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都是梦男怎么办》 第1章 习惯失恋 “我们分手吧。” 说出这话后,梁翰生再次看了眼对面的人。 原本百无聊赖地撑住下巴,指尖在茶杯边沿划拉,眯着眼睛,视线透过梁翰生的脸落到他身后的门扉。 听清楚梁翰生说了什么,段悯心的目光终于回到他身上。 梁翰生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先是眉毛轻挑,嘴唇微张,有点错愕的样子。 接着段悯心笑了,只微微笑了下,又随意地收回。也许是轻蔑的嘲笑,也许是不屑的冷笑。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错吧”,梁翰生猜测,段悯心想说的,无非这两句话。段悯心在他们的感情中总是处于上风的,绝不容许梁翰生主动提出分手,且认定梁翰生绝不舍得提出分手。 梁翰生自己也从没想过会有今天。 他的恋人,段悯心,有一张天然适合放在大银幕中展示的脸。秾丽动人,游刃有余,一颦一笑,精准漂亮。叫谁都不忍对他说分量太重的话。 梁翰生也是因此对段悯心一见钟情。 在一年前的电影展上,梁翰生坐进影厅,观看一部竞赛单元电影,由他的好友投拍。 起初他还看得昏昏欲睡——本就是来捧朋友的场,对这类东西没兴趣。 直到伴随揶揄的旁白言:都说二当家是狐狸变的—— 画面切入一个粗暴的怼脸大特写镜头,银幕中的男人发丝凌乱,脸颊有血。立体的眉骨鼻梁拦住侧面光线,面容半明半暗,他捻香闭眼,盘算些什么,插香再睁眼,右眼内眼角和鼻梁中间一颗痣被香火点亮,愈发衬得整张脸摄魂夺魄,妖冶糜艳。镜头聚焦到香火,那张面孔逐渐模糊,却叫梁翰生坐正了身子,想要离银幕更近些。 燃烧的线香与明灭的烟头火星重合,转到下一镜。男人一身西装,坐在椅子上,向后靠,优雅地双腿交叠,衔烟,淡笑,唇缝间泻出一丝雾,接听电话,那头人说了几句,很是着急,男人大笑,艳光四射,从容自若:“我来会会他。” 说罢,撂下电话,随意地将烟碾灭在赤膊跪在他面前的人肩头,男人起身,出画。 段悯心饰演的、被小弟们形容为“狐仙托身”的黑.帮二把手,轻易占据他全部心神。 观影众人中,梁翰生不是唯一一个对段悯心魂牵梦萦的,但他一定是最快采取行动、也最有毅力的。 当晚梁翰生就要到了段悯心的联系方式,从那天起,追求了段悯心半年多。 段悯心一直不为所动。 无论阳春白雪、酒色财气……统统不感兴趣。梁翰生并不气馁,像段悯心这样漂亮的人总是难以取悦的,这很正常。 直到有一回,在共同参加的酒会上,梁翰生注意到段悯心似乎身体不适。 他及时将人带走休息,并在段悯心病发时急救。 那时段悯心的双臂柔滑而湿漉漉,像水草一样缠住梁翰生,依赖地紧缚,让梁翰生产生“自己很被对方需要”——这样的错觉。 是狐狸对救命之恩提出以身相许吗? 那一刻,也让段悯心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由银幕上喜怒无常大杀四方的黑.帮恶徒,来到身边。 更喜欢了。 被他拥在怀中的段悯心,漂亮的脸蛋,从苍白渐渐恢复红润,笑容轻慢:“你喜欢我?我们要不要交往试试?” 如同受到海妖蛊惑,梁翰生坚定地点头,吻他。 顺理成章,他终于得到了段悯心。而他爱情中痛苦的部分,也由此开始…… * “好啊。那就分手吧。” 出人意料地,段悯心只是失态一个瞬间,便平静地同意了。 梁翰生表情彻底僵硬。 段悯心总是这样,说话的尾音带波浪,永远像在撒娇,即使同意分手,也仿佛是戏演多了,把他们的恋爱也当成随时可喊卡重来的东西。 段悯心慢吞吞地起身,梁翰生再没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令自己惊喜的内容。 段悯心低头看了一眼餐桌,食物维持着原样:“忘了告诉你,这些生的、冷的东西,我从来都不爱吃。” “而且,跪坐着,在那么矮的桌子上吃饭好累。” 看吧,哪怕撂下分手宣言,也像是撒娇。 说完他看都不看前男友梁翰生,绕过他,走到门前,指尖触上移门,在门框上搭了搭。 段悯心视力超群,刚才就注意到门板的浮雕上停了一只蜜蜂,大概是误打误撞飞进来,一直在找寻出路。被梁翰生一打断,他就没再看见它了。 他们所在的餐厅是约会时常来的一家,位于深山老林的庄园,幽静别致,不设散台卡座,都是有庭院造景的厢房。房中落地窗一侧是院子,一览众山小的观景平台;另一侧是走廊,侍应生们正守在那儿听候发落。 梁翰生算是这里半个老板,此刻却顾不得被人看笑话了,在段悯心拉开门的瞬间冲上前拥住对方,恼怒道;“你连为什么都不问吗?!” 原本前来服务的侍应生们匆匆退到一旁。 “你不是已经决定了?”段悯心转头看他,目光灼灼,强硬地脱离梁翰生的拥抱。 “我只是……”想到面前的人毫不犹豫同意分手,说离开就离开,梁翰生顿觉无力,一张嘴竟然哽咽以至于说不出话来,他这辈子处境优渥,从没这么丢人地软弱过。 段悯心则是不留情面:“好了翰生,你不是幼稚的人。” 话音刚落,惊异地发现对方红了眼眶。段悯心停了动作,呆呆望向他。 刷拉一声,梁翰生关闭移门,手还撑在门框上,似乎认为这样就能阻拦对方。 “我知道你早就想分开。”段悯心在梁翰生手臂的范围内,身体轻巧地转过来与他面对面,丝毫没有被人禁锢的窘迫,只无奈道,“忍到今天才说真难为你。我及时同意,对你不是很好?” “你怎么会是这样?你怎么能是这样?!”梁翰生逼视他,曾经令梁喜爱不已的眼睛如今满载陌生。 段悯心设想了一下,然后忍俊不禁:“不然呢,痛哭流涕求你别分手吗?我做不来。” 梁翰生道:“我不可以有冲动的时候吗?因为你从没有过,所以我也不能有吗?” “我不明白你又在生什么气,但这些天来,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生气了……既然你这么不爽我,那我们也就没有继续的必要喽。”与梁翰生一句急过一句的辩白比起来,段悯心的口吻轻松得多。 “哦,所以就干脆分手?”梁翰生怒极反笑。 “请问,我不懂了,”段悯心道,“不是你提的吗?” 见段悯心一头雾水的模样,梁翰生反倒平静下来:“那是因为我们现在的恋爱状态很不正常。我只是想要将它纠正回来。” “什么正常不正常的,谈恋爱还有标准吗?”段悯心感到不可思议。 于是梁翰生再一次看见了自己刚才提出分手时对方的笑容,原来不是嘲笑也不是冷笑,而是难以置信。 “我认为不正常。” “那是因为你想分手了。”段悯心一针见血地指出。 “是因为你不爱我了。”梁翰生倒打一耙。 “梁翰生,”段悯心连名带姓地叫他,“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你知道吗,和你越亲密,我反而觉得我们的心越来越远了……”梁翰生好像在怪罪他,以一种包容他所有错处的语气: “甚至不如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我越来越不懂你,你真的对我还有感情吗?为什么我却感受不到。” 两个人近在咫尺,互相盯着对方,段悯心脸颊蹭地红起来,单纯是被梁翰生激的。 不甘落於下风,段悯心话语像连珠炮似的发射:“我也不懂你。多少次,明明是你叫我过来,自己却坐立难安,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让我看到你这样还是什么意思,不止一次,今天、上周、上个月—— “难道我没有问过你怎么回事吗?你的回答不都是敷衍? “如果你早发现我们不合适,为什么不在当时就说散了? “真是浪费时间!” 梁翰生愈发感到悲哀:“我们不闹情绪,好好地解决掉问题,好不好。” 段悯心深吸一口气:“是你先指责!也是你先说什么正常不正常,非要分个对错高下!” 心脏狂跳起来,段悯心手指抠住门板浮雕,试图用手上的疼痛替代胸口的不适感。 梁翰生颓丧地再度拥抱住段悯心:“宝贝……不分手好不好?” “不是我提。”段悯心只冷冷道。 话是这样说,身体却无力地被人搂在怀中,段悯心连挣扎都没有,埋着头吸气再长长吐气。 察觉到不对劲,梁翰生匆忙抬起段悯心的脸,看见他惨白的脸色和迷蒙的双眼,立即从段悯心口袋掏出药来,喂他服下。 段悯心身体发软,在梁翰生手臂中挂不住,往地上滑去,梁翰生顺着搂住他。 二人一同瘫坐在地。梁翰生给段悯心喂水。 段悯心狠狠剜了他一眼,含住杯沿抿了一口,沾湿嘴唇,把药顺下去,就不再喝了。 才平复些许,梁翰生便掐住段悯心的下巴,着魔一般强吻上来。 段悯心反应迅速,狠咬一口对方的舌头,疯狂地躲开,一耳光扇得梁翰生侧过脸去。 再收回手,怨愤地擦自己的嘴唇。 梁翰生转回脸来,冷笑:“别人见过你这样吗?如果没有我——” 啪地一下,梁翰生另一边脸又挨一掌。 “……如果没有我,你再发病要怎么办呢。”整张脸都发麻,肉眼可见地肿起,梁翰生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了。 “没有你,我也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你说怎么办。”段悯心认为对方简直是没话找话。 梁翰生道:“所以我对你而言,并不是不可替代的人。” 段悯心道:“没错。” “明知道我听了不会开心,却还是要实话实说。” 段悯心不屑:“不然呢,像你一样屁话不说?” 即便局面已经很难堪,梁翰生还是忍不住道:“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 段悯心烦躁:“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梁翰生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段悯心,你根本不会爱。” 却是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段悯心,他一把挥开梁翰生站起来:“滚!” * 阿桂很早就注意到从走廊出来的男人,身材修长,脸上虽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却让人感到他很愤怒。相貌秾丽得雌雄莫辨,漂亮但又张牙舞爪,有不可侵犯的威严,只看外表气质,会误以为这人身份矜贵。 他正低着头,缓缓系上风衣的腰带,纤长的手指搭在带扣上,普通的动作都显得像慢镜头。 阿桂知道这男人的真实身份,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而已,拍的那些电影,资源都难搜到。 他们的餐厅客源固定——二世祖们常常带这类型的漂亮朋友来此聚会,他们的大老板的合伙人梁翰生也是一名二世祖,但梁翰生与眼前男人的关系却极为不同。 比方说,二人并肩而行的时候,段悯心常常是目视前方,梁翰生却时不时地要看一眼身边的人。就连梁翰生那些狐朋狗友,也不敢对段悯心出言不逊,只都半是调侃半是试探地到处传言:梁翰生这回要修成正果了。 而梁翰生本人则是一群二世祖中最争气的一位,不仅家底殷实,还知道不创业只投资,年纪轻轻赚得盆满钵满,在朋友圈子里很有话语权。 若不论身份悬殊,二人看上去确实在谈正经的恋爱。 “有什么能帮您的?”见段悯心望着手机屏幕皱眉,忧虑烦躁的样子,阿桂识相地主动询问。 男人凌厉仿佛带火光的眼神落到阿桂身上,顷刻变得柔和:“帮我叫车,谢谢。” “欸好……好嘞。” 阿桂这样应答着,然而他们合伙人的专属厢房里,梁翰生却走出来,衬衫凌乱全脸红肿,令阿桂下意识要回避。 他几大步迈上前,轻扯段悯心的手臂,用他们从未听过的轻柔语气道:“好了,不要闹脾气,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我们回家。” …… 冬春之交的天气格外寒凉,风一吹,叫段悯心原本犯困的脑袋无比清醒 段悯心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围巾遮住一点下巴,时不时来回走几圈,让自己暖和起来。 他正在家楼下,等他哥回家。 虽然家门有录他的指纹,但他就是要可怜巴巴地在楼下守株待兔,才能最高效率地取得段修玉的原谅。 距离上次回家已经过了一个月有余,的确有些乐不思蜀了。 而一开始,他不回家的原因是和段修玉吵架冷战,后来被梁翰生带着到处玩,渐渐地真的把吵架的事抛之脑后。 长椅上,路灯下,段悯心虔诚地望着某个方向。 现在是周五晚上十一点。家里那层楼一直没亮过灯,他不知道段修玉有没有出差,反正不冷战的时候段修玉会向他报备动向,叮嘱段悯心好好吃饭,只是现在…… 段悯心还知道段修玉每逢周五都要加大班,也许还没回家只是因为加班。 总之,他决心不打电话给段修玉,就这样干等着受冻卖惨。 一辆车缓缓驶近,车前灯将等待的人照得一片苍白。 段悯心眯了眯眼,看清驾驶座上的人,并不是段修玉。 他退到路边,又看向后座——撑着额头靠在窗边,低眸似在沉思或休息的男人,是段修玉了。 段悯心脸上情不自禁挂起了幅度很大的笑容。 司机停好车,匆匆跑下来到后座开车门,却早已有人比他更加积极地守在了门边。 段修玉原本在闭目养神,感受到车停了,睁眼一扭头,就看见弟弟趴在自己车窗跟前使劲往里探寻的傻样,哑然失笑。 车门打开,下车的人身材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耳部挂的助听器可能昭示出此人唯一缺陷,但倘若不点破,只会让人以为他是随时要讲机密电话的商业精英。 男人丰神俊朗,高鼻深目,薄唇,深灰眼瞳眸光冷峻,看着不近人情,攻击性十足。 然而在对上段悯心时,却不假思索地展露出笑容,一瞬间冰消雪融。 “段修玉……”当着外人的面,段悯心礼貌地低声称呼他哥。 段修玉却无礼地整个人压过来,段悯心匆忙托住他哥,不过没感受到重。 “没有醉,装的。”段修玉脑袋抵在段悯心颈窝,轻声说。 然后摇摇晃晃地站直,比了一串手语。 司机为了表示自己对残障人士的关怀,刻意不看段修玉的动作。 殊不知兄弟二人正在讨论他。 段修玉:【别人的司机送我回来。我装了一路,不能被识破,否则下次灌我更猛。】 “又喝这么多!知道我等你多久吗!”段悯心默契地接收到信号表演起来,借机胡乱打了段修玉几下,对司机道,“辛苦你了,师傅,我送我哥上楼就好。” “上、上楼……回家。”段修玉也熟练地装糊涂。 * 车离开后,久别重逢的兄弟二人先是拥抱了下。 接着段悯心神情认真,抬起右手,敬礼一般探到额头边,小拇指曲起。 段修玉知道,这是【对不起】的意思。 手顺脸颊向下滑,指一指自己的胸口,再指向段修玉。 停了停,修长的手指灵活地上下翻飞。 【我们和好吧】——段修玉再次破译成功。 段修玉也用手语回复段悯心:【没关系】、【好的】。 虽然他并不记得二人何时有过争执。 段悯心如释重负,绕到段修玉身后,推着他哥的肩走向公寓大楼,乐呵呵的:“怎么又应酬这么久啊段总!我有好多事想跟你说呢!” “最近在聊新的合作方,每天都喝。对方你可能也听说过,叫……”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懒散地走向大门——兄弟二人同时将脸探向公寓楼门口的扫脸机。 二人脸颊贴着脸颊,被发绿光的屏幕框定,都面带笑意的样子,如同拍大头合照。 对手戏演员爆料:段悯心拍戏的时候拿烟头烫我 以下是阅读注意事项: 1、阶段性1v1恋爱,受非攻全c,会跟团内每个人发展不同程度和阶段的感情,但最终正攻是受的伪骨哥哥段修玉,无血缘关系,交往时已无亲属关系 2、架空娱乐圈,没有豆德恋爱咖,勾心斗角男团学 3、帅攻美受,受有病弱属性 4、本文偏重感情线,受业务能力会不断进步,但情感需求超高沉迷恋爱无法自拔。后期可能事业心大爆发不谈了也可能没有事业心全看他个人选择,不能接受勿入 5、含缺德论坛体,含泥塑受称呼,介意勿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习惯失恋 第2章 夜话 算命大师说,段悯心身负红艳煞,命犯桃花,正缘来得晚,要遇过几枚叫他刻骨铭心的孽缘桃花,才熬得圆满。 比算命大师还权威的医生曾经预言,段悯心难活过三十岁。 段悯心今年二十四岁,他认为已经很晚。 惨淡收场的初恋,总在错过的前任,如今这个梁翰生,起初他也产生要修成正果的错觉。 可惜错觉就是错觉。 梁翰生提出分手的那一刻,段悯心对他的感情便终止。 时间太短了,心痛也是浪费,不如少留一些不愉快给自己。 今夜不欢而散没分明白,能预料到接下来,还有得纠缠。但是段悯心此刻懒得管那么多,回到家这见到段修玉,让他的烦恼消散大半。 剩下的一半,只需通过跟他哥聊聊天,便可消解。 段修玉正在在厨房煮夜宵,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衬衣西裤,挽起袖子系起围裙站在灶台前,开火煎蛋。后背和手臂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明显地绷起。 段悯心靠在门口看他,才一个月没见面,怎么越看越陌生呢。 段悯心进厨房洗水果,脚步在地板上拖沓,折腾出噪音。 他哥段修玉有听力障碍,日常生活都佩戴助听器,对声音感知力弱,从小到大,段悯心同段修玉在一起生活,习惯于弄出稀奇古怪的动静,在他哥的世界彰显存在感。 所以直至段悯心挨到段修玉身边,段修玉都面不改色:“先洗手。”他也同样习惯了弟弟的大惊小怪。 厨房面积不大,二人配合有序,来回走动,谁也没碰着谁。 “最近没什么活儿,我要在家休假。”段悯心宣布。 “哦,我近期也不忙。”段修玉问,“你的男朋友?” “分手了。”段悯心貌似无所谓道。 段修玉侧脸对着他,认真看火,但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下。 段悯心怀疑地仔细盯着哥哥的脸看了一会儿,于是认为自己是看错了,段修玉可不是幸灾乐祸的人。 花费十几分钟煮好夜宵,二人端着食物出来,在餐桌落座也不能闲着,边吃饭边聊天。 “……上上周他带我回他家住了几天,从来没有吃饱过,有钱人不能吃饱饭的。每个人都特别讲礼仪,我说你们家真是宫规森严啊,现在想起来他当时就是听了这句话不开心,但他又没立刻跟我说!自己一个人生气让我猜,我不懂怎么谈了恋爱每天还要猜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我是他的翻译官吗?正常人谁愿意热脸贴冷屁股,回来之后我们就分居了,酒店的床真难睡……”讲完分手,段悯心终于可以向段修玉倾吐梁翰生的错处,连比划带表情,讲完手累嘴也累。才发现这段恋爱让他不舒服的地方有那么多。 为什么不早些提分手?段悯心也想问问自己了。难道真的曾对梁翰生爱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他怔愣片刻,只觉得疑惑。 段修玉重点有误,恰好将段悯心从茫然中拉出来:“怎么不住你的房子?” “不巧,”段悯心笑道,“我租出去了,签了五年。” 段悯心成年后段修玉给他买了房子,不过段悯心不喜欢,觉得这好像是要分家的意思,一起住那么多年,他无法接受自己和段修玉不是一个家里的人。 于是那房子就一直晾着,宁可谎称租出去也不愿去住。 “那就回家来住?我有不让你回吗?”段修玉问话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语言障碍使然,他说话的语调总很漠然,听上去像兴师问罪。 是段悯心自己生闷气不回。段悯心眼睛瞟向一边,段修玉一看就清楚弟弟在想什么,只心知肚明地笑笑,段悯心顶着哥哥的注视埋头苦吃,暂时不说话。 段悯心一个月不着家这件事就此揭过。 吃完饭两个人闲不住,餐后消食,开始打扫起房子的卫生。 段修玉的房子地段好但面积不大,装修得很温馨,两室两厅不消半小时就打扫完毕,最主要的项目是替段悯心铺床。 两个人协作套被套时,段修玉想起什么:“这个月我要回一趟老家,跟不跟我走?” 段悯心脸色变了变,捏住被角猛地一抖:“我去干什么,连家门都进不了。” “你爸其实想见你。”手上忙着干活不能比划手语,段修玉只好用语言尽量地调节。 “你爸说我是爱跟男人搞的变态。”段悯心一歪头,平静道。 段修玉脸色也变了,放下手中的被子,跨越整张床来到段悯心身边,抱了抱他,手掌按在弟弟后脑勺轻抚:“别记得那种话。” 段悯心靠在段修玉怀中,仰起脑袋看他,如同雏鸟:“前段时间王珩给我寄来一批药材,刚好你回去,帮我带给妈妈。” 段修玉说:“嗯。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想你把哼哼哈哈偷出来。”段悯心天马行空,真想象到了他哥偷猫偷狗的画面,顿时笑了两声,眼睛都眯起来。 “……”段修玉无语地看他,发挥作为残障人士的优势,不想说话时就装作语言能力失调说不出话。 ——哼哼和哈哈是段悯心念初中、段修玉念高中时在市里租房住,一起养的流浪猫和流浪狗,在那时候的兄弟二人看来,它们两个就像他们两个一样。 后来各自有了工作,没办法再照料,将猫和狗都送回镇上给爸妈养了,爸妈现在对它们比对两个儿子还亲。 “没什么,反正他现在想不通,早晚有一天要想通,我要挑他脾气好的时候再回去,起码少挨顿打。”段悯心离开他哥的怀抱,最后抖一下被子,彻底铺平,大功告成。 “有我在,不会让他打你。”段修玉很严肃地承诺。 “开玩笑而已,我就是不想回去。”段悯心很不严肃地摇了摇食指。 * 睡前,段修玉坐在床头,抽出一本书来看。 没翻几页,房门被敲响,接着段悯心就光临了:“我的房间好冷。你的房间冷吗?” “……” 爬上床蹭到段修玉身边,段悯心体验过后说:“不冷。” 段悯心穿了一身薄睡衣,软滑的材质挂在肩头,晃荡,但该贴合的地方又牢牢贴住。 段修玉目不斜视,视线落在书页上。他更是火力壮,只穿了短袖短裤,两个人挨在一块,各做各的事,没一会儿就很热了。 “这回休息过后,我可能就要去接触新工作了。”段悯心轻咳一声,开启话题。 “不拍戏了?”段修玉清楚他弟有多么痴迷于演电影。 “还是要拍的,曲线救国嘛。” “那是做什么?” 段悯心嘴唇动了动,低声说了两个字。 段修玉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助听器,以为是没有戴稳,导致收听讯号不佳。 段悯心原本羞于启齿,但看见段修玉摸助听器他就很难受,抛下自己的羞耻心了。 他凑在他哥耳边说; “爱豆,偶像,唱歌跳舞的那种明星,没见识过吧?” 头头是道地科普完,段悯心又垂下眼睫,有点悲伤和颓废的样子:“我并不想当偶像,但是没别的路子了。只能拿它当过渡性工作,我早晚还是要回去的。” 段修玉点点头:“不要怕。” “没有怕啊!”段悯心急眼了,“虽然经纪人面试不太理想,但商驰哥哥可以给我开后门。” “商驰?”听见段悯心的称呼,段修玉皱了下眉。 段悯心懂他的意思:“你才是我哥,叫他哥单纯是因为有求于他……” 意识到自己说顺口了,段悯心心虚地给段修玉按摩起来。 段修玉异常敏锐:“你跟他见面很多。” “吃过几次饭。你知道的,他人不靠谱,但他的公司不可能不靠谱,毕竟背后是整个恒商。”段悯心解释着就开始跑偏,“至少不会像我上一家公司一样说倒闭就倒闭……我早说了王珩没有经商头脑就不要创业,他就是执迷不悟,这下惨了。商驰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人,但忽悠起别人来还挺像那么回事,他这种人就适合当老板,画饼画得特别好……段修玉你在听吗?” 段修玉说:“嗯。” “王珩自己都没想到还有破产的一天,公司解散之后我们去聚餐,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哭成狗了,我本来很欲哭无泪的,看到他那样也不好意思哭了,我怀疑他是故意演我,让我不好意思提上一部片酬还没结给我的事儿,我就真的没提,确实他也不容易……第二天王珩就跟我说要去阳甸市的悬崖散心,我更不敢提钱了,真怕他其实是去跳崖自杀,结果原来他是修行去了,每天在大山里挖药材,境界真是高……哥你在听吗?” 段修玉笑了声,捏了捏段悯心的嘴巴。 一会儿说点公司的事,一会儿骂骂不长嘴前男友,段悯心说个不停,说得头昏脑胀,还要让段修玉配合回应。 不知不觉间,他头靠在段修玉肩膀,睡着了。 段修玉像摆弄布娃娃一样把他抱到枕头上平躺好,再拉过被子盖上,合上自己一页也没有翻过的书,关灯躺下。 清晨,比段悯心更晚睡着的段修玉却更早醒来,手习惯性地伸到旁边,却什么也没碰到,于是向上探,果然摸到了段悯心温热的皮肤—— 段悯心,睡相极差,睡着睡着滚到段修玉头顶,侧躺横在床头缝隙处,胸口贴着段修玉的脑袋。 段修玉耳朵贴在弟弟心口上,静静听了会儿,心跳声音比常人更大,但频率还算正常。 更小一点的时候,弟弟喜欢趴到他身上睡觉。 后来长大,不知怎么长成了同性恋,知道男男有别了,就没再来找他睡过…… 所以段悯心一成年,段修玉就给他买了房子,试图以退为进。 果然,段悯心再也不提男男有别,生怕分家,黏得更紧。 二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并且三岁的年龄差让他们总是恰好隔开几级台阶,雾里看花地审视对方——尤其从段悯心青春期起,兄弟二人的关系就变得忽远忽近、扑朔迷离。 他们并不清楚长大以后该怎样合适地对待彼此。但段悯心和段修玉都认为,对方始终是自己最亲近的、唯一会与自己互相扶持,共度余生的人。 第3章 爱の初印象 南瓜娱乐一号会议室。 “好可以其他人散了。程庭慎、叶植、贺寻、乔嘉木,你们四个留下。” 单独坐在长条会议桌一端的薇薇安,指尖在桌面上点了几下,等众人散去,她打量一圈被她留下的四个人。 年轻英俊、气质出挑的四名青年,都是这几年陆续来到公司的练习生。 经过了数月的选拔淘汰,最终确定由这四个人作为一期生的代表,组团出道,各自的定位也已确定。 然而薇薇安今天要做的事,是通知他们,要临时加人进来。 成员产生抵触情绪是必然的,但协**绪和关系不该由她来做。 所以薇薇安只是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介绍一下,你们的新成员。” 程庭慎下意识看向门口,毫无动静,再转回来,播放PPT的会议屏幕已经切换成视频。 他对上一双空茫的眼珠,瞳孔规律地收缩,像是正读取吸收些什么。 影片中的人,面无表情,像呆滞生锈也像若有所思,精致的容颜流露出非人感。 “我不明白,先生。你说的爱情,记忆,童年,都不足以让我明白……”无机质的语调,却娓娓道来。 那个人有漂亮的嗓音。 薇薇安播放的,是那位新成员的一些影视作品片段。 播放完毕,屏幕变黑,会议室静了许久。 不得不承认刚才视频里的男人,有着第一眼就令人惊艳,看过后心里还会不禁回想的美貌。 但这美貌牵涉到程庭慎自身的利益时,就并不令他愉悦了。 将不悦表现得更明显的,是坐在程庭慎对面的叶植。他发出一声冷笑,打破寂静。 “什么玩意?粉丝向高光片段集锦?薇薇姐,你放这么条毫无意义的视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所谓的新成员,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主舞、也是ACE定位的叶植,自认为掌握这个团大部分话语权,平日与薇薇安交流颇多。 “他的确没有练习经历。在正式出道前,他会加入你们,提高强度紧急训练。”薇薇安客观陈述。 “我们四个带他一个,多大的腕啊?” 最爱独来独往的叶植,这时候反倒知道划阵营说“我们四个”了。 “应该说,是你们五个一同增强训练。” 叶植好像听见天方夜谭:“出道预告还有三个月就要发了吧?他除非是有特异功能,否则我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在三个月内训练到可以出道的程度。” 薇薇安纠正道:“严格来讲,你们正式出道是五个月后。” “多出六十天有区别吗?高考都知道要百日冲刺。” “你糊涂了?”薇薇姐气定神闲,“六十天加九十天,足足有一百五十天呢。比百日冲刺多一半。” “……” 程庭慎冷眼旁观叶植与薇薇安争执,他心中与叶植是一样的想法,不过他不会帮腔,只要叶植做出头鸟就够了。 平日比叶植还炮仗的rapper贺寻此时却一言不发,戴着墨镜坐在众人最远端。 年纪最小、即将高考的乔嘉木忽然站起来:“我补课要迟到了,先走了。” 薇薇安挥手让他离开。 开门关门的动静惊得贺寻一颤,墨镜滑落卡在鼻梁上,他摘下墨镜,大梦初醒。 竟是早就在会议中睡着了。 见此情状,薇薇安不由得摇了摇头。 成团只是对他们一定时间内付出的努力给出的合理评价结果,但薇薇安认为他们远远没有达到男团的标准,倒不是实力不足。 而是没有团魂。 每个人背景不同,哪怕密集地一起训练了大半年,依旧性格不合。唯一默契的一点是,四个人都是很明晰的利己主义者。 有野心,有实力,但又不极致,单打独斗不如以组合形式推出来得效率高。 但依现在的状态来看,推出组合也仅仅是让他们成为“已出道”的众多爱豆中的一员罢了,如果一直是松散不合,很难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而即将加入的第五人,或许会为这个团带来不一样的化学反应…… 薇薇安叫停吵闹的叶植:“有异议自己去跟老板谈。我保证最后的结果是你滚蛋,都不会是他出局。” 一觉睡醒的贺寻加入战场:“怎么?来了个关系户啊?何方神圣?” 贺寻看向已经黑掉的会议屏幕,显然睡过头,没赶上一睹真容,他的反应并不可惜,而是不屑。 作为和南瓜娱乐老板商驰差不多同一阶层的富二代,贺寻早听说了,商驰最近同一名漂亮男人联系密切,有意捧其出道,思来想去,把人塞进本就计划出道的一期男团,当个小偶像正正好。 那种德不配位的人,多看一眼他都嫌烦。 虽然不喜欢新成员,但贺寻也没有要分享这条情报的意思,背后说人,毕竟不道德。 没人再说话,陷入僵持,程庭慎出来打圆场:“我明白了。薇薇姐,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尽量少出差错,顺利出道?” “他明天会住进白云湾墅那边,庭慎你先带带他。” 程庭慎笑说好。 叶植冷哼一声。 贺寻不冷不热地嘲讽:“他进得来,但他待得住吗。不是所有人都像某人,忍者神龟啊。” 程庭慎笑容还未收回,手里揉捏着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子。 “不要不服气。公司加人进来,有公司的考量,不是乱决策,总不会害了你们。”薇薇安面上挂起耐心的微笑, “更何况,别看人家没有经验,但他身上,有些东西反倒是你们要去学的。” * “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把这个身份看得太重要。 “之前也聊过,我只是需要一个跳板而已,最终的目的还是演戏。其实让我去拍戏,能够给你带来比当偶像更大的收益。不是吗?” 公司另一层,南瓜总裁办公室里,段悯心正和商驰,借着二轮面试的名义,闲聊。 “有道理。”商驰作为艺人老板,长着一张不输艺人的脸,双手交叠支着下巴沉思片刻,“可我就想让你做偶像。” “我?”段悯心一指自己,“你好好看看我,我去做偶像,不觉得浪费吗?” 虽然表现得很自傲,但的确有自傲的资本,段悯心演了七年电影,按演戏的经验来看,可以说是全公司练习生的前辈了。 只是运气不好,作品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无法正常上映,而他本人也是奖运不佳,在各种电影节屡屡提名,却空手而归。 “你拿过任何一项奖吗?”商驰果然拿这话刺他。 段悯心嘴硬:“早晚的事。” 他瞪视着商驰,有点生气了。 商驰立即服软:“你就当圆哥哥一个梦吧!哥哥打小就想做男团,从小我的妈妈就告诉我呜呜呜——” 商驰以手掩面,虚假地嚎哭起来。 段悯心从来没见过那么烂的演技,无奈地把他的手扒拉下来:“可以不要精神污染我吗?现在我加入你的男团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吗?我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叫你不要把你的爱豆梦寄托在我身上而已!” “我了解。”商驰搓了把脸,正色道,“那这样,还是先走一下面试流程。” 段悯心自我介绍起来:“段落的段,怜悯之心的‘悯’和‘心’,身高180.6厘米……” 商驰插科打诨:“我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风流成性。” “?你以己度人。” 段悯心知道商驰是他家族里出了名的的大玩咖。 戳中商驰痛点,他在词库里挑挑拣拣,蹦出一句:“你花花蝴蝶。” 段悯心听着不像是被骂反而像被夸赞,便坦然接受,羞涩道:“还好啦……你以貌取人。” “……” “好了,”幼稚地吵了两分钟嘴,商驰想起来要回归正题,“我想问的是,你没在谈恋爱吧?” “刚分手。” 商驰循循善诱:“你未来队友都很帅,还年轻。” 段悯心嫌弃道:“谁工作会爱上同事?”接着又回忆起自己某段恋爱经历,心虚地干笑几声。 商驰叹气:“你说的不在意偶像,哪怕你看不起这个职业,我都无所谓,能给公司带来营收就行,我不关心你们内心什么想法。至于你个人,我对你的要求,就只有一个——不可以谈恋爱,能做到吗?” “当然。”段悯心眼神随着商驰的话渐渐放空,回答这个问题好像在出卖灵魂。 “你发个誓。”商驰并不放心。 “不想跟你海誓山盟。”段悯心胡说八道。 对上商驰炯炯有神注视他的双眼,段悯心没法违心撒谎:“好吧我做不到,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 商驰拿他没办法:“注意点分寸。”他自己都恋爱不断,认为段悯心与他志同道合,自然明白,要求人家断情绝欲是不可能的事,退而求其次,说那你不要多线操作,以后火了被扒出来我可救不了你。 知道对方这是退让,段悯心见好就收,主动伸手:“我会的老板,不给你找麻烦。” 商驰没握他的手,而是在对方脸颊上掐了一下:“你啊……” 段悯心与商驰是亲戚,亲缘关系挺远的表兄弟。由于是同辈,从小到大逢年过节,都会在同一张桌子上吃席。 小时候只是熟络,但并不很亲近,因为段悯心只跟段修玉玩,黏在人身后小尾巴似的哥哥哥地叫,众人都知道段修玉不是段家的亲生孩子,但他们一家四口和谐美满,即便两个孩子一个残一个病,也向来都情比金坚,感情令外人羡慕。 不像商驰家身处豪门尔虞我诈,商驰发社交动态的必备文案都是我不要很多钱只要很多爱。 段修玉年纪轻轻便很有成就,孝敬父母又疼爱弟弟;段悯心则从进入演艺圈起就有自己的职业理想,水平突出。兄弟二人的实力足够支撑爸妈养老,一家子早年过得不好,现在也算苦尽甘来。 但偶有波折——这两年段悯心因为出柜被赶出家门了,所以商驰没在家庭聚会上见过他的面。 商驰偶尔会私下约他出来,颜控的商驰和段悯心一起玩的时候总是身心舒畅。二人的关系也因此而拉近不少,都在圈内,身为资方的商驰常常提携身为艺人的段悯心。 听说段悯心的经纪公司倒闭后,更是不假思索地把人挖来自己公司。 商驰也知道这个弟弟身体不好,虽然表现出来总是生命力旺盛的样子,然而……未来命运如何谁都说不准。能迁就对方的地方,尽量迁就。 做男团?商驰一时兴起的想法罢了,之前选好的一期生四个人,商驰总觉得差了点意思,始终没决定好推出方案。 挖段悯心过来时,商驰让薇薇安对其进行了一轮面试。 薇薇安给段悯心的评价是尽管貌美,业务能力完全不及格。 “但……建议培养。”汇报结果时,薇薇安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了点期待。 也许会有惊喜。 未来,谁说得准呢。 * 开完连新人的面都没见着的新人介绍会,程庭慎来到楼上总裁办,有事约了总助谈。 总助叫他去会客室。 路过商驰办公室时,程庭慎听见里边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程庭慎下意识把自己藏在一株巨型盆栽背后。 静待片刻,果然见到商驰热切地揽着一个人的后背,从总裁办公间出来。 而那个人,程庭慎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微翘的睫毛、眼尾和鼻尖,以及勾起的一点唇角。 再走远一些,留在程庭慎眼中的是那人的背影。修长而比例漂亮的身形,优雅的仪态。 轻易就回想起来,正是自己十多分钟前,在会议室屏幕里看见的人。 程庭慎想,贺寻猜得没错,新成员是关系户。并且绝对是公司里最大的关系户。 因为与新成员关系匪浅的人,正是他们的老板商驰。 带带预收[求你了]下本开《社恐死宅成为金丝雀后》文案如下,感兴趣求戳求收藏~ 《社恐死宅成为金丝雀后》↓↓↓ 结婚前夜,游真被绑架。 游真:谢天谢地。 绑架游真的人将他囚禁在与世隔绝的孤岛庄园,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但是,永远不能与外界联系。 游真:亲人们,我呀,二十多岁实现无痛躺平啦。 绑架游真的人雇了一堆锯嘴葫芦来做佣人,不许他们跟游真讲话。 游真:是天堂吗?呜呜。 绑架游真的人要跟他睡觉。 游真: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原来是要我用皮鼓支付! 自认为极限一换一不亏,游真做足了心理建设,一脸淡然地迎接那名总是阴着个脸的绑架犯的到来。 然而,就只是,抱着睡觉。 * 林见川的童年过得像条野狗。 支撑他像个人一样活下去的,是从不正眼看任何人、却曾施予他恩惠的众星捧月高岭之花游真。 游真与他,就像天边月与鞋底泥。 争权夺利拼搏数年,林见川终于通过不正当手段得到了他的白月光。 没人教他正直,所以他得到爱也是用肮脏的办法。 高岭之花不愧是高岭之花,身体被囚禁了,灵魂却从不屈服。 照样平等地无视所有人,对林见川更是不假辞色、冷言冷语。 囚禁的日子久了,林见川察觉到游真精神状态出现异常。 ——或是一整天躺在床上不挪窝,或是痴痴地盯住电脑屏幕上放映的动画片,双眼失神。 游真生病了。林见川确认这件事。 痛定思痛,林见川决定带游真接触外界,放给他一点自由。 然而出发前,总是对林见川淡淡的游真,却惊慌失措地抱住林见川的手臂:出门那种事情,不要啊! 林见川: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爱の初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