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食癖补给中心》 第1章 弗洛娃的悲惨虫生 食用指南:是私设较多的虫族世界观,雄卑雌尊\攻生子(无反攻),cp为弗洛娃x奥德里奇·阿伦(普攻美受\弱攻强受),有炮灰受(加勒特),会虐攻身心,主攻视角第一人称 此章有攻怀孕、攻生子描写,雷者勿入 1 自从去往首都星的授勋仪式结束之后,加勒特的话就变少了,同时,来我们家‘做客’的虫也变少了,我甚至已经连续三天没有被他带着陪他去军营了,这是他同我坦白后,我不曾有过的清闲。 “弗洛娃,”加勒特忽然从背后抱住了我,“你会一直爱我的,对吗?” 我不禁一顿,拿着锅铲煎肉的手停了下来。我想,如果是四年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我爱你,只爱你,更会永远爱你”,可是现在,这样的话对我来说有些违心了。 血水从肉排里溢出,在锅里滋滋作响,我的情绪永远只能是锅中飘起但很快又消逝的白烟。无论心里怎么想的,我还是回握了加勒特停在我胸口上的手,轻声答:“是的……我会一直爱你,加勒特。” ——让雌虫保持心情愉悦,这是有关雄虫被写进法律的义务之一,我必须遵循。 听到我的回答,加勒特一言不发地亲了亲我的发顶,沉默了很久,才道:“还记得授勋仪式结束后的舞会上,那个和你握过手的阿伦议员吗?不久前,他提交的信息素样本进了数据库,在昨天进行了匹配,匹配之后,计算出他和你的信息素的契合度高达96.73%……弗洛娃,等我,等我成为少将,我就有机会把你接回来。” 契合度高达96.73%?我一怔,比起我不熟悉的阿伦议员,我更了解的东西是帝国的法律条文:当无婚约雄虫与雌虫之间的信息素契合度高达92%及以上时,这名无婚约雄虫会自动被判定为那名雌虫的私有财产。 我陪在加勒特身边有八年了,但是我从未和他缔结过任何能被法律保护的关系,因而我虽不是单身,但确实未婚,这意味着,现在的我,名义上已经成为那位议员的财产。 这一刻,我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我终于可以逃离这个无时无刻让我感到害怕的地方,但同时,我也要和我长达八年的爱恋说再见了,即使现在,我对加勒特的恨大于爱。 雄虫的义务让我习惯性安抚身后的军虫,于是在翻动锅内肉排的同时,我用尾勾扫了扫他的小腹,轻声答:“我相信你,我会等你的,加勒特。” 2 雌虫权益中心的人动作很快,午饭后,他们就找上了门。 或许是担心我的新主子不喜欢我这个不怎么干净的雄虫,他们就连行李都不让我收拾,甚至为我准备一套新的衣服。 不过他们好像多心了,被接到首都星的前一个星期里,我连阿伦议员的一根头发都没见着。 原因之一,是自从被接进议员府以来,我就没离开过我被分配到的房间;原因之二,是我在网上了解到的,很多虫都说阿伦议员是一个纯粹的政治动物。 或许,阿伦议员应该不怎么回到这个府上,更不论来见我这个样貌普通、又是偏远星系来的低等雄虫。 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过去了,阿伦议员不曾来过我的房间,我猜想,他应该不怎么喜欢我。 没有雌虫该在雄虫身上花心思,所以我不倒也不在意,只是,我一个虫呆得有点烦闷了。这些天,我的活动范围只有这个不怎么大的房间,就连来给我送物资的,都是机器虫。 我张了张嘴,发现因为太久没和别虫交流,我现在已经不太能发出声音了。 近期我为数不多的消遣,就是打开窗,给窗外的绿植浇水。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浇水浇得太频繁了,我窗外的绿植好像比它周围的植物焉了一些,我伸长手,努力想摘下一片我没浇过水的叶子用来对比。 腹部在我就要摘下叶子时,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这样的痛,我可太熟悉了。 木然地等待绞痛感消失后,我关上窗,拉上了窗帘,回到床上坐下。隔着睡衣,我摸到我的小腹有东西在动。 小腹是雄虫孕囊的所在之地,会在那里动的东西只有虫蛋,显然,我怀孕了。 和加勒特分开、离开军营的一个月后,我怀孕了。 看着小腹平平的弧度、感受小腹里似有若无的动静,我猜,这胎大概是就是一个月左右。我不知道孩子的雌父是谁,有可能是加勒特,有可能是加勒特的下属,也有可能是军营里的某一个军虫,但,我怀孕了。 教科书里,给予雄虫的肯定只有两个方面。一,雄虫的信息素具有安抚性,在交融之后,能有效缓解或解决雌虫精神力过度使用的问题;二,雄虫有孕囊,可以担起孕育虫族的责任。 怀孕和生产,是雄虫唯二能为虫族做出的贡献之一。我已经不记得我第一次怀孕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那时加勒特还允许我忠于他,也记得我对那一胎曾寄予了无限的对幸福生活的期盼。 可惜那时候我陪加勒特漂泊太久,身体没有养好,不到两个月,我虫生的第一颗蛋,很轻易地就碎在了我的孕囊里。再之后,加勒特同我坦白,在他的恳求和我作为雄虫的义务下,我几乎每天都会为不同的军虫舒缓,我一次次怀孕,又一次次看着还未完全发育就互相碾压、挤破彼此的虫蛋消失在我的孕囊中。 17岁就成年的雄虫们大多很快就会孕育子嗣,可我今年都24岁了,却还不曾诞下过一个虫蛋。 流产的次数太多,我的孕囊早就薄得不适合再怀孕了。我怔怔地想,加勒特是个例,大多数雌虫对雄虫都有着无法言说的占有欲,应该没有雌虫会愿意看到自己的雄虫生下别的雌虫的虫蛋,阿伦议员应该也不例外。 可是,我以后或许没机会再怀孕了。这次意外,是我唯二能做出的贡献之一,如果不把他们生下来,我的前半生不是白活了吗? 思来想去,此刻的我无比庆幸阿伦议员不在乎也不喜欢我这件事,因为这样,他就不会注意到我,府内的工作虫员,大概也不会发现我怀孕了的事情。 庆幸的同时,我摸到了我满脸的泪,我想,我是喜极而泣了。 3 雄虫的孕期会因体质而有所不同,短的三个月以上,长的四个月以内。 因为我不太健康的身体,虫蛋的生长速度非常慢,两个月了才显怀,三个月了才有明显的弧度,快四个月的时候,我的孕囊才开始有痛感。 又是一次给窗外绿植浇水时,小腹兀然传来一阵撕裂一般的痛,我低头,看到了血色逐渐蔓延开的下腹。 我拖动双脚,艰难走到了床头柜前,祈祷能找到可以缓解我的痛苦的药——从来没有虫告诉我,分娩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很可惜的是,床头柜里空空如也。我不得不咬住我的胳膊以免传出声音,颤抖得不像话的手艰难地掀起睡裙,模糊看见下腹产道裂开后血肉模糊的模样,最后,疼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变得黑沉沉的了,我也是直到这时才发现,我这次一共怀了三个蛋,其中两个是有花纹的雌虫蛋,一个是没有花纹的雄虫蛋。 空气中满是血腥味,我紧咬下唇保持清醒思考着,想了很久,也还是实在不知道这个结果是好是坏:如果他们都是雄虫,我大概可以默默把他们养大,可现在,有两个雌虫。 雄虫破壳、成长初期,都要汲取雄父的信息素作为营养的一部分,雌虫的破壳和成长初期则要汲取雌父的信息素。 如果没有雌虫的信息素辅导,这两颗蛋可能破不了壳。 再者,虫崽的身体健康与孕体的身体健康情况息息相关,我不知道在我这样虚弱、不适合孕育的情况下,诞下的雌虫会不会是不健康的雌虫。雌虫本该都是天之骄子,被我这样的虫生下来,是对他们的不公平。 我思考了很久,最后想起了帝国对雌虫幼崽有着严格的管控条例,无论如何,我都不该、也不能隐瞒这两颗雌虫蛋的存在。 终于,我联系了阿伦议员。 4 阿伦议员来得很快,似乎生了很大的气。 我看不清他的脸,更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只知道他很高,让我不得不抬头才能接收到讯号,我模糊听见有低沉的声音从很高的地方压下来,似乎在向我问话。 但我没能听清。孕囊里经年累月得不到清理的污血在生产结束后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正汩汩地从我下腹合不上的产道里流出,血多得像坏掉了的水阀,我不得不选择先为自己进行简单的缝合处理,毕竟比起疼痛,我更害怕的是死亡。 幸好,得益于我从前经常帮助军虫缝合伤口,对这件事倒也还是熟练,所以哪怕针在血肉里进出的感觉再明显不过,我还是很快就把产道缝上了。 再抬头时,高大的身影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他按住了我的手,声音贴在我的耳边:“弗洛娃,他们的雌父是谁?” 我张了张嘴想说对不起,想说我也不知道,但似乎是因为长久没说话,我的声带暂时失去了发音功能,没有办法,虽然不会有雌虫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但我只能摇了摇头。 两个雌虫蛋,无论阿伦议员再怎么生气,也只能选择上报,我只期盼,他不会迁怒那个还不曾见过世界的雄虫蛋。 “对…不……起,”为了那个我唯一的同类,我尝试了很久,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求您……放、放过,他……求,您……” 等了很久,阿伦议员既没有冲我发怒,也没有对虫蛋进行伤害。我看到高大的身影在我身边半跪下来,声音近得好像贴在我的耳边,语气平稳:“弗洛娃,我可以是他们唯一的雌父,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你的身体。我已经叫了医生,你现在要做的事保持清醒,知道吗?” 我还是看不清阿伦议员的脸,但,我还是不宜时地想:他好温柔。 和八年前的加勒特一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弗洛娃的悲惨虫生 第2章 弗洛娃的悲惨虫生 1 阿伦议员很温柔。 在我清醒过来后,他就立即同我说,他已经向婚务部提交了结婚申请——他不仅接受了那三个连雌父是谁都不知道的虫蛋,还接受了我这个从前长期和其他雌虫保持亲密关系的雄虫。 婚姻法规定雄虫出轨是违法的同时,也规定了不止伴侣可以,雌虫权益中心也可以决定惩戒雄虫的方式,这对大多数雄虫来说或许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对我来说,却有着莫名的安全感。 因为,我和加勒特相识八年,相爱七年,他从未给过我一个承诺。 他说他爱我,可是在我的认识里,没有雌虫会愿意同别虫分享自己的雄虫。 如果这样做对他的事业有助,我大概不会怨恨他,但他让我陪同的那些雌虫,不是他的下属,就是军营里才参军不久的年轻雌虫;再后来,他同我坦白,他就是喜欢我被别虫欺负的模样,他只是爱好有些奇怪,要我原谅他。 我是雄虫,顺从雌虫是义务,我当然会原谅他,我只是不明白。 教科书里要求雄虫对雌虫痴心,社会道德要求雄虫对雌虫忠贞,法律条文里要求雄虫对雌虫忠诚……这些要求都来源于雌虫对雄虫有很强的独占欲,我前半生所接受的所有教育都要我这么做,我也想一辈子只有一个雌虫,可为什么,偏偏加勒特不一样。 他会亲手把我推给其他雌虫,而其他雌虫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反而会因为拥有过我这只不干净的雄虫而感到高兴。 我曾很多次隐晦地向加勒特提起过,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可他从来都无动于衷,我的反抗都是无用功,再者,陪雌虫睡觉、为雌虫舒缓紧绷的精神力,是雄虫的义务之一,我没办法拒绝那些军雌。 义务要求和道德要求不断撕扯着我的思想,那时候的我真的想能和加勒特结婚,结束不得不□□出轨的每一天,这样哪怕加勒特不会对我的不忠有异议,但最起码还能权益中心的人管束我,不让我靠近军营里的虫。 阿伦议员提出了结婚申请,这最起码能说明,他不会和加勒特一样吧。 2 生产后的第五天,我终于又见到了阿伦议员。 他绅士地向我伸出手,声音和煦,像问今天天气如何一样问我:“恢复得怎么样,能走动了吗?” 一时间,我猜不到他是什么意思,又因为还说不出话,只能默默点头。 我听到一声轻笑,抬头,看到阿伦议员带着笑意的眸光。他微微弯腰,缓缓牵起了我的手,语气庄重:“结婚申请已经通过了,只要我们去进行身份认证便好,弗洛娃,你不想一同前去么?” 察觉到阿伦议员的目光后,我的身体忽然变热了很多,我想我是脸红了,当手被牵起的那一刻,我确定我不只是脸红了,我应该是全身都红了——他的话,好像求婚,是我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雄虫从来不敢想象的画面。 我怔怔地看着我被牵起的手,怔怔地起身追随他的脚步,怔怔地看着我身前的虫,发现:议员真的很高,我如果不抬头,就只能看到他的背;议员的手掌很大,与其说我的手是被牵起的,更像被拿起的。明明这只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二次同他见面,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但这样的好只会让我安心,总觉得,他是可以让我依靠的。 3 议员府很大,说是庄园也不为过,我之前待的那间屋子不过是庄园里一个较为偏远的屋子,现在在的地方,才是庄园的中心。 随着议员的脚步,我看到了窗外掠过的那些美丽的风景,心情得以纾解,但还没恢复好的身体没走几步路开始隐隐发酸,小腹绵绵的刺痛感不断提醒着我,现在不是谈情的好时机。在我看着宽阔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我的疼痛时,阿伦议员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低下头问我:“弗洛娃,你是不是感觉不舒服了,脚步渐渐慢了很多。” 如果是别的雌虫这么问我,我肯定会认为他是在埋怨,但阿伦议员看我的眼神很认真,好像只是因为关心我,才向我寻求答案。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出意外,肯定又脸红了,耳朵烫得很——议员是在关心我,而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切实的关心了。 我不知道议员为什么会这样温柔,我只知道,作为雄虫,不该拒绝这样温柔的雌虫。在略带担忧的眼神中,我指了指我的小腹,并点点头。 “抱歉,”阿伦议员蹙起眉,歉声道,“医生同我说你恢复得不错,我便以为你已经有了行动能力,是我考虑不周。” 明明是因为我说不出话才有的乌龙,这怎么能算他的错、让他给我道歉呢?!我连忙摆手,制止他对我的道歉行为。 议员按住了我乱动的手,弯下腰:“虽然有点冒昧,但,我抱你吧。你不舒服,不能再让你自己走下去了。” 我又不宜时地想起了加勒特。记得我和他的第一次接吻时,他也是这样礼貌地征询我的意见,那时候的我出于爱意、出于义务,没有拒绝他的请求,答应了和他接吻、和他从朋友变成情侣的请求。 再者,雄虫的拒绝对雌虫不一定有用。我的掌心停在了我的小腹上,想,我没有理由拒绝对我这样温柔的议员。 阿伦议员的怀抱和加勒特的怀抱有些一样,也有些不一样。 我看到他手臂上隔着衣料却仍旧显眼的肌肉,和别的雌虫没什么两样,和加勒特一样;抱起我这样轻飘飘的雄虫对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和加勒特一样。不一样的是,阿伦议员怀抱虽然没有那么温暖,但没有不会消散的硝烟和血腥味,以及,他不会让我感到疼痛,这是我从未在加勒特和其他军虫那里感受到的。 他或许是和加勒特、和其他军虫不一样的吧,至少,阿伦议员会爱惜我。 我悄悄贴得更紧了些,祈祷着这样的时间结束得慢一点,可惜虫神的是虫神一向对我的祈愿置之不理,把我抱起后,阿伦议员的脚步立即快了很多,没一会,就把我带到了飞行器里,而飞行器又很快地把我们带出了庄园。 飞行器外,是我不曾见过的风景。 和偏远星系的凄凉与混乱不一样,首都星上的建筑干净有序,分区明晰,连绿植都是规划好了的美,路上随处可见雄虫,有独自走着的,也有几只雄虫扎堆的,还有的身边有雌虫陪着,几乎每个都是面容带笑的。 “本打算进行认证之后,问询你外出游玩的意见,”议员顺着我的目光望向街道,说道,“但你还未完全恢复,我便先安排了医生。” 他总是轻描淡写地给予我最想要的东西,从未如此被重视的我不知作何回报,只悄悄地靠得更紧,想了一会,又轻轻地在他的掌心里写下“谢谢”两个字。 4 身份认证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站在机器面前,等待采集指纹和虹膜信息就好,采集结束就意味着两虫正式成为法律意义上的伴侣。 看着信息栏里伴侣那个框突然多出来的照片,我感觉不可思议。一年前,我还是上尉加勒特·罗特的情人,也是整个军营都可以享用的妓子;几个月前,我成为某个议员的私人财产,并确定收下我的议员对我不感兴趣;而现在,我生下雌父不知道是谁的虫蛋后,成为了那个议员的伴侣。 从头到尾,阿伦议员都没有显出任何一点厌恶的表情,似乎真的不介意我的过去——我不知道是雌虫权益中心的人没和他透露过,还是他真的不介意我的过去。 直到回到飞行器上,我才有了一些已婚的实感。 议员牵着我的手,议员把我抱进飞行器里,议员让我坐在他的腿上、靠着他的臂弯。他的目光包容,声音温柔:“有些仓促,但这是无奈之举,婚礼等你能说话了再亲口同我说喜好,我们一起安排,可以吗?” 他总是想得很周到,而我,除了满足雌虫的占有欲、掌控欲以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勾引吗?可议员看起来不会是沉迷爱欲的人,我思索了很久,实在想不到自己的一技之长。想着想着,我想到了我现在已经是议员的伴侣了,犹豫着,最后抬头在阿伦议员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或许是我的动作突然,议员也愣了一下,随后轻笑出声,在我又一次面红耳赤时,亲了亲我的额头,温声说道:“弗洛娃,很抱歉,最开始想,等游玩结束后就带你去看看你的虫蛋,但现在有事情要我立即去处理,只能让你先回府,不能继续陪着你,请原谅我。” 我摸了摸额头被亲吻的地方,这个不带**的吻,比我从前得到过的任何吻都更令我心动。一时间,我有些恍惚,直到被放下、看着阿伦议员离开的背影,才反应过来他方才说了些什么。 出于对议员工作的好奇,一回到庄园的房间里,我便用光脑在星网上搜索了有关他的信息,这才知道,阿伦议员的全名是奥德里奇·阿伦,虽然是大贵族出身,但一直在帮平民做事,颇受民众爱戴,两年前才从偏远星系调回。 很少有虫对他实施的政策不满意,质疑声最多的,是两天前他公布的婚讯。 我坐在镜子前,抬头就能看到自己的脸——脸型,只是形状流畅;五官,放在一起刚好不别扭;皮肤,不是大众追求的白皙。一张黑眼睛、黑头发,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 这一刻,我无比清晰的意识到,我相貌普通、家世普通、还不干不净,如网民所说,弗洛娃配不上阿伦议员。 大家请注意看文案,议员是利益至上,请大家不要那么快对就他放心[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弗洛娃的悲惨虫生 第3章 弗洛娃的悲惨虫生 1 我配不上阿伦议员,但他的好,总让我想为他付出些什么。 想了半天,我想到的只有怎么成为更好的伴侣这一个办法,可偏偏我又没有作为伴侣的经验。 从网上的八卦总结来看,贵族雌虫的伴侣多半也是贵族出身,少部分没有家世的会有才情和相貌,而这三样目前的我一个不占,只有高度契合的信息素是别虫没有的。 幸运的是,阿伦议员应该不是特别在意家世的虫。 我相貌普通,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想成为合格的伴侣,只能从才情入手。 雄虫的才情是什么呢?善解虫意、温柔可虫和体贴入微。 善解虫意——我服务过很多雌虫,察言观色还是会的,虽然不会时刻和议员在一起,但我会尽我所能让他舒心。 温柔可虫——我不知道议员对温柔的定义会是怎样的,但议员好像不是很喜欢不矜持的虫,我想,以后不要轻易吻他就好了。 体贴入微——我和议员相处的时间不多,也不知道从哪方面入手,除了擅长抚慰雌虫,我唯一拿得出手的是厨艺……加勒特喜欢,可雌虫们大多对食物没有要求。 我继续在网络上浏览,试图收集有关阿伦议员生活上的一切。可惜的是,有关他的信息很多,但关于他私生活的报道少之又少,其中多数还都是他宣布婚讯后媒体对他口中“普通的另一半”的猜测,只有零星几条是他还未从政时的少年生活,还有一些八卦,大意是大多数虫都认为,阿伦议员是会把一生都奉献给联邦、绝对不会有伴侣的性冷淡虫。 没有办法得到准确的信息,我也不能直接去问他的喜好,那太没礼貌、也太不用心了。退而求其次,我只好搜索贵族雌虫偏好什么样的伴侣,并总结出了他们的喜好:安静,听话,乖顺,能主持好家事,能教育好孩子,最重要的是,不要抛头露面。 和一般雌虫的择偶标准好像没什么两样。 对不擅长思考的我来说,这是难题——阿伦议员也喜欢这样的吗?但我觉得,他和别的雌虫都不一样。 把信息整理出来后,我无措地抓了抓头发,想了很久,最后想的只有那句很古老的话:想要抓住一个虫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虽然还不知道阿伦议员对食物有没有追求,但幸而我擅长烹饪,煮饭、烧菜、甜点我都会,一样一样地来,总能让议员吃到喜欢的东西吧。 2 完成身份认证回府里房间恶补“知识”的四个小时后,我第二次踏出这个房间。 我本该戒备的。可生产后的五天里,照顾我的虫不断地告诉我、让我放下心,说这里是议员的地盘,而我作为他未来的伴侣,有权使唤作为仆虫的任何一虫和使用属于府内的任何一物,哪怕那个仆虫是雌虫,哪怕那个物品原本是雌虫的东西。 或许,议员对我很放纵,虽然雌雄有别,我接受过的教育不会让我那么做,但不论是别虫的话语还是议员的实际行动,无一不在告诉我,在这里,我可以不用提心吊胆、谨小慎微。 “弗洛娃阁下,您要去哪里?” 门都还没关上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看到这几天一直照顾我的雄虫站在房间拐角处,微笑着问我。 我抚了抚自己心跳加速的胸口,平静了好一会,才无奈接受“阁下”这个敬称。因为说不了话,便给他写了讯息,请求道:我可以为阿伦议员做晚餐吗? 雄虫看了讯息之后,静静地走近了一点,漆黑的眼睛仔细打量了我的全身上下,片刻后,反问道:“您认为您的身体健康状况适合在厨房里劳作吗?请原谅,弗洛娃阁下,我不是在质问,我现在的职责是守护您的健康。” 说实话,被简单缝合的产道确实还在隐隐发痛,可我实在太想为阿伦议员做些什么、太想成为更好的伴侣来回应他对我的温柔了,现在的痛和银针穿过皮肉时的痛根本没法比较,再者,我从前就有过很多应对疼痛的经验,这点不算什么。 我对雄虫摇摇头,又编辑了一条讯息:已经不痛了,请不用担心。而且,我对烹饪这件事很熟练,不会勉强自己的,你放心吧。 过了好一会,雄虫才点了点头,似乎征询了谁的意见。他来到我身后,或许是还不放心我,用恳求的语气说道:“请允许我跟随您,防止意外发生,否则,会是我的失职,请原谅,弗洛娃阁下。” 我连忙摇摇头,这是他的职责所在,而他又算阿伦议员的下属,我当然不会干扰他的工作。 3 刚进到厨房,我就犯了难。 议员府里的厨灶和我从前习惯用的不一样,甚至没有一个共同点,也高了很多,不太像是为雄虫准备的。 我很想向那只照顾我的雄虫求助,但他过于直白的目光叫我开不了口,总觉得如果说出了请求的话,我会变成没有任何价值的虫,而我来到厨房的目的,在于希望靠自己的行动来回应阿伦议员。 我深吸一口气,想了想,我也不是厨房小白了,自己探索一会总能学会的。 大致扫了一眼后我发现,整个厨房,我熟悉的东西只有冰箱,它很高,以至于打开冰箱门对我来说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期间还不小心扯到了腹部的伤,但疼痛感在忍受范围之内。不过在艰难打开后,我发现它高得有道理。 冰箱里的食物很多,饮料酒水、蔬菜瓜果、生食熟肉等一应俱全,且全部都分门别类地放着,每一格都贴着标签,整整齐齐的满满一箱。 我看到冰箱里有几类价格高昂的肉,那曾是庆祝日时加勒特才会给我买的东西,它有市无价,是我很喜欢的食物之一;而被冻着的饮料和瓜果,要不就是我常喝的甜水、奶类,要不就是一些对雄虫身体好、深受雄虫喜爱的水果;还有被放在一起的一大类,是我从前怀孕时了解到的,有助于雄虫产后身心健康的食物。 这很难不让我多想。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阿伦议员事先叫虫准备好的,我只知道,加勒特从来不会这样为我做这些,在他那里,这些都是作为奖励的存在——他开心的时候、我乖顺的时候,才会给我的,奖励。 很明显,阿伦议员愿意了解我,且在了解我之后,不但没有嫌弃我的出身和过去,还会真心待我,明明在这个雄虫必须一心一意、干干净净、出轨就等于犯法的社会,雌虫不用也不应该做任何讨好雄虫的事情,他还是这样做了。 他真的很特殊。 独一无二的温柔,是我从前不敢想象的。 脸庞传来了湿漉漉、热乎乎的感觉,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我知道我肯定是又流泪了,怕被虫看出异样,我便只轻轻吸了吸鼻子,像从前一样,默默等待泪痕干涸、消失不见。 看着那些食物,我总是忍不住回忆起从前的种种,把阿伦议员和加勒特做比较,思绪乱飞着干站在冰箱前好久,也没想出食谱。 “或许,您需要帮助吗?”陌生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我转身,看见了在府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雌虫,阿伦议员说他是这个府上的管家,叫赫特,“乐意为您效劳,弗洛娃阁下。” 说完话,赫特管家对我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我连忙摆摆手,同时又生出许多愁绪。阿伦议员虽然和别的大贵族不一样,但除此之外,这个家里的一切,包括建筑、物件和仆从,又都符合我对大贵族的认识和想象。 “秘密”被撞破,我的脸不自觉烧了起来,连忙摇头又低下了脑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注意到赫特真诚的目光不曾离开,良久,还是硬着头皮编辑信息:第一次面对这样多的食材,我只是,不知道该从何做起…呃,嗯,那个……议员他,有什么偏好吗? “阿伦议员对食物不追求极致,您按着自己的偏好来就可以,弗洛娃阁下。”赫特管家笑眯眯地说。 好吧,或许在吃这一点上,阿伦议员和其他雌虫是一样的,没什么追求。 但,没有追求才是最难讨好的,我又很笨,不擅长追寻没有答案的目标。 我长叹一口气,僵硬地顶着两道有如实质的目光又看了好一会的冰箱,最后挑挑拣拣,决定肉排搭配蘑菇汤,再做个小蛋糕当餐后甜点。 在我准备食材期间,赫特管家注意到了我对厨具的不熟悉,却没有戳破,只是每一次我动手之前,都悄声走到厨具旁,细致地将我会用到的东西打开,像演示教学一般。 惭愧的情绪使我始终不太能集中注意力,导致在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手,但伤口几乎没有流血,于是没被我察觉,直到洗手时指腹传来刺痛感时,我才注意到了伤口。它很浅,浅得我不想小题大做,确认除了我没虫注意到后,我便当它不存在、继续专心烹饪去了。 4 阿伦议员回到府上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做完饭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犹豫于要不要像其他雄虫一样,在门口迎接结束工作的伴侣,但后来赫特管家同我说,他也拿不准议员何时会回到府上,这样的想法便只得作罢。 得益于保鲜箱,所有食物不论是色泽还是味道都能保持刚出炉时的样子。 我不敢直视阿伦议员,像一个等待审判的虫一样,不自觉地把身体放低了一点,只能瞥见他在把外套交给赫特管家以后,就向餐桌的地方走来,脚步声很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 耳边传来了他的笑声,很轻的两声,但应该是高兴的,问我:“你做的吗,弗洛娃?真是惊喜。” 这是夸奖的话。我红着脸点点头,又摇摇头,组织好一会儿语言,在聊天框里删删减减:阿伦议员,我会的东西不多,这个,是我做的。我觉得,嗯……新鲜的食物,很健康,也会比营养剂更有口感,希望您会喜欢。 阿伦议员没有回答。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的信息,只是紧盯地毯的眼睛看到了离我越来越近的影子,鼻腔间冷风的气息也愈发明显,不多久,宽大的手掐住我的两边下颌、迫使我抬头,旋即,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上,议员柔声同我道:“谢谢,我很喜欢。” 下颌被透着凉意的指尖碰触并掌控时,在军营里任虫摆布的回忆立即充斥了我的大脑,我僵了一瞬,一眨不眨地看着阿伦议员,思绪茫然,少顷,我打了几个字,抬手给阿伦议员看了一眼:不客气。 只是他才看了一眼,我就迅速收回了手,蜷缩起身体——啊啊,太傻了…… 但阿伦议员好像不介意。他专注地看着我,一直在弯腰,直到可以仰视我。他掐着我两边下颌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牵起了我的手,拇指在我的手背上摩挲,过了一会儿,带着歉意开口:“抱歉,好像冒犯到你了。我只是觉得,弗洛娃,你刚才的模样……很可爱?不自觉地想要吻你,怎么想的便怎么做了。” 怎么会冒犯呢?他甚至比我记忆中的八年前的加勒特还要温柔。这是情话,明明我听过很多,很久以前就没了感觉,可阿伦议员说的,却让我久违地感受到了属于快乐的悸动,不用想,我现在肯定红透了。 我浑身发烫讷讷着说不出话的时候,阿伦议员突然皱起了眉,目光集中在我的食指上:“血腥味。你受伤了,弗洛娃。” 我这才发觉,阿伦议员牵起的是我受伤的左手。 由于不习惯雌虫这样的关心,我习惯性地收回手,但议员似乎不打算放过我,我只好对他眨了眨眼,示意他我没事。 阿伦议员看着我,眼神是我读不懂的深邃。他轻轻地捏着我受伤的手指,指尖在伤口附近徘徊,良久,微笑着道:“弗洛娃,我希望你会多重视自己一点,无论什么时候,健康都是重要的。”对我说完这些,他稍微偏过头,正色:“涅尔斯,给弗洛娃处理一下伤口。” 议员话音落下,那个照顾了我好几天的雄虫走过来,我这才知道他原来是有名字的,叫涅尔斯。很快,还有些呆愣的我被涅尔斯领回了房间。 走在逐渐变得熟悉的道路上,腹部的刺痛唤回了迟缓的思绪,我的左手覆着阿伦议员吻过的额头,右手抚着阿伦议员摩挲过的手背,想,我不会遇到比他更好的虫的。 所以,我要一辈子爱他才对。 这个弗洛娃笨笨的,放在这里给大家掐一下他的小脸[害羞][害羞][害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弗洛娃的悲惨虫生 第4章 弗洛娃的悲惨虫生 1 伤口很小,但涅尔斯还是小心翼翼地给我包扎。 原本我还想在处理好伤口后陪伴阿伦议员用餐,但涅尔斯阻止了我,提醒到,我检查身体的时间到了。果然,不一会,那名负责我身体健康的雌虫就进到了我的房间。 “弗洛娃阁下,”医生轻按着我的腹部,皱眉着低声说道,“我建议您静养,您是否还记得?” 丑陋的疤横在我的小腹上,没被拆掉的线像千足虫的脚,密密麻麻地占领我的腹部,伤口旁的肉像粉红色的丝绸,尤为平滑,只是被溢出的鲜血破坏了,那显然是我到处走动才留下的痕迹。 我心虚地闷咳两声,点了点头后在聊天框里编辑了文字:我记得的。今天似乎没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很抱歉。 涅尔斯站在房间门口,和床铺有一点距离,我祈祷他没有听见医生的话。 看了我的文字,医生没再说话,只细致地擦拭我腹上的血迹、给我上药,走之前,他没有再看我,只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低声说:“弗洛娃阁下,如果您想快点恢复的话,请遵医嘱。” 我沉默着,用缠着纱布的手在没有痕迹的上腹轻抚,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我不知道阿伦议员是不是因为我的伤势才对我这样的怜惜,但在此期间他所做的一切,让我生出了卑劣的想法: 阿伦议员和其他虫是不一样的,他是会照顾伴侣的,既然如此,那伤口就慢点儿好吧。 “很晚了,弗洛娃阁下,”涅尔斯在医生走后,回到了床头旁他常待的位置,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简单帮我擦了擦身体,而后又替我掖了掖被子,“祝您好眠。如果夜里不舒服,请摇铃,我随时都会为您服务,弗洛娃阁下。” 嗒,嗒,叮,是时钟摆动、报时的声音,已经十一点了。我对着这个府里目前唯二的雄虫笑了笑,把编辑好的文字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也是,好眠,涅尔斯。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和他交流,涅尔斯还是低眉顺眼的模样,只是动作稍微轻了一点。 不过涅尔斯关上灯、带上门之后,我并没有像前几天一样立刻睡去,而是躲在被子里,又搜索了阿伦议员名字。 关于他私生活的帖子多了一些,但也只有两帖,两帖报道的都是今天的事情,每一帖都有阿伦议员带我去进行身份认证时在飞行器上被拍到的照片。 该说不愧是中央星系吗?做什么事都很快,媒体也是。由于加勒特难以言说的喜好,我渐渐变成了不喜欢拍照记录生活的类型,也不喜欢随意在他虫那儿留下照片,但,那些照片也不知道记者怎么抓拍的,是即使我从头到尾都没露过脸,都能感觉到幸福的存在。 报道里的照片大概是从很远的地方拍的,却很清晰。一张,是我被阿伦议员抱着走的照片,照片里的他正垂眸注视着我,嘴角微微弯起,像轻轻地笑了;一张,是飞行器里阿伦议员垂首吻我的照片,照片里的他眼神脉脉,神色温柔又包容;一张,是我们牵手走在林荫路上的照片,照片里的阿伦议员微微倾身,似乎是为了便于聆听他身侧正仰头说话的我。 我像偷到了幸福的小偷,红着脸在被窝里描摹每张照片的细节,最后,将它们一一保存了下来。 报道里的文字内容基本没有有价值的信息,我看得不怎么认真,不知不觉间,评论区被打开了。 黑发雄虫???[震惊] 虫屎,原来真的是普通雄虫,我还以为是阿伦议员在自谦呢。 没有比阿伦议员更性冷淡的虫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看到他结婚的消息呢 据我所知,和阿伦议员家世相同、可以谈婚论嫁的那批雄虫里,没有黑发雄虫…… 救命,他给议员下了什么药? 呃,我看议员好像还挺喜欢这个雄虫的啊,况且他在偏远星治理那么久,会被普通雄虫黏上也不是怪事吧 阿伦议员真是大好虫 我现在跑去偏远星系的话能不能遇到属于我的阿伦议员? 真是便宜那个雄虫了[呕吐] 只是阿伦议员说了婚讯,阿伦家族可还没认下来,不用那么应激吧,都还没个定数呢 不想泼冷水,但……嗯,你们知道的[嘘] 那个雄虫是得有多丑啊,一张正脸都没有[哭笑] 虫神,那个雄虫什么时候能暴毙?我至少还是棕发,一定会比他好看的 阿伦议员哪里都好,就是眼光有点不好…… 阿伦议员向来和其他虫不一样,他这样做,我倒是不觉得违和 站在阿伦议员旁边,他不会害臊吗? 完全不般配啊…我还以为阿伦议员会和皇室雄虫结成伴侣呢,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越往后,侮辱性的话语就越多,他们的语言比我在偏远星系看到的还更污秽,和白天我看到的那群自由、带笑走在街上的虫完全不一样。我不知道他们是表里不一还是根本就是两批不同的虫,也提醒着自己不要在意别虫的看法,但却始终没有停下下拉评论区的动作,因为他们说的没有错,我比谁都更清楚。 我配不上阿伦议员。 原本以为我的眼泪早在军营里就流干了,可现在我发现,只要一碰上阿伦议员,我的眼泪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流下——幸福的,和痛苦的都有。 可我真的很想留在他的身边,比决定陪加勒特找回记忆时更想。我吸了吸鼻子,又抹掉眼泪,想,至少我现在已经是阿伦议员法律上的伴侣了,以后,总会有让我抓住幸福的机会吧? 2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我一睁眼,就看到坐在床旁边的阿伦议员,让原本还有些迷糊的我瞬间清醒过来——让雌虫等待,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我反射性想要道歉,一张嘴才发现喉道难以忍受的疼,大概又疼出了眼泪。 还没思考出对策,我的额头就传来令我安心的手掌,阿伦议员的手抚上我的脸,拇指在我的眼窝上轻轻刮弄:“眼睛很肿,昨晚哭了吧,弗洛娃,是因为孩子们吗?” 不是,但我不会这样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但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以往的经验告诉我,我该顺着雌虫的意愿才是。 于是我垂眸,先用脸颊蹭了蹭阿伦议员的掌心,而后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带着请求意味的微笑,再看向他的眼睛。 “涅尔斯,准备冰敷,”阿伦议员同样在看我,神色温柔到不可思议,嘴角挂着轻笑,柔声着同我开玩笑,“这样会好受一点,我们也能更好地一起看清他们,对吧?” 我听得很清楚,是“我们一起”,这让我忽然想起,阿伦议员说过他会尽到雌父的责任。我很想笑着回应,但却有些笑不出来,移开了眼神,默默看向我还在隐隐作痛的下腹。 生育,是我长久以来的祈盼,得偿所愿后,无论雌父是谁,我的孩子都是被我爱着才出生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我更爱我的孩子们。我永远爱他们,当然也想看着他们、陪着他们。 可我的孩子不是我伴侣的孩子。 但我又很爱阿伦议员。 因为可能不会再怀孕,所以我把它们留了下来,选择生产;因为生下了两个雌虫蛋,所以我不得不联系阿伦议员,我们才有了交集。 我不知道阿伦议员是因为善心还是出于其他原因,接受了这几个不是他的孩子,但接受过的教育和实际有的生活经验都在告诉我,雌虫对自己的雄虫有着强烈的掌控欲、占有欲,作为能让社会正常运转的一环,雄虫要满足雌虫的一切**。 加勒特是特例,喜欢看我在他虫床畔辗转的模样,但就连他,也不会让我生下其他虫的孩子。阿伦议员是和其他雌虫有些不太一样,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没有雌虫会接受伴侣生下的属于其他雌虫的孩子。 取舍很难,尤其是我这种失去过很多的虫。 伤口好像又痛了起来,不断提醒着我,我的过去是多么不堪,可是,既然已经不能满足独占欲了,那就尽可能满足掌控欲吧。 “……”我想说不,只是一张嘴,喉道顷刻传来强烈且绵密的痛,我知道我现在是肯定不能把话说顺了。 懊悔之时,和从前任何一只虫都不一样的手在我的脸上轻抚,拭掉了我眼尾的泪,我听到阿伦议员温柔的声音:“弗洛娃,不要强迫自己,也不用总是忧心忡忡,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伴侣了。” 他又牵起我的手,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物品,缓缓与我十指相扣后,在我的手背上轻吻,目光殷殷:“虽然被仆虫照顾得很好,但我们还是一起过去看看吧,不能让他们连雌父、雄父都不认识,是吧?” 我点了点头,第一次没有相信我的直觉。 阿伦议员,大概方方面面都会和别虫不一样。 3 出门的时候,阳光是暖和的,把一切都照的很亮。 或许是议员府太大、而议员从前可能不曾考虑孩子的事情,孵化室被安排在离府上中心的主宅很远的地方。 这一次,我一路上都被抱着走的,阿伦议员的怀抱不算温暖,却能让我感到无边的安心。 房廊很长很长。 屋子里,墙漆是没有任何杂质和尘土的白色,地面和大多数家具都是很冷的灰黑色,每一根柱子、每一个拐角都是直且冷硬的线条,没有哪一点能看出柔软,尤为符合他虫对议员“政治动物”的评价。 可屋子外,到处都种着的会应季的花,沁人心脾的草香、花香扑面而来,五颜六色地缀着,各异的藤本植物几乎就要爬满屋外除道路的每一处,翠绿、亮黄、红褐地盘踞在冷色的墙上,把环境变成适宜的柔软。 我窝在阿伦议员的怀里,把一切收进眼里,原本沉重的心情随着花上飞舞的蝴蝶变得轻松,对这一趟行程充满期待——我还从未仔细看过我的孩子,说不想念,那是不可能的。 可当我真的看到我的孩子们时,我的心情便只剩愧疚了。 无论是那两个雌虫蛋,还是那个雄虫蛋,都明显比这个时候的其他虫蛋小一圈——我的孕囊早就不适合怀孕了,又不知道他们雌父的质量如何,加之怀孕期间还没有相应的营养补充,他们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吃了很多苦。 雌虫天生身体强健,所以那两个雌虫蛋的情况相应好一些,只是花纹尤其淡,而那个雄虫蛋,则小到不像话,我很害怕,因为他弱小到不像能顺利破壳的样子。 孵化室豪华又舒适,每一处都透着尽心尽力,可我还是被愧疚掩埋,第一次对加勒特如此怨恨。 如果不是他,他们怎么可能会经受这么多痛苦? 安抚性的信息素释出,我坐到了雄虫蛋孕床旁的椅子上,忍不住轻抚起来。 蛋壳很硬,像要把所有生物都拒之门外,但凭借雄虫之间独有的精神连接,我能感受到,他很喜欢我的信息素,并且吃得很欢,甚至给我一种“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属于撒娇的埋怨,让我的心软成了一团。 “弗洛娃,不用再担心了,”阿伦议员弯下腰贴着,一只手放到我的肩上,一只手拿着手帕替我擦眼泪,嘴唇贴着我的耳廓,轻声却郑重:“会好起来的。” 覆在我后背的身影很是宽阔,好像能为我撑起一切,让我想把一切都交给他。 少顷,确定雄虫蛋吃饱以后,我回抱了阿伦议员,在心里嗯了一声。 他说的话,我都信。 4 被抱着离开孵化室时我才想起我刚刚做了愚蠢的事情——我和阿伦议员虽然已经结为伴侣,但并未产生过任何实质性的亲密关系,而信息素是相当私密的事情,我不久前在孕床旁的行为,无异于脱光了衣服再去勾引。 烫着脸斟酌了很久,我还是在聊天框里打下了一行字:抱歉,阿伦议员,刚才忘记控制了。 “没关系,你不用和我抱歉。”阿伦议员看着那行字,笑了出来,片刻后,缓缓收紧搂着我肩头的手,声音很轻:“弗洛娃,我叫奥德里奇,奥德里奇·夏佐·阿伦。” 奥德里奇,以为英明、睿智的掌权者、统治者,很符合阿伦议员的形象——这是我得知阿伦议员全名的第一反应。 想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阿伦议员把他的名字给了我。 这是虫族之间所有虫都有共识的秘密,雌虫的全名是比信息素更重要的东西,是真正要结缔亲密关系的讯号。 我不敢说虫族社会畸形,明明反复诉说雌虫有多么需要雄虫、雄虫究竟为什么要无底线奉献,这是虫族能征战四方、不被欺凌的底层代码,所以我遵循一切规则,但得不到幸福的雄虫太多,我不是没有同理心的虫,当然会心疼那些穷极一生也不知道伴侣全名的雄虫。 加勒特·罗特同我分享了他的名字,所以从前的我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会陪伴他的身旁,直至死亡,无关爱恨。 现在,奥德里奇·夏佐·阿伦同我分享了他的名字,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被他抛弃,我的余生都会和他共度。 我窝在阿伦议员的怀里,默默地听着他的心跳,很久,我才鼓起勇气,轻轻亲了一口他的唇角。 谢谢你,奥德里奇。 ps:这篇文是wb上一个脑洞的扩展,但那个脑洞被屏蔽了所以大家可能不太清楚,受是在授勋仪式才认识弗洛娃的,当时一眼就觉得弗洛娃很对胃口(气质上,当时弗洛娃很颓,一看就是个完美的“需要被拯救之物”),查了背景之后更觉得弗洛娃有用,所以才决定去信息素数据库匹配的,本来想暗箱操作,结果没想到弗洛娃和他那么相配,他其实是不知道弗洛娃的信息素是哪样的,后续他的心动过程有一定程度上是受信息素影响,爱得也不那么纯粹(but是心动过程而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弗洛娃的悲惨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