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胆小鬼如何向艾尔海森告白》 第1章 胆小鬼如何向艾尔海森告白 01. 我好像喜欢上了艾尔海森。 原先只是暗自羡慕，现在好了，只要一想到他，脸上就会浮现出笑容。 老天！随便换一个人对我说她喜欢艾尔海森我都会赞赏对方勇气可嘉，可为什么偏偏是我自己？！这个世界上极度害怕的事情又多了一项：被正主发现我暗恋他！ 什么？正常人发现自己喜欢别人的反应是去告白？别开玩笑了！ 绝对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啊啊啊啊啊太可怕了！！！ 在我死之前都不能让他知道！最好让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恋爱脑马上消失！ 可见到他的瞬间该死的心跳就会加速，脸就会变红，眼睛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偷看，想要听见对方说话的声音……没救了。 灾难产生于一周前…… 艾尔海森递给我一叠资料：“这里面的名词解释部分交给你，下周之前能搞定吗？” “能、能……”尽管有意控制，我在开口时声音还是能听出明显的颤抖。 我低垂着视线，从他手里接过资料——没拿动。 我疑惑地向上看了一眼，看见艾尔海森用打量的眼神看着我，那双红绿色的双眸此刻比平时多了些不满。 “你办公桌上还堆积着过量的原属同组其他成员的工作，我不认为你做得完。”他冷静地指出这个事实。 “对、对不起！是我没有正确估计好自己的能力，我会努力赶在截止日期前完成的！”我涨红了脸，说完这一大长串，再拿资料，还是没拿动。 艾尔海森没有理会我茫然的视线，将那叠资料放在一边：“你完全可以拒绝我给定的‘截止日期’，正如你应该拒绝他人对你不合理的请求一样。”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敢盯着地毯，用头顶的发旋对着他。 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还落在我身上，后背起了一身的汗。 艾尔海森遇上我这样的人也是无计可施，恰好工作时间结束了，他留下一句“作为本次项目的合作成员，我基于团队利益提醒你管理好个人健康问题，不要为别人的工作买账”就离开了。 02. 我是一个非常胆小的人，好像什么事情都能让我害怕。 小到虫子，大到人，一旦我感觉到有被攻击、被施压的迹象，全身就会止不住颤抖，会腿软、会想逃跑。 “懦弱”“腼腆”“老实”“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这些标签牢牢地粘在我身上。 刚进教令院时经济有些困难，不敢和讨厌我的某同学抢占助学金名额，打三份工也没敢把申请表递上去。课题被人冒领也只是一个人默默咽下委屈。 我不敢和别人产生争执，也不敢麻烦别人。 在和好友提纳里一起聚会时，害怕打扰到他，被水呛到的我一直在忍咳，把眼泪都憋了出来。他发现后气得耳朵上的毛都炸开了，说在朋友面前，我根本不用害怕。还说像我这样的人，往往好事都轮不到我，坏事总会被推上去第一个担，因为很多人就是喜欢欺软怕硬，而我就是最好捏的那颗柿子。 按道理说，这样的我，除了唯一擅长的学业上有时能和艾尔海森在排名上靠近之外，应该和他没什么联系。 的确，在我们第一次交集——路过的他顺手帮我击飞了把我追到快要断气的长鬓虎——之前，我对他的态度是又敬又畏。毕竟我一向害怕这类看起来能揍十个我，气场强大的人。 那天，他真的就是随便一挥手，恐怖的长鬓虎就被击出十几米远，而他本人帮我解决危机后，只从上到下淡淡扫了我一眼，确定我没受什么伤后，就轻飘飘走了。 整个过程对他来说是那么地轻易，一点也没有身为我救命恩人的意识。 说出来很不光彩，从那以后，我开始偷偷地观察艾尔海森。 他是个特立独行的天才，也因此不可避免地会招致许多人的目光，其中也包括不起眼的我。 忽略优越的长相，他的身材更是让无数人羡慕不来，还拥有神之眼，包括人类在内的普通生物的物理威胁根本不需要放在眼里。 很多人对他抱有误会和敌意，认为他不近人情，是个“过分孤僻和清高的天才”，他却能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不动声色地回击任何给他造成麻烦的人。 很多人见到他都躲着他走，可他却从不欺凌弱小，而即使面对权威的大贤者和可怕的风纪官，他也能面不改色，从容应对。 他好像有自己的理性构筑起来的一套处事原则，在这套原则构建的生活中，一切都能自洽，一切都尽在掌握，没有什么是需要他害怕的。 和我完全不同。 对比带来难过，我很羡慕他，因为勇敢是一个褒义词，而胆小是一个值得羞愧的贬义词。 而我连羡慕，也只敢暗地里偷偷羡慕。偶然的机会，我加入了他所在的一个项目。我每天都忙到很晚，好在我爱好自己正在做的事，尽我的全力把事情做好。 03. 艾尔海森很惊讶我居然真的在下周前把资料搞定了。他从困得站都站不稳的我的手里接过资料，一言不发，我觉得他的心情不太好。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我全身变得紧绷：我不希望被别人反感讨厌，当对象是艾尔海森时，更是小心翼翼。 他当下没说什么，却在之后的小组会议里，有意无意讽刺那几个堆给我工作量的人，攻击力之高我这辈子难以望其项背。总之，那几个人怒而掀桌……没掀动，被艾尔海森按住了，最后愤怒地摔门而去。 我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哭什么？”艾尔海森皱眉看着我，似乎不明白全程没能插上一句话的我怎么比他还激动。 我感到丢脸，急忙抹去眼泪，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他们刚才说是我想要表现，所以抢他们的活不让他们做，不是真的，我……唔呜……” 说不下去了，一想到万一艾尔海森在心里真的怀疑我是那种人，我就害怕难过得不得了。 完蛋了，他肯定会认为我是一个糟糕的人，从此讨厌我把我赶出项目组…… “我当然知道。”他冷静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胆小的人往往有一项常人难有品质——诚实。” 我停下了擦眼泪的手，愣愣地看着他。 他一步步朝我这边走来，我不明原因，本能地一步步后退着躲，直到腰部抵上身后的桌沿。 我从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他没有停下动作，直走到我身前，将我逼在他的腿和桌子之间，然后在我脑子一片空白时倾身，俯下时灰色的发丝几乎蹭过我的颈脖，然后……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资料。 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看着我这幅傻傻的模样难得轻笑：“因为他们往往不敢干坏事。” 我后知后觉他这是在逗我，脑子却一片空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我半晌：“你很怕我？” 我……没用地点了头。 “如果你觉得刚才的距离让你感到不舒服，可以推开我。”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很严肃。 “不……我觉得你很厉害，不怕别人的眼光，不怕冲突，长得很高大，不怕很多我害怕的东西，”我摆着双手，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想要向他解释清楚我并没有对他产生恶感，“我是说……我很羡慕你。” 他摇摇头：“是人，就会害怕。” 那你怕什么呢？我想问，却没问出口。 “‘胆小’从来不是你需要被谴责的点，”他说，声音很平静，却对我的心理产生了奇妙的抚慰作用，“人们对外界的恐惧有利于人类规避风险，保证自身安全。但你在人际关系上表现得过于保守谨慎并不完全出于你对自身的保护，相反，这样表现的根本原因是你对他人的看法过于敏感，过度考虑别人的感受而忽略了自身，这反过来对你自身造成了不利。” “比如刚刚，如果我想对你不利，你不采取任何措施就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虽然措辞还是他一贯冷硬的作风，但我有从他仔细观察着我反应的姿态中，体会到他不想继续把我弄哭的用心。 我心里感到一股暖流。把眼泪擦干，对他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谢谢你，艾尔海森。” “只是个人的一些意见而已，你不必太放在心上。”他睫毛轻颤，目光挪开，有点生硬地翻阅其手里的资料，转了另一个话题：“那些人的作风我清楚，他们足够‘胆大’，威胁他人或者将资料全部喂给虚空的手段帮他们省了不少次懒。你那份资料……全部是手动完成的？” 在项目开始之前，他就和我们说，这个项目要求的质量很高，借用虚空会影响准确性，所以应该尽量人工完成。 我担心他误会，马上道：“是的，全部是我自己完成的，连辞典都是用的纸质。” 艾尔海森沉默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沉默是没想到这么大的工作量我真的完完全全一点虚空都没用，连他也在一些机械性作业上用了虚空。） 而这件事情之后，发现自己喜欢上艾尔海森的我如遭雷击。 海哥的新坑，小短篇，未校正，所以可能有错别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胆小鬼如何向艾尔海森告白 第2章 发现自己暗恋艾尔海森后 01. 坏消息：我暗恋上了艾尔海森。 更坏的消息：目前我和他在一个项目组，并且为数不多的其他成员已经接连退出，现在只剩我和他两人。 原以为这种两人相处的场面，会很容易让我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一览无余，结果因为工作量全部落到我们两人头上，我和他平时根本没有什么精力来进行多余的交流，还好还好。 研究还欠缺一些野外实地调研资料，我们商量了个日子，一起出了须弥城。 我远远地就看见了那道身影，深呼出一口气，脚下不敢放慢速度，赶在约定的时间之前站到了艾尔海森面前。 “久等了久等了！” 他气定神闲地合上书本，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我背后大大的背包：“准时这一点你做得尚可，不过作为有过科考经验的人，我认为你应该清楚‘轻装上阵’的必要性。” “对不起……”我心虚地摸了摸头发：又犯了过分小心导致行李超载的老毛病了。 艾尔海森对我伸出了一只手。 我：“？” 艾尔海森挑眉：“还是你觉得你自己背不会对我们行程的速度造成任何影响？” 其实我的力气还可以……然而迫于对方的气势，我像是被打劫了般利落把背包交给对方。 “麻烦你了！” 那个大大的背包到他手里显得轻便，他小幅度晃了晃感受重量，也没问我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单肩背住，然后用一两句话和我交代了今天的任务，我表示没问题后便上路了。 02. 上午赶路的时候还很顺利，到了下午，好好的天气忽然转阴，几声响彻山间的雷声过后，就下起暴雨来了。 艾尔海森回头看向我，透过厚重起来的雨幕，我隐约能看见他皱起来的眉头：“先找个山洞避雨。” 他心里一定也和我一样在抱怨——好吧，至少在烦躁：我们出门前再三确认过天气，近一周之内会下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天气就是有这么反常，不仅下雨了，还是考察的这片地区很少见的超大暴雨。 这种天气对我们还没有完成的科考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大打击，但目前更重要的事情是保护我们自己的安全。 山路崎岖，泥沙混杂着雨水粘在鞋底裤脚，雨伞难以抵挡狂风，我必须双手使劲握着伞柄才能保证伞不被吹掉。 耳边是猛烈风雨的杂音，前路不清，杂草刮过皮肤……我缩起肩膀，咬牙压抑着心底的恐慌。 不可以这么没用，拖后腿也该有个限度！ 艾尔海森腿比我长，速度比我快，现在应该走在很前面探路。 我抱着看一眼他的背影的希望，抬高一点雨伞，从伞檐下看过去，却瞥见艾尔海森在远处立住，静静看向我这边，确认我的状态。 这是在等脚程落后的我。 很奇怪，烦躁不安的心脏就此安静了下来。 03. 我们找到了一处山洞，里面有点漏雨，但是也不好再去找更合适的避雨地。 我从艾尔海森那里要回了我的背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了防雨帐篷开始组装。 原本在一旁抱臂看着的艾尔海森过来帮忙，期间奇怪地问我：“你预料到今天会下雨？” 我摇摇头，有点不太好意思地回答道：“没有，但我出门一向有点过于谨慎，所以即使是判断为晴天的为期一天的野外出行，也会带上防雨帐篷。” 艾尔海森：“……” 帐篷支好后，我们脱下**的外套然后缩了进去。帐篷空间不大，但防风保暖性很好，艾尔海森和我各坐在两边，中间头顶挂有有一盏橙黄色的小灯。 我和他在这个空间内对视了一会儿，我尴尬地错开实现摸了摸鼻子，他泰然自若拿出一本书开始看。安顿下来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只剩外面的雷雨声。 忽然，一声巨大的雷响把我下了个措手不及，我抖着手往毯子里钻。 “雷声也会害怕吗？”艾尔海森不知何时放下手里的书，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狼狈的我： “你已经提前准备了防雨帐篷，闪电在野外这种地形劈中人的概率也可以忽略不计，理性上没有害怕的必要。感性上，经历过须弥义务教育的你应该也明白，对于这种环境的不安全感来自原始时代的本能遗留，你完全能够解构自己的恐惧。” 他太过坚固自如了，把缩在毯子里的我衬得弱小无助又可怜。 他的声音冷静平稳，目光专注，成功让我本来就很快的心跳加速。 老天！为什么是我暗恋上他呀！我再一次崩溃。 我抿嘴，错开视线。 “那么，你的回答呢？” 半晌，他居然再次追问。 他在等我的看法。 我弱弱把视线挪回去，这回看向他时却突然注意到，此时的他其实也没有平时那样游刃有余：灰色的发尾被雨水打得有点蔫，还有一缕贴在了脸颊边。 我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小时候喂养过的，一只雨中的灰色的流浪猫，情不自禁地在他不解的目光中笑着眯起了眼睛，递给他一条柔软的毛巾： “可是，我还是害怕一个人。”我说。 我害怕那种，孤独的感觉。 艾尔海森因为我这个回答有点愣住，没有立马接过毛巾，而是很敏锐地接着问了问第二个问题：“这就是你没有退出这个项目的原因？” 一个项目退到只剩两个人是很诡异的，一般人会觉得这样的项目没有继续的必要。 “有这样的原因吧，”我坦白说，“这样不是就只剩你一个人了吗？” 艾尔海森比我更直白，并且没有考虑过留情面的事：“这个项目本就是我提出，中途成员退出是我本人必须承担的风险，而且我一个人也不是不能完成。” 我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滴：该感谢他没有把“可能效率还会更高”说出来吗？ “可是……可你就剩一个人了呀！”我重复这句，“就像现在、就像刚刚……因为你也在这，所以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我到底在回答些什么……掩饰般地晃了晃手里的毛巾。 艾尔海森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道谢后接过毛巾。 他单手用毛巾随意地擦着微湿的发尾，嘴角有点向下，我想他是在觉得我不可理喻。 害怕一个人——的确是小孩子一样的回答。 不过艾尔海森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他有其他家人也在须弥吗？至少在我认识他的教令院的求学期间，他好像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平时也没见经常往来的朋友，真了不起。 他擦完头发后把毛巾放到一边，翻开了书在看，而我在发呆。 雨下得没有那么大了，或者说已经平稳了下来，雨声哗啦啦的，成了耳边的白噪音。毯子里煨热的温度成功感染了冰冷的手脚，我的眼皮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中一点一点地往下垂。 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旁边悠悠传来一个问句： “如果和你一起待在这里的是其他人，你也会更有安全感吗？” “只要不是坏人……那就比我一个人好。”我说，因为困意，语句已经有些迟缓了。 “是吗。”艾尔海森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但是是你的话，我会非常感谢。” 艾尔海森捏着书页的手指骤然一紧，抬眼看向旁边时，少女已经脸枕在盖着毯子的膝盖上睡着了。 暖黄的灯光打在她弯弯的睫毛上，眉头舒展，嘴角微扬，沉睡在安稳的梦乡中。 第3章 我被艾尔海喵摁住了 01. 我看见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灰猫。 也可能是我缩小了，我大概只有它的肉垫那么高，一双熟悉的翠绿色猫眼俯视着我。 它优雅地舔了舔左爪，我被它放在身旁的毛茸茸的尾巴吸引，情不自禁地挪着碎步靠近，然后在它的视线中蹲下，试着去摸它的毛。 它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凶，尾巴安安静静放在那里让我摸，期间还舒服得抖了抖耳朵。 这一动作，让我注意到了一开始就被忽视的那股熟悉感—— 它的耳朵间，赫然是艾尔海森头顶独有的聪明草！ 意识到这一点时，我感到全身的汗毛都在一瞬间竖起，而那双绿色的眼睛也识破了我的害怕。我抖着腿站起身，转身就跑！ 它居然起身过来追我！ 跑不过跑不过…… 阴影盖了过来。 我被摁住了！ 02. …… ………… “醒醒。”我感到有人在晃着我的肩膀叫我的名字。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一个人背着光，而这张脸…… “……艾尔海喵？” “……？”艾尔海森，“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清醒。” 原来刚才的是梦吗？我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只是个噩梦。” 艾尔海森闻言抱臂：“你的意思是……你做了个关于我的噩梦？” “……” 一觉醒来面临的又是现实的惊吓。 “没有！你听错了。” 艾尔海森不置可否，只身走出帐篷：“换好衣服，我在帐篷外等你。” 03. 一直到我们收拾好背包重新上路时，我才意识到一点不对：艾尔海森自己应该是在我还没醒的时候换的衣服，那么他很有可能是在我旁边脱下衣服再穿好……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太羞耻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警告自己不要乱想些有的没的，问旁边的艾尔海森下一步的打算：“还有最后一处待定的古迹，不去考察不会影响研究结果，而且危险性未知，但有关我们课题延伸话题的探讨，我们要去吗？” “你认为呢？”艾尔海森把选择权交给我。 “……去？”我不确定道。 艾尔海森扬了扬眉。 这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看出我神情的疑惑，艾尔海森往前走几步，声音中带着些笑意，“只是有些意外，胆小鬼也会有稍微勇敢的时候。” 他、他他他居然说出来了！虽然这也是事实……这次的遗迹不可预知性太大了，换做往常我肯定不会考虑去的。 我快步追上去：“……那要不然不去了？” “……”他这次是有点快被气笑了，“退堂鼓倒是打得很熟练。” “害怕就跟紧我。”进入遗迹前，他这么跟我说。 04.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扛着艾尔海森从遗迹一瘸一拐地出来的我这样想到。 我们确实收获了很多重要发现，艾尔海森也如他所言没有让我遇到什么危险。只是在一处惊险的机关那里，我们弄丢了资料以外的所有物资，艾尔海森中了一种麻痹身体的毒素。 我架住他的一只胳膊把他半扛在身上，深一步浅一步地在晚上的野外艰难行进。 艾尔海森很重，他自己还有点意识能够分担一点体重，然而时间一长，我脚步就有点轻飘飘的了。 我抬头看一眼浩瀚的星空，悲从中来。 “呜呜……妈妈，这到底是在哪里啊……” “不要哭了。”耳边传来艾尔海森低沉的声音。这种毒素让他全身发烫，而且心跳很快，隔着衣服我也能清晰感知到。 “呜呜……抱歉，吵到你了吗？要不要我帮你调一下耳机静音？” “……”他忍耐般深深呼出一口气，气息喷洒在我颈脖边，声音低哑，却仍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我中的这种毒素并不致命，只会让人短暂地脱力，找到援助的话再撑一段时间就能得救。我们的水壶被丢掉了，再这样哭下去会加速你水分的流失。” “……可是我忍不住。” “那就忍住。” “……”我紧抿着双唇。 “你想说什么？” “……你好霸道。” “呵，”他冷笑一声，“这不是很敢说出来吗？” “这并非霸道，”他补充道，“只是很简单的能够认清楚的事实。而我惯常不会采取你朋友的安慰方式。” “哦……” 中间有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我渐渐地也不哭了。 “你很失望？”艾尔海森竟然是打破沉默的那个，他侧过脸，观察着一言不发的我。 “什么？”我对他突然又接上的对话有点迷茫，而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不会安慰我这件事，想了一下，诚实回答道：“有、有一点吧……” “……” 他没说话了，转回过头，脸色不知是因为毒素还是别的原因，变得更差了。 我只是在想，如果艾尔海森的气质能够柔和一点，或许、大概、有几率、 存在那么微小的一种可能，怀有着喜欢的这种情感的我，会有勇气去试着靠近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生怕露了马脚。 不过那样的话，他也就不是艾尔海森，我也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05. 艾尔海森预估的没有错，往这个方向一直走，就能够到道成林附近，只要被巡林官们发现，我们就得救了。 “快看！我们快走到了！”我兴奋地对艾尔海森道。 然而下一秒我就感觉肩膀一重，他的发丝擦着我的下巴，整个人往下坠。 “等等，你撑住啊！还有意识吗？！” 回答我的只有他越发急促的呼吸。 可恶！必须加快速度了！ 06. 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了道成林，我找到一处靠近水源的空地，将艾尔海森靠在一颗树下，然后升起了火。 也不知道这让不让生火，呜呜呜提纳里原谅我，《道成林守则》我是有好好记住的，只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千万不要把我交给你那个可怕的风纪官朋友。 这里的河水很干净，可以直接喝，我喝了好几口才算让干得不像话的嗓子好受了些，回去的时候用大型植物的叶片盛了些水。 “艾尔海森，喝水。”我在他耳边说。他皱了皱眉，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有理解，我只好自己用叶片帮他喝下去。 他的嘴唇干燥得有点皱起，水顺着叶片被导入他的口中，却因为主人没有意识而大部分漏了出来，为了不弄湿他的衣服我下意识用手掌去接溢出的水。这时，或许是我皮肤传导的触感让他有了点意识，他又有了喝水的动作……用就着我手的方式。 我大脑放空，强迫自己忽略手部传来的触感，花了不少功夫才喂他喝完水。 下一步就是找些食物，只有补充体力，我才能尽快扛着艾尔海森去找巡林官给他做身体检查。虽然按道理毒素的作用已经快要褪去了，但他失去意识全身发烫的症状还是很让人担心。 我采了些看上去没毒的蘑菇煮了汤，鉴于刚刚喂艾尔海森喝水的困难程度，我只自己先喝了，然后躺在艾尔海森旁边那棵树下，闭上眼睛休息。 第4章 我求艾尔海森放过我 01. 艾尔海森是在天快要亮的时候醒来的。 他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意识清醒了些，然后打量起自身所处环境。 面前的篝火快要燃尽，他身上披了条毯子，此行的搭档则自己抱着胳膊缩成一团，靠在他旁边的树下，睡得无知无觉，嘴里还在小声念叨着什么梦话。 “呜呜……不要过来……救、救命，不要吃我……” “……”在起身将毯子物归原主披回到某人身上时，艾尔海森听清了她在说什么。 胆小的人都这么容易做噩梦吗？ 艾尔海森非常好心地摇了摇她的肩膀，把她唤醒。 然而对方睁开眼睛后看到他的第一眼后先是瞳孔地震，然后发出惨叫，踉跄着站起来想要逃跑，艾尔海森眼疾手快，捉住她的胳膊把她捞了回来。 “清醒一点。”艾尔海森说。到现在为止他还以为对方只是睡糊涂了，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表现让他陷入沉思： 她见自己跑不了，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身上发着抖：“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呜呜……” “……” 艾尔海森瞥向一旁熄掉的篝火，起身走了几步，拿起锅，观察里面剩余的食物。 他对菌类有一些了解，但这锅里有几种少见的蘑菇他并不是很确定种类，虽然外表看来没毒，但结合现状，基本可以确定手里这锅蘑菇汤具有“精神致幻”功效了…… 事情变得难办了。 他看着另一边企图趁他不注意用四肢着地的姿势逃跑的某人这样想到。 02. 这是提纳里在道成林实习的第七天，这一周里，他逐渐熟悉了巡林官的每日工作，今天，他照常跟着巡林小队完成每日的工作。 他耳尖动了动，隐约中听到了远处传来什么动静。 “这边有情况！”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远处同伴的呼唤声。 提纳里加快脚步赶了过去，问众人道：“怎么了？” 没等众人回答，提纳里就看见了令他在毕业成为了巡林官之后也记忆犹新的画面： 他那以胆小著称，常常需要像对待瓷娃娃那样相处的好友，被以冷酷天才著称，几乎无人敢惹的知论派学长扛在肩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还念叨着：“救命”“求求你”“别吃我”这样的话…… 如果艾尔海森没有及时出声，他那大招里的箭就直接发射过去了。 03. 艾尔海森心情复杂地看着扒拉在提纳里身后可怜兮兮用他的耳朵抹眼泪的某人。 “她一直这样？” 提纳里当然听出他指的是指人没吃错菌子时的状态，他艰难把耳朵上的手给劝了下来，放低声音好说歹说才让人停住眼泪乖乖喝药，想了想，还是回复了艾尔海森的提问。 “挺让人恨铁不成钢对吧？算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不知道你对好几年前的人口买卖事件有没有印象。” 艾尔海森皱眉回想了一下，那确实是有些久远的事了：那时须弥的法律并不像现在这么完善，有团伙将沙漠民小孩卖到须弥城里，并光明正大在餐厅里交易。但最终这起案件的嫌疑人应该被风纪官查处了才对。 从提纳里口中，艾尔海森得以了解这起案件的详细版本： “自愿□□”的行为很频繁，而团伙背后是须弥某个势力大的家族，有人察觉到不对，也没人去特地深究莫名出现的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反正都是些年龄小到不认人的小孩，问也问不出来什么，而且小孩和他们的“监护人”相处得也很好，只要没有这池湖水一直平静下去，就都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孩被推过去时忽然哭叫着跑开——他的年龄已经让他意识到应该逃跑——于是不管察没察觉，一直在餐馆和谐地谈笑风生的客人们惊讶地看着到处乱跑呼救的孩子，一个人把他捉住，拎在手下，砸了一个杯子，恶狠狠地威胁在场所有人，如果“出去乱说话”，就会“付出代价”。 事情并不复杂，艾尔海森听到这里很快推断出了之后的走向： “她说了。” “是的，”提纳里叹口气，无奈任由还处在毒蘑菇干扰中的某人抱住自己的尾巴蹭来蹭去，“准确地说，是她劝自己的父母去举报了。” 她们一家人第一次来到那家餐厅就撞破了这样的事，在场有许多人，本应由更有自保能力的人来做这样的事，而不是她们那样本来就行事谨慎的普通家庭，可是万一呢？万一还是像之前那样，还是没有人有勇气站出来当第一个说话的人呢？ 年幼的她扯了扯父亲的衣角，仰着头，传递自己的愿望：她想要帮助别人，至少帮助刚刚用绝望眼神跟她对视上的男孩。 “在团伙完全入狱之前，她们家遭到了……报复。在经过……一系列暴力过后，她的父亲哑了。” “……” 艾尔海森知道自己无权评价，当时做出这样选择的一家人采取的策略够不够谨慎，但他大概明白某人形成现在这样性格的重要原因了。 本来胆子就算不上大，经此一难，遇到威胁更是变成了鹌鹑。 沉默半晌后，艾尔海森继续问：“那些人？” “那些人被惩处了，可造成的伤害无法挽回，而且须弥除禁忌知识和学术交易以外的律法……侧重于让人改过自新，对方花重金请了律师，并没有受到非常严重的查处。” 提纳里感叹道：“世上的法则往往就是这样，敢于无视他人、无视律法步步紧逼的人能够不断为自己‘争取’，胆小之人唯一一次的胆大，付出的是惨痛的代价。” 艾尔海森若有所思，用锐利的眼神盯着陶醉在毛茸茸尾巴中的人。 察觉到他的目光，对方全身一抖，然后害怕地躲到了提纳里的身后，只敢露出一只眼睛小心打量着他。 艾尔海森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烦躁，表面还是冷静分析道： “她这么害怕我，是认为我是前一种人？” “……”提纳里仔细思考起艾尔海森说的这种可能性——的确，从中毒开始，她似乎一直认为艾尔海森是只她惹到了的“不好惹的猫”，他则被识别为“友善的狐狸朋友”——虽然和罪大恶极的人性质完全不一样，艾尔海森没有恃强凌弱的恶趣味，甚至从对方毒素刚褪还愿意陪伴到现在的表现来看，品格和同理心没有问题，也愿意遵守普世规则，但某种程度上，艾尔海森是个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的人，也不爱墨守成规。 于是提纳里审慎推断道：“气质上来说，她会害怕你这类人没错，如果她认为你有某种威胁，或者有什么把柄在你那里的话，就更甚。” “……”艾尔海森沉默着没说话，像是在回忆与判断。 “……不会真的有吧？” 艾尔海森没有回复他这句疑问，而是延续了他在众人口中那不近人情的印象，点评道：“她在这方面坏习惯不少，不少真正具有伤害动机的人会伪装成像你一样的友善，在她放松警惕靠近后动手。” 提纳里：“……这种时候就不要和病人讲道理了吧？” 第5章 我？vs艾尔海森？ 01. “她人呢？”艾尔海森抱臂看着提纳里的资料，没有接过。 “她最近有点忙，拜托我来帮她把最后的资料给你。” 提纳里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树丛后面，替偷偷观察情况却把衣角露出来的某人捏了把汗。 不幸的是，艾尔海森顺着他的视角的余光，也注意到了那片衣角。他冷笑一声：“忙？项目刚要结束，我不认为她这么快就要忙新的课题。”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帮她递个东西。”提纳里说，天知道他猜中好友居然暗恋艾尔海森时有多震惊，不过给对方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去表白的，现在连递个东西都要他代劳。 02. 提纳里完成自己任务离开后，我才捂着胸口松了口气。 “终于解脱了，可以不用再见到艾尔海森了？” “是啊……”我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应和道——等等， 我僵硬地抬头看：我躲了一周的当事人正站在我面前，脸上的神色在看见我露出惊恐表情后变得不是很好。 “虽然项目已经基本结尾，但我需要你这一周总是缺席的理由。”他堵在我跟前，让我连逃跑的空间都没有。 当然就算跑了我也是理所当然会在几秒内被抓住的。 我只是觉得当下的场景对我的压力实在太大。 见我捏着衣角不说话，他没有任何放过我的意思：“理由。” 我连咽了好几口口水化解紧张——我下定决心要说谎，因为真相是我喜欢他又不敢告诉他才躲着他怕被发现。 可就像艾尔海森之前说的那样，说谎对我我这样的人来说太难了，一个字还没说出口，手心就出了好多汗。 “我……”我飞快地抬眼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又飞快将视线落下。 匆忙的一瞥中，我庆幸他的神色中没有出现不耐和厌烦，一边催促自己快说些什么。 “因为我……” 死嘴快编啊！只要不是“我喜欢你”什么都可以！ “我……”不行！名为“艾尔海森”的紧张因素存在感太强！他挡在我面前的身影、落在我身上的视线……一切都让编造理由的难度系数大幅提升！ “因为我不喜欢你！” “……” 啊， 彻底完蛋了呢。 03. 那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艾尔海森。 提纳里见到一直哭丧着脸的我，百般拷问才得知事情始末，了解真相后，再次像他刚得知我暗恋艾尔海森时那样，站在原地，叹为观止：“这个世界上总是会出现很多……奇妙的事情啊。” 我又要哭了。 “诶，你别难过呀，依我看来，你早点放弃才好，你和他在一起的话，绝对会被欺负死的。” 我想了想，反驳道：“其、其实，艾尔海森人挺好的……” 提纳里对正处于暗恋中的恋爱脑好友感到很无奈，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他只在另一个朋友讲冷笑话时体验过。 刚想到对方，赛诺正巧就来了。 提纳里很是惊讶地看向门口：“赛诺？你怎么来道成林了？”他们风纪官一天天都很忙，没什么事的话应该不会随便来探望他这个远在城外实习的朋友。 然而还没等来对方的回答，他的恋爱脑好朋友就仿佛输入程序的机械般，自动将双手举到胸前，乖乖走到赛诺跟前，一副“乖巧待捕”的姿势。 04. 我认识门口那个被提纳里叫做“赛诺”的人，他是风纪官。 他们风纪官一天天都很忙，没什么事的话应该不会随便来这里＝对方多半是来找我的＝我犯事了＝反抗的话会被制裁，不反抗只需要坐牢 “……”赛诺盯着我举到他面前的双手，陷入了沉默。 “你在干什么呀！”提纳里扶额，“你难不成真犯什么事情了吗？！” 不知道啊！但万一呢！ 风纪官这个群体放在全须弥，都是一个十分有震慑力的群体，绝对可以排进我“最恐怖事物”的前几名。 白发少年盯着我，显然察觉到了我超过正常水平的紧张和不安，竭力不采取平时严峻的语气：“其实，确实找你有些事情。” 我：“……” 赛诺：“！！！” 提纳里：“！！！没事吧！你整个人掉色了啊喂！” 05. 提纳里：“原来只是曾经项目的合作对象说你和艾尔海森论文造假的事啊，事情还没有任何根据，你不用这么害怕啦。” 赛诺点点头：“我只是来找你了解一下基本情况，没有证据的话，风纪官不会轻易抓人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紧张地在啃手指。 这位风纪官看上去很正直，问话的中途还疑似讲了几个冷笑话（提纳里说的，不然我真听不出来）来缓和我紧张的心情，但他身上的气势就让人不寒而栗。结束问话，我犹豫地问道：“风纪官大人……” “叫我赛诺就好。” “好、好的，赛诺大人。“ “……” “就是、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请问。” “您有去找过艾尔海森吗？” 赛诺摇摇头：“他的行踪比较难预料，而且……”他意味深重看了我一眼，“根据风评，他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 我了然：“所以果然大家的传言中我是比较‘好搞定’的人吗……” 看着对方失落的神情，赛诺张开嘴，却发现事实如此：他的确是打听到她“胆子小”“好吓唬”“人好”“老实”“好拿捏”才率先选她作为突破口。 “抱歉。”他说。职责如此，但看情况，确实给对方带来了伤害。 “不不不，”我连忙摆着手，“我当然能理解，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选择，赛诺大人您也是秉公办事而已。” 赛诺：“此事传谣方没有任何根据，你不必过于担忧。” “哦哦，那就是我今后也不用和艾尔海森打交道的意思对吧。” “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是的……你很怕他？”赛诺对危险分子的雷达响起：他早就对艾尔海森抱有一定的警惕，如果相关人士能提供一定的信息，将有助于对他的防范。 我面露难色。 提纳里少见地插话了：“好了，这和这起事件没有关联吧——” 赛诺挥手阻挡住他的发言，像捕捉到猎物的狼一样紧紧盯着我：“是他有什么异常吗？” “不、不是……” “那为什么你尤其害怕他？还到了不想和他碰面的程度？” “因为，呜……” 再一次被逼问这个问题，上一次糟糕场景给我留下的阴影还在，我的小心脏快要撑不住了。 “是你发现了他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不是……”我缩成一团。 赛诺还没放弃，手掌顺着我躲的方向往前撑了一下：“请不要害怕，说出来！” “——因为我暗恋他！” “……”这是完全僵住了的赛诺的。 “……”这是一直没有插话机会，此刻扶着额头的提纳里的：他好不容易拼好的玻璃瓶友人，又碎了。 06. 我觉得再来几次，我就能对“喜欢”“暗恋”这样的词免疫了。 ……还是不行，看到艾尔海森的身影时，心动和心虚一点都没减少，还好正如赛诺大人所说，今后我和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就这样吧，这样也很好。 只要紧闭嘴巴，把自己藏好，就什么也不会发生。 只是偶尔会在研究的间隙发呆，觉得好像没能抓住什么。 ……是什么呢？ 07. 很快就没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我又和人合作了一个新项目，是和隔壁妙论派以“亲和”著称的天才卡维前辈。 我简直三生有幸能与这样的神仙前辈合作。卡维前辈正如传闻中所言，亲切善良、阳光温柔，惊艳的外貌只是他靠后才值得被提到的优点之一。他没有嫌弃我这样别扭的性格，会在我情绪不对的时候敏锐察觉，安慰鼓励我，给我提供了很多的帮助。 他来找我做项目是为了研究一个与知论派相关的研究材料，这个研究材料极具跨学科的价值。然而等我们把申请报告递上去，却发现这个冷门的研究方向，居然也有人跟我们竞争。 研究材料只有一份，按照规定，需要进行项目竞争答辩——即两个项目人员公开当台竞选——更有说服力的项目方可获得。 这个消息对我们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卡维看着面色惨白的我，安慰道：“没事的，大不了我上。” “不行的学长……”我摇摇头，“你应该也知道，必须由研究材料相关学科成员进行答辩……完了、完蛋了……我对不起你学长……” 说来可能没人会信，我在教令院活到现在，上台答辩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做过——被我用各种正常人想不出来的方法躲过去了。因为在公众场合公开演讲这种事情，是我连想象都不敢想象的。 “振作一点啊学妹！”卡维担心地摇晃着我的肩膀，“你可以的！就算最后没有成功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下一份研究材料嘛！” 可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我看着卡维学长那双关切的、红宝石般的眼睛，觉得没用的我真的很对不起他。他应该很重视这个项目吧，怎么找了我这么个人合作呢……对于普通人来说准备一下就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却没有办法办到，因为我是个可笑的、无药可救的、超级胆小鬼。 “没事的！你害怕的话我们就不参加了！”卡维学长还在为我这样的人忍让。 陡然间，心里窜出一股冲动，一股由更加害怕让卡维学长失望的情绪滋生出来的冲动，冲上了脑门。我听见自己颤着声音说：“不，我要去。” 我对卡维学长说，目光闪闪：“学长，我要去，这一次我不会再退缩了！” 我一定会站上那个讲台，无论台下坐着多少人，我都会做完我们的项目简介，无论对面站着的竞争对手有多恐怖，我都会去直面他，从他手中抢得研究材料。 等着吧！ 比赛前，我强迫自己忘却了所有的恐惧，拼尽全力准备着稿子。 不去想我会失败。 08. 直到竞选答辩当天，我站上讲台，看见对面的人，长着艾尔海森的脸。 *写着写着想写f4乙向……对不起海哥，时刻牢记这篇是你的主场，我会克制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我？vs艾尔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