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运动番主金牌得主】光辉的闪耀》 第1章 第一话、我所看到的光 那是东京夏日的、彻底改变了名为大空耀的孩子人生的某一天。 热浪在柏油路面上翻涌。视野里是婆娑的树影，听觉里是刺耳的蝉鸣。 一个金发的女孩子手握着快要融化的冰激凌，呆呆地站在树荫底。一只绯红色的蝴蝶在她背后的花丛中停住，很快又扇扇翅膀，毫不流连地飞走了。 小耀张开口，声音却卡在喉间。她未曾想过，原来平凡的事物也会有可怕的一面；原来平日玩耍的街道竟是如此巨大；原来贸贸然松开哥哥姐姐、爸爸妈妈的手，竟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 如果能再来一次，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跟着那只蝴蝶跑走，一定会牢牢跟紧爸爸妈妈的脚步。 小耀本就不多的勇气快要在孤身一人的压力中耗尽。就在这时，一辆公车在她面前停下。 小耀被吓得后跳。车门打开，车上走下来三三两两的人。其中一个是背着黑色背包、既瘦且高的红发女孩子。她目不斜视地路过，步伐坚定，朝着前方一栋有着高大穹顶和玻璃大门的白色建筑走去。 或许是因为小耀一个人站在马路边太过奇怪，又或许小耀脸上的恐慌已经强烈到如有实体，红发的女孩子停下了脚步，朝这边看了一眼。她放慢脚步，在一步外站定，问：“你是谁？为什么站在这里？” 小耀朝后退了退，躲进影子里，以沉默相告。 “——什么嘛！” 红发女孩子露出一副疑惑又不快的表情，脚尖一转，正欲离开。 忽然，她注意到小耀矮小的个头和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外表，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你是来报名滑冰暑期班的吗？” 想到这种可能，红发的女孩子，像是立马忘记了之前的不快。她走上前，身体一探，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小耀垂落的手，将她往那栋高大白色建筑的方向拽。 “来，我带你进去。门就在这边！” 小耀稀里糊涂地被女孩子拽走，走出去好几步后，才慌慌忙忙开口：“我不——” “不什么？不是来报名的吗？” 红发的女孩子问。可虽是这么问，她的手却没有松开，带着小耀往白色建筑里行走的脚步也没有停。 那宛如红色流星的眼睛里闪着坚定自信的光，好像她完全清楚，这个被自己拉走的女孩子一定不会因自己感到害怕或后悔。 阳光落在红发女孩子的身上。被那强烈的自信和真诚震撼，小耀紧绷的身体竟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不。没、没什么。”小耀磕磕巴巴道。 像是急于和对方产生更深的联系，她鼓起勇气：“谢谢你带我走。我叫……大空耀。” “‘耀’啊，我记住了。”红发的女孩子重复小耀的名字，然后道：“我叫星罗。宙野星罗。” 星罗再度转身过去。小耀的目光追逐着她的背影。一头红发飞舞，像怒放的蔷薇。 “宙野……星罗……” “嗯，宙野星罗。”星罗应道。 不知不觉，小耀已被星罗带到了神秘的白色建筑前。 星罗落落大方地走进去。 踏入建筑大门的那一秒，她开口，像自言自语，又像对身后的小耀宣告似的说—— “未来，会成为世界第一的花样滑冰选手的，宙野星罗。” 星罗带领小耀进入冰场，更换装备。在场边，她松开了手，向着身后的冰面行去。 冰面寒冷，场地寂静无声，如梦似幻。星罗行入冰面，在冰上短暂滑行，随后起跳—— ——冰刀点地的声音。 然后，又是一段美轮美奂的滑行。 场边，小耀看得呆住了，目不转睛地追随星罗在场中滑行的惊艳身影。 仿佛有翅膀般的、轻盈的起跳…… 在空中流泻开来、旋转的红发…… 简直—— ——像蝴蝶一样。 那天傍晚，大空一家在附近居民的帮助下找到了独坐在冰场大门前的小耀，怀里紧抱着一双不知从何而来的崭新冰鞋。 夕阳勾勒出女孩的轮廓，将那头金子般的短发衬托得更加闪亮。 她没有哭，而是从冰凉的阶梯上站起，抬起红扑扑的脸，对赶赴过来的家人喊： “我也想……学习滑冰！” 宙野星罗和小滑冰原作狮子堂星罗撞名字了，但不是一个人也没有人物关系 对了，没看须知的记得看下文案须知哦[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话、我所看到的光 第2章 第二话、来自东京的青年 昨晚的雨来得又大又急，一路上见过的植物，枝叶都挂着豆大的露珠。 清濑灰二踩过没有积水的路面，在一户摆放着小番茄盆栽的门前停步，敲响房门。 门后很快传来“请稍等”的呼唤。接着，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门开了。出现在清濑眼前的是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少年。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青年，少年观察了一番，没有立刻放人进来。 “你好，请问你是？” 清濑感觉到少年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于是主动递出名片——这是他在去年的箱根驿传结束后，为了应聘企业团的教练而专门准备的名片。上面有他的名字，清濑灰二，以及详细的联系方式。 “打扰了。我是一辉叔叔朋友家的儿子清濑，这段时间借住在这里，还请多多指教。” 少年伸手，接过了那张记录着清濑个人信息的硬质名片。在看清上面的名字后，少年露出惊讶的表情，把名片收入口袋。 清濑这才注意到，少年的身上穿着一件不似家居装的黑色毛衣，而他记得那似乎是东京某所高中的男生制服。 “清濑灰二——原来如此，是灰二哥啊。” 少年自来熟地叫道，同时转过身体，让出一条供清濑进入的通道。他的脸上虽没有太过灿烂的表情，却以信赖的眼神望着清濑。 “抱歉，刚才没认出你。现在请进。” 清濑从容地跟随少年进入屋子。在清濑看来，这间未来半年他将要借住的房屋，是一间相当宽敞的双层洋房。屋内装潢精致，有绿植点饰，厨房里，厨具看起来一应俱全。 而在从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放着一台固定电话。听筒被取下，随意地放在一边。 就在清濑观察着周围的布局时，少年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妈妈和爸爸去机场接人了，晚一点就回来——请问，你要茶水还是果汁？” 清濑没有客气，这是一个和房东家的儿子拉近关系的好机会。他预感，日后会与这家人有不少交流的机会，现在因为客套而推辞他们的好意，反而会让关系变得更加尴尬。 “茶水就好，谢谢。” “好，请在沙发上等一会。” 清濑坐上沙发。沙发质感柔软，茶几十分洁净，像是不久前被精心打扫过一般。 来之前，父母从老家岛根打来电话，告诉清濑，在准备工作的这段时间里，他可以暂时借住在他们的一个朋友家中，并且这家人的父亲从事的是体育相关的工作。在得知清濑带领宽政大田径队参加了去年的箱根驿传后，他便爽快地接受了清濑父母提出的“借住”请求。 虽然不清楚父母的这位朋友在想什么，但清濑打心底里感谢他的慷慨与大方。大四毕业后，这段“没有前路可走”的日子虽不至于让他恐惧，但即将从大学走入社会的迷茫，却偶尔还会在深夜时分打扰将要入眠的清濑。 但现在，有了大空一家提供的帮助，又能在这位一辉叔叔身边耳濡目染，那迷茫一时间竟也消散了不少。不禁让清濑感到一阵轻松的好笑：看来，他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啊。 厨房里传来热水烧开的声音。不久后，少年端着茶水回来了。他在清濑面前摆上一壶红茶，又摆上一只装满茶水热气氤氲的茶杯。 “请用。” 少年说着，坐上清濑斜对面的沙发。他将双手放于膝盖，面上，露出欲言又止的情态。 清濑看出来后，端起茶杯，不经意问：“谢谢。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 此话一出，少年脸上的欲言又止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尴尬。 “……我忘了。请叫我光鸟。大空光鸟。” 清濑假装没有注意到光鸟的紧张，吹去茶杯口漂浮的热气，微微一笑。 “说起来，光鸟身上是学校的制服吗？”清濑以亲昵的语气询问光鸟身上最大的疑点。以外，他还相信，把学校当作话题，对十有**是高中生的光鸟而言，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 果不其然，光鸟点点头，直言道：“灰二哥眼力真好，这是音驹高中的制服。姐姐今年要在东京的一所高校任教，所以我们一家也决定搬到东京。” “是这样啊。”清濑诚恳道，“有什么不适应吗？” “大概……不过不重要。” 光鸟犹豫道，忽又摇头，前倾身体，两眼直直地望向清濑，语调真诚，语气加重： “灰二哥，你们去年的箱根驿传录像和相关采访我都看了。我真的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组建起一支长跑队伍，带领他们参加了如此专业的比赛并取得成绩的？” “啊，你说箱根驿传啊。这个嘛——” 清濑思索地摸了摸下巴，一时间，竟找不出一个他认为能满足光鸟期待的回答。于是他便坏心眼地露出为难的表情，抱起手，做出一副“得先了解情况”的样子道： “——有点难回答。光鸟问这个，是因为你是运动社团的学生吗？” 光鸟全然不知清濑的心思，只管“嗯嗯”地点头，向清濑的方向挪了一挪。 “转学之前以强身健体为初衷加入过学校的排球社。不过，我只是替补而已……”不知想到什么，光鸟的声音微微一松，复又解释，“——但是，就是因为见过其它人努力的模样，我才想知道灰二哥取得如此成绩的办法。” 在清濑看来，光鸟并没有认识到他正在向一个一面之缘的陌生青年寻求一个复杂问题的答案。这份堪称鲁莽的信赖让清濑惊讶，也令他看清楚了光鸟的问题背后隐含的认真。 这一切，都让清濑难以轻易地回答他提出的这个问题。 忽然，窗帘后方传来一道慵懒的叫声。清濑和光鸟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光鸟起身向窗户的方向走去，掀开挡在玻璃前的碎花布。阳光照进来，铺在木质的地板上，满室明亮。 清濑看到：一只圆滚滚的三花猫不知何时趴在了院子里小番茄盆栽的中央，胡须卷翘。 光鸟摇头。 “又来了，我去喂它。那是被妈妈喂惯后学会来我家讨食的野猫。不过它的性格还算好。灰二哥要是想摸，从冰箱里拿些零食喂它，它就会乖乖给你摸。” “野猫啊。”清濑没有放过这个转移话题的机会，“闲聊”道：“在竹青庄——就是宽政大田径队的宿舍，养过一只很可爱的狗，叫尼拉。” 短短几秒，光鸟已经从客厅走进厨房，又从厨房里出来，手中拿着零食来到了门口。 “我们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反正每次在外面饿了肚子它都会自己回来。” 第3章 第三话、归国的孩子 大约半小时前，大空夫妇接回了归国的女儿闪子。 从机场回家的车上，父亲一辉驾驶，母亲阳子在副驾驶。闪子坐在后座，支着脸，看着窗外倒行而去的日本东京的街道出神。 阳子看向后视镜。后视镜里，女儿和她的乐器包并排坐在一起。 出国三年，闪子的外表没有多少变化。和阳子记忆中提着行李箱和机票，要去国外追求音乐梦想的女儿一模一样。 阳子打开车载音乐。 车厢里，响起《WARRIORS》的旋律。 她看着闪子的眼睛一眨，放下手，转过头来，怀念道：“你们还留着这首歌吗？” 阳子笑起来，仿佛看到了一颗经过尘埃洗礼，却更加闪耀的宝石：“这是你第一次唱过的歌。虽然只是在小学校庆演出上，还跑调了。” “这样吗？”闪子望着车窗上自己那闪烁于蓝天白云间的倒影，眯起眼睛，“真好。” 车内，一时间不再有人出声。 “对了，闪子，我看了你的社交账号，你好像在英国那边找了份音乐老师的工作？”阳子又问，话语难掩对闪子在国外执教经历的好奇。 “是。学生是个很活泼的日本孩子，就是有时有些太活泼了。” 闪子简短地回答道，而后，自然地关心起弟弟光鸟转学后的情况。 “所以光鸟呢？转学的手续怎么样了？你和爸爸都忙，需要我开车接送他上学吗？” 一辉一直注意着左手边的阳子和后座上的闪子，闻言爽朗地表示：“那小子没问题。”并微微侧过头，瞥视阳子，顺势提到：“对了，今天清濑君到了，光鸟在电话里跟我说了这事。” “这么快？”阳子惊叹，似乎无意道：“希望那孩子能尽快习惯。一辉，你说……清濑君的经历，会不会对小耀有点帮助？”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一辉握着方向盘的手握紧了些，似是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道：“但愿吧！但那孩子的心结，想打开，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闪子静静地听着，用后视镜观察父母的神情。她刚从国外回来，对家庭氛围的变化感知最为强烈。而她确认，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的问题已积压甚深。 但这正是她回国的理由之一。 车子驶入街道，即将到家。熟悉的住宅区出现在视野的远处。 就在这时，闪子透过车窗，看到一个陌生青年蹲在自家院前，伸手抚摸着一只胖胖的三花猫。那只三花猫，闪子在阳子发来的相册里见过。但那个青年？ 一辉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将车子减速，用赞许的目光观察起抚摸猫咪的青年。他下来的话语，无意间解开了闪子的疑问： “清濑君跟野猫相处得不错，太好了。” 这就是那个清濑君？闪子想。和想象中带领队伍挑战箱根驿传的硬汉形象……不太一样。 踏入家门的一刻很快到来。一辉搬出闪子的行李箱，又做出欢迎的样子，走向绿荫如瀑的庭院，在那之间与清濑交谈。二人交流着走向屋内。阳子也微笑着问候了一句，推门。 房门打开，玄关处流入明亮的光线，一股红茶的香气从客厅飘散开来。 又是一番短暂的寒暄与自我介绍。期间，闪子在阳子提到自己后，主动伸出手。 “大空闪子，之前去了英国谋职，回国前在各种乐队打工，目前是无职业者。请多指教。” 清濑回握，大方道：“清濑灰二，就读于宽政大学，今年是毕业的第一年。请多指教。” 闪子上下晃了晃那只手，放开，打心底里觉得这是一次还不错的初见。 松手后，闪子准备和父亲聊聊，了解一下这三年来家里家外发生的诸多故事，二楼忽然传来阳子温柔却小心到极点的声音： “小耀，我们回来了哦！家里来了客人，要出来打个招呼吗？” 阳子站在二楼的一扇门前。闪子知道，门后，就是她三年未见的妹妹。 想起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耀，虽然面上不显，但闪子的心里，却着实期待着小耀能够出来见自己一面。 然而无人回应。 沉默蔓延。仿佛整个二楼空无一人。 第4章 第四话、那便逃走吧 凌晨两点，住宅区内，万籁俱寂。大空家一楼的厨房透出一道亮光。 穿着睡衣的小耀直奔水壶，她动作很轻，极力避免发出声响，吵醒别人。 然而在够水杯时，她的手指还是碰到了一旁的玻璃杯。 杯子撞到一旁的瓶子，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这声音虽小，落在小耀耳朵里，却如同惊雷。她瞠目结舌，竖起耳朵等了好几秒。 客厅依然安静，应该是无人苏醒。 小耀放下心，手碰到水壶。却也在这时，身后传来了陌生、温和又带着睡意的声音： “晚上好。” “噫！！” 小耀被吓得惊叫，丢下杯子，便要从突然出现的陌生青年逃走。结果却是因为没好好看路撞上了对方的大腿。 撞上陌生青年后，小耀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状态。她很想要逃跑，却没办法放下被自己撞到的男人不管。 她努力开口：“对、对不……” 清濑抢在小耀面前开口：“抱歉，吓到你了。我是暂住在这里的清濑灰二。你一定是小耀吧？我吵到你了吗？” 小耀没有回答，僵硬地摇了摇头，心里只想要立刻逃回房间。 谁料，清濑忽然动了起来。待小耀意识到时，他已然自然地侧过身，走向厨房操作台。 “你刚才是想要喝水吗？晚上喝凉水对胃不好，刚睡醒也是。”清濑语气平常。他拿起水壶，发现是空的，便顺势打开冰箱取出牛奶。 “我给你热杯牛奶吧，很快。你可以在那里坐着等一会儿。” 趁清濑转身，小耀弯下腰，打算偷溜，也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会有一个好像很熟悉她家的男人出现在这儿？ 但，清濑随之而来的邀请却把她钉在了原地。从小到大，接受过父母完整教育的她，拿陌生人自顾自释放的善意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终，她也没能说出拒绝的话，而是像个等待上课的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到了桌前。 清濑背对着小耀，没有看着她，而是全身心专注于手中的事情。微波炉嗡嗡作响，发出温暖光芒。很快，牛奶的香气飘了出来。 “来，可以喝了。” 清濑用手试了下温度，满意地点头。他将热牛奶放在小耀跟前，自己则靠在操作台的另一侧，从水管里接了杯水。 “……谢谢你。”小耀说，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冰冷的胃得到抚慰，变得暖洋洋的。 清濑喝着水。望向窗外。“东京的夜晚，很安静啊。” 没有应答。只有小耀小口小口喝牛奶的吸溜吸溜声。 即便如此，清濑依然不看小耀，像在自言自语：“光鸟君今天问了我一个很难的问题——他问我，是怎么带领一群外行人去跑箱根驿传的。” 这回，小耀有了极其微小的反应。喝牛奶的声音停顿了一瞬。 她抬起脑袋，看向清濑。却发现清濑不知何时也看向自己。两束目光撞在一起，顿时，小耀有种被清濑的目光捕捉住的感觉。她只好问：“那……清濑先生怎么回答的？” 清濑喝了口水，笑着回：“我被问倒了。” 被问倒了？小耀无法理解清濑的意思。为什么被问倒了，却还要说出来？ 可是，虽然说着这般灰心丧气的话，清濑的眼中却一派超然。不仅如此，那双眼里还有一种宛如草木萌发、充满坚韧意志和温和生机的感情。 那感情的存在，促使看到了它的小耀继续将清濑的话听下去。 “我当时想，也许是因为大家足够努力，也许是我运气不错，和我一起跑步的是特别的他们……但被旁人一问，才觉得都不是。” “仔细一想，之所以会成功，是因为我们一直跑下去了而已。在箱根驿传的赛场上下，不管遭遇了什么，都一直跑了下去。” 小耀下意识重复：“一直……跑下去？” “是啊。我想，这才是——” 清濑正要肯定。 小耀忽然打断：“……没有那种事！” 清濑停住。 从对方的反应中意识到自己的无礼，小耀急忙调整了语气，却没有改变她的答案。 “没有……‘一直’。” 小耀坚定道。 她的眼前，骤然浮现出这些日子纠缠她的的画面：以熟悉到能唱出来的音乐为伴奏，她在被人满为患的观众席包围的冰场上滑行。然而，一曲结束，自掌声中走来的，却不是拿着花束的什么人，而是紧抓着拐杖，以愤怒目光瞪视她的星罗。 忽然间，小耀像是从噩梦中惊醒，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杯子也被她失手打翻，液体在桌上蔓延成片。 小耀低着头，喃喃道：“……我回去了。” 然后，她逃也似的冲回了二楼，留下了身后的若有所思地清濑和一室的狼藉。 第5章 第五话、你想隐瞒的东西是… 小耀的突然逃走在清濑意料之外。但他没有立刻回去睡觉，而是默默擦净桌子，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复盘起刚才的对话。 清濑反复琢磨，最后将注意力锁定在了一直这个词上。因为就在他说出这个词后，小耀便反驳了他，还痛苦地避开了他。 清濑暂时找不到另外的可能。但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他也弄不明白：一直——为什么是这个词激怒了她？一直，或者没能一直、无法一直，对这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清濑骤然察觉到自己的想当然。他犯了一个错误，他将对他而言的正确答案当成了通用的真理。但对一个或许曾做着“一直”的梦，却在某天被强行叫醒的孩子来说，他所抱持的这种观点，无论正确与否，都太过残忍了。 想着，清濑竟感觉受过伤的右边膝盖隐隐发痛起来。第二天早餐时，清濑来到桌边，听到一辉正在询问光鸟妹妹没有出现的原因。他十分清楚，小耀的这个变化和自己有关。 所以，清濑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早餐后，清濑找了个机会，在闪子即将出门时走上前，站在玄关口搭话： “闪子小姐，打扰一下。关于小耀，如果方便的话，能和我聊聊吗？” 闪子系鞋带的手一松，直接反问清濑：“是因为昨晚的事？” 果然，昨晚的动静被人注意到了。与房东家的孩子起“冲突”的事，如今被另一个孩子发觉，清濑却不见心虚，反而坦然承认：“是啊，因为我在不了解她的情况下说了冒犯的话。” 闪子系好鞋带，起身说：“我明白了。这不怪你，是那孩子……有些常人没有的经历。” “是这样吗？”清濑当即做出很有兴趣从闪子口中了解情况的表情。 但闪子又说：“但是，清濑君，我现在要出去找工作。预约的面试没办法随意更改时间。” 闪子看了看时钟，已经七点零一分了。她走向门口，回眸望向清濑。 “不过，这个时间点……光鸟跟我说过，小耀应该在附近的公园喂那只三花猫。这是她少数还会主动坚持去做的事。” 说完，闪子朝屋内喊了句“我出门了”，向清濑颔首，径直从敞开的门里走了出去。 借着闪子的话，清濑以晨练为由，走小路来到了附近唯一的公园，远远就看见小耀蹲在灌木前喂猫。此时的小耀神情专注，和昨晚惊慌失措却又被什么绑住般的女孩判若两人。 她抚摸着那只被她家庭惯坏的野猫，而那只猫也真如光鸟对清濑说的那样：只要给吃就可以摸。譬如此时，它就在小耀的手下咪咪地撒着娇，毛乎乎的身体化成软绵绵的一团。 清濑放慢脚步，不再靠近。他只用了不到半秒，就决心不去破坏女孩身边的和谐。 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几个打闹着路过的小学生从路对面走来，像是认出了公园里独自喂猫的小耀，为首的孩子在公园口高声嘲笑道：“看！是那个不去上学的大空！” 随后有孩子接腔：“我妈妈说，她抢了最好的好朋友的位置，没脸见人了！” 小耀瞬间僵硬，手上动作一重。野猫嚎叫一声，从灌木丛的缝隙间逃走了。换来的是小学生们进一步的放声大笑。 不能再等了。 眼见那些小学生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清濑果断从藏身处走出，故意放轻脚步，无声地走到孩子们身后，再突然开口，口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礼貌： “那你们的妈妈应该也说过，在背后议论他人，并不是值得骄傲的事哦。” 落在最后面的孩子一转身，便看到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清濑和一张铺满微笑的脸。 那孩子吓得后退，拽住前面的同伴就要跑走，却被清濑叫住——“站住，先别跑。” 成年人的气场劈头盖脸地压过来，让小学生们不敢乱动。但还有胆大的孩子反过来瞪着清濑，色厉内荏道：“干、干嘛！我告诉你，打人是、是犯法的！” 清濑走上前，在小学生们警惕的目光中扶住膝盖，咝咝呼吸着，缓缓蹲下。 蹲下后，他露出毫无威胁的、甚至有些歉然的微笑，引导着说： “能告诉我，抢了好朋友位置这件事，你们是从哪里听说的吗？” 要揭晓真相啦[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五话、你想隐瞒的东西是…… 第6章 第六话、逃走的猫 清濑蹲着身子，保持着人畜无害的微笑，等待着回答。而那个被问住的孩子，在清濑专注的目光下，磕磕巴巴地开口： “就、就是大家都这么说……宙野姐姐在冰上摔得很严重，然后……然后大空就代替她表演，还被有名的教练看中了……” “这样啊，谢谢你们告诉我。”清濑的笑容里没有一丝责备，他直起身，“快去吧，上学别迟到了。” 孩子们如蒙大赦般跑开了。 清濑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转过身。 小耀仍僵在原地，比昨晚被他惊吓到时更甚，缩头缩脑的样子，像是想将自己缩进地缝里。那只逃跑的野猫，卷走了她唯一的慰藉。 “所以……你都知道了。”小耀低着头对清濑问，“你想怎么样？” 清濑却没有说任何关于刚才事件的话。他走到灌木丛边，捡起那个被打翻的猫食碗，拍掉上面的尘土，看向那些孩子离开的方向。 “被不相干的人那样议论，一定很难受。” 公园外传来晨练的人跑步的声音。小耀的声音响起，细若蚊蝇： “……学校的人，什么都不懂。” “嗯。”清濑收回视线，简单应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也许是清濑这份不追问的温柔让小耀积压已久的委屈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她抬起头，尽管眼中早已蓄满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爸爸和妈妈也是……他们明明同意我可以不去上学，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我……已经不能再继续滑冰了！” 这句话终于被说了出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清濑聆听着小耀的话语，试图理解这个孩子深藏于心的声音。从小耀的情况与学生们的只言片语里，他拼凑出大致的“真相”： 小耀和那个叫星罗的孩子原本是朋友，却因为某些缘故，代替受伤的星罗上场比赛，间接剥夺了星罗被专业教练看中的机会。而这件事在校内引发的流言蜚语，似乎直接导致了小耀被迫停学。 原来是这样啊。清濑顿时了悟，轻易将所知的一切和昨晚的“没有一直”联系在一起。 他明白了。属于小耀的“一直”，不管是正常的生活、与朋友“宙野”的友情、还是对滑冰的纯粹热爱，都已被那次事件彻底破坏。 她不是不想。 而是认为自己不配再拥有那个“一直”。 “这里有点吵了。我们先回家吧？”弄清楚一切后，清濑对始终默不作声的小耀说道。 清濑和小耀走在回家路上，一路无话。小耀亦步亦趋地跟着清濑的脚步。清濑消化着刚获得的消息，思考着问题的切入口。 路过一棵大树时，二人听到一阵微弱的猫叫。清濑抬头，发现了那只逃走的三花猫。它困在了高高的树杈上，瑟瑟发抖，不敢下来。 它是怎么上去的？清濑疑问。忽而看见马路对面的一户住宅前，有一只足有半米高的大黑狗。这只顽劣的家养犬兴奋地对着野猫吠叫起来，看起来很享受被其它动物恐惧的滋味。 看到野猫无助的样子，小耀暂时忘掉了自己的烦恼，向清濑求助道：“它下不来了！” 清濑主动上前，尝试把野猫喊下来。但野猫受到了惊吓，不肯跳下。他又试着攀爬，右膝的旧伤却让他无法发力，只好坦诚：“我的膝盖不行，爬不上去。” 小耀看着树上的猫咪。 “……我可以！” 她后退数步，助跑、起跳、抓住树枝、引体向上、再攀爬—— 动作既轻盈又有力，往日的瑟缩被一扫而空，不见踪影。在清濑反应过来时，小耀已成功爬上树顶，在葱茏的树冠间探着身体，对猫咪张开手臂。清濑看着野猫在一阵犹豫后，跳进了小耀怀里。 小耀救下猫咪，将它紧紧抱在胸前。但轮到自己下来时，她看着地面——清濑清楚地看到，她犹豫了。 清濑站在下方，忍住膝痛，稳稳地扎好马步，张开双臂，坚定地看着树顶的小耀：“别怕，看准我的位置跳下来，我保证接住你！” 小耀与清濑对视片刻，再一次，在清濑的眼睛里看到了那股让她感到温暖的感情。 她紧紧闭上眼，一咬牙，跳了下去。 清濑确实接住了小耀。但因为从高处跃下的冲击力和旧伤，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清濑觉得手肘一痛。放开小耀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在粗糙的地面上擦伤了，从下臂到手腕的位置多出了一道渗血的伤口。伤口不深，只是看着十分狰狞。 清濑并未在意。他拍拍裤腿站起来，对着小耀轻松道：“好了。你们都没事吧？” 小耀放开野猫，看到了清濑手臂上那抹刺目的血色：“清濑先生，你的手！” “喔！这个没——” 不等清濑再次用“没问题”搪塞，小耀已从地上爬起，朝着远处便利店的方向坚决跑去。 “请在这里等我一下！” 被丢在原地的清濑看着小耀飞速远去的背影，从容地走到附近的公共饮水台，拧开水龙头。清澈的凉水流入水池。他将手臂的受伤部位放到水流下，用它冲洗掉伤口上的灰尘。 待他将伤口处理好，裤腿又被拽了拽。一低头，一脸愧疚的小耀举着创可贴和湿巾，仰着脑袋看着他。 ——目光对上。小耀看了看水池上还滴着水的水龙头，默默将湿巾藏在身后，把创可贴往前递了递。 清濑接过创可贴。试了试，放弃道：“不行。这个位置很难够到。” 小耀举起创可贴，一脸期待。 “我来！” 小耀为清濑贴上创可贴。处理完伤口，两人在发生了一切的那棵大树下并肩而坐。 早晨的空气十分清新，洒水车洒过的路面并不会显得太过干燥，气氛一派平和。 清濑看着手臂上歪歪扭扭的创可贴，仿佛看透了什么似的，微微笑了起来，对身边不停绞着手指、却没有再次逃走的小耀赞美道：“你刚才上树的动作，真帅气啊。” 助跑、起跳、抓握、引体、攀爬——我能看出，你的核心力量和身体协调性都很好。“ “所以，为什么不能滑冰？” 清濑的提问让小耀放开了摸着猫的手。她看着磨蹭自己手指的三花猫，给出了一个令清濑感到格外矛盾的答案。 “所以，我才必须要放弃滑冰。” “为什么？”清濑问。 在清濑的目光里，小耀低声承认，自己看别人滑几遍，就能将动作模仿个大概。正是这份天赋，让她在星罗意外延误演出后，被冰场工作人员拜托上场。她当时觉得能帮上朋友的忙，竟有些隐秘的开心。 她凭着记忆模仿了星罗的编舞，却因为“身体素质更好，跳得更高，转得更稳”，被台下曾到访冰场的名教练看中。在她看来，那场演出不仅让她“偷”了星罗的表演机会，更“偷”了星罗赖以生存的梦想和未来。她所谓的天赋，却成了刺伤最好朋友的武器。 “灰二哥，”小耀问清濑，“像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冰场上？” 实际情况比这要复杂一些。但是大家都是好孩子[害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六话、逃走的猫 第7章 第七话、并不是有天赋就能成功 ——这样的、给朋友带来伤害的我，真的还有继续滑下去的资格吗？ 理解了小耀的话，清濑不禁联想：如果当年是王子因为他的训练身受重伤告别跑步，他能否还心安理得地享受冲过终点的荣耀？ 他无法轻易将这个问题回答。 跑步，是十个人的运动。清濑一直这样以为。也将这种理念贯彻始终。但在多年的竞跑生涯里，他从未面对过这样的事故。 安静中，小耀从长椅上站起，低头道：“对不起，我问了灰二哥……回答不了的问题，给灰二哥添麻烦了。” “我们……回去吧。” 小耀跑到前面去，背影形单影只。就在这时候，清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闪子发来的消息。 「面试结束了。傍晚有空聊聊吗？」 清濑看着因为自己跳转界面，而在消息边多出来的“已读”，用单手打字回：「好。」 … … 与此同时，羽丘高中。 一身灰色休闲西装的闪子，正提着装着简历与面试相关文件的公文包，靠在校园走廊的墙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留言发呆。 阳光照上地板，凉风从打开的窗口里灌进来。路过的学生们好奇地对明显不是学生的闪子施以瞩目，窃窃私语道： “那个女孩子是谁？大学生？” “不清楚……也许是老师？” “诶！好有气质，不知道是教什么——” “不管是教什么，想让她当我的老师！” 这些话，闪子左耳进右耳出。她正在放松面试后紧绷的神经，眼前的门忽然打开了。 门后走出来一位衣着正式、笑容慈祥的中年女人。闪子站直身体，迎上前。 中年女人料到闪子要说什么，微微摇了摇头，将她引导至一边，避开学生经过的走廊中间，慢条斯理道： “劳烦久等，大空小姐的入职事宜，就在刚刚我们已经商讨过了。您的简历很完美，在口答环节的表现我们也很出色。而且，您还有音乐家教的工作经历。除了一件事，我们想不到任何拒绝你就职的理由。” 闪子没有被女人的赞美的冲昏头脑。她礼貌性地感谢了一下女人对她表达的认可，冷静道： “感谢您的青睐。所以那件事是？” “您理解就太好了。我们注意到，大空小姐的简历里有一段长达三年的空白期。您说这三年您是在国外谋求发展？那么有相关的企业或组织能为此开具证明吗？” 闪子微微启唇，回答道：“不。那三年，我从事的是自由职业。” “不过，如果诸位需要，我可以提供那三年的演出录像作为凭证。” 闪子谨慎地解释道。为了防止自己的辩解被校方的面试人员解读为不坦诚，她小心地选择了能凸显她理性或客观的措辞。 闪子静心等待着面试人员的回应。 面试人员，也就是中年女人的视线，先看向手里的文件，再落在闪子淡然的海色眼睛和微抿的嘴唇上，把拿着文件的手从胸前放下。 “实不相瞒，我个人很认可大空小姐展露出的专业水平。如果能在之后的实习期多多与周围的孩子们交流，给予她们正向的引导，我相信，羽丘高中会接纳一位您这样的新老师的。” 闪子闻言，重重鞠躬：“谢谢您。” “哈哈，不必这样，快点起来吧。”中年女人走近闪子，将她领起，“而且，我很喜欢面试时你说的那句话。” “那句？您是指哪句？” 中年女人阅尽千帆般笑着，望向远方。 “自然是那句：‘只有天赋，可没办法在音乐的世界走到尽头’。” “就像您的简历。这三年的空白，想必也比单纯的‘天赋’二字，包含了更多故事吧？” 面试结束，闪子心情复杂地走在校园。 正值课间，羽丘高中行人稠密。闪子走过多年前自己和同学走过的那条小道。如今，这里已修起漂亮的篱笆，种满了娇艳的鲜花，辨别不出它过去的样子。 而她走在这里，也并非刻意怀旧，而是沉浸在刚才面试人员关于“空白期”的谈话里，一边思考，一边走到了……音乐教室的门外。 居然不知不觉间回到了这里。闪子在教室后门外停步，听着里面传来的钢琴声音，有时间触景生情，让她想到自己作为乐器初学者和同学共用音乐教室，在大课堂上练习的日子。 琴声响起。闪子勾起嘴角，闭上眼。 弹得很好，听旋律，是那首《亚麻色头发的少女》。至于演奏，很……精湛，很好听。 能从最终的效果里听出演奏者触键的干脆利落。节奏很稳，力度控制也很精妙，将这首曲子的朦胧暖意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几乎能断定：这里面的学生或老师，一定是个在钢琴方面苦心钻研多年的人。 以琴看人，闪子欣赏这样努力的孩子。哪怕努力有些时候并不会带来好结果，哪怕努力的人并是有意识地在努力——闪子也还是会无法自制地、向这样的人投去目光。 抱着了解未来工作环境的打算，闪子走进教室。她惊愕地看到，教室最前方的那架钢琴前，一个落寞的身影正在沉浸地弹奏着钢琴。那背影笔挺，显示出演奏者良好的教养。蓝色的长发让闪子想起自己的第一个“学生”。 但那个孩子，应该既自信又优雅才对。如果这个演奏者真的是她，她身上，又怎么会多出从那背影里透露出的疲惫与紧张不安？ RiNG的演出之后，跟随在母亲身边，来到后台拜访乐队成员的祥子；在用得体的举止和直接的赞美博得了乐队成员的欢喜后，和她们讨论着表演给自己带来的感受，眼睛里闪耀着对音乐纯粹憧憬的光芒。 丰川家的宅邸前，闪子与管家面见，道清来意并确认身份之后，管家带着她走过曲折华丽的楼梯，来到一间宽敞又明亮的房间，向那里面的祥子介绍：这是大小姐的母亲为您聘请的一位音乐家教，在您的父母忙于事物时，就由这位小姐暂时指导和监督您的音乐学习。 琴声终了。蓝发的、身着羽丘高中制服的少□□雅起身，一回首，蓦然见到教室后门伫立的金发女性。 既然已被发现，闪子便收回扶在门框上的手，向祥子走过去，难得用怀念的语气道：“真的是祥子。好久没见，没想到你会选择来这所高中上学。” 可她才走到一半，就听到“哐”的一声。祥子在盖下琴盖时失手，琴盖以过重的力砸下。 闪子猛一闭眼睛，被声音震得肩膀微缩。这种不爱惜乐器的举动让她的头脑乱了一下。 回过神来，就听到祥子说： “我……并不认识你。”祥子扭过头，拎起背包，“管乐部的学生快要来了。我……先走了。” 之所以这么设计“撞见音乐教室的祥子”，是因为和爱音不同，闪子算是祥子的“熟人”，是知晓她的很多情况、有可能猜到的“熟人”。而且两个人彼此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对方。闪子还好，但祥子会因为被迫转学的心理压力突然遇见熟人被吓到。 此外，这章透露的时间线其实能推理出闪子的年龄已经25 ，大其它人一轮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七话、并不是有天赋就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