,轻声念道:“天地玄黄,万炁本根。凌霄开,凌霄落,凌霄归。浴火,归络,魂安!” 话音刚落,她便咬破指尖,将血落在了咒眼上。 刹那间,咒眼间黑雾如狂风般卷起,暗纹也急速褪去,转而被血纹覆盖。 一直昏迷的笛羽无疾有了反应,弯腰吐出一大口暗红的鲜血。 笛羽笙见状,忙用力将她再次扶好。 白羽唐将双手覆在笛羽无疾的背上,为她输送了些许灵力,随后又将黑雾聚为一体,附于指尖。她朝指尖轻吹一气,黑雾凝为一颗黑珠。她抬手将发簪取下,将黑珠引入发簪之中。 事毕,她转头朝白羽清点头,白羽清道:“阵落!” 屏障消失,笛羽笙松开了手,笛羽无疾再次昏迷过去。 白羽唐闭眼在体内运了一遍灵力后,抬眼看向笛羽笙,道:“我将神血渡给了她,咒纹暂时被神力压住了。我为她通了一遍脉络,以便于让她更能接受这神血。但能压多久,是否能等到我们采莲归来,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能否彻底与神血相融,我并不能确定。愿苍天庇佑她吧。” 笛羽笙起身点头谢道:“多谢圣女相救。那谷……我曾去过。你们随我走吧。” 一直在旁守候的白羽迪出言阻道:“姑娘,你自己都说这谷邪的很。你没有灵力护体,无法保全自己,还是莫要再去为好。只需给个地图,我们自己看着走便是。” 笛羽笙笑着摇头道:“仙君,我确乎没有灵力傍身,但……谁说一定得有灵力方可保护自己呢?” “姑娘此为何意?”白羽迪问道。 笛羽笙淡然一笑,朝白羽希走去,问道:“小妹,可否将你的箭借我一支?” 白羽希点了点头,从箭囊中取出一支箭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从木门上取下一把银弓,将箭搭在弓上,用力一拉,再次松开,那箭便径直射于百米的古树中心,一片枫叶也被斩落。 笛羽笙放下弓,翻身跃上树,从袖中抽出长鞭,用力一甩,便将那枫叶收回手中。 她单手夹着树,从树上跃下,轻轻落地,朝白羽迪挑眉笑道:“如何?现在……可以给你们带路了吗?” 白羽希拍手赞道:“笙姐姐,好身法!” 白羽迪也挑眉赞道:“你这身法,有做女将的风范啊。英姿飒爽,肆意轻狂。好一个女中豪杰!” 笛羽笙轻笑道:“小时候,我便不服凭什么只有男的方可习武,我们女子不行?后来,阿爹便手把手教我习武,日子久了,我的武艺便成了同门中最为精湛的。若是那时,我的眼是好的,怕是会更好。” 白羽迪闻言,心猛地一紧,忙问道:“你的眼……?” 笛羽笙淡笑道:“我本是盲女,是那黑衣人将光明赠予给我的。这双眼……你识得?” 白羽迪哑声道:“它……大抵……是我故人的。” “那,你若是见了他,替我道个谢吧。谢谢他,让我看见了这斑斓的世界。”笛羽笙眺望着远方的江海,轻声道。 白羽迪摇头道!“无需……心灵则诚。迎着风,在心中道谢,他……便会听到的。” 笛羽笙点头,闭上眼默谢。一缕微风拂过,将她手中的枫叶捎去了远方。 白羽迪看这枫叶远去,在心中默道:“小石头,你听到了吗?她会带着你的眼,好好的活着,带你继续看这这个世界的。” “走吧,越早拿到,希望越大。”笛羽笙笑着看向远方,扬声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跃身上马,朝镇魂谷走去。 镇魂谷---- “何必坚持你那一文不值的初心呢?无人敬你,人皆惧你。这么久了,还不死心?” “我是医者,就算救不了人,也绝不会去害人,就算无人敬我,我的信念也绝不会动摇分毫。阁下请回吧。” “还真是医者仁心啊……好极了!若不是为了你体内那丹,我早就杀你这个蠢货了。” “我死不死无所谓,但阁下……他们要来了。” 鹅绒山---- “主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这场戏……更有趣些罢了” “让他们在那谷相遇也是戏的一部分?” “是啊……你说,在那谷相遇,会是什么情形呢?” “不知,他们从未在那里相遇过。” “我所做的,就是要打破先前所有的从未。阵开了吗?” “按你的指示,已经开了。真的让他们在那就碰面吗?未免太早了些罢。” “自然。他们总归要,相遇的,我不过是让他们的相见提前了那么一点罢了。毕竟……戏越有趣,主神越高兴,不是吗?” 第18章 迷魂 “这里,就是镇魂谷的谷口了。”笛羽笙翻身下马,抬眼看着谷口,喃喃道:“诸位,我们到了。” 众人闻言,纷纷下马,抬头看向传言中镇压着医魔的谷口。 只见那谷口笼着朦胧的薄雾,将谷内景物尽数笼罩。那谷寂静、空旷,看久了,便会使人平增几分寒意,仿若坠入一个无法醒来的梦境,飘渺、虚幻…… “诸位,走吧,进去后定要跟紧。这谷,万不可久留。”笛羽笙察觉到众人的异样,出声及时打破了这一寂静。 众人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在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异样后,脸色沉了下来。 “这是……**谷。”白羽清凝声道。 白羽希点头道:“大家要小心,万不可再出现刚刚那种情况。进谷吧。”说着,她便跨出步子,朝谷口走去。 白羽迪见状,忙拉住她的衣袖,低声道:“你刚刚还在说让我们小心,结果你现在就这么鲁莽的走进去。先别进。”说着,他转头看向白羽清。 白羽清点头,低声念道:“天地玄黄,万炁本根,探阵,显!” 话落,一缕蓝光从她指尖探出,瞬间便荡过整个山谷。仅过几秒,一个淡金色法阵便在谷口缓缓显现。 “果然……”白羽清眉头紧锁,喃喃道。 “如何?”白羽迪问道。 “这阵,我从未见过。不是巫术,也不像是禁术,反倒像是……上古邪术。“白羽清一边应着,一边俯身研究着这个诡异的法阵。 白羽唐挑眉道:“邪术?这么一个地方,还有人会下邪术?这谷......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啊。” 白羽清摇头道:“不知。”她站起身,神情凝重,“这阵,古怪至极,连阵眼都瞧不见。” “何为阵眼?”并不懂法术的笛羽笙问道。 “要施展一个法阵,就必须先创一个阵眼,所有的法力都来自于这个阵眼。可以说,没有阵眼,就没有法阵的存在。而要破阵,也必须摧毁阵眼。”白羽清解释道。 笛羽笙点头,又问道:“所以这个阵之所以古怪,是因为没有阵眼?”白羽清颔首。 又是一阵沉默。没有人知道这个阵的来头,更没有人知道这个阵,该如何破解。 而就在众人要陷入僵局时,一直在旁发愣的白羽希犹豫开口道:“诸位,这阵……我学过。”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白羽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质问到:“你学过?你可知…………” 白羽希打断他,垂眸淡道:“我知道,修炼邪术,会让人迷了心志。” 她抬起头,看向他,笑道:“但是你看,我这不是,没被迷了心志嘛。” “可是……”白羽迪正想再说些什么,白羽清打圆场道:“行了行了,你也别说小希了。我们得谢谢她学过,不然我们今天就要止步于此了。先让小希说说如何破解吧。” 说着,她看向白羽希,问道:“小希,可以吗?” 白羽希点头道:“嗯。此阵,名为困灵。正如清清姐所说,此阵为上古邪术,没有阵眼。” “没有阵眼,如何破解?”白羽迪问道。 “不然为何能被称为邪术。若是这么轻易的破解,岂不就不邪了?”白羽唐倚在一棵树下,垂眸淡道。 白羽希点头,“唐姐所言极是。此阵,虽说没有阵眼,但并不是死阵。破解之法,便是神魔混血。” 说完,她怕众人不解其意,又补道:“神魔混血,意思就是需要神血与魔血各一滴,将这两滴血同时滴入此阵中,这困灵阵,便破了。” 白羽唐皱眉道:“神血好办,我自己的血就是神血,但……魔血,该去哪找呢?” 白羽清道:“我想……有个人有。” “何人?”白羽迪皱眉问道。 白羽清看向白羽唐,白羽唐会意,唇角微微上扬,眯眼道:“黑衣人。” 众人这才恍然,是了……黑衣人。但……他在这谷里吗? 白羽清闭上眼,默念道:“天地玄黄,万炁本根。清浅流年,时光潋滟。” 随着法术的施展,她好像与这个世界隔离,进入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 她在这个世界里像个旁观者一般看着未来发生的事,忽然,她双眼猛得一缩,世界崩塌。 她缓缓睁开眼,那双总是笑着的眼里满是慌张。 她尽力引去这份过于明显的失措,可说出的话却是那般发颤:“阿糖,别去。你会死的,进去了,你会死的!圣女……不能死。” 她的手紧紧的拽着白羽唐的袖口,像阻挠,却更像挽留。 白羽唐在那一瞬间,眼里闪过一丝惊异,随后又归于平淡,只不过,这次,她的眼里多了一丝坚毅。 她笑道:“清清姐,我是圣女,有神血。只有我进去了,我们才有破阵的希望,不是吗?” 白羽清颤声道:“可……你会死的!” 白羽唐闭上眼,轻吐一气,一向平淡到毫无波澜的声线变得沙哑:“死吗?可……命运不是注定的,可以改变,不是吗?” 她睁开眼,泪水悄无声息的划过脸颊。 能让他们活下去,好像牺牲自己,也没什么。只是……为什么?明明口口声声说着信己,却仍想着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白羽清犹豫片刻,松开了手。她想到了在预言里那个若隐若现的人影。那个变数.....或许,真的能改变阿糖必死的命运。 稍微平复心情后,白羽清开口道:“我尊重你的选择。走吧,进去,找到蓝莲,便离开。” 众人虽都忧心白羽清给白羽唐下的这道死亡的预言,但既然巫女都同意让白羽唐进去,可能,是有了破局之法吧。 众人这么想着,便也就纷纷点头,一道踏入了谷中。刚一跨入,众人便不由得一愣。就连最熟悉此地的笛羽笙也皱起了眉。 倒不是有什么怪异的事发生,而是……太平常了。 谷内一丝雾气都不曾存在,各式各样的药草开在两旁,散着芬香,谷内的一切都是那般宁静祥和,与谷口显出的诡异截然不同。 但这并不能使他们安心,本就紧绷的神经越发警惕。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一切……背后,不可能是这样祥和的。 白羽希转过头,看向笛羽笙,问道:“这里,本来就是……”她忽得停了下来,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她颤抖地指着谷口,惊道:“谷口……不见了?!” 众人闻言,纷纷转过头看过去,原本的那个谷口此时就如同人间蒸发般没了踪影。 白羽清心口猛得一沉,果然…… 白羽唐清冷并十分冷静的声音在众人耳边传来:“我想……我们进幻境了。” 第19章 花海 “幻境?什么时候?”白羽迪眨眼问道。 白羽清神情凝重的看着那好似从未存在过的谷口,沉声道:“从我们刚跨进谷口的那一刻,便进入幻境了。” “可我们不就只探到了一个阵吗?”笛羽笙问道。 “幻境,不是法阵,而是施幻者的潜意识。所以探灵术才探测不到。”白羽清道。 “那……这是谁的意识?”白羽希问道。 白羽唐瞥了瞥正在一旁沉思的笛羽笙,勾唇轻笑道:“医圣。” 笛羽笙问道:“如何破解?” “解开施幻者的心魔,便可破解。”白羽迪道。 笛羽笙拧眉,微微颔首。 “走吧。看样子,这幻境呈现的,是镇魂谷最初的模样。”白羽希说着,引出一缕灵气,朝前方探去。 那灵力如灵蛇一般极快的游动着,簌的,那“灵蛇”停了下来,盘旋在半空,散着红光。 白羽希见状,收了灵气,道:“看来,那便是核心了。走吧。” 众人点头,朝先前那灵气盘旋的地方走去。 “骗子!你不是说彻彻能好的吗?那她为什么死了?就是吃了你给的药,她死了!我的彻彻死了!”一道极为尖锐刻薄且满是悲愤的女声传入众人耳中。 几人停下脚步,环望四周,什么都没有,好像刚刚那尖酸的声音是他们的幻觉。 白羽迪也探出灵气,那灵气探出后便一直在半空盘旋,没有往前动上丝毫。 他收了灵气,拧眉道:“就是这。可为何……有声无人?” 他回头看向白羽唐。白羽唐摇头无言。她也不知为何。 她也好奇为何身处幻境中的他们,只能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我的药没错,她……怎会死?这不可能。”一个清冷而略微发颤的女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白羽希正欲上前再次探查,白羽清伸手将其拦下,摇头道:“不用探了。我想……这是音幻。” 白羽希一愣,“音幻?那个传说中最难破解的幻境?有声无人?” 白羽清点头,淡道:“是。”说着,她偏头看向笛羽笙,问道:“虽说模样变了,但……还能认出路吗?” 笛羽笙闻言,先是微愣一瞬,转而恍然,点头道:“认得。诸位,随我来吧。” 说着,她从腰间抽出长鞭,朝那长满荆棘的绿地甩去。顿时,便开出一条小路。 “走吧,从这,便能去往蓝莲。” 众人点头,朝那条小路小心的走去。 那小路因被茂密的树木挡着,没有阳光投进,故而极为阴暗。 笛羽笙不时地甩出长鞭,为众人开路。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瞧见了光亮。众人见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路的尽头。 在看到尽头的景色后,众人只觉心跳漏了一拍。 他们眼前呈现的是望不到尽头的蓝莲花海,那蓝莲每一个都开得极为茂盛,散着迷香,如梦似幻。 “为何,这里……开满了蓝莲?”白羽迪愣愣的问道。 “这蓝莲,原是没有的。那医圣被镇压后,才在她周围冒了出来。时日久了,便成了花海,有了灵气。”笛羽笙轻声道。 白羽清走上前,蹲下身,探出指尖轻触那蓝莲花瓣。忽得,触上去的指尖微顿,她轻蹙了下眉,随后伸出双手,笼住那朵蓝莲,动作极为轻柔地触摸着。 而那蓝莲绽得越发茂盛,散出的幽幽蓝光,尽数萦绕在白羽清周围。 看着白羽清轻柔的动作和宁静温和的背影,白羽唐垂下了眸。 不知为何,白羽唐总觉得她的清清姐变了。变哪了?气质吗?好像不是。 她向来知道,清清姐表现出来的洒脱温和远不及她真实的性格。 但她不懂,为什么清清姐要藏,也不知道清清姐藏起来的那份性格到底是什么。 她看不透,也不想去猜。毕竟,总会知道的,不是吗? 正出神时,白羽清略显遗憾地声音从前方传来:“这蓝莲带不走。或者说,是碰都碰不着。但不是幻影,它能吸取灵气,而且无止境。” 白羽唐闻言,朝那蓝莲看去,忽然,她瞳孔猛地一缩,朝白羽清喊到:“阿姐,低头!” 白羽清虽不明发生了什么,但多年的默契让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只见一束金光从她头顶堪堪略过。 “谁?!”白羽迪厉声问道。 白羽清抬起头,看向那光束,皱起眉。奇怪……预言里没说幻境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人啊。怎么会有人攻击她?莫不是那魔? 忽然,一道轻笑打破这一沉寂,“哈,原来如此。” 白羽清随声看去,发出轻笑的竟是白羽希! 白羽希勾唇轻笑,朝前方挑眉道:“小叶子,还藏?” 众人闻言,不由得皱眉。 小叶子……是谁? 静了几秒后,一声儒雅的男音从前方传来:“希姐,没藏。好久不见。” 与此同时,前方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影,朝他们走来。 只见那人身穿暗金战袍,一头乌黑秀发高高的束着,一条翠绿发带缠绕其间。他那琥珀色眼眸低垂着,整个人极为宁静儒雅。 白羽唐在看清来人后,不由得愣住了。来人分明是昔日那个小哭包白鹤叶。 可……他,怎会在这? 白羽希朝他奔去,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调侃道:“几年不见,又长个了啊?” 白鹤叶被她这措不及防的一揽,猛地向前踉跄了几步。 站稳后,将揽在他肩上的手轻轻推开,问道:“希姐,你怎知是我?” 白羽希冷下脸,忿然地看着他,道:“也不知是谁,警惕心就这么重。只要感受到有人接近你,也不管是敌是友,来者一份光束。”说着,她便踮起脚,伸出手,扭着他的耳朵,咬牙道:“这破习,我说了多少遍让你改?你还给我留着。” 白鹤叶举起双手,求饶道:“希姐,希姐,你且放过我罢。我改还不成吗?” 白羽希闻言,这才松了手,轻哼一声,道:“道歉。” 白鹤叶低咳一声,朝白羽清拱手作揖道:“老毛病了,阁下莫要见怪。见谅,见谅。” 白羽清笑着摇头道:“无碍。” 白羽迪略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位比他稍高一点的男子,问道:“你是皇族的?” 白鹤叶点头道:“是。我是皇族的九皇子。儿时按照祖上规矩,来白羽族修炼,期间,便在希姐那住下了。” 白羽清眯眼道:“希姐?你比白羽希小?” 白鹤叶挠了挠头,腼腆一笑,道:“倒也不是,主要是,希姐收我做了小弟。” 白羽唐淡道:“他来那年六岁,小希比他稍小些许,五岁。他现在……应有十四了吧?” 白羽迪嘟囔道:“切,才十四啊……” 白羽希斜眼撇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怼道:“十四怎么了?还不是比你高。” “你!”白羽迪气的一口老血都将吐了出来。 白鹤叶摆摆手,雅声道:“诸位莫因我伤了和气。不过……你们为何在此?” 白羽希反问道:“我还想问你呢,你又为何在此?” “太子让我来此采取蓝莲。但不知为何,在我采完最后一朵蓝莲的那一刻,我便进了这音幻。”白鹤叶如实交代道。 白羽唐抬眸看向他,问道:“你采了几朵?” “五朵,怎么了?”白鹤叶问道。 白羽希朝他伸出手,道:“给我们一个。” 白鹤叶虽不明缘由,但仍是从腰间布囊中取出一朵蓝莲,递给了白羽希。 白羽希接过,满意的点头道:“不错嘛,那么……一起破阵吧。” 白鹤叶颔首道:“好,如何破阵?” 一直在旁垂眸侧听的笛羽笙出言问道:“你采取时,可曾见过旁人?或者说,你周围可曾有人?” 白鹤叶摇头道:“无人。” 笛羽笙轻皱了下眉,朝蓝莲源头走去。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朝她追去。 她勾唇轻笑,“找到你了。” 主角团六人集齐![撒花] 在这里附上一个主角团人物介绍表 白羽唐: 白羽清: 身高:172 身高:178 年龄:15 年龄:17 身份:圣女 身份:巫女 白羽迪: 白羽希: 身高:180 身高:165 年龄:16 年龄:13(小小的一只~) 身份:护卫 身份:白羽族下任族长 笛羽笙: 白鹤叶: 身高:175 身高:185 年龄:15 年龄:14 身份:暂无 身份:九皇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花海 第20章 疯子 笛羽笙从腰间抽出长鞭,跃上离她最近的一棵树上,朝那黑影狠狠甩出。 那黑影灵活的往旁边一闪,随后调整角度,再次超她冲去。 笛羽笙见状,连忙弯腰,堪堪躲过。 与此同时,她反手抽出一把银剑,在那黑影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朝黑影核心以极快的速度用力刺去。 这一切不过瞬息,局势却陡然反转。 笛羽笙将剑收回腰间,黑影散去,一个身穿黑衣,脸带兽首面具的人在空中缓缓显现。 而祂的背后展开着的是一双宽大的墨翼。 那人低头轻笑,“好极了!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凡人能伤到我的。”说着,他抬起头,看向笛羽笙,“不妨说说,你是如何意识到我的存在的。嗯?” 不知为何,明明祂看向笛羽笙的眼里满是轻蔑与嚣张,但白羽清却在祂的眼里瞧出了几分欣赏与好奇。 “蓝莲。”笛羽笙并未正眼瞧祂,她垂着眸,收着长鞭,漫不经心的答道。 将长鞭系于腰间后,她抬起头,越过那黑衣人,眺望着那一望无际的蓝莲花海,道:“不错,我确乎只是一个凡人,没有法力,也不懂啥子法术。跟你们比起来,我根本就是蝼蚁,无足轻重。但……这不代表,我是个废物。” 她伸出食指,朝自己的脑袋点了点,又道:“我经常来着采药,对这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熟悉。按理来说,离那医者最近的蓝莲,应是开得最为旺盛才是。可这里的却是将要萎败了的。”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这才注意到了那朵将要萎败的蓝莲,与四周开得茂盛到诡异的蓝莲格格不入。 笛羽笙又道:“我先前一直好奇,分明这幻境呈现的是最初的时候,明明那个时候还没有蓝莲的存在。可……为何这里仍旧开满了蓝莲?” 随着她的质疑,众人这才猛然察觉到了异常。 是了,最初的时候,怎么会有蓝莲?除非…… “除非,这不是幻境,而是……法阵!”笛羽笙沉声道破这一阴险至极的伪装。 她朝那黑衣人步步紧逼,质问道:“这法阵是你布的吧?那朵将要枯萎的蓝莲恐怕便是这法阵的阵眼吧?” 黑衣人轻笑一声,并未回答。 笛羽笙没有在意,继续说着她那离奇却又精准至极的猜想:“如果没有猜错,那朵蓝莲萎败之际,便是阵成之时。若是待到阵成,我们这些人怕是要永困于此了。” 说到这,她停了步子,离那黑衣人仅有一步之遥。 她眯起眼,满是不屑的看向祂,又道:“所以,在我靠近那蓝莲时,你才会这么慌张的赶过来,不惜暴露身份,也要阻止我。” 随着话落,众人开始重新审判这个先前于他们而言无足轻重的凡人。 这个凡人从开始到现在,除了为他们认路之外,再无别的存在感,一直游离于众人之外。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先前从未接触过法术的凡人,却能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掌握了大量信息,并将这些信息相互联系起来,成了他们中第一个识破这充满恶意的法阵伪装。 她真正的实力……可谓,恐怖至极。 白羽清轻皱了下眉头。 法阵吗?怪不得预言不到。 这个人……不简单啊…… “啪,啪”那黑衣人拍了拍手,笑道:“你很聪明啊。不错,确实如此。但……”他轻笑一声,朝众人挑眉,漫不经心的挑衅道:“那又如何?你们……逃不了的。” 你们逃不了的…… 白羽唐闻言,猛得抬头看向祂,虽然面色如常,可她的心口却在发颤。 你们逃不了的…… 逃不了的…… 逃不了…… 她闭上眼,耳畔又响起了那一直困在她梦境中,夜夜折磨着她,如诅咒般的话: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逃不了的…… 她长舒一气,伸手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阁下,您还是进来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的选择,与他们无关。” 闻言,众人沉默着相互对视一瞬。 这声音,分明就是先前幻境中他们所听到的那清雅的女声。 只是……那声音褪去了青涩,变得稳重。 白羽迪问道:“这声音,来自现实还是……音幻?” 无人回答。因为他们也不知道。 白羽唐皱了皱眉,朝白羽希伸出了手。 白羽希歪头看向她,微愣片刻后,从腰间取出先前白鹤叶给她的一朵蓝莲,交到了白羽唐的手中。 白羽唐接过,用手抚摸着那花的花瓣,若有所思的朝那朵枯萎的蓝莲走去。 黑衣人低笑一声,“你以为,你能过的去?”说着,祂便张开双翼,欲朝白羽唐方向飞去。 笛羽笙正要从腰间抽出长鞭,拦住祂的去路,白羽唐朝她摇了摇头,并示意她回到众人身旁。 笛羽笙皱眉不解,却仍是顺从的放下了手,默默退回到队伍之中。 黑衣人飞到白羽唐前方,缓缓落地后,用双翼将那蓝莲笼了起来。 白羽唐微眯双眼,朝白羽希看去,昂头示意。 白羽希领然,略微点头,朝那被墨翼挡着的阵眼望去。 那双黑翼似是被赋予了魔力,从中看去,是无底的黑渊,使人不可自拔的沦落其间,无可自拔。 白羽希察觉异常,忙收了眼,略有些忧心的看着白羽唐。 白羽唐朝她笑了笑,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些什么。 白羽希读完,心猛得一紧。 这……太疯狂了。稍有不慎,唐姐就真的会死的。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很正义、乖巧的人,甚至骨子里带着一点疯狂。 但……为什么这家伙明明看着是他们中最冷静、最有理智的人,可所做之事,比她还要狂,还要疯? 这个人……为达目的,连命,都可以不要……真是个,彻头彻底的疯子…… 她摇了摇头,轻叹一气。 算了,反正自己性命无忧,她想做便就随她去吧,毕竟疯子是拦不住的。 与她无关,不是吗? 白羽希虽是这般安慰自己的,但悬着的心迟迟落不下去。 她自己也觉得困惑,这是怎么了? 她为什么会那般在意白羽唐的死活? 因为她是圣女? 不是,肯定不是。如果是的话,她也不会学那邪术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白羽希想不通,却也不想再想下去了。 要开始行动了…… 白羽唐看着她转身离去,嘴角微微上扬。 成功了…… 那么,下面,到她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疯子 第21章 墨卿羽 白羽唐从腰间抽出匕首,展开纯洁的双翼,缓缓离地,与魔齐平。 她朝祂挑眉道:“敢不敢跟我打个赌?我赢,你让。我输,你杀。如何?” “好极了,赌什么?”黑衣人问道。 那兽首面具掩去祂的眉眼,却掩不住祂语气里的轻佻狂妄以及暗藏的杀意。 白羽唐笑得越发邪魅,从容应道:“就比,谁先见血,如何?” “见血?”祂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仰头狂笑,随后极为轻柔却又阴翳至极的说道:“不够,远远不够……”祂凝视着白羽唐那双金瞳,森然道:“我要……你的命!” 白羽唐低笑一声,像是找到同类一般,道:“好。够疯,我喜欢。那么……就看看阁下能不能取了我的人头吧。”说着,她从腰间抽出银标,朝那人喉间反手掷出。 与此同时,她那双洁白的羽翼骤然扇动,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转瞬间便抵近那人。手腕翻转间,匕首如毒蛇吐信,顺着振翅的冲劲,朝黑衣人那兽首面具底部挑去。 那人轻笑一声,丝毫不慌,身体后仰,避开匕首,躲过银标。随后,祂轻振墨翼,在空中不急不缓的旋身,落于白羽唐身后。 脚尖轻点虚空稳住身形后,便从指尖探出一缕黑雾,似是玩弄般地覆于白羽唐双眼之上。 白羽唐立于空中,那人的黑雾蒙着她的双眼,令她坠于黑渊。 “你输了。”黑衣人带着笑意,轻声附在她耳边说道。 白羽唐并非回应,她的食指垂于腰间,轻轻扣着,似是在等着什么。 “嗖!” 一束银光朝他们猛地飞来,白羽唐勾起唇角,侧身一躲,那束银光便朝着黑衣人心口直直射去——直到此时,众人发觉,这银光原是银标! “愚蠢的把戏。”黑衣人沉声道。 祂从腰间抽出一把银剑,随手一挥。 “叮当”一阵清脆的兵器碰撞声传入众人耳中。 那银标再次回到白羽唐手中,她轻笑一声,“是吗?”她的指尖不知何时起萦绕着黑雾,而她双眸上的黑雾早已不见踪影。 她又一次朝黑衣人逼近,那人正欲接招,一支红箭簌的从远处直直射来,刺穿了白羽唐的胸口,鲜血顺着箭滴落。 “唔……”白羽唐痛苦地弯了身,她那因剧痛而止不住颤抖的手捂着胸口。 黑衣人见状,拍手笑道:“好好好,好极了!好极了!!圣女殿下,您的同伴背叛了您,你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白羽唐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肆意,越来越狂妄。 那是独属于胜者的狂欢。 “你说的对,确实是……你输了。”话落,她指尖的黑雾逐渐扩大,将她笼于其间。 “什么?!”一直漫不经心,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魔内心开始出现裂痕。此时此刻,祂的眼前只剩一团黑雾,而白羽唐却再不见踪影。 祂的猎物,从祂眼皮底下,悄然消失。 她……在哪? 就在此时,黑衣人忽得感觉自己的胸口猛地吃了一痛。 “啊!”祂皱眉,痛苦的低头朝祂胸口看去,那分明是先前刺穿白羽唐胸口的那把红箭,而祂的鲜血正顺着红箭滴落,被一个悬在空中的玉瓶收集。 “我赢了。”黑雾散去,白羽唐拿着玉瓶,站在那人身后,朝祂挑眉笑道。 祂抬头看向白羽唐,却发现她胸口连一点伤痕都未曾留下。 “你!怎么可能?”黑衣人心有不甘地忿然问道。 “幻境。”一道较为稚嫩的女声传入众人耳中。与此同时,一位身穿红衣,肩背箭筒,手拿红弓的少女展翅悬于空中。 她扬了扬手上那把红弓,“在你专心与唐姐交战时,我采取了那朵萎败的蓝莲,将现实中阿叶采来的蓝莲种了上去。自此,你的阵眼破坏,阵也就失效了。” 随后,她看了眼白羽唐腰间那对银标,又道:“阵失之时,我重新布了个新的幻境,而那支银标便是引子。” 白羽唐接道:“银标掷回我腰间之时,我便被小希拉进了幻境之中。” “所以……你明明中了箭,却没有伤到丝毫。因为这是幻境,因为幻境中皆为虚幻。”黑衣人只觉可笑,这般愚蠢的把戏,祂却直到此时才恍然识破。 “你那团黑雾是具象的法力吧?她能把其带进来,自然也能用它离开幻境。如果没猜错,这团黑雾能隔绝一切,对吧?”白羽希轻蔑的看着那魔,问道。 黑衣人脸色阴沉,沉默不语。 白羽希用袖口轻遮上扬的嘴角,讽道:“啊,说起来,我还得好好谢谢您嘞。若是没有这团黑雾,怕是要难上许多。” “可是,为何那团黑雾明明还在,死妖婆却不在其中,而是去了那人身后?”白羽迪问道。 “花簪。”白羽唐淡道。 怕他不懂,又补道:“清清姐的花簪可容万物。在一开始,我就将花簪交给了小希。那黑雾不过是个障眼法,真正的我早被存进花簪中,你们自然不明我的去向。” 白羽希朝白羽唐歪头看去,笑着接道:“你们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黑雾上了,所以我才能如此轻易地施展我的法术,隐蔽起来,收了幻境,来到祂的身后,用红箭朝祂胸□□去,并拿着玉瓶接着祂的血。” “那团黑雾也是引子,一切结束后,黑雾被存入花簪,而我,从花簪中释放,接过小希手上的玉瓶,出现在祂身后。”白羽唐摇着那装着黑衣人鲜血的玉瓶道。 “哈……哈哈……”黑衣人低笑起来,拍手称快:“好极了,真是好极了!圣女殿下果真聪慧过人啊……好极,好极!这血,送你们了!” 说着,祂正欲化作黑影离开,白羽唐摇着玉瓶,叫住祂:“喂!等等。” 那人停下来,转头看向白羽唐,极为不满的问道:“圣女殿下,还有何事?” 白羽唐抬起眸,与其目光短暂相交,看似随意的问道:“你叫什么?” “墨卿羽。”那魔答道。 停了一瞬,见白羽唐并没有回话的意图,便朝她说道:“圣女殿下,我们,来日再见。”说着,祂便化为一道黑影,从众人眼前消失。 白羽唐看着那魔离开的地方,垂眸沉思。 墨卿羽吗?记住了…… 我们还真是同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