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杀证道，我杀心强亿点怎么了！》 第1章 罪兵血战，武勋初显 洪武十八年，九月。 云南，磨盘山。 雾气如瘴，笼罩着湿滑的峡谷，能见度不足十步。 一支由五十人组成的明军斥候队，正沿着狭窄的溪谷艰难跋涉。他们甲胄残破，面容憔悴，身上的红袄军服早已被污泥和血渍染成暗褐色。 队伍的最前方，一名伍长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年轻人说道：“顾昭，打起精神。这鬼地方邪性的很，百夷的崽子们神出鬼没。” “放心吧，钱大哥。” 被称为顾昭的年轻人应了一声。 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身形尚未完全长开，俊朗的脸上透着一股与其年龄不符的沉静。他紧握着手中的长枪，目光锐利如鹰，不断扫视着周围被浓雾遮蔽的林木与岩石。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月。 顾昭并非这个时代的原住民。三个月前，他还是一个普通的现代青年，一场意外让他穿越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少年身上，并且是在被发配往云南充军的路上。 原身的祖父曾是朝中御史，因弹劾权贵而获罪，全家被抄，男丁尽数流放边陲，编入最低等的罪籍军户。 永世不得翻身。 这是他们顾家背负的枷锁。 “他娘的，杨威那狗东西，明摆着是让我们来送死。”队伍中，一个老兵忍不住低声咒骂。 “都闭嘴。军令如山，小心隔墙有耳。” 伍长钱德胜回头瞪了一眼，但眼中同样闪烁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们这支斥候队，隶属蒙化卫所，全是罪兵出身。三天前，新上任的百户杨威以“熟悉地形”为由，将他们这支五十人的队伍派入百夷腹地，名为侦查，实为送死。 这磨盘山是百夷部族的地盘，山高林密，瘴气弥漫，地形极为复杂。别说五十人，就是五百人的大军进来，稍有不慎也可能全军覆没。 “杨威……” 顾昭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他继承了原身的全部记忆，自然知道这位杨百户与当年陷害顾家的政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次的任务，就是一次赤裸裸的谋杀。 “前面有动静！” 顾昭忽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他继承的记忆里，原身从小随祖父习武，耳力目力远超常人。 钱德胜脸色一变，立刻举手示意队伍停下，侧耳倾听。 峡谷里只有潺潺的溪流声和偶尔的鸟鸣，安静的让人心慌。 “顾昭，你确定？”钱德胜有些不确定的问。 顾昭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长枪换成了背上的弓。他缓缓拉开弓弦，箭头对准了左前方一块半人高的巨石。 就在这时。 “咻！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陡然响起。 从峡谷两侧的密林与岩石后，数十支淬了毒的短箭如蝗虫般射向明军队列。 “敌袭！举盾！” 钱德胜目眦欲裂，嘶声大吼。 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瞬间被射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浑身发黑，栽倒在地。毒液见血封喉，霸道无比。 “狗日的百夷杂碎！” 顾昭怒骂一声，毫不犹豫的松开了弓弦。 箭矢如流星，精准的钉入那块巨石后。 一声闷哼传来，一个手持吹筒的百夷土著应声倒地，眉心中箭，死得不能再死。 【叮！】 【武勋图录激活成功。】 【首杀敌寇，奖励新手礼包一份。】 【击杀百夷部族兵卒一人，汲取武勋精粹10点。】 一连串冰冷的机械音在顾昭脑海中响起，紧接着，一股暖流凭空出现，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反应速度都有了微小的提升。 “金手指？” 顾昭心中狂喜，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知道，这是他改变命运，洗刷家族冤屈的唯一希望！ 他迅速搭上第二支箭，凭借着提升后的感知，锁定了右侧一棵大树后若隐若现的人影。 “嗖！” 箭矢再次破空。 树后传来一声惨叫，又一个敌人倒下。 【击杀百夷部族兵卒一人，汲取武勋精粹10点。】 提示音再次响起。 “杀！” 钱德胜已经带着剩下的弟兄们组成了简易的圆阵，用盾牌护住周身，艰难的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毒箭。 百夷土著擅长丛林作战，他们并不急于冲锋，而是利用地形优势，不断的用毒箭和吹筒进行骚扰，企图将这支明军小队活活耗死。 “顾昭，干的漂亮！继续射！”钱德胜看到顾昭两箭毙敌，不由大声赞道。 顾昭点点头，没有多言。他冷静的拉弓，射击，每一箭都精准无比，仿佛经过千锤百炼。有了系统的加持，他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那些在雾气中潜藏的敌人，在他眼中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 一个又一个百夷土著在他箭下丧命。 【击杀百夷部族兵卒一人，汲取武勋精粹10点。】 【击杀……】 短短片刻，顾昭已经射杀了七名敌人。他体内的武勋精粹累积到了90点。 或许是顾昭的精准射杀震慑了敌人，四周的毒箭攻势为之一缓。 “他们要冲上来了！”钱德胜经验丰富，立刻判断出敌人的意图。 话音刚落。 “吼！” 一声充满野性的咆哮从前方雾气中传来。 十几个手持弯刀，身材矮小但异常矫健的百夷土著从林中冲了出来，他们的脸上涂着诡异的油彩，眼神凶狠如狼。 “长枪兵，前刺！” 钱德胜怒吼一声，率先挺枪刺出。 罪兵们虽然装备差，士气低落，但毕竟都是在边疆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卒，面对短兵相接，倒也不怵。 双方瞬间碰撞在一起。 刀光枪影，血肉横飞。 顾昭收起弓，抽出腰间的佩刀。他没有急于冲锋，而是冷静的观察着战局。 一个百夷土著绕过了钱德胜，一刀劈向一名年轻的罪兵。那罪兵惊慌失措，举刀格挡慢了半拍。 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顾昭动了。 他的身影如一道鬼魅，瞬间出现在那百夷土著侧面，手中的佩刀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噗嗤！”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击杀百夷部族兵卒一人，汲取武勋精粹10点。】 【武勋精粹已满100点，可转化为基础属性点。是否转化？】 “全部转化为力量！”顾昭心中默念。 【转化成功。力量+10。】 一股比之前强大数倍的暖流涌入体内，顾昭感觉自己的臂膀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原本有些沉重的佩刀，此刻变得轻若无物。 “好强的力量！” 顾昭来不及多想，再次挥刀，杀向另一个敌人。 他每一刀都快准狠，角度刁钻，完全不像一个新兵。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那些百夷土著的技巧显得苍白无力。 一时间，顾昭如虎入羊群，竟以一人之力，压制住了数名敌人的进攻。 钱德胜看在眼里，又惊又喜。他原以为顾昭只是个箭术不错的文弱书生，没想到近战搏杀竟如此凶悍。 “这小子，藏得够深啊！” 战局因为顾昭的爆发而出现了转机。百夷土著本就是打的突袭的主意，见无法快速解决战斗，而且损失惨重，竟萌生了退意。 “呜——” 一声悠长的号角声从峡谷深处传来。 剩下的百夷土著如潮水般退去，迅速消失在浓雾之中。 “赢了？” “我们打退他们了！” 幸存的罪兵们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五十人的队伍，此刻只剩下了不到三十人。 “别放松警惕！快，救治伤员，清点人数！”钱德胜”胜强撑着站起来，大声命令道。 顾昭没有休息，他提着刀，在战场上缓缓走动，目光在那些倒地的百夷土著尸体上逡巡。 “这新手礼包，该打开看看了。” 他心中一动，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脑海中的系统界面上。 第2章 武勋图录，龙虎锻骨 战场上的喧嚣迅速退去，只剩下浓雾中弥漫的血腥和幸存者粗重的喘息。 “快，把弟兄们的尸首都收敛好。” “伤员先包扎，都别乱动！” 钱德胜拖着一条被划伤的胳膊，大声指挥着众人。他目光扫过顾昭，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一丝探究。 顾昭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他提着刀，缓步走向一具百夷土著的尸体。他蹲下身，做出检查的姿态，实则将意识沉入了脑海。 【是否打开新手礼包？】 “打开。”顾昭在心中默念。 【恭喜宿主，获得黄阶上品功法《龙虎锻骨术》。】 【恭喜宿主，获得百炼佩刀一柄。】 【恭喜宿主，获得被动技能：战场直觉（初级）。】 一连串的奖励让顾昭心跳加速。 他没有急着查看，而是伸出手，触摸了身下这具尸体。 【接触敌寇尸身，汲取残余武勋精粹1点。】 “果然可以。” 顾昭心中一喜。杀敌是主菜，这摸尸就是餐后甜点，虽少，但积少成多。 他站起身，走向另一具尸体，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在确认敌人是否死透，或是在搜寻有用的物资。 “这小子，胆子真大，杀完人还敢一具一具的去摸。”一个老兵低声对同伴说道。 “你懂什么。他这是在确认战果，也是在找咱们能用的东西。”另一个老兵反驳道，语气中满是敬佩。“刚才要不是他，咱们都得撂在这儿。” 众人的议论，顾昭充耳不闻。他的注意力全在脑海中的那副图录上。 “展开武勋图录。” 一个古朴的卷轴界面在他意识中展开。 【宿主：顾昭】 【身份：大明蒙化卫所罪兵】 【年龄：16】 【力量：28（常人10）】 【敏捷：15（常人10）】 【体魄：13（常人10）】 【精神：16（常人10）】 【寿元：62年】 【功法：无】 【技能：战场直觉（初级）】 【武勋精粹：10/100】 【储物空间：1立方米】 “我杀了八个，摸了两个尸体，刚好一百点武勋精粹，转化了10点力量，所以现在力量是28。” 顾昭迅速理清了头绪。他看到寿元那一栏时，心中更是涌起一阵波澜。 “连寿命都能数据化显示。那是不是意味着，武勋精粹也能增加寿命？” 这个发现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渴望。长生不死，这是何等诱惑！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始查看新手礼包的收获。 【龙虎锻骨术：黄阶上品。修炼此功法，每日可淬炼筋骨，缓慢提升力量与体魄。每日可增长力量1点，体魄1点。】 “每天都能变强！”顾昭心中振奋。这功法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身处军营，最不缺的就是锻炼的时间。 【百炼佩刀：精钢百炼而成，锋利度与韧性远超军中制式佩刀。】 【战场直觉（初级）：被动技能。提升宿主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能模糊预判来自视线死角的攻击。】 这三样奖励，每一样都极为实用。 顾昭将战场上的十几具百夷尸体一一“检查”完毕，又收获了十几点武勋精粹。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每一次汲取后，都发生着微不可查的变化，变得更强健，更敏锐。 “顾昭。” 钱德胜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水囊。 “歇会儿吧。弟兄们的伤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钱大哥。”顾昭接过水囊，灌了一口，喉咙里的火辣感才消减了些。 “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钱德胜坐在他身边，压低声音问道。“这身手，可不像是个读书人能有的。” 他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触及顾昭的隐秘。 “家道中落前，跟一个老家将学过几年粗浅功夫。”顾昭早就想好了说辞，半真半假的回答。“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许多官宦之家都会聘请武师教导子弟，算不上什么秘密。 钱德胜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他拍了拍顾昭的肩膀，郑重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今天这条命，是兄弟们欠你的。以后在队里，谁敢找你麻烦，先问我钱德胜的拳头。” 他虽然只是个伍长，但在罪兵中威望颇高。他这句话，等于是给了顾昭一个承诺。 “钱大哥言重了。我们都是袍泽，理应同生共死。”顾昭诚恳的说道。 钱德胜哈哈一笑，眼中的欣赏更浓。 他站起身，环视了一圈幸存的弟兄们，脸色又沉了下来。 “弟兄们，我们伤亡惨重，此地不宜久留。百夷的人随时可能回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伍长，我们往哪儿走？还回卫所吗？”一个士兵问道。 “回卫所？”钱德胜冷笑一声，“杨威那狗东西巴不得我们死在外面。现在回去，万一他再给我们派个什么九死一生的任务怎么办？”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深山老林里吧。” 众人一阵沉默。他们是罪兵，逃离卫所就是逃兵，抓回去是死罪。可留下，也是死路一条。 顾昭看着众人脸上的绝望，缓缓开口：“我们不能回去，但也不能乱闯。” 他站起身，走到一具看起来像是百夷小头目的尸体旁，从其腰间解下一个兽皮袋，又将其那把做工稍显精良的弯刀抽了出来。 “这把刀不错。”顾昭掂了掂，然后看向钱德胜。“钱大哥，你看。这些百夷人身上，除了毒箭，几乎没什么补给。说明他们的部落离这里不远。我们现在往回走，正好和他们可能派出的援兵撞上。” “你的意思是？”钱德胜眉头一挑。 “反其道而行之。”顾昭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不退反进，继续往峡谷深处走。找到一条隐蔽的路，绕个大圈，再从别的方向返回卫所。这样最安全。”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钱德胜沉思了片刻，猛地一拍大腿：“对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百夷的人肯定想不到我们敢往他们老巢方向摸。好小子，你这脑子，比刀子还快！” “就这么办！”钱德胜”胜当机立断，“所有人，带上死去的弟兄，我们立刻出发！” 命令下达，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顾昭趁人不注意，将那把缴获的百夷弯刀扔掉，意念一动，将储物空间里的“百炼佩刀”取了出来。 这把刀的样式与明军制式佩刀相差不大，只是刀身更长，更窄，闪烁着幽暗的寒光。他将刀插回刀鞘，动作自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刀，你是从那头目身上拿的？”钱德胜眼尖，看到了顾昭换了刀。 “嗯，这把刀比我的那把强多了。”顾昭点头承认。 “你小子运气好。”钱德胜也没多想，只当他是缴获了战利品。 队伍休整完毕，背着战死同袍的尸体，在顾昭和钱德胜的带领下，继续朝着未知的峡谷深处走去。 雾气越来越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和凶险。 顾昭紧握着手中的百炼佩刀，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杨威，沈家……你们等着。等我走出这片大山，就是你们噩梦的开始。” 他已经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罪兵了。 手握利刃，身怀武勋图录，他的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 第3章 密林杀机，叛国罪证 半日后。 队伍已经深入峡谷数十里。 林间的湿气仿佛能拧出水来，每个人的衣甲都沉甸甸的。山蚂蟥无孔不入，不时有人从脖颈或小腿上拽下吸饱了血的肥硕虫子，引来一阵低声的咒骂。 连续的跋涉和紧绷的神经，让幸存的罪兵们疲惫不堪，但没有人敢掉队。 队伍的行进速度虽然不快，却异常沉稳。每个人都下意识的跟在顾昭身后不远处，仿佛他那并不高大的身影，能给他们带来一丝安全感。 顾昭走在最前面，呼吸绵长而有力。 他一边警惕的观察四周，一边在体内默默运转着《龙虎锻骨术》。一股股细微的热流随着功法运转，在四肢百骸间流淌，不断的滋养着他的筋骨血肉。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耐力正在以一种缓慢但坚定的速度增长。这种每一刻都在变强的感觉，让他沉醉，也让他对未来的复仇之路更加充满了信心。 “停。” 顾昭忽然抬起右手，整个队伍瞬间静止。 他没有回头，只是死死盯着前方二十步外的一处灌木丛。 【战场直觉】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那是危险的预警。 “怎么了？”钱德胜压低脚步，凑到顾昭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只看到一片随风摇曳的树叶。 “有血腥味。”顾昭低声说道，声音冷得像冰。“很新鲜。” 他如今的五感远超常人，哪怕隔着浓雾，也能嗅到那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钱德胜脸色一凛，对身后打了个手势。所有士兵立刻举起盾牌，握紧了兵器，摆出了防御姿态。 顾昭缓缓抽出腰间的百炼佩刀。 刀身与刀鞘摩擦，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噌”响，在这死寂的峡谷中却显得格外刺耳。 他朝钱德胜递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呈掎角之势，小心翼翼的朝那处灌木丛摸去。 拨开潮湿的枝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小片空地上，躺着两具尸体。 其中一具身穿明军信使的服饰，胸口一个血洞，鲜血还在汨汨流淌，显然刚死不久。 而另一具尸体，则显得极为诡异。 那人一身黑衣，身材精悍，脸上蒙着黑巾，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刃，刃身厚重，像是专门用来破甲的兵器。 他的死状更惨，脖子被拧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身上还有几处吹筒短箭的伤口。 周围还散落着三四具百夷土著的尸体。 “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混战。”钱德胜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看样子，是这个黑衣人截杀我们的信使，结果被路过的百夷人撞见了。” “不对。”顾昭摇了摇头，目光锐利的扫过现场。“钱大哥，你看信使的伤口。” 钱德胜凑近一看，顿时瞳孔一缩。 信使胸口的伤口边缘平滑，一击致命，分明是利刃所致，而且是正面突刺，干净利落。这绝不是百夷那些粗制滥造的弯刀能造成的。 再看那黑衣人手中的短刃，尺寸和形状正好吻合。 “是这个黑衣人杀了信使，然后又杀了撞见他的百夷人，最后自己也中了毒箭身亡？”一个老兵猜测道。 这个推论看似合理，但顾昭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那初级的战场直觉，依然传来隐隐的不安。 危险并没有解除。 顾昭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个黑衣人的尸体上。 那人倒地的姿势很奇怪，虽然浑身浴血，但握着短刃的手却依然紧绷有力，完全不像一个死去的人。 就在顾昭准备开口提醒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个本应死去的黑衣人，毫无征兆的暴起！ 他就像一头潜伏的猎豹，身形快如闪电，手中的短刃化作一道乌光，直取离他最近的钱德胜的咽喉！ “小心！” 顾昭的嘶吼和钱德胜的反应几乎在同一时间。 钱德胜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卒，在黑衣人动的刹那，他下意识的将盾牌往身前一横。 “当！” 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 钱德胜只觉得一股巨力从盾牌上传来，整个人被震得连退三步，虎口瞬间撕裂，鲜血淋漓。 那黑衣人一击未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伍长能挡住他这必杀一击。但他动作不停，身形一转，竟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绕向钱德胜身后。 “找死！” 顾昭早已蓄势待发。 他脚下发力，地面被踩出一个浅坑，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手中的百炼佩刀带起一阵呼啸的劲风，直劈黑衣人的后心。 黑衣人感觉身后恶风不善，不得不放弃追杀钱德胜，回身格挡。 “铛！”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这一次，轮到黑衣人脸色大变。 他只觉得对方刀上传来的力量排山倒海，震得他手臂发麻，险些握不住手中的短刃。 “怎么可能？” 他心中骇然。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力量竟然比久经战阵的钱德胜还要恐怖数倍！ 他哪里知道，顾昭的力量属性本就远超常人，又经过《龙虎锻骨术》的淬炼，早已今非昔比。 顾昭一刀得手，气势更盛。 他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刀法大开大合，一刀紧似一刀，每一刀都携着千钧之力，逼得那黑衣人连连后退。 黑衣人擅长的是诡异步法和一击必杀的刺杀之术，最怕这种以力压人的打法。 十几招过后，他已是险象环生。 “小子，你到底是谁！”黑衣人又惊又怒，嘶声问道。他的口音，带着一股浓重的北地风味。 顾昭根本不答话，攻势越发凌厉。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一个后撤，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闪电般刺向顾昭的小腹。 这一招阴险毒辣，换做常人，必然中招。 但就在匕首刺出的瞬间，顾昭的战场直觉再次发出警报。他几乎是本能的侧身一让，同时手中的佩刀顺势下劈。 “咔嚓！” 一声脆响。 黑衣人握着匕首的左手，竟被顾昭连同匕首一起，硬生生斩断！ “啊！” 剧痛之下，黑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顾昭眼中寒芒一闪，抓住这个破绽，欺身而上，佩刀横斩。 噗嗤！ 一颗蒙着黑巾的头颅飞上了半空。 【叮！】 【击杀北镇抚司校尉（叛），汲取武勋精粹100点。】 【越级击杀强敌，额外奖励：白银宝箱一个。】 系统的提示音让顾昭精神一振。 北镇抚司校尉？锦衣卫！ 一个锦衣卫，为什么会在这里截杀大明的信使？ 顾昭来不及多想，他迅速收刀，警戒的看向四周。 直到确认再无危险，他才松了口气。 钱德胜和剩下的罪兵们已经完全看傻了。 如果说上次顾昭击退百夷是勇猛，那这一次，斩杀这个实力恐怖的黑衣人，简直就是……神威！ “他……他一个人，杀了那个怪物？”一个士兵喃喃自语，声音都在颤抖。 钱德胜看着顾昭的背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撼，敬畏，还有一丝深深的忌惮。 他知道，顾昭绝不是什么“学过几年粗浅功夫”那么简单。 “快，看看信使身上有什么。” 顾昭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他快步走到信使尸体旁，开始仔细搜查。 很快，他在信使的贴身内甲里，摸到了一个用油纸包裹的硬物。 撕开油纸，里面是一个蜡封的竹筒。 顾昭捏碎蜡封，从里面倒出一卷小小的纸条。 他展开纸条，只看了一眼，瞳孔便猛地收缩。 纸条上并非寻常文字，而是一种军中密语。但巧的是，原身的祖父曾涉猎过此类杂学，这些记忆此刻清晰的浮现在顾昭脑海。 他很快就破译了内容。 “……磨盘山之粮草，已按约定交付于前。望贵部信守承诺，于九月十五日前，清除蒙化卫第七斥候队，以绝后患。事成之后，另有铁器三百件奉上……” 纸条的末尾，盖着一个清晰无比的朱红小印。 ——杨威。 “嘶——” 看清信中内容的钱德胜，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杨威……他竟敢通敌叛国！” 剩下的士兵们也围了过来，虽然看不懂密信，但从顾昭和钱德胜的表情，也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勾结百夷，出卖军粮铁器，借刀杀人，残害同袍…… 这一桩桩，任何一件都是灭九族的死罪！ 他们这支斥候队，就是杨威用来堵住嘴巴的牺牲品。 顾昭缓缓卷起纸条，重新塞回竹筒，他的手很稳，但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本以为这只是杨威对顾家的私人报复。 却没想到，背后竟牵扯出如此惊天的叛国大案。 这封信，是铁证。 但同时，也是一道催命符。 他们现在拿着这封信，回卫所？ 恐怕还没走到杨威的营帐前，就会被当成百夷的奸细，就地格杀。 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他们此刻的处境。 他们不再是单纯为了活命而逃亡的罪兵。 他们是手握着叛国罪证，被叛将视为眼中钉，同时还要在危机四伏的丛林里躲避百夷人追杀的……孤军。 前路，是万丈深渊。 后路，是刀山火海。 死亡的阴影，比身边的浓雾还要厚重，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第4章 白银宝箱，绝境生路 峡谷死寂。 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士兵们沉重的呼吸。 那封写着叛国罪证的密信，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着每个幸存者的心。 绝望的情绪如同瘴气般迅速蔓延开来。 “我们……我们完了。” 一个年轻的士兵声音发颤，手里的长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回卫所是死。待在这里，早晚被百夷人找到，也是死。没路了，我们没路了……” 他的话语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恐惧。 “他娘的！横竖都是死，不如反了！”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猛的站起来，眼中闪着凶光。“我们干脆占山为王。抢了百夷人的寨子，也好过回去给杨威那狗贼当替死鬼！” “糊涂！” 钱德胜怒喝一声，一巴掌扇在那个老兵的脸上。 “当土匪？你以为这云南是谁的地盘？前有百夷各部，后有朝廷大军。我们这二十几号残兵，够谁塞牙缝的？” 刀疤老兵被打蒙了，捂着脸，颓然坐倒在地。 钱德胜的话很糙，却道出了残酷的现实。 他们就像被赶入绝路的野兽，四面八方都是猎人的陷阱。 一时间，再也无人说话。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顾昭没有说话。 他垂下眼帘，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脱身之策。 实际上，他的意识正沉浸在脑海的图录之中。 “打开白银宝箱。” 随着他心念一动，那古朴的银色宝箱应声开启，绽放出柔和的光芒。 【恭喜宿主，获得玄阶下品丹药：生肌续骨丹一瓶（三枚）。】 【恭喜宿主，获得黄阶上品秘籍：《敛息潜踪术》。】 【生肌续骨丹：玄阶下品。可活死人，肉白骨。对内外伤有奇效，断肢亦可在丹药之力下缓慢再生。】 【敛息潜踪术：黄阶上品。修炼此术，可收敛自身气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大成者，可在草木间潜行，百步之内无人察觉。】 看到丹药的介绍，顾昭的目光立刻投向了队伍中一个伤势最重的士兵。那人叫王二牛，腹部中了一刀，肠子都快流出来了，虽然经过简单包扎，但脸色已经白如金纸，眼看是活不成了。 “钱大哥。” 顾昭忽然开口，打破了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我们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顾昭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什么路？”钱德胜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杨威只是一个百户。他上面还有千户，还有卫指挥使大人。”顾昭举起手中的竹筒，字字铿锵。“这封信，就是我们的投名状，也是我们洗刷罪名的唯一希望。我们必须把它，送到卫指挥使大人的手上！”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疯了！你疯了！”刀疤老兵跳了起来。“蒙化城离这里几百里路，中间隔着多少百夷寨子和杨威的眼线？我们怎么过去？” “是啊，顾昭，这根本不可能。” “我们这二十几号人，去了就是送死。” 质疑声此起彼伏。 顾昭没有反驳。 他走到那个快要断气的王二牛身边，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我祖父当年留下来的保命丹药，或许能救他一命。” 他说着，倒出一枚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丹药，撬开王二牛的嘴，用雨水送了下去。 这自然是他编造的借口。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顾昭是在做无用功。王二牛伤的那么重，神仙也难救。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只见那枚丹药入腹后，王二牛惨白如纸的脸上，竟迅速泛起了一丝血色。他腹部那恐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了流血，甚至连外翻的皮肉都在微微蠕动，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修复着。 原本已经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这……这是什么神药？” “活了！二牛活过来了！” “天啊！神仙下凡了不成？”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看着顾昭，眼神从质疑变成了敬畏，仿佛在看一个神明。 顾昭心中也是一松，这丹药的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他站起身，环视众人，沉声说道：“现在，你们还觉得不可能吗？” 峡谷中一片寂静。 “我顾昭可以告诉你们。我有办法，带领大家避开百夷人的耳目，穿过这片丛林。只要我们能把证据送到蒙化城，送到指挥使大人的面前。我们不仅无罪，而且有功！” 他的声音充满了强大的自信，感染着每一个绝望的士兵。 “洗刷我们身上的罪籍，堂堂正正的活下去！让我们的家人不再背负罪囚之名！这，才是我们该走的路！” “而不是像丧家之犬一样，死在这无人知晓的深山里！” 字字句句，如重锤般敲在每个罪兵的心坎上。 “罪籍”二字，是他们心中最深的痛。 钱德胜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那双虎目中，第一次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他猛地站起，振臂高呼：“弟兄们！咱们烂命一条，死在哪不是死！顾昭说得对，与其窝窝囊囊的死，不如跟他赌一把！成了，咱们就是功臣！败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钱德胜，这条命就交给他了！” “赌了！” “妈的，算我一个！能洗了罪籍，死也值了！” “我也干！” 在钱德胜的带动下，求生的欲望和对未来的憧憬，战胜了恐惧。 所有幸存的士兵都站了起来，他们眼中重新燃起了光。 顾昭见状，心中大定。他知道，这支涣散的残兵，终于被他拧成了一股绳。 他立刻开始下达指令，声音冷静而清晰。 “第一，将战死弟兄们的兵牌全部收好。尸身就地掩埋，立石为记。将来我们回来，再为他们风光大葬。” “第二，将所有能用的箭矢、兵器、干粮和水囊全部集中起来，统一分配。” “第三，所有人，跟我学一种在林中隐藏踪迹的法子。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他说着，开始示范如何利用树叶和泥土来掩盖脚印，如何辨别风向来消除气味。这些都是《敛息潜踪术》里最基础的应用，但在这些老兵眼里，却成了神乎其技的丛林生存技巧。 众人依言而行，动作迅速而高效。 半个时辰后，一切准备就绪。 简单的坟冢前，二十几名罪兵脱下头盔，默默的行了一个军礼。 “弟兄们，等我们回来。” 钱德胜将一壶酒洒在坟前，声音沙哑。 顾昭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块简陋的石碑，然后毅然转身。 “出发。” 在顾昭的带领下，这支残破的队伍，像一群在黑夜里寻找光明的孤狼，消失在了茫茫林海之中。 他们的目标，是百里之外的蒙化城。 那里，是他们唯一的生路，也可能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第5章 暗流汹涌，双重杀局 夜色如墨，将磨盘山的轮廓彻底吞噬。 山林间的篝火摇曳，驱散了些许寒意，却驱不散众人心头的阴霾。 幸存的罪兵们围坐在一起，默默的啃着干硬的军粮。 经历了白天的血战和惊变，他们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致。 顾昭独自坐在一块岩石上，背靠着一棵古树，闭目养神。 他正在默默运转《龙虎锻骨术》，恢复着白日激战消耗的体力。 功法运转间，丝丝缕的热流在体内循环，让他冰冷的四肢逐渐回暖。 每一次周天循环，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体魄在以一种扎实的方式稳步提升。 这让他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 “守备。” 钱德胜压低声音走了过来，打断了顾昭的修炼。 他如今已经改了称呼，不再叫“顾昭”或是“小子”。 在场的士兵们虽然没明说，但心中早已将顾昭当成了这支队伍的魂。 “情况如何？”顾昭睁开眼，眸子里不见丝毫睡意，清亮如星。 “伤员都处理好了。你给的药真是神了，王二牛那小子，现在都能自己坐起来喝水了。” 钱德胜的语气中充满了惊叹和感激。 “我派了两个弟兄在四周警戒。只是……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迷茫。 虽然顾昭为他们指明了方向，但前路依旧是荆棘遍地。 “杨威的信是我们唯一的护身符，也是最大的催命符。” 顾昭的声音很冷静，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远处沉沉的黑暗。 “他勾结百夷，出卖军备，这种事一旦败露，就是抄家灭族的死罪。所以，他绝不会让我们活着走出这座大山。” 钱德胜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你是说，他还会派人来？” “不是会，是肯定。” 顾昭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那个黑衣校尉，十有八九就是杨威派来截杀信使的灭口之人。现在他死了，信件下落不明。杨威为了永绝后患，必定会派出第二拨人，来‘清理’现场。” “清理现场？” “对。既是为了寻找信件，也是为了确认我们这支斥候队是否已经全军覆没。” 顾昭一字一句的说道。 “而百夷那边，他们的族人死在我们手上，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现在，等于被夹在了中间。” 钱德胜听得头皮发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升起。 他们就像被两头饿狼盯上的猎物，无论朝哪个方向逃，都可能撞上致命的獠牙。 “那我们……” “所以我们不能停。必须在他们形成合围之前，跳出这个包围圈。” 顾令说著，将意识沉入脑海。 “打开那个白银宝箱。” 古朴的银色宝箱应声开启，光芒柔和。 【恭喜宿主，获得玄阶下品丹药：生肌续骨丹一瓶（三枚）。】 【恭喜宿主，获得黄阶上品秘籍：《敛息潜踪术》。】 生肌续骨丹的效果已经验证，而这本《敛息潜踪术》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他没有立刻提取秘籍，而是对钱德胜说道：“钱大哥，召集弟兄们，我们连夜出发。天亮之前，必须离开这片区域。” “现在就走？”钱德胜有些意外。 “对。趁着夜色，我们的行踪更难被发现。” 顾昭不容置疑的说道。 他迅速将脑海中《敛息潜踪术》的法门提取。 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 如何借助夜色阴影、如何控制呼吸心跳、如何模仿草木微动来潜行……种种玄妙的技巧，仿佛他与生俱来便已掌握。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 虽然疲惫，但没人有异议。 队伍在夜色中再次启程，这一次，他们更加的小心翼翼。 顾昭将《敛息潜踪术》里一些简单实用的技巧教给了众人，例如如何利用特定的步法减轻脚步声，如何在移动中保持身体的平衡，尽量不触碰周围的草木。 这些技巧虽然粗浅，但对于这些老兵来说，已经足够让他们在夜间丛林中的隐蔽能力提升一个台阶。 队伍如同鬼魅，悄无声息的在黑暗的林间穿行。 …… 两天后。 磨盘山东侧的一处乱石坡。 顾昭趴在一块巨石后面，用一片宽大的树叶遮挡着自己的身形。 他身边的钱德胜和其余士兵，也都学着他的样子，利用地形和植被，将自己完美的隐藏起来。 经过两天的急行军和不断演练，他们对顾昭传授的潜行技巧已经运用得相当纯熟。 “来了。” 顾昭的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 他的目光，正锁定着山坡下方两里外的一条小径。 只见一队约三十人左右的明军，正顺着那条小径快速行来。 他们装备精良，个个身手矫健，行动间带着一股彪悍的杀气，与顾昭他们这些罪兵的气质截然不同。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腰佩雁翎刀，眼神锐利如鹰隼，一看就是军中好手。 “是杨威的人。” 钱德胜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旗号，那是蒙化卫所百户的亲兵才有的标志。 “看样子，他们就是来‘清理’现场的。”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三十个精锐对上他们二十几个伤疲之兵，如果正面冲突，他们毫无胜算。 “别动。等他们过去。” 顾昭低声命令道。 《敛息潜踪术》让他对气息的感知变得极为敏锐。他能感觉到，这队人马虽然杀气腾腾，但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两天前那处信使被杀的峡谷。 队伍从山坡下走过，丝毫没有察觉到，就在他们头顶的乱石坡上，正有二十多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们。 直到那队人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远处的丛林中，钱德胜才长长的松了口气，额头上已满是冷汗。 “好险。差点就撞上了。” “他们过去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一个士兵小声问道。 “不。” 顾昭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们不是来找我们的。但我们，必须去找他们。” “什么？” 钱德胜大吃一惊。 “顾昭，你没糊涂吧？那是三十个精锐！我们主动找上去，不是送死吗？” “钱大哥，你听我说。” 顾昭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这队人是杨威的亲信，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抹去杨威叛国的证据。这意味着，他们一定会去那处峡谷，寻找信件和那个黑衣校尉的尸体。” “如果我们现在离开，等他们发现尸体和信件都不见了，你猜他们会做什么？” 钱德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们会立刻意识到我们没死，而且拿走了证据。然后，他们会像疯狗一样，在这片山区展开天罗地网的搜索。到那时，我们才是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顾昭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顾昭的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又理智的光芒。 “他们现在以为我们已经死了，警惕性是最低的时候。而他们前往峡谷，必然会经过一处名为‘一线天’的险地。那里，就是我们伏击他们的最佳地点！” “这太冒险了……”钱德胜还是有些犹豫。 “钱大哥！” 顾昭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想活下去，就必须比敌人更狠，更疯！” “杨威想要我们的命，那我们就先敲掉他的牙！” 看着顾昭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钱德胜心中最后的犹豫也被驱散。 他咬了咬牙，猛地一拍大腿。 “干了！” “弟兄们，都听到了吗？守备说了，干他娘的！” 钱德胜已经不知不觉中，将对顾昭的称呼从“小子”变成了“守备”，仿佛在他心中，顾昭早已是这支队伍的最高长官。 “干！” “听守备的！” 士气，再次被点燃。 在确定了作战计划后，顾昭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带领队伍，抄近路赶往“一线天”。 一线天，是磨盘山中有名的险地。 两座陡峭的山壁之间，夹着一条仅容两三人并行的狭窄通道，长约百步。 这里地势险要，是伏击的绝佳地点。 顾昭他们提前半个时辰赶到，迅速在通道两侧的山壁上布置好了埋伏。 居高临下，以逸待劳。 他们就像一群耐心的猎人，静静的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通道的另一头传来。 杨威的那队亲兵，进入了伏击圈。 他们果然如顾昭所料，因为自以为是来“收尾”的，所以警惕性并不高，队形也有些散乱。 “就是现在！” 顾昭眼中杀机爆闪。 “放！” 随着他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滚石和檑木，如同冰雹一般，从两侧山壁上呼啸而下！ “轰隆隆！” 巨石砸落，地面震颤。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亲兵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瞬间被砸成了肉泥。 “敌袭！有埋伏！” 为首的那个魁梧汉子反应极快，他怒吼一声，抽刀格挡，但瞬间就被一块磨盘大的滚石砸中，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通道内顿时乱作一团。 惨叫声、怒吼声、兵器碰撞声、石头滚落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射箭！” 顾昭再次下令。 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们，对着下方混乱的人群，展开了无情的射杀。 箭矢如雨，每一箭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顾昭自己也没有闲着，他手中的弓不断开合，每一箭都精准的点杀着那些企图组织反击的敌人。 【击杀杨威亲兵一人，汲取武勋精粹15点。】 第6章 风行爪，夺命路 一线天内，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幸存的罪兵们在钱德胜的催促下，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迅速而麻利的打扫着战场。 他们剥下那些精锐亲兵身上的锁子甲，换掉自己早已破烂不堪的皮甲。 他们将一捆捆的羽箭背在身上，把锋利的雁翎刀挂在腰间。 这些都是保命的东西。 顾昭没有参与这些。 他提着百炼佩刀，沉默的行走在尸体之间。 他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在为战友补刀，又像是在检查敌人的致命伤。 但每一次弯腰，他的手都会不动声色的拂过一具尸体。 【汲取武勋精粹15点。】 【汲取武勋精粹15点。】 …… 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不断响起。 这些杨威的亲兵，远比百夷土著提供的精粹要丰厚。 当他“检查”完最后一具尸体，他体内的武勋精粹已经再次累积到了一个可观的数值。 他没有立刻转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一直没来得及查看的白银宝箱。 “打开宝箱。” 他心中默念。 宝箱开启，光芒比之前的新手礼包更加耀眼。 【恭喜宿主，获得黄阶上品奇物：风行爪一副。】 【恭喜宿主，获得军阵战技：《三叠浪》。】 【风行爪：以天外陨铁打造，轻若无物，坚不可摧。穿戴后可轻易在岩壁、树干上攀援，如履平地。】 【三叠浪：军中搏杀之技。可将自身力量层层叠加，瞬间爆发出至多三倍的斩击力。第一叠，力增五成；第二叠，力增一倍；第三叠，力增两倍。此技对肉身负荷极大，慎用。】 “好东西！” 顾昭眼中精光一闪。 风行爪简直是为这山地丛林作战量身打造的神器。 而《三叠浪》更是让他有了挑战更强敌人的底气。 他如今的力量本就远超常人，若是再叠加三倍，那威力…… “守备。” 钱德胜走了过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难掩激动。 “都收拾好了。咱们发了笔小财，人人鸟枪换炮。” 他的身上已经换上了一件从亲兵队长身上扒下来的半身铁甲，看起来威风了不少。 顾昭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一副黑沉沉的金属爪套戴在了手上和脚上。 这风行爪造型奇特，更像是一套绑在手背和脚踝的护具，只在指尖和脚尖处探出几寸锋利的倒钩，不影响握持兵器。 “这是……从哪摸出来的？”钱德胜好奇的打量着。 “战利品。”顾昭言简意赅。 他走到一旁近乎垂直的山壁前，根本无需助跑，手脚并用，身形矫健如猿猴，几个起落间便已攀上了十余丈高。 下方的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 “我操！” “守备这是壁虎转世吗？” “神了……真是神了……” 钱德胜更是心头巨震。他现在已经完全放弃去探究顾昭的秘密了。 在他看来，顾昭根本就不是凡人，而是天上的将星下凡。 顾昭从山壁上悄然落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此地不宜久留，必须马上走。”他沉声说道。 “守备，我们往哪儿走？”一个士兵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昭身上，他俨然已经成了这支队伍的绝对核心。 “回蒙化城。”顾昭吐出四个字。 “啊？”众人皆是一愣。 “现在回去，不是正好撞上杨威派出的大部队吗？”钱德胜急道。 “我们不能按常理走。” 顾昭从怀里摸出一张简易的地图，这是从那个亲兵队长的身上搜出来的。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说道：“杨威的两支队伍都在这里失去音讯，他就是再蠢，也知道出了变故。他接下来要做的，必然是封锁所有返回蒙化卫所的要道，然后派大军进山，一寸一寸的搜。” “我们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那我们……” “我们不回卫所。”顾昭的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寒光，他用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诡异的弧线。 “我们去边境。去他们交易的地方。” 这个计划一说出来，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守备，这……这是去送死啊！” “是啊，那可是百夷人的地盘！” “我们不能跑，因为我们跑不过骑兵。我们也不能躲，因为山就这么大，迟早会被找到。” 顾昭的声音冷静而残酷，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 “与其像兔子一样被追的到处跑，不如当一回猎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封信里提到了‘铁器三百件’。这说明交易还在继续。杨威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找回信件，堵住我们的嘴。但同时，这笔买卖他也不可能轻易放弃。” “我们现在就去他们交易的路线上等着。等他的人，也等百夷的人。” “这是唯一的生路。” “与其被动的等死，不如把水彻底搅浑。水越浑，我们活下去的机会才越大。” 顾昭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个计划，比之前伏击亲兵队还要疯狂百倍。 但是，细细想来，却又似乎是他们唯一的破局之法。 “他娘的！” 钱德胜把心一横，看着顾昭那张年轻却无比沉静的脸，咬牙道：“守备，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就算是死，也跟你死在一块！” “对！听守备的！” “跟他们拼了！” 求生的本能和对顾昭近乎盲目的信任，让他们做出了这个疯狂的决定。 顾昭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支由罪兵组成的队伍，才真正蜕变成了一把敢于刺向任何敌人的尖刀。 他收起地图，沉声下令。 “销毁所有痕迹，立刻出发。”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行人迅速处理了现场，将尸体拖入密林深处掩盖，然后跟随着顾昭，头也不回的扎进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他们的方向，不再是归途。 而是一条通往未知杀局的夺命之路。 …… 与此同时。 蒙化卫所，百户营帐。 “啪！” 一个茶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杨威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中满是暴戾的杀意。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他对着面前单膝跪地的亲兵怒吼道：“一支五十人的斥候队，派出去两拨人，前后加起来六七十号精锐，居然连个水花都没见着？” “回……回大人。”那亲兵战战兢兢的说道：“第二批的兄弟们，在……在一线天也失去了联系。我们派人远远的去看了一眼，发现……发现有打斗的痕迹，还有……还有很多血。” “信呢？信找到了吗？”杨威的声音嘶哑，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没……没有。什么都没找到。” “也就是说，那帮罪兵，可能还活着？而且，信可能在他们手上？”杨威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亲兵不敢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好……好一个顾家的小杂种！” 杨威咬牙切齿，他原本以为这只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却没想到，这只蚂蚁竟然硌掉了他的两颗牙。 他来回踱步，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 勾结百夷，出卖军备，这是掉脑袋的大罪。 一旦那封信捅到指挥使那里去，别说他一个小小的百户，就是他背后的靠山，也保不住他。 “不能再等了。” 杨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猛地转身，喝道：“传我命令！就说第七斥候队叛逃，勾结百夷，劫杀我军信使和追捕队伍！” “通令全卫所，封锁各处要道，全力搜捕这伙叛军！” “格杀勿论！” 跪着的亲兵心中一寒，他知道，百户大人这是要彻底把事情做绝，把黑的说成白的了。 “还有！” 杨威补充道：“立刻派人去通知黑风寨那边，让他们也帮忙在山里找。告诉他们，谁能提着那个叫顾昭的小杂种的头来见我，我再加一百件铁器！” “是！” 亲兵领命，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退了出去。 空旷的营帐里，只剩下杨威一人。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小杂种，我看你这次还怎么逃。” “就算你是神仙，也逃不出我布下的天罗地网！” 他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却不知，他眼中的猎物，此刻正朝着他最致命的软肋，悄然逼近。 第7章 黑风商路，螳螂捕蝉 三天后的黄昏。 一支由十几辆大车组成的商队，正沿着一条隐藏在密林中的古道缓缓行进。 古道崎岖，车轮在泥泞的路上压出深深的辙印。 商队周围，簇拥着近百名手持刀枪的护卫。 这些护卫神情剽悍，目光警惕，行动间透着一股军旅之气，但他们身上穿的却是普通的布衣，与寻常的商队护卫并无二致。 车队的最前方，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独眼龙中年人，正不耐烦的催促着。 “都他娘的给老子快点！天黑前进不了黑风寨，有你们好果子吃！” 这人是黑风寨的三当家，外号“独眼狼”，心狠手辣，是这附近有名的悍匪。 而这支所谓的商队，正是杨威用来和百夷进行交易的白手套——黑风寨的匪帮。 车上装载的，并非什么寻常货物，而是一箱箱崭新的铁器，包括佩刀、枪头和箭簇。 这些，都是即将交付给百夷的“商品”。 “三当家的，您别急。”一个护卫凑趣道：“这条路咱们走了多少遍了，闭着眼睛都不会错。再说了，这磨盘山附近，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招惹咱们黑风寨？” 独眼狼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但还是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杨大人那边催的紧，这批货要是出了岔子，你我都没好日子过！” 他口中的“杨大人”，自然就是杨威。 黑风寨能在这片山区横行无忌，背后少不了杨威的扶持。 他们之间，是狼狈为奸的利益共同体。 就在商队转过一个山坳时，独眼狼没有人注意到，在道路上方百余丈的悬崖峭壁上，几双冰冷的眼睛正俯瞰着他们。 “守备，果然跟您料想的一样。他们走的是这条路。” 钱德胜压低声音，语气中充满了钦佩。 他身边的顾昭，如同一只壁虎般，仅凭一副风行爪，便悄无声息的吸附在近乎垂直的岩壁上。 三天来，顾昭带领他们避开了所有大路，专门在崎岖的山岭间穿行。 他仿佛对这片山区了如指掌，总能找到最隐蔽的路径。 钱德胜等人不知道的是，顾昭之所以能如此精准的找到这条商路，全靠系统赋予的敏锐五感和从那亲兵队长身上搜出的简易地图。 地图上并没有标明这条路，但却标注了几个杨威亲兵设立的秘密补给点。 将这些点连成一条线，再结合交易货物的性质（重型铁器需要车队运输），顾昭便精准的推断出了这条“黑风商路”的大致走向。 “下面有多少人？”顾昭问道，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近百人。个个都是见过血的悍匪。为首的那个独眼龙，是黑风寨的三当家。”钱德胜回答道。 “我们只有二十几个人，还个个带伤。硬拼肯定不行。” “我们不需要硬拼。” 顾昭的目光落在商队后方。 在那里，一条木制的吊桥横跨在数十丈宽的深涧之上，是这条商路的必经之路。 “他们的死地，在那里。” 顾昭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 半个时辰后。 商队缓缓驶上了那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吊桥。 桥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都他娘的别停！一口气过去！”独眼狼在桥头大声吼道。 护卫们也知道此地危险，纷纷加快了脚步，催赶着马车。 就在最后一辆大车也完全驶上桥面的瞬间。 “动手！” 一声低喝，从桥头另一端的密林中响起。 早已埋伏在此的钱德胜和十几名罪兵，猛地拽动了手中的绳索。 绳索的另一头，连接着数根早已被砍断大半的桥桩。 “咔嚓！咔嚓！” 伴随着几声清脆的断裂声。 吊桥的一端，轰然垮塌！ “啊！” 桥上的土匪们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 整座吊桥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带着十几辆马车和近百名人，朝着下方的万丈深渊坠落下去。 “不！” 独眼狼站在桥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押运的货物和手下的弟兄们坠眼狼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少年手中提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佩刀，刀尖上，还在滴着血。 在他脚下，躺着两个刚才负责断后的土匪尸体。 “是你！”独眼狼瞳孔一缩，他认出了顾昭。 杨威的通缉令上，这个少年的画像排在第一位。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给我杀了他！” 独眼狼怒吼一声，率先朝着顾昭扑了过去。 剩下的七八个土匪也纷纷拔刀，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钱德胜等人见状，也从林中杀出，迎向了那些土匪。 一场混战，瞬间在狭窄的桥头爆发。 独眼狼的刀法狠辣，招招不离顾昭的要害。 他常年在刀口上舔血，实战经验极为丰富。 然而，在顾昭面前，他的所有技巧都显得苍白无力。 顾昭根本不与他缠斗。 面对独眼狼势大力沉的一刀，顾昭不闪不避，同样一刀劈了过去。 “当！” 双刀碰撞，火星四溅。 独眼狼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刀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手中的钢刀几乎脱手飞出。 他心中大骇。 这小子的力量，怎么会如此恐怖？ 不等他稳住身形，顾昭的第二刀已经到了。 《三叠浪》——第一叠！ 顾昭体内的气血瞬间奔涌，力量暴增五成。 这一刀，快如闪电，势若奔雷。 独眼狼只看到一片耀眼的刀光，随即，他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 他最后的意识，是看到自己那具无头的身体，还在原地站着。 【击杀黑风寨三当家，汲取武勋精粹50点。】 顾昭一刀斩首独眼狼，毫不停留，反身杀入战团。 他如同下山的猛虎，每一次挥刀，都必然有一个土匪倒下。 钱德胜等人原本还打得有些艰难，但随着顾昭的加入，战局瞬间逆转。 片刻之后，桥头只剩下了站着的罪兵。 “赢了……我们又赢了……” 士兵们看着顾昭，眼神中除了敬畏，更多的是一种狂热的崇拜。 “守备神威！”钱德胜由衷的赞叹道。 顾昭没有说话，他走到悬崖边，向下望去。 深涧中，马车的残骸和土匪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他知道，杨威的这条商路，被他彻底斩断了。 “守备，我们现在怎么办？”钱德胜问道。 “找个地方藏起来。看戏。”顾昭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现在，蝉死了。该轮到螳螂和黄雀登场了。” 他很清楚，杨威和百夷人，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而他，则要在这双方的夹缝中，寻找那个致命一击的机会。 第8章 螳螂现身，黄雀在后 崖边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散了桥头最后的血腥。 “守备，我们……”一个年轻士兵刚想开口，就被钱德胜用眼神制止了。 所有人都看向顾昭，等待他的下一个命令。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把所有能用的东西都带上。”顾昭的声音依旧冷静。“特别是水和干粮。我们要在山里待很久。” 他说完，转身独自走向崖壁的另一侧。 “我去高处看看动静。” 这是一个完美的借口。 离开众人的视线后，顾昭立刻将意识沉入脑海。 “将所有武勋精粹，一半转化为力量，一半转化为敏捷。” 伏击战中，他斩杀了七名土匪，包括独眼狼在内，总共获得了三百多点武勋精粹。 【转化成功。力量+16，敏捷+16。】 一股暖流再次涌遍全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澎湃。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更轻盈，肌肉中蕴含的力量也更加恐怖。 “展开武勋图录。” 【宿主：顾昭】 【身份：大明蒙化卫所罪兵】 【力量：61（常人10）】 【敏捷：48（常人10）】 【体魄：29（常人10）】 【精神：32（常人10）】 【寿元：62年】 【功法：《龙虎锻骨术》（黄阶上品）】 【技能：战场直觉（初级）、《敛息潜踪术》（黄阶上品）、《三叠浪》（军阵战技）】 【奇物：风行爪（黄阶上品）】 【武勋精粹：5/100】 看着暴涨的属性，顾昭心中稍定。 这，就是他敢于以身为饵，搅动风云的底气。 他戴上风行爪，身形如灵猿，悄无声息的攀上一株数十丈高的古树。 极目远眺，远方的山林在暮色下如同一头匍匐的巨兽。 确认四周暂时安全后，他返回队伍。 “所有人，跟我来。” 顾昭没有走寻常路，而是带领队伍来到一处看似无路的绝壁之下。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利用风行爪，第一个攀了上去。 “这里有一处隐蔽的山洞，可以暂时落脚。” 他从上面放下绳索。 士兵们虽然震惊于顾昭非人的攀爬能力，但也只能归结于他那身奇特的“战利品”。他们不敢耽搁，依次顺着绳索爬了上去。 山洞极为隐蔽，洞口被一片瀑布遮掩，外面还长满了藤蔓。 若非刻意寻找，根本不可能发现。 安顿下来后，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士兵们靠着冰冷的石壁，很快就沉沉睡去。 顾昭却没有睡。 他和钱德胜轮流在洞口守夜。 “守备，你说……杨威会派多少人来？”钱德胜压低声音问道，眼中满是忧虑。 “越多越好。”顾昭的回答让钱德胜一愣。 “他派的人越多，就说明他越心虚。而我们把水搅得越浑，浑水摸鱼的机会才越大。” 顾昭的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深邃。 时间在煎熬的等待中缓缓流逝。 第三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林间的雾气时，洞口负责警戒的士兵发出了预警。 “有人来了！” 顾昭瞬间惊醒，他悄无声息的来到洞口，透过藤蔓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山下的吊桥废墟旁，出现了一支人数超过两百人的明军队伍。 他们军容整齐，甲胄鲜明，行动间令行禁止，显然是卫所里的精锐。 为首的一名将官，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面容冷峻，正是杨威手下最得力的心腹，副千户马腾。 马腾没有急着下到深涧，而是在桥头仔细的查看着。 他很快就发现了桥桩上的人为砍砸痕迹，以及周围草丛中被刻意掩盖过的埋伏痕迹。 “是伏击。”马腾的声音冰冷。“不是意外。” 他身后的士兵们闻言，立刻散开，组成了一个严密的防御阵型，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好厉害的家伙。”钱德胜在洞中看得心惊胆战。“只看一眼，就全看明白了。” 顾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就在马腾下令，准备派人下到深涧打捞货物残骸时，林子的另一头，传来一阵骚动。 “呜嘎！呜嘎！” 伴随着一阵野蛮的呼喝声，近三百名百夷土著从林中钻了出来。 他们手持弓弩弯刀，脸上涂着五颜六色的油彩，眼神凶狠，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异常高大、肌肉虬结的壮汉，脖子上挂着一串森白的兽牙。 “是百夷黑水部的头人，阿古巴。”钱德胜低声道。“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残忍好杀。” 两拨人马，在狭窄的桥头不期而遇。 空气瞬间凝固。 阿古巴看着深涧下的惨状，又看了看对面的明军，他那双铜铃般的大眼里充满了愤怒和怀疑。 他用生硬的汉话怒吼道：“马腾！我们的货呢？” 马腾的脸色同样难看。 他冷冷的盯着阿古巴，反问道：“我的人和货，是不是被你们黑水部给黑吃黑了？” 杨威和黑水部的交易，马腾是全程参与者，他自然认得阿古巴。 “放屁！”阿古巴勃然大怒。“我们的人在这里等了两天，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现在你带这么多人来，是什么意思？想赖账吗？” “赖账？”马腾冷笑一声，他指着深涧下那些混在马车残骸中的尸体。“那你告诉我，那些穿着我们黑风寨兄弟衣服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阿古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色一变。 他派来接货的人，也失联了两天。 双方都以为是对方搞的鬼。 猜忌和愤怒，如同干柴遇上了烈火。 一个年轻的百夷战士眼尖，他发现一个被砸烂的匪徒尸体上，竟然穿着一双大明军靴。 他立刻指着那边，对阿古巴喊了几句百夷土话。 阿古巴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好啊！马腾！你们明军竟然玩这种花样！用假匪来骗我们！” 他猛地抽出背后的鬼头大刀，指向马腾。 “今天不把铁器交出来，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锵！” 马腾也抽出了腰间的佩刀，眼中杀机四溢。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给我杀！” “吼！” 两边的首领同时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一场混战，毫无征兆的爆发了。 精锐的明军和凶悍的百夷土著，瞬间在狭窄的桥头和林间厮杀在一起。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山洞里，钱德胜和士兵们看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 顾昭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 蝉死了。 螳螂和黄雀，终于打起来了。 他悄然转身，对着身后的罪兵们，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准备动手。”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现在……猎杀开始。” 第9章 战场幽灵，三方乱战 山洞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顾昭身上，他们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不明白守备为何要在此时下达这个近乎自杀的命令。 顾昭没有解释。 他只是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示意众人噤声，然后如同一片落叶，悄无声息的飘向洞口。 下方的喊杀声震天动地。 马腾带来的两百名卫所精锐，与阿古巴的三百名百夷悍勇，在狭窄的桥头废墟和林间地带绞杀在一起。 明军的阵型更为严整，他们以小队为单位，结成刀盾阵，步步为营，攻防有序。 百夷土著则更加悍不畏死，他们身形灵活，仗着对地形的熟悉，时而正面猛攻，时而从林中暗处射出淬毒的冷箭，打法阴狠而刁钻。 一时间，双方竟斗了个旗鼓相当，血肉横飞，难分高下。 “守备，我们……”钱德胜凑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和不解。 顾昭没有回头。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的锁定着战场侧翼的一处高地。 在那里，十几个百夷弓箭手正不断拉弓放箭，对下方的明军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看准了。” 顾昭的声音极低，仿佛自言自语。 下一刻，他动了。 他没有从洞口直接出去，而是转身攀上了洞穴内壁，戴着风行爪的手脚如同吸盘般牢牢吸附在岩石上。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他像一只黑色的壁虎，悄无声息的从洞顶另一处狭小的裂隙中钻了出去，整个人完全融入了悬崖的阴影之中。 “他……他要干什么？”一个士兵颤声问道。 钱德胜的嘴巴无声的张着。 他看见了。 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悬崖上飞掠，快得不像人类。那不是移动，那是飘忽。 每一次刀光闪过，下方混乱的战场上，就必然有一名敌寇无声的倒下。 顾昭的身影在陡峭的崖壁上如履平地。 风行爪带给他无与伦比的机动性，让他成了一个游离于战场之外，却能随时降下死亡的幽灵。 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那十几个百夷弓箭手。 他从侧后方悄然接近，身形快如鬼魅。 一个正在专心射击的百夷射手，忽然感觉脖颈一凉，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世界便已天旋地转。 顾昭手中的百炼佩刀，如同一弯死神的镰刀，无声的收割着生命。 噗！噗！噗！ 他没有使用大开大合的刀法，而是最简洁、最高效的刺、抹、割。 在《敛息潜踪术》的加持下，他的行动悄无声息，直到他杀到第五个弓箭手面前时，才被发现。 “有……” 那名百夷射手刚惊恐的喊出一个字，顾昭的刀锋便已划过他的喉咙。 【击杀百夷精锐射手一人，汲取武勋精粹20点。】 【击杀……】 系统的提示音在顾昭脑海中不断刷新，他体内的力量和速度也在杀戮中飞速攀升。 当剩下的弓箭手反应过来，试图反击时，顾昭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岩石的阴影后。 失去了远程火力的压制，下方的马腾部队压力骤减，立刻组织起一波凶猛的反扑，将百夷人的阵线冲得七零八落。 “干得漂亮！”山洞中，钱德胜忍不住低声喝彩。 他终于明白了顾昭的意图。 守备不是要加入混战，而是要成为搅乱战局的第三方！ 顾昭没有停歇。 他像一个经验最丰富的猎人，耐心的在崖壁上游走，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他的目标很明确——双方的指挥者和战斗力强悍的精锐。 很快，他发现了一个目标。 在明军阵中，一个手持双刀的队正异常勇猛，他带着十几名亲兵，像一把尖刀般撕扯着百夷人的防线。 顾昭没有犹豫。 他悄然移动到那队正头顶的悬崖边，从腰间摸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他没有直接砸下去，那样的动静太大。 他只是轻轻的，将石头推了下去。 石头在崖壁上磕碰了几下，改变了方向，悄无声息的朝着那名队正的脚边滚去。 那队正正杀得兴起，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异样。 他一脚踩在滚动的石头上，重心瞬间不稳，一个趔趄向前扑去。 就是这致命的一瞬间。 他面前的三个百夷土著抓住了机会，三把弯刀同时从不同的角度劈向他。 “噗嗤！” 鲜血飞溅，那名勇猛的队正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瞬间分尸。 【叮！借刀杀人成功，削弱敌方有生力量。判定为有效击杀，汲取武勋精粹25点。】 “还可以这样？”顾昭心中一动。 这个发现，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要制造混乱和意外，同样能收割武勋。 山洞里，钱德胜等人已经完全看麻木了。 “守备……他到底是人是鬼？” “太可怕了，他在操纵这场战争。” 在他们眼中，顾昭的每一次行动都充满了神秘和致命的意味。他就像一个执棋者，而下方厮杀的近五百人，都成了他棋盘上的棋子。 战场上的马腾和阿古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我的弓箭手为什么哑火了？”阿古巴看着节节败退的族人，愤怒的咆哮。 “大人！王队正……王队正他阵亡了！”一个士兵惊慌失措的向马腾报告。 “怎么死的？”马腾心中一沉。 “不……不知道，他好像是自己滑倒了，然后就被百夷人给……” 滑倒了？ 马腾不是傻子，他立刻意识到，战场上有一个他们不知道的第三方存在！ “有鬼！传令下去，收缩阵型，小心暗算！”马腾嘶声下令。 阿古巴也同样下达了类似的命令。 原本混乱的战场，因为双方指挥官的警觉，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平静。 两边的人马不约而同的向后收缩，彼此警惕的对峙着，同时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他们都在寻找那个不存在的“第三方”。 顾昭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没有再出手。 过犹不及。 他就像一头潜伏的猛兽，静静的等待着下一个机会。 对峙没有持续太久。 马腾和阿古巴的怒火很快就压过了猜疑。 在他们看来，不管有没有第三方，眼前的敌人才是最现实的威胁。 “杀！” 喊杀声再次响起，双方再次绞杀在一起。 但这一次，所有人都留了个心眼，打得异常谨慎。 顾昭知道，仅仅是这样的小打小闹，还不足以让他脱身。 他需要一个更大的“战果”，一个足以让其中一方彻底崩溃的“战果”。 他的目光，落在了百夷阵中一个特殊的人物身上。 那是一个穿着羽毛服饰，手中摇着一个骷髅法杖的老者。他没有直接参与战斗，而是在后方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 每一次他摇动法杖，周围的百夷土著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变得更加狂暴。 “是黑水部的巫祝。”钱德胜在洞中低声道，“这家伙会一种邪门的巫术，能激发人的凶性。杀了他，百夷人就泄了一半的气。” 顾昭的眼中，杀机毕现。 他悄然取下了背上的长弓。 深吸一口气，他将体内的力量缓缓注入弓身。 【三叠浪】的法门，被他用在了弓箭上。 这是一种全新的尝试。 嗡—— 弓弦被拉开，发出低沉的颤音。 三股力量层层叠加，汇聚于箭尖一点。 他瞄准的，正是那个正在作法的巫祝。 “放！”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只有一声微不可查的弓弦轻响。 那支箭，仿佛洞穿了空间和时间。 正在手舞足蹈的巫祝，身体猛地一僵。 他低下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那个碗口大的血洞。 一支平平无奇的箭矢，竟然打出了炮弹的效果。 “噗通。” 巫祝的身体直挺挺的向后倒下，生机断绝。 【击杀百夷黑水部巫祝，汲取武勋精粹80点。】 【《三叠浪》熟练度+10。】 巫祝的倒下，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些原本悍不畏死的百夷土著，看到巫祝惨死，眼中的狂热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巫祝死了！” “天神抛弃我们了！” “快跑啊！” 百夷人的阵线，瞬间崩溃。 阿古巴目眦欲裂，他试图阻止溃败，但根本无济于T事。 “撤！撤退！” 他最终只能不甘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马腾见状，大喜过望，立刻下令追击。 然而，就在他准备扩大战果时。 “咻！” 又是一支箭，从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射出，精准的射断了他身后那面代表着指挥中枢的副千户旗杆。 旗帜倒下。 正在追击的明军阵型也是一滞。 虽然马腾本人没事，但旗倒，在军中是不祥之兆，也代表着指挥系统的短暂混乱。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阿古巴带着残兵败将，狼狈的逃入了密林深处。 马腾气得破口大骂，却也无可奈何。 他清点了一下人数，脸色变得比锅底还黑。 两百精锐，此刻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个个带伤。 第10章 黄雀的谋划 山洞里，火光跳跃，映着一张张劫后余生而又震撼不已的脸。 下方的峡谷中，马腾的人马已经开始清理战场，火把的光亮如繁星点点，伴随着压抑的咒骂和命令声。 “守备，我们……我们真的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一个士兵吞了口唾沫，声音干涩。 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如同惊弓之鸟，可现在，他们却以上帝般的视角，俯瞰着两支远比他们强大的敌人两败俱伤，狼狈收场。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们感觉像在做梦。 顾昭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平静的扫过下方忙碌的明军，又转向百夷人逃离的方向。 钱德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他走到顾昭身边，用一种近乎敬畏的语气说道：“守备，您这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玩得真是神了。”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顾昭收回目光，声音冷冽。“螳螂虽然走了，黄雀却还在。而且这只黄雀，现在很愤怒。” 众人闻言，心头刚刚升起的喜悦瞬间被浇灭。 “马腾手下折损过半，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他现在找不到我们，也找不到百夷人的主力，但等他打扫完战场，找不到那封信，也找不到那名锦衣卫校尉的尸体后，他就会明白，这林子里还有第三方势力。” 顾昭冷静的分析着局势。 “到那时，他会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杨威的怒火，足以让整个蒙化卫所都动起来。” 钱德胜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那我们怎么办？趁现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们赶紧转移？” “不。”顾昭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现在走，就等于告诉他们，我们心虚了。而且，我还有一件东西需要去‘取’回来。” “取东西？”钱德胜一愣。 “对。”顾昭指着下方混乱的战场。“马腾的部队在清理战场。这是他们最混乱，也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我要下去一趟。” “不可！”钱德胜想也不想就立刻反对。“守备，这太危险了！下面还有近百个敌人，您一个人下去，万一被发现……” “放心。”顾昭打断了他。“我不是去打架的。我只是去‘看看’我们的战果，顺便确认一下马腾的下一步动向。” 他说着，不等钱德胜再劝，便走到了洞穴的另一侧。 那里有一条被藤蔓覆盖的天然岩缝，可以悄无声息的通往悬崖下方。 “钱大哥，你带人守好洞口，没有我的信号，任何人不许暴露。” 顾昭回头叮嘱了一句，随后身影一闪，整个人便如同融入了黑暗的岩石之中，消失不见。 钱德胜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知道，自己根本劝不住这位心思缜密、胆大包天的少年守备。 他只能握紧手中的刀，死死盯住洞口，心中默默祈祷。 …… 崖壁之下，顾昭的身影快如鬼魅。 他没有走大路，而是借助风行爪和《敛息潜踪术》，在陡峭的岩壁和茂密的树冠之间穿行。 下方战场上的火把光亮，反而为他提供了绝佳的掩护，光影交错间，他的身形忽隐忽现，如同一个真正的战场幽灵。 马腾的士兵们正忙着辨认和收敛己方人员的尸体，对于那些被滚石砸得面目全非的，只能通过甲胄和兵器来辨认。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正悄然接近。 顾昭的目标，是那些散落在战场边缘的尸体，尤其是那些被他亲手用弓箭射杀的百夷人。 他悄然落在一具百夷射手的尸体旁。 他蹲下身，动作熟练的拔下自己射出的箭矢，同时，他的手掌在尸体上一按而过。 【汲取武勋精粹20点。】 冰冷的提示音响起。 顾昭心中一喜，动作不停。 他就像一只在黑夜中觅食的猎鹰，精准而高效。 他不断的在尸体间移动，每一次停留都极为短暂。 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一个在回收箭矢、搜刮战利品的普通士兵。 但只有顾昭自己知道，他正在进行一场饕餮盛宴。 【汲取武勋精粹25点。】 【汲取武勋精粹20点。】 …… 随着一具具尸体被“检查”完毕，他体内的武勋精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暴涨。 很快，他就“检查”到了那名被他用计害死的明军队正尸体旁。 那具尸体已经被砍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顾昭蹲下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各为其主，安息吧。” 他心中默念一句，手掌按了上去。 【汲取武勋精粹25点。】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在那队正破碎的铠甲内衬里，似乎有一个硬物。 他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将那东西掏了出来。 入手冰凉沉重。 那是一块用黑铁打造的腰牌，上面用篆文刻着一个“杨”字。 腰牌的背面，还刻着一个编号——“亲七”。 “杨威的亲兵腰牌。” 顾昭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东西，比那封密信的价值还要大！ 密信可以说是不知从何而来。 但杨威的亲兵腰牌，却是独一无二的身份证明。 这块腰牌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一个奉命“追捕叛军”的队正身上，本身就说明了天大的问题。 这，是第二份铁证！ 顾昭不动声色的将腰牌收入怀中，心中杀意更甚。 他原本的计划，只是搅浑水，找机会逃出去。 但现在，他有了更大的野心。 他不仅要活下去，他还要把杨威这个毒瘤，连根拔起！ 将整个战场的“残余价值”榨干之后，顾昭悄然退去，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 当他返回山洞时，钱德胜几乎是扑了过来。 “守备！您可算回来了！” 他上下打量着顾昭，见他毫发无伤，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顾昭没有多言，只是将那块黑铁腰牌拿了出来，递到钱德胜面前。 “这是什么？” 钱德胜借着洞口微弱的月光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杨……杨威的亲兵腰牌！这……这怎么会在那队正身上？” “现在你明白了吗？”顾昭淡淡的说道。“这支部队，就是杨威的死士。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追捕我们，而是为了灭口和回收证据。” 钱德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现在才彻底明白，他们面对的敌人，究竟有多么狠辣和不择手段。 “那……那我们……” “我们不等了。”顾昭眼中寒芒爆闪。“趁着马腾还没彻底封锁山区，我们立刻突围！” 他展开那张简陋的地图，指着上面的一条蜿 F蜒的溪流。 “这条暗河，可以绕过杨威布置在明面上的所有关卡。直通蒙化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废弃隘口。”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顾昭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绝望的阴霾被彻底驱散。 所有士兵的眼中，都燃起了求生的火焰。 “全听守备的！”钱德胜第一个表态。 “听守备的！” 众人齐声应和。 顾昭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支百死余生的孤军，已经彻底淬炼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而这把匕首，即将插入敌人最柔软的腹地。 “出发！”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耽搁。 在顾昭的带领下，二十几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然离开了山洞，消失在了茫茫的夜幕之中。 他们前方的路，是通往蒙化城的求生之路。 也是一条布满了陷阱和杀机的……审判之路。 第11章 河求生，诡秘踪迹 冰冷的河水浸透了每个人的骨髓。 队伍沿着顾昭找到的地下暗河，已经艰难跋涉了一整个夜晚。 这里暗无天日，只有士兵们手中用油布包裹的火折子，散发着豆大的微光，勉强照亮前方一小片浑浊的水域。 河水时而没过膝盖，时而深及胸口。 水底的石头湿滑无比，长满了黏腻的青苔，一不小心就会摔倒，被冰冷的河水呛个半死。 更可怕的是水中无处不在的蚂蟥和不知名的毒虫，悄无声息的就吸附在人的腿上，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痒痛。 “啊！” 队伍中，一个年轻士兵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他猛地从水里抬起腿，只见一条手指粗细的水蛇，死死的咬在他的小腿上。 “别动！” 钱德胜眼疾手快，他一把按住那士兵，另一只手抽出匕首，精准的沿着蛇的下颚划过，将蛇头利落的斩了下来。 蛇身在水中扭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是无毒的水蛇。”钱德胜检查了一下伤口，松了口气。“快用烈酒冲洗伤口，包扎好。” 这只是他们这一路上遇到的无数危险中的一个缩影。 若非顾昭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前发现危险的暗流和潜伏在水中的毒物，他们这支二十多人的残兵，恐怕早已折损大半。 顾昭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趟着最深的水，探着最险的路。 他几乎没有休息。 但奇异的是，他的精神和体力却仿佛无穷无尽。 《龙虎锻骨术》在他体内自主运转，每一次呼吸，都在汲取周围稀薄的空气，转化为丝丝缕缕的热流，抵御着刺骨的寒意，修复着疲惫的肌肉。 这让他远超常人的体魄和耐力属性，得到了最完美的发挥。 “守备，前面水流好像变急了。” 一个士兵指着前方，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黑暗中，他们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越来越响，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是断层瀑布。”顾昭的声音异常冷静。“所有人，抓紧岸边的藤蔓和岩石，一个跟着一个，绝不能松手！” 话音刚落，走在前面的王二牛脚下一滑。 他正是之前被顾昭用“生肌续骨丹”救回来的那个士兵。 他身体本就虚弱，此刻被湍急的水流一冲，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惊呼着朝下游的黑暗中冲去。 “二牛！” 钱德胜大惊失色，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一片虚空。 就在众人以为王二牛必死无疑的瞬间。 顾昭动了。 他的身影在湿滑的岩石上如履平地，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他竟然在奔跑中一跃而起，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不可思议的弧线，精准的落在了下游十余步外的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他一把抓住即将被冲走的王二牛的胳膊，手臂肌肉瞬间坟起。 那股足以将一个成年人卷走的巨大冲击力，在他手中，竟被硬生生的止住了。 “抓紧我！” 顾昭低吼一声，单臂用力，竟直接将一百多斤的王二牛从湍急的水流中提了起来，甩向了岸边安全的区域。 “快！拉住他！” 岸边的士兵们七手八脚的将王二牛接住。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众人回过神来时，顾昭已经重新返回了队伍前方，仿佛刚才那个做出非人动作的人不是他一样。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守备……您……”钱德胜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已经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情了。 那是神迹。 “我练的功夫，在危急时刻能爆发远超平时的力量。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顾昭用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 “所有人，继续前进。这里不安全。” 有了这个插曲，再也没有人敢有丝毫大意。 他们看着顾昭的背影，眼神中除了敬畏，更多了一种狂热的信仰。 只要跟着守备，他们就一定能活下去。 …… 又过了两个时辰，水流终于变得平缓。 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 “就在这里休息。”顾昭下令道。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爬上岸，瘫倒在干燥的地面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昭安排好岗哨，自己则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展开武勋图录。” 他将伏击黑风寨获得的所有武勋精粹，再次进行了转化。 这一次，他将大部分点数都加在了体魄和精神上。 在这艰险的逃亡路上，强大的恢复能力和充沛的精力，比单纯的力量更加重要。 【宿主：顾昭】 【力量：64（常人10）】 【敏捷：50（常人10）】 【体魄：68（常人10）】 【精神：65（常人10）】 …… 感受着身体再次被强化，疲惫感一扫而空，顾昭的心愈发沉静。 他知道，杨威的天罗地网，恐怕早已张开。 他必须赶在对方彻底封死所有出路之前，带着证据和这二十几号兄弟，杀出一条血路。 队伍在溶洞中休整了不到三个时辰。 当天光微亮之时，顾昭便再次将众人叫醒。 “我们快到了。” 顾昭指着溶洞外的一线天光，说道：“穿过前面最后一段水道，就是蒙化城郊的乱葬岗。那里人迹罕至，是我们的第一个落脚点。” 听到“蒙化城”三个字，所有人的精神都是一振。 他们离目标，只有一步之遥了。 然而，当他们小心翼翼的穿过最后一段水道，从一个被杂草覆盖的隐秘出口钻出来时，眼前的一幕，却让所有人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出口的位置，在一片密林之中。 而不远处的空地上，赫然有几堆刚刚熄灭不久的篝火。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食物香气和陌生的草药味。 “有人在这里宿营过。”钱德胜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顾昭没有说话，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子，仔细的检查着地上的痕迹。 脚印很杂乱，有深有浅，显然人数不少。 但这些脚印的样式，既不是明军的制式军靴，也不是百夷人赤脚或草鞋留下的痕迹。 那是一种做工精良的软底快靴，适合长途跋涉和潜行。 “守备，您看这里！” 一个眼尖的士兵，指着一棵大树的树干。 顾昭抬头望去，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那棵树的树干上，深深的钉着一枚造型奇特的柳叶飞镖。 飞镖通体乌黑，在晨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这不是军中的制式兵器，也不是百夷的武器。 这更像是……江湖中某些刺客组织才会使用的独门暗器。 “这他娘的又是哪路神仙？”钱德胜忍不住骂了一句。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除了杨威和百夷，竟然还有第三方势力，出现在这片山区。 他们是谁？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顾昭缓缓拔下那枚飞镖，入手冰凉。 他那经过强化的战场直觉，传来一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的危险预警。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密林的深处。 “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如坠冰窟。 第12章 黄雀之后，更有猎人 “被包围了？” 钱德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猛地抽出刀，和其他士兵一起，迅速背靠背围成一个圆阵，警惕的扫视着四周静谧的丛林。 林间只有晨鸟的啼鸣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看不出半点人影。 但所有人都相信顾昭的判断。 那种从尸山血海里磨砺出来的直觉，比眼睛看到的更可靠。 “是什么人？杨威的还是百夷的？”一个士兵颤声问道。 “都不是。” 顾昭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百步之外的一片浓密灌木。 他手中还捏着那枚柳叶飞镖，冰冷的触感提醒着他，这次的敌人，和之前遇到的完全不同。 杨威的亲兵，虽然精锐，但行事风格带着明显的军旅烙印，大开大合。 百夷土著，则充满了原始的野性和悍勇。 而现在，他感受到的，是一种如同毒蛇般潜伏在暗处的阴冷和致命。 那是属于刺客和猎手的气息。 “他们人不多，但个个都是高手。” 顾昭压低声音，快速下令：“钱大哥，你带人守住后方，小心水道出口。其余人，准备举盾，听我号令。” 虽然不知道敌人藏在哪里，但命令还是被不折不扣的执行了。 二十几名残兵，举着从杨威亲兵那里缴获来的铁盾，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盾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丛林里依旧静悄悄的，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顾昭的错觉。 一些士兵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握着兵器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顾昭却异常的平静。 他缓缓闭上眼睛，将《敛息潜踪术》运转到极致，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将自身的感知范围扩大到了极限。 风声、草动、虫鸣……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脑海中构成一幅立体的画卷。 然后，他“听”到了。 在左前方七十步左右的一棵大树上，有一个极其轻微的心跳声。 在右前方五十步的一块岩石后，有一个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呼吸声。 还有前方…… 足足有十几道这样的气息，如同捕食前的毒蛇，悄无声息的将他们包围。 他们到底是谁？ 顾昭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就在这时。 “咻！” 一声极其尖锐的破空声，从正前方响起。 那不是箭矢，而是一枚旋转着的圆形利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直取盾阵中央！ “举盾！” 顾昭猛地睁开眼，暴喝道。 “当！” 一声巨响。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士兵，手中的铁盾瞬间被那圆形利刃切开，连带着他们的身体，也被撕开了一道恐怖的口子。 鲜血喷涌而出。 这还没完。 那圆形利刃在击杀两人后，竟诡异的一折，又朝着侧面的另一名士兵飞去。 “小心！” 顾昭的身影动了。 他脚下发力，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射出，手中的百炼佩刀带起一片残影。 “铛！” 火星四溅。 顾昭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旋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 那圆形利刃被他一刀劈飞，深深的嵌入了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干中，兀自嗡嗡作响。 好霸道的暗器！ 顾昭心中一凛。 这一击，也彻底拉开了战斗的序幕。 “杀！” 随着一声阴冷的低喝。 十几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的丛林中暴射而出。 他们的速度快得惊人，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门，有短剑，有钩爪，有细长的刺刀。 每一个人，都散发着致命的危险气息。 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不是和罪兵们硬拼，而是利用速度优势，寻找盾阵的破绽，进行一击必杀的刺杀。 一个黑衣人身形如狸猫般灵巧，竟从两面盾牌的缝隙中一闪而过，手中的短剑直刺一名士兵的咽喉。 那士兵根本反应不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顾昭动了。 他没有去救援，因为他知道，他救不过来。 他选择了围魏救赵。 他的目标，是另一个正在突进的黑衣人。 《三叠浪》——第二叠！ 顾昭体内的气血瞬间沸腾，力量暴增一倍。 他手中的百炼佩刀发出一声轻吟，刀光一闪，后发而至。 那个正准备从侧翼偷袭的黑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死亡危机将他笼罩。 他想躲，却发现对方的刀，比他的念头还要快。 “噗嗤！”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击杀未知势力刺客一人，汲取武勋精粹100点。】 【越级击杀，额外奖励：武勋精粹100点。】 丰厚的奖励让顾昭精神一振。 而那个原本准备刺杀罪兵的黑衣人，被同伴的惨死惊得动作一滞。 就这短暂的停顿，给了那名罪兵反应的时间。 他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盾牌狠狠向前一撞。 “砰！” 那黑衣人被撞得一个趔趄。 旁边的钱德胜抓住机会，一枪刺出，精准的贯穿了他的胸膛。 “干得好！” 钱德胜大吼一声，士气大振。 罪兵们见状，也纷纷爆发出悍不畏死的血性，死死的守住阵型，用最朴实、最有效的方式，抵挡着刺客们的突袭。 顾昭则成了整个战场的救火队员。 他不再死守一处。 他那经过敏捷属性强化的身影，在狭小的空间内高速移动，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 哪里出现危机，他的刀光就出现在哪里。 《三叠浪》被他运用到了极致。 他舍弃了防御，将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进攻上。 一刀！ 又是一刀！ 他的刀法并不精妙，但每一刀都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简单，粗暴，有效。 那些身法诡异的刺客，一旦被他的刀锋锁定，根本无法抵挡。 他们的速度在顾昭面前没有优势，他们的技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一样。 “砰！” 顾昭一脚踹飞一个企图近身的刺客，反手一刀，将另一个刺客拦腰斩断。 鲜血和内脏洒了一地。 他整个人，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 【击杀未知势力刺客一人，汲取武勋精粹100点。】 【击杀……】 短短片刻，已经有五名刺客死在了他的刀下。 剩下的黑衣人们终于感到了恐惧。 他们看着那个浑身浴血，眼神却愈发冰冷的少年，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攻势，缓缓后退。 他们是刺客，不是死士。 在明知任务无法完成，且会付出生命代价的情况下，撤退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走！” 为首的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没有动手的黑衣人，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嘶哑的命令。 剩下的七八个刺客闻言，毫不犹豫的转身，如同鬼魅般退入了丛林深处，几个起落间便消失不见。 他们来得突然，走得也干脆。 战斗结束。 空地上，留下了七八具黑衣刺客的尸体。 而顾昭这边，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除了开场被秒杀的两人，还有三名士兵在后续的战斗中牺牲，几乎人人带伤。 二十几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了十七人。 “咳咳……” 钱德胜拄着长枪，剧烈的咳嗽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刚才的战斗中，他为了保护身边的弟兄，硬抗了一个刺客的偷袭。 “快！打扫战场！看看这些家伙身上有什么线索！” 顾昭来不及喘息，立刻下令。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些人的来历，将揭开一个比杨威叛国更加惊人的秘密。 士兵们忍着伤痛，开始搜查尸体。 很快，他们便有了发现。 “守备，您看！” 一个士兵从一具尸体上，搜出了一块令牌。 令牌非金非铁，由一种不知名的兽骨打磨而成，上面刻着两个古朴的篆字—— “东厂”。 这两个字，如同两座大山，狠狠的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东厂，大明最神秘、最令人恐惧的特务机构。 直接听命于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