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晴空【赛车文】》 第1章 意大利 赵凌空在进行反应力训练，意大利大奖赛即将到来，但这比赛跟他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上次练习赛的费用你们怎么着也得报销点吧？” “我都说了要不是 fia 规定，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养着一个储备车手。没有什么上场机会，还要给他配教练，配练习赛，我们可损失不少呢！” 车队领队和赵凌空的经纪人——也是他的舅舅——魏伦在争吵。 杂音传进他耳朵里，赵凌空失了手，一个海绵棒掉在地上。 “focus（集中注意力）！”教练提醒他。 “不好意思……” 从赵凌空七岁开始开卡丁车到现在，赵家投入的钱无以计数，但赵凌空赚了多少呢？九牛一毛。 是他当年执意要跳槽进迈克朗车队，在银矢青训学院待了那么长时间，拿到f3 冠军，f2 季军，又签约进银矢成为储备车手，那年他才 21 岁，谁都当他是天之骄子，可事实并非如此。 拿不到上场机会，练习赛表现不出彩，策略讨论的时候很少用得到他发表意见…… “Chris！喝酒去？”奥西里斯和卢卡斯从轮胎策略讨论的会议里抽身，邀请赵凌空去喝酒。他不会拒绝这种邀请，但他想要加入的，不止是酒吧闲聊。 「意大利米兰小酒馆」 “cheers！” “chris，明天媒体日又要靠你喽！每次你露面赚来不少女孩的尖叫呢～”卢卡斯打趣道。 “可不嘛，来自亚洲的帅小伙！”奥西里斯附和他。 在白人居多的f1车队，赵凌空的亚洲面孔确实吸引了不少目光。尤其是近年来，f1的女粉数量攀升，赵凌空剑眉星目的长相对中日韩女粉来讲也更有亲切感。 “过奖了，不过我希望能靠实力获得欢迎。”赵凌空苦笑，意识到自己把话题聊死了，他又赶紧找补：“还得是你们俩颜值与实力并存啊！” 他抿了口酒，酒度数不高，赵凌空是为了保持自己好的训练状态。 目光瞥到旁边桌子的女人。 意大利旅游旺季已过，这个酒馆也不是网红打卡点，赵凌空鲜少见过除了本地的白人和他们车队的人来这里喝酒。何况那是一个中国女人......只是侧脸，他隐隐觉得眼熟。 赵凌空起身向那桌走去。 “孟晚晴......” 女人闻声扭头，脸色一暗：“你认错人了吧。咱们应该不认识吧” 赵凌空的眉头拧了拧，“不好意思啊。” 他怎么可能认错人。那张脸，再过十几二十年他也能一眼认出来。 女人背起相机就去结账。她结账时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不过老板是意大利人，只会说意大利语和几句简单的英语，手势加翻译软件沟通半天才结了账。她和同行的女孩一块出了酒馆。 “晚晴姐，你怎么不承认啊？长这么帅跟你搭讪你也不吃亏啊。” 孟晚晴扯了扯嘴角：“有仇。” “我怎么感觉这男的长这么眼熟呢......”宋齐遇点开手机试图找到这个男人的信息。 “一级方程式里唯一的中国人。”孟晚晴先开口了。 宋齐遇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她跟着孟晚晴拍电影，也就是申请国外大学时简历上的裱花，一开始她嫌弃孟晚晴年纪小，资历浅，没成就，要不是父母坚持认为宋齐遇跟大导演之前要先磨练磨练，她才不愿意跟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 谁能想到这个小导演的小电影威尼斯电影节获奖呢？ “回吧，一会雨要下大了，别把我妆淋花了，落魄丽人可不是我的风格。”孟晚晴撑伞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酒馆内，卢卡斯和奥西里斯又研究起策略起来，赵凌空在一边和队里负责宣传的助理沟通明天媒体日采访事宜。 本来好好发着信息，赵凌空鬼使神差地点开微博，熟练地切进小号，关注列表，又熟练地找到孟晚晴。 “威尼斯电影节啊，人就在意大利，撒这样拙劣的谎......”赵凌空心想着。 天色也已经晚了，几个车手也回到主办方安排的休息处。 赵凌空勾起唇饶有趣味地一条条翻看起来孟晚晴的微博。分手的时候他把孟晚晴的微信拉黑了，后来想加回来时发现她也把自己拉黑了。没办法，他只能从微博和ins上找到点她生活的痕迹。 “我的一大步！”最新的一条，配图是孟晚晴电影的剧照和她在电影节的照片。女人一条亮片长裙，尽显曼妙身姿和张扬的魅力。 魏伦拿着一沓文件喋喋不休。 “咱们明年绝对不能在迈克朗待了。” 赵凌空微微抬眼看他：“难道有别的车队签我吗？” “不行咱就不开一级方程式了，反正也拿不到冠军，又烧钱又费命……” 赵凌空听不下去了，脑中忽然闪出孟晚晴的身影。 “阿空，我等你拿世界冠军！” “你如果站上领奖台的话，能不能把我也拉上去？我想站在你身边～” 回忆已经斑驳，回忆里撒娇的女人显然恨他，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自己为了前途放弃了爱情，如今又要知难而退，那他牺牲的爱情算什么？ “我必定要留在 f1 的围场里，我会想办法。” “想个屁办法！？你有什么招数能使不早就使出来了？”魏伦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往桌上扔了一个文件夹：“冬休的时候给你接了个电影的客串，你多少赚点钱吧吞金兽。” ...... 雨一直下到晚上，因为跟着宋齐遇这个富家千金一起，孟晚晴得以住上顶奢酒店。 卸了妆敷上面膜，孟晚晴开始整理今天拍摄的视频和照片。宋齐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面前。 “so......那位赛车帅哥是你的前任喽？” “前前前前前任。” “omg！但我觉得他对你倒像是念念不忘的样子呢～” 孟晚晴“哼”了一声，“提上裤子就跑的渣男一个。” “啧啧啧，我觉得不是。给他个机会。” 宋齐遇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喂？二哥，f1比赛的门票还有吗？那种能近距离见车手的票，给我弄两张。” “车队vip票啊，阿塞拜疆的我弄不到了，新加坡的可以，你要哪个车队？” 宋齐遇捂住听筒，向孟晚晴比了个嘴形：“他哪个车队？” “迈克朗。” “迈克朗车队。”宋齐遇扭头给她哥说。 “诶哟！你倒是有品位啊。” “买票就是了，我和晚晴姐要去看。” 孟晚晴目瞪口呆，这就是“钞能力”吗？分手之后她好几次想买包厢票见赵凌空一面，问问他当年脑子抽了什么风。奈何票价实在是太贵，她只在24年买过上海的普通票，那场大奖赛，赵凌空在练习赛的时候上场了。 可她还是没能见他一面，赵凌空也永远不会知道孟晚晴来看过他比赛。 周四的媒体日，赵凌空一般就代表车队回答一些大方向的常规问题。有时候也会问到他的未来打算，比如要不要跳槽的别的车队？认为自己的储备车手身份还会持续多久？他其实不喜欢这些问题。 “赵，本周赛道上迎来一位实力强劲的新秀，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呢？”一位记者提问。 “蒙扎是条很不错的赛道，祝愿他享受这场比赛。对于一个刚进围场的车手来说，他的成绩很耀眼，确实是一个挑战。不过，进围场、留下来和拿好的名次是不一样的，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赵凌空想到了他自己。他代表迈克朗车队发表如此自信而体面的观点，而他自己呢？f1正赛也没有上过，还不如那个新秀。 媒体采访的环节结束，赵凌空又去做了体能训练，日常的颈部训练和核心力量训练他一天都不敢落下。米兰这几天都有雨，蒙扎赛道的换胎方案还需要再讨论，车队上下一体，全都紧绷着开始准备起来。 卢卡斯和奥西里斯都是非常有天赋的车手，积分遥遥领先。如果不是银矢车队的下一代培养速度太快，而赵凌空又渴望留在围场里，他不会跳槽的。因为这事情，舅舅和他争执了无数次。 练习赛、排位赛一切顺利，车队又开会总结了换胎和进维修区的策略，比赛周赵凌空总是用工作把自己塞满，满到没有时间思考自己渺茫的职业车手未来，可是如今他的训练时间不再是被规律的深呼吸填满，而是多了那个熟悉的女人的身影。 回忆不断涌上心头，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做，赵凌空现在回头看，也无法原谅那时候的自己，又怎么能祈求孟晚晴原谅他？ 他怕爱情阻碍自己的前途，他怕他们没有未来，可是四年过去了，赵凌空也没有走向他那时候追逐的未来，除了从银矢跳槽到迈克朗以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2021年，孟晚晴在美国南加大读书，赵凌空刚刚拿了F2的季军被签进银矢车队。 赵凌空刚刚经历了f2到f1的跨越，他真正成为了f1车手，不禁畅想起来自己大有可为的光明前途。 这一年，孟晚晴跟着大导演实习，有学校导师的推荐信，她成为了导演助理。 大导演接到银矢车队的邀请，来拍一部f1的纪录片。这也就是孟晚晴和赵凌空的相遇。 赵凌空记得，孟晚晴那天穿了个露脐吊带，下面穿一条迷彩工装裤，鸭舌帽后面高马尾甩来甩去，还是她自己挑染的发色。 她闯进赵凌空单调的训练生活的时候，简直像一束彩虹，从头到脚都是发着光的。 赵凌空不懂什么动漫和动画片，他很小就在舅舅的卡丁车俱乐部里练车，然后日复一日地训练训练训练，生命里不曾出现女孩子，更不曾出现那样明媚的女孩子。 第2章 新加坡 “后面的采访和介绍我就让我们的储备车手Chris zhao来完成。”负责宣传的小姐姐带导演和孟晚晴简要参观了英国的训练基地后，就让赵凌空介绍车手的日常训练。 “Sunny，你跟赵先生去吧，我很放心你来记录这些。” 孟晚晴乐呵呵地跟着赵凌空去了。 训练室里空调一直开着，赵凌空见孟晚晴只穿一件吊带冷得直哆嗦，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指了指空调口，说： “是不是有点冷？我调一下？” 孟晚晴咧嘴笑起来：“你们队里这么多意大利人西班牙人法国人，没跟他们学学怎么对待女孩吗？你应该把衣服披我身上的～” 赵凌空喉咙紧了紧，脸羞得通红。 “一会你不是还要演示训练嘛！不用调温度了，我扛冻！”孟晚晴往他肩膀上拍一下，冲赵凌空扬了扬下巴，像个女侠。 “哎，你是中国人，给我讲讲你的成长经历呗？怎么样才能成为f1车手呢？” “我晚上请你吃饭吧，你给我详细讲讲。” 孟晚晴一句接一句抛过来话题。 赵凌空停住脚步：“好——我先带你看看日常训练。” 基本的核心力量训练都比较常见，车队里最令人好奇的莫过于颈部力量训练了。 教练在旁边，赵凌空在头上和脖子上套上颈部训练用的带子，教练用牵引带施加阻力，赵凌空需要使劲保持头部位置不变。 牵引力太大，赵凌空咬着牙，面部几乎扭曲起来。孟晚晴来之前看过一级方程式相关纪录片和资料，但是真到了现场，看见赵凌空痛苦的模样，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因为是夏休期间，并不算特别忙碌。晚上，孟晚晴请赵凌空到吃了饭。 赵凌空话不多，和孟晚晴的话痨体质形成强烈反差。 “你们车手这么忙，是不是都没时间谈恋爱了？” 赵凌空思考半天。“也不能这样说，谈恋爱的还是不少的。忙归忙，但也不是挤不出来时间。” “那你呢？挤得出时间谈恋爱吗？” 这问题其实有点冒犯，赵凌空切牛排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问题其实有点难回答，既没有问“谈没谈过”，也没问“考不考虑”，只问有没有时间，既不暴露过去，也不打探未来。 “额......我训练挺忙的......”赵凌空这话一出就觉得不太对，正式车手还都有时间谈恋爱，倒显得他一个储备车手成大忙人了，他又补了一句：“但应该是挤得出时间的。原来没有规划恋爱的时间，所以我也不那么清楚。” 孟晚晴哼哼笑了两声，明明俩人年纪一样，他怎么笨拙得像个小孩子。 “我要是追你呢？”孟晚晴往嘴里塞了块牛肉。 “啊？” 孟晚晴的表情一直是随性又认真，每句话都显得真诚，但语出惊人，又叫人怀疑起来。 “为、为什么是我？” 孟晚晴勾了勾唇：“因为我母语撩人比较得心应手。” 赵凌空一口红酒差点没喷出来，陷入了沉默。孟晚晴似乎本来也没准备听到肯定的回答，见他沉默，脸上一点愠色也没有，该吃吃该喝喝。 “可以。” “嗯？我以为你不会答应的。” “但是我不会是理想的伴侣。” “不试试怎么知道？” ...... “等会等会......”飞往新加坡的飞机上，孟晚晴耐不住宋齐遇的软磨硬泡还是给她讲了这段往事，讲到这里，宋齐遇连忙叫停。 “晚晚姐，你的意思是说，你俩认识第一天就这样？” 孟晚晴扭了扭眉头：“有什么问题？” “你问他的时候真喜欢他吗？” 孟晚晴撇撇嘴：“见色起意呗，他完全长在我的审美点上，我真把持不住。” “那上次在米兰的酒馆，你怎么把持住了？” “我这人也是有原则的，再帅我也不会原谅他。” 飞机降落在新加坡樟宜机场。孟晚晴自从入了短剧的门就忙的不可开交，推了好几个制片人邀请才抽出时间飞来新加坡看比赛。 10月3日，新加坡的天气全年都是一样的潮湿闷热，雨也是说下就下。赵凌空早上跟着车队一块跑步，赛道他是熟悉的，但是这样的气候他并不熟悉。 空气湿度太高，不运动还好，运动的时候排汗不畅，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赵凌空晨跑完进行了日常的训练，观众们也陆陆续续进场，各车队车手都在舞台上和粉丝见面。粉丝们的尖叫声太大，孟晚晴想来之前跟电影剧组，跟演员住同一个酒店，早上演员的粉丝把酒店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日子。 车队vip里有些车队邀请的明星网红，还有一些爱看赛车的富豪大佬。全是资源啊，孟晚晴眼睛放光，也不在意什么跟前男友的爱恨纠葛了，拿着名片就去递。 “您好您好，我是孟晚晴，新人导演，如果有资源的话考虑考虑我......” 宋齐遇一把搭上孟晚晴肩膀：“这是我老师，她导的《台风夜》刚在威尼斯拿了奖，可有才华了。” “诶哟，原来是小宋的老师......” 宋齐遇的大哥是开娱乐公司的，这些个明星早就认识她了，一听孟晚晴是宋齐遇的老师，自然觉得她和齐齐娱乐有什么关系。 车手从围场下来，进了vip包厢。卢卡斯和奥西里斯先来，包厢里的氛围一下子被点燃起来。 宋齐遇用胳膊撞撞孟晚晴：“姐，你认识这俩人吗？” “听说过，不熟悉。”孟晚晴用手挡住嘴小声说道。当年纪录片还没拍完，赵凌空就和她分手跳槽到迈克朗车队，她窝着一肚子火把第一季纪录片弄完，就又回学校读书，自此不再关注赛车的讯息。 乘兴而起的恋爱和对赛车的兴趣，随着断崖式的分手也断崖式地消失，像一场梦，结束的时候一点痕迹也不留。 正式车手见面结束，轮到赵凌空登场。 舅舅新给他接了国内一家珠宝品牌的代言，这次露面又把他收拾得极为精致，本来就凌厉狂野的脸被衬得超模一般。 他不喜欢这个造型，表情有点阴沉，但还是挤出笑脸走进包厢。板着那样一张野性十足的脸，真叫人生出一种想征服他的冲动。 赵凌空走进包厢，笑呵呵地跟大家打招呼，回答问题。包厢里中国人不少，看见赵凌空进来，一个个都表现出一种看见儿子的亲切熟络。 赵凌空的目光却穿过人群，直直落在女人身上。女人简单的抹胸上衣和短裤，好身材一览无余，外边套了个棒球服，更显运动气质。赵凌空不禁想：孟晚晴这女人就算七老八十肯定也会把自己打扮得像个花孔雀。 忽然想起孟晚晴刚和他分手不久就在社交平台官宣的男朋友，心里一阵醋意。 嘴上还在有来有回地跟人社交，眼神却无法控制地死死盯向那个角落。 角落里，宋齐遇一个劲地摇晃孟晚晴： “姐姐姐，他看你呢！我敢保证他对你念念不忘。” “他对我念念不忘就得我低头！？谁做错事谁道歉，我要是错了我立刻道歉。迟来四年的道歉，我还能接受就算我宽宏大量......”孟晚晴发了狠地抱怨起来。 她抱胸离开座位。 赵凌空心里空了一块。 “既然重逢了，难道我还能再放手一次吗？” 下午要进行两场练习赛，卢卡斯和奥西里斯都已经去备赛了。 迈克朗的车手个个顶尖，但是迈克朗的赛车近来没有进行升级，第一次练习赛和第二次练习赛下来，卢卡斯和奥西里斯都反应抓地力不好，转向过度难以控制。 这地方潮湿，偏偏又修了不少弯道，就算是对世界冠军来说也是不小的挑战。 晚上结束比赛和会议，车手和粉丝都散场回到酒店。 赵凌空又到去夜跑，将近一点才回到酒店。新加坡的运动文化建设其实很不错，跑步的、骑车的，滑滑板的......运动的市民可不少。 他住的楼层高，电梯上楼到一半，速度减缓停下，最后电梯门打开，穿浴袍的女人走进来，伸手按了顶层的按钮。顶层是露天泳池。 赵凌空咽了口口水。 “孟晚晴。” 女人闻声回头，眼皮难以察觉地颤动一下。 “这次还要装不认识吗？” 听到这，孟晚晴冷笑一声：“一声不吭就走，现在来和我搭讪？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你想谈就谈想甩就甩。” 电梯门开了，到了赵凌空房间所在楼层。 “你到了。” 赵凌空没出门，按了关门键。一步步向孟晚晴逼近：“原谅我，好不好？” “你凭什么觉得四年过去我还会喜欢你？” 赵凌空低下头，心里一阵刺痛。他不仅无法确定孟晚晴现在是否还对他有意思，甚至连四年前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这件事也存疑。 “是啊，在我之后，你又谈了不少。”赵凌空的语气忿忿。 孟晚晴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意思啊？就因为你是我初恋我还得为你守身如玉？你不在的日子我可是一点没闲着，那又如何呢？我一没出轨二没无缝衔接，谈得再多也没人敢说我渣女，你呢？” 孟晚晴朝赵凌空走过去，一步，两步，把他逼到电梯门边。 “联系方式拉黑，地址不留，原因不说，我没在网上曝光你都算我人美心善。” 叮——电梯到了顶楼，孟晚晴从他身边侧身出了门，浴袍擦到他右臂上的肌肉。 “想复合？你以为动动嘴就可以？” 第3章 新加坡 赵凌空一把把孟晚晴拽进怀里，她胸前的软肉直抵上赵凌空胸口。 “怎么，你要强吻我？”孟晚晴眼睛里没有一丝怯意。反倒是赵凌空闻言，手上的劲松了松。 孟晚晴踮脚吻上赵凌空的唇，往他下唇狠狠咬上一口。 孟晚晴的卸妆水还是四年前用的那个牌子，赵凌空很熟悉这个味道。他呼吸几乎要停滞了，记忆被拉回四年前的无数缠绵里。 血染红了孟晚晴的嘴唇。 “赵凌空，我恨死你了。”孟晚晴抹了把嘴上的血迹，瞪他一眼。 赵凌空的大脑几乎宕机，血腥味从他口腔里弥漫开来，他却只能感受到孟晚晴身上的香气。 “晚晚，恨我可以，你再咬我一次。” 孟晚晴露出一副看变态的表情。 赵凌空只是微微眯起眼睛，俯下身子向她唇靠近...... 空气在升温。 手机忽然响起来。 赵凌空心里骂了句脏话接起来电话，是车队经理。 “chris，卢卡斯急性阑尾炎，明天排位赛可能得你上了。你现在在房间吗？我去找你。” “我明天上？” 电梯一直停在顶层，孟晚晴见他接电话已经按了开门键。又听见赵凌空回复那句话，脚步微顿了一下，还是向泳池走去。 赵凌空按下他的楼层键，一路飞奔回房间。 这种正式车手临时出状况需要储备车手顶替上的情况是不常见的。车队经理，策划师和奥西里斯都到了赵凌空的房间。 “明天还得再熟悉一下赛道，测一下圈速。”策划师说。 赵凌空点点头。 卢卡斯的实力是极强的，赵凌空再怎么训练也很难达到。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事对车队来说并非什么好消息。可是对赵凌空来说，他终于迎来正赛的机会了。 车队经理的脸色很不好看，和策划师一起出了赵凌空的房间。他们的表情就差要说出口：“这场大不了只要奥西里斯一个人的积分。” 他们前脚刚走，舅舅后脚就过来。 “嘴巴怎么烂了？唉孩子，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一向逼赵凌空很紧的舅舅今天反倒关心起他来了。 “新加坡这个滨海湾赛道难度不小，弄不好也很正常，你稳住就好，安全完赛就行。” 话是这样说，可是赵凌空比谁都想证明自己。 10 月 4 日一早，赵凌空在赛道上晨跑，边跑边考虑过弯的细节。 上午赵凌空测了圈速。早上刚下了小雨，地还微微湿润。把车的速度性能拉到最高，又得保证不会拉得过高而出事故，湿润的赛道上轮胎抓地力没那么强，往往打滑，一切因素叠加在一起，赵凌空连呼吸和心跳都得严格控制，生怕哪里出了岔子。 “不行，慢了。” 又一圈。 “还是不行。” 又一圈。 “zhao，我们没指望你达到卢卡斯的水准，但是这个速度，排位赛很难进前十。” 赵凌空连叹气的机会也不留给自己，只是说了句“再来”。 时间过得很快，观众们又陆陆续续进场了。赵凌空替代卢卡斯上场的消息已经确定，卢卡斯的粉丝们多少有点情绪。 中国来的粉丝倒是团结起来了，不管原先支持的是哪个车队，全都自发地为赵凌空加油喝彩起来。 替补上场这种事情，很快就成为媒体焦点。记者们又把赵凌空围了起来。好在这次问的问题，终于不再是什么他答不上来的未来规划。 “zhao，这次替补上场，你有信心拿到什么样的名次呢？” 赵凌空稍稍思考，答道：“我不会辜负车队对我的期望，也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 他一向不是个张扬的人。如果像罗素，马科斯这样，拿到那么多好的成绩，他可能会有信心说出：“冠军。”可是他既没有那样的天赋，也没有那样的成绩，唯一有的，是自己那么多年心里憋的一股劲。 赵凌空签了几个名，又回到车队。经过 vip 包厢的时候，包厢里的客人们都为他送去祝福。 他的目光到处搜寻，却没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晚晚，我的第一场排位赛，你会来看的吧。” 孟晚晴对他有什么期望呢？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有特别特别出色的成绩才配得上孟晚晴，好的成绩是他追回孟晚晴的资本。 他给客人们回了笑脸，然后走出包厢。 “赵凌空！” “晚晚，你来了。”心想着，还没扭过头就先挂了笑脸。 “享受比赛，还有……别出事。”孟晚晴的笑容有些僵硬。但是赵凌空从她眼睛里看到关切了，这就够了。孟晚晴这么恨他，其实心底里也是怕他出事的。 赵凌空脸上紧绷着的神色终于化开了些。 为了所谓的“前途”离开，四年过去也没什么起色，今天，将是他离“前途”最近的一次。 三练没有出什么大的岔子，排位赛才是真正角逐的赛场。 20 辆车上了赛道。地已经干了，打滑的问题不大可能会出现。不过滨海湾赛道弯道多，刹车节奏的控制也是个难题。迈克朗的赛车性能是很不错的，能不能发挥出来还要看赵凌空的实力。 央视的解说员格外关注此次赵凌空的表现。 赵凌空已经整装待发，头盔戴的很严实，只露出极其凌厉的野狼般的一双眼睛。赵凌空轻轻舔过下嘴唇结痂的伤口，伤口还有淡淡的血味。 车队发出发车指令。 一脚油门踩下去，因为没有跟其他车挤在一起，赛道上前后空旷，目光可见的范围内只有空旷的水泥赛道以及即将到来的弯道。 风在耳边呼啸。 大弯连着小弯，缓弯连着急弯。刚开始的几圈他开得比较稳重。等待车胎暖起来，他身体完全适应滨海湾赛道时，他的开车风格迅猛起来。 慢进弯快出弯，进入直道速度拉上来，打开尾翼加速，又一个弯道过来，采用早弯心的策略，出弯立刻狠拉方向盘防止冲出赛道，把速度和路程损失降到最低。 1 分 30 秒 875。 刷新最快圈速！ 这是赵凌空的最快圈速，可是不够，这绝对不是他这辆车的极限，也不是他的极限。 奥西里斯目前的最快圈速比他快了整整一秒。 这个成绩在Q1 是会被淘汰的。 赵凌空又咬牙，这赛道他在模拟器上开过无数次，但是真上了赛道，车内温度已经飙升到五六十度，他只觉得反应能力下降，脑子转不动。 使劲回想他在模拟器上唯一成功的那一次最险也最快速的策略。他想起来了，每 0.1 秒的细小误差他也想起来了。 把每一个进弯出弯的速度再调整，胜败在此一举。 赵凌空飞驰过弯，迅速调整方向和速度，差 1 厘米就要冲出赛道，立刻拉上来速度，他心里已经计算好第二个弯道到来的时间，就是这个距离，减速过弯！加速出弯！ 1 分 30 秒 200！赵凌空又一次刷新了他的最快圈速！ 包厢里，孟晚晴坐不住，眼皮直跳。她好久没看过赛车比赛了。车子呼啸的声音在离她不到十米远的赛道上，成绩数据在实时播报，排名在轮换变化。 赵凌空的数据又往前进了，目前是第十二名。 宋齐遇不懂，只是一直问孟晚晴：“哪个是前姐夫哥啊？” 孟晚晴没搭理她，只是抬手指了屏幕上“zha”的字样。 最后一圈，赵凌空开进维修区。 策略师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很不错了，如果能进前十就更好了。” 赵凌空苦笑了一下。 他的策略对他来说是最佳的了。更快更冒险的策略他做不到，出了事故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孟晚晴在楼上包厢看见他，她握了握拳，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他正忙着。 她把相机盖去掉，稍微找了一下角度，调了焦，对准楼下的维修区按下了快门。 构图是极为精妙的。 一群穿黄色衣服机械师围着一台赛车，各司其职，赛车里，虽然只看得见赵凌空的背影，却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狠劲和冲劲。画面里高低错落，前后的纵深遮挡关系处理得极为和谐，主体又突出明确。 孟晚晴看着那张照片出神。他和四年前，处处不同，却又处处相同。 四年前在银矢初见他，他那么腼腆，沉默，她却能看出他眼睛里闷烧着的野心和理想。他有时候眼睛里没光，但是仍然清澈，那点**是毫不遮掩的。 赵凌空最血气方刚，朝气蓬勃的年岁，孟晚晴见过。 如今，是他从低谷向上爬的年岁，他眼底那点野心被现实磨灭了吗？ 他的眼神没有那么清澈了，可是孟晚晴还是感受得到，没变的——赵凌空看向她的眼神没变，看向赛车的眼神也没有变，他的**被遮掩住了一些，可是明明俞烧俞旺，越演越烈。 转接头往手机里一查，她用 lighthouse 调了光影，又裁剪了一些，纤细的手指轻点几下，发了微博，什么配文也没有。 宋齐遇凑过来，不怀好意地笑笑：“姐，不爱了的话，还拍他做什么？” “跟爱不爱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有点审美情趣和艺术追求？” 宋齐遇被她呛得没话说，只是比了个大拇指，然后点开自己的微博转发了孟晚晴那条。 只是艺术情趣吗？孟晚晴勾勾唇角，目光落在四年前关注她微博的一个账号上。 第4章 新加坡 Q2和Q3阶段，赵凌空又刷新了最快圈速，最后以1分29秒734拿到了第七杆位。 从车里下来，脱掉赛车服钻进冰桶，小麦色的肌肤一览无余。 赵凌空的头发也被汗水浸湿，又在头盔里窝着，取下头盔就成了爆炸鸡窝头。他随意搓了两把头顶，进冰的那一瞬间，脑子里什么也没想。 媒体采访蜂拥而至，新加坡大奖赛由于这个中国人的上场吸引来了不少国内目光。 “赵凌空，你怎么看待你这次的成绩？” “还有提升的空间。” “赵凌空，请问车队的策略这次有什么变化？” “赵凌空，现在你感觉如何？” “赵凌空，你有什么想对中国观众说的吗？” 赵凌空深呼吸，用那副凌厉的目光掩盖他的疲倦和焦虑：“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不过正赛让车迷失望的事情时有发生，这其实不是车手一个人的事，关乎到整个团队的配合和赛场上的突发情况。 晚上又训练，为明天的正赛准备好身体状态。 奥西里斯跟他沟通其实不多。奥西里斯和卢卡斯并非靠两个车手的合作才拿到好的名次的，他们两个实力相当，谁也不让谁，更多时候是竞争大于合作。 不过两个人成绩实在太好，就算拿不到冠军，也是亚军季军的水平，车队的积分是不需过多担心的。 但是现在上场的是赵凌空，能不能拿到积分还是未知数。 赵凌空开车进酒店的时候仍然是十一点多。他掏出手机百无聊赖地翻着，又鬼使神差地切了小号，点开孟晚晴的微博。这动作做得太多都做出肌肉记忆了。 孟晚晴新发的微博。一张车队维修站的照片。 赵凌空的心脏跳得太快，已经接近他赛车时的心率了。 怎么会认不出来，照片里拍的就是他自己。 他没有点开那张图片，而是打开了评论区。 “晴晴去看f1了？” “这是哪个车队啊？” 国内看一级方程式的人实在是不多，迈克朗虽然是老牌车队，但是在国内也没有很知名。 “一看就是迈克朗啊，拍的是赵凌空啊。”一个id名叫“懂车老王”的人评论。 “晴晴你是赵凌空的粉丝吗？” ...... “她小名叫晚晚，不叫晴晴……”赵凌空撇撇嘴，走进电梯。 电梯上行，门又一次提前开了，孟晚晴走进来，赵凌空只顾着翻看评论，一抬眼发现是孟晚晴啪一下掐了手机电源键，然后把手机塞进兜里。 孟晚晴勾了勾嘴角，抱胸走向他身边。 “好，好巧。”赵凌空有些语无伦次。 “不巧，我来找你。” 赵凌空怔住了。 “明天正赛。” “嗯。” “我知道你想赢，但是......这个赛道比较危险，你还是，注意安全。” 赵凌空往她身边凑了凑：“晚晚，你还在意我，你还爱我是不是？” 孟晚晴把浴袍裹了裹，笑着眯起眼睛向赵凌空靠近： “不想你死而已，跟爱不爱有什么关系？” 她哼哼笑了两声从电梯里走出去了。 10.5日正赛日。 “新加坡滨海湾赛道，单圈长度4.94公里，共需完成62圈。央视体育为您转播。” 导播镜头又切给赵凌空： 赵凌空一身赛车服坐在明黄色的赛车里。第七位发车。 先是一圈暖胎圈，规规矩矩，没有什么问题。 信号灯一个一个亮起，倒计时，灯灭掉的时候就是比赛开始的时候。 赵凌空的脑子里一片安静，眼睛直盯着前面的信号灯，周围的喧闹声全被屏蔽掉，空气停止了流动。 灯灭掉，踩油门，嗡的一声二十辆车一齐冲出去。 包厢里，孟晚晴紧紧抓着宋齐遇的手，宋齐遇一脸无语地瞥她一眼。 赤道上的雨总是来得急，说下就下，打湿了赛道。 观众席也是一阵骚乱。 才过去三圈，前几名的起步十分迅猛，赵凌空也不甘居人后，被超车就反超，再超前车。最后还是在第七名。 赵凌空抓方向盘的手渗出些汗水，心跳发慌，下了雨视线不太清晰，他使劲保持着车子稳定。 前面的克莱尔过弯时轮胎打滑，砰地撞上护栏，左前翼撞碎，碎片掉了一地。 赵凌空猛打方向盘切近内道超车，左轮却被克莱尔的前翼碎片扎爆胎。 赛车猛烈地抖动一下。 “左前爆胎！进站！” “box！box！” 赵凌空通过车内电台报告情况，硬是在雨里把残缺的车子开回维修区。刚好卸下轮子，换上半雨胎。 五秒之后出了维修区。 克莱尔是否退赛还无从得知，赵凌空目前进到了第六名的位置。奥西里斯在第三名。 赵凌空出站上赛道，暖胎加速又进弯道。 逐渐适应了新换的胎，赵凌空又加速起来完成了几圈。第五名是非常出色的车手，甩了赵凌空十几秒，赵凌空连第五名的车尾也看不见。 超车是没那么容易的，这话同样适用于后面名次的车手，排在第七位的汉斯几乎是贴着赵凌空的车子走，试图超车但是次次被赵凌空挡住。 半雨胎的性能赶不上硬胎，汉斯还用的是硬胎，赛车性能也在线，速度很快，车头要抵上赵凌空的车尾。 赵凌空咬咬牙一脚油门下去，汉斯也不感落后，干脆驶到外圈，准备从外圈超车。 两车缠斗，互相碰撞擦出火花。 汉斯的赛车一个打滑撞向赵凌空，把赵凌空的车子撞上围栏，赵凌空一个加速冲过去，才避免被汉斯整个撞进围栏里，汉斯的车损伤严重，几乎半边都撞碎掉。 赵凌空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猛烈的撞击让他的神志短暂不清楚了一下。但是还是下意识开着车往前走。 红旗！安全车出动，观众席一片哗然。 孟晚晴几乎是从位置上弹起来冲到窗边，刚好能看见楼下维修区。 赵凌空又一次硬生生把车子开回维修区。一群身穿黄色工服的机械师围上来。赵凌空深呼吸，他没有从车里出来，仍然卡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 新加坡下了雨之后湿度更大，然而温度又没有下降，赵凌空只觉得排汗更加不畅，车内温度升到六十度，他呼吸困难，意识模糊，说不出是高温还是受撞击的原因。 接下来该怎么办，策略师在他耳边说话，他感觉那些话听进去了，却又飘出去了，然而忽然有一道闪电一样的喊声传入耳道。 “赵凌空！” “赵凌空！” 很熟悉的，中国女人的声音，喊的是他的中文名字，不是zhao，也不是chris。 他屏蔽一切外界声音只能听到耳鸣声的境界被打破，孟晚晴的声音传进来，就像四年前她第一次闯进他的生活一样，闷热的雨季洒进来一道光。 “赵凌空，你可以的！你可以做到的！” 车子修好，出维修区。安全车领着赛车限速慢行，谁也不能超车，但谁都知道，安全车的出现将改变这场比赛的格局。 汉斯受伤比较严重，退赛了。 赵凌空的脑子总算清楚些，超不过前面的高手，保持好自己的名次对他来说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雨淅淅沥沥最后停下，但是地面依然湿润。视线清楚了一些，赵凌空加速，把他和前一位的差距缩小到三秒。 赵凌空看得见，赵凌空加速踩下去油门，不行，超不过去。 又过了十圈左右，前几名已经套了后面几名的圈，整个赛道上的所有车的圈速都降下来。 赵凌空过弯进直到的时候又早出弯了一些，把两人的差距缩到一秒以内。进直道，打开尾翼，超过去！ 不行，还是被前车死死锁住。 就差0.4秒，超不过去。 赵凌空咬唇，拧了拧眉头。 车内电台里传来声音：“zhao 保持好。” 然后迅速挂断。 他不知道前面奥西里斯正在和马科斯争夺第二名，前面正是一片水深火热。 62圈结束，赵凌空拿到第六名。 总算是为车队拿到积分，也算不辜负车迷的期望。 他从车里出来，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湿答答地往下滴水，因为脱水他脸色还有些潮红，大口喘着气。 “赵凌空，拿到这样好的名次，有什么感想？” “赵凌空，车队对你的成绩有什么评价？” “赵凌空......” “zhao......” 记者又挤上来，他用毛巾擦了头上的汗水，一脸虚弱地躲开那些声音，钻进冰桶，遭受精神和物理双重折磨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你可以的！你可以做到的！” 孟晚晴的声音又在他脑子里响起来。 他靠在冰桶的沿上长吁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个春心泛滥的笑。 去医院检查了脑震荡和身体情况——轻微脑震荡和一些擦伤，影响不大。不过赵凌空还是在医院短暂休息了一天。 车队的人来看过他之后就走了，只舅舅陪着他。 远在上海的父亲母亲听闻此次比赛情况，也乘飞机赶来新加坡看望他。 赵凌空揉了揉太阳穴，接过妈妈递过来的苹果啃上一口，笑眯眯地回话——他不想让父母担心。 病房门口闪过去一个人影。 奶咖色的大波浪，前凸后翘的身体曲线，他的目光总是很敏锐，那人影只是停留了一秒他还是注意到了。 “爸妈，我上个厕所去。”赵凌空说着走下病床，走出房门。 “哎，这屋里不是有卫生间吗......” 赵凌空走到电梯门口，看见孟晚晴在等电梯。 孟晚晴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头发。 “晚晚，我听到了。” 孟晚晴嘴角颤抖一下：“什么啊，那么多人在喊你怎么知道是我喊的？” 赵凌空一把揽过孟晚晴的腰，狼一样的目光似乎把孟晚晴要盯穿。 “我还没说听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