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和猫都可兼得》 第1章 你有什么证据？ “你有什么证据认为我对它图谋不轨？” “你要什么证据证明你对它没有图谋不轨？” 两道男人的声音先后响起，充满怒气。 焦亦要昂着头怒瞪眼前比他高出半个头壮实的陌生男人，张开的五指严严实实挡住在水池边的幼猫。 就在刚才他面试回家途中买水功夫瞥见有只伤痕累累的猫在痛苦呻吟，折返回便利店打算买点面包和药膏 ，出来便看见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把猫摁进水池里。 男人似乎很不屑他的见义勇为，冷笑一声。 “这只猫原先在石凳上，我买面包回来就看见猫被你带来水池边。你想干嘛？”焦亦要心疼地摸摸猫瘦骨嶙峋的脊背，安抚它的情绪，此时的猫不断在颤抖，似乎被冰凉的水流冻到了。 “猫那么多伤口，肯定是带它来清洗掉身上的泥土防止感染。”男人也不甘示弱地回怼，“它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敢喂它吃面包？” “难不成被你摁进水里吗？”焦亦要箭弩拔张地挑眉，丝毫不畏惧对方的气场。 两人僵持着。焦亦要被口罩挡住的大半张脸只露出漂亮的眼睛，直直望着对面，相撞的视线带着谁也不让谁的火药味，在四周噼里啪啦燃烧。 打破僵局的是这件事的起因----猫，它似乎很痛苦，用尽全力“喵”了一声栽倒在坚硬的瓷砖上。 焦亦要火速伸手去抱它，同时另一只大手也开始行动，两只手在距离猫三厘米处搭在一起，不属于自己的体温攀上手背，焦亦要蹙眉，生理不适地推开那只手。 “没长眼睛吗？”焦亦要冷冷地问，手指绕开男人碍事的手轻柔地去触碰小猫。 他避开受伤的部位，摸到幼猫微弱跳动的心跳，松了口气。看这花色，应该是家猫串外面的野猫被抛弃了。 捧起幼猫刚想离开，一只手搭上肩膀阻止他离开。焦亦要不耐烦地回头，听见男人不可商量的声音。 “刚才的话我不和你计较，猫你必须留下。” 焦亦要被他的强势激起逆反心理，“别碰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说完，他迈开脚步往前走，男人使劲往回扯，焦亦要步履不稳倒退几步撞进对方胸膛，透过单薄的布料他的背部清晰感受到男人胸膛的肌肉与温热...... 皆是一愣。 焦亦要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率先退后几步拉开距离，沉声道，“送去宠物医院治疗。” 站在宠物医院登记前台，焦亦要眼睁睁看着对方掏出黑卡恨得牙痒痒，快速上下扫了几眼，的确穿的带的都是牌子货。 “不行，不能只登记他一个人。把我的名字也一起写上。”焦亦要严肃地盯着护士。如果只写了对方的名字，那么他随时可以把猫带走。加上他的，必须经过他同意之后才能带走。 “好的......”护士抬头看了看他们，总觉得气氛不太对，“请出示身份证我登记一下。” 焦亦要拿出身份证递给护士，然后一脸防备地瞪着身边的某人。他扫过对方的身份证，姓单名特。 怎么不叫奥特曼好了？ 他在心里没好气地腹诽。 “谁领养它？”进电梯里，焦亦要问出最开心的问题。 狭小的电梯很安静，单特没有讲话。电梯提示到达目的楼层后，焦亦要还准备追问，不料单特转过头，毫不留情丢下一句“你别吵”便迈开腿走出电梯。 “你脑子秀逗了。”焦亦要跟在后面接话怼他。 进到医生诊室，送来的猫已经被护士洗干净涂好药膏。此时它似乎累极了，蜷缩小小的身体躺在柔软的枕头里睡觉。看着它随着呼吸极度缓慢起伏的身体，焦亦要一阵心疼又庆幸。 “问题不是很大，送来医院及时，伤口目前没有发脓感染的迹象，身体也是比较健康的。后续治疗等观察三天之后再做判断。” “谢谢医生。”两人异口同声。 “啧。”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不满地发出阴阳的语气词。 焦亦要心烦地想给他来一拳。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没人说本命年这么多糟心事啊。 焦亦要坚持给猫单独的SVIP病房，刚接受治疗的猫肯定对环境要求很高，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令它应激更加不利于心理健康恢复。 焦亦要想付钱，得知猫的治疗费用绑定了单特的卡直接从里面扣。 “哦，那真是谢谢你了。”焦亦要板着脸生硬道谢。 “谁需要你的感谢。”单特毫不领情。 焦亦要忍住火气，告诉自己他付的钱，没有必要生气，一切都以小猫的治疗为重。 焦亦要以为今天的摩擦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因为起小猫的名字，两人又互相看不爽了。 “糖果这么烂大街的名字你也好意思叫？你还活在七八十年代吗？”焦亦要开始怀疑对方不仅脑子不正常，品味也糟透了。 “瓦片听起来就像光着膀子的大汉，你要是喜欢可以改名叫这个，没必要给猫安。” “那个......两位先生请保持安静，大声说话会吵醒其他小猫休息。”护士适时提醒。 “抱歉，我会注意的。”焦亦要态度缓和了些许，但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他余光注意到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了，重新拉上口罩只想离开。 他不想再上一次热搜又招来一波黑粉。 对家还在紧盯着他随时使绊子，可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焦亦要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看了眼单特，有气无力地开口，“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看瓦片。” “记住，是糖果。” 糖你大爷的，你怎么不得糖尿病糖糖糖。 回到新租的公寓，焦亦要摘下口罩，大大地舒缓了一口气，心情也因为回到安全的居所放松了不少。 他坐在沙发上点开今天面试的群聊，还没有收到回复，失落一点一滴涌上心头。 焦亦要叹了口气，回想自己刚毕业算是风光无限的前途。他当年还提名最佳新人奖，只不过好景不长，和前公司的官司打得人尽皆知，闹得十分难看。 纠缠半年虽然他赢了，可过去了三年还被对方买黑料一直骂他过河拆桥，对方背景大，自那以后几乎没有公司敢向他抛来橄榄枝。 作为曾经火过现在糊得踢出十八线的过气演员，三年没工作的焦亦要在顶流朋友的强推下拿到了一个新娱乐公司的面试名额。面试还算顺利，他有演出经验也有小爆的作品。 只要前公司不来掺和一脚，熬过复试的试镜签入新公司十拿九稳。 复试的通知是在三天后发到邮箱的。 焦亦要刚锻炼完，快速化妆套衣服赶去现场排队试镜。他现在成为了个体户，万事都得亲力亲为。 副导演给的剧本只有薄薄的一页纸，寥寥几句抽象得不能抽象的句子要展现角色的人生，比做语文阅读理解还难。 焦亦要皱皱眉头，二话不说结合大体剧情揣摩小角色。准备三小时，演戏三分钟。他下场过程中眼神往导演组那边看，见他们脸色不算太难看，还有一个制片人点头，大摸知道有戏。 还有几个人还没试镜，一会儿要现场评估表现，焦亦要干脆坐在角落看别人的演技。 “这个公司能不能经营下去啊？感觉来面试的人好少，知名度也不高。我还是从买牛奶的广播里听说才知道这里招演员。” 坐在另一处隐蔽地带的两个新人在悄悄交头接耳。 “诶别乱说，虽然只是初创公司，但老总可是从别的行业转过来的，手段高着呢，而且还有很厉害的股东在支撑着。” “老总干嘛从原先的领域来进演艺圈？” “谁知道呢。”那人继续说，声音压得极小，焦亦要尽力不动声色凑过去偷听，“听说老总白手起家，手段狠地一批。十年前还是穷小子时就敢和美查集团的懂事签两年之内要把集团下三个濒临破产的子公司赚到年入7000万的对赌合同。没想到他一年就做到了。” “这么牛逼？” “嗯，还挂靠了北上广那边最出名的经济公司，**十年代火得大明星，大多从那里出道。不过，我感觉那人很极端，他当时说要么拼要么死，签了对赌合同，输了还债就好，干嘛想去死。” 焦亦要听得津津有味，默默退回位置假装没听见这个八卦。他没见过这家娱乐公司的老板不知道八卦是否保真，不过北上广最出名的经济公司他倒是知道，推荐他过来面试的顶流朋友就从这个经济公司出道。 他当年大学没毕业就被星探挖中签了B市差不多的大经济公司，没跟朋友去北上广闯荡。焦亦要还沉浸在八卦里，导演制片那边传来骚动，好几个人态度恭敬围在那里，看起来像大人物来了。 “这么大阵仗，老总来了吗？”焦亦要嘀咕着站起身，探头往那边张望。在人群错开的缝隙里，露出被围绕中心人物的半张脸，他觉得有些眼熟，脑海里却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导演广播刚才试镜完的演员过来，围着的人群自觉散开。焦亦要跟在演员队伍后面一步一步向前走。 他定睛一看，眼神瞬间凝固，心中震惊又错愕。、 怎么会是他？ 导演的声音响起，他乐呵呵地掐媚道，“单总，这是刚才试戏的录影带，您看要从哪开始选？” 完球了。 焦亦要想。 第2章 感情史 那名被唤作“单总”的男人视线望过来，焦亦要对上棕黑色的眼眸浑身一僵，不知道该扯出笑容还是直接哭。 事情的发展怎么会这样。 焦亦要五雷轰顶地站在原地接受单特视线的“洗礼”，感觉像被架在火上烤。 单特的视线像精准雷达锁定在他脸上，似乎欣赏够了这幅震惊的表情才移开继续和导演说话。焦亦要出了冷汗，一时心绪烦乱。 趁着没有播放他的拍摄的空挡，赶紧给介绍自己过来面试的顶流朋友发紧急求救信息。 他的工作恐怕又无望了。 “焦亦要！你过来，到你的了。” “啊！噢...来了。”焦亦要赶紧走到导演身边，僵笑着打招呼，“导演，单、单总您好......” “焦亦要是吧？” 还能不是吗？ “是的......”焦亦要低下头，手心出汗，从没如此煎熬过。 导演点开新一卷拍摄录像带，焦亦要的心提起来。 是一个和弃养他的父母见面的场景。画面里的焦亦要台词字字清晰，表情凝重，可那双清澈的眼睛把见到亲生父母的渴望与欣喜演得淋漓尽致。他动作不大，却传达出整个人透着紧绷感，隐忍的颤抖演绎得恰到好处。 完美塑造了一个儿子崩溃又夹着期待的模样。 围着的人安静了许多，似乎被短暂精妙的表演感染到了。焦亦要看导演的表情，他频频点头应该是很满意，接着视线移到单特脸上，心凉了半截，后者面无表情。 “单总，你看亦要的表演。这段无实物表演他处理得很好，情绪不过分外露又能让观众感觉到即将崩溃。”导演哗啦啦翻着手里厚重的纸张，从里面拿出一张递给单特，热情地补充道，“这亦要的简历，有演戏经历，小爆作品也有，总体来说很不错。” 焦亦要听着导演积极推举自己，心里不胜感激。朋友的人脉总算发挥了作用，可望着单特一言不发审视他的简历，落下的心提到嗓子口。 “亦要,为什么你会离开前公司，我看了你的简历。你从大二被星探挖掘就一直待在星娱，他把你捧到有知名度。” “按道理来说你的事业处于蒸蒸日上的状态，是什么原因让你放弃了发展的好机会？” 温柔的嗓音却句句戳中痛点。 听见这个提问的焦亦要浑身一震，脸上火辣辣的，像被扒光衣服裸奔。前公司想捧走后门的新人，雪藏他一年。当年那场官司打得人尽皆知，闹得十分难看。 圈子里早就传开了，焦亦要不信他这种需要对圈里动态保持警惕的身份会不知道，分明就是记恨前几天误会他的事，故意找难堪。 焦亦要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尖锐的问题被当面抬到大众面前，他的脑海出现短暂的空白，一时说不出话。 好在导演会暖场，打破了僵局，“哎呀，单总，亦要的这些事都是陈年旧事了，您要想知道啊，回头我喊他一起过去当面聊，现在我们先继续看下一个人的演技。” 焦亦要退开，让出位置给其他人。他抬眸盯着若无其事的肇事者的背影，想一走了之不受这个气的身体迈出两步硬生生停住。 他咽了口唾沫，连同委屈一起吞进腹中，还是妥协了。 如果空窗期的三年有公司找过他，那么他都不会留在片场一秒钟。现在他太害怕经朋友人脉也没有找到工作了。 焦亦要不记得怎么回到家的，单特的行为对他而言不仅仅是简单的报复同时还牵出前途昏暗的恐惧。 “不是娱乐圈的人为什么要来开经济公司......”焦亦要郁闷地喃喃自语，看了眼白天给朋友发信息的聊天框，满屏绿色。 他无奈地叹气，顶流忙得不可开交，即使现在晚上十点了依旧在片场工作，不像他这种无业游民，无戏可拍闲的发慌。 凌晨一点，信息一条条跳出在屏幕里。 [阿要，我们约个饭。] 约的饭比预想中快上半个月。 “我已经约好了位置，你到时候直接来就行，电梯到20楼转4号电梯到56楼。我会提前过去等你。” 焦亦要带着口罩站在56楼电梯口，他把脸裹得严实，但依旧可以从他的身型判断出他的长相不差。电梯门打开，一位身材高挑的青年全副武装走出来。 “闷死我了，说了和你吃顿饭，经纪人非得要我裹得看不见路才肯放人。”进入紧密性很好的包厢，刑乌大大咧咧地摘下帽子口罩，他动作迅速翻开菜单通过智能机器人点单。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口味接近。焦亦要看都不用看菜单就能猜出等会吃什么菜。 话题少了在外人在场的虚伪，互相吐槽生活压力。焦亦要拨开螃蟹的钳子，一边低头专注弄出肉，一边听老友的碎碎念。他知道不管身处哪个位置都有看不见的烦恼。 焦亦要口吐芬芳大声训斥半个月前单特给他的下马威，发泄完之后不情不愿苦着脸给邢乌倒了杯酒，憋屈地说，“可我还是很需要签公司......” “我亲自去跟他说。” 焦亦要焉了吧唧地看着好友，前几天邢乌知道是为难他的人是单特之后说经纪人和他很熟，加上邢乌的身价，话语权很大。之前是找导演帮忙，现在直接找上单特。 “阿乌，谢谢你。” 不合时宜的歌声突然响起，刑乌暂停话题，看了眼备注接起电话，“单总。” 焦亦要倒蟹黄酱的手顿时停住，抬头望向刑乌，放松的神情垮下来，暗骂单特这通电话不是时候，又感慨好友是顶流真好，面对单特不用小心翼翼，可以用理直气壮地口吻去和他平等交谈。 电话一结束，焦亦要就问，“他找你干嘛？”因为休息时间还被某人间接影响心情，他的语气不是很好。 刑乌见怪不怪，反而顺着他开了个小玩笑，“你的语气特别像男朋友没找你，知道找我之后对他幽怨想找茬的感觉。” 焦亦要忍着恶心摇头，“不要开这种听了会折寿的玩笑。”说完，他单手使劲，葡萄酒的木质瓶塞“啵”地一声掉进酒瓶漂浮，他意有所指，“算他走运。” 刑乌含进一块鲜嫩的龙虾肉，想了一下，“你之前说过和他的恩怨情仇，那想不想听他的恋爱史？嗯？” “说来听听！”焦亦要立马来了兴趣猛地坐直身子，脑补单特谈恋爱黏糊的场景，鸡皮疙瘩掉一地，他搓搓手臂赶紧打住。“他恋爱里同样瑕疵必报，算计人家？” “没有。他谈起恋爱很认真很大方，物质、情绪都没有亏欠过别人。” “……你在骗我吗？” 刑乌否定这个说辞，“他们谈了五年左右，当时单特已经功成名就了，在聚会上认识前男友……” 焦亦要瞪大眼睛，“他是gay？” 更加恶心了。 脑海里浮现第一次见面，单特把他拉进怀里的举动……他冷汗从后脊背冒出，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忽然对要进他公司的这件事有些退缩了。 “嗯，单特和那个男的保持了近一年的暧昧距离，完全按照正常恋爱流程走，送花包场，工作再忙也会以爱人优先。为对方砸过不少资源，对方也很争气，回报价值高……” “……”焦亦要第一次知道单特的另一面，心里别扭诡异得不像话。他还在消化单特喜欢男人的讯息，又得知资本家竟然是个正常的恋爱脑，脑袋卡机。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哈哈。不过说真的，阿要，可以跟着他试试。他这人吧，的确做事非常看重回报，不过对事不对人，应该给你难堪后以后就收着了。” 刑乌不是单特公司的艺人，但两家公司合作多次。对他的了解也算是独一份了。 焦亦要没说话，他不相信单特有刑乌说的这些优点，可脑海不禁闪回他带对猫的举止动作，好像都很耐心…… 他不是什么大人物，没必要在他面前演戏。 焦亦要表情疑惑，刑乌很识趣转移话题，聊些轻松的新鲜事。 刑乌望向他的眼睛，记得以前他的眼睛清澈透亮，里面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对世间一切好奇，还有一点未经世事打磨的精神。现在经历了三年沉寂期，焦亦要成熟了，性格没变，眼睛却有些世俗的色彩，褪去了旧的天真，沉淀出通透的柔和。 “额，他喜欢男人，不会对旗下艺人……”焦亦要欲言又止，很是尴尬，“有吗？有这种丑闻被压下去吗？” “没有。单特……他蛮洁身自好的。” 焦亦要不关心他是否真的洁身自好，严肃地伸手抓住邢乌的肩膀，“如果他想潜你，你一定要反抗，别为了那点名气屈从他，听见没有！?” “？”邢乌一脸迷茫地看着他，“我怎么可能和男人在一起。你休息三年脑子跟着坏了？” “忠告。娱乐圈的乱你我有目共睹。他还身居高位，你名气大，难免被gay盯上。”焦亦要向后靠在椅背上，莫名感觉有些累。 “放心。” 饭局结束很早，看着全副武装的邢乌被经纪人全程接送，焦亦要眼酸地盯着车绝尘而去，心底里的疲惫清晰浮现，他盯着马路对面愣了会神。 而后看了时间，他打算去宠物医院看猫。 护士说它的情况转好了很多，体检报告没问题。后续的深度检查和疫苗陆续进行。焦亦要推开门，小猫蜷缩在笼子里，似乎睡觉了。 他大起大落的沉重情绪驱散了不少，蹲在笼子面前，拿起猫粮看牌子。 身后响起推门声，焦亦要开口说话，“护士，这个猫粮能放牛奶----”后半句消失在嘴边，他怔怔看着门口。 单特也来了。 第3章 对赌协议 空气顿时凝固，焦亦要看了看门边不可忽视的身影悻悻转回头，鸵鸟状盯着手上的猫粮，看不懂的外文包装几乎盯出一个洞。 身后的人停在门口一会才动，焦亦要感官放大，耳朵敏感听着单特的动静。椅子摩擦地板的响声很刺耳，他好像坐在窗边那张椅子上了。 焦亦要强迫拉回注意力，集中在猫身上。 房间里弥漫无法描述的尴尬和凝滞，安静到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他杵在猫笼前一动不动，身体僵硬。 “猫几点睡了。” 独特的声线打破窒息般的沉默，焦亦要首先是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他在问话，视线落在猫因为呼吸起起伏伏的身体上，眼神里的凝重消失一半，轻声回道，“......不知道，我也刚到。” 对话停止，焦亦要感知出一道深沉的视线落在自己这边，他屏住呼吸，忍着不自然把猫粮放回原处，犹豫要不要给邢乌发信息，让他把单特叫走。 后面的人起身，焦亦要的心一瞬停止跳动，紧接着脚步声迈向这边，他条件反射地挪到最边上，腾出三分之二的空位。 单特站定在身边，空气开始稀薄，焦亦要面无表情站起来，“单总。”快速打完招呼略过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夜晚微凉的风吹在脸上，紧张的心轻微平复，焦亦要不着痕迹舒了口气。 他抱着双臂冷着脸靠在窗边，眺望远处的大楼，假装不在意单特那边的动静。事实上，他连对方摸了几下猫的脑袋都用余光扫到了。 单特问了一些猫的细微的问题，焦亦要顿了顿还是回答了，声音控制在刚好的响度，不过度热情也没有偏见。 两人一起去前台取猫报告，护士把他们拉进群聊，顺便备注猫的名字。 “瓦片！”焦亦要一口咬定这个名字，态度坚决。 “糖果。” 焦亦要没什么底气，但还是继续坚持取用瓦片。 旁边的单特好像很无奈，沉默了几秒才缓缓点头。他不像是喜欢这个名字，焦亦要猜测他可能是不想争执下去所以同意了。 焦亦要边修改备注打上猫的名字边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可能让单特知道是那天想一瓦砖给他才想出瓦片这个名字。 刚想完，单特的目光转移过来，焦亦要缩缩脖子背过身。 处理完今天瓦片的所有事情，焦亦要想问问看了他的表演有什么想法，试镜那天晚上，他听同组的人说导演和制作人很满意，除了单特未表态。 不过按照刚才共处一室的情形来看，焦亦要认为做人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为好。单特这种人看起来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俗话说得好，生活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焦亦要不再把希望放在邢乌那边，正在想着措辞联系以前拒绝过的制片人，忽然收到导演的信息。 “什么时候有空，下周三之前来公司，单总说当面谈谈签约。”焦亦要念出短信的最核心内容，大脑宕机十几秒，随后爆发出咆哮般的大笑。 谢过导演保证一定准时到场立马拨通邢乌的电话，千恩万谢。 “不用太感激我。即使我没去找他，他也有可能签你。” 焦亦要怀疑自己听错了，足足思考了一会，皱眉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也是刚才得知的消息，单特跨行业开经纪公司跟对赌协议有关，具体内容我没打探清楚。公司一开始定的接管人不是他，临近开业突然交接到他手上了。” “......这跟他有可能签我有什么关系？”焦亦要百思不得其解。 邢乌的解释透过手机传出，在空旷的客厅尤其清晰，“一个不熟悉的行业和公司股东盯着，你说他是要有经验有作品的演员还是拿不出任何东西证明自己的新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焦亦要明白过来了。单特现在急需成就撑起公司，应对背后资本的压力。 “不过见面谈签约你最好留个心眼，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通话结束放下手机，焦亦要更加茫然地放空自己。路不管怎么走都有看不见的陷阵在等待他跳进去。 焦亦要惶恐不安等到周二单特出差回来，收拾一番下午准点到公司会议室商谈。他决定是骡是马都要试试才知道。 很意外，单特不在，会议室只有他的律师一个人。 警钟在心底敲响，简单的签约怎么可能会要律师在场。焦亦要还是想看他们葫芦卖什么药，顶着满腹疑问开始商谈。 “焦先生您好，我是单总的私人律师李雰。单总让我替他向您道歉，有事在身不能及时到场，还请您谅解。” 先礼后兵吗？焦亦要分析他们的动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表示没关系。他选择开门见山，“李律师，今天的内容是谈签约，我想律师在场，想必这个签约肯定有附加条件吧。” 对方脸色丝毫未变，直接了当从包里拿出两份厚厚的合同，推一份到他的面前。 ‘对赌协议’四个加粗大字映入眼帘，他手不可抑制僵了一下，抬头疑惑望向李雰。 “我们评估过您的价值，结合您以前的作品、人气数据还有最新的演技表现，单总和高层一致认为您具有巨大的潜力。尽管和前公司的解约影响到你的工作，但我们这边完全可以摆平这个负面影响。” “公司初创，急需实力艺人成为我们的王牌。对赌协议里面的条款是激励作用，完成目标数额即可，没有在规定时间达成也无须担心，公司会承担一半的责任。” 焦亦要边听边翻开单薄的纸张，黑色的小字却让他呼吸停滞。 半年内需要赚到净利润五千万，即可获得相同报酬，反之，赔付双倍。 他飞速计算需要接何种等级的剧和达到的名气层级，认真思考过后抬眸直视对面的人，“我做不到。” 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没来前还想着争取一下，现在看见这白纸黑字的对赌协议认清现实了。 “焦先生，您先别下定论。”李雰说，“您是在担心现在没有资源问题吗？” 焦亦要坦然点头。 “单总说会提供资源和其他便利。你不是单打独斗，公司会作为一个媒介帮你拉资源。这是一份劳动合同，上面写清楚了公司会给到你的便利。”说着，他把第二份合同推过来。 焦亦要翻开劳动合同，仔细阅读这份烫手山芋。 的确如李雰所说。 公司会安排一切资源。 那么...... “为什么找我？”焦亦要想不通这看似天上落下的馅饼怎么就刚好到手上。 对赌协议像把人送入火坑的危险，劳动合同好到像孙悟空偷吃的蟠桃，极具诱惑。先不说他和单特僵硬的关系，光是糊咖这点就很难让他信服这么好的资源会平白无故降临到他头上。 “这是单总的意思。” 一句话堵死全部真相的机会。 焦亦要捏着顺滑的纸张，扫过清晰明了的条款。心里头的疑问很大，但潜意识又觉得这是一个翻身机会。 最后还是缓和态度，说回去考虑再给出具体答复。他离开一并带上两份合同。 他带着合同去咨询了律师，专门挑了资历丰富的老律师，想知道背后的隐藏条件是什么。 老律师研究了半天，给出这是具有法律约束的正式合同，初步鉴定没有坑。 焦亦要的疑心没有消除，他联系邢乌的法律团队。 给出的答案竟和老律师一样。 “怎么可能没问题？”焦亦要很是焦灼，“我一个早被大众遗忘的过气演员，他会毫无征兆给我这么多资源？是有对赌协议做前提，但我不认为他这种人会如此慷慨大方。” “阿要，消消气。”邢乌推了手边的清凉茶给他，“如果给你的合同都没问题，那么问题出现在他自己身上。” 焦亦要望向他，邢乌律师浮作给出了答案，“他背后的资金链可能出现了问题，急需资金周转。” 一语惊醒梦中人，焦亦要想起单特是跨行业开这个经济公司的。如果好好的怎么可能有人会愿意离开熟悉的领域去开拓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项目。 邢乌上次还说了，原定的接手人不是他，是快要开业了才换成他。 焦亦要快速抬起头，双眼发亮，“浮律师，你能查到他到底出了什么资金问题吗？” “抱歉不能。即使知道内情，保密仍在知道范围之内。”浮作说，“他能给出如此丰厚的条件，说明背后的烂摊子不是小数目，还有可能牵扯众多，不然不会公司开业前奏更换负责人，更换负责人需要很多手续。” “我个人认为，与其猜测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如把视线放在你是否需要这次机会上。他给你提供平台提供资源，加上他需要钱肯定会花很多心血帮你重新打开知名度。” 焦亦要将视线转向一旁的邢乌。 没想到邢乌很快点头，“可以试试。单特可能不熟娱乐圈，但他的经商头脑和人脉资源值得相信一次。” “......那我再想想。”焦亦要天人交战。 桌面的手机发出电话铃声，焦亦要扫了眼号码看见没有备注，心烦意乱想挂掉，邢乌阻止他。 “是单特。” 心咯噔一声，焦亦要摸不着头脑，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无疑是黄鼠狼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深呼吸划下接听键，打开免提，“单总。” “明天有时间吗？我们单独聊聊。” 焦亦要满头问号，到底还要聊什么。他蹙眉望向好友和律师。 邢乌点头，律师也点头。 压下身体的烦躁，焦亦要佯装平静地问，“好，要在哪里见面？” “地址我稍后发你。” “好的，单总。”焦亦要想挂断电话，“单总，还有事吗 ？没有的话我挂断电话了。” 那边沉默了几秒，“......亦要，瓦片很想你。”然后挂断了电话。 焦亦要恨不得摔手机，“这个时候拿瓦片打什么感情牌？我当初说要养，他那拽样非得逼我留下它才放我走。” “瓦片是?”浮作问。 邢乌：“他们一起捡的猫。” “浮律师，如果最后我和他闹上法庭，共同养的那只猫可以判给我吗？”焦亦要激动地问。 “不可以，合同没有写关于猫的条款。”浮作话锋转变，欲言又止，“......我实在有点好奇，以你们的关系一起……照顾一个猫？” “难道我想吗？”焦亦要反问，“就因为那个猫我们才结下梁子。” “好的……”浮作总觉得他们感觉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