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 第168章 真相大白于天下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但京城许多权贵府邸的书房,却是彻夜灯火通明。昨夜那石破天惊的消息,早已通过各种渠道,传递到了每一个够资格知晓的官员耳中。震惊、难以置信、幸灾乐祸、兔死狐悲……种种情绪在暗流中汹涌澎湃。所有人都明白,今日的早朝,将是一场决定许多人命运的风暴。 五更天,午门外。 官员们依旧按品级肃立,但与往日那种带着倦意或例行公事的沉默不同,今日的气氛格外凝重压抑。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目光不时瞟向武将队列中面色冷峻的霍云,以及文官队列里站在靠后位置,却异常平静的李文渊。更多的人,则是不敢直视站在文官最前列,那位依旧保持着镇定姿态,但面色隐隐有些发青的秦桧。 秦桧能感觉到身后那无数道或明或暗的目光,如同针扎一般。他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将张汝、王焕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以及那个妖道玄机子骂了千百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一步?那诡异的“当众坦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李文渊搞的鬼?他哪来的这种妖异手段? 但此刻,他已无暇细究。他必须稳住,必须在金銮殿上,挡住这致命的一击。只要皇帝还有所顾忌,只要他经营多年的势力网还在,就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时辰到——百官入朝——”内侍尖细的唱喏声打破了午门外的死寂。 百官依序鱼贯而入,穿过重重宫门,步入那象征着天下权力核心的金銮宝殿。九龙金漆宝座之上,皇帝早已端坐,冕旒遮面,看不清表情,但那股弥漫在整个大殿的低气压,让每个人都心头惴惴。 例行礼仪之后,不等值班御史出列奏事,皇帝那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便从冕旒后传了下来: “李文渊。” “臣在。”李文渊应声出班,躬身行礼。 “朕给你三日之期,调查祭天大典异象一事。如今,你可有结果?”皇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官员耳中,如同重锤敲在心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李文渊身上。 “回禀陛下,”李文渊声音清朗,不卑不亢,“臣,幸不辱命。祭天大典所谓‘不祥之兆’,已查明真相,并非天意示警,乃是一桩精心策划、亵渎天地、欺君罔上的阴谋!”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李文渊亲口说出“阴谋”二字时,大殿内还是一片哗然。 “肃静!”司礼太监尖声喝道。 大殿重新安静下来,但那种紧绷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 秦桧眼皮一跳,出列躬身道:“陛下!李侍郎此言,可有真凭实据?祭天异象,万众目睹,岂能轻飘飘一句‘阴谋’便可掩盖?若拿不出确凿证据,便是欺君之罪!” 他先声夺人,试图给李文渊施加压力。 李文渊看都没看秦桧一眼,直接面向皇帝,朗声道:“陛下,臣有人证、物证,以及……天证!” “天证?”皇帝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疑惑。 “正是。”李文渊道,“请陛下准许,传唤镇北将军霍云,以及案犯张汝、王焕、玄机子三人上殿!” 皇帝沉默片刻,挥了挥手:“准。” 命令层层传下。很快,一身戎装的霍云大步上殿,身后跟着被御前侍卫押解上来的张汝、王焕和玄机子。三人早已没了往日的气焰,衣衫凌乱,面色惨白如纸,尤其是玄机子,更是抖如筛糠,几乎是被侍卫拖上来的。 霍云抱拳行礼:“陛下,案犯三人及口供在此,请陛下过目!”他双手呈上昨夜录下的口供。 内侍接过,恭敬地送到御前。 皇帝并没有立刻翻阅,他的目光扫过殿下跪着的三人,最后落在霍云身上:“霍爱卿,你乃军方重臣,此事你全程见证?” “回陛下,末将昨夜接到李侍郎求助,协助控制案犯,并亲眼目睹、亲耳听闻其供述过程,确保无人刑讯逼供,一切自愿。”霍云声音洪亮,斩钉截铁。他的担保,极大地增强了口供的可信度。 皇帝这才缓缓拿起那三份口供,一页页翻阅起来。大殿内静得可怕,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百官们屏息凝神,紧紧盯着皇帝的脸色。 只见皇帝看着看着,脸色逐渐变得铁青,握住奏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冕旒微微晃动,显然内心已是怒极! “砰!”皇帝猛地将口供摔在御案之上,巨大的声响震得所有人心头一跳。 “好!好一个‘引煞符’!好一个‘乱神符’!好一个‘显异符’!”皇帝的声音如同冰碴,带着刺骨的寒意,“装神弄鬼,亵渎祭典,构陷忠良,动摇国本!你们……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这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在金銮殿上!坐实了!皇帝亲口坐实了这是阴谋! 张汝、王焕吓得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臣等一时糊涂,皆是受……” “闭嘴!”秦桧猛地转身,厉声打断二人,他脸色难看至极,但依旧强自镇定,对着皇帝躬身道:“陛下!此三人言行诡异,昨夜更是有当众失心疯之举,其口供是否可信,尚需斟酌!焉知不是被人胁迫,或是中了什么妖术,胡乱攀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依旧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将水搅浑。 李文渊早就料到他会如此,不等皇帝发问,便接口道:“秦相所言,不无道理。仅凭口供,或许有人质疑。但陛下,百官,以及昨夜目睹‘真相重现’的京城百姓,皆可作证!那并非失心疯,而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让这阴谋以最为戏剧、最为直白的方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此即为臣所说的‘天证’!” 他转向百官,声音提高:“昨夜在‘雅集轩’与‘白云观’外,无数双眼睛看到,听到!张汝、王焕如何密谋,玄机子如何施法,三道符箓有何作用,他们是如何得意洋洋地计划着扳倒下官,如何期待着借此讨好某人……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都是妖术?!”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那些原本还有些摇摆的官员:“若非天意使然,何以能让三位案犯,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不由己地将罪行演绎得如此清晰分明?!” 这番话,勾起了许多官员昨夜听闻消息时的震撼。那件事太过离奇,反而让人无法不相信其真实性。再加上霍云的见证,皇帝此刻的震怒,以及那三份白纸黑字画押的口供……铁证链已经形成! 秦桧孤立地站在大殿中央,脸色由青转白,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原本依附于他的目光,正在迅速躲闪、退缩。大势已去! 皇帝缓缓站起身,冕旒下的目光如同实质,死死钉在秦桧身上,一字一句地问道:“秦桧,你,还有何话说?” 这一问,如同最终的审判。 秦桧身体晃了晃,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辩解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知道,皇帝需要的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个态度,一个……让他能顺势而下的台阶,或者说,一个发泄怒火的出口。 他缓缓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声音沙哑干涩:“老臣……老臣御下不严,识人不明,致使门下出现此等丧心病狂之徒,酿成大祸……老臣,有负圣恩,罪该万死!” 他没有承认自己指使,但“御下不严,识人不明”这八个字,在此情此景下,与承认罪责已无太大区别。他这是在弃车保帅,试图将损失降到最低。 皇帝冷冷地看着跪伏在地的秦桧,胸膛剧烈起伏。他何尝不知道秦桧是主谋?但此刻,若直接穷追猛打,牵扯太广,朝局必然动荡。秦桧主动请罪,给了他一个相对稳妥的处理方式。 沉默,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良久,皇帝那冰冷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如同来自九幽深处: “太师秦桧,御下不严,纵容门生,险酿大祸,着即革去太师衔,罚俸三年,闭门思过,无旨不得出府!” “吏部侍郎张汝、兵部郎中王焕,妖道玄机子,勾结妖人,亵渎祭典,构陷大臣,罪大恶极!着革去一切官职功名,押入天牢,交由三司会审,从严惩处,以儆效尤!” “镇北将军霍云,忠勇可嘉,协助破案有功,赏金千两,锦缎百匹!” “侍郎李文渊,明察秋毫,不畏权贵,破获此案,有功于社稷,擢升为正三品……礼部侍郎,仍兼原职,另赏……准其随时入宫奏对!” 一系列的旨意颁布下来,如同道道惊雷。 秦桧被削职禁足,虽未伤及根本,但权势已然大损,颜面扫地。张汝、王焕、玄机子则是被彻底抛弃,难逃一死。霍云得了实惠的赏赐。而李文渊,则是连升数级,成为最年轻的三品大员之一,更获得了“随时入宫奏对”的殊荣,圣眷之浓,一时无两! “臣等领旨,谢陛下隆恩!”霍云和李文渊躬身谢恩。 秦桧也艰难地叩首:“老臣……谢陛下隆恩。” 皇帝最后看了一眼殿下神色各异的百官,拂袖转身,声音疲惫而冰冷: “退朝!” 这场震惊朝野的祭天大典风波,随着皇帝的金口玉言,终于尘埃落定。真相,以一种近乎荒诞却又无可辩驳的方式,大白于天下。 李文渊站在逐渐散去的人群中,感受着周围投来的敬畏、羡慕、乃至忌惮的目光,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以及一丝对前路更加清晰的认知。 扳倒秦桧,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今日,只是斩断了他最嚣张的一条爪牙。 而他的“不靠谱”系统,在经过这次近乎透支的使用后,下一次醒来,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他抬起头,望向殿外渐渐亮起的天空,目光深邃。 ---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秦桧的损失与愤怒 退朝的钟声还在宫殿间回荡,百官们怀着各异的心思,沉默而迅速地离开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政治地震的是非之地。没有人敢在此刻多做停留,更没有人敢去与那位刚刚被削去太师衔、罚俸禁足的前朝第一权臣攀谈。昔日门庭若市的秦桧,此刻身边竟显得有几分冷清,只有几个铁杆心腹远远跟着,面色惶然。 秦桧一步一步地走出宫门,他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但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假象的白净面皮,此刻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阳光照在他身上,非但没带来丝毫暖意,反而让他觉得格外刺眼。御赐的轿辇依旧等在原地,但轿夫们的神色都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不复往日的从容。 他沉默地坐上轿子,轿帘落下的瞬间,那强行维持的镇定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片片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扭曲的愤怒与怨毒。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他心头损失的万分之一。 **损失,太大了!** 张汝、王焕,这是他经营多年,安插在吏部和兵部的两颗重要棋子!张汝掌管部分官员考铨升迁,是他笼络、控制中下层官员的重要渠道;王焕在兵部虽非顶尖实权,但在军需调配、部分将领考评上也能施加影响,是他试图渗透军方触角的尝试。如今,这两人被毫不留情地抛弃,打入天牢,注定难逃一死。这不仅仅是断了他两条重要的臂膀,更严重打击了他在六部之中的影响力和布局!吏部和兵部,他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多少资源才能重新培植起如此得力的代言人? 还有那个玄机子!虽然只是个工具,但如此精通奇门遁甲、能制造出近乎以假乱真“天象”的异人,也是可遇不可求!如今也一并折了进去。 而最让他痛彻心扉的,是**权势和声望的暴跌**! “闭门思过,无旨不得出府”!这看似保留了体面的处罚,实则是一道沉重的枷锁!这意味着他暂时被踢出了帝国的权力核心圈!以往,他的府邸是半个朝廷,每日里前来请示、汇报、投靠的官员络绎不绝,各种消息、决策在此汇聚、流转。如今府门紧闭,等同于切断了他与外界的直接、高效联系。皇帝随时可以召见其他大臣商议国事,而他却被排除在外,时间一长,人心必然浮动,他多年经营的势力网会出现多少漏洞?会有多少人见风使舵,转而投靠他人? 尤其是那个李文渊!“擢升礼部侍郎,准其随时入宫奏对”!皇帝这是明目张胆地扶持起来对抗、取代他的新贵!一个毛头小子,靠着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诡异手段,竟然爬到了如此位置,还获得了随时面圣的特权!此消彼长之下,他秦桧在朝中的话语权将被大幅削弱! 更不用说**声望上的打击**。祭天大典阴谋的败露,虽然皇帝为了稳定,没有直接将他定为幕后主使,但“御下不严,识人不明”这顶帽子扣下来,加上张汝、王焕是他门下铁杆的事实天下皆知,谁还会相信他是清白的?他苦心经营的“国之柱石”形象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可以想见,从今日起,那些原本就对他不满的政敌,那些摇摆不定的中间派,甚至是一些原本依附于他的势力,都会开始重新审视与他之间的关系。他在士林、在清流中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愤怒,如同毒焰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李文渊! 这个如同凭空冒出来的灾星,一次又一次地破坏他的计划!从最初的敌国使臣事件,让他失了颜面;到后来的朝堂争斗,让他屡屡受挫;再到这次祭天大典,几乎让他伤筋动骨!此人行事完全不按常理,手段诡异莫测,偏偏运气还好得逆天!那所谓的“当众坦白”、“真相重现”,秦桧绝不相信是什么狗屁天意!定然是李文渊搞的鬼!可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是巫蛊?是妖术?还是他背后真有某个不世出的高人? 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惧和愤怒的。 轿子平稳地落在秦府门前。府邸依旧巍峨,但门可罗雀的景象与往日的车水马龙形成了残酷的对比。管家和下人战战兢兢地迎上来,大气都不敢出。 秦桧面无表情地走下轿子,径直走向书房。他需要冷静,需要重新评估局势,需要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 书房内,檀香依旧,却驱不散那浓浓的阴霾。 一名隐藏在阴影中的心腹谋士悄无声息地出现,低声道:“相爷,外面……” “不必说了,老夫都知道。”秦桧打断他,声音沙哑而冰冷,“损失,已成定局。皇帝这是在敲打老夫,也是在平衡朝局。”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自家庭院中精心修剪的花木,眼神却毫无焦点。 “李文渊……此子,绝不能留!”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他已成气候,又有圣眷,若再让他成长下去,必是心腹大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相爷,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我们是否……暂避锋芒?”谋士谨慎地建议。 “避?”秦桧猛地转身,眼中凶光一闪,“如何避?他如今风头正盛,又有霍云那武夫撑腰,明着动他,风险太大。”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思维重新变得缜密而阴冷。 “传令下去,让我们的人,近期都收敛些,夹起尾巴做人!尤其是与张汝、王焕有过密切往来的,该切割的立刻切割,该撇清的立刻撇清!不能让李文渊和皇帝抓住更多的把柄!” “其次,”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去查!给老夫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李文渊的底细!他穿越而来的那个‘现代’到底是什么地方?他那身诡异的本事到底从何而来?他身边那个系统……又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有他那个团队,百晓生、赛鲁班、贾仁义……他们的弱点各是什么?老夫不信,他就真的毫无破绽!” “最后,”秦桧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狠厉,“去联系‘那边’……或许,是时候借助一些……非常规的力量了。李文渊能用‘妖法’,难道老夫就不能吗?” 谋士身体微微一震,显然明白“那边”指的是什么,低声道:“是,相爷。只是……与虎谋皮,恐遭反噬……” “顾不了那么多了!”秦桧一挥袖,脸上露出一抹狰狞,“是他逼我的!此仇不报,老夫誓不为人!损失的一切,老夫要让他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他重新望向窗外,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庭院,落在了那座象征着皇权的宫殿方向,更落在了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新贵府邸方向。 一时的挫折,打不倒他秦桧。他能在朝堂屹立数十年而不倒,靠的不仅仅是皇帝的宠信,更是狠辣的手段和深沉的城府。李文渊,我们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下一次,老夫绝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书房内,杀意凛然。这场由祭天大典引发的风暴,虽然暂时平息,但更大的暗流,已在深渊之下,开始汹涌汇聚。 ---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成为一把好用的“枪” 祭天大典风波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涟漪层层扩散,久久未息。朝堂之上的格局,在皇帝那看似平衡、实则意味深长的处置下,悄然发生着深刻的变化。 李文渊,这个数月前还只是偏远小县县令的名字,如今已成了京城权力场中无人敢小觑的存在。正三品礼部侍郎,加“随时入宫奏对”殊荣,圣眷之浓,一时风头无两。他原先那“不靠谱”、“行事乖张”的名声,在此次以雷霆手段破获“惊天阴谋”之后,竟奇异地转化为了“明察秋毫”、“手段莫测”的能臣形象。 然而,身处漩涡中心的李文渊,却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鲜花与掌声冲昏头脑。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他成了皇帝手中一把刚刚淬火出炉、锋利无比,但也极易伤及自身的……“枪”。 这把“枪”,刚刚狠狠地敲打了权倾朝野的秦桧,完美地执行了皇帝“敲山震虎”、“平衡朝局”的意图。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在养心殿光洁的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文渊奉诏入宫奏对。这不是在庄严肃穆的金銮殿,而是在更为私密的养心殿东暖阁,氛围却丝毫不显轻松。 皇帝并未穿着隆重的龙袍,只一身明黄色常服,坐在临窗的炕几旁,手边放着一杯氤氲着热气的清茶。他看起来比在朝堂上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深沉难测。 “李文渊,”皇帝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此次祭天大典一案,你做得不错。胆大心细,雷厉风行,替朕,也替朝廷,拔除了一颗毒瘤。” “陛下谬赞,此乃臣分内之事。”李文渊躬身回应,态度恭谨,心中却警铃微作。皇帝单独召见,绝不只是为了夸奖。 “分内之事……”皇帝轻轻重复了一句,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玉扳指,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李文渊,“你能在三日之内,以那种……不同寻常的方式,让真相大白,确实出乎朕的意料。霍云向朕保证,绝无刑讯,也非妖法。朕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来了。核心的问题。那场“强制戏剧重演”太过离奇,皇帝不可能不起疑心。他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或者说,能让皇帝接受的解释。 李文渊早已打好腹稿,他抬起头,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混合着困惑与敬畏的神情:“回陛下,此事……臣至今亦觉恍然如梦。当时情势危急,臣一心只想查明真相,以报君恩。或许是臣的赤诚之心,感动了上苍?亦或是那等装神弄鬼、亵渎天地之举,本身便为天地所不容,故而在冥冥之中,借臣之手,拨乱反正?”他将功劳巧妙地推给了虚无缥缈的“天意”和“正气”,避开了具体手段的追问。 皇帝深邃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破绽,最终却只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他不需要完全相信,只需要一个能摆在台面上的说法。重要的是结果,是这把“枪”足够锋利,且暂时握在他的手中。 “秦桧……此次虽只是御下不严之过,但终究是伤了朝廷体面,寒了朕心。”皇帝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树大根深。如今他闭门思过,朝中许多事务,难免会出现一些……滞涩。” 李文渊心中了然。皇帝这是在点他。秦桧势力庞大,即便暂时受挫,其影响力依旧盘根错节。皇帝需要他这把“枪”,继续去搅动这潭深水,去冲击、削弱秦桧留下的权力真空和旧有秩序。 “陛下圣明。”李文渊顺着皇帝的话说道,“朝堂之上,唯有勠力同心,方能政通人和。若有那等因私废公、阳奉阴违,乃至试图效仿秦相……门下所为之人,臣既食君禄,必当恪尽职守,予以纠察!” 他没有直接点名要对付谁,但态度明确:我愿意继续当这把“枪”,为您清除不听话的、或是还心向秦桧的官员。 皇帝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神色。“很好。你是聪明人。如今你身为礼部侍郎,职责所在,关乎典章制度、科举教化、邦交仪礼,皆是国之根本。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辜负朕的期望。”他轻轻挥了挥手,“退下吧。” “臣,遵旨。定不负陛下重托!”李文渊深深一揖,躬身退出了东暖阁。 走出养心殿,被微冷的秋风一吹,李文渊才感觉后背似乎渗出了一些冷汗。与帝王对话,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每一句都需斟酌,每一步都暗藏机锋。皇帝明确了他的“枪”的身份,也给了他继续“开枪”的权限和方向——在礼部职责范围内,甚至可以更广,去打击秦桧余党,整顿朝纲。 这既是机遇,也是巨大的风险。他会因此获得更大的权力和皇帝的信任,但也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吸引来自秦桧势力乃至其他政治派系的明枪暗箭。 果然,在他回到礼部衙门,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各种拜帖、请柬便如同雪片般飞来。有真心钦佩前来结交的,有观望风向试图探听虚实的,更有一些原本属于“反秦联盟”或中间派的官员,隐晦地表达了合作的意向,希望借助他这把“皇帝亲赐的利刃”,来实现他们自己的政治目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侍郎,下官对您敬佩已久,今日特来拜会……” “李大人,今晚在舍下略备薄酒,还请赏光一叙,有些……朝中趣闻,或可与大人分享。” “下官以为,吏部考功司郎中一职,至关重要,如今空缺,需得一位如李大人般刚正不阿之士担当……” 李文渊面带微笑,应对得体,既不轻易承诺,也不完全拒绝。他心中明镜似的:这些人,同样是想利用他这把“枪”。有的想借他之力上位,有的想借他之手除敌。 他甚至收到了来自苏小婉通过隐秘渠道传来的一封短笺,上面只有娟秀的八个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谨防捧杀。” 这是在提醒他,名声太盛,位置太高,现在无数人想把他捧得更高,然后等着他摔得更惨。 傍晚回到府中,李文渊屏退左右,独自坐在书房里。他揉着眉心,感受着精神深处那依旧沉寂的系统。这次透支使用,不知何时才能恢复。没有系统那“坑爹”却时常能带来奇效的选项,他需要更多地依靠自己的智慧和这个逐渐成型的团队。 “大人,”百晓生如同鬼魅般溜了进来,低声道,“查清楚了,今日送来拜帖的官员中,至少有三位与秦桧过往从密,此刻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还有几位‘反秦联盟’的,是想怂恿您继续对秦桧旧部穷追猛打,他们好从中渔利。” 李文渊点了点头,并不意外。“知道了。虎子那边怎么样?” “赵统领已按您的吩咐,加强了府中护卫,也挑选了一批绝对可靠的军中好手,充作暗哨。”百晓生回道,“赛鲁班在鼓捣他的新玩意儿,说是下次再有人搞鬼,定叫他们好看。贾仁义则在盘点咱们的‘家底’,说大人您现在位置不同了,开销大,得想办法开源。” 团队各司其职,让他稍感安心。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沉的落日,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而带着一丝悲壮的橘红色。 成为一把好用的“枪”吗? 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枪,确实是枪。但握枪的手,可以是被别人利用,也可以是自己掌控方向。 皇帝想用他制衡秦桧,整顿朝局。 政敌想利用他攻击对手,攫取权力。 同盟想借助他的力量,达成目的。 既然如此,那他何不将计就计?借助这“枪”的锋芒,在这混乱的朝局中,为自己,也为身边这些人,杀出一条路来?在完成皇帝“任务”的同时,悄然布下自己的棋子,积累真正的实力? 风险与机遇并存。前路注定布满荆棘,但也充满了无限可能。 “告诉贾仁义,开源的事情,可以着手去办了,胆子不妨大一点。”李文渊转过身,对百晓生吩咐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另外,回复那几位想‘合作’的大人,就说……本官对吏部考功司郎中之职,也很感兴趣。” 他决定,不仅要当好这把“枪”,还要尝试着,去影响那只握枪的手,甚至……在未来,成为执枪之人! 夜色渐浓,京城万家灯火。李文渊府邸的书房内,烛火跳动,映照着他沉思的脸庞。一把新淬的利刃,已然出鞘,其锋刃所向,必将在这权力场中,划开新的轨迹。 ---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反秦联盟”的接触 李文渊擢升礼部侍郎,并获得“随时入宫奏对”殊荣的消息,如同在已不平静的湖面上又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扩散得更远,也搅动了更多潜藏在水底的心思。秦桧被暂时压制,其党羽蛰伏,朝堂之上,一股寻求新平衡、甚至是重新划分势力范围的风气,悄然滋生。 在这股暗流中,一个松散而隐秘的联盟,开始将目光投向了风头正劲的李文渊。这便是由部分与秦桧素有旧怨、或因利益冲突而被秦党打压的官员,以及一些试图在权力洗牌中谋取更大话语权的派系,所组成的“反秦联盟”。这个联盟内部成分复杂,诉求各异,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对秦桧的敌视,以及……对李文渊这把“皇帝利刃”的浓厚兴趣。 这日散朝后,李文渊刚回到礼部衙门值房,还未坐定,一名胥吏便恭敬地送来一份拜帖。拜帖样式古朴,用料讲究,落款却只有一个看似寻常的别号——“山居散人”。但李文渊一眼便认出,这别号属于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周廷儒。一位以清流自居,在士林中颇有声望,且多年来与秦桧明争暗斗不断的老臣。他,正是“反秦联盟”中一位颇具分量的代表人物。 “终于来了。”李文渊心中暗道,脸上不动声色,对胥吏吩咐道:“回复周大人,就说本官公务繁忙,但久仰周大人清名,若大人不弃,今夜戌时,于城南‘听雨轩’茶楼一叙。” “听雨轩”并非京城最顶级的茶楼,但环境清幽,雅间隔音良好,是许多官员私下会面的首选之地。 戌时初,华灯初上。李文渊只带了赵虎一人,便服来到“听雨轩”。在伙计的引领下,他走进一间早已订好的雅间。雅间内,一位身着藏青色儒衫,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眼神却十分清亮有神的老者已端坐其中,正是周廷儒。他身旁只站着一位沉默寡言的中年长随。 “下官李文渊,见过周老大人。”李文渊拱手行礼,态度恭敬却不失气度。 周廷儒起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虚扶一下:“李侍郎不必多礼,快请坐。老夫冒昧相邀,叨扰了。” 两人分宾主落座,赵虎与那长随默契地退至门外守候。伙计奉上香茗后,雅间内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初时,只是些不着边际的寒暄。周廷儒称赞李文渊年轻有为,破获祭天大典一案,为朝廷立下大功,言语间不乏欣赏之意。李文渊则谦逊回应,将功劳归于陛下圣明和同僚协力,应对得滴水不漏。 几盏茶过后,周廷儒放下茶杯,轻轻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容微敛,语气变得郑重了几分:“李侍郎,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老夫今日邀你前来,实是有一事,关乎朝廷正气,关乎社稷未来,欲与侍郎推心置腹一谈。” “老大人请讲,晚辈洗耳恭听。”李文渊知道,戏肉来了。 周廷儒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忧国忧民之色:“秦桧此人,把持朝政多年,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其门下更是多有张汝、王焕这等祸国殃民之辈!如今虽因祭天大典一事暂时受挫,但其党羽遍布朝野,根基深厚,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陛下虽圣心独运,予以惩戒,然则……恐难伤其根本啊。”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文渊:“李侍郎如今深得圣眷,又刚正不阿,连秦桧那般庞然大物都敢直面其锋,实乃我辈楷模,亦是朝中一股难得的清流正气!老夫与朝中一些志同道合的同僚,无不期盼侍郎能再接再厉,乘胜追击,彻底扫清秦党余孽,还朝堂一个朗朗乾坤!” 他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充满了大义名分,仿佛李文渊便是那擎天之柱,唯一的希望。 李文渊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凝重与一丝“被寄予厚望”的使命感:“老大人过誉了。铲奸除恶,匡扶朝纲,乃臣子本分。只是……”他话锋一转,露出些许为难之色,“秦相……秦桧虽有过失,毕竟树大根深,门生故旧众多。下官人微言轻,初入中枢,若贸然行事,恐力有未逮,反而打草惊蛇,误了陛下的大事。” 他这是在试探,也是在讨价还价。你想让我当枪,可以,但你能给我什么支持?又想让我具体去对付谁? 周廷儒眼中精光一闪,知道李文渊并非热血上头的愣头青,而是个懂得权衡利弊的聪明人。他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侍郎不必过谦。你如今圣眷正浓,这便是最大的依仗!至于其他……老夫与一些同僚,在朝中多年,倒也有些人脉,可供侍郎驱策。无论是信息渠道,还是在关键时刻的声援,皆可鼎力相助!”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分,带着诱导:“譬如,吏部文选司郎中一职,掌管官员铨选,至关重要。现任郎中乃是秦桧妻侄,贪墨无能,劣迹斑斑。若侍郎能寻其错处,将其扳倒,不仅可断秦桧一臂,更能将此关键职位,掌握在……嗯,‘正直之士’手中。届时,对于侍郎今后在朝中行事,大有裨益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这是在抛出一个具体的“猎物”和“好处”。扳倒秦桧的妻侄,既能打击秦党,又能空出一个肥缺,由“反秦联盟”或者说他周廷儒指定的人选接任,增强己方实力。而李文渊,则能得到这个联盟在信息和舆论上的支持,以及一个潜在的、位于吏部的盟友。 紧接着,周廷儒又看似随意地提到了几位官员的名字,有的是秦桧门下干将,掌管着漕运、盐铁等要害部门;有的则是与秦桧关系密切的皇亲国戚,侵占田产,为非作歹。他言语之间,将这些人的“罪证”隐隐透露一二,仿佛只要李文渊愿意出手,他们就能提供足够的“弹药”。 “李侍郎,”周廷儒最后总结道,语气恳切,“独木难支,众擎易举。秦桧势大,非一人之力可抗衡。唯有我等同心协力,方能成事!为了朝廷,为了天下苍生,望侍郎勿要推辞!” 雅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茶水沸腾的轻微声响。檀香的青烟袅袅盘旋,模糊了周廷儒那张看似正气凛然,实则深藏算计的脸。 李文渊端着茶杯,指尖感受着瓷壁传来的温热,心中念头飞转。 “反秦联盟”的接触,在他的预料之中。这是一股可以利用的力量,他们的信息和人脉,确实能弥补自己初来乍到的不足。周廷儒提出的那几个目标,也确实是秦桧势力网络中的重要节点,打击他们,符合皇帝“继续敲打”的意图,也能切实削弱秦桧。 但是,与虎谋皮,风险极大。这个联盟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各有各的算盘。他们是想利用自己这把最锋利的“枪”,去攻打最坚固的堡垒,而他们则躲在后面,坐收渔利。一旦自己稍有不慎,或者失去了皇帝的宠信,第一个被抛弃甚至被推出去顶罪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答应,意味着正式卷入更深层次的政治漩涡,成为“反秦联盟”的急先锋。 不答应,则可能被视为不识抬举,甚至被这个联盟暗中使绊子。 半晌,李文渊缓缓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了一个既不显得热切,也不显得疏离的笑容,他对着周廷儒拱了拱手: “周老大人的拳拳报国之心,忧国忧民之意,晚辈感佩万分。铲除奸佞,肃清朝纲,确是吾辈职责所在。老大人的提议……晚辈会慎重考虑。只是兹事体大,牵涉甚广,还需从长计议,寻得稳妥时机,方可行事。毕竟,陛下要的是朝局稳定,而非动荡不安。” 他没有明确答应,也没有断然拒绝。给出了一个“慎重考虑”、“从长计议”的模糊态度,既给了周廷儒希望,也为自己留下了回旋余地和周全准备的时间。 周廷儒是何等老练之人,立刻明白了李文渊的意思。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便被笑容掩盖。他知道,急不得。能让这把“利刃”不排斥与他们接触,愿意“考虑”,已经是初步的成功。 “呵呵,侍郎言之有理,是老夫心急了。”周廷儒笑着捋须,“此事确实需从长计议。那老夫便静候侍郎佳音了。” 又闲谈了几句朝中趣闻后,两人便各自起身,客气地告辞。 走出“听雨轩”,夜风带着凉意。李文渊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赵虎低声道:“虎子,让百晓生重点查一查周廷儒,还有他今晚提到的那些人。我要知道他们所有的底细,以及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 “是,大人!”赵虎沉声应道。 李文渊回头看了一眼那灯火阑珊的茶楼,目光深邃。 “反秦联盟”……这潭水,果然很深。想要借我这把“枪”,也得看看你们,付不付得起足够的代价,以及……能不能承受得起,这把“枪”可能带来的反噬。 他微微一笑,融入京城的夜色之中。棋局,越来越复杂了。 ---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2章 联盟内部的诉求 夜色深沉,李文渊回到府中,书房内的烛火早已点亮。他没有丝毫睡意,周廷儒那张看似正气凛然,实则句句蕴含机锋的脸,以及那番“同心协力,铲除奸佞”的慷慨陈词,依旧在他脑海中盘旋。 “百晓生。”他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轻唤一声。 几乎是话音刚落,百晓生那略显瘦削的身影便从书架后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滑了出来,脸上带着惯有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大人,您回来了。‘听雨轩’的茶,味道如何?” “茶是好茶,只是喝茶的人,心思太重。”李文渊在书案后坐下,揉了揉眉心,“说说吧,这位周老大人,还有他背后的‘反秦联盟’,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百晓生精神一振,如同说书人开了场,压低声音,侃侃而谈:“大人明鉴。这‘反秦联盟’,名头听着响亮,实则内部山头林立,诉求各异,绝非铁板一块。” 他掰着手指头数道:“首先,是以周廷儒周御史为首的‘清流派’。这帮人大多出身科举正途,自诩清高,讲究风骨,多年来在秦桧打压下郁郁不得志,或是因直言进谏被排挤。他们反秦,有真心实意维护朝纲的一面,口号喊得最响,但往往过于理想化,做事不够圆融,且内部也并非没有争名夺利之辈。周廷儒本人,看似淡泊,实则对都察院正都御史之位,觊觎已久。” 李文渊微微颔首,这点他已有察觉。清流可用,但不可尽信,更不能被他们的道德大旗完全绑架。 “其次,”百晓生继续道,“是以户部右侍郎郑源为代表的‘实权派’。这些人多在六部担任中高层职务,手中握有部分实权,但因秦桧及其党羽把持要害部门,限制了他们的上升空间和利益分配。他们反秦,更多是为了争夺权力和资源,比如漕运、盐铁、税赋等方面的控制权。郑源就曾因漕粮改道之事,与秦桧门下的漕运总督闹得不可开交,利益受损严重。” “还有呢?”李文渊问道,这些信息与他之前的判断基本吻合。 “还有就是一些地方实力派在京中的代言人,以及部分与秦桧有私怨的勋贵子弟。”百晓生道,“比如那位镇守西南的靖南王,其在京的代表就与秦桧不甚和睦,担心秦桧势力过大,影响其在西南的地位。再比如安国公的次子,曾因争风吃醋被秦桧的侄子当众羞辱,怀恨在心。这些人,反秦的动机更为复杂,有时甚至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或者借此机会扩大自身影响。” 李文渊听着,心中对“反秦联盟”的轮廓逐渐清晰。这就是一个大杂烩,因为共同的敌人秦桧而暂时联合,但内部充满了不同的利益诉求和矛盾。 “他们找上我,具体想要什么?”李文渊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百晓生嘿嘿一笑,凑近了些:“大人,他们看中的,就是您如今这把‘陛下亲赐的利刃’的身份,以及您那……呃,神鬼莫测的手段。清流派希望您能充当急先锋,持续攻击秦桧及其党羽的‘道德污点’,比如贪腐、徇私、枉法等,借此在舆论上占据制高点,同时为他们自己积累政治声望,争取关键职位。” “实权派则更实际,”百晓生压低声音,“他们希望您能瞄准秦桧一党掌控的肥缺,比如吏部的几个司郎官,漕运、盐铁相关的职位,甚至……是空出来的那个吏部侍郎位置!只要能把秦桧的人搞下去,他们就有机会安插自己人,从而掌握实权。郑源就曾私下表示,若大人能助他拿到漕运的部分话语权,他必有厚报。” “至于那些勋贵和地方代言人,”百晓生耸耸肩,“他们或许会提供一些情报或财力支持,但更多是希望借大人之手,打击秦桧的嚣张气焰,或者除掉几个特别碍眼的秦党官员,为他们自己出口气或扫清障碍。” 李文渊默然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果然如此。清流要名,实权派要利,勋贵们要出气或巩固地位。没有一个是真的纯粹为了“朝廷正气”。 “联盟内部,谁的话语权更大?”李文渊又问。 “目前来看,周廷儒凭借其清流领袖和在士林中的声望,明面上是联盟的旗帜。但真正掌握资源、能调动实际力量的,恐怕是郑源这些实权派。毕竟,空口白牙可扳不倒秦桧。”百晓生分析道,“不过,这两派之间也有矛盾。清流看不起实权派的‘铜臭气’和手段,实权派又嫌清流‘迂腐无用’,只会空谈。若非秦桧压力太大,他们自己就能先斗起来。” 李文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盘散沙,各怀鬼胎。这样的联盟,合作起来风险极大。他们想利用自己,自己又何尝不能利用他们? “大人,我们该如何应对?”百晓生请示道。 李文渊沉吟片刻,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不急。先吊着他们。你继续深入调查,把联盟里几个核心人物的底细,尤其是他们的把柄和真正诉求,摸得更清楚些。特别是那个郑源,他在漕运和盐铁上,到底想拿到多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明白!”百晓生点头。 “另外,”李文渊补充道,“让贾仁义留意一下,联盟里哪些人,在钱财方面可能有需求,或者有哪些产业……或许,将来有合作的可能。” 他不仅要利用联盟的政治资源,还要看看能否从中找到经济上的突破口。贾仁义那个“钱袋子”,可不能闲着。 “还有,告诉赛鲁班,他那些‘小玩意儿’,或许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让他准备好。”李文渊想到了系统那坑爹的【群体信心倍增鸡汤(毒奶版)】,虽然系统还在沉寂,但赛鲁班根据他之前描述仿制的一些具有类似“鼓舞”(或者说忽悠)效果的机关道具,或许能在与这些各怀心思的联盟成员周旋时,起到奇效。 百晓生一一记下,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京城更加“热闹”的景象。 “好了,你去忙吧。”李文渊挥挥手。 百晓生躬身退下,再次融入阴影之中。 书房内恢复了安静。李文渊独自坐在灯下,看着跳动的烛火,脑海中梳理着刚刚得到的信息。 “反秦联盟”的诉求已经摆在面前。清流的名,实权派的利,勋贵的意气……这些,都可以成为他与之交换的筹码。 但如何交换,交换多少,在何时交换,却需要极高的技巧和时机的把握。给得太多,自己吃亏,还可能养虎为患;给得太少,无法调动他们的积极性,甚至可能反目成仇。 而且,他必须时刻牢记自己的根本——皇帝的信任和自身实力的积累。与联盟合作,是为了更好地完成皇帝“敲打秦桧”的任务,也是为了在这个过程中,悄然壮大自己,而不是真的成为某个派系的马前卒。 “也好,”李文渊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水浑了,才好摸鱼。既然你们都想要利用我这把‘枪’,那就看看,最后是谁,能真正掌控枪尖的方向。” 他吹熄了烛火,书房陷入黑暗。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映照着他沉静而坚定的侧脸。一场更加复杂、更加隐晦的博弈,已然拉开序幕。 ---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李文渊的将计就计 夜色如墨,书房内的烛火却将李文渊的身影拉得细长,投在墙壁上,随着火焰微微晃动,仿佛他此刻内心翻涌的思绪。百晓生带来的关于“反秦联盟”内部错综复杂的情报,如同一张繁复的蛛网,而他现在,就要尝试成为那只在网中央掌控局面的蜘蛛。 “将计就计……”李文渊指尖轻轻敲打着书案,发出笃笃的轻响,眼中闪烁着冷静而睿智的光芒。周廷儒和“反秦联盟”想利用他这把“皇帝利刃”去攻坚拔寨,为他们火中取栗。这固然危险,但何尝不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借力打力,在混乱中为自己和团队攫取资源、站稳脚跟,甚至反向渗透、影响这个松散联盟的绝佳机会。 关键在于,如何操作。既要满足联盟部分诉求,让他们看到“利刃”的价值,继续提供支持;又要避免被完全当枪使,陷入被动;更重要的是,要在每一次行动中,都巧妙地嵌入自己的利益,并确保最终指向皇帝希望看到的——持续削弱秦桧势力,维持朝局动态平衡——这个大方向。 他沉思良久,一个初步的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成型。 首先,他需要选择第一个“合作”目标。这个目标必须满足几个条件:第一,确实是秦桧势力的重要节点,打击它能有效削弱秦桧,符合皇帝意图;第二,扳倒它的难度不能太大,至少要有明确的突破口,确保首战告捷,既能立威,也能增强联盟对自己的信心;第三,空出来的位置,要尽可能由自己这边,或者至少是相对中立、未来可能争取过来的人占据,至少不能让“反秦联盟”中的某一派系独吞。 周廷儒提到的吏部文选司郎中,秦桧的妻侄,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此人名声本就不好,贪墨证据想必不难找(百晓生应该已经有眉目了),拿下他,能震动吏部,断秦桧一臂。而文选司郎中这个职位太过敏感,无论是清流派还是实权派都想染指,自己正好可以借此在联盟内部制造一些微妙制衡,甚至……看看能否将这个职位的影响,间接引导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其次,他需要明确向联盟“索取”什么。信息和人脉支持是基础,但这还不够。他需要更实际的东西。比如,在后续针对其他秦党目标的行动中,联盟需要提供更具体的“弹药”——真实的、确凿的罪证,而不是空泛的指责;又比如,在舆论上,需要他们协调更多的御史言官,形成合力;再比如,在一些关键的经济领域(比如漕运、盐铁),需要实权派做出一定的让步或合作,让贾仁义有机会介入……这些,都可以作为谈判的筹码。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必须保持独立性和不可预测性。不能让联盟觉得可以完全掌控他。他需要偶尔展现出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特质,比如对某些看似诱人的目标表现出意外的冷淡,或者在某些关键时刻,提出一些看似与联盟整体利益不符、实则暗藏自己算计的要求。他要让周廷儒、郑源他们明白,他李文渊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以伤敌;用不好,也可能伤己。 想到这里,李文渊铺开纸张,提笔蘸墨,开始给周廷儒写回信。他不能答应得太痛快,那样会显得廉价和急切。他需要在信中表现出足够的谨慎、对大局的考量,以及对联盟“诚意”的些许质疑。 “……周老大人拳拳之心,晚生感同身受。然秦党势大,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文选司郎中之职,关乎铨选,至关重要。若无万全把握,一击必中,恐打草惊蛇,反致其警觉,深潜隐匿,则后续行事更为艰难。且此职归属,关乎吏部平衡,亦需慎重,若落入……急于求成者之手,恐非朝廷之福,亦非吾辈所愿见……” 他写得含蓄而委婉,既表达了对扳倒秦桧妻侄的认同,又强调了困难和风险,更隐晦地点出了对职位归属的担忧,暗示联盟内部需要先协调好利益分配。 写罢回信,用火漆封好,唤来一名绝对可靠的下人,吩咐其明日一早务必亲手送到周府。 处理完这件事,李文渊又将百晓生唤来。 “周廷儒那边,先吊着他。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集中精力,把秦桧那个妻侄,吏部文选司郎中王德福的罪证,给我挖得越深越好,越实越好!尤其是贪墨、卖官鬻爵方面的,要有人证、物证,最好能牵扯到几个有分量的秦党官员,但又不能直接扯上秦桧本人,尺度要把握好。”李文渊下令道。他要确保首战是一场漂亮的、证据确凿的歼灭战,而不是一场扯皮的口水仗。 “大人放心,那王德福屁股底下可不干净,给下官三天时间,定将他查个底掉!”百晓生拍着胸脯保证,眼中闪烁着猎犬般的光芒。 “另外,”李文渊沉吟道,“你暗中接触一下郑源那边的人,不必通过周廷儒。就透露个口风,说我李文渊对整顿漕运积弊,也很感兴趣,若郑大人有‘真材实料’,或许……有合作的可能。”他这是准备绕过清流派,直接与实权派进行利益勾兑,分化联盟。 “明白!下官晓得如何操作。”百晓生心领神会。 “还有,让赛鲁班准备的那些‘小玩意儿’,特别是那种能……嗯,放大他人情绪,或者让人更容易接受某种暗示的机关,尽快弄出几个样品来。”李文渊想到了可能需要的“辅助手段”。 “是!” 吩咐完毕,李文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夜风吹入书房,带来一丝凉意。远处传来隐约的更鼓声。 将计就计,火中取栗。这条路充满了风险,一步走错,可能满盘皆输。但他没有退路。在秦桧虎视眈眈,皇帝意图难测,各方势力纠缠的复杂局面下,他必须主动出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为自己杀出一条生路,也为这个被他搅动得越来越“热闹”的世界,寻找一个可能的未来。 他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深邃莫测。 “系统啊系统,你倒是睡得安稳……”他低声苦笑,“接下来这出戏,可得靠我自己唱了。希望我这临时学来的‘导演’功夫,不会太差。” 夜色中,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充满了挑战命运的兴奋与决然。一场精心策划的“将计就计”,即将在这波澜云诡的京城权力场上,正式上演。 ---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4章 系统道具:群体信心倍增鸡汤(毒奶版) 就在李文渊紧锣密鼓地布局,准备利用“反秦联盟”的力量,对秦桧势力发起第一波针对性打击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在他脑海中突兀地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正试图引导并利用一个内部诉求复杂、潜在风险较高的政治联盟。为辅助宿主更好地……呃,更有效地‘激励’盟友,诸天随机坑爹系统经过短暂休眠(实为能量偷懒回收),特为您呈上阶段性友情赞助道具——】 **【群体信心倍增鸡汤(毒奶版)】** **【道具描述】**:这不是一碗普通的鸡汤!这是一碗蕴含了奇特精神能量,能极大程度激发饮用者内心自信与行动力的……呃,可能带有轻微副作用的神奇液体。饮用者将对自己的判断、计划、能力产生空前强大的信心,甚至达到盲目乐观、忽视潜在风险的程度。效果持续时间:视个体精神抗性及摄入量而定,通常为1-3个时辰。 **【使用说明】**:需在目标群体聚集,且宿主进行“激励性”演讲或布置任务时,暗中将道具(已自动转化为无色无味气态模式)释放至空气中。目标吸入后,将迅速进入“信心爆棚”状态。 **【特别提示(系统小声BB)】**:本道具旨在“鼓舞士气”,但过度自信可能导致……一些小小的战略误判或战术冒险。请宿主谨慎把握使用时机与场合,并做好……收拾烂摊子的心理准备。系统对因使用本道具而产生的任何后续连锁反应,概不负责呦~! 李文渊:“……” 他看着脑海中那浮现出的、一个看起来金光闪闪却莫名让人觉得有点不靠谱的虚拟鸡汤瓦罐图标,以及那段熟悉的、充满甩锅风格的描述,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这破系统,醒得可真是时候!而且一醒来就给了他这么个……“坑爹”玩意! “群体信心倍增鸡汤”?还“毒奶版”?! 这分明就是加强版的“忽悠光环”或者“降智Buff”吧?!让一群本就各怀心思、蠢蠢欲动的官员,在特定场合下变得盲目自信、冲动冒进? 这玩意儿用好了,或许真能短时间内让“反秦联盟”那群人跟打了鸡血一样,不顾一切地去冲击秦桧的势力,成为他手中更锋利、更不知退缩的“刀”。但用不好……后果不堪设想!一群信心爆棚、自以为算无遗策的家伙,很可能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鲁莽举动,不仅可能打乱他的全盘计划,甚至可能引火烧身,把他也拖下水! “系统,你确定你这是来帮忙,不是来添乱的?”李文渊忍不住在内心吐槽。 【叮!宿主怎能如此误解本系统的一片苦心!此道具乃是根据宿主当前“引导利用复杂联盟”的核心需求,精心匹配的最佳解决方案!能够高效激发盟友主观能动性,大幅提升短期行动效率!至于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副作用……相信以宿主的智慧,定能完美驾驭,化弊为利!本系统对宿主充满信心!(语气坚定,充满鼓励)】 李文渊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系统,甩锅和灌迷魂汤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娴熟了。 他仔细琢磨着这个道具。风险确实大,但……诱惑也同样不小。 “反秦联盟”内部山头林立,互相扯皮、瞻前顾后是常态。若真能有一个机会,让他们暂时放下算计,拧成一股绳,爆发出强大的“作死”……啊不,是“作战”能量,集中火力去攻击他选定的目标,那效率绝对是惊人的。而且,这种“信心倍增”状态下的承诺和行动,往往更不容易反悔,因为那是他们“自信”状态下做出的“正确”决定。 关键在于控制和引导。他必须选择一个绝对安全、可控的场合来使用这个道具。并且,他需要提前准备好“剧本”,确保这群被“毒奶”灌晕的盟友,爆发出的能量是冲向指定的敌人,而不是四处乱撞,甚至反噬自身。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 几天后,在周廷儒的积极斡旋下,“反秦联盟”一次小范围的高层密会,在城南一处极为隐秘的私人园林“沁芳园”中举行。与会者除了旗帜人物周廷儒,还有户部右侍郎郑源,以及两位分别代表勋贵和地方势力的重量级人物。 李文渊作为“利刃”和新的合作对象,受邀出席。 密会的地点设在一间临水而建的花厅内,四面通透,但周围早已被各方带来的可靠护卫清场,确保绝无外人窥探。 会议伊始,气氛并不算热烈。周廷儒再次慷慨陈词,强调联合的必要性。郑源则更关心实际利益分配,言语间对李文渊之前回信中的“谨慎”略有微词。另外两位则多是旁听,偶尔插言,态度暧昧。 李文渊冷眼旁观,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轻咳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诸位大人,”李文渊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今日能齐聚于此,皆因我等有一共同目标——清除朝中毒瘤,还天下清明。然则,秦桧势大,绝非易与之辈。下官深知诸位心中或有顾虑,或有力不从心之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目光扫过在场四人,看到他们脸上或多或少流露出的认同或思索。 “但,”李文渊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激昂起来,同时,他意念微动,悄无声息地激活了那【群体信心倍增鸡汤(毒奶版)】。一股无形无质、无色无味的气息,以他为中心,悄然弥漫在整个花厅之中。 “但我想说的是,秦桧并非不可战胜!他看似枝繁叶茂,实则外强中干!祭天大典一案,便是明证!他倚仗的,不过是陛下的些许旧情和多年的经营!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找准要害,雷霆一击,必能将其势力连根拔起!” 吸入那特殊气息的周廷儒,只觉得一股热气从丹田涌起,原本还有些顾虑的心思瞬间被一股豪情取代,他猛地一拍大腿:“李侍郎所言极是!邪不胜正!我辈读书人,仗义执言,何惧权奸?!只要计划周详,定叫那秦桧老贼好看!”他感觉自己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对即将展开的行动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郑源亦是感觉心胸豁然开朗,以往权衡利弊的谨慎被一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紧迫感取代。他眼中精光四射,看着李文渊,仿佛看到了巨大的机遇:“李侍郎果然见识不凡!不错!秦党看似庞大,实则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只要我们动作够快,打他个措手不及,必能拿下几个关键位置!届时,漕运、盐铁……诸多利国利民之事,便可推行无阻!”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掌握实权,大展宏图的情景。 另外两位与会的勋贵和地方代表,也莫名地感到一阵热血沸腾。以往觉得风险太高、需要观望的事情,此刻看来竟是如此顺理成章,仿佛成功唾手可得。他们纷纷表态: “周大人、郑大人、李侍郎!有何需要我等出力之处,尽管开口!” “不错!铲除奸佞,义不容辞!我等愿鼎力支持!” 花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而……亢奋。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每个人都对未来的胜利充满了盲目的信心,以往那些潜在的矛盾、利益的纠葛,在此刻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 李文渊看着眼前这群仿佛集体被打了鸡血、信心爆棚的“盟友”,心中暗暗咂舌。这“毒奶”效果,果然霸道! 他趁热打铁,拿出了由百晓生精心准备、目标直指吏部文选司郎中王德福的“罪证”摘要和行动方案。 “诸位!首战目标,便是此人!”李文渊将资料分发下去,“证据确凿,只需在朝堂之上,由周老大人牵头弹劾,郑大人在户部方面提供数据佐证,二位大人(指勋贵和地方代表)在舆论上予以声援,下官则从旁策应,查漏补缺……必能一击奏效!” 若是平时,周廷儒或许会再仔细斟酌弹劾的措辞和时机,郑源也会反复核算数据是否万无一失,另外两位更要考虑值不值得为此彻底得罪秦桧。但此刻,在“毒奶”的影响下,他们只觉得这个计划完美无缺,执行起来毫无难度! “好!便依李侍郎之计!”周廷儒抚掌大笑,意气风发。 “没问题!户部数据包在郑某身上!”郑源拍着胸脯,信心满满。 “我等即刻回去安排,定让那王德福恶行,传遍京城!”勋贵与地方代表亦是摩拳擦掌。 看着这群瞬间达成高度一致,且斗志昂扬的“盟友”,李文渊知道,第一步棋,走对了。 他端起茶杯,掩饰住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些许恶趣味的笑意。 “毒奶”已灌下,“刀”已磨利。接下来,就看这把暂时变得异常锋锐且“自信”的刀,能否按照他设定的轨迹,狠狠地斩向第一个目标了。 至于这“信心倍增”效果过去之后,以及可能带来的后续“小麻烦”…… 李文渊抿了口茶,眼神深邃。 那就是以后需要操心的事情了。至少现在,他需要这股“混乱”的力量。 ---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5章 联盟会议的鸡汤演讲 沁芳园,临水花厅。 空气中弥漫的【群体信心倍增鸡汤(毒奶版)】无形气息,仿佛给在座的几位“反秦联盟”核心成员镀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却异常耀眼的“自信光环”。先前那些谨慎、权衡和隐隐的隔阂,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对胜利的确信和迫不及待的行动欲望。 李文渊清晰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他知道,火候已到,是该他这把“厨师”,来为这场即将开始的“盛宴”,做最后的“调味”和“动员”了。 他站起身,没有走向花厅中央,而是缓步走到面向池塘的敞轩前,负手而立,目光似乎投向了远方波光粼粼的水面,又似乎穿透了时空,看到了未来波澜壮阔的景象。这个姿态,带着一种与他年轻面孔不甚相符的深沉与……装腔作势。但在“毒奶”光环影响下的众人眼中,这却成了“胸有成竹”、“高瞻远瞩”的表现。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够轻易抓住人心的磁性,开始了他的“鸡汤演讲”。这演讲,既是巩固“毒奶”效果,也是为他接下来的行动计划铺路。 “诸位大人,”他开口,声音在静谧的花厅中回荡,“今日我们齐聚于此,并非仅为一时之义愤,亦非为一家一姓之私利。” 他转过身,目光缓缓扫过周廷儒、郑源等人那因信心倍增而显得容光焕发的脸。 “我们为的,是这煌煌青天之下,被秦桧及其党羽遮蔽已久的朗朗乾坤!为的,是千千万万被苛政盘剥、有冤难伸的黎民百姓!为的,是我大启王朝,能够扫除积弊,重现盛世荣光!” 开场便是拔高立意,直接将他们的行动与“天道”、“民心”、“国运”捆绑在一起。这对于深受儒家思想熏陶,尤其是自诩清流的周廷儒而言,简直是直击灵魂的共鸣。 周廷儒只觉得一股浩然正气(自认为的)充满胸臆,激动得胡须微颤,忍不住低声附和:“李侍郎所言,正是吾辈心声!为国为民,死而后已!” 李文渊微微颔首,继续他的表演,语气变得更加富有感染力和……煽动性: “我知道,有人会说,秦桧势大根深,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与之相争,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但我要说,错了!大错特错!” 他向前一步,目光灼灼:“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盘根错节的利益勾结,不是倚仗权势的党同伐异!真正的强大,在于我们站在道理这一边!在于我们心怀天下苍生!在于我们……无所畏惧!” “想想看!祭天大典,何等庄严神圣之地?秦桧竟敢指使妖人,亵渎天地,欺瞒君父,愚弄万民!此等行径,人神共愤,天地不容!连上天都借我之手,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这说明了什么?”他自问自答,语气铿锵,“说明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说明邪不胜正,乃是天地至理!” 这番结合了刚刚发生的“神异”事件(强制戏剧重演)的论述,极具说服力。吸入“毒奶”的众人更是深信不疑,纷纷点头,脸上洋溢着“替天行道”的使命感。 “如今,陛下圣心独照,对秦桧已生警惕,正是我等乘势而起,犁庭扫穴之大好时机!”李文渊话锋一转,开始描绘“美好未来”, “只要我们精诚团结,目标一致,何愁秦党不灭?待扫清奸佞,朝堂焕然一新,政令畅通,百废俱兴!届时,周老大人等清流贤臣,可执掌台谏,激浊扬清;郑大人等实干之才,可总理财政,富民强兵;在座诸位,皆可各展所长,成为中兴之臣,名垂青史!” 他描绘的这幅蓝图,完美契合了在场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清流要名垂青史,实权派要大展拳脚,勋贵和地方势力要巩固地位。在“毒奶”作用下,他们丝毫不觉得这蓝图有何虚幻,反而认为这是必然的结果,只要跟着李文渊干,就一定能实现! “然而!”李文渊语气再次一变,带上了一丝凝重,“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秦桧及其党羽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必然会使出各种阴险手段,反扑、构陷、分化、拉拢!我们必须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要像磐石一样坚定,要像钢铁一样团结!” 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审视与期待:“诸位,告诉我!你们有没有信心,有没有决心,与我李文渊一道,携手并肩,不畏艰险,将这场关乎国运、关乎民生的正义之战,进行到底?!直到将所有的阴霾扫除,让阳光重新普照这大启的江山!” “有!” “有信心!” “有决心!” “吾等愿随李侍郎,扫除奸佞,万死不辞!” 周廷儒、郑源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吼了出来,个个脸色涨红,情绪激昂,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去与秦桧党羽拼命。那【群体信心倍增鸡汤】的效果,被李文渊这番极具煽动性的演讲催发到了极致。此刻在他们心中,李文渊就是指引方向的明灯,就是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统帅!以往那些对李文渊年纪轻、手段诡的疑虑,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文渊看着眼前这群“士气高涨”、几乎对他言听计从的“盟友”,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提高了警惕。这“毒奶”效果太强,必须尽快引导这股力量,指向明确的目标,否则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他双手虚压,让激动的众人稍稍平静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信任”和“期许”的笑容。 “好!有诸位大人鼎力支持,何愁大事不成!”他走回座位,拿起那份关于王德福的罪证摘要,“那么,我们便来商议一下,这第一战,该如何打得漂亮,打得干脆利落,打出我等联盟的威风!” 接下来的具体行动计划讨论,顺利得出奇。在盲目自信的状态下,周廷儒觉得自己的弹劾奏章必将石破天惊,郑源认为自己的数据支持绝对无懈可击,勋贵和地方代表也拍着胸脯保证舆论造势万无一失。任何可能存在的小风险、小漏洞,在他们看来都不值一提。 一个在平时可能需要反复扯皮、权衡数日才能定下的、风险极高的攻击计划,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就被敲定了所有细节,并且得到了全员毫无保留的支持。 会议结束时,众人依旧是意气风发,互相鼓励着,仿佛胜利的凯歌已经在前方奏响。 李文渊站在花厅门口,微笑着目送他们各自登上马车离去。直到最后一辆马车的影子消失在园林小径的尽头,他脸上那职业化的笑容才缓缓收敛。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感受着精神上的些微疲惫。这番演讲,看似慷慨激昂,实则每一句都在算计,都在引导,耗费的心神不小。 “大人,这……效果是不是太好了点?”不知何时,百晓生又溜到了他身边,看着那些离去马车扬起的尘土,咂舌道,“看周老大人的样子,怕是明天就敢直接在朝堂上指着秦桧的鼻子骂了。” 李文渊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毒奶’劲头上来了,是这样的。希望他们回去睡一觉,能稍微冷静点……不过,计划既然已经定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转身,看向百晓生,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让我们的人,都动起来!确保周廷儒的弹劾能顺利递上去,确保郑源的数据能及时到位,确保舆论按照我们设定的方向发酵!这第一炮,必须打响!” “是!大人!”百晓生肃然应命。 李文渊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阳光有些刺眼。 “毒奶”催生下的联盟,如同一把双刃剑,挥舞起来固然威力惊人,但也随时可能割伤自己。他只希望,在这“信心”的有效期内,这把剑,能按照他设定的轨迹,精准地斩向目标。 至于之后……他只能见招拆招了。 ---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6章 “我能反杀”的错觉 【群体信心倍增鸡汤(毒奶版)】的效力,并未随着“沁芳园”密会的结束而立刻消散。相反,它如同一种精神兴奋剂,持续地在周廷儒、郑源等几位核心成员的体内发挥着作用,将他们的自信心和行动力催谷到了一个近乎畸形的峰值。 一种强烈的、“我能反杀”的错觉,牢牢攫住了他们的心神。 在他们此刻的认知里,秦桧不再是那个权倾朝野、老谋深算的庞然大物,而是一个外强中干、即将被历史车轮碾碎的纸老虎。己方则占据了天时(皇帝警惕)、地利(朝中有内应)、人和(联盟团结且“英明”),胜利仿佛已是囊中之物。 在这种盲目乐观的情绪驱使下,他们不再满足于李文渊提出的、相对稳妥的“首战目标”——吏部文选司郎中王德福。他们觉得,只打一个区区郎中,太不过瘾,太不足以体现联盟的威力,也太浪费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了! **周廷儒**,这位清流领袖,回到府中后,依旧心潮澎湃。他连夜奋笔疾书,不仅完善了弹劾王德福的奏章,更是在一种“文思泉涌”、“正气凛然”的状态下,额外起草了一份措辞更为激烈、指向更为明显的奏疏。在这份新奏疏中,他不仅列举了王德福的罪状,更将矛头隐隐指向了王德福背后的“某些朝廷重臣”,指责其“纵容亲属,败坏纲纪”,“于祭天大典前后行为诡秘,难逃干系”,几乎就差直接点秦桧的名了!他自觉此疏一出,必能石破天惊,一举将秦桧钉在耻辱柱上,浑然忘了此举可能带来的疯狂反扑。 **郑源**,这位户部实权派,则开始了他认为的“乘胜追击”。他利用职权,不仅准备好了攻击王德福所需的钱粮数据,更开始暗中搜集与秦桧关系密切的几位地方督抚、漕运官员在财政上的“问题”。他盘算着,等周廷儒在朝堂上打响第一炮,造成混乱后,他便立刻抛出这些“猛料”,进一步扩大战果,争取在接下来的权力洗牌中,为自家派系攫取更多、更肥的职位,比如那个空悬的漕运副总督之位。他甚至开始私下接触一些中间派的官员,许以好处,试图在“倒秦”联盟之外,再拉拢一支力量,全然不顾此举可能引起联盟内部其他派系的不满和猜忌。 **那位代表勋贵利益的安国公次子**,更是冲动。他觉得光是舆论造势不够“痛快”,竟然暗中调动了家中圈养的一些……嗯,不那么合法的“力量”,准备在王德福被弹劾、府邸可能被查抄时,趁乱去“搜集”一些能更进一步牵连秦桧的“证据”,甚至打算给几个特别碍眼的秦党官员府上制造点“意外”。他幻想着自己能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人物,却根本没考虑过这种行为一旦暴露,会给他自己乃至整个勋贵集团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而那位代表地方势力的大员**,则在“信心”驱使下,认为这是向中央展示实力、争取更多自主权的好机会。他不再满足于仅仅在京城造势,竟然动用了紧急通信渠道,向自己背后的靠山——某位镇守一方的藩王,传递了“京城局势将有大变,秦桧倒台在即,请早作准备,趁机扩大我方影响力”的密信。这种擅自引外部势力介入中枢斗争的行为,无疑是在玩火! 整个“反秦联盟”,在“毒奶”的催化下,如同一个被吹得越来越大、却布满裂痕的气球,内部的各种冒进、短视和自私的举动层出不穷。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洞察先机,算无遗策,一定能在这场“必胜”的战役中捞到最大的一份功劳和利益。 他们完全忽略了李文渊在会议上反复强调的“团结”、“谨慎”和“集中火力”。也选择性遗忘了秦桧数十年来在朝中编织的那张巨大而坚韧的关系网,以及其睚眦必报、手段狠辣的作风。 一种集体性的“我能反杀”的错觉,让他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步伐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危险。 李文渊通过百晓生无孔不入的情报网,很快就获悉了这些盟友们的“骚操作”。 “周廷儒这是要直接和秦桧对线?他疯了?”李文渊看着百晓生抄录回来的、周廷儒那份额外奏疏的要点,眉头紧锁。 “郑源在私下串联?他想干什么?摘桃子还是另立山头?” “安国公家那小子居然想动用黑手段?他以为京城是他家后院吗?!” “还有那边疆来的……居然想引藩王注目?这是嫌水不够浑?!” 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一阵头疼。他知道“毒奶”会有副作用,但没想到这群家伙“上头”之后,能作死到这种地步!这已经完全偏离了他设定的剧本! “大人,情况似乎有些失控了……”百晓生也面带忧色,“照他们这么搞,别说扳倒王德福了,恐怕会提前引爆我们和秦桧的全面冲突,而且是以一种极其混乱和不利的方式!” 李文渊沉默片刻,眼神变幻。他最初的计划,是利用联盟的力量,稳扎稳打,逐步削弱秦桧。但现在,这群被“毒奶”灌晕的猪队友,很可能要把他也拖进一场准备不足的乱战之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立刻出手制止,强行压下这些冒进行为?但那样可能会暴露他对联盟的“影响力”,引起猜疑,甚至让刚刚建立的脆弱合作关系破裂。 还是……将计就计,顺势而为,在这片混乱中,寻找新的机会? 他快速权衡着利弊。强行制止,风险不小,且可能错失一些意外带来的战机。顺势而为,则意味着要面对极大的不确定性和风险,但若能乱中取胜,或许收益也更大。 最终,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通知我们的人,”李文渊沉声道,“按原计划,全力保障对王德福的弹劾顺利进行。至于其他人……他们要作,就让他们先去作。” “大人的意思是?”百晓生有些不解。 “水既然已经更浑了,”李文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就看看,最后摸到鱼的,会是谁。让赵虎和赛鲁班那边都做好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另外,让贾仁义密切关注市场动向,尤其是与郑源、漕运相关的产业,有任何异动,立刻报我!” 他决定,不再试图完全控制这群“自信爆棚”的盟友,而是转而利用他们制造的混乱,作为自己的掩护和试探。让周廷儒去吸引秦桧的主要火力,让郑源去搅动经济领域,让那些勋贵和地方势力去触碰更敏感的神经……而他,则隐藏在幕后,伺机而动。 “告诉周廷儒那边的人,”李文渊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就说我十分钦佩老大人的风骨和勇气,他的奏疏,必能震动朝野。只是……秦桧必然反扑,请他务必小心,若有需要,我定当全力相助。” 他要给周廷儒再“加一把火”,同时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支持者”和“后盾”的位置上。 百晓生心领神会,立刻下去安排。 李文渊独自站在书房中,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原本计划中的“精准狙击”,眼看就要变成一场多方参与的“混战”。 “也好……”他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乱世出英雄。既然你们都觉得‘我能反杀’,那就让我看看,在这片混乱中,谁才能真正笑到最后。” “我能反杀”的错觉,如同一剂危险的催化剂,注入了京城本就暗流汹涌的权力场中。一场超出所有人预料的风暴,正在悄然加速酝酿。 ---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7章 闹出笑话,损失惨重 “毒奶”的效力,终究有其时限,也终究掩盖不了鲁莽行动背后冰冷的现实。当“我能反杀”的狂热错觉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便是满目疮痍和令人无地自容的狼狈。 最先炸响的,是周廷儒那封意图“石破天惊”的额外奏疏。 翌日早朝,在按照计划呈递了弹劾王德福的奏章后,信心爆棚状态尚未完全消退的周廷儒,不顾几位较为谨慎的同僚暗中劝阻,竟真的将那份措辞激烈、隐隐指向秦桧的奏疏也一并呈了上去! 金銮殿上,一时间落针可闻。 皇帝看着那封奏疏,脸色阴沉得可怕。他需要敲打秦桧,但不代表他能容忍有人如此赤裸裸、毫无证据地攻击一位刚刚被处罚、名义上还在“闭门思过”的前太师!这等于是在打他这个皇帝的脸,是在破坏他努力维持的朝局平衡!更何况,周廷儒的指控虽然激烈,却多是捕风捉影,缺乏像弹劾王德福那样扎实的证据链。 “周廷儒!”皇帝的声音如同寒冰,“你身为都察院副都御史,弹劾大臣,当以事实为依据!此奏疏中,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是何道理?!你将这朝堂当成了市井骂街之地吗?!” 周廷儒被皇帝这劈头盖脸的训斥砸懵了,昨夜那“浩然正气”和“必胜信念”瞬间消散,冷汗涔涔而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他支支吾吾,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那些“自信”下的推论,根本拿不出像样的证据。 秦桧虽然未在场,但其党羽岂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便有御史出列,反咬一口,弹劾周廷儒“诬陷重臣,扰乱朝纲,其心可诛”!更有甚者,翻出周廷儒一些陈年旧账,虽然不大,但在此时抛出,足以让他焦头烂额。 最终,皇帝盛怒之下,以“奏事不谨,言语失当”为由,罚了周廷儒半年俸禄,并责令其“回府反省”。虽然未革职,但经此一事,周廷儒这位清流领袖颜面扫地,声望大跌,在“反秦联盟”中的话语权也严重削弱。他本想“擒贼先擒王”,结果却连王德福这第一道关卡都没过去,自己先摔了个大跟头,成了朝堂上的笑柄。 紧接着,郑源那边的“乘胜追击”也出了大问题。 他自以为手段高明,私下串联,许以好处,试图拉拢中间派官员,并搜集更多秦党官员的财政问题。然而,他低估了秦桧对朝堂的掌控力,也高估了那些中间派的节操。他私下接触的一名户部郎中,转头就将他的意图和部分“猛料”透露给了秦桧一党。 秦桧虽在府中“思过”,但消息依旧灵通。他冷笑一声,并未直接对郑源下手,而是授意党羽,在郑源试图插手漕运事务、安插人手时,设置了重重障碍。同时,暗中发动与郑源有旧怨的官员,翻出他早年在一桩陈年旧案中可能存在的程序瑕疵,虽然不足以定罪,但也足够让他灰头土脸,短时间内不敢再轻举妄动。 郑源非但没能扩大战果,攫取到预想中的肥缺,反而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和部分底牌,惹了一身骚,在户部内部也受到了更多的排挤和警惕。他这才明白,实权斗争,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凶险。 而安国公次子的“黑手段”,更是演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他派去王德福府邸附近“蹲点”,准备趁乱“搜集证据”的几名江湖人士,行事不密,竟被巡夜的京兆尹衙役当成了意图盗窃的毛贼,当场抓获!虽然这些人咬死不肯透露幕后主使,但安国公府圈养“非正式力量”的事情,却因此露出了马脚,在京城勋贵圈中传为笑谈。安国公气得差点动用家法,将其禁足府中,严加看管。这番操作,不仅没能帮上忙,反而给整个联盟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和风险,让其他成员对其充满了鄙夷和不满。 最严重的,则是那位代表地方势力的官员擅自传递密信的行为。 那封暗示“京城有变,请藩王早作准备”的密信,在出京后不久,竟被皇帝直属的、负责监控各方通信的“缇骑”截获!虽然信中使用的是隐语,但其敏感内容依旧引起了皇帝的极大警觉和震怒! 皇帝可以容忍朝堂争斗,但绝不能容忍有人试图引外部势力,尤其是手握重兵的藩王,介入中枢事务!这是绝对的底线!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反秦联盟”(密信并未提及具体计划),但皇帝的目光已经如同鹰隼般扫过了朝中所有可能与地方藩镇过从甚密的官员。一股肃杀的气氛开始在朝堂弥漫。那位传递密信的官员虽然尚未暴露,但已是吓得魂不附体,整日提心吊胆,再也不敢有任何异动。而他背后的靠山,那位藩王,也因此事引起了皇帝的猜忌,后续必会受到更多的制约和监视。 短短数日之内,“反秦联盟”尚未在正面战场取得任何实质性成果,却因内部成员的盲目自信和鲁莽行动,接连受挫,损失惨重: * **清流旗帜周廷儒**声望大跌,被罚俸禁足,暂时退出核心圈。 * **实权派郑源**野心暴露,遭遇反制,在户部举步维艰。 * **勋贵力量**闹出笑话,成为谈资,并被自家约束。 * **地方势力**触碰皇帝逆鳞,引来猜忌,隐患巨大。 整个联盟士气低落,内部互相指责,矛盾公开化,几乎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他们这才痛切地认识到,扳倒秦桧绝非易事,之前的盲目乐观是何等可笑。所谓的“我能反杀”,最终变成了“我成笑话”。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文渊,则冷静地旁观着这场由他间接引发的混乱。他既没有出手挽救,也没有落井下石。他只是默默地调整着自己的部署,让百晓生收集更详细的情报,让赵虎加强戒备,让贾仁义规避可能的经济风险。 他知道,经此一役,这个松散的“反秦联盟”已经元气大伤,难堪大用。但也正因为这次惨痛的教训,或许能让他们变得更加清醒,更加……容易掌控。 一场闹剧落幕,留下了一地鸡毛和深刻教训。而真正的猎手,依旧在暗处,等待着下一个机会。 ---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章 李文渊的撇清与收获 “反秦联盟”自作主张掀起的风浪,终究以一片狼藉告终。周廷儒府邸大门紧闭,往日的清流访客踪迹全无;郑源在户部值房里对着堆积如山的文书长吁短叹,同僚们的目光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安国公府更是成了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料,连门房都觉得脸上无光。而那封不知出自谁手,却牵动圣心的密信,更像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压在每一个曾与联盟有所牵扯的人心头。 就在这人人自危、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的时节,李文渊的府邸却显得格外平静。书房里,烛火映照着他沉静的面容,仿佛外间的惊涛骇浪与他全然无关。 “大人,周府那边,送进去的拜帖都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百晓生如同影子般滑入书房,低声禀报,“倒是有几个往日围着周老大人转的年轻御史,私下托人递了话,言语间颇有些……寻个新枝头的意思。” 李文渊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周廷儒这棵大树暂时倒了,树下的猢狲自然要另谋出路。他并不意外,甚至乐见其成。 “都察院的水深,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沾的。”他语气平淡,“挑两个底子干净、脑子活络的,让老御史王明远暗中接触一下,看看成色。记住,是王御史赏识后进,与我们无关。” 百晓生心领神会地点头。王明远是都察院里少数几个还算正直,又与周廷儒不甚和睦的老资格,由他出面招揽人手,再合适不过,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郑侍郎那边呢?”李文渊又问。 “郑大人这几日称病没上朝,不过咱们在户部的‘耳朵’听到风声,他年前经办的那批江淮漕粮,好像出了点岔子,账目对不上,正在焦头烂额呢。”百晓生说着,嘴角露出一丝讥诮,“他之前想安插自己人管的那段漕运,现在也被卡得死死的。” 李文渊闻言,嘴角微微勾起。郑源的困境,在他意料之中。这人能力是有的,就是太急功近利,又少了点运道。 “让贾仁义去趟郑府,以探病的名义。”李文渊吩咐道,“带上两盒上等山参,再‘不经意’地提一提,咱们在江南的商队,好像认识几个能平账的老手。记住,只是提一提,不必深谈。” 贾仁义领命而去,他深知此行的分寸。雪中送炭谈不上,但若能借着这点由头,让郑源承个情,或者至少让他知道,谁能在关键时刻递过一根稻草,便足够了。至于那漕运的肥差,眼下是块烫手山芋,不如先让它在火上再烤一会儿。 处理完这些,李文渊又将目光投向了那场闹剧的另一个主角——安国公府。 “安国公家那位少爷,还禁足着呢?”他问侍立一旁的赵虎。 赵虎咧嘴一笑:“可不是嘛大人,听说安国公发了好大的火,连他最心爱的斗犬都迁怒挨了鞭子。府里上下现在都夹着尾巴做人。” “到底是勋贵之后,年轻气盛些也难免。”李文渊语气温和,听不出喜怒,“虎子,你挑个闲暇,带上两坛好酒,去安国公府的演武场转转。就说是仰慕国公爷当年的武勇,去讨教几招。若是碰见那位少爷,不妨陪他过过手,指点一二。” 赵虎虽是个粗人,但也明白李文渊的用意。武人之间的交情,有时候比文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来得更实在。他拍着胸脯保证:“大人放心,俺晓得怎么做,保管让那小公子觉得痛快!” 夜色渐深,书房里烛火摇曳。李文渊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斑驳的树影。短短几日,风云变幻。那个看似声势浩大的“反秦联盟”,如今已是一盘散沙。而他,不仅全身而退,还在这一片混乱中,悄然布下了几颗新的棋子。 都察院里,即将埋下属于他的声音;户部那边,一根若有若无的线已经牵上;就连勋贵圈子,也借着赵虎的手,敲开了一丝缝隙。更重要的是,经过这番折腾,皇帝对他似乎少了些审视,多了些“懂事”的认可。 这一切,都发生得如此自然,仿佛水到渠成。他没有去争,也没有去抢,只是在那群“盟友”盲目冲锋时,冷静地站在一旁,等他们撞得头破血流后,再从容地走上前,捡起那些被遗落或是无人看管的筹码。 代价,由别人付了。收获,却悄然落入了他的囊中。 李文渊轻轻呼出一口气,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一丝“毒奶”带来的荒诞气息。他转身回到书案前,铺开一张京城衙署分布图,目光落在了吏部的位置上。 王德福……这个名字,该是时候让它发挥最后的价值了。不过,不必急,他需要一个更完美的时机,让这颗棋子的落下,能换来最大的回报。 窗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悠长而清晰。李文渊吹熄了烛火,书房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月光透过窗纸,映出他轮廓分明的侧影,沉静如水,却暗藏锋芒。 ---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9章 混乱中立”的定位确立 几场秋雨落下,洗去了京城的最后一丝暑气,也仿佛将前些时日的纷扰与闹剧一并冲刷去了阴沟里。然而官场上的记忆,却比青石板路上的水渍更难干透。茶楼酒肆间,关于“反秦联盟”如何轰轰烈烈而起,又如何灰头土脸而散的议论,仍旧是佐茶的最佳谈资。只是那议论声中,少了几分对“正义”的追捧,多了几分对“愚蠢”的讥诮,以及对那位始终未曾真正卷入漩涡中心的新贵——李文渊李侍郎的重新审视。 这一日散朝,天色尚早,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带着山雨欲来的沉闷。官员们三三两两从宫门出来,互相拱手道别,眼神交汇间却比往日多了些难以言说的意味。几位原本与周廷儒走得近的御史,脚步匆匆,恨不得将官袍上的褶皱都捋平了,生怕沾染上一丝麻烦。而与郑源有过往来的官员,则刻意放缓了步子,与人谈论着无关紧要的风物,目光却不时扫过周围。 李文渊走在人群中,步伐不疾不徐。他今日穿着一身崭新的绯色官袍,腰间的银鱼袋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这片刻意营造的平淡氛围里,反倒显出几分格外的从容。他能感觉到那些或明或暗投来的目光,探究的、忌惮的、甚至还有一丝残留的、希望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的期待。 一位平日与周廷儒有些交情,此次未被过多牵连的老翰林,凑近了几步,与他并肩而行,低声叹道:“文渊老弟,周老大人此番……实在是可惜了。一时意气,误了自身清名啊。” 话语里带着试探,想看看这位如今圣眷正浓的年轻侍郎,对旧日“盟友”是何态度。 李文渊侧过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惋惜,语气温和却带着疏离:“周老大人风骨,晚辈向来敬佩。只是这朝堂之事,终究需讲究个章法时机,过刚易折,亦是常理。” 他既肯定了周廷儒的出发点(风骨),又点出了其失败的原因(不讲章法时机,过刚),将自己轻轻巧巧地摘了出来,立场鲜明,却不落井下石。 那老翰林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干笑两声,便寻了个借口转向了另一条路。他听明白了,这位李侍郎,并无意接手周廷儒留下的烂摊子,更无意成为新的“清流旗帜”。 没走多远,一位在工部任职,与郑源派系有些牵扯的郎中又靠了过来,语气热络地打着招呼:“李侍郎,今日气色甚好啊!听说前日陛下又单独召您奏对了?真是简在帝心,令人羡慕。” 这话里带着奉承,也藏着打探,想摸清李文渊在皇帝面前的分量,以及他下一步的动向。 李文渊微微一笑,既不否认也不深谈,只淡淡道:“王郎中过誉了,不过是陛下垂询些礼部琐务罢了。倒是听说工部近来忙于河道清淤,王郎中辛苦了。” 他将话题轻飘飘地引开,既不透露任何敏感信息,也不接对方抛来的试探,仿佛真的只关心河工事务。 那王郎中碰了个软钉子,面上有些讪讪,又寒暄两句,便也知趣地落后了半步。 这一幕幕,落在其他有心人眼里,意味便深长了。这位李侍郎,既不与失势的“盟友”切割得难看,显得凉薄;也不急于接收他们的势力,显得贪婪;更不轻易接受新的投靠,显得谨慎。他就像湍急河流中的一块礁石,任凭水流(各方势力)如何冲击拍打,他自岿然不动,只按照自己的节奏呼吸。 回到礼部衙门,值房内已收拾得窗明几净。新任的吏部文选司郎中的人选尚未定下,各方博弈正酣,但那股暗流似乎刻意绕开了李文渊所在的这座小院。他乐得清静,拿起一份关于秋祭典仪的章程,细细批阅起来。 傍晚时分,霍云不请自来,依旧是那副龙行虎步的架势,进门便大大咧咧地坐下,自己斟了杯冷茶一饮而尽。 “你小子,现在可是成了香饽饽了。”霍云抹了把嘴,斜眼看着李文渊,“我听说,好几边的人都在琢磨,该怎么把你这块硬骨头啃下来。” 李文渊放下笔,笑道:“霍将军说笑了,下官不过是恪尽职守,做好分内之事罢了。” “少跟我来这套。”霍云一摆手,“你那点心思,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老霍。周廷儒他们瞎折腾的时候,你躲得远远的,等他们撞得头破血流,你倒好,不声不响地捞了不少实惠。现在好了,清流觉得你不够‘清’,实权派觉得你不够‘贪’,勋贵觉得你不够‘热络’,嘿,你倒把自己弄成了个四不像,哪边都靠不上,哪边又都不敢轻易动你。” 李文渊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了霍云的说法。 霍云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咧嘴一笑,压低了声音:“不过这样也好!这京城的水太浑,跟他们搅和在一起,没意思!你如今这位置,陛下用得着你,秦桧那边暂时摸不透你,其他几边也拉拢不了你,正好!想干嘛干嘛,只要不捅破天,谁也奈何不了你!这就叫……叫什么来着?”他挠了挠头。 “混乱中立。”李文渊轻声接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主动依附任何一方,不拒绝任何可能的合作,但也绝不轻易承诺,始终保持独立的判断和行动能力,在混乱的局势中,为自己争取最大的自主空间。 “对!就是这个词儿!”霍云一拍大腿,“你小子,鬼精鬼精的!比那些读死书的强多了!以后有啥要老霍帮忙的,尽管开口!我看好你!” 送走了霍云,李文渊独自站在窗前。夜色渐浓,远处秦桧府邸的方向,依旧灯火通明,那是数十年权势积淀下的森然气象。而其他几个方向,代表着不同派系的府邸,也各有光芒。 他这里,却只有值房内一盏孤灯,看似微弱,却在这片光影交错、暗流涌动的权力版图上,占据了一个奇特而稳固的位置——混乱,中立。 既不被混乱吞噬,又能利用混乱谋利。这,就是他为自己选定的,在这波谲云诡的京城,生存乃至取胜的全新定位。接下来的路,或许会更孤独,但也必将更自由。 ---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0章 敌国使臣来访 秋意渐深,京城的风里已带上了明显的寒意,然而一股不同寻常的热闹气氛,却随着驿道上一支庞大而奇异的车队抵达,悄然在京城弥漫开来。北方的强邻,草原霸主金帐汗国,派出了以国师玉藻前为首的大型使团,正式抵达大启国都。 消息传开,朝野震动。金帐汗国与大启边境摩擦不断,虽非全面开战,但关系向来紧张。此次突然派出如此规格的使团,其用意耐人寻味。是战是和?是示威还是求和?各种猜测甚嚣尘上,连市井小民都感受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气息,茶余饭后都在议论着那些高鼻深目、穿着皮袍的异邦人。 鸿胪寺上下忙得脚不沾蹄,安排馆驿,准备接待仪程,不敢有丝毫怠慢。礼部自然也难以置身事外,诸多典仪规制、接待流程,都需礼部核准。李文渊这个新任的礼部侍郎,不可避免地卷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外交风暴之中。 他坐在礼部值房里,翻看着鸿胪寺送来的使团人员名单和大致行程安排。目光在“国师玉藻前”这个名字上停留了片刻。这个名字带着一种妖异的美感,与草原部落粗犷的形象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百晓生早些时候送来的零星情报显示,这位国师并非纯粹的草原血脉,传闻其母系来自海外某个神秘岛屿,精通幻术与媚功,在金帐汗国地位超然,极受大汗信任。 “来者不善啊。”李文渊合上文书,揉了揉眉心。在这种敏感时刻,派来这样一位人物,金帐汗国的意图,恐怕不仅仅是走走场面那么简单。 正式觐见的日子,设在三日后。皇帝对此极为重视,下令以最高规格接待,务必彰显天朝上国的气度,同时也要摸清对方的底细。朝堂之上,这几日议论的核心也全都围绕着此事。主战派摩拳擦掌,认为这是展示武力、震慑番邦的好时机;主和派则忧心忡忡,生怕一个处理不当,引发边境战火;更多的人则是观望,将目光投向了负责具体接待和礼仪的礼部,尤其是那位近来风头正劲、行事总出人意料的李侍郎。 觐见当日,皇宫内外戒备森严,仪仗鲜明。文武百官身着朝服,肃立于大殿两侧,气氛庄重而压抑。李文渊站在文官队列中靠前的位置,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道道或期待、或担忧、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宣——金帐汗国使臣,国师玉藻前,觐见——!” 内侍尖细悠长的唱喏声,打破了殿内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大殿门口。 首先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魁梧凶悍的草原武士,而是两列身着轻薄彩纱、身姿曼妙的异族少女,她们赤足踏在光洁的金砖上,手腕脚踝上的银铃随着轻盈的步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带来一股与庄严大殿格格不入的香风。随后,八名身形异常高大、面色冷峻、腰间佩着弯刀的力士,抬着一顶装饰着华丽羽毛和宝石的软轿,缓缓步入殿中。 软轿轻纱垂落,隐约可见其中一道窈窕的身影。 轿子在大殿中央稳稳停下,力士无声退至两侧。一只白皙得近乎透明、指甲染着蔻丹的玉手,轻轻掀开了轿帘。 下一刻,整个大殿仿佛骤然亮了一下。 一位身着繁复华丽金红色长裙的女子,款步走出软轿。她身量高挑,体态风流,面上覆着一层轻薄的金纱,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幽潭、眼尾微微上挑的眸子。那双眼眸顾盼之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魔力,目光所及之处,竟让一些定力稍差的官员感到一阵心神摇曳,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她并未像寻常使臣那般行跪拜大礼,只是微微躬身,行了一个草原上的礼节,声音透过金纱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勾人心魄的磁性:“金帐汗国国师,玉藻前,奉大汗之命,觐见大启皇帝陛下。愿陛下万岁,两国永睦。”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仿佛直接在心底响起。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冕旒遮挡了他的表情,但殿内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股骤然凝聚的威压。这番做派,这等魅惑众生的姿态,与其说是使臣,不如说是……挑衅。 “国师远来辛苦。”皇帝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赐座。” 内侍搬来锦墩,玉藻前优雅落座,那双妙目却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满朝文武,最终,在李文渊的方向,微微停顿了一瞬。 李文渊心中一凛,感觉到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但他面色不变,坦然迎上,眼神平静无波。玉藻前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目光移开。 接下来的流程,无非是呈递国书,说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玉藻前言语得体,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她代表的草原帝国,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气氛,在一种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汹涌的状态下,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风暴,尚未开始。这位神秘莫测的国师,绝不会只是为了说几句漂亮话而来。她在等待,等待一个发难的时机。 李文渊站在队列中,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他能感觉到,这场外交交锋,远比朝堂内部的倾轧更加凶险。它关乎国格,关乎边境万千将士的生死,也关乎他李文渊,能否在这全新的挑战中,继续维系他那来之不易的“混乱中立”,甚至……借此更进一步。 殿外,秋风卷起落叶,打着旋儿飞过朱红宫墙。殿内,暗潮即将涌起。 ---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1章 玉藻前的惊艳登场 秋日的肃杀似乎被隔绝在宫墙之外,太极殿内,唯有玉藻前步步生莲时带起的香风。她立在玉阶前,足尖距离那象征皇权的第三步石阶仅剩寸许,被李文渊一句《胡旋破阵乐》生生定在原地。 覆面的金纱微微起伏,似有暗流在平静的湖面下涌动。满殿文武屏住呼吸,连侍立的宦官都僵住了拂尘。谁都看得出,这位国师动了真怒——不是雷霆震怒,而是冰川开裂前令人心悸的寂静。 “李侍郎,”玉藻前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像春雪融化的第一滴水,“好厉害的记性。”她慢慢收回悬空的玉足,珊瑚珠串在踝间叮咚作响,“却不知侍郎可听过我们草原的《白鹿谣》?” 她不待回答便轻启朱唇,空灵的调子盘旋而起。没有歌词,只是几个简单的音节往复回环,可当第三个转音响起时,殿角铜鹤熏炉吐出的青烟竟凝成白鹿形状,鹿角分明挂着真实的水珠。 “此谣能唤来甘霖。”玉藻前指尖轻点,烟鹿便跃向藻井,水珠簌簌落下打湿了御史的袍角,“比童谣如何?” 【叮!检测到超凡力量介入,选项升级!】 【SSR卡:反向羞辱·文化碾压(消耗300气运,附加破妄效果)】 李文渊瞳孔微缩。他看见水珠在落地前诡异地蒸腾,玉藻前袖中隐约有鳞片反光。这根本不是幻术,是近乎妖异的天赋! “国师妙法。”他忽然解开发簪,乌黑长发披散肩头,在众人惊呼中拾起碎玉片划破指尖。血珠滴在玉藻前适才站立处,竟迅速晕开成红梅图样——那是赛鲁班特制的显形药粉遇水则发。 玉藻前终于后退半步。 但她的反击来得更快。随着一声箜篌般的长吟,殿外飞来成群胡蝶,每只蝶翼都映着不同的汉字。它们组成飘忽的诗句悬在梁间:“南国多锦绣,北地尽风沙,若问长生术,昆仑有仙家。” 这次连皇帝都直起身子——诗句明褒实贬,暗指大启耽于享乐,不及草原接近天道。更可怕的是,那些蝶翼上的墨迹分明是翰林院秘藏的字帖! “陛下,”玉藻前抚过腕间孔雀石手串,“外臣愿以此蝶阵,换贵国《青囊书》一观。” 满殿哗然。那是太医署镇库之宝,记载着调理龙脉的秘术!几个老臣气得浑身发抖,却见蝶群突然扑向御座,翅上金粉簌簌落下。 “且慢。” 李文渊突然拍手哼起坊间小调,调子正是玉藻前先前所唱《白鹿谣》的变奏。当唱到“鹿鸣三声”时,他袖中飞出一把糯米——贾仁义从江南弄来的陈年糯米,遇蝶粉立即爆开细响。 蝶阵大乱。 玉藻前第一次露出破绽。她扶住摇晃的步辇立柱,面纱被梁上震落的灰尘染脏一角。那双总是含情的眼睛终于结冰,盯着李文渊的样子像要把他刻进瞳仁深处。 “好手段。”她慢慢直起身,从发间取下金簪。簪头宝石在昏暗殿宇里发出幽光,所有被光照到的人都开始眼神涣散。 “可惜……”她将金簪举向皇帝,“大汗赐我权柄时说过,草原的鹰从不与麻雀争食。” 最后半句突然变成某种古老语言,音调诡谲如蛇行。殿柱蟠龙的眼睛似乎转动了,角落里传来宫女压抑的啜泣。就在玉藻前要将金簪插进御前香炉的刹那—— 李文渊扯下官袍玉带砸向地面。 玉石碎裂声里,他朗声大笑:“国师可知我中原孩童最爱玩什么?”不等回答便自问自答,“——打鬼游戏!” 他踢飞一块碎玉击中东面铜磬,又扯断朝珠弹向西面帷幔。当最后那颗南海珠撞上北墙地图时,玉藻前突然闷哼出声,金簪脱手落地。 满殿妖异景象如潮水退去。 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国师累了,送客。” 玉藻前弯腰拾簪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对李文渊说:“我们还会再见,小麻雀。”她退出殿门的身影依然优雅,但所有人都看见她踩过门槛时,有个微不可查的趔趄。 暮色透过窗棂,照亮地上那滩正在消散的红梅。李文渊站在斑驳光影里,听见系统提示音: 【SSR卡使用成功,解锁隐藏道具“青囊书残页”】 他望向宫门外渐远的仪仗,指间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这场交锋没有胜者,但他撕开了对方完美无缺的面具——原来所谓天女,也会流血。 ---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2章 使臣的无理要求 秋阳斜照,将太极殿的金砖映得晃眼。玉藻前离去时带起的香风尚未散尽,那根坠地的金簪已被内侍战战兢兢地拾起,呈至御前。皇帝指尖抚过簪头上幽光流转的宝石,面色沉静如水,冕旒下的目光却锐利如鹰隼,扫过殿下垂首的群臣。 “众卿都看见了。”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众人心口,“金帐汗国此番,来者不善。” 殿内一片死寂,唯有铜鹤熏炉中檀香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嘴唇翕动,终究化作一声叹息。玉藻前那近乎妖异的手段,那绵里藏针的挑衅,那最后险些成功的惑心之术,无不昭示着这位国师绝非寻常使臣。她代表的,是草原帝国毫不掩饰的野心与实力。 鸿胪寺卿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出列躬身:“陛下,依礼,三日后应在麟德殿设宴,款待使团。只是……”他迟疑了一下,声音更低,“只是观这位国师行事,恐宴无好宴。” 皇帝未置可否,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李文渊:“李卿以为如何?” 李文渊从队列中踏出一步,绯色官袍的下摆拂过冰凉的金砖。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自己身上,有期待,有审视,也有不易察觉的嫉妒。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脑海中因强行使用SSR卡而残留的些微晕眩,拱手道: “陛下,国师玉藻前,其才诡异,其心叵测。然正因其锋芒毕露,反倒暴露了金帐汗国的急切与试探。他们想看看我大启的底线,想掂量我朝君臣的斤两。麟德殿之宴,是危机,亦是契机。” “哦?”皇帝眉梢微挑,“契机何在?” “在其‘无理’。”李文渊抬起头,眼神清亮,“彼既以‘无理’相试,我当以‘有礼’破之。让其所有算计,皆落于我方规矩之内,使其锋芒,尽数挫于煌煌礼仪之前。” 皇帝沉吟片刻,微微颔首:“善。鸿胪寺与礼部,全力筹备麟德殿宴,一应规制,不可有失。李卿,你既深知其‘无理’,便由你总揽应对之策,必要时,可临机专断。” “臣,领旨。”李文渊深深一揖。这“临机专断”四字,重若千钧。 接下来的三日,整个礼部与鸿胪寺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昼夜不息。宴席的布置,菜品的定夺,乐舞的编排,觐见的流程,无不反复推敲。而李文渊更多的时间,则花在了与百晓生、赛鲁班乃至贾仁义的密谈上。他需要知道玉藻前可能的出招方式,需要准备一些“不合常理”的应对手段,更需要确保在关键时刻,能有破局之力。 百晓生动用了所有埋在四方馆(接待外国使臣的馆驿)的眼线,回报却令人心惊。玉藻前入住后,除了例行接受鸿胪寺官员的拜见,几乎足不出户。但四方馆内的下人却传言,夜深人静时,常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吟唱,看到国师房中透出非灯非烛的奇异光华。更有甚者,负责洒扫的杂役称,曾在黎明时分,见馆中庭院的花木无风自动,排列出难以理解的图案。 赛鲁班则根据李文渊的描述,连夜赶制了几样小玩意儿。一些看似普通的礼器,内里却暗藏机关;一些用于宴席助兴的乐器,也做了不易察觉的改动。“大人放心,”赛鲁班拍着胸脯,眼睛因缺乏睡眠而布满血丝,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任她妖法通天,总要遵循些物理规矩,咱就在这规矩里,给她下点绊子!” 贾仁义则忙着调动商队资源,搜集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从海外传来的提神醒脑的香料,到南疆密林中有破幻奇效的植物汁液,以备不时之需。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麟德殿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皇家乐师奏着庄重典雅的《云门》大卷,舞姬们甩动水袖,翩若惊鸿。皇帝高踞主位,面带威仪的笑容。玉藻前作为主宾,坐在右下首,依旧覆着轻纱,只露出一双深邃眼眸,平静地欣赏着歌舞,仿佛三日前太极殿的冲突从未发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在气氛看似一片祥和之际,玉藻前轻轻放下手中的玉箸。清脆的碰撞声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殿内的乐声与人语。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 玉藻前缓缓起身,对着御座方向微微一礼,声音透过轻纱,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柔媚:“尊贵的大启皇帝陛下,贵国歌舞精妙,宴席丰盛,外臣感佩于心。” 她话锋一转,眼眸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负责宴席礼仪的李文渊身上:“只是,外臣远道而来,携有一件我草原至宝,欲与陛下及诸位共赏。此宝非凡物,需以特殊方式呈献,方能显其神异。” 殿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预感到,真正的风暴要来了。 “哦?是何至宝?国师但说无妨。”皇帝语气平和,眼神却锐利了几分。 玉藻前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此宝,乃是我金帐汗国世代相传的‘狼神之瞳’。据传,唯有在至纯至净的‘月光杯’中,以‘处子心血’浸润,方能显现狼神影像,佑护一方水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外臣恳请陛下,即刻遴选一名未满二八、出身皇室宗亲的处子,取其心血三滴,盛于金杯,以迎狼神!此乃我汗国最高敬仪,望陛下恩准!” 话音落下,满殿死寂。 随即,便是压抑不住的哗然! 处子心血?还是皇室宗亲?这哪里是什么敬仪,分明是**裸的羞辱和诅咒!是践踏大启国格,挑衅皇族尊严! 几位宗室老王爷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玉藻前,几乎要破口大骂。文官队列中,更是群情激愤。 “荒谬!荒唐!” “妖女!安敢如此!” “陛下!此乃大不敬!当逐出使团,严正抗议!” 玉藻前却对周围的怒斥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帝,又似有意似无意地瞟了李文渊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与挑衅。 **无理要求,已赤裸裸地摆在面前。**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握着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答应,是奇耻大辱;不答应,则可能被对方借题发挥,指责大启无心交好,甚至成为边境再起战端的借口。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被授予“临机专断”之权的李文渊身上。 他会如何应对这近乎无解的难题? 李文渊站在殿柱的阴影里,面沉如水。他能感觉到袖中赛鲁班特制的那个小机关冰冷的触感,能听到脑海中系统因为感受到强烈困境而隐约泛起的波动。 他深吸一口气,一步,从阴影中踏出,走向大殿中央那一片令人窒息的光亮。 ---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3章 满朝文武的窘迫 麟德殿内,时间仿佛被玉藻前那惊世骇俗的要求冻结了。方才还萦绕着的酒香与乐音,此刻都化作了无形的铅块,沉沉压在每个人的心头。那“处子心血”四个字,如同淬了毒的冰锥,刺穿了所有虚伪的客套,将一场国宴瞬间变成了不见刀光的修罗场。 几位须发皆白的宗室亲王,脸色先是涨红如血,随即又变得惨白。康亲王,辈分最高的一位,手指颤抖地指着玉藻前,嘴唇哆嗦着,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唯有胸腔剧烈起伏,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他身旁的年轻郡王,更是猛地起身,带倒了身后的锦墩,玉杯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在这死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文官队列中,一片倒吸冷气之声。礼部尚书,一位以稳重着称的老臣,此刻也失了方寸,花白的胡须不住抖动,看向御座的眼神充满了惶急与无措。御史台的几位言官,本是唇枪舌剑之辈,此刻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面色铁青,只能从牙缝里挤出“荒谬”、“岂有此理”等零碎的词语,却组织不起任何有力的驳斥。 武将这边,反而安静得多。以霍云为首的将领们,个个怒目圆睁,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周身煞气弥漫,若非身在御前,礼仪约束,只怕早已拔刀相向。霍云死死盯着玉藻前,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但他同样明白,此刻动武,正中对方下怀,只会给金帐汗国送上开战的完美借口。 玉藻前依旧亭亭玉立在大殿中央,轻纱覆面,看不清表情,唯有一双妙目,平静地扫视着满殿失态的衮衮诸公,那眼神深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她甚至微微侧首,仿佛在欣赏一出与她无关的闹剧。她带来的那些草原力士,则如同石雕般肃立其后,面无表情,更添压抑。 高踞御座之上的皇帝,冕旒的垂珠遮挡了他大半面容,只能看见他紧抿的嘴唇和下颚绷紧的线条。他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象征着至高皇权的楠木扶手上,似乎留下了几道浅浅的指甲印痕。他没有立刻发作,帝王的城府让他强行压下了滔天怒火,但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近前的内侍们几乎要瘫软在地。 答应?绝无可能!这不仅是对皇室的羞辱,更是将大启的尊严踩在脚下摩擦。一旦退让,国将不国。 拒绝?又如何拒绝?玉藻前将此冠以“汗国最高敬仪”的名头,若直接严词拒绝,对方大可指责大启无心交好,蔑视其信仰与传统,届时边境烽火重燃,生灵涂炭的罪责,谁来承担?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能在此刻站出来,给出一个两全的应对之策。一种无力与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平日里高谈阔论,引经据典,但在这种赤裸裸的、裹挟着国运的刁难面前,所有的学识与智谋似乎都变得苍白可笑。 大殿之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杯盘偶尔被碰到的轻响,以及那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就在这极致的窘迫与沉默即将把所有人吞噬之时,一个身影,从文官队列的边缘,缓步走了出来。 是李文渊。 他没有看怒不可遏的宗亲,也没有看惶惶无措的同僚,甚至没有去看御座上那位隐忍的帝王。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殿中央那位始作俑者——玉藻前的身上。 他走得不快,绯色官袍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步履沉稳,踏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发出清晰而坚定的声响,在这落针可闻的环境里,一下下敲击在众人的心坎上。 所有的目光,瞬间如同被磁石吸引,汇聚到他一人身上。有惊愕,有期待,有怀疑,也有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仿佛溺水之人,终于看到了一根可能存在的稻草。 李文渊走到玉藻前面前约三步远处站定,先是向着御座方向躬身一礼,然后才转向玉藻前,脸上不见丝毫怒意,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探究的平静。 “国师。”他开口,声音清朗,打破了那令人难堪的死寂,“您方才所言‘狼神之瞳’,需以特定仪式方能显现神异,可是如此?” 玉藻前眼眸微动,似乎有些意外于他的平静,金纱下的唇角似乎勾了勾:“自然。此乃我汗国古老相传的秘仪,不容轻忽。” “哦?”李文渊微微颔首,仿佛在认真思考,“却不知国师可曾亲眼见过,以此法显现的狼神影像?” 玉藻前沉默一瞬,淡淡道:“此乃部落大祭司代代口传之秘,外臣虽为国师,亦无缘亲见。正因如此,更需借此良机,一睹神迹,以证传说非虚,亦让大汗知晓陛下友好之诚。”她巧妙地将压力又推了回来。 李文渊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之色,随即又浮现些许为难:“原来国师亦未曾亲见。这就有些难办了……” 他顿了顿,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继续说道:“我中原之地,亦不乏上古传说,有神物需以特殊法门祭祀。然,凡此类秘仪,往往条件苛刻,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若因准备不周,或是……执行之人并非天命所归者,非但不能请下神迹,反而可能触怒神明,引来灾祸。”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面露愤慨的宗室女眷方向,意有所指:“若依国师之法,遴选宗室贵女,取其心血,最终却未能请动狼神显圣……届时,国师或许可以归咎于我大启心意不诚,或是所选女子并非‘至纯至净’。然,狼神之怒,又该由谁来承担?是提议此法的国师您,还是……采纳此法的我大启皇帝陛下?” 一番话,不急不缓,却如同在烧红的烙铁上浇了一瓢冷水。 玉藻前覆面轻纱下的笑容凝滞了。 满殿文武,先是愣住,随即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妙啊!没有直接拒绝,而是从“仪式成功率”和“潜在风险”入手!将问题的焦点,从“答不答应”的屈辱选择,巧妙转移到了“能不能成功”以及“失败后果谁来承担”的现实考量上! 直接把一个可能引发战争的政治外交难题,变成了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技术问题”和“责任归属问题”! 皇帝紧抿的嘴唇,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看向李文渊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意。 李文渊迎着玉藻前骤然变得锐利的目光,坦然自若,甚至微微躬身,语气诚恳地请教: “故此,下官斗胆,敢问国师。此法,可有万全把握?若然失败,狼神降罪,又当如何?” **他将那个烫手的山芋,原封不动地,甚至还裹上了一层更危险的外衣,抛了回去。** --- 喜欢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请大家收藏:()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