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王爷成了我小弟》 第1章 初到黎世 “恭喜宿主来到黎世，我是系统008。” 洛水缓缓睁开眼，头脑还昏昏沉沉，眼前一阵阵发黑。 黎世？！ 洛水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她之前看过的《女奴为帝》这本书里的世界。 洛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皱巴巴的囚服上印染着血凝结成的红色花。 她无疑是穿书了。 洛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她昨晚加班到12点，睡前点开最近一直看的小说，主角名字和她的一样。 书的剧情实在无聊，她吐槽两句后睡了过去。 所以，就是因为吐槽？！ 走神间，她身上被甩了一鞭子。 “既然醒了，还装什么病人，继续赶路。”一个穿着兵服，虎背熊腰的士兵大骂道。 洛水五指握成拳，不吭一声。 “咋的，不服？”汉子正打算甩第二鞭的时候，洛水下意识身体缩成一团，小声道：“我服，别打了。” 形势比人强。 洛水双眼死死盯着那人，她想记住。 她现在弯下的腰，来日必然让他们百倍奉还。 洛水和其他囚奴一样，双手被一根粗麻绳捆绑着，脚穿着一双飞了边的破草鞋。 前面一个男囚奴因走得慢被一士兵抽了一鞭子，而后那人晕倒在地。 洛水想过去救人，可她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这时代不是人人平等，而是谁强谁是老大，谁说了算。 而她现在只是个最低等的奴隶，就像只人人都可以踩死的蚂蚁。 男人似是受不了鞭子的抽打，直直的晕了过去。 一群士兵围住了男人，有人用脚踢，“别给爷装了，你现在已经不是王爷了。” “周朝亡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一个脸上带疤的士兵嘲讽道。 旁边的另一个年轻的矮个子士兵凑近问：“二爷，你说这人以前是谁？” 带疤的士兵洋洋得意，准备卖弄自己听来的消息。 “炽王爷听说过吗？”那人摸了摸快要吹到天上的胡子，“就是那个周王最疼爱的小儿子。” 矮个士兵道：“就是那个病秧子啊。” 带疤士兵头一点，“喏，晕过去的就是那个病秧子。” “他怎么成囚奴了？”矮个士兵不解。 “如今世道大乱，昔日皇子成为囚奴也不稀奇，听说还有贵妃公主，嘿嘿嘿……”二爷越往下说越精神，脸带狞笑，遮掩不住猥琐的心思。 矮个士兵没再往下问。 洛水听了个七七八八，她现在犹豫着是否要救眼前的男人。 落魄的皇子值得吗？ 眼前，男人被其他士兵用脚践踏，语带侮辱。 “008，现在有什么能让我救他而不被其他人所伤害吗？” 洛水心软了，她想救眼前的人。 “008为女帝养成系统，只为主人服务。不过你可以通过积累养成积分来兑换奖励，可现在你的积分是0。” 洛水：…… 她低下头，不忍再抬眼看。 几个士兵拿着鸡毛当令箭，对着落魄的皇子大肆进行言语侮辱。 虎落平阳被犬欺 更何况还是只病恹恹的纸老虎。 二爷不怀好意的去摸地上男人的脸，“这贵人就是和咱们不一样，脸皮肤都是滑溜溜的。” “不知滋味如何。” 说着，他忍不住搓搓手，脸上的笑愈发yin 荡。 旁边的一小兵拉住二爷的袖子，“爷，他可是男的……” “瞧，他长得比女的还俊。”二爷啧啧两声，“病弱赛西施。” “吸人魂魄的狐狸精。” 说着，二爷就要松裤带。 洛水实在忍不住了，“008，我可以倒欠积分吗？” 008回复：“系统正在更新，请您稍作等待。” 洛水心中暗骂，早不更新，晚不更新，偏偏是现在。 眼看躺在地上的男人就要被那个叫二爷的人糟蹋了，洛水不知哪来勇气，跑上前，“官老爷，且慢。” 二爷不耐烦，“又是你。” 洛水低眉垂眼，声音软软糯糯：“又是我。” “官爷可知炽王爷为什么常年缠绕病榻？”洛水声音虽低却十足有力。 “为何？”二爷不屑的乜了一眼洛水。 “因为炽王爷年纪尚小时男女不忌，得了脏病，会传染的。” 洛水一脸认真，言语恳切。 二爷原本怀疑的心，信了几分。 “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奴有一次给王爷送膳，无意中听到皇帝与王爷发火时说出的，当时奴大气不敢喘一下。” 二爷虽然好色，但更惜命。 “今日就放过你一马。”他又扫了洛水两眼，实在对眼前的小豆芽菜提不起来兴趣。 洛水吃食不济导致营养不良，身材发育缓慢，加上个子小小的，一路走来，风吹日晒，白皙的脸早已成了小麦色，脸上还挂着泥土。 洛水转身对躺在地上的男人道：“你可以放心了，他不会辱你。” “多谢。”男人声音似清泉，温柔中掺杂着清冽。 洛水抬眼见男人，有瞬间的怔愣。 男人长相偏阴柔，一双上挑狐狸眼，鼻梁高挺，鼻右侧一点小痣。 他嘴唇偏薄，唇色润红有点起白皮，如熟透的荔枝剥开一条小缝。 柔似近妖。 “当时情急，请公子莫怪我辱你名声。”洛水继续道。 “已是阶下囚，名声于我，不重要。” “敢问姑娘芳姓大名，炎日后定当回报于你。” “小事一桩，我叫洛水，那个洛水河畔的洛水。”洛水不卑不亢道。 黎世有一条横贯南北的河，其名洛水。 洛水浪涛不断，极具生命力。 “姑娘闺名很好。”周炎声音很轻，似飘于上空的浮云。 周炎欲站起身，却又摔倒在地，“让姑娘见笑了。” “无碍。”洛水伸手，一把扶起周炎。 “姑娘怎生的如此与众不同。”周炎开口道。 “不如说我为何力气如此大。”洛水继续道，“天生的。” 洛水记得原书中女主就是看着瘦瘦小小却天生大力。 舞得动刀枪棍棒，也背得起壮实汉子。 “这倒也好，不似我一个男子却偏生得如此......无用。”周炎说罢，眉眼低垂。 “这有什么，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洛水不知怎么安慰人。 “炎有一事相求。”周炎抬眸，一双狐狸眼似钩子，专勾人沉溺其中。 “但说无妨。”洛水开口。 “希望姑娘一路能尽力照拂炎，炎日后必当为姑娘驱使。”周炎继续道，“我想活着。” 洛水怔住了。 周炎自嘲道：“我深知男女授受不亲，一个大男人还需......” 周炎话还未说完，就被洛水打断，“我应你，不过你要成为我的小弟，只对我一人忠心。” “好。” “那我以后就叫你阿火。” “阿火？” “周炎是别人对你的称呼，阿火则只有我能叫。”洛水说道。 周炎与洛水视线相交，他见洛水在发光。 她瘦瘦小小却偏生大力，明明脸上沾染尘土一双眼眸却炯炯有神。 “可水火不容啊，你水我火。” “没事，我这水压制得住你那火。”洛水眉毛一挑。 洛水说完觉得有点儿怪，她这话好像在调戏人家一样。 两人的谈话被一鞭子打断，一小兵卒不耐烦道，“说什么说，赶紧走。” 洛水抬头眼神似箭，射向那小兵。 小兵卒被洛水眼神唬住了，下意识后退两步，随即又反应过来，对面的人只是囚奴。 “瞪什么瞪，再瞪，老子把你眼睛抠出来。” 洛水垂下眉眼，一副待宰小羔羊状，软绵绵。 小兵卒气顺了，这才对，刚才一定是他眼花看错了。 “我扶着你。”洛水淡淡开口。 “好。” 那眼神，周炎也看到了。 之前他也见到过，只不过很久了，皇爷爷眼神也是如此。 周炎看向洛水的目光里掺杂了一些深意。 此女子非比寻常。 周炎一路上被洛水搀扶向前，不少囚奴打量着他两。 一个身高八尺的瘦弱男子靠在一个小小的女子身上，两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世风日下，成何体统。”有一守旧的男囚奴对着他两指指点点。 “还体统呢，周朝都灭了。”另一个女囚笑道。 这女囚靠近洛水，冲着洛水眨了下左眼，“妹妹，以前晚上不少使力吧？” 说完，她眼瞟了一下周炎。 洛水：…… 洛水看了看周炎，又看了看女囚。 岂料周炎淡淡开口道：“我是她的人。” 他伸手指向沐水，眉眼懒懒，妖孽一笑。 女囚啧啧两声，扭着腰去奉承一兵卒去了。 洛水觉得身高是个大问题，她要问周炎问题还要踮脚抬头，一点气势都没有。 “阿火，你为什么这样说？” 周炎缓缓俯身，视线与洛水齐平，“不是说好了吗？” “我是你小弟，自然就是你的人。”周炎说完，直起身。 洛水总觉得不对劲，哪里怪怪的。 算了，现在活命要紧。 日落西山，天色渐沉。 士兵就地安营扎帐休息，囚奴们则没那么好的待遇，露天抱团休息。 这一路上，已经有很多囚奴因饥餐露宿饿死或是病死了。 洛水靠在一棵树上，她脑中回忆原书内容。 她没看几页，又因剧情无聊跳了大段篇章。 现在，她和小白没什么两样。 “008，在吗？” “我在。”008更新完毕，回复道。 “接下来，我有什么任务需要完成吗？” 008：“……” 008：“主人，您是第一个主动要求完成任务的。” 008：“女帝养成任务之一：跑出队伍，脱离囚奴，完成任务，女帝养成值： 10，未完成任务，女帝养成值：-10。” 洛水继续问：“没完成任务-10后，有什么惩罚吗？” 008：“魂飞魄散。” 洛水：…… 洛水握紧拳头，她要活。 靠在她肩膀睡着的周炎突然动了一下，嘴里喃喃道：“母后，我冷。” 洛水侧耳倾听，倏的心里生出一丝恋爱。 阿火也是个可怜人。 洛水伸出左手不熟练的拍了拍周炎，“我在。” 随即，她靠周炎更近一些。 她没注意到的是，周炎嘴角强压下的笑。 以及，在她熟睡后，周炎看向她的眼神。 突然一个黑衣人闪现，“主子，属下来迟，请主子降罪。” 周炎动作轻缓的站起身，背挺直，声音冷淡，“现在还剩几人？” 黑衣人声带哽咽，“包括属下在内，只余十人。” 周炎停顿一下，“你混在囚奴队里，其余九人待命。” “是。” 随即黑衣人消失。 周炎步子放慢，虚弱的走回。 周炎回去时，洛水已经醒了。 “你去哪了？”洛水抬眼看向周炎。 “如厕。” 洛水：…… 洛水急忙转了个话题，“你想一直当低人一等的囚奴吗？” “不想。”周炎不假思索道。 周炎一双狐狸眼看向洛水，眼前瘦瘦小小的人总有出人意料的点子，和蕴藏身体中的无穷力量。 “那我有个办法可以脱奴。”洛水说起时，眼睛亮亮的，似是夜空中的星子坠入河海，璀璨生辉。 “哦?”周炎起了兴趣，“不妨说来一听。” “这个……”洛水开始滔滔不绝的讲。 第2章 开启逃亡 太阳光毒辣的照在大地，整片大地如同一个烤炉。 洛水的汗水浸透了破破烂烂的囚服，她身上被打的伤口，血已止住，结了疤。 阿火的情况并没比他好到哪里去，整个人瘦了一圈，风一吹就能倒。 向前赶路时，阿火要依靠她的搀扶一步一步往前挪。 他们吊着一口气，只因要活下去。 陆续，有人受不住倒在土路上。 小卒跑上前踢两脚，若是人没动静，伸手探探气息，若是了无气息，骂一句晦气而后向领头的复命。 洛水注意到这点，心中越发笃定。 夜深人静，月悬于空。 树上蝉鸣阵阵，肆意叫嚣着。 领头的都已在驻扎帐篷里休憩，留几个小士兵看守，而这几个小士兵也睡过去了。 洛水和其他人藏在一棵大树后，商议如何逃跑。 年纪小的尚存几分力气，还能跑。 而年纪大的人受不了如此高的强度。 “小水，我们年纪大了跑不动了会连累你们年轻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道，“我们半截身子都已埋在土里了，跑不跑也无甚。” 洛水拍了拍大爷的肩膀，站起身，“只要跟着我，我不会放弃任何人。” “咱们可以分为两拨，像大爷您这样的，可以陆续装晕倒躺在路上，屏气几息。”洛水继续道，“我们这些人，趁官兵夜晚睡着时，偷粮点火逃跑。” “只要还有活下去的念想，我们就能活下去。”洛水字正腔圆道。 “我们能看到绿水青山，我们能有四季三餐，我们也会迎来太平！” 一番话，说的人心振奋。 周炎一双眼直直的看向洛水，洛水在那一瞬似天上月。 明亮，而又不失光芒。 蚌藏不住珍珠，就像这一方天地困不住她。 “阿火，你怎么选？”洛水蹲下身问靠树坐着的周炎，“我不会武断的替你做决定，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来决定。” “你在哪，我在哪。” 四目对视，无需多言二人已明白对方所想。 “好。” 洛水说话时，一片落叶从树枝上坠落，晃晃悠悠，落到了周炎头上。 有道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可树下赏俊男，也是越看越俊美。 “你头上有一片树叶。”洛水开口道。 周炎的睫毛颤了两下，随即抬眸：“那你帮我取下可好？” 洛水耳根开始泛红，随即整个耳朵变红。 “你自己取。” “可我现在没力气，抬不起手来。”周炎一脸无辜，“只好劳烦你了。” 洛水伸手快速取下周炎头上的落叶，“下不为例。” “遵命。”周炎一双眼似清晨的湖水，粼粼闪光，漾着层层涟漪。 洛水觉得周炎如同深山里修行千年的男狐狸，虚弱也不减他的半分妖孽。 洛水觉得嘴唇有点干，伸舌舔了两下。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她开始背起了九九乘法表。 洛水有个毛病，一紧张就喜欢背乘法表。 “你在说什么？”周炎看洛水在念叨。 “咒语。”洛水装作一本正经道。 “什么咒语？”周炎开口问道。 “保佑咱们成功的咒语。”说完，洛水露齿一笑。 周炎怔住了。 洛水的笑很好看。 像夏日荷塘里绽放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洛水整个人瘦瘦小小，从背面看身体很单薄。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枯黄的头发显示出主人缺乏营养，发尾处还有很多死结。 她的脸圆圆的，小小的，脸上沾着泥带着血，可她的眼睛很大很亮，笑起来能让人心情变好。 周炎觉得洛水很可爱，像他从前养的一只狸奴。 看似乖巧，实则从不失利爪。 “系统警告！系统警告！系统警告！” “008提示，主人有危险！” 系统会在宿主有危险时发出警告，保护宿主。 危险？！ 洛水眼睛一眯，那只能是刚才商议的人里有叛徒。 洛水回头看那群人，他们脸上表情不同，分明写着渴望脱奴。 原来，真的会有人装的那么好，以假乱真到出卖别人为自己谋一个不可知的前程。 “阿火，计划有变，提前行动。” 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洛水分不清哪个是奸细，或者这些人都已叛变。 洛水语气平淡的问：“008，能不能告诉我泄密的那个人是谁。” 洛水手攥成拳，青筋暴起。 008：“我在，主人。” 008：“系统提示，泄密人擅伪装，长相和蔼，头发花白，已至耳顺。” 洛水目光如炬。 她往人群中看了一眼，随即锁定目标。 泄密的人就是刚才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不愿连累他们的人。 “008，我想先倒欠积分和你买一包蒙汗药，可以吗？” 008：“主人，一包蒙汗药积分为3，现在主人积分为-3。” 随即，洛水手里多了一药包。 “阿火，我要杀个人。” 阿火听了这句话，神色未变。 “需要我做什么？” 洛水轻闭双眼，而后又睁开。 洛水从怀里拿出一包刚和008买的蒙汗药，递给周炎，“给看守的士兵喝了。” “好。” 周炎虽心里起疑，但还是照做了。 洛水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泄密的人。 这是一个物竞天择，强者生存的世界。 她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她曾连只鸡都没杀过。 若是不杀此人，她难以消除心头之恨。 过了片刻，阿火回来了，“做好了。” “好。” 药效起作用后，所有士兵都晕倒了。 洛水一步步走向那个老人，而后死死盯着他。 头发花白的老人被她看的头皮发麻，“怎么了？” “你泄密，他们许你什么好处了？”洛水一字一句道，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你个小丫头可不要胡说。”老人眼神飘忽，轻咳几声，“什么泄密啊，你不要给我扣高帽。” 洛水没回他的话，反而对着众人道：“听着，这人泄密让咱们的计划被人获悉，现在我将所有士兵都用药迷倒，你们可以跑了。” 话语一转，“而这个人，我必须要杀死他。” 说罢，老头欲逃。 可洛水跑得速度更快，洛水一个横踢将老头放倒在地。 老头是真的感到害怕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洛水没说话，用桎梏双手的铁链紧紧的勒住老人 “背叛者死。” 老人刚开始还挣扎着蹬腿，不多时便咽气了。 洛水勒死老人后，没有立马起身，而是动作没变半蹲在地。 有什么变了。 洛水抬头看天，天依旧如乌鸦羽毛一样黑，这黑如同墨般会流动，顺着空气流进了她的身体，把她的心半染黑色。 “阿火，跑。” 洛水拽着周炎的胳膊就朝着某一方向跑。 “咱们现在只能逃，边逃边想对策。” “好。”周炎嘴上回答着，眼视线却看着洛水拽住他的手。 洛水的手不像闺阁女子的手一样，细腻光滑。 她的手很粗糙，像是海边的沙子来回磨蹭着手。 可周炎却感到了温暖，他手紧紧的握住洛水，不想这点温暖流失掉。 他们往前跑了很久，从天黑跑到天亮。 周炎身上气力已被耗尽，再也往前跑不动了。 洛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眼周炎，“当务之急，咱们需要找两套衣服，把身上的囚服给换掉。” 周炎气息不匀，“可咱们现在要去哪寻衣服？” 洛水看了眼不远处的村庄，“去偷。” “偷？” 夜色如墨，村子里的人都已歇息。 黑夜中有两人。 洛水低语：“跟紧我。” 周炎拉住洛水囚衣的一角，“这不太好吧。” 洛水回过头，“阿火，请你忘记之前的君子礼法，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活下去。” “等日后有钱了，咱们再来送钱。”洛水拍拍周炎的肩膀，“现在你我均身无分文。” 洛水找了许多家，终于在一家人的院子里看到未被收进去的衣服。 “我进去拿，你在这等我。”洛水说完，就翻过矮墙进了院子。 洛水两脚踮起，放慢动作往前走。 她手刚碰到衣服，就听到一声狗叫 来不及反应，洛水一把把架子上的衣服都取了下来，而后立刻往外跑。 院子里的狗在后面追她，这时屋内的灯也亮起。 洛水翻过墙，手拉住周炎就往前跑。 她从未觉得这村的路有如此长。 周炎像只软绵绵的羊被她顺手牵着跑。 “我顺手拿的衣服，咱们分一分，然后找个地换上。”洛水想起了什么，“可能不太符合咱们的身高体型，但先将就一下，总比穿着囚服招摇过市的好。” “好。” 两人各自更换完衣服，再见面时都看着对方笑了。 “阿火，你的衣服好像有点儿小。” 周炎穿的粗布裤子还露出一小截脚踝，很细很白，仿佛一手可以握住。 “小水穿这身衣服像是穿了身戏服。” “那小女子给公子唱出戏？”洛水一挑眉。 周炎惊讶道：“你还会唱戏？” “我瞎说的，我不会。” “不会也没关系。”周炎笑着道，“这个我也不会。” 洛水脸突然有些烫，可比脸红先到的是肚子咕咕叫。 他们已经好久没吃过饭了。 “咱们去偷饭吃？”周炎按照洛水之前的做法，说出这句话。 “这次不偷了，这次我们去抓鱼烤着吃。”洛水边说边把裤子腿卷起。 周炎下意识的低下头，眼睛一直盯着地面。 洛水伸手在周炎面前比划了两下，“你在做什么啊？” “男子不应偷看女子的肌肤。” 洛水一听这，忍不住噗嗤笑了。 “我以前住的地方可没这种规定，那里人人平等，穿着自由。”洛水继续道，“男女可一起上学堂，女子亦可有自己的一番事业！” “你不敢看我，只是把我当做需要被照顾的女子。”洛水看向天，“可有些女子并不需要男子的照顾，她们能拿菜刀也拿得起战刀，可下厨做饭亦可上阵杀敌。” 周炎缓缓抬起头，“言之有理，是炎思维过于狭隘了。” “正所谓巾帼不让须眉，炎并无轻视任何女子，只是从小的礼仪教导，让我对任何女子都心存几分怜惜。” 洛水手轻轻捶了周炎肩膀一下，“就您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女子见了你，恐怕都要来怜惜你嘞。” 周炎淡淡一笑，并未再多言语。 突然，洛水右手食指竖在嘴唇前，示意不要再讲话。 她立马蹲下身，侧耳探听。 “有人。” 第3章 去往璃州 洛水与周炎躲在一处隐秘地。 洛水压低声音道：“不必怕，敌在明，我们在暗。” “有你在，我不怕。”周炎一双上挑的狐狸眼看向洛水。 “嗯。”洛水透过草丛的间隙看向外面的情况。 只见一队黑衣人骑马向前奔去。 “他们好像不是来追我们的。”洛水小声道，“倒像是急着去做任务。” “他们到底又是哪一方的人马呢？”洛水在脑中回忆着，她当时看的囫囵吞枣，且刚看到一半，所记不多。 “既不是来追我们的，多想也无用。”周炎适时的在旁边开口道。 洛水沉浸在回想中，没听到周炎的话。 她拿起旁边的小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而蹲在旁边的周炎看到的是一堆鬼画符。 “小水，你画这些是做什么？”周炎歪头不解的问道。 “以后的逃亡生活路线。”洛水专注低头写写画画，自然也就错过了周炎看向她时的专注目光。 遇见洛水之前，周炎从未想过以后。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早在国破城毁时就已结束，囚奴时的每一天都是靠着一口气活着。 只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出来挡在他面前，为他遮风挡雨。 洛水。 周炎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那我们以后要怎么过？”借发问的时机，周炎离洛水更近了一点。 “我们现在还没有钱，首先要想办法搞钱填饱肚子，而后做这个世界的主宰，让所有欺负过咱们的人欺压百姓的人统统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洛水眼神坚定的道。 从小，洛水就想成为武则天那样的女强人 所以，她上学时拼命读书，上班时拼命往上爬。 若不是一连熬了几个大夜班，她也不会猝死。 比较遗憾的是，她马上就要晋升为主管了。 而此刻，现在，她又要从头开始了。 不过，她对自己充满信心。 打断洛水回忆的是一阵咕噜声。 咕噜咕噜。 又连着响了一串咕噜声。 原是刚才他们要下河抓鱼烤鱼吃被一阵车马打扰，耽搁到现在也未进食。 洛水抬眼看向周炎：“你怎么饿了也不讲？” “我洛老大还能让你一直饿肚子不成？” 洛水说完，故作生气往前走。 步子往河边走。 周炎小追两步，见跟不上，于是晕倒在地。 洛水听到动静后转身，只看见地上躺着一条人。 洛水立马跑过去，“阿火！” 洛水握住周炎的手腕，只觉得他手腕很细很硌。 他太瘦了，已经瘦的脱离正常男人的体量了。 “阿火，你醒醒。” 洛水摇晃着周炎，又想起之前学到的急救动作。 洛水刚要实施时，周炎睁眼了，他反握住洛水的手腕。 “洛老大，别生气了。” “下次饿了，我就开口。” “肉多的人当老大才有威慑力。”说完，周炎举起握住洛水的手晃了晃，“你太瘦了。” “你居然耍我？！”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我跟不上你。”周炎可怜巴巴且小心翼翼的看向洛水。 “起来，咱们一起去搞鱼吃。”洛水一把扶起周炎，握着他的手腕向前。 阳光倾洒在他们身上，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地上映着两人的影子。 洛水的眼神看向前方，周炎的眼神在洛水身上。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牵着他走路。 表面上他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实则他是为父皇最不喜的一个儿子。 他只是个幌子，皇帝最宠爱的另有其人。 他不过是为那人挡明枪暗箭的靶子。 周炎的心冷如坚冰，可某一角的冰突然化了点。 洛水如一股暖流，流进了这一方寒冰。 不多时，他们走到了河边。 洛水撸起袖子，卷起裤腿，从河边找了一根木棒，木棒的头部磨成尖角。 她走入河里，站在清澈的浅水区，利用水的折射去捕捉个头较大的鱼。 捉鱼就是需要瞄准鱼的位置，而后稳准狠的扎向它。 洛水一出手就扎中了一条鲫鱼。 周炎眼里满是欣赏，他没看鱼，而是看举着鱼的人。 “小水会的真多，真厉害！”说完，周炎咳嗽两声。 “是不是受风了？”洛水关心道，“你离这远点，别让水弄湿你的衣服回头着凉。” “好。” 此时系统突然出声，“恭喜主人成功完成任务，现在你的积分为7分。” “下一任务为攻占璃州，积分为二十。” 洛水开口道：“咱们接下来去璃州吧。” “璃州？”周炎不解的问道。 “嗯。”洛水手举着鱼，眼望向天空，“我们不要做这个世界的奴隶，而是要做这世界的主人！” 周炎忍不住笑了，两眉弯弯，眼若星子。 洛水满腔壮志，势必要在这个时代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你和其他女子不一样。”周炎的眼神看向洛水，“她们很好，你也很好。” “不是不一样，而是她们从小被规训要遵三从四德要习女红。”洛水的目光转而看向周炎，“若是她们受到的教育和我一样，不见得会比我差。” “每个女子都有自己的发光点，如天上的星星，各自闪烁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周炎愈发欣赏他的这个“老大”。 “当然，女子亦可如男子一样建功立业。”洛水继续道。 “那你接受的是什么教育呢？”周炎开口问道。 “我们那里讲究“人人平等”，女子可和男子一同学习，也可和男子争同一……” “官职。” “哦？”周炎笑道，“我原以为天下很小，大抵都和皇城一样，只有男子做官，却从未想到还有地方如此与众不同，终究我还是如井底之蛙，见识短浅了。” “不怪你。”洛水内心想，你只是一本书中的一个人物而我是来自一个真实存在的时代，咱们不一样。 “烤鱼吧。”洛水连忙扯开话题。 这个时代没有打火机，只能钻木取火。 可……她不会钻木取火啊！！！ 周炎看出洛水的窘迫，开口道：“我来生火吧。” “你会？”洛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周炎这前王爷看着不像是能干活的人，娇生惯养的，他整个人还没有旁边的一个粗壮大槐树魁梧。 他倒像河岸边的垂柳，风一吹就要倒。 “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会？”周炎眼眉轻佻，波光流转间似有千般情思流转。 “倒也不是。”洛水一边说着，一边清理鱼。 不多时，二人烤起了鱼。 鱼的香味阵阵传出，两人均是又累又饿。 等鱼烤熟后，洛水扯下鱼腹位置的肉递给周炎，“喏，吃吧。” 周炎想对半扯开，被洛水伸手制止住了，“你吃。” “嗯。”周炎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看一眼洛水。 洛水太饿了，狼吞虎咽的吃。 周炎因刻在骨子里的礼仪规矩，吃的比较文雅。 等洛水吃饱了，周炎才刚吃完一半。 无聊时，洛水拔了几根狗尾草，编出一个小兔子。 “你看，像不像你。”洛水递给周炎，“送你了。” 等二人吃完，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发往璃州的方向走去。 走了半日，天色渐暗，两人寻了一处歇息。 “咱们现在还没银两，只能先将就一下。”说这话时，洛水和周炎在一户农家墙根底下靠着。 门嘎吱一声，响了。 一老奶奶出来倒水，看见两个小年轻正瑟缩在自家门口。 “你们也是从那饥荒处逃来的？” “是，阿婆。”洛水站起身回道。 “这世道太乱了，天要亡人，人也不饶人。”阿婆本不想招惹是非，可看二人又过于可怜，便让二人进屋。 “谢谢阿婆。”两人齐声道。 “你们两个小夫妻一路走来不容易吧？”老婆婆一句话成功的让刚喝上一口热水的洛水喷了出来。 “我们……”洛水刚要解释。 周炎突然开口道：“我们这一路走来属实不易，已经饿了好几顿。” 说完，周炎还咳嗽了两声。 “可怜的娃啊。”老婆婆于心不忍，“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做碗面吃。” “你为什么要承认啊？”洛水等老婆婆走后，小声的质问道。 “只有夫妻关系才不会让人质疑。”周炎解释道，：“兄妹的话，人会问你夫君，我媳妇在哪。” “麻烦得很。” 周炎如是道。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一会儿和婆婆解释一下。”周炎自我贬低道，“也是，我一个病弱的人着实不配做小水的夫君。” “打住，就这样吧。” 一盏茶的功夫，面就被老婆婆端上来了，“你们吃吧。” 洛水和周炎吃的都很快，好久他们没吃到过面了。 “慢点，没人和你们抢。” “阿婆，你家人呢？”洛水看了一圈，没有人。 “都死了。”老婆婆说着，话里掩不住的难过，“老伴病死了。两个儿子被征兵走了之后，战死了。” 洛水心里五味杂陈。 乱世哪里会有人能真正安稳度日。 “我这个老太婆也快了。”老婆婆伤心道。 “别这么说，人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洛水劝慰道。 油灯扑灭时，洛水已沉睡，周炎起身。 “主子。”刚才的老婆婆弯腰低头道。 “下次编故事，别编的太伤感。” 老婆婆：…… 老婆婆的声音骤然变成男声，“是。” “接下来，我们要去璃州，你想办法跟着我们一起去，途中保护好小水。”周炎冷声道。 “是。” 周炎回屋看了眼熟睡的洛水，伸手给她把被子盖好。 他心中想着璃州。 璃州究竟有何人，抑或…… 第4章 砍竹做筐 次日一早，洛水和周炎分别换上了阿婆昨晚送给的旧衣。 衣服不大不小，刚刚合适。 二人合计赚到钱两后，一定给阿婆买东西表达谢意。 他们打开院门，在村里的土路上走着。 路上时不时传来别家院子里公鸡的打鸣声，偶有早起人家的屋檐之上冒白烟，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叫早。 洛水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张开双手放松身体。 “你在做什么？”周炎好奇道。 “拥抱空气，放松心情。”洛水笑着回道。 太阳下，小姑娘的笑格外开朗，如寒冬腊月中头顶天空上的一轮暖阳。 周炎也跟着笑了，他的笑很浅，像是针织毛衣时岔开的一小线头，随即又被收回。 “咱们需要在老婆婆这再住上两三天。”洛水道，“咱们现在身无分文，这两三天就需要搞些钱来做咱们去璃州的盘缠。” “那咱们做点什么比较好？”周炎看向洛水开口道。 洛水看了看周炎，叹了口气。 周炎现在这身体也和她扛不了重物，她也不放心把周炎一个人放在刚认识的阿婆院里。 两人往前走着，一扫看见了一片野生竹子。 洛水突然有了赚钱的法子。 “竹编背篓！”洛水伸出食指，指尖朝上，眼里带光道。 “可……我不会。”周炎眉毛下压，嘴角下撇，整个一委屈巴巴的病弱美人。 洛水踮起脚，拍了拍周炎的肩膀，“可你会钻木取火，我就不会。” “人都有擅长的和不会的，不要用自己的短处与他人的长处作比较。”洛水放柔声音。 “真的吗？”周炎抬眸看向洛水。 “真的。”洛水冲周炎眨了一下眼，“等砍完竹子，做好竹子的准备工作，我就教你编竹筐。” 周炎故作被洛水哄好的样子，开心起来。 两人说着，并肩又往回走。 洛水想问问阿婆，院子里有没有斧头。 回院后，洛水看见阿婆正在做饭，便开口道：“阿婆，你这有没有斧头？” “嗯，就是砍柴的。”洛水怕黎世还未有这种工具，继续解释道。 婆婆拿起院里角落的一把工具，举起来问：“是这个吗，小姑娘？” “对。”洛水笑着回道。 洛水接过斧头就要去砍竹子，周炎和阿婆都要跟着一起去。 于是三人一同前去，阿婆提着个小篮子，周炎手提着水袋和汗巾。 纵知洛水力大但周炎也没想到她能三两下砍下一根竹子并搬走。 周炎心想大抵以前见惯了娇弱的宫妃以及柔弱无力的女子，所以才有此怪异之感。 他想，还是见识短了，女子本也应各有不同，何必要求都是一样温婉贤淑。 他觉得阿水就很好。 而此刻很好的洛水挑选竹子，看见这一根根的竹子仿佛就像看见一串串的钱。 洛水一点也不觉得累，只想多砍点多攒点银两。 砍完竹子后，洛水用绳子把它们捆在一起，打算把它们拖回去。 周炎上前两步，“用我帮忙吗？” 洛水上下打量两眼，“需要，你和阿婆在这看着竹子。” “好。” 待洛水走远后，周炎嘴角的笑意淡去。 “去安排几个人到时候买竹筐。”周炎冷声道。 “是。”一男声回道。 “另外在各个州的人可有回信？”周炎右手摩挲着衣袖，一双狐狸眼蕴满薄凉。 “回主子的话，他们有传信。”那人从衣衫内襟掏出几张纸条。 周炎看罢，又塞到男人手中，“给他们回信，按兵不动，继续探听。” “是。” “另，要时刻提防有人叛变。”周炎开口道。 “是，小的明白。” 两人说完，洛水手提着两根绳子回来了。 洛水伸手想擦掉额头上的汗，却被周炎上前抢先一步，拿出汗巾轻轻擦拭她的额头，“要是累的话，咱们歇着干吧。” 洛水仰着头更方便周炎擦拭，“我还可以。” “别逞强。”周炎不放心道。 “放心了。”洛水有一瞬间，觉得周炎像个老妈子，一直碎碎念，有些烦。 嗯…… 洛水虽然不想承认但在心底还是认为， 他还有点不同于其他人的可爱。 洛水又来回拖了两趟，才全部都拉回阿婆的院里。 等三人再回到院子时，天刚擦黑。 金乌将歇，晚霞成片，低空有三三两两的小鸟飞过。 阿婆去灶屋里揉面，准备做几碗热腾腾的面汤。 洛水坐在长凳上，双手捧着一碗水，边喝边看天空。 看着天空从浅蓝变为深蓝，最后渐渐变黑。 远处淡粉与橘红相映的晚霞渐渐被黑夜所吞没。 夜空半悬的弯月，像圆月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大半，所剩的残余，却又有它独自的光芒。 碎星点缀，蝉声相衬。 这时，周炎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走来，“在做什么？” “赏夜景。” 周炎站在洛水旁边为她扇走蚊虫，驱走暑热。 洛水转而看向周炎，自上而下，睫毛浓密且长，眼睛很好看，鼻子高挺，唇薄如樱。 他脸上长了点肉，不似之前般虚弱不堪。 “你弯一下腰。”洛水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周炎弯下腰，洛水看到他的动作特别优雅。 她吐出的话如一阵风，周炎似一棵弱柳。 风扰动，柳轻拂。 “做什么？”周炎开口问。 “看小火。”洛水启唇答。 周炎脸靠近，贴到洛水的耳边轻语道：“那是远处的景得你心还是眼前的人得你心？” 说完，他便直起身。 此刻，阿婆用托盘端出三碗面，“来吃面了。” 三人围坐在石桌旁吃面，洛水边吃边道：“这砍竹只是第一步，咱们明天还要进行修剪整理。” “嗯。”周炎道。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没有ipad，也没有空调。 有的是清新的空气，蝉鸣狗吠，以及隔壁人的吵闹。 饭后，洛水感觉到了困意。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她总是很困。 大抵是在现代时睡觉太少？ 现在要都补上吧。 洛水迷迷瞪瞪的上床睡觉了。 等到洛水轻鼾时，周炎才和阿婆（小九）继续谈话。 “联系璃州的老七和老八，在我们过去前做好安排。”周炎自带上位者的威严，莫名让人感觉到压力。 “是。” “务必让他们加紧训练那些新招进来的人。”周炎开口道。 “是。”小九回道。 “还有全过程务必保护好洛水。”周炎继续道，“我受伤可以，她不行。” 小九低着头，表情了然。 “是。” 漫天的黑褪去，日起东方，又是新的一天。 洛水一大早就开始破竹，选出最合适的那部分。 周炎和阿婆也跟着帮忙，一开始还不熟练，做的次数多了也就上手了。 三人这一做，半天过去了。 接下来的半天，洛水又开始分篾。 洛水一整天，累得腰酸背痛。 她伸了个懒腰，脑子盘算着还需几日。 接下来的三天，三人编出大大小小的竹筐。 在最后一个竹筐要编好时，一根细小竹刺刺入周炎的食指中。 周炎的手指指腹被刺的有些疼，忍不住轻嘶一声。 洛水注意到了，忙凑过来问：“怎么了，小火？” “我手被扎到了。”周炎伸过手给洛水看。 洛水手有些脏，在衣服两侧蹭了下，便拉过周炎的手来看。 “这小刺需要挑或者挤出去，我先看看扎的深不深，能不能挤出去。”洛水低下头，两眼仔细的看着。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周炎可以清楚的看到洛水的每根睫毛。 她的睫毛很长很卷，像是海潮褪去后留下的小扇贝。 周炎心砰砰的跳动，如粗弦细弦交错弹奏。 用诗来形容就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好了。” 洛水抬起头，看见的就是周炎红的和西红柿一样的脸。 洛水踮脚，伸手戳了戳周炎的脸，“你脸红了。” “嗯。”周炎随即道，“暑热。” “是是是。”洛水笑着应和道。 “竹筐已经编好了，那就只剩下贩卖了。”洛水继续讲，“那么咱们卖多少文好呢？” “十文吧。”站在一旁的阿婆插嘴道，“我之前去买竹筐就给人十文。” “那就这个价。”洛水又看了看周炎，“你跟着我去卖，但是要遮住你的脸。” 周炎一脸不解，手指向自己，“我需要遮脸？” “对啊。”洛水理所当然道，“你长得太好看了，怕引起街道拥挤。” 旁边的阿婆噗嗤一声笑了，对上周炎的眼神后，又收敛了回去。 “姑娘真会说笑。”阿婆笑后讲。 “小水变坏了，都会开我的玩笑了。”周炎眉上挑，嘴角压着笑，丝毫没有因洛水的调侃而生气。 “可是你本来就很好看啊。”洛水歪头，眼神看向周炎，“比我之前见过的人都要好看。” 周炎本来消退下去的红，又急速爬上脸颊，连带着耳根也泛红。 洛水见状，不再开周炎的玩笑。 院外的门骤然被敲响，一声“开门”传来。 洛水与周炎看向对方，他们担心的事怕是要发生了。 竹编，编筐这一段查自网络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节选自唐代白居易的《琵琶行》 洛水：我做啥了？他怎么又脸红了。 周炎：此女甚会，我即将沦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砍竹做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