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三国]穿成糜夫人后,天天都是修罗场》 第1章 第 1 章 “大、大哥,你说这、这小女孩儿不会就这样死翘翘了吧……” 一间破旧矮小的民房里,一个头戴黑色蒙面头套的矮小中年男子缩在另一个高个蒙面壮汉的身后,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墙壁死角抱着脑袋、身体蜷缩的小女孩。 “我…我只是想、想打劫一下,要点钱财。没、没想要弄死人啊——”矮小劫匪声音颤抖,声不成调,情绪几近崩溃。攥着高个劫匪的袖子不停颤抖。 瞅见他这模样,高个劫匪一巴掌糊上他的脑袋,指着他的鼻子骂到:“废物一个,就这种程度就吓破胆了,以后还怎么跟我去称霸天下。” 高个劫匪嫌弃地一脚踢上矮个劫匪的臀部,怒骂道:“滚去探探她的鼻息,看看她是真死还是假死,还等着用她换钱呢,死了算怎么个事……” 矮个劫匪被踢得狼狈往前踉跄两步,畏缩地抬了抬头,不满地小声嘀咕道:“有本事你来探啊,你还不是不敢,只敢使唤我……” “还在磨蹭个什么劲,干快点的?” “知道了知道了?”矮个劫匪不爽地应道,磨蹭过去站到了小女孩儿的身前。他半蹲下身,都不敢凑太近了,手指轻颤地送到了小女孩儿的鼻息处。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没……没气了……”矮个劫匪直接瘫软在了地上,身体虚软,彷徨地呢喃:“死了,死了,徐州糜家会把我们挫骨扬灰的吧?” “大大大哥,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矮个劫匪声音凄凉,扒着自己的脸哀叹一声。 糜承瑛模模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她的耳畔悲切嘶吼,声音粗犷炸得她的耳朵生疼。脑仁也跟着耳部神经一下一下阵痛起来。 “好……痛哦……”糜承瑛用气音呢喃着,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想动却又动弹不得。 女孩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眼帘微掀,眼睛虚虚地盯着地板的一处看。直到意识回笼眼神聚焦,她这才惊惧地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哪里? 还不待她有所思考,“啪”地一声吸引住了糜承瑛的注意。 “死死死,哪里死了!净说些不吉利的话!”高个劫匪走近,一巴掌呼在了矮个劫匪的头上,想到自己竟认了个这么个傻蛋当小弟,就觉得头疼。 “你睁大狗眼看看她是死是活!” 矮个劫匪挨了个脑瓜崩,抱住自己的脑袋下意识应道:“死、死的啊……”不明不白又挨了顿揍,矮个劫匪死犟死犟地回答。但大哥喊看又不能不看,只能睁大狗眼聚精会神地看去。 哪知道刚才还气息奄奄躺在地上的小女孩,此刻已经坐直身体,靠在墙角,睁着一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警惕地盯着他看。 “诈、诈尸了!”矮个劫匪惊惧出声,“啪”地一声,又一巴掌糊在了他的脑袋上。 “诈尸、诈什么尸,她就是根本没死。”高个劫匪恨铁不成钢地怒骂一声,“这个女孩儿也是个不安分的,本来想好好招待她一下的,算了,把她捉去跟另外几个小男孩小女孩放一堆。省得再多分个人手看管了。” “是、是!”矮个劫匪抱住自己的脑袋,生怕他家大哥再打他脑袋。 傻傻的样子让高个劫匪忍不住动了动手,上下找了找最终手掌精准地落在了矮个劫匪的脑门上。 “还不快动!” “是、是!”矮个劫匪连滚带爬地捉住糜承瑛的后衣领就往另一间屋子带。 身体虚弱,还没弄清情况的糜承瑛只觉得自己脖子一紧,下一秒就被丢到了一个草堆里。 “好、好在这里呆着,等你家人来赎你了,你就可以走了!”男人说完,门“啪嗒”一关,房间顷刻又陷入到黑暗当中。 这是什么情况? 糜承瑛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钝疼钝疼的,她不是应该在家里玩游戏吗?赎金?什么赎金?绑架?入室抢劫?现代社会还有人这么大胆搞入室抢劫?想吃国家饭了? 而且虽然她家有钱,但顶多只能算个中产家庭。爸妈一个老师,一个医生,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应该没有什么仇家才对啊。 糜承瑛心中思绪纷杂,撑手坐直身体,这才打量起四周来。屋内光线昏暗,唯有墙壁上一个小窗户透了点光线进来,四周墙壁布满了裂纹,甚至房顶稀稀疏疏地挂着一张张蜘蛛网。而房间门则是由木板制成的,面上积聚着灰尘,使得木蜡门失去了原本的色泽。 “你好,你、你也是被绑匪捉来的吗?”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柔弱的萝莉音,糜承瑛这才发现旁边有人。 她警惕地扭头看去,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女孩留着一个妹妹头,皮肤蜡黄,身体消瘦,看起来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穿在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身上脏地像是去地里滚了一遭。 再往旁侧一望,女孩身后还有三四个五六岁、七八岁的孩子。 这也太不是人了! 糜承瑛心里怒骂,这群绑匪绑架勒索她一个大学生就算了,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她双手握拳,心里暗自决定,一定要想办法把这群小孩给救出去。 糜承瑛点了点脑袋,放软了声音询问小女孩:“小妹妹,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女孩儿呆了呆,表情有片刻的惊讶。 糜承瑛正感到困惑呢,女孩儿抿了抿嘴,清浅地笑了一下:“不对哦,你应该喊我姐姐才对。” 什、什么? 糜承瑛脑袋瓦特了一瞬,她说我应该喊她什么?姐姐?! 这不对吧?她一个大人,为什么会被一个小女孩称做妹妹啊? 糜承瑛觉得自己脑袋有些不清醒,刚刚大概是幻听了。她伸手撑了撑自己的脑袋,一只藕节般细腻嫩滑的手臂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糜承瑛怔住了,她伸出双手,十只手指短短小小的,明显是一个小孩的手。 她甫一起身,竟然没比坐着的女孩儿高多少。 她这是……返老还童了? 不对啊,她小的时候又没有经历过绑架。 穿……穿越了? “妹妹,你没事吧?”女孩担忧的声音从旁侧传来,糜承瑛下意识摇摇脑袋,又点点脑袋。听到女孩儿关心的询问,糜承瑛睁着一双溜圆的眼睛,眼眶里渐渐积蓄起了泪花。脸蛋肉乎乎的,白里还透着粉。发簪固定住的头发松垮垮的,额前卷曲的碎发散乱地贴在脸侧,身上穿着一身虽然脏了,但却很漂亮的战国袍。 我见尤怜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小姐。 女孩儿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对比起糜承瑛的穿着,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让她有些羞耻不安。但还是收敛了自己内心的情绪,站起身走到糜承瑛的面前,虚虚地环住糜承瑛的身体,轻声安慰:“不哭不哭,妹妹的家人肯定很快就会找到妹妹的。” 糜承瑛扁了扁嘴,她是不想哭的,但不知道是身体年龄变小了,还是莫名其妙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被绑架挟持。甫一被人安慰,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扑簌簌地往下落。 “我、我不哭。”她这么大的人了,不应该哭鼻子的,她现在应该想办法,带着这群小伙伴离开这里。 糜承瑛胡乱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把眼泪擦干,“我不哭。” 女孩儿开心地笑起来,“我叫任红昌,你可以叫我小红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糜承瑛。” 任红昌牵着糜承瑛的手,又坐回了她原先的那个位置,只是此时,糜承瑛与小孩子团体更近了一步。 任红昌牵着糜承瑛的手,指着她身后的小朋友一一介绍:“他是华旉哥哥,他是何虎哥哥,还有那边那个,就在你前边进来的男生。只不过他一直不说话,我们问什么他都不回答,所以我们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糜承瑛跟着她手指的指向看过去,男孩儿身量也不高,小小的一团蜷缩在离他们两三米的地方,头发如一丛枯枝一样,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跟破布条子一样挂在身上。脸蛋眼睛被自己的手盖地死死的,看不清模样。 看样子,这里的小孩被抓来有段时间了。 情况不妙啊…… 糜承瑛心里拔凉拔凉的,手还被任红昌握着,融融暖意从手心相接处传递至她的四肢百骸,当务之急得先搞清楚现在的形式。 “小红姐姐,现在是几几年啊?” “几几年?”任红昌偏了偏头,理解了会儿回答:“你是想问今天是什么时间吧?” “今天是熹平元年七月丁亥日,算算时间该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时间了,只可惜我们被绑匪抓了,不然还能去看看灯会呢……” “什么?”熹平元年?糜承瑛听得云里雾里的,表情逐渐怪异,心里的不安感越发地强烈,她压下心中的不安轻声问:“那现在是什么朝代呢?” 任红昌诧异的眼神落在了糜承瑛的身上,不过想到她的年龄又理解了,毕竟妹妹还小,记不住这些也是应当的。 任红昌揉了揉糜承瑛的脑袋柔声说道:“当今圣上是孝桓皇帝的亲侄子,窦武大将军亲迎即位,年岁十六,去年年岁还是建宁,今年新改的年号,说是要开启太平治世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糜承瑛的心脏陡然落了一拍,脑袋嗡嗡的。她忍不住用空着的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孝桓帝、窦武大将军,建宁……熹平,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穿……穿越到古代了?还是三国……前期? 糜承瑛心中只觉得荒谬,她费劲地整合已知信息,凭借寥寥几个信息在脑海里筛查着。突然她转头看向任红昌,压下心底的恐慌,一字一顿道:“当今圣上是刘宏吗?” “唔——”糜承瑛的嘴猝不及防地被任红昌伸出的手给捂住,糜承瑛迷茫地长大眼看着任红昌凑近脸。 耳边是任红昌说话的气息,湿热的气息扑向她的耳廓,声调紧张:“直呼当今圣上的名号可是杀头的大罪,万万不可这么喊了,知道了吗?” 糜承瑛紧张地点点脑袋示意自己明白了,任红昌这才放心拿下自己的手,叹息道:“当今圣上是有爱民之心的,只可惜宦官当道……” 任红昌小小声地讲述着,语调平缓清晰,但听到糜承瑛的耳朵里只觉得越来越模糊,糜承瑛的思绪逐渐飘远,甚至觉得从醒来到现在所有的经历都有些魔幻的。 她这是穿越到东汉后期,三国前期,汉灵帝刘宏还在位时,汉少帝刘辩还未登基的时候了。 想到之后将会国家动荡,百姓民不聊生,糜承瑛的心脏就突突直跳。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回去现代,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头脑简单的女大学生,真的可以在战争动荡年代活下去吗? 而且现在的她,还只是个身量不过一米二的小女孩儿。 糜承瑛的视线落到窗户上,月光洒下的银色光斑落在石板地面上。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让自己的思绪变得清晰,算了还是别想那么了,当务之急还是得先逃出去。 不然可能还等不到国家动荡,三国鼎立那时候,她就先被绑匪给撕票了。 “小红姐姐,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糜承瑛握住任红昌的手,打断了她的絮叨。 感受到糜承瑛投来的灼热视线,虽然任红昌很想告诉她,但可惜的是她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任红昌垂下眼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当今圣上刚上位不久,根基不稳,国家还很动荡,各地山贼叛乱频发。我的家乡就是被山贼洗劫的,全村一百来口人,只有我们几个小孩子侥幸活了下来……” 说到这,任红昌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哭咽声,攥着糜承瑛的手也控制不住地收紧:“本来我想向官家报案的,但我刚拿起官家门外的鼓槌,我就被撵了出来。” “官家老爷们都说世上太平的很,哪有什么山贼叛乱,说我胡说八道。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想着地方官不管这事,那我就更上一级去报案。只是没曾想,在报案的途中碰见这几个人贩子,把我们打晕全绑了来……” 任红昌哽咽了下:“是我连累了小旉小虎他们……” “才没有什么连累?”一直没说话的两个小孩儿齐声说道:“向上报案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是我们自己要给阿爹阿娘报仇的。” 两个小孩儿一拥而上,将任红昌和糜承瑛团团围住。原本冷寒的房间,因为大家紧挨在一起而多了丝温度。 大家围拢抱着取暖,沉默了好一会儿,等众人情绪都平复下来后,糜承瑛才继续问:“那你们知道我们会怎么样吗?” 华旉的耳朵动了动,抱着自己的腿回答道:“我之前听那两个劫匪说过,小红估计会被送去富人家当女佣或媳妇,而我和小虎估计会被送去当长工或者是太监都有可能。” 任红昌安抚地揉揉糜承瑛的脑袋:“妹妹不要怕,会有人来救你的。” 糜承瑛不明白为什么小红姐姐会这么笃定她就没事,但等着别人救,光是想想都觉得危险,完全就是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拿捏了。 糜承瑛询问他们:“那你们有想过逃跑吗?” 话落,空气突然静止了一瞬,最后还是任红昌说话打破了沉寂:“想过,但是逃不出去。” 何虎也是一脸抑郁,伸手指了指蜷缩在房间一角的小男生:“他你看见了么?现在还躺在那里,就是因为逃跑,没跑成功,被打了个半死丢了回来。小旉会一点医术,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但是更多的却做不到了。” 糜承瑛惊愕,她原本以为对方只是饥饿困倦,没想到是因为被打到重伤,动弹不得。她的后脊突然冒出一片冷汗,对当前的处境更加担忧了。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逃出去吗? 糜承瑛缓了缓心神继续问:“那你们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 何虎抬头:“我知道,算上抓你进来的那个,总共5人。” 糜承瑛松了口气,还好人不太多。气还没松完,又听小壮补充道:“但是他们都会武功,一般人很难从他们手下讨到好。” 糜承瑛蹙眉,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太糟糕了,难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想到先前绑匪说的要拿她换钱,加之任红昌很笃定她一定会被人救走。糜承瑛心底隐隐有个猜想,她应该是世家大族的子女。 但三国有哪个世家大族是糜姓的吗? 先不管这么多了,既然要拿她换钱,那就说明她很重要就是了。 “你们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休息吗?”糜承瑛悄声问道,与此同时站起来绕着屋内走了一圈。脚尖偶尔敲打一下墙布制造出点动静来。 屋内很安静,没人回话。 但很快门外就有绑匪的吼声:“大晚上的吵什么吵,不老实给你们全都杀了。” 门外指甲摩擦着刀具出呲呲嘶嘶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屋内的几个小孩瞬间害怕地抱作一团,身体害怕地直打颤。 任红昌也害怕,但看见糜承瑛满屋子转悠敲打,强忍着恐惧低声唤道:“小英快回来。” 糜承瑛笑着挥了挥手,随后走到一角看见了个意外的物什。 糜承瑛捡起地上的石块,在手里摊了摊,石块砸在手上沉甸甸的的。而石块前方就是蜷缩在地上的小男孩。 糜承瑛蹲下身,小手拂开挡在男孩额前的头发,少年虚虚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暖乎乎的小手贴向少年的额头,少年原本虚浮的眼聚焦在了糜承瑛的脸上。女孩儿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他的眼神专注认真。 半响,女孩儿圆溜溜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话语里带着一丝喜气:“真好,没有发烧。” 糜承瑛凑近少年的脸,洁白的小脸沾上了点点灰烬,像只花脸狸猫一样,软乎乎的还带了点甜。 馨香甜蜜的气息扑在少年的脸上,让他有瞬间的晃神:“你是谁?” “我是刚刚被抓进来的,我叫糜承瑛,你叫什么?” “我叫吕布。”吕布撑起身体,靠坐在墙边,许是太久没有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很正经的少年音。 “吕布?”糜承瑛听到他的名字,有些诧异。三国武力值第一的那个吕布吗?不应该吧,吕布的武力值应该很高才对,大概只是同音的两个字吧。 不过对方愿意理她,很好了。糜承瑛弯了弯眸子,挨着吕布的身体就坐了下来。 两具温热的身体相贴,热量通过相贴的肌肤传递给对方,吕布的身体僵直了一瞬,下意识想要挪动身体,却被糜承瑛给拦住了。 “你是不是出去过?” 手背被对方软乎的手掌给盖住,能挣开的,但吕布还是停下了动作,听到糜承瑛的话,他掀了掀眼皮,抬眼看向她:“出去过。” “外面是什么环境?既然你能出去,你肯定知道他们的休息时间吧?”糜承瑛透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吕布,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女孩儿的脸凑得极近,即使是晚上,都能借助月光撒下的光斑看到她脸上的绒毛。吕布原本同她是对视着的,或许是对方的眼神太过炽热,吕布率先移开了视线。 他点了点头,回忆着:“门口会定时有一个人看守,屋子是两间民房。门是由榫卯结构制成的,上面挂着一把锁,普通刀刃就能切开。我的刀已经被收缴了,这间屋子旁边就是他们休息的地方,晚上吃饭他们通常会喝酒,喝完酒就睡觉。房子在一座山里面,人烟稀少,但一直顺着坡往下走,就能看见一条大道,沿着大道一直向南走,应该就能到最近的城市了……” “但你还是被抓回来了,因为他们会武功?” 吕布点头。 “上次就你一个人逃跑?” 吕布又点头。 糜承瑛手指支着下巴思索着,没注意到吕布偏头看他的视线。 吕布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手背上还有女孩儿留下的体温,稍一回想还能感觉到软软的触感。吕布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些。 好奇怪的感觉…… “要不要再跑一次?” “什……么?”吕布看着突然闯入视野的白嫩脸蛋,大脑一片空白,压根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看着男生难得懵圈的表情,糜承瑛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嘴角一侧还有酒窝,圆圆乎乎的分外可爱。 她轻启唇瓣,一字一句地缓声问道:“我说,要不要再跑一次?” 第3章 第 3 章 女孩儿伸出手,摊开手掌放在他的面前。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女孩的脸上,微卷的碎发被她捋了捋挂在了耳后,露出即使被污渍弄脏却同样漂亮的脸蛋。女孩的眼眸坚定,视线紧紧地注视着他,渴望他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吕布的视线从她的脸上落到了她的手上,手掌肉肉小小的,指腹隐隐还透着点粉。就是这只手,刚刚盖住的他的手。 暖呼呼的,很舒服。 吕布的手指动了动,下一秒,他的手搭在了糜承瑛的手上。 “好,再试一次。” 糜承瑛眼眸一弯,笑得跟朵花一样。手臂往后一带,借着后倒的劲将人给拉了起来。糜承瑛牵着他的手,两只交握的手自然地在空中晃荡着,最后拽着吕布坐进了小伙伴堆里。 只是就在糜承瑛准备坐下的时候,手臂被拽着垂不下去。糜承瑛抬起眼眸,澄澈的眼睛注视着吕布,带着点疑惑,不清楚他为什么不坐。 吕布的心里斗争也就那么一会儿,他看了看坐下的几个小男孩小女孩隐隐约约瑟缩的动作,又望了望糜承瑛期盼的眸子。终于还是坐到了她的身边,不过距离旁边的小旉有一掌的距离就是了。 大家终于坐到一堆了,只是多了个吕布,其他几人的神色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正常。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迟没有人开口。 最终糜承瑛扫了扫众人,视线落在了任红昌的身上。这群小伙伴的视线隐隐以任红昌为中心,明显只有她做出决定了,其他的小伙伴才会跟随。 “小红姐姐,要不要跟我一起逃出去?”糜承瑛松开了攥着吕布的手,反而捧起了任红昌的手。眼眸专注且赤诚地注视着任红昌。 可是还没等任红昌开口说话,一旁的小虎就大声劝阻:“不行!” “吵什么吵!大半夜的不知道睡觉啊,不睡觉改明给你们全吊起来。”屋外大汉踹门怒骂:“一天天的不省事,过两天就给你们都高价卖了!” 屋内小虎瞬间噤声,不过人却是轻微地颤抖起来。 小旉小幅度地拍了拍他的背脊,稍微让他的情绪舒缓下来。 缓了一阵子,小虎才小声的继续说道:“不可以,要是我们没能逃出去,会像他一样被打死的!” “那是因为他只有一个人,并且没有选择一个好时机,才没成功。” 糜承瑛伸手往自己脑后探了探,摸出了一只银簪子。许是因为顾忌她的家世,也许是看不上这三瓜两枣,劫匪并没有搜她的身。甚至连她头顶的银簪子都没有拔。 “我看过了,那个窗户年久失修。经过多年的雨水腐蚀,结构松散,用簪子轻松就能破开。”糜承瑛舞了舞手里的发簪,小幅度地凿了凿。 何虎皱眉反驳:“可是窗户太高了,尽管我和阿旉可以把你和小红姐姐托举出去。可你们跳下去的声音会很大,很快就会吸引劫匪过来的。” 糜承瑛笑得眼眸弯弯,小幅度地点了点脑袋:“你说的没错,但是这只是我们逃跑的第一步。” 见吸引住了小伙伴们的注意,糜承瑛接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势必会引来劫匪,而劫匪发现屋里少人了,必定会派人出去找。当然,劫匪肯定会留下人手,守着屋内剩下的人。” “小屋外地势复杂,丛林密集,劫匪势必会派出三至四个人去找。小屋顶多了两个看守,哪怕劫匪都会武功也不足为惧。我们还剩四个人呢,到时候其中一个人装装病,再拿一个去门后守着。等人进来就拿这个石头,狠狠砸向劫匪,给他砸晕,然后我们就跑!” 糜承瑛举起手里的巨大石块,作势就要往前扔。吓得他对面的华旉虎躯一震,连忙制止。 “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可是……”任红昌握着糜承瑛的手迟疑问道:“如果留下来的是两个劫匪呢?” 糜承瑛俏皮地眨巴了下眼睛,“男性习武之人身上有一个怎么都化解不了的弱点。” “什么?”几个小孩儿伸长了脖子,投靠头,脸对脸,好奇询问。 糜承瑛抿着嘴,脸颊晕上一层红霞,下颚不好意思地收了收,睫毛颤动两下道:“就是男生的那里……” “那里?”四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明白那里到底是哪里。 还是华旉最先反应过来,下意识一夹双腿,拦住追问的最欢的何虎:“还是别问了,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何虎莫名被捂住嘴,睁大双眼表情茫然。而坐在糜承瑛身边的吕布也默不作声的并拢了双腿,低着脑袋默不作声。 瞧了瞧几人的神色,就连任红昌眼底也抑制不住的好奇。但连一向沉稳的华旉都让不问了,她还是忍住了询问的念头。 “可是,谁去当那个引诱劫匪的人呢?”华旉松开捂着何虎的手,沾上何虎口水的手嫌弃地蹭了蹭何虎的衣服。 糜承瑛下意识地牵住吕布的手,随后又迟疑地松开了。 但下一瞬,吕布反手毫无保留地握住了糜承瑛的手,主动开口道:“我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任红昌几人说话,没想到是这种纯澈的少年音。几人一时间都有些怔愣。 糜承瑛被他紧攥着手,心里也轻轻颤动了下。还是说出了她心底的顾虑:“可是你的伤还没好。” “但我是最熟悉周围环境的。”吕布黝黑的瞳孔专注地看着糜承瑛,就像是再说你也知道:“更何况我的刀还在他们的手里。” 糜承瑛深吸口气,点了点头下定主意:“就让吕布去。” 她蜷了蜷被握住的手叮嘱:“你出去了不要跑太远,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劫匪松散开的时候,你就去找你的刀,然后回来帮我们。” 最后,糜承瑛环视了一圈几个小孩,将手摊在众人中间:“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够跑出去的?” 任红昌、何虎、华旉对视一眼,比他们还小的妹妹都聪敏果敢,不甘认命,他们还怕什么。 大不了就是被打一顿。 但如果成功了,他们都获救了,自己的命也能自己做主了。 最终大家的手掌一个叠一个,逃跑前一起加了个油。 第4章 第 4 章 “来,上。” 华旉和何虎四手交叠,半蹲在地上,将手压得极低,方便吕布能叉开腿坐上来。 吕布长腿一跨,屁股一落就坐了上去。 几个小孩儿都缺衣少食的,身量很是清瘦。何虎华旉借着任红昌和糜承瑛的力量,稍一使劲,就站了起来。 开始时虽然还有些踉跄,但何虎华旉左右挪动一下,找到平衡点,便身体靠住墙壁,稳住了身体。 “怎么样?可以够到吗?”何虎压着声音小声询问。 糜承瑛仰头看着吕布,吕布的脑袋锵锵比窗户低了一个头,于是她摇头用着气音冲着三个少年道:“不行,还差一个脑袋的高度。” 何虎和华旉对视一眼,后仰着身体,憋着气用力将手往上抬。不过几秒的功夫,刚抬起的手臂瞬间脱力往下掉。 还得是吕布动作迅速,用手钩住了窗柩边缘。不然还没等行动,几个小孩儿就先被捉个现行。 吕布挂在墙壁上,脚底踩在墙面给一个支撑的力气。他拱着脊背,脑袋向下看,用着气音询问:“还能行吗?” “可以,踩吧。”何虎华旉深吸口气,四手交叉搭着手腕形成一个口字。 华旉:“吕布你直接踩我们手上吧,这样应该就能够到窗户了!” 吕布有些犹豫,鞋底踩在墙壁上,因为下滑而导致墙壁石灰扑簌簌地往下落。 看出来他有些犹豫,何虎沉下声音道:“没关系,踩吧,这点痛还不算什么。”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吕布利落地把脚踩在两人手上。与此同时留下一只手扒住窗柩的边缘,身体后转,朝着糜承瑛伸手。 站在旁边一直等着的糜承瑛乖乖将手里的发簪递了上去,仰着头,认真叮嘱:“万事小心!” 吕布伸手接过,指尖微不可察地触碰到糜承瑛的掌心,软软的,就跟她这个人一样。 顿了顿,吕布道:“如果我们都能跑出去的话,我就把我的小刀送你。” “哥!其他的等我们跑出去了再说吧!你再不行动,我和阿旉都要坚持不住了!”还不等糜承瑛回答,地下的何虎压着声音痛苦地叫嚷。 糜承瑛和任红昌闻言,不约而同地用手捂住嘴扑哧笑开。 而吕布则干脆转头,用银簪戳起木框来。 果然就如同糜承瑛说的那样,木窗经过多年风吹雨打,内里早就腐烂。虽然用手掰开困难,但借用银簪这样锋利的发饰,轻轻松松就拆了开来。 不一会儿,木窗就成了一节节木棒。吕布将发簪往自己的腰侧一别,双手撑住窗台,脚掌踩住墙壁借力往上一蹬。 腰身就越过了窗户,还不待底下几人看他咋翻的。“砰咚”一声,人便落地了。 吕布走前还敲了敲他们外面的墙壁门,以示他已经安全落地。 屋内的几人先是安心,随后心脏又紧张地提了起来。 “咚咚咚”缓而急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是劫匪来了。 几个小孩儿快速地跑回草垛上,抱团坐在一起,男孩子坐在外面,把了两个女孩子给挡在身后。 “喀拉叮当”是门锁链条的声响,很快门打开了,进来了一个带着黑色蒙头面罩的劫匪。 虽然几名劫匪的装扮不同,但根据他们的身形不难区分。 来的这人不是先前守着他的那两个劫匪。 劫匪先是朝着他们看一眼,随后又四处扫视了下,最终落在了窗户下面的木头碎屑上。然后实现迅速锁定在了空荡荡的窗户上。 “艹,真的是被打了都不老实。”来的这个胖子劫匪很快朝着外面大吼一声:“一身硬骨头的那个死小鬼又跑了!” 很快又从外面走来了一个瘦高个劫匪,他扒开胖子劫匪向里面望了望。一群小鬼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的,看着扎眼。 瘦高个劫匪快走几步将人扒拉开,看见糜承瑛还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放心了不少。 “只要这丫头还在,咱们的钱就少不了。”瘦高个劫匪安心不少,但转头又冲胖子劫匪道;“那个小鬼也得找到,河东那位指名要他呢。丢了,咱们也得损失不少。” 胖子劫匪应和着点头:“那我去把大哥二哥叫醒。”,说完转头就走。 而瘦高个劫匪仍旧站在几个小孩儿身前,模样狠厉地、居高临下地望着几个小孩儿。 “你们几个都给我老实点,要是想逃跑,别怪我让你们不能全须全尾走出去,听到了吗?” 几个小孩儿被吓得身体瑟缩了下,任红昌一把拉回糜承瑛,给抱在怀里紧张地盯着瘦高个劫匪。 瘦高个劫匪常年浸润的杀伐气势,让几个小孩儿抖得跟筛糠似的。何虎华旉虽然害怕,但也不是那种承诺了又临时反悔之人。何虎的手在脚边探寻着,摸到了一个冰冷的硬物块。 就在他想要用力抓起的时候,手背覆上了一个柔软的小手。 何虎应激地侧头看去,见是糜承瑛,激烈跳动的心脏忽地落下,热血褪去,从脚底窜上一股凉意。激得他四肢百骸都紧张哆嗦。 看他苍白的脸色,糜承瑛自知把人吓到了,模样有些讪讪,但还是摇了摇头,示意何虎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冲动就这么被打散,何虎也没那个勇气抓取石头砸人了。只一味挪挪蹭蹭,将屁股盖住硬石块,身体挡住任红昌。 而瘦高个劫匪虽然垂眸注视着他们,但因为一开始就带着蔑视,本身就看不起他们几个。自然就没有注意几个小孩的小动作和充满了不协调的眉眼官司。 很快门外细细簌簌地传来踢踏的脚步声,是另外三人来了。 来人心里明显带着火气,进屋一看果然少了个小孩儿,更是火冒三丈:“要是找到那个死小鬼,给我把他腿给打断!” “老四,你守着屋子里的小孩,防止那小鬼杀个回马枪。老二老三,分别从东西两侧去找,我去南面找。一定给我把那死小鬼给抓回来。” “是!”三人齐声回答。 一声令下,几人刷刷刷地就跑出门去。 而剩下的那个胖子劫匪则坐在屋门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屋内的几个小孩。 正对着糜承瑛他们几个,根本不好行动。 糜承瑛蹙了蹙眉头,忽而眉头一松,捂着肚子就“哎呀哎呀”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叫声使得抱着她的任红昌都心脏一紧:“小英!小英你怎么了!”任红昌害怕地抱着糜承瑛的身体,眼泪刷地一下就涌了出来。 她的脑袋很混沌,但对这个刚认识的妹妹是真的喜爱。惊慌的神色让何虎和华旉也跟着乱了起来。 华旉还算镇定一点,先是伸手触了下糜承瑛的脉搏,虽然虚弱,但却平稳和缓。他迟疑了一瞬,虽然跟村里的赤脚医生学了几手,但难免医术不精。 于是忽,屋外的胖子劫匪就这么傻楞地看着屋里的几个小孩儿突然抱作一团娃娃大哭起来。 任红昌着急上了火,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勇气冲着胖子劫匪大吼道:“你眼睛瞎吗?看不到小英妹妹生病了吗?你还坐在那里干嘛啊!” 胖子劫匪被吼懵了,但听到是最值钱的那个女孩儿出事了,还是撑着门框站了起来,几个跨步走过去擦看。 见小女孩儿确实是眉眼紧闭,脸色苍白的难看模样,胖子劫匪慌慌张张地转身就朝门口走:“你们都给我安分点哈,等我叫人回来看看她是怎么回事……” 胖子劫匪扭身话还未说完,原本苍白得气息奄奄的糜承瑛突然爬起,一个飞踢精准地落在了胖子劫匪的下三路。 胖子劫匪捂裆痛呼一声软倒在地。 糜承瑛转头见三人愣愣地不知所措的模样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砸啊!” 何虎华旉原本觉得自己的小**有点痛,听到声音立马清醒,拿起屁股底下的石块就朝着劫匪的脑门砸去。 石块落下,血水慢慢渗出,这是两个小孩儿第一次杀人。 虽然害怕,但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唯一活命逃跑的机会。 几人对视一眼,互相牵着手就冲向门外。 刚好,寻刀的吕布也赶了回来。几个小孩儿对视一眼,在糜承瑛的大呵声下,吕布扭身追上了他们的脚步。 走到分岔路口,糜承瑛快速奔跑的动作停下,扭头看向吕布问道:“你熟悉这边的方位吗?” 吕布点头。 “那好,你带路从这边走。”糜承瑛手指指向一旁的密林,“劫匪估计很快就会意识到不对劲,追上来。我们五个要是走大路的话,目标太大。树丛虽然危险,但隐秘性极好,逃跑成功的可能性会加大。” 吕布点头,不带一丝迟疑地伸手牵住糜承瑛的手:“树林里的路不好走,你们两个女生牵一起容易绊倒。我牵你,她让另外两个男生牵住。” 吕布说得相当义正言辞,糜承瑛也没觉着什么不对来,应和着点了点脑袋,叮嘱了任红昌三人几句话就跟着人跑了。 跑动间,糜承瑛也没忘了回头招呼人让人跟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