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暗恋对象遗忘了九年》 第1章 来了就不要走了 冷。 深夜,淅淅沥沥的雨从墨色天穹往下坠落,漆黑的夜只有路灯在拼命释放着光亮。 夜雪忍着头上的剧烈伤痛,四肢无力,漫无目的地走着,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浸湿,湿漉漉的透着寒意黏在身上。 这是哪里…… 强烈的陌生感使她迷茫,可稍一回想,头上的刺痛便加剧袭来,一些模糊的人影快速在眼前闪过,夹杂着陌生的声音。 她除了听见那些声音喊自己“夜雪”外,其他都是嗡嗡听不清。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环顾一圈陌生的环境,深深的无助感攫住了心脏。她只记得自己是从一个又脏又黑的房子里逃出来,身上什么物件都没有,在此之前的记忆全都一片空白。 怎么到这儿的,怎么受的伤完全不记得。 记忆的缺失让她内心崩溃,缓了好久,夜雪才接受了这个惨为人道的事实,支撑着身体,沿着马路摇摇晃晃地走着,旁边的公路空无一人,偶尔有几辆车经过,她伸手想拦,可对方却见鬼似的逃走了。 漫无目的地不知走了多久,夜雪停下来扶着路灯喘气,却在不远处的桥上看见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不确定地眨了眨眼,用手抹去了脸上的雨水,再次睁眼看去,路灯下果然站着一个人,修长的身高,一身黑衣,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手里还抱着一束向日葵,那抹金色的色彩在黑夜里分外扎眼。 太好了,终于遇到活人了。 夜雪仅凭着最后一丝意志踉跄着向前走,眼见着马上要到了,身体重心却不受控制的迎着地面向下倒,在即将触碰到地面时,感受到一双冰凉有力的手托住了她。 * 昏暗的办公室,电脑屏幕亮着光,男人坐在电脑前打着电话,看着面前的两份资料,皱眉问:“是她吗?” “名字对不上,但应该就是您要找的人。” “她改名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顾总,您说的上官小雪,完全是另一个人,她确实在九年前就已经逝世,现在的这位,虽然名字不一样,但其他方面完全符合您说的条件。”顿了顿,迟疑道:“会不会,是她当年骗了您?” 顾方来回翻看着上官小雪和夜雪的资料,指尖无意识磨挲。 她骗了他么…… * 蔚蓝的天空,薄云被拉成细长的丝线,白色游轮在浩瀚无垠的海上,划开一道清晰的雪白轨迹。海鸥在天空盘旋,发出几声欢快的叫声。 夜雪捂着快炸裂的头缓缓从床上坐起,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房间内光线昏暗,只有床边的一盏台灯散发着淡黄色的光晕,四周都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床上及周围的装饰带有中西结合的风格,复古中尽显奢华。 看了眼身上穿着的真丝睡衣,又摸了摸头,被好好包扎过了,身上其他破皮的地方也经过了处理,紧绷的心此刻松懈下来。 她得救了。 虽然不知道救她的是谁,但看这装潢身份应该不一般。 等头痛稍微缓和了一些,知觉也渐渐恢复。夜雪才感觉到这房间在微微晃动,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浩瀚无垠的大海。 ……她竟然在船上! 嘶……刚缓下去的头痛又造作起来,夜雪揉着太阳穴。 此时门铃声响起,随即传来了一声女声:“小姐,您醒了吗,早餐已给您准备好了。” 夜雪木讷地走出卧室,才发现这是一间套房,空间之大令她咂舌,随着她出来,客厅的窗帘自动拉开,180度的海上景观展现在眼前。 门铃还在响,她赶紧走过去开门,约莫着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挂着微笑站在门口,关切问候:“早上好,感觉怎么样?” 她指了指夜雪的头,夜雪摸了摸脑袋,礼貌微笑,“好多了,谢谢。” “那用餐吧?”阿姨推着餐车,夜雪赶忙退到一边让她进来,又默默跟在她身后进入餐厅。 餐车上,除了丰富的早餐,还有一束新鲜的向日葵,花瓣饱满,还沾着几滴露珠,像是刚采摘下来的,几朵相互依偎在精美的花瓶里,连同早餐一起被摆上了餐桌。 夜雪被精心服侍着坐在椅子上,有些无措地问:“请问您是?” 阿姨笑了笑,“叫我丰姐就可以了,我是负责管理船上的日常工作的,现在先生让我来负责小姐的日常生活。” “先生是指?” 丰姐拿热毛巾替夜雪擦手,小心地避开她受伤的位置,回道:“是顾先生,昨晚上他带你来的,说你受了伤,要我好好照顾你。” 顾先生?谁啊? 丰姐又递上了漱口水,夜雪讪笑,这是把她当残废了,“那个,我能自己洗漱。” “小姐的伤口不好沾水,这几天就先将就一下吧。”丰姐坚持。 夜雪看了眼自己手上虽然伤口不大,但东一个西一个的确实很不方便,只好妥协,“好吧。” 一顿“洗漱”过后,肚子也传来的“咕噜噜”的叫声,夜雪拿起筷子,正准备饱餐一顿,餐厅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循声望去,立挺的西装衬得来人身长笔直,只是黑色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气息,夜雪不禁皱眉,等到看清那张脸时,瞬间被攫住心魂,脑袋里只蹦出四个字。 祸国妖孽。 房内窗帘被全部拉开,窗外阳光热烈,透过窗户照进房内,整个空间变得明亮柔和,顾方迈着长腿走进来,站在夜雪面前,温声问道:“感觉还好吗?” 温柔又富有磁性的嗓音钻入夜雪的耳朵,抬眸看向他含着温柔的眼睛,夜雪“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人外表看着冷硬,说话却这么温柔? “谢谢你救了我……我很好。”不知为什么,夜雪面对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顾方微微愣了一瞬,看夜雪的反应,像是不记得他了。但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与记忆中的少女影像重叠、又撕裂,九年过去了,褪去了稚嫩,多了几分明媚动人。 当初只见过一面,不记得也很正常吧。 他的眼底翻滚出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他垂下的眼眸覆盖住。 “不用谢。”他笑着说。 来了就不要走了。 第2章 “我应该不是第三者吧?” 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春天的微风,带着湿意的微凉,骨节分明的手自然地伸出,想整理一下夜雪耳边的碎发。 夜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往后缩。顾方的手指在空中几不可察地一顿,随后从善如流地收回,脸上的笑容依旧未减,自然而然地在夜雪对面坐下。 “早餐还算喜欢吗?”他问。 夜雪收回了刚才的心悸,也坐了下来,扫了眼满桌的美食,她现在饿得不行了,只想赶快吃饭,哪里还顾得上喜不喜欢? 但面对救命恩人,夜雪还是点了点头,“喜欢,谢谢你。” 顾方看了眼丰姐,对方立刻领会,退了出去,他则接替丰姐的活,替夜雪布菜。 夜雪受宠若惊,才见过两次面的救命恩人竟然亲自服侍她吃早餐,是否太荒谬了些? 本来就记忆空白,此刻更加茫然,“那个,我自己来就行。” 她真不是残废,不用这么把她当残疾人对待。 顾方却不以为然,说:“没事,你坐着就好。” “哦……”夜雪强忍住心中不适,猜测自己是不是和他认识,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们之前……认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虽然对面前的男人感到陌生,但他是第一个可能与她过去存在关联的人,她必须要抓住机会问清楚。 顾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奇怪地看了眼夜雪,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是因为头部遭到重击,导致失忆了么…… 他想起昨晚上拿到的资料,不紧不慢地说:“你叫……夜雪。” 这倒是没错,夜雪虽然失忆了,但唯一庆幸的是记得自己的名字。 “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很多年了。”顾方说:“至于我们的关系……” 他忽然顿住了,目光轻柔地笼罩着她,空气中生出一股奇怪又粘稠的暧昧气息,夜雪感觉心漏了一拍,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是……不能说的关系吗?”保险起见,她还是选择了更谨慎的用词。 只见顾方抿了抿唇,神色犹疑。夜雪无奈地闭了闭眼,虽然内心很不想接受,但从顾方对她自然而然的亲密举动来看,十之**了。 行吧,不可说就不可说吧,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样堕落的人。但她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我应该不是第三者吧?” 闻言,顾方脸色严肃起来,“你怎么会这么想?绝对不是。” 好好好。 那就好,夜雪稍微放下了心。转头又问道:“那我的家人呢,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呀?” “你的亲生父母,他们已经……”顾方轻叹了口气,眼里带着一丝遗憾。 他的话像冰一样瞬间冻住了夜雪的所有期盼,她呆愣在原地,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可不就惨兮兮吗? 心里不仅没有被这巨大的信息给填满,反而更加空洞,但却流不出眼泪,甚至不知该如何为两个陌生人悲伤。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只剩下她自己了。 努力缓和情绪后,她又问道:“那你呢,你是什么人?” 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心里囤了一堆问题想问,如果坐在她面前的人真的是她的金主爸爸,那她可要好好了解清楚才行,省得哪天不小心得罪了要被扫地出门,无家可归了。 顾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扫了眼桌上的早餐,他扬了扬下巴,说:“你先吃,我慢慢告诉你。” 光顾着问问题,都忘记了饥饿,夜雪摸了摸早已饿扁的肚子,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顾方一边观察她吃的食物,一边说:“我叫顾方,今年二十六岁,我的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只有爷爷,我爸和我哥……”他说着,搭在膝上的手微微蜷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 “我和他们的关系一般,几年前我就离开了家里,独自出来创业,在文城这边创立了自己的花艺公司。” “哦。”夜雪点点头,见他没继续说了,问道:“没了?” 顾方正色起来,说:“小雪,你现在受伤失忆了,目前是要好好养伤,不宜想太多,这些事情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 “哦……”突然被告知不让问了,夜雪有些小失落,但还是冒着风险说:“我还有个问题你能告诉我吗?不然我会睡不好觉的。” “你说。” “我是怎么受伤的?”夜雪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一部大片,例如落魄千金在外遭遇仇敌追杀、总裁得罪上位者导致情人遇险、亦或是情人身份被曝光遭遇他人眼红报复等等。 奈何顾方就简单说了一句话,“文城这边的治安不太好。” 夜雪:“……”竟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你这些天就在船上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想太多不利于恢复。” 夜雪茫然地点点头,好吧,反正她现在寄人篱下,只能听之任之了。 早餐过后,顾方看了眼手表,说:“我还有点事,可能晚上才回来,你有什么事就找丰姐,她会帮你解决。” “好。”夜雪应了声,目送顾方离去。 房门关上的瞬间,顾方盯着门看了会儿,像是在透过门看向里面的人。 虽然和想象的不太一样,但这样也好,小雪,请多给我一点时间,不要那么快回忆起过去好不好。 直升机的轰鸣声逐渐远去,顾方走了。 夜雪站在窗前发呆,反复琢磨着顾方说的话,越想越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顾方对她的每个问题都做了回应,但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具体哪里奇怪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很陌生,环顾着偌大的、被精心布置的房间,不真实感萦绕心头,宛如无意间闯进了一个别人精心制造的梦境。美好到令人觉得虚浮,连她的身体都本能的抗拒。 难道是因为失忆才会这样吗? 或许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因为对周围的环境太过陌生,又十分好奇,夜雪这一整天就把房间各个角落搜寻了一遍,从布局温馨的卧室,到琳琅满目的衣帽间,大大小小的柜子都翻了,整体感受就一个。 这个房间,像是一个布置妥当,但从没有人居住过的样子,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甚至连化妆品的日期都是近期的。 忍不住疑惑,抓住丰姐就问:“丰姐,这个房间的东西为什么都是新的呀,我之前不住在这里吗?” 丰姐解释,“小姐是第一次上船,之前并没有来过,所以这个房间是我们临时布置的。” “这样啊……”看来是自己多疑了,转而又问:“你之前从来没见过我吗?顾方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 如果顾方提过她的话,没准能从丰姐的嘴里知道自己过去的信息。谁知丰姐笑了笑说:“先生从不和我们说他的私生活相关的事,他向来话比较少。” “话比较少?”夜雪捕捉到关键信息,紧追着问:“那他是个怎样的人呢?平时对你们怎么样?” 丰姐一副慈爱的模样说:“先生虽然话少,但对我们都是很好,大家也都很满意,他是个很好的人。” 好笼统的回答,夜雪还想再问,丰姐却略显歉意地说:“小姐,我还有事,要去督促他们做晚餐,晚上先生会回来。” 意识到自己耽误人家工作了,夜雪有些不好意思,“抱歉,你先去忙吧。” 夜雪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丰姐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顾方晚上会回来,那他睡哪儿? 不会要和自己睡吧?! 虽说他们现在的身份睡在一起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她什么都不记得啊! 这也太尴尬了! 完全无法接受和陌生人一起睡觉的样子,于是从努力克服心理障碍变成了祈求顾方晚上不要回来,最好是被什么事情绊住手脚。 “求求了……求求……” 夜雪坐在床上念经,电子时钟发出轻微的一声“滴”,拿起来看了一眼。 6月26日22:00,星期三。 “已经十点了,他应该不会回来了吧?”夜雪轻声嘟囔。 随船医生正替夜雪换着药,丰姐守在一旁,听到后,说:“先生有时候会忙到很晚,但他的行踪从来不会告诉我们,偶尔也有凌晨回来的时候。” 夜雪:“……”希望破灭了。 时间飞速流转,夜雪独自躺在床上,眼睛困得打架,终于熬不住地睡了过去,许是陌生的环境,她睡得很不安,模糊间好像听见了直升机降落的声音。 不多时,微凉的触感落在脸上,一股淡淡的酒气钻入鼻尖,她不舒服地躲了躲,却好像听见了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 谁在笑?她想开口问,奈何抵不住意识的沉沦,一动不动地睡了过去。 刚应酬回来的顾方,身上带着酒气,不敢靠太近,只轻轻地伸手碰了碰夜雪的脸,却惹得她不快,只好收回手。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熟睡的面庞。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不舍地关了灯,退出房间。 睡觉为什么不关灯呢?是在等他吗?那他下次早点回来好了。 第3章 没他的声音 “夜雪!” “小雪……” “处理了……” 模糊的人声响彻在脑海,一声尖叫在耳边炸开。 “啊——”夜雪猛地惊坐起来,,心跳乱如雨点,入眼的是无尽的黑暗,一股窒息的恐惧感漫过心头,她攥紧了被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额头冷汗直冒,嗡鸣的耳朵听见了自己低低的呜咽声。 “不要……不要……” “别……” 麻木的视线里陡然闯进一抹光亮,夜雪感觉自己冰冷的四肢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床头灯被打开,顾方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小雪别怕,我在……别怕……” 是他……回来了。 无助又恐惧的时候,下意识地朝那抹温暖靠去。夜雪往他怀里缩了缩,感受着他轻柔地替自己拭去脸上的水珠,莫名的安心笼罩全身,就这样再次睡了过去。 后脑勺的痛感把夜雪从睡梦中拽醒,她不舒服地蹭了蹭,却听见一声轻笑。 是谁? 猛地睁开眼,面前的是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衣,茫然地抬起头,正对上顾方好整以暇的目光。 “醒了?”他懒懒地问。 意识到自己正抱着人家不肯撒手,猛地松开退出三尺之外,“那个我……”想起自己昨晚狼狈的样子,尴尬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顾方看着夜雪的动作,脸上的笑意敛去,声音也冷了下来,“小雪,你就这么怕我吗?” 怕? 夜雪无措地摇摇头,不是怕,只是觉得陌生,“你知道的,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闻言,顾方神色缓了缓,转而问道:“昨天梦到什么了?吓成那样。” 夜雪茫然地说:“我不记得了,就是觉得好吵,好乱……” 稍一回想,一抹刺痛袭来,夜雪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捂住脑袋,顾方见状,坐起身来一把抱住夜雪,柔声道:“别想了,会越来越痛的。” 他的指尖温柔地按着夜雪的太阳穴,体温透过睡衣贴在夜雪脸上,回想起昨晚他抱着她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安心?还有点羞耻…… 她竟然抱着顾方睡了一夜。 怕顾方看见她奇怪的表情,扭头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淡香,夜雪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逐渐上升。 “怎么了?”顾方问。 “没事,头更痛了……” 顾方说:“我请了心理医生过来,等会吃完早餐让他给你看看。” 夜雪闷声回应,“好……” 餐桌上,夜雪出奇的安静,想问的问题全都因为这尴尬的氛围憋在了心里。 她慢吞吞地吃着,想着等顾方走了就好了,谁知顾方放下碗筷后就这样一直盯着她吃。 更不自在了! 她犹豫良久,才问:“你今天不去上班吗?” 顾方摇摇头说:“今天没什么事,在这儿陪你。” 别啊…… 夜雪很不自在地说:“没事的,我不用,你去忙你的就好了。” 话落,抬头看了眼顾方,只见他一声没吭,就这样默然地看着自己。 夜雪心里一咯噔,生气了?不会吧?她让他去忙有什么问题吗?不是她作为这个身份该有的自觉吗? 本着不能得罪金主兼救命恩人的原则,她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 顾方像是没看见夜雪的表情,语气依旧是像刚才那样平静,说:“等会儿换件衣服。” 换衣服?夜雪瞅了眼身上的睡衣,挺好的啊,为什么要换?看个医生还要特意换衣服,这难道是他独有的规矩? 走进衣帽间 ,看着整整两面墙的精致又重工的公主裙,夜雪皱了皱眉,迟疑道:“日常穿这些是不是太隆重了些?” 她以前这么浮夸的吗?衣柜里全是这种衣服,还是说这都是顾方喜欢的? 顾方随手挑了一件橙红色连衣裙放在夜雪身前比了比,点头称赞,“好看,就这件吧。” 夜雪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头上还包着纱布,心想哪里好看了?顾方眼瞎吗? 无法接受这样不协调的样子,转头问道:“有没有日常点的衣服?” 顾方往后走了几步,上下打量了几眼,说:“这样不好吗?” 夜雪摇头,“不好。”丑死了。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夜雪把衣服拿开,指了指身上的睡衣,“我觉得我身上这件就挺好。” 闻言,顾方眸色沉了沉,走过来扶着夜雪的肩膀说:“小雪,乖,穿睡衣是很不礼貌的,换件衣服好不好?” 换衣服不是什么大事,夜雪不是不能换,可顾方好像下意识忽略了她的需求,她只是想要一件普通的衣服。 温和的外表下,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夜雪抿抿唇,终是妥协。 “……那我想自己选一件。”这是她最后的抗议。 顾方点头,“好。” 夜雪挑了一件饱和度低的淡粉色连衣裙,准备换上,默默看了眼站在一边赖着不走的男人,“你不出去吗?” 顾方嘴唇勾了勾,说:“我不介意待在这儿。” 夜雪:“……” “我介意。”三推四请地把他赶了出去,让丰姐进来帮她换衣服。 换好后,对镜转了一圈,虽然衣服的风格她不是很喜欢,但不得不承认,顾方的品味是真不错,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毫无违和感。 碍于脸色太过苍白,夜雪涂了点口红,整理了一下发型,看起来整体还算过得去。只是头上的纱布实在太过突兀,又拿了顶帽子戴上,这样一遮,一转刚才的病弱模样,俨然一副甜美温婉的富家千金姿态。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去走秀。 从衣帽间出来,瞧见顾方单手插兜倚在门框上,听到动静,转头朝她这边看来,恍惚间似乎看见他的眼眸闪烁了一瞬,转瞬即逝,立马恢复了平静的模样。 他自然地朝夜雪伸出手,“走吧。” “哎?要去哪儿?”夜雪疑惑,不是医生来找她吗? 顾方说:“去会客厅。”他的手还伸着,夜雪犹豫了会儿,轻轻将手搭了上去。 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的,一股奇异的酥麻感钻入心头,本能地瑟缩一下,却被握得更紧,就这样被顾方牵着,走在铺满阳光的长廊里。 金色的光芒在他肩膀碎成细小的碎片,他今天穿着一件休闲的白色衬衫,海风吹过,衣衫浮动,带来温润醇厚的香水味。 夜雪感觉自己的手心冒出了许多细密的汗。 “顾方……”她轻声喊了一句,想抽回手,却见顾方在一扇门前站住,抬头一看,门牌上写着“会客厅”三个字。 他推开门,会客厅里摆放着沙发茶几,书架以及几盆绿植,柔和的灯光囊括了整个空间,令人觉得温馨。 一个穿着西装,约莫三十岁的男人坐在那儿,夜雪注意到他的手边放着一个银色的小箱子,推测他应该就是心理医生了。 “怎么了?”顾方回头问她。 此时心理医生走了过来,夜雪自然地抽回手,摇头说:“没事。” 顾方淡淡扫了一眼空掉的手,没说什么。 “顾先生,这位小姐是今天的病人吗?你好,我是方庭。”方庭礼貌朝夜雪伸出手。 “你好。”夜雪准备回礼,却被旁边伸出的手握住,一股力量强势将她往旁边带了带,整个人跟着顾方绕过方庭走了进去,随后就被他按在了沙发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夜雪:“……” 好没礼貌,霸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空旷的茶几上除了方庭的东西,就只有一束向日葵稳稳地插在花瓶里。夜雪微微凝眉,又是向日葵,这两天,她看到的所有花瓶里,全都是向日葵。 顾方这么喜欢向日葵吗? “开始吧。”顾方也坐了下来,眼睛看着夜雪,话却是对着方庭说的。 方庭默默收回手,看着顾方的身影轻叹了一声。 作为专业人士,该有的素养还是要有,方庭郑重其事地坐在两人对面,问顾方:“顾先生,您也要在这儿吗?” 顾方指尖搭在膝上敲了敲,浑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说:“先了解一下情况吧。” 方庭又叹了口气,无奈点头,先递给夜雪一张调差问卷,夜雪接过一看,上面一栏需要填写自己的基本信息,她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茫然地看了眼顾方。 顾方接过,替她填上,出生年月,身份证号等。夜雪仔细看了起来,才知道自己今年二十四岁。 随后按部就班地填问卷。填完后,方庭又引导夜雪说出自己的经历,“我晚上梦到自己被关在一间很黑的房子里……耳边还有很多人叫我名字……” 方庭接着问:“这种梦境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夜雪:“嗯……昨晚。”其实她也不确定,毕竟前面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方庭:“除了叫名字,还能听到或看到什么吗?” 夜雪摇头,“没有。” 方庭:“当这些片段出现时,你的身体有什么感觉?” “我……”零碎的片段在脑海里快速闪过,伴随着剧烈的刺痛感,夜雪痛苦地捂住了脑袋。顾方忧心地想去扶住她,不料反惊得她往后缩了一下。 方庭反应迅速,立马说:“好的,夜小姐,我们今天先到这里,不必强迫自己。” “从夜小姐的目前反应来看,存在创伤性回忆被触发的迹象,但具体诊断还需后续评估。” 方庭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夜雪频频点头,等他说的差不多了,忽然问道:“方医生,我想知道,失忆之后,恢复记忆需要多久?” 此话一出,顾方搭在膝上的手紧了紧,无声地看了过来。 方庭却皱了眉,“失忆?夜小姐,你是指对过去的事完全想不起来了吗?” “是的,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方庭顿了会儿,看了眼顾方,随后道:“失忆的原因很复杂,可能与您提到的创伤有关,恢复时间因人而异,有时需要解开创伤的根源,有时大脑在它觉得安全的时候会自然恢复,要注意,强行回忆反而会造成二次伤害。” 听到这话,夜雪深呼吸一口气,“好,谢谢你。”看来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方庭摆手,开始收拾东西,转而又看向顾方,“顾先生,你……” 顾方突然站了起来,淡漠道:“既然来了,帮我的员工们做个心理咨询吧。” 每三个月一次的心理咨询,是顾方给员工的特别福利。 “……好。”方庭点头。 顾方朝夜雪伸出手,“走吧,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顾方没说话,夜雪也一言不发,默默地走着,思绪却跟着窗外的海鸥越飞越远。 她的脑海里有很多种声音,可唯独没有顾方的,这是怎么回事? 顾方不是她最亲近的人吗?她脑海里的声音都是谁的?顾方到底是什么人,他说的话真的可信吗?可是她连自己的身份信息都记得那么清楚,如果他不是自己亲近的人还能是谁? 太乱了,夜雪脑子里两个不同的声音左右互博,无形地撕裂着她的脑袋,痛苦地揉着太阳穴。 顾方察觉到后,皱着眉替她揉,温声说:“又在胡思乱想了?刚刚医生不是说了吗,要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他的指尖似是出了汗,微凉的触感夹杂着袖口的淡香落在夜雪的太阳穴处,动作轻柔得让夜雪恍惚了下,脑中的迷雾更重了,紧紧团住了她的思绪。 他到底是谁? 他说的话真的能信吗? 空白的记忆深处,没人告诉她答案。 “怎么了?不开心吗?”顾方的声音略显慌乱地传来。 夜雪别开了脸,闷声说:“没事。”绕过顾方,进入主舱。 身上的衣服过于繁重,压得她有些喘不上气,脚步沉重地走进衣帽间,把门一关,身后追来的顾方被堵在门外。 “小雪!”顾方拍了下门,按下门把手,门被锁得严严实实,“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痛了?” “我让医生给你看看,你别把自己锁在里面,出来好不好?” “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小雪!” 杂乱的思绪像藤蔓一样不停地缠绕,理不清斩不断,顾方的呼喊声更是让她头痛欲裂,一股气压在胸口,夜雪大喊一声,“我没事,你别管我了!” 她只是想静一静。 顾方按在门把手上的手背青筋暴起,“我怎么能不管你呢?你一个人在里面我不放心,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夜雪伸手去够身后的拉链,奈何够不着,试了几次都不行,门锁还在被人用力地按着,她无奈长叹一口气,打开了门。 第4章 摸错了! 门一开,顾方就冲了进来,一把抱住夜雪,力气之大,让夜雪险些喘不上气,只听见他声音微颤道:“你吓死我了……别再这样了好吗?不要丢下我……” 夜雪皱眉,有这么夸张吗?她就是想换件衣服,顺便冷静一下而已。 她推了推顾方,哑声道:“太紧了,你先放开我。” 闻言,顾方这才放开她,夜雪抬头,看见了他红了的眼眶,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愧疚,解释说:“我真的是进来换衣服。” 顾方以为她要干嘛?怎么扯得上丢弃不丢弃的呢? 怕他不信,夜雪转过身,指了指背后,“我够不着拉链,你帮我一下。” 顾方看了眼,正想伸手帮忙,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轻咳一声,说:“我叫丰姐进来。” “……”夜雪疑惑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他这是害羞了? 等到身上的枷锁都卸下了,夜雪换上舒适的睡衣走了出来,顾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着手机,像是在看什么,见夜雪走过来后,他不动声色地熄了屏。 “换好了?”他问。 夜雪没回,站在他面前定定地看着他,忽然伸出手,“给我看看。” 手机是很**的东西,顾方要是没说谎,就没必要藏着掖着。 “什么?”顾方恍若未觉。 “手机,我要看你手机。”夜雪平静地重复一遍,手一直伸在半空,尽管极力维持着镇定,但她眼底的不安还是被顾方看在眼里。 “好。”顾方很爽快地解锁手机,递给夜雪。 嗯?这就给她了? 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想要看他的手机呢? 怀揣着不安,夜雪粗略翻看了下,基本上所有信息都是与工作相关的,没看出什么异常,只好又还了回去。 顾方牵过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耐心安慰,“小雪,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感到很害怕,很不安,但有一点请你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不要怀疑我好吗?” 夜雪心中思虑万千,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或许,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 夜幕降临,墨色的海水深不见底。 夜雪趴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灯塔发呆。微凉的海风吹得头发纷飞,一件轻薄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肩头,夜雪扭头一看,撞上顾方关怀的眼眸。 “在想什么呢?” 夜雪还是不习惯顾方的靠近,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无力地笑笑,“谢谢,没想什么,就发会儿呆。” 顾方垂眸,说:“小雪,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夜雪也不想,但是她什么都不记得,无法做到和一个陌生人这么亲近,但顾方又好像对她十分的真心,“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 顾方向前的脚步默默缩了回来,轻叹一声,“是我太着急了,你不用害怕,我会保持距离。”说着他又后退一步,拉开了一臂的距离,看了眼时间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去客舱睡。” 临了,他又补充道:“害怕的话,床头灯别关,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叫我。” “好……” 目送顾方离开,房门关上,夜雪才松了口气。他太温柔,太体贴,不但没让她觉得放松,反倒像是有一层无形的透明膜,悄无声息地围绕着她,动弹不得。 太奇怪了,心底深处的某种直觉排斥着顾方的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涌入夜雪的脑袋,她泄气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 客舱。 顾方从浴室里出来,头发上的水渍没擦干,顺着发尾滴落在地毯上,晕开点点阴影。 他看了眼手机里正在播放的会客厅监控录像,员工们一个接一个地和心理医生交谈,暂时没看出异常,索性把手机一关,走到床头柜前,打开,里面放着几本文件,他拿出白色药瓶,倒出几片放进嘴里,就着一口水咽了下去。 将药瓶放回抽屉后,对着抽屉思索了会儿,这个柜子上安装了一个智能密码锁,之前一直没有设置密码,输入密码后,“滴”的一声就锁住了。 关灯躺在床上,伸手一摸旁边的位置,空旷而冰冷,一股孤寂攀附心头。扭头看向主舱的方向,记忆里少女明媚的笑容浮现在眼前。 时间倒回九年前,十七岁的他跟随哥哥第一次参加上官家小女儿的生日宴,却不小心在花园里迷了路,恰巧突发身体不适,无助地跌坐在地上,就在他快要晕厥的时候,一抹橙黄色身影出现在模糊的视野里。 “你还好吗?”少女清丽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紧接着她的脸背着阳光闯进了他的世界。 她说,她叫上官小雪。 可上官小雪在生日宴不久之后就意外车祸去世了,从此他再也没见过她,这一别就是九年。 “小雪,你为什么要骗我呢?”顾方喃喃道,空荡荡的房间响起他低沉的声音,“不过还好,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再次遇见你。” “这一次,别再走了。” “我会给你时间,我们慢慢来。” * 凌晨两点,夜雪失眠了,脑子清醒得她能起来打一套拳,心里烦躁得她怎么也躺不住了,索性下床溜达。 悄悄打开门,长廊里月光如流水般透过窗户倾泄下来,一片静谧,夜雪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突然,头顶的灯光毫无征兆地照亮了她,冷不丁地吓她一跳。 “……”原来是红外线感应灯。 也不知道出来干嘛,打算毫无目的地闲逛一下,可头顶的灯光,走到哪儿亮到哪儿,将她的行踪显露无疑。 夜雪:“……” 散步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了大半,准备打道回府,余光瞥到旁边的客舱门没有关严实。 怎么睡觉不锁门呢?顾方也太粗心了。 夜雪上前,手搭在门把手上,想帮他关上,可一瞬间,脑子里却冒出了另一个胆大的想法。 这是顾方的房间,应该会有关于他信息的线索吧? 但是擅自进他房间是不是不太好啊? 可是……目前她对顾方的了解少得可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管他呢! 房门被轻轻推开,漆黑的房内,夜雪的人影伴随着光亮照应在地板上。 这该死的破灯! 夜雪赶忙把门关上,与此同时,心跳到了嗓子眼。根据她这么紧张的反应,应该是第一次干这么偷偷摸摸的事吧? 稳住稳住,她安抚自己。 下一步该干什么?脑子一片空白了。回想起白天她只是粗略的看了眼他的手机,根本没仔细查,而且既然是总裁了,手机肯定不止一个吧? 仔细找找,一定能发现什么! 悄摸溜进卧室,正中央的床上,顾方正安稳地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视线里一片漆黑,夜雪只能寻着声源,一点一点地朝床边平移,动作缓慢安静…… 不小心踩到地毯,高突不平差点让她摔一跤,急忙捂住嘴巴,跪在地毯上一动不敢动了。 抬头瞄了眼床上的人,确定没被吵醒后,才松了口气。看来她确实不适合干这种事。 速战速决吧! 三两步靠近床边,伸手去摸手机,光滑的床单被面在手心滑过,在触碰到某个温热物体的时候,夜雪猛地缩了回来。 摸错了! 换一只手,朝床头的方向探去,几番摸索后,指尖刚碰到冰冷的金属物体,顾方突然翻了个身,侧身正对着她,吓得她又缩了回来。 心跳如擂鼓,夜雪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开始懊悔,应该做一下计划的,或者趁顾方白天不在的时候再进来。 但既然来都来了,不能轻易放弃。 再次探头去观察顾方,见他没有反应后,眼疾手快地迅速摸出手机,攥在手里。 成功了! 她按下电源键,刺目的亮光袭来,差点亮瞎她的眼,赶忙捂住,趴在地毯上把亮度调到最低。 【请输入数字密码】 忘了还有密码的事了…… 夜雪轻叹一口气,又爬了起来,手再次伸进被窝,摸向顾方的手,温热的指尖相触,感觉像被电击了一样,瑟缩了一下,随后快准狠地捏住指尖,解锁手机,趴在地毯上看了起来。 系统自带屏保,简洁工整的页面布局,和白天看的一样。可是没有信号,好多页面加载不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白天只粗略看了一下的原因。 由此,夜雪推断出了一个信息,这艘游轮应该是处于远离海岸的深海区域。 夜雪又打开了通讯录,一眼望去整列的英文名,猜测应该是些客户或者员工,打的次数最多的是一个叫“温石”的,大概率是顾方的助理。 家人一列显示空白。 夜雪皱了皱眉,顾方这是从来不和家人联系的吗?更奇怪的一点是,她的手机呢?顾方也从来不和她联系吗? 想不通……夜雪翻开了手机相册,里面只有十几张和工作相关的图片,从里面获取到的信息是,顾方经营的这家公司收益很可观,且呈现稳定增长的趋势。 夜雪深吸一口气,自己是怎么能看懂这些的呢?难不成自己之前也从事相关的工作吗? 怀着疑惑的心情又翻了翻,发现了一个私密相册,好奇心徒生,点开发现需要密码。 顾方警惕心也太强了,什么照片需要专门设置一个密码?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思虑再三,再次偷偷伸出手去摸顾方的手,打算用他的指纹解锁。 不料! 手腕突然被他抓住,紧接着一股强有力的力量猛地一拽,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他拽进怀里,根本来不及反抗,手脚就被钳制住了,就这样被他圈住,动弹不得。 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