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先生他总想父凭子贵》 第1章 这该死的重逢! A国江城 朦胧月色洒进窗台, “宝宝,乖,听话。” 司葳葱白指尖掐着被子一角,白皙修长的天鹅领微微仰起,脚尖绷紧,真丝夏被皱的不像话… 梦里的画面瞬间切换,她唇瓣抿的发白,突然置身冰冷的雨夜,她趴在他的滚烫胸膛上,唇息扑入男人耳廓, “俞居安,听话,不许动。” 话未毕,她毫不犹豫的抽出腰间匕首,锋利刀尖刺入男人紧实的腹肌,带有铁锈味的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指尖。 男人躺在她的身下,猩红的眼眸,他炙热的呼吸扑入耳垂,低嚎: “司葳……为什么?为了他,你就这么想我死?” “不,不是这样的。”司葳喃喃道。 ...俞居安。 司葳惊醒,捂住起伏不定的胸口,冷汗浸湿了她的丝绸睡衣。头上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十年了,捅了俞居安,依然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可是,她为什么要捅俞居安,她记不清了。 她越想,头疼欲裂! 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钟突兀的响起,今天是她的取卵日,她烦躁的摁灭手机,指尖泛着凉。 司葳没精打采把被单放进洗衣机。 习惯性的打开电视, 饶是职业的缘故,她有看早间新闻的习惯。 “第**届A国大学生运动会在我市胜利开幕,俞居安同志致开幕词…” 电视里面传来播音员字正腔圆的播报声,似一声惊雷在她的头上炸开, 【女士们,先生们,很高兴和大家相聚江城,共同迎接第三十届全国大学生夏季运动会,首先,我谨代表江城市政府,…..祝本届大运会取得圆满成功。】 电视里,男人一身裁剪得体的深色西装,挺拔如松,眉眼间的青涩桀骜早已被沉稳威严所取代,男人富有磁性的低频嗓音刺入耳膜。 司葳捏着玻璃杯的指尖泛着白。 …. 他回来了,那个被她刺过,倒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男人,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江城最年富力强的政界新星。 她按下电视关闭键,指腹揉了揉“突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那抹在天花板上飘荡的声音戛然而止。 手机浏览最高院新判的暴力拆迁案,弹幕莫名跳出男人履职的新闻,男人目光幽深,射来阵阵寒芒,好似可以穿透手机屏,司葳吓的忘记了呼吸,随即按灭。 俞居安居然爬到了如今这高不可攀的位置。 十年。 他回来了。 当年【俞居安】这个名字就连心狠手辣的大毒枭和恶贯满盈的连环杀人犯听到了都要抖上一抖,更何况是司葳这种胆小怕死的【小人物】。 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当初是她不懂事,非要去招惹他。 那时,张伯衫的电话进来, “葳葳,领导们临时体检,我被指派任务,不能陪你了…” “会打麻药的,没事的。”司葳故作镇定。 两人准备下月初八订婚,老母亲看过黄历了,说大吉。 老母亲说再不结婚就真的嫁不掉了,怀孕迫在眉睫, 张伯衫是她能找到的最适合结婚的对象,医学博士,二院心内科的主治。 他们是熟人介绍,从相亲到订婚,只用了两个月。 日常相处还算和谐,为数不多的几次约会内容不外乎牵牵手,大家都说张伯衫的人品好的没话说。 他样样都好,连司葳都觉得是自己中了彩票才能遇到这种晚婚晚育的极品单身男人。 美中不足的是,在婚前产检的时候,他被查出平衡异位。(注:一种染色体结构异常。) 而她自己也不是没有问题,她是多囊和罗氏,都别嫌弃彼此了。 两人生下健康孩子的概率是1/16,而三代试管(IVF),是简单且直接的解决方案。 那天,张伯衫手里握着婚前体检报告, “葳葳,辛苦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 两人约好当天去医院取卵,她打促排卵针两周了。 锋利的针尖刺向小腹,她咬紧牙关,摸了摸睡衣下的平坦小腹,眼神坚定。 市二院生殖科手术室走廊 她坐在长条座椅上等号,下一个就是她。 微胖的中年妇女进来,挨她坐下, “做试管?” 司葳“嗯”了一声,不打算跟自来熟的病友做过多交流。 “你还年轻,怎么不多试试…这多疼呀。” “...不是,全麻吗?”司葳瞪大眼。 “取的时候不痛,麻药后疼死人…这才是开始,后面的植入,黄体支持,打针保胎….我这不都三进宫了嘛,你们是什么情况?”妇女话匣子打开了。 她朦胧的世界被劈开了一条缝,真理的光打进来,也不再避讳了, “男方平衡异位,我多囊和罗氏…” “你这堪称地狱难度呀,主要是你老公的问题,他占99%,的原因,你那个是小问题不值一提, 试管也还有四分之三的概率胚胎有问题,移植后如果发现有问题,还是要流掉的,我们群里就有跟你同样情况的病友, 她都试管好多次,每次染色体都异常…植入,又流...”妇女越说越同情她。 四分之一的成功概率,那剩下的四分之三呢? …. “下一位,司葳。” 司葳推门进去,换好衣服躺上去,姜珊是她生殖科的医生,今天由她亲自取卵。 “姜医生,如果植入的胚胎,羊穿有问题的话…”司葳抛出了那个萦绕在头的问题。 “那就只有流产…”姜珊戴上医用手套过来。 “不能在移植前确定胚胎是否正常吗?”司葳头上爬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张医生没给你科普吗?这个移植前是确认不了的…躺下,打麻药了。”姜珊把她的身体往后压。 司葳像一条死鱼躺在手术台上,澄清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顶上的明晃晃的手术灯,大脑一片空白。 麻醉师举着麻醉针过来,让她弓着腰。 司葳猛的坐起来,抓过一旁的衣服,双腿一并,夺门而逃。 “诶…干什么。”姜珊大喊一声。 “这么快?”妇女问。 “姐,我不做了,多谢你呀。”司葳冲她挥手道。 她惊魂未定的从生殖科出来,门口遇到举着长枪短跑的记者, “女士,…您是来做试管,现在我国生育低迷,关于辅助生育技术,有几个问题想采访下您,” “打码吗?变声吗?”司葳确认道。 明明是男人的问题,为什么要女人受罪? 记者说,没问题呀。 司葳深吸一口气,她当下只想疯狂吐槽, “生育困局是男女共同的问题,凭什么要女人承受所有痛苦,可以让专家研发下什么人工子宫吗?我也很想有自己的baby啊, 但不能生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你知道试管要先打针促排,再取卵,在移植,还要黄体补充,要是怀孕后查出胎儿有问题还要做流产,…FUCK… 还有IVF技术不可以提前筛选胚胎吗?如果不能提前筛选为什么要移入,,,当我们是免费的生育机器吗?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们也会疼.”她语速极快,声音嘶哑中带着无尽的控诉。 记者身后站着一众穿着Polo衫的领导们,为首的是*委的赵书记,旁边两鬓斑白和大腹便便的都是市里的领导们。 而人群右侧的男人格外刺眼,年纪三十出头样子,一米八几的身高显得他身姿卓绝,来自上位者的气势逼人。 浓眉深目,浅灰色衬衫,扣子扣到顶,深色夹克外套,黑色西裤,手腕上一块不知名的黑色腕表。 是俞居安。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深邃的目光如同实质,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玩味。 四目相对,司葳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这该死的重逢! 作者特别声明:本书中相关地点、人物和情节全部架空,内容纯属虚构,无任何不良引导,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2章 某个狠毒的女人 “这位女士说的问题,居安,你怎么看?”赵书记点他的名。 男人收回那双停留在司葳素净小脸上的墨黑的眸子,唇角勾起一抹分辨不出情绪的弧度, “书记,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一单身汉,还没这方面烦恼呀… 女性的声音应该被听到,她们才是孕育的主力军,要不让相关方面先做个调研,找到病因才能对症下药..”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官腔十足。 赵全军颔首,当天领导们也不是来解决生育困局的,而是来做惯例身体体检的。 并不是那么正式的场合,生育的问题还得交给**委那帮子们。 “说到点子上了,你小子也一把年纪了,终身大事该考虑了嘛。”赵书记爽朗的笑道。 …. 这新来的下属是把锋利的刀,但没有刀鞘,他握着,手刺的疼。 男人的寒芒掠过人群乜来,脸上带笑,仅一眼就看得她遍体生寒。 她慌张收回心虚的眼神,拢了拢口罩,低垂着头,把自己隐藏在人流里。 他不可能认出她的! 司葳心中默默。 毕竟,岁月是把杀猪刀。 “记得给我打码…,不然我起诉你。”司葳转身推开身后拥挤的围观人群,吓得落荒而逃。 举着话筒的记者无语的笑笑,又朝下一位幸运观众采访去了。 品格端方的男人,浓眉半挑,望着人群中逆行的女人,心上一阵密密麻麻的钝痛席卷全身。 十年了,再重逢,还是痛彻心扉。 他想象过两人的无数次重逢,她或许幸福,或许蹉跎,但唯独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形下,她为了和另一个男人生孩子,竟甘心做试管。 他曾捧在手心的女人,如今的她,为了生育受尽苦楚。 【司葳,你是不是蠢?】 这十年,她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夜以继日的盘踞在他的头顶,让他惶惶不可终日。 可是,如今,这危险的女人不再缠着他了。 她十年前就不缠他了。 她结婚了,在做试管了。 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划过失落,一双隐形的手紧紧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近窒息。 她的老公,应该还是那个小混混头子吧。 毕竟当年,她为了救他,背刺了他。 原来真爱也会遇到生育难关,是老天听到了他长达十年的诅咒了吗? 都是她活该呀。 … 采访很快结束了,姜院长引着一众领导往科室来, “书记,我侄女姜珊,生殖科的医生,珊珊,叫赵叔…” “赵叔…” “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居安,过来一下。”赵全军朝身后的男人招了招手。 男人长腿不受控的往前迈了迈, “俞居安,”姜珊脸上爬上一丝羞赧。 “认识?”赵全军问。 “高中同学…”姜珊娇羞道。 “那你们年轻人聊,走,老姜,我们过去吧…”赵全军朝姜日平使使眼色。 “你们工作挺有趣的呀,国家的生育大计就看你们的了。”俞居安随便找点话题寒暄。 赵书记都放话了,不看僧面看佛面。 他其实对姜珊没什么印象了。 “是挺有趣的,今天还遇到一个都躺在手术床了,还跑掉的女人,恰好是我们医院张医生的老婆,长的挺漂亮的,不孕…刚刚记者还采访了张医生的太太呢…长的漂亮就是好呀。”姜珊跟他许久不见了,也不知道该聊点什么,就随便扯了个趣事拉关系。 “你们没抓回来绑在床上?”男人痞笑。 “.…是自愿的啦。” 姜珊想,眼前的男人也不似当年那么高不可攀嘛,这种玩笑也能开的? 他当年在学校是出了名的冰坨子,高岭之花般的存在。 “她,是什么问题导致不孕?”俞居安双手插兜,看似随意道。 “她是小问题,她先生才是大问题,染色体问题…哎呀,我跟你说病人的隐私不太符合医院规矩,…俞居安,我请你喝咖啡吧…”姜珊捂嘴笑。 “我还要去体检,先走一步。”俞居安绕过姜珊阔步走开。 她的老公居然不是那个小混混,这个备胎真可怜啊。 又是一个无辜的替身。 * 心内科就诊室 司葳敲门进去,就诊室恰好就张伯衫一人。 “你怎么来了?取了?”见司葳进来,诧异。 “你怎么没给我说试管也只有四分之一的成功概率…”司葳红着眼质问。 “临床上有很多一次性就成功的案例呀,万一我们就是那个幸运儿呢?”张伯衫心虚。 “那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那四分之一呢…”司葳嗓门提高。 … 话未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我等下给你解释,有任务…”张伯衫脸色微变,迅速将她推进诊室内的休息间。 张伯衫整理了白大褂,拉开门, “俞大哥。” “伯衫,麻烦了。”门外,男人富有磁性的低频嗓音,清晰地传入耳膜,躲在百叶窗后的司葳,心脏骤缩。 “应该的,本职工作…” 气质不凡的男人端坐在张伯衫的面前,回答一些常规的身体问题,姿态从容,长腿自然的交叠。 隐形门夹着的一截白色裙摆,房间里面飘荡淡淡柔柔的山茶花香味,这种味道他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他不可能错, 原来,张伯衫就是那个可怜的替身。 …. 他说过,他喜欢她身上的香味,如一株纤尘不染的白茶孤零零的立在山谷间,又纯又欲。 她还用这款香水。 某些方面,这女人的确很念旧。 清新自然的山茶香味扑入鼻息,宁静而悠然,像是带着某种实质从他鼻尖掠过,男人狭长的眼眸挑了一下。 百叶窗后,是一双惊恐未定的眼神,司葳隔着蓝色的窗帘睨一眼张伯衫面前威严肃穆的男人。 男人的第六感,她在帘子后面观察他。 男人眉梢轻抬,深邃的目光,似有似无的扫过她藏身的这扇百叶窗。 司葳深吸了一口气,收回那双惊慌失措的眸子。 一旦被他抓住了,没准会要了她的小命。 这男人是个军痞子,反侦察能力一流。 他在升任之前曾在A国公检法待过一段时间,雷厉风行,手段毒辣。 后因工作作风大胆,置生死于度外,杀伐决断从一众候选者中脱颖而出,调任京城,一路官运亨通。 “俞大哥,请脱下外套,常规检查。” 俞居安成站立姿势,黑色的外套脱下,有条不紊的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颗又一颗的往下解,男人突然背过身去,紧实的背肌一览无余,宽肩窄腰,线条流畅。 “解开扣子就可以了,不用脱光的。”张伯衫无语道。 “麻烦伯衫仔细检查下,我被某个狠毒的女人戳了一刀,看看有没有要命的后遗症啥的。” 俞居安置若罔闻,甚至微微侧身,让那条伤疤清晰的正对着百叶窗的方向,指尖拂过伤疤,声音低沉,冷笑一声。 第3章 这是她的杰作! 入目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下颌线条流畅,手臂上一根根青筋蔓延,仿佛要透出肌肤表层,块垒壮的六块紧实腹肌,一条蜈蚣模样的疤痕横亘在绷紧的腹肌上… 让人触目惊心。 这是她的杰作。 没想到这男人三十六了,身材还保持的跟二十六一样好。 看来这些年,他一定日复一日的锻炼了,就为了来找她报仇吧。 即便隔着一堵墙,一股强大的冷厉气息冲破了壁垒裹挟了她。 司葳瞳仁微微一缩,绯色的唇微微颤抖着。 “谁那么大胆敢刺您,她被关进去了吗?”张伯衫震惊的问。 “她现在,被关进去了。”男人狭长的眼眸意味深长的望向百叶窗。 张伯衫不解。 “现在的女罪犯这么嚣张的。”张伯衫感叹道。 “她不是罪犯,我才是囚徒。”男人低沉的声线自喉咙发出。 张伯衫瞳孔微张,这种话出自眼前男人的嘴里,太违和了。 他懂了,难道这作风古板的男人也有什么爱恨情仇? 张伯衫仔细检查了一番那条早已结疤的蜈蚣模样的伤疤。 “俞大哥,不碍事的,还好没伤到内脏,觉得不好看的话,我可以给您推荐去疤痕的药膏。” “不用了,这伤疤能让我记一辈子。”俞居安冷眸翻涌过来。 他说,一辈子记住她。 她死定了。 “身体各方面都很健康的,您大可放心。” 张伯衫仔细看了看他的各项体检报告后总结性发言。 男人背过身去抓起一旁的浅色衬衫披在肩上,腹肌紧绷,朝百叶窗的位置露出那条狰狞的蜈蚣疤痕。 他穿上衣服,一颗一颗慢条斯理的扣上,扣子扣的严严实实,又变成品格端方的领导摸样,带上门出去。 司葳怯怯的从隐形门后探出头,长舒一口气。 “认识?” “认识呀,新走马上任的领导,我爸当年的下属,升得够快,我爸说俞大哥能力很强,工作上赶打赶拼,雷霆手段。” “的确…”司葳怔怔的嘀咕几声。 话未毕,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不待张伯衫应门,门就被霸道的推开了。 司葳躲藏不及,只好蹲在张伯衫的椅背后面, “伯衫,听说你结婚了,怎么没给我寄喜帖,怎么都要来喝一杯喜酒的,不枉老领导对我的关心和爱护,祝你早生贵子。”男人冷峭的眼神一寸寸的扫过张伯衫的脸庞。 张伯衫心猛的一沉, “快了,到时候请您吃席。” 来自上位者的压迫让他不得不说了实话。 快了,那就是还没结? 男人的唇角不经意的上扬。 门又重重的关上。 “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司葳低声埋怨道。 “他是大领导诶…宝贝。”张伯衫没办法不诚实,来自上位者的权利滔天。 而且,俞居安有一双鹰隼似的眼睛,总是让人不寒而栗,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 司葳凝视着张伯衫,要一个解释。 “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只要有你就足够了,你实在不想受苦,我们就丁克。” “可是,我想要孩子的。”司葳低声道。 “那我们就试试做试管,实在不行,我不介意捐精的…只要是你生的,我就当自己亲生的疼。”张伯衫深情凝视着她的双眸。 “.…你给我点时间,我要好好想想。”司葳从他掌中抽出小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张医生,急诊收了个先天,需要您去看看。”护士敲门进来。 “宝贝,我忙完就回来。”张伯衫拿起听诊器出了办公室。 司葳捏了捏眉心,揉了揉"突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她这天心绪不宁。 碰到了俞居安,又得知了张伯衫的生育问题。 她对婚姻本没有太大执念,何静和司同文的婚姻一地鸡毛。 两人在她四岁那年就离婚了,司同文又再婚。 何静呢,经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后对婚姻彻底失去了信心,她只谈恋爱不结婚,过的倒还惬意,姿在,何静曾说过一句, 【她这辈子可以没有爱人,但不能没孩子。】 只有孩子是彻底属于她的。 司葳对婚姻没执念,但对孩子真的有。 俞居安的体检报告安静的躺在台面上。 她也好奇这该死的男人究竟有没有什么隐疾啥的,是不是命不久矣,司葳短暂心里挣扎后,她干脆扯出来,研读, 【各项指标:优。身体素质评估:极佳。遗传病史:无。】 他明明三十六高龄了,为什么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 果然权利是男人最好的补品。 …. 鬼使神差的,她偷偷复印了一份男人的体检报告,塞进手提包里,也不等张伯衫了,先回家。 出租车往二环的君豪府去,车后一辆低调的奥迪悄悄的跟上去。 司葳从包里取出男人的体检报告,里面一抹大胆且荒唐的想法侵入大脑, “司葳,你脑子有病吧,怎么会有这个龌龊的想法。”司葳拍了拍自己通红的脸颊。 张伯衫的一句【我不介意捐精】在她耳边回响,魔怔似的, 找一个陌生的、基因优良的捐精者,是何其的艰难,与其大费周章,为什么不… 一个荒唐、危险,却又无比放肆的念头,如同藤蔓,从她心底最阴暗的角落疯狂滋生、攀延, 如果一定要有个孩子... 司葳的目光,死死的锁在体检报告上“俞居安”的名字上。 这男人身高一米八六,长的绝,五官立体,基因优良,高学历,京大的高才生,身体素质杠杠,又去A国部队锻炼了几年,智商,情商双高。 不用受一点苦就白捡一个可爱的baby… “疯了,嫌命长?”司葳重重了扇了自己一巴掌,狠狠的扇醒自己。 早干嘛去了,现在为时晚矣。 驾驶位的司机通过后视镜瞪了瞪,这年头精神疾病的患者越来越多,他可不想乘客在他车上出什么跳车的问题。 “我没病,放心。” … 出租车停在了君豪府楼下,奥迪停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还没打算走的意思。 副驾上的方秘书扭头瞄一眼后排的男人,又收回眼神,今天他老板是神经了吗? 为什么要跟踪一个陌生女人。 这根红苗正,素的跟和尚一样的清心寡欲的男人。 难道,动了道心? 三个男人守在君豪府的门口,半小时后,司机准备驱车离开。 司葳牵着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出现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 司葳,“俞金豆,不能吃甜食,妈咪怎么说的。” “等等…”后排男人慌张出声。 第4章 叫她妈咪… 君豪府 指纹锁传来一声“欢迎主人回家”,司葳推开门,穿着粉色拖鞋的豆豆扑进她的怀抱, “干妈, surprise…” “你们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干妈好给你买零食呀…家里什么都没,我最近减肥备孕。”司葳甩了个白眼给沙发上躺着的懒癌晚期患者——蒋一倩。 两人从小学就认识,同窗数年,好的穿一条裤子,睡一张床。 “疼不疼?我特意过来照顾你的,还是姐姐我心疼你。”蒋一倩侧眸过来。 “我逃了…张伯衫骗我…”司葳没好气的回。 “…什么。”蒋一倩好奇心爆棚。 司葳把今天的遭遇全盘脱出,还多加了几句FUCK。 “张伯衫胆子不小呀,居然骗到司大律的头上,告他去。”蒋一倩气的双手叉腰。 “你说,我该怎么办?”司葳垂头丧气道。 “要不,你就按他说的,博一次,万一菩萨保佑呢。”蒋一倩也觉得张伯衫说的没毛病,总的搏一搏运气吧。 万一她受上天眷顾呢,生下两人共同的孩子,司葳的婚姻就牢不可破了。 司葳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实在不行,他不是也同意捐精嘛,你找个帅气高智商的老外,生个混血儿…哇不要太漂亮,蓝眼睛,白皮肤,卷头发。”蒋一倩浮夸道。 “然后呢,我两一人牵一只手,全国人民都知道我给他戴了绿帽?”司葳气的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揍了上去。 蒋一倩捂着肚子,躺在沙发上打滚,画面太震撼,笑得她肚子疼。 “干妈,你们说什么事情这么好玩?”豆豆瞪着圆圆的眼睛过来。 “宝贝,能不能把干字去掉,叫声妈咪来听,让我耳朵过过瘾…”司葳捧起豆豆肉嘟嘟的脸mua了一口。 她可喜欢这可爱的丫头了,闺女真香啊。 她好想拥有一枚属于自己的贴心小棉袄呀,看到豆豆,她的心都快融化了。 她嫉妒死蒋一倩这该死的女人了。 那年,蒋一倩躺在病房里,说她跟大学渣男男友分手了,说她分手前查出有孕,那时她才大三。 为此,她特意休学一年果断留下了孩子。 恰好那年司葳也休学了,也住院了,两人都躺在病床上,似一对同患难的好姐妹。 生下豆豆后就送回给姥姥养,现在她三十岁,豆豆都快九岁了,她还貌美如花,妥妥的人生赢家。 蒋一倩换男友的速度就跟换衣服一样,她说,她也不打算结婚了,潇洒一日算一日,老了有豆豆养老送终就够了。 这不,新交的小男友大学快毕业了呢。 “我在电视里看到俞居安了…他又升了,你…?”蒋一倩是会戳她肺管子的。 司葳沉吟片刻,摸摸豆豆的毛茸茸的头道, “走,妈咪带你去楼下买零食去。” 她宠溺的牵着豆豆的手,两人甩着胳膊蹦蹦跳跳的来到便利品门口。 好巧,她和豆豆都穿了白色的无袖连衣裙,任谁看,都是颜值很高的一对母女,很是打眼。 “妈咪,要,要这个…薯片,冰激凌,巧克力,蛋糕。”豆豆奶声奶气的唤着她妈咪。 “俞金豆,不能吃甜食,妈咪怎么说的。”司葳双手背在身后,瞪着眼,一板一眼的训道。 她和蒋一倩说好的,合伙抚养豆豆,她的角色是严父,蒋一倩扮演慈母。 路旁奥迪车后排的男人,抠住门把手的指节泛着白,额头上爬上密密麻麻的汗,黑眸濡湿。 他没听错吧,小女孩的名字是: 【俞金豆。】? 要问司葳,为什么孩子姓“俞”不姓“蒋”,蒋一倩说她的渣男男友姓“俞”,为了恨他,为了【纪念】他。 司葳当时骂她,“有病。” 为什么取名金豆? 蒋一倩又说,生了娃没力气想名字了,非要司葳来取,说她是娃的干妈,司葳就随便取了金豆。 … 方秘书扭头,从没见一向以严谨著称的大领导,竟有如此失态的一面。 这位新领导虽然才从地方上调上来,但在系统内是出了名的铁骨铮铮,刚正不阿,年纪轻轻升任核心位置,长得是一表人才,学历高,后台硬,能力强。 是A城最年富力强的正厅级干部,未来定是仕途一片光明。 难道… .这新领导有情况? “妈咪,有人偷看我们。”豆豆选好了零食出来,就看到门口那辆快速摇上车窗的奥迪。 “怪我们长的太漂亮了。”司葳宠溺的揉了揉她软糯糯的头。 “真的,妈咪…”豆豆指了指消失在眼前的奥迪。 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奥迪A6L消失不见。 如果晚了一秒,司葳就能瞥到那罕见的车牌号。 … “去给我查,…今晚就要,要是泄露出去…”后排的男人厉声吩咐道。 “您放心,一定完成任务。”方行脊背挺直。 从君豪府出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西边的粉色的晚霞透过深黑色的车膜洒进一片霞光。 他摇下车窗,望着罕见的粉色晚霞发呆,小女孩头上的发箍也是粉色,原来粉色是那么好看。 男人的思绪被带回十年前的那个傍晚,也是漫天红霞, “俞居安,我们结束了。”司葳淡蓝色小方格的裙子,长度过膝,优雅与活泼并存,张口却是让他的心遍地生寒,寒彻入骨。 “怎么,我俞居安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男人凌冽的黑眸翻涌,好似要把她吸入深不见底的黑渊。 “之前说好了呀,我们的关系就是一年,一年期满。”司葳轻描淡写的开口。 “司葳,你这一年对我动过心吗?”男人不死心道。 “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搞什么纯爱?”司葳撇过脸去,眼角泛上一抹潮湿。 “是我自作多情了,你自始至终爱的都是那个混蛋呀。”俞居安的嗓音冷如冰霜。 司葳转身过去,迈开灌了铅的双腿,泪已决堤。 “司葳,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我最痛恨的就是欺骗。”男人朝着她渐行渐远背影的呢喃,直至那抹倩影消失在眼帘。 他眼睛里的光没有了。 他说了要报复她。 … “俞居安不会真的回来找我复仇吧?”司葳边切葱边挤着眼泪。 “宝宝,你不会被俞居安被吓尿尿了吧。”蒋一倩拍拍她的翘臀,道。 “我怎么能不怕,他现在身居高位,我当年还捅了他一刀,那男人天蝎座,超级腹黑,你说,我当年是不是有病啊,我为什么要捅他呢?”司葳扯过纸巾擦了擦泪道。 她不解,当年很多的记忆都模模糊糊的。 “那怎么办?你要不要搬家呀…”蒋一倩顺杆子往上爬。 “搬家有用?我干脆移民火星还差不多…” “你可不能移民呀,你移民了豆豆的学位怎么办?” 第5章 “父”凭子贵 俞家老宅 晚七点奥迪A6L稳稳当当的停在老宅门口。 司机毕恭毕敬的拉开车门,当晚是俞家的家宴。 俞家的传统,每月的十三号哪怕天上下刀子也必须全员到位。 美其名曰是维护大家族间的感情和增强家族凝聚力。 俞老爷子共有两子两女,今年八十多了,精神矍铄,目光如炬。 早年他参加了民族保卫战,是民族英雄,后在军中享有盛名。 俞居安是二房唯一男丁,大伯俞宏名义上打理俞氏家族生意,是俞氏的挂名董事长,但拿主意的是俞居安的母亲谢玉芳。 谢玉芳出身大家族谢氏,是谢氏培养的千金大小姐,后家族联姻嫁给了俞青。 此人一生正义,舍弃了家族生意一心从军,几十年峥嵘岁月,目前是部队首长在军中担任要职,说话是一言九鼎,作风正派。 正是因为二房在政治、经济两手抓,二房在俞家的地位是如日中天。 但二房人丁单薄,仅俞居安这一根独苗,但好在他争气,年年轻轻就做到了厅级干部,一颗冉冉升起的政届新星。 这使得谢玉芳的在俞家的腰杆子挺的更直了。 “首长,居安回来了。”警卫员进来报。 男人深色的行政夹克外套搭在手臂上,擦的程亮的皮鞋踩在黑白色大理石铺砌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众人齐刷刷行注目礼, “喲,我们家领导好大的排面,就等你开饭。”大伯母冷嘲热讽几句。 “爷爷,有点公务耽搁了。”俞居安低声解释,佣人识趣的过来接过他的外套。 “人民公仆难做,但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做父母官的,要有钢铁般的意志和身体,可不能随便倒下。”余老爷子关心道。 佣人识趣的拉开椅背,老爷子坐在中心位。 左手边是俞红,其次是首长俞青,老爷子右手边坐着一身墨黑色绸缎旗袍的古四箴,身旁就是俞居安,其他姑姑们的位置排在俞居安的后面。 “动筷吧。”古四箴拢了拢肩上的披肩,开口道。 “居安,你这次调任回来也算是事业步入正轨,你的终身大事该定下了。”古四箴给他夹了块糖醋排骨放在骨碟里面,拍了拍他的手背。 “是呀,居安也年纪不小了,你看,你弟弟妹妹们都成家生子了,就你还单着呢。”俞雪夹着嗓子道。 “我今天听你们赵书记说,姜院长的侄女刚好是你同学?对方是二院的医生,也算知根知底,你们约着见见…”老爷子虽然退下来了,但赵全军是他一手提拔上去的,时不时上门看看老领导。 “爸,这都什么年代了,您那套包办婚姻不顶用了。”谢玉芳帮自己儿子解围道。 “就是你两都不上心,居安才耽搁了,只有我这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上点心咯…”老爷子瞋怪两声。 “不是妈催你,你表弟的喜帖都送过来了,这周六的婚宴。”谢玉芳随意道。 “谢齐天都要结婚了?”俞居安攸的一句。 “就你成天忙,忙,自己的表弟要结婚了都不知道。”谢玉芳嘟囔道。 … “俞居安,明儿个就给我相亲去,你们手上有姑娘的,都给我介绍上。”听到谢齐天那臭小子都要结婚了,古四箴脸上挂不住,指了指道。 众人领命,围绕着俞居安相亲的话题蔓延,都在盘算着手上的资源。 所以说他才不想调任回江城,之前天高皇帝远的耳根子倒还清净些。 江城是一个他想回又不敢回的地方。 男人端起一旁的白酒,喉咙滚动几下,冰冷的酒水顺着喉咙划过,裹着酒精独有的辛辣,台面上的手机震动几下,他寻了个由头离席, “您要的资料发您了。” “没泄露吧?” “领导,您放心,您看还需要做DNA检测吗?”方行补充道,他还不想死,这位领导之前可是干刑侦的,鹰隼一般的男人,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点什么,等于作死。 方行做秘书五年了,要想位置往上走,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男人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划来加密后的文件,半眯着眼垂眸,眉心微蹙,瞳孔骤的一缩,额角的青筋暴出,指尖不受控的哆嗦着… 复印的户口本上, 【户主:司葳,子:俞金豆,与户主关系:子女,出生日期:2017年11月11日。】 …. “不必了。”半晌,男人吐出一句,电话被挂断。 心口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悔恨如一把锋利的利刃一寸寸的刺破铁石般的心肠,戳出了千疮百孔,还带出了血肉。 男人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单手扶住一旁的雪松,几近站立不住。 这十年,他都做了什么,他恨了她十年, … 夜色渐浓,见他没怎么吃,愁眉紧缩,谢玉芳拢了拢披肩出来。 昏暗的路灯下,男人宽阔的肩膀微微摇晃,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谢玉芳拍了拍他的肩膀。 俞居安垂眸,转瞬,收拾了情绪,抿唇, “没事,妈,可能最近太累了。” “那可得注意身体,最近温差变化大。”谢玉芳关心道。 “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真让妈放心不下,如果有个人在你身边嘘寒问暖,妈也放心不是。”谢玉芳忍不住啰嗦几句,但点到为止。 这儿子跟她也不是很亲近,虽说只有这一根独苗,但这小子从小太有主见,性格冷冷的,再加上她打理家族生意,小时候都交给保姆在管,的确是母子关系淡薄。 更别提父子关系了,俞青常年在部队驻扎,父子关系比冰块还要凉上几分。 一把年纪了,也没谈过恋爱,谢玉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龙阳之癖。 虽说这些年她的思想也跟着与时俱进,但俞家上三代都根正苗红,如果她的儿子真有了这特别的癖好,她定是俞家的大罪人。 说她不担忧,那是不可能的。 “你看齐天这小子,都快做爸爸了,后来居上呀。”谢玉芳就想着曲线救国,借谢齐天的事情点拨一二。 “这小子奉子成婚,家里没意见?那我哪天给你突然带回来一个孩子,你…你们怎么看?”俞居安揉了揉青筋蹦出的额角,试探着问。 …. 既然谢齐天都能奉子成婚,他俞居安凭什么不能“父”凭子贵? 男人紧紧咬住半截香烟,眼神灼灼。 谢玉芳一愣,转瞬,笑容爬上保养姣好的面容,乐呵道, “那一定是菩萨保佑,我不要开心到爆…”没想到这一向端庄恭顺的好大儿居然给她开这种玩笑。 只要她儿子没什么龙阳之癖,那就是大喜。 要是能哪天给她抱回个大孙子,她还不开心死。 “妈,我努努力…”男人慎重的点点头道。 “努什么力?”谢玉芳愣住。 “让您喝上儿媳妇茶,抱上大孙女…”俞居安撂下一句就出了老宅,门口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 什么情况,她没听错吧? 他媳妇都没一个哪来的大孙女,难道他未卜先知? 这万年铁树开花了? 第6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君豪府这边,两闺蜜躺在沙发上温馨的看着老电影,美版翻拍的《小妇人》。 司葳是独生女,她羡慕电影里姐妹的感情。 还好,现实中,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却有蒋一倩和甘甜,司葳没什么不知足的。 “姐妹,我要去欧洲度假,豆豆这个把月就交给你了。”蒋一倩在她嘴中塞了薯片讨好道。 “你要不要脸?重色轻友的家伙…”司葳白眼翻涌。 “你不是甘之如饴嘛,我就不当电灯泡影响你们母女感情了…”蒋一倩抬脚踢了踢她的肚皮。 司葳的确是甘之如饴。 豆豆出生那天,她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护士把刚出生的豆豆放在她的臂弯里,她就有了喜当妈的感觉,肉团子的眼珠子圆溜溜、亮晶晶的,当下她真想偷走,消失不见。 她对豆豆有一种不可言状的母爱泛滥。 “又干嘛去…”司葳拧眉。 “和小奶狗去毕业旅行。”蒋一倩厚脸皮道。 这小日子美的呢,司葳艳羡的眼神漾出来,一浪高过一浪。 哎,该说不说,蒋一倩吃的真好。 “赶紧滚,别影响我们母女难得的温馨时光…”司葳扯过薯片,塞了一大把在嘴巴里,小嘴鼓起。 “姐妹,我一直好奇,张伯衫那方面行不行?”蒋一倩八卦的耳朵凑了过来。 “滚,滚…我才认识他两个月,还没到那一步…”司葳面上作烧。 司葳就平时过过嘴瘾,嘴上全是荤段子,实操经验是“0”. “操,你都要领证了,还没做过,你别给我装什么纯情美少女呀,你要先试试才知道两个人那方面和谐不和谐,姐姐的经验之谈。”蒋一倩正经道。 蒋一倩这些年事业没什么进展,恋爱却没少谈,加上去欧洲的这位,已经有五位前男友了。 老少通吃,妥妥的人生赢家。 而反观司葳呢,这方面的经验单薄的可怕,唯一的陈年老窖还得退回到十年前。 和某老干部... 应该还算和谐吧,但没对比过,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长的美,身材比例好,前凸后翘,身材婀娜,脸则是典型的古典美人纯纯的。 可谓是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 脸蛋和身材合体给人一种又纯又欲的感觉,如果蒋一倩是男人的话,当场都想生吞活剥,吃掉她。 这些年,追她的男人十个指头数不过来,但她一心扑在学业和工作上,拿着法学和经济学的双学位,通过了法考成了向阳律所的合伙人,买了江城鼎鼎有名的学区房——君豪府。 银行卡上存款突破一百个,在南边还有两套精品公寓收着租。 学区房准备好了,存款也到位了,还当着收租婆,事业顺风顺水,正因此,她才有底气考虑要个娃。 这才去相亲认识了张伯衫。 她这把年纪了,早就不在乎什么脸红心动了,她要的是门当户对的婚姻。 她对张伯衫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但这男人的条件太优越,满足她对结婚对象的一切幻想。 她就勉强答应下来,就这样得过且过吧。 “户口本呢。”蒋一倩突然想起班主任在钉钉群里面说的,要给豆豆确认学籍的事情。 她用豆豆外婆的名义潜水在班级群里,主要担心司葳忙,漏掉关键的信息。 在明面上司葳才是豆豆的监护人,豆豆的户口挂在司葳的名下。 为了实验一小的学位,司葳觉得,蒋一倩也是蛮拼的,她想给豆豆最好的教育资源。 她指了指入户鞋柜上的手提包,司葳当天取卵担心会用到户口本就放在一起了,蒋一倩抓过来,拉开拉链, 几张单薄的纸张洋洋洒洒的飘了出来,她拾起瞄一眼,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嗯,挺健康的嘛,俞居安比张伯衫那绣花枕头顶用…” 她在司葳的面前晃晃俞居安的体检报告,不可一世的笑声几乎快冲破天花板, 司葳可能脑门被夹了吧,才会鬼使神差的复印俞居安的体检报告。 她面上作烧,赤着脚就去抓。 “要不,你踹了张伯衫呗,考虑考虑你的前任地下老情人…至少,他战斗力高达一个小时。”蒋一倩笑的前仰后翻道。 “姐妹,该说不说,我交了那么多男友,都没一个小时的,果然从部队里面出来的就是身体素质抗打…”蒋一倩憋笑道。 司葳怔然,白皙的小脸上泛上一抹淡淡的驼色。 …. 富山居别墅 男人开着那辆低调的SUV回到了家,停稳、熄火。 这栋三层楼的独栋别墅是他十八岁那年谢玉芳置下的,名字挂在谢玉芳名下,说给他买的婚房,这不,十几年过去了,他的婚事还是没着落。 院子里面寂静一片,夏夜蝉鸣阵阵,深色的外套和墨汁一样浓稠的夜融在一起,男人披着一夜寒凉回到了无生机的偌大庭院。 形单影只,万年孤寂。 院子里面种了数颗高大的冷杉,还是从老宅那边移栽过来了,说是他出生那年老爷子亲手种下的,是他的生命树,看起来跟他本人的性子一样疏离、冷漠。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默默点燃,深吸一口,指尖烟火似星似灭,舌尖抵紧后槽牙。 她居然瞒着他生下了孩子,还要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张伯衫? 想得美! 还要跟张伯衫做试管婴儿,那以后他的金豆子怎么办?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摸出另一个不常用的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闷声道, “去查下莫怀明。” … 【金豆子】 他和司葳荒唐的那一年,他用尽一切的法子讨好她,什么情人节,七夕节,司葳的生日,还有什么愚人节都过,每次过节前,男人激动的问司葳, “宝宝,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喜欢金豆豆…”阳光下,司葳一双清透的眼神望进他的眼底。 他的女人爱钱如命。 他的眼帘中有漂亮的星星坠入。 司葳爱金豆豆,他就总找各种机会帮她填满储蓄罐,一颗颗的金豆豆悄无声息的投了进去。 甚至,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居然给他们的孩子取名金豆。 【俞金豆】这名字他很喜欢。 他给她买的金豆子呢,都还好吧? 这些年金价涨了不少,她那好几罐的金豆豆呢? 张伯衫知道她有个女儿吗? 以他对张家的了解,张家家风传统,真的能容下有孩子的女人嫁进来? 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安排教育局那帮子去考察双减的贯彻,就选实验小学,我亲自去。”男人指令过去。 前段时间,方行表示教育局那边请示,教师节慰问教职工的考察、访问,他说没空让方行代劳,新官上任,什么都要抓,会议也多,他没时间。 这次,大领导又有空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半截烟蒂丢在地面,程亮的皮鞋抬起,碾灭。 第7章 合伙人 机场 蒋一倩挽着小男友的胳膊快步朝安检处走去。 司葳和豆豆向她挥手告别,随后开始母女两难得的浪漫时光。 她又带豆豆去买了好多的新衣服还有各种漂亮玩具,豆豆脸上的小酒窝就没下来过。 超市的柱子后面,一抹挺拔背影隐藏在角落里,他手里举着一本《马克思主义》堪堪遮住大半张脸,有意无意的乜眼来, “妈咪,那叔叔好勤奋,逛超市还在看书。”豆豆指了指角落里的一身黑衣的男人。 看的是神马,马克思主义。 “快走…可能是深井冰。”司葳拽紧了豆豆的手,快步走去收银台。 她跟收银员说了下那个奇怪的男人,收银员说等会给安保说下过去看看。 司葳又想,可能是自己多管闲事了,但那抹背影总是如影身随,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最近社会类的新闻看多了,老看到被尾随的单身女性被奸杀、绑架之类的,更何况她的职业敏感,得罪的仇人也不少。 为了方便接送豆豆,豆豆住进了君豪府。 两人逛街后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十五楼临街的客厅里亮起了一盏柔和的灯,昏黄路灯透过斑驳树叶缝隙,明暗交错的光线笼住男人的侧脸上,静静抬眸,凝望着那盏暖光。 小砂轮滚动发出微微的几声声响,他点燃了一根烟,指尖轻轻捏着,漆黑的夜中,猩红蔓延。 … 次日,司葳送豆豆去学校后,她回了一趟向阳律所。 “司律,早,咖啡放在你台面了哦,甘律让您去趟她那里。”前台小叶热情的给她打招呼。 司葳冲小叶眨眨眼,端上那杯冰美式抿一口,敲了敲玻璃门,未待屋内人回应,径直推门进去。 “累死了,蒋一倩那死女人又去潇洒了…我这又当爹又当妈…还要辅导数学,头疼死了。”她瘫倒在甘甜新买的真皮沙发里,随意的踢掉了脚上的小羊皮高跟鞋,一双纤纤玉足活色生香。 “要不要我去君豪府陪你住一段时间?”甘甜笑着从老板椅上快速起身,偏中性的黑色改良西装,利落的短发,左耳上一枚黑色的个性十足的钻石耳钉闪耀着淡淡的光。 甘甜踱步绕到她身后,一双骨节分明的双手搭在她的瘦削的肩上。 司葳闭着眼,放空,享受着甘甜的按摩,很是惬意, 微凉的指尖从她的香肩上挪开,不轻不重的捏着她的头皮,力度控制的刚刚好。 温热指腹触及她白瓷般的小脸,再放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了揉。 她舒服的眯了眯眼,像懒懒的小猫一样,摸着她的指头还蹭了蹭,红唇微张, “麻烦甘律力度重一点…” 甘甜的宠溺的笑笑,手上的动作加重了几分。 “你和张伯衫,最近怎么样?”甘甜的眼神晦涩不明。 “就那样吧,一个再适合不过的结婚对象。”司葳不会在甘甜面前主动提张伯衫。 她总感觉甘甜不喜欢张伯衫,每次提起,她都心情不大好。 甘甜是她法学院的学姐,她早司葳毕业三年,妥妥的能力王者,毕业后没靠家里的资助成立了向阳律所。 向阳律师成立七年多,已经在江城站稳了脚跟。 她毕业前,甘甜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她毫不犹豫的就来了,从实习律师一步步做起。 前年,甘甜向她发出了合伙人邀请,司葳摇身一变,竟成了向阳律所除甘甜外的唯一合伙人。 “张伯衫配不上你…”甘甜眼神恹恹。 “是我配不上他吧,张医生博士学历,年纪轻轻就是二院的主治医生了,房子比我大,存款比我多。”司葳不以为然,缓缓吐出。 “葳葳,我们这样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我们一起打理向阳,不好吗?”甘甜慢条斯理的劝道。 “结婚我也没多大兴趣啊,但你知道的,我想要宝宝的。”司葳对宝宝挺执着的。 “你有豆豆呀…”甘甜不解道。 “我想体验一盘为人母的感觉…那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司葳见过蒋一倩的孕照。 她也想有一个彻底属于自己的孩子。 “我也想你有个baby,那我们可以试试捐精呀,不一定非得结婚跟张伯衫生,以后我跟你一起养baby好不,我可是你的唯一合伙人,你知道的,反正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的,只想跟你做一辈子的合伙人。”甘甜之前就建议过。 … “你怎么就知道你未来不嫁人?”司葳随口道。 未来很长,变故很多,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她走一步看一步,从不轻易允诺。 “我不想我的baby以后被别人说她没爸爸,别人有的,我家宝宝也不能少。”司葳低声道。 甘甜的嘴巴张了张,没出声,有些话堵在喉咙里,压的她喘不上气。 她胸闷的沉郁。 … 言归正传,谈案子。 “有个烂尾楼的case,你想不想接?业主联合找到我们这边,希望我们可以帮他们维权重启烂尾楼盘的复工重建,偏公益性质,但打好了呢,给我们向阳长脸,打不好呢也正常,毕竟开发商手眼通天。”甘甜去台面上取出案件资料递给她。 司葳盘坐在沙发上,垂眸,她认真翻看着案件资料。 【天佑苑】, 这烂尾楼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 她好似在哪里听过呢? 透明玻璃茶几上电话适时的震动起来,何静的来电, “宝贝,我之前买的那个楼盘不是烂尾了吗?我们业主们准备找律所,你们律所接这种案子吗?我想着嘛,肥水不流外人田。”何静那边吵吵嚷嚷的,在业主的集会上。 “何大美女,你买的烂尾楼不会是天佑苑吧?”司葳总算想起来了。 “你记性真好呢,宝贝,真不愧是我生的,遗传了我的高智商。”何静黄婆卖瓜。 “你这个烂尾楼的案子正在我手里呢…”司葳挤出一个笑容道。 “喂,你们找的律师是向阳呀?”何静在电话那头问道。 对方冲她点点头。 “向阳,我女儿是合伙人呢…”何静得意道。 对方道,“那,何姐,这个事情就拜托给你了。” “宝贝,妈的养老房就全交给你了,我们业主说了,律师费只多不少,我们业主众筹,不差钱,许胜不许败。”何静吩咐几声就挂断电话。 “那,非你不可了,阿姨都下命令了。”甘甜拍拍她的肩。 司葳领母上大人的令,抱着台面上那一打厚厚的资料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 实验小学那边突然接到通知,说是新上任的大领导还有教育局一众领导会来学校考察双减的成果并顺道慰问教职工。 校长提前开了誓师大会,并指名由豆豆所在班级——九班负责展示双减成果。 那晚,班主任一直在钉钉群里要求家长们补充各种资料,什么学生的艺术展品呀,还有文艺汇演呀。 司葳什么都不想参加,但她还是被家委会安排了工作,家委会说她是律师能说会道的,长的也漂亮,要求她出面接受电视台的访问并回答领导一些惯例问题。 为此,司葳只好找甘甜告假。 但凡是豆豆的事情,甘甜没有不准的,说让她放心去,宣传做好了也算是给向阳打免费的广告了。 第8章 “他死了。” 次日,实小 司葳来到大礼堂,豆豆已经上好淡妆了,扎着俏皮的双马尾,一身蓝白色的校服,她屁颠癫扑向她, “妈咪,老师说这次我上台介绍我们班级哦,学霸们都没机会…”小嘴凑在她的耳边悄咪咪道。 “真不愧是我的崽,这么厉害…”司葳反手一个赞。 “吴万萌她们要气死了,问我凭什么…”豆豆得意道。 “那你凭什么?”司葳顺着她的话问。 “凭我是小美女,妈咪是大美女,妈咪你也要加油了,等会回答问题别掉链子哦。”豆豆有模有样的叮嘱道。 司葳扶额,这小家伙究竟是不是她生的崽呀? 性格随她,盲目自信。 她有时都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但她的确是从蒋一倩那女人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她见过蒋一倩的孕照,白色的蕾丝裙下是微微隆起的小腹。 因为有领导来调查访问的原因,班级的教室被嵌入到了大礼堂,要给领导们上一堂个把小时的公开课来反应双减的落实成果,部分家长代表被安排坐在礼堂的后排同时观看。 九点半整,乌泱泱的公务员,还有校长、老师们簇拥着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进来,镜头对准C位的男人来了个抓拍和特写。 熨烫妥帖的西裤裹着修长的双腿,衬衫领口解开一粒扣,露出性感饱满的喉骨,袖子挽起至小臂位置,他单手插兜,冲人群挥挥手。 男人被引至中间位置坐下,后面的老师们还有区里面的头头们倾着身子往前瞥, “哇塞,大领导看起来好年轻呀,硬帅。”家委会的萌萌妈妈捏了捏她的胳膊。 两人算不上熟,但萌萌是学霸,跟豆豆的关系还算不错,住的是楼上和楼下。 司葳就偶尔在家长群聊几句,互相关注了朋友圈,平时点个赞分享下辅导功课等心得。 司葳有接近三百度的近视,她刚好当天没戴隐形眼镜,想着领导们不都长一个样吗? 大腹便便或者两鬓斑白… 说很帅,很年轻。 她当下也好奇心爆棚,可惜前面人头攒动,等她眼神聚焦的时候,白色衬衫的男人坐下了,只留给她一个饱满的后脑勺。 后脑勺也有种似曾相识感,或许领导都是富贵相吧。 饶是领导的气场过于强大,现场噤声。 数学老师开始上公开课,豆豆被点名回答问题,她答的有模有样的。 随后是豆豆又上场唱起了红歌,话筒刚刚拿开,C位男人竟率先鼓起掌来,前排的领导对视一眼,随即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大礼堂。 “你们豆豆发言大气磅礴呀,唱歌也好听。”萌萌妈妈捧道。 司葳给她一个谬赞了的眼神, “哪里,哪里,你们萌萌也很厉害,小学霸。” 看来豆豆这次圆满完成任务,下一个环节就该是家长发言时间了,司葳又拿出准备好的A4纸看台词。 毕竟要回答大领导的问题,她难免些许紧张。 中场休息时间,老师安排小朋友准备下堂课的内容。 豆豆下台,班主任贸然牵着她的手来到前排,白衬衫男人半蹲在豆豆的面前,亲切的摸摸她的头,抬眼问, “你表现的很棒,你叫什么名字呀?你都有什么爱好,喜欢玩什么呢?…” “妈妈说不能跟陌生人说话。”豆豆双手背在身后,眼睛亮晶晶的像葡萄。 “豆豆,这位叔叔不是坏人,老师可以保证的。”班主任尴尬道。 “那我问问我的妈咪…妈咪…”豆豆朝后排的司葳喊了一声。 男人抬眸,眸底蓄满水雾,天庭饱满,剑眉星目,俊朗有神。 司葳定了定眼,嘈杂的大礼堂空气凝固了,隔着人群四目相对一瞬。 大事不好。 司葳快速收回炽热的眼神,弯着腰,隐藏在人群后面,佯装视若无睹的接电话,拎着包慌忙小跑了出去,留给男人一抹转瞬即逝的倩影。 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还是那么怕他,见他就躲。 “诶,我妈咪怎么走了…看在赵老师面子上,我就破例告诉你吧,我叫俞金豆,我妈妈最喜欢金子做的豆子,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豆豆傲娇道。 跟他心里的答案一模一样,压根不用怀疑。 “好巧,叔叔跟你一个姓哦,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呀?”俞居安脱口而出。 “你也姓俞?这么巧,我妈咪是律师哦..”豆豆话匣子打开了。 “那你爸爸呢?”男人追问道。 “他死了…”豆豆童言无忌,长而密的睫毛垂落,扑闪扑闪的乌黑眼珠眨了眨。 男人微怔,瞳孔睁大,唇角抿的发白。 “领导,不好意思,小朋友说话口无遮拦的,我先带她下去。”班主任见男人脸色变了担心影响学校的测评,忙打断了豆豆的继续发问。 这边班主任牵着豆豆快速出了礼堂。 下面的时间就是一些惯例的汇报双减工作的会议,可是司葳突然消失了。 她给萌萌妈妈微信解释说突然有所里有急事,她不能接受访问了,请她代劳,台词都写好了就放在讲台上。 萌萌妈妈只好硬着头皮上。 … 司葳慌不择路的往校门去,这世界真是太小了点。 冤家路窄,居然在这里都能碰到俞居安。 他上任不久就连续两次碰到这男人了,真是阴魂不散。 她毕竟捅了他一刀,她心有余悸。 而且,他还扣住了人质。 想着礼堂人很多,他应该没看到她。 淡定,淡定。 校门外,司葳扶着起伏不定的胸口,试着平复急促的呼吸,那时,张伯衫的电话打来。 他说今天休假,刚好带她和豆豆出去吃饭、逛街,人已经在路上了。 司葳等在校门口,下午四点半,还有半个小时豆豆就放学了,她就躲在门口的不起眼的角落里面等着,把自己隐藏在浩浩荡荡接娃的家长大军里。 俞居安即便5.2的视力,也不可能在茫茫人海中抓到她的。 江城很大,学校门口家长很多,乌泱泱的一片人头攥动, 她很放心。 张伯衫来的很快,不到五点,那辆高调的大G就停在了实验小学的门口,他推门下车, “还有几分钟豆豆就出来了。”司葳低声道。 “你又喜当妈了哟…”张伯衫打趣道。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任谁看都是一对相爱的小夫妻等着接自家娃。 老师带着小朋友出现在门口,她朝豆豆招招手,豆豆小跑过去, “妈咪,张叔叔…” “乖…”张伯衫弯腰一把抱起豆豆。 张伯衫是真的喜欢小朋友,这也是司葳看上他的一个方面。 她眉眼弯弯的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校门口的后门,低调的黑色考斯特缓缓驶出,后排男人透过深黑色的车膜看到了幸福的一家三口,心脏那处是撕裂般的痛。 原来,张伯衫知道她有孩子,居然还能接受后当后爸。 而一旁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脸上笑意正浓,一脸花痴的望着张伯衫,眼睛都快笑弯了。 凭什么她能如此幸福和开心? 可是,他不开心,亦不幸福。 “停车…”后排男人低沉的嗓音传入。 第9章 他长的就很吓人 司机稳稳的停住,男人不管不问的推门下车,不似他平常冷静森然的性格。 司葳警觉性极强,正前方,穿着黑色行政夹克的男人不正是她的… 前任… 她不由分说拉开副驾车门,弯腰上车,忙不迭的摇上车窗,原地玩起了消失的“她”。 张伯衫只顾着和豆豆聊天,未察觉到司葳的消失,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余居安就快步来到他的身旁, “是俞叔叔…”豆豆指了指张伯衫身后的男人。 张伯衫扭头,一脸惊讶道, “俞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嗯,我刚好来实小考察…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孩子啦?”俞居安随意问。 “这不是我的孩子,说来话长…”张伯衫眼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豆豆的关系。 当然说来话长,俞居安心下想,肯定是怕退下的张局知道他未婚妻居然有私生子的情况。 “张叔叔,这是俞叔叔,我今天才认识的新朋友…”豆豆是个机灵的小鬼。 “你怎么又和俞叔叔交上朋友了,那我呢?我会吃醋的。”张伯衫揉了揉豆豆的头,宠溺的问。 “因为他跟我一个姓,这很难得,妈咪说姓俞的本就不多,能遇到都是缘分,我开的特例,但张叔叔,你的地位不会动摇,毕竟你是妈咪心爱的男人…”豆豆搂着张伯衫的脖子,软软的靠了上去。 豆豆人小鬼大,那句【心爱的男人】还是她在狗血电视剧上听到的,当天她学以致用了。 电视剧里都说要结婚的两人是相爱的,她的妈咪就和张叔叔准备结婚了,当然是心爱的人。 这幕快要刺破某位领导的心脏,男人脸色惨白一片,耳边那句【心爱的男人】振聋发聩… “怎么,不介绍下你的未婚妻…”男人哑道。 张伯衫也很有眼力见,俞居安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白如纸的一张冷脸,他也想把司葳介绍给俞居安,但不是今天这个场合, “改天吧,俞大哥,我女朋友胆子小,毕竟您身份特殊。” 她胆小? 他信她的鬼! 当年,她甚至胆子大到敢骑在他的身上,还敢拽着他的头发拖进浴室里欺负他,“虐待”。 张伯衫句句说到点子上,看样子不打算介绍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随意的搭在副驾的车窗上,里面的女人门把手捏的死死的,她是绝不可能下车的,她还不想死。 能苟一天算一天。 男人阴郁的视线隔着车窗紧紧的裹挟着她的神经,压迫感瞬间上升,司葳呼吸一滞,俞居安看破不说破,扯唇道, “那就下次,俞金豆,我可以加你为好友吗?”俞居安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指了指她的电话手表,轻声哄道。 “可以啊,可是要我妈咪授权哦,我不确认妈咪会不会通过你的好友申请。”豆豆一板一眼道。 “我相信豆豆有办法说服你妈咪的,对吧。”男人抬眉。 豆豆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笑着朝他挥手。 男人的心底泛出一丝柔和,扭过头去,转身,眼中一束笑意转瞬即逝。 张伯衫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大领导居然对豆豆笑了一瞬,随后,又黑沉着一张脸,上了身后的商务车。 … 考斯特车门再次关上了,启动,停在班马线前等红灯。 张伯衫抱着豆豆上车,贴心的帮豆豆系好安全带才绅士翩翩的走到驾驶位,弯腰坐了进去, 大G启动,不紧不慢的停在考斯特旁,后排车窗半降,指骨修长的手臂随意的搭在车窗,指尖捏着烟,衣袖挽到小臂,男人的手长的很漂亮,悬浮着力量感的青筋暴出。 司葳不止一次说过他的手好看,她是个手控。 俞居安的手她是真的喜欢,骨骼分明,修长, 她侧眸瞥一眼后侧方,不淡定的收回一双慌乱的眸子。 … “妈咪,能帮我通过下俞叔叔的好友申请吗?”后排豆豆打断了她的思绪万千。 What/// “你的电话手表禁止加大人,万一是坏人呢?”司葳回过神来,言辞拒绝。 “那我也有加张叔叔呀…”豆豆不解。 她有时怕来不及接豆豆,就偶尔拜托张伯衫。 “我不一样,豆豆!俞大哥也不是坏人,毕竟身份显赫,豆豆跟他聊聊挺好的,没准以后择校之类的还可以照拂一二…”张伯衫帮着豆豆说话。 这点他说的在理,这也算豆豆的造化一场,这个理由,她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于是,她点开app通过申请。 男人微信收到了豆豆的可爱表情包,是萌萌的兔子在吃草, “妈咪通过了也,我是不是很厉害。” “真厉害,好朋友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哦。”男人快速的回复。 为了显的聊天有趣些,他还特意去下载了几个比较可爱的表情包。 这也得跟上10后的节奏才是。 男人,“豆豆好朋友要去哪里玩?” 豆豆,“张叔叔说带我们去吃西餐,然后回家。” 男人如临大敌,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男人,【张叔叔住你家?】 豆豆,【家里就我和妈咪。】 男人长舒了一口气,皱在一起的眉毛舒展开来, 男人计上心来, 【你妈咪跟张叔叔还没结婚,住在一起是不对的哦,豆豆要负责提醒、监督。】 豆豆瞄一眼前排的两人,回复道, 【妈咪一直都是跟我睡的哦。】 男人捏起拳头放在唇边,轻轻咳了咳,弯了弯唇角。 有了豆豆这个内应,司葳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控。 【也不是每晚,妈咪有时夜不归宿…】 豆豆又补充说明了。 男人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绷紧了,一会子天堂,一会子地狱的。 【聊天记录豆豆要删除哦,不然你妈咪就知道我们的秘密了。】男人吩咐道。 豆豆想着还是要保护新朋友的秘密,点击了删除。 两人分开十年,难不成就他还守身如玉? 想着她跟别的男人同处一室的情形,男人的掌心攥紧,额角青筋崩出,一拳重重的捶在真皮座椅里。 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气死他得了。 …. “宝贝,你和俞大哥认识吗?”张伯衫疑惑道。 他现在发现,俞居安出现之前还好端端站着的司葳神秘消失不见, “…不认识…”司葳心虚的否认道,侧眸瞥一眼旁边专注开车的男人。 这问题怎么答? 难不成,说他是她前男友? “也是,俞大哥,这等人物不是人人都认识的,你怕他?”张伯衫追问。 “他长的就很吓人…”司葳缩了缩头,眼神怯怯。 长得跟黑面修罗一样。 司葳眼前慢慢浮现出那些过往,葱白指尖掐进掌心。 ... 司葳走神了,前方大堵车,一旁的考斯特按了按喇叭,司葳飘走的思绪被瞬间拉回, “俞大哥以前是特警出身,不凶一点镇不住犯人,但他人其实很不错,我父亲时常夸他,说他肩上扛的起国家大义,也背得起人民福祉。”张伯衫目视前方,眼神专注的开车。 “妈咪,你不能说俞叔叔坏话哦。”豆豆在后排出声维护某男人。 “豆豆…不准跟俞叔叔聊太多…”司葳阻止道,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她打开手机后台查看豆豆的聊天记录,很干净。 什么都没有,或许是她多心了,大领导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和豆豆这个小屁孩聊天? 俞居安出现的这两天,她都变的疑神疑鬼了。 手机丢在中控台上,和张伯衫聊晚上吃什么。 “宝贝,你看阿姨和叔叔什么有空,我爸妈说在领证前双方家长见一面,该有的流程一个不能少。”张伯衫温声道。 第10章 那就祝你永结同心 “还是算了吧,结婚是我们两的事情,再说我妈你也见过了…”司葳支支吾吾道。 张伯衫的父母她都见过了,看起来很是和谐的家庭,与她家鸡飞狗跳的截然不同。 父母在她四岁那年就大打出手,离婚的时候也闹上了法庭,从那之后何静就和司同文老死不相往来了。 司葳不想因为她的订婚又把这一对冤家凑在一起,搞不好在闹一出也不是不可能。 那刻,司葳是自卑的。 原生家庭的不幸需要很长的时间去治愈。 张伯衫看破了她的窘迫,宽慰道,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叔叔阿姨的情况我都提前跟我爸妈说过了,他们都能理解的,你这边给叔叔阿姨说一声,走个流程就行。” 他声音轻柔,她的父母都在世,订婚都不见面,倒显得她不懂事了。 她就想着先回去问问何静和司同文的意思在答复张伯衫。 三人去西餐厅吃了牛排还有意大利面,豆豆吃的很开心,电话手表落在车上了,某好友发送了数条留言,对方好友一言不发。 饭间,张伯衫旧事重提,试探着问, “宝贝,明天,我们一起去医院吧。” 两人自然受孕生下健康孩子的概率实在太低,试管是最好的方式。 可是,司葳已经打起退堂鼓了… “明天我要出庭,改天吧。”司葳不动声色道。 “那也行…我都听你的。”张伯衫温声道。 作为医生,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门清,他也不执着,也对生一个自己的孩子没有太大执念,丁克也不是不行。 台面上的手机响起,司葳瞄一眼来电人,【谢齐天.】 她用湿纸巾擦净手,把豆豆交给张伯衫看管,握着手机去外面接。 【我的婚礼你能来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颓声道。 【说好了,亲眼见证对方的幸福,我不会缺席的。】司葳淡笑道。 【司葳,…】谢齐天哽咽。 【嗯?】司葳抬眉问。 【不要祝我新婚快乐…】谢齐天哑道。 【那就祝你永结同心。】司葳脑瓜子反应很快。 数年前,谢齐天亲口对她说过,他结婚的时候不要祝他新婚快乐。 司葳无奈的摇摇头,眉眼划过一丝从容,年少的倾慕总会缓缓落下帷幕,而两人都已物是人非,能保持这平淡、纯真的友谊已经很是难得了。 … 谢氏是向阳律师的客户之一,托司葳的福。 谢家早已把谢齐天的婚贴送了过去,说婚礼订的仓促主要是新娘已经怀孕了,谢家那边表示一切都从简。 原来,是奉子成婚。 司葳听说的时候脸上无喜无怒,她和谢齐天早就翻篇了。 她和谢齐天从初中到高中同窗六年,曾两小无猜,高考后,谢齐天抱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粉色玫瑰堵在教室门口,大喊道, “司葳,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十八岁的少年居然大言不惭的敢轻易承诺一辈子。 那时,她十八岁,情窦初开,少年的朝夕陪伴,两人相互生了好感,并相约好考上心仪的大学。 在拿到江大录取通知书那天,谢齐天毫不意外的表白了,司葳脸上泛起红晕,害羞的说,“好。” 司葳读的是江大法学,谢齐天读的是隔壁财大的工商管理。 但学校都在一个区,虽不是同校但不妨碍两人关系的快速升温。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周末,司葳去见谢齐天,那天刚好是他的生日,司葳没有提前告诉他想着给他一个惊喜。 她准备好了生日礼物,她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手工织了一条黑色的羊绒围巾,想着亲手给他戴上,冬天的时候可以给他带去女朋友的温暖,司葳想着,心里不要太美。 可是,迎接她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男生宿舍下,谢齐天怀里搂着一个身材性感的女生,两人正脸不红心不跳的视若无人的接吻,舌吻,司葳分明看到了那抹唇角的拉丝。 手上的礼物盒摔在地上,司葳死死的捂着眼,吓得落荒而逃。 谢齐天的眼前,一抹纤细的背影飞了过去,谢齐天慌忙推开怀中的性感女生,眼神定焦在地上的礼物盒上,毛巾上织上了他的名字, 【My Sun.】 司葳说,他是她的太阳。 谢齐天说,她是他的月亮。 【My moon.】 从那天起,谢齐天的Moon消失了。 女生是财大英语系的,她不知道从哪里的得到的确切消息,传谢齐天是谢氏的小少爷后就对谢齐天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所谓女追男,隔成纱。 女生身材性感,而那时的司葳身材还没长开,饶是男性该死的荷尔蒙分泌,谢齐天没抵挡住诱惑,被拿下。 那晚,司葳不服气,红着眼电话里面质问他, “为什么?” “因为你身材干瘪…我没兴趣了。”谢齐天故意道。 就让他做个彻彻底底的渣男吧,他没有脸去挽回这段年少纯真的感情。 于是,他对司葳说了难听的话。 “谢齐天,是我瞎了眼喜欢上你这个人渣,我会让你后悔的。”司葳狠狠的挂断电话。 …. 照理说,两人该老死不相往来的,但时过境迁,特别是阴差阳错她为了证明自己身材并不干瘪而做了出格的事情后。 司葳发现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在乎谢齐天。 谢齐天幼稚且冲动,可能更多的是年少的陪伴,再加上后面出了一系列事情,谢齐天数次救下她的事业,并一跃成了向阳的大金主。 司葳翻篇了,可惜,谢齐天却没有。 但他知道,因为他的一时失足,他彻底失去了自己的月亮。 两人和平且友好的约定,要见证彼此的幸福,谢齐天的婚礼于公于私,她都要出席。 … “谢齐天结婚,陪我去吧。”司葳把请帖递给张伯衫。 她一个人去不太合适,毕竟,谢齐天算她的前任,要是被新娘知道她独自前往搞不好还影响人家新婚夫妻的感情维护。 最好的结果,就是她带着自己的未婚夫去。 这样子,才有一种各自找到真爱的感觉。 兜兜转转都找到了自己正确的归宿。 过去的也就过去了,年轻的时候司葳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但她三十了,这些,她该懂了。 虽然她活的放肆,遵从自己的本心,但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 大家都得往前看。 司葳和谢齐天的这出前尘往事,张伯衫是知道的。 两人以结婚为交往前提,谢氏是向阳的客户之一,接触是难免的,司葳就选择和张伯衫坦诚。 张家和谢家也是相识的,张伯衫让她别多想,说他完全不介意,毕竟,他也不是没谈过恋爱,三十多的男人,怎么会没有几个前任? 其实,司葳不傻,在后面合作过程中,她似有似无的感觉到谢齐天待她的不同,她努力维持着两人之前的距离,相处的过程中一直是疏离、冷淡的。 与工作无关的一律不谈,守好自己的本分和底线。 她也知道,这些年谢齐天放纵形骸,交过的女友无数,他谢家的大少爷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 最后,他还是听从了家里安排和联姻对象奉子成婚。 “好的,谢家大婚,看来有热闹瞧了。”张伯衫扯唇道。 第11章 谢齐天 谢齐天挂断电话后,眼角泛上一抹潮湿,他快速拭去。 谢建明从会议室出来, “给你表哥打个电话,你亲自去请。” “表哥现在身份特殊,他来婚礼怕是不方便吧。”谢齐天解释道。 政商勾结,这传出去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虽说谢家和俞家是姻亲,但没有过明面,并没有什么人知道。 俞家的档案在网上都被加密了,旁人别想打探分毫。 谢建明却不这么觉得。 这些年谢氏在江城经营的越发的艰难,房地产市场一片萎靡。 前年,谢氏和新辉地产合作的项目【天佑苑】就是个千亩大盘,新辉地产资金链断裂,眼下复工遥遥无期,如果让谢氏一家盘过来无疑是天坑,还会带着谢氏一切玩完。 【天佑苑】的业主们最近网络上高声维权,谢建明收到了风声,公关部也束手无策,谢家正为此事头疼呢。 恰逢,俞居安走马上任,并恰好接管了住建局这块,未来谢氏怎么走,还得仰赖这亲亲大外甥。 他已经去谢玉芳那里探过口风了,俞居安表示,他职务的问题需要避嫌,不方便给舅舅任何意见。 他私下给自己的大外甥去了好几个电话说来家里吃饭,大外甥摆起了领导的架子,说涉及到【天佑苑】的项目。 他这段时间不方便去见姥姥,等【天佑苑】事情解决后在去看望姥姥和舅舅。 请外婆和舅舅见谅,官腔说的一丝不漏,又让谢建明说不出一句话。 其实,谢建明借谢齐天婚礼的由头,请了一众合作方和投资方,戏台子都搭好了,就等着主角隆重登场。 只有某人登场才能让那群甲方知道他谢氏在江城背后也是有仰仗的。 俞居安的出席对谢氏的生死存亡至关重要。 俗话说得好,文不及商,商不及政。 政治与经济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上层建筑又控制了经济基础的命脉。 更别提俞居安身后本就有俞家这颗大树,他哪里还需要外祖家谢氏的庇护? 更多的是,谢家需要仰赖他的鼻息。 “你表哥必须得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谢建明下了指令。 谢齐天自然懂父亲的用意,他的婚礼,他不是重点,俞居安才是C位。 他也知道谢建明已经出面多次了,但都被俞居安借故推掉了。 谢齐天捏着手机,深吸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烟圈。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他和司葳的分手后,他表哥和司葳开启了一段极其隐秘的地下情,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他怎么都没想通。 那天,谢老太吩咐他去给表哥送补品,俞居安大方的把公寓密码发给他,还说, “辛苦小天跑一趟。” 也就是那天,谢齐天在俞居安的书房里看到了司葳的整面照片墙,单人的,两人合影的,还有阳台上晾晒的,正在滴水的蕾丝花边的内衣、内裤。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表哥居然和自己的前女友在一起了。 那时的俞居安负责江城的刑侦,手上全是重大案子,忙的是昏头转向,是独当一面和风光正盛的某处处长。 两人年龄差了整整六岁,妥妥的大灰狼与小白兔的组合,谢齐天惊吓过度,跌跌撞撞的逃出了公寓,随后很快做了决定,出国留学,远走他乡。 … 谢齐天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拨出电话, “哥,我婚礼还缺一名伴郎,你方便吗?” “小天,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公务繁忙,提前祝你新婚快乐。”俞居安淡淡开口,言语疏离。 答案跟他想的一样。 他从小对这个表哥更多的是尊敬和害怕,毕竟差了六岁的年龄,关系也算不上亲厚。 俞居安高冷、克制、严苛,是家族中高不可攀般的存在,平时家族聚会也是很难看到其真人。 特别是他这些年在京中任要职,要见一面更是难上加难,虽是表兄弟,但交情浅薄。 谢齐天随意道,“没关系,那只有便宜张伯衫那小子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静默几秒,清了清嗓子道, “等等,张伯衫要去你婚礼?那他未婚妻….呢?….” … 狡猾的老狐狸,看你什么时候漏出大尾巴。 这才回来多久,就调查清楚了自己的前任。 “哥,你怎么知道张伯衫快订婚了,没准喝完我的喜酒就该喝那小子的喜酒了哦…他未婚妻是司葳,你也见过的,恰好是我媳妇的伴娘…我们还决定把新娘捧花递给司葳呢…让她接下一棒。”谢齐天临时给司葳安排了伴娘这个职位。 聪明人不打诳语。 当年书房那满墙的照片,是俞居安专门为他准备的“惊吓”。 因为俞居安偶然发现谢齐天和外语系女生斩断后,又在鳄鱼死亡反扑,为了掐断谢齐天对司葳的执念,他特意交代谢齐天去公寓帮他取什么子虚乌有的资料。 从那天以后,谢齐天的确就不纠缠司葳了,心灰意冷的去了德国留学。 … 电话那头的男人陷入片刻沉思,明知是谢齐天布下的天罗地网,但还是咬紧牙的双腿一并,跳了进去,男人嗓音顿了顿, “你结婚,我这个表哥的怎么能不做伴郎呢…” “好的,表哥,你的尺寸发给我,我帮你准备伴郎服,伴郎服和伴娘服是搭配好的。”谢齐天从善如流道。 男人挂断电话,快速的把身高、体重还有三围发了过去。 … 搞定了某大领导,但还没搞定司葳,那就曲线救国。 谢齐天给甘甜去了电话,邀请甘甜担任伴娘说伴娘人数不够,让她滥竽充数。 甘甜哪里肯同意? 推诿说自己的长相和穿衣风格与婚礼不搭,甩锅给司葳,直接把自己的合伙人卖了。 甘甜给司葳去了消息, 【谢齐天说缺伴娘,非你莫属,我家葳葳的美貌无人可及…】 司葳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张伯衫的副驾上, 【你不知道谢齐天是我的ex?损友…】司葳无语死了。 这要是被新娘知道该作何感想!!! 【你们那十八岁的拉拉手的早恋算个球呀,何况谢总是我们的金主爸爸,爸爸有难怎能见死不救…】甘甜总有自己的一套。 老板下了命令,司葳虽然无奈但只好领命。 她盼着谢齐天能懂事点,不要出卖她的前女友身份。 突然想到新接的案子也跟谢氏有关,两个委托人都是向阳律所的,这是不是不合适? 但甘甜却不以为然,说天佑苑这个案子,谢氏又没给向阳做,选了更知名的律所,就别为难自己了。 by case论,她只维护当事人的权利。 至于未来谢氏的案子另当别论,如果谢氏败诉了,只能证明向阳的牛逼,谢氏当初没选择向阳才导致了它败诉,是它谢氏的有眼无珠,与向阳无关。 未来也有更多和谢氏谈的筹码,再加上,谢齐天和司葳的关系。 谢齐天本就对司葳心存愧疚,司葳在向阳一天,谢氏的合作就断不了。 另一层,甘甜背后仰仗的是顺义集团,她接case只论开心不开心,赚钱是次要的。 “我做伴娘,不合适吧?”司葳给谢齐天留言。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算我的发小吧,我跟我老婆说过了,她举双手赞同。”谢齐天快速回复。 “可是,你算不算我的…你老婆没意见?”司葳拧眉。 “难道司律对我还有不纯洁的想法…”谢齐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包。 再推辞就显得她对谢齐天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了,司葳也不再纠结, “好,你别后悔就行。” 谢齐天怎么可能后悔? 没有猎物怎么能吸引来打猎的赏金猎人。 他谢齐天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吧。 第12章 伴娘和伴郎 张伯衫把母女两送到君豪府门口。 夜幕中,便利店门口一辆再寻常不过的SUV停在哪里,驾驶室的车窗半降,上面搭了只漂亮男人的手,指尖捏着烟。 “要不我帮你提上去吧…”张伯衫从后备箱提下大包小包的东西。 吃完晚饭后,三人又去逛了一趟超市。 “很晚了,你先回去吧,这里停车会被贴单。”司葳接过张伯衫手中的袋子,推辞。 家里一团乱,她还没来得及收拾,自从豆豆住进来后,司葳更忙了,家里更凌乱了。 也不想被有洁癖的张医生看到生活中自己邋遢的一面, 张伯衫想着来日方长,他是端方君子,两人是奔着结婚去的,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 司葳提着大包小包进了小区,张伯衫朝豆豆挥挥手,大G的屁股融入车流。 SUV里面的男人皱在一起的眉毛终于舒展开来。 他要速战速决了,在这样下去,他的心脏快受不了。 见张伯衫这只狐狸离开后,门口的SUV还是舍不得走,午夜的时分,随着十五楼的那盏昏黄的灯光熄灭了,SUV踩了油门,终于消失不见。 * 周六艳阳高照,是谢齐天大婚的好日子。 司葳把豆豆送去托管后,张伯衫等在文化宫门口了,谢齐天特意交代让她早点去,毕竟伴娘还有其他工作安排。 十点多,司葳就到了,谢齐天领着她直接去了更衣室。 谢氏不愧是财大气粗,已经准备好礼裙等,化妆师已经恭候大驾,司葳是谢齐天这边的亲朋好友,与新娘不算熟悉。 但黄敏知道她对谢齐天来说很重要,也是重要的合作伙伴,态度周全又殷勤,自然是不敢怠慢。 “这是司葳…。”谢齐天向黄敏介绍道。 黄敏过来,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浅笑, “早就听小天说了你多次了…你能做我的伴娘真是我的荣幸呀,我太高兴了。” 司葳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随手把两鬓的碎发夹在耳后, “司葳,礼服,你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黄敏拉着她站在一排排礼物旁。 今天黄敏才是主角,她穿的是一条拖地人鱼尾的婚纱,司葳可不想抢了新娘的风头。 她就随意拿了一件一字肩绸缎质地的白色小礼服,束腰的设计,长度在膝盖下方的位置,多了几丝俏皮和灵动,却不失优雅。 黄敏招呼化妆师过来,既然是伴娘,司葳选了个鲜花做的花环覆在长发上,有一种花童的感觉。 谢齐天还给她安排了额外的工作,由她给新人送上婚戒,这身装扮也算应景了。 她跟化妆师说,淡妆就行,不费多少工夫,一刻钟不到,司葳就上好妆,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 谢齐天换上带领结的新郎服出来,拉开门,入目的是宛如凡间仙子的司葳,他心脏那处隐隐作痛。 司葳跟十八岁那年一样美,可是,她不属于他了。 司葳侧过身子让他进去,谢齐天眼神似有闪躲,红了眼,低声道, “司葳,你今天,很漂亮。” “那是你还没看到你的新娘,你小子福气不小哟。”司葳扯唇笑笑。 谢齐天笑笑,不言语。 司葳也不在化妆间停留,她和其他几名伴娘出来等在外面,把私密空间留给小夫妻两人。 谢齐天缓缓走到新娘身后,弯着腰,拍了拍黄敏的肩,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黄敏羞赧的垂下了头,似一抹不胜凉风的娇羞。 司葳看到这幅养颜的画面,莞尔,转身离开, 【谢齐天,祝你新婚快乐。】司葳心里暗暗道。 曾经意气风华的少年,他结婚了,真好。 “司葳,你这样打扮,真好看…我们订婚就选这种类型的裙子。”张伯衫走过来。 “谢谢..”司葳冲他点点头,浅笑。 “我给你拍两张照吧。”张伯衫摸出手机,他手机里还没司葳的照片呢。 “算了吧,我不上镜的。”司葳不太喜欢拍照,掌心遮住脸。 …. 那时,保安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不懂事的撞开了两人,进去找谢齐天。 谢氏少爷大婚,当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商界人物,走廊里突然涌进很多宾客,司葳也不想喧宾夺主,张伯衫摸出的手机又放回兜里。 谢齐天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快步从更衣间出来了,他还不忘冲司葳吩咐两句, “司葳,你等会站在小敏旁边,一定要片刻不离,迎宾的时候帮忙照顾一下。” 司葳想,谢齐天的意思是指新娘怀孕了,需要她看护一二, 马上就十一点了,新郎新娘要迎宾,即便是谢氏,也是要迎宾的。 没想到司葳还要迎宾。 她很无语,但既来之,则安之,也不好拂了谢齐天的面子, 司葳做了个“OK”的手势,尬笑几下,勉强答应。 “谢总,那人就开了个快报废的大众,非要我们给他找车位,保安经理就骂了人两句,那人把车甩在婚车前不走了,点名道姓的,说让你亲自去处理,…”保安在谢齐天耳边嘀咕道。 “废物…有眼无珠,养你们干啥吃的。”谢齐天低吼一句。 保安怯怯的低下头。 谢齐天小跑着来到Lobby处,白色衬衫的男人懒懒的靠在大众旁,指尖捏着烟,依然是矜贵的风度, 白衣、黑裤,一束强光打在他的脸上,悠闲的缓缓吐出一个眼圈。 快报废的大众挡在劳斯莱斯的婚车前,真是触霉头,保安还在骂骂咧咧, “赶紧挪走,臭要饭的,今天我们谢总大婚…你惹不起的。” “你被开除了,哥…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电话,我好亲自下来接你的。”谢齐天对一旁的保安骂道,一脚踹了上去,快步迎上去,点头哈腰。 门口的几名保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开个快报废的大众的男人真是谢家的穷亲戚? 江城谢氏的亲戚非富即贵,今天入目的是,接连不断的豪车,怎么还有人开快报废的大众的,这车,连小保安都不开了呀。 “谢总大婚,场面就是不一样呀…”男人混不吝的一句,扯唇。 半截未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抬脚碾灭。 “哥,你真风趣,姑姑已经到了,在里面跟奶奶说话呢…就等你了。”谢齐天揶揄。 “谢总,我这身,配做你伴郎吧,不丢你脸吧。”俞举安懒不正经的调调。 与他平时端庄肃目的风格大相径庭。 “哥,你别吓我行不行。”谢齐天脸色惨白,这一向冰坨子一样的表哥,他平时也不开这种玩笑呀。 那辆快报废的大众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劳斯莱斯的旁,再也无人置喙。 谢齐天引着男人先去内厅见谢玉芳和谢家老太太, “奶奶,姑姑,爸,我哥到了。” “居安,你总算来了…”见到这大外孙,老夫人脸上的褶子舒展开。 “外婆,舅舅,才回江城,事务繁忙,还没得空去拜访,外婆别生气呀。”俞居安难得恭顺一回。 “怎么会生气呢,江城两千万的人口呢,父母官不好当啊,可得注意身体。”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背道。 “居安,你能来舅舅别提多开心了。”谢建明的搭好的戏台总算请来了这顿大佛。他是真心的高兴。 … “你怎么来了,不是不方便出面吗?会不会不合规矩?你不用管你舅舅这摊子事,交给妈处理就好。”谢玉芳站到他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提醒道。 “妈,放心,我自有分寸。” 第13章 “俞居安,做我男朋友。” “新郎,迎宾了哦,新娘已经就位了哦。”婚礼策划师敲门进来。 谢齐天整理了领结,做了个“请”的手势,俞居安阔步走在前面, “等等,你干嘛去?”谢玉芳不解道。 他那么大个父母官,等会吃席的时候找个安静的角落观礼就行,现在新郎去迎宾,他去干嘛? “姑姑,表哥答应做我的伴郎…”谢齐天解释道。 伴郎? 他堂堂江城的大家长,给人做什么伴郎? “简直是胡闹。”谢玉芳双手抱胸道,拦在他的身前。 “小天怎么这么不懂事,居安,你能来外婆和舅舅就心满意足了,你身份特殊,不方便露面的。”谢建明解围道。 “没事,舅舅,我答应小天的。”俞居安冲他颔首,还朝谢玉芳眨了眨眼。 这一眨眼倒让谢玉芳想起来他小时候的调皮样,心里不免涌上一阵欣慰。 今天的这小子终于有了她儿子的感觉,平时她觉得他像她的债主。 难得的母慈子孝,谢玉芳脸上闪过一丝欣慰,任由他去。 俞居安推门出去,谢齐天快步跟上。 酒店大厅的花墙旁,黄敏戴着白手套站在那里,司葳识趣的帮她把婚纱的裙摆摆好,黄敏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 那时,前方两个男人出来了,司葳半蹲在黄敏的身后帮她整理裙摆,新娘宽大的裙摆挡住了她的视线。 黄敏伸手过去,谢齐天绅士的抓住,放在胳膊肘,俯身在黄敏的耳边嘀咕几声,黄敏意味深长的看一眼俞居安,道, “表哥好,这边有花墙可以遮挡一下,您站伴娘旁就好。” 俞居安默默地站到司葳的身后,司葳蹲太久了,脚麻,起身的时候,身体一个重心不稳,额头撞到了花墙,头上的鲜花花环摇摇欲坠。 那时,身后一双滚烫的大掌覆在她的发顶,不管不顾的拉住她的花环,轻轻压在头顶,还理了理她的碎发。 她抬眼望去,正准备说谢谢,对上男人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眸。 司葳的心脏漏了半拍,冷汗猝不及防的下起了雨,脸上爬上一抹驼色,所谓冤家路窄。 真蠢呀,她差点忘记了,俞居安是谢齐天的亲表哥。 失算呀。 她就不该来参加婚宴,更别提给谢齐天做什么伴娘了。 司葳双手环在身后,慌忙撇过头去,脸刷的红透,绯色蔓延至耳廓,身体站远了些,手心攥紧,全是汗, 男人对上她骤然冷下来清润的眸子,气的低呵了一声。 这小没良心的,连声谢谢都不说。 男人长腿自然的交叠,修长的身子懒懒的靠在花墙上,痞子一样的眼神,两人相视,默默无言。 新郎和新娘正在迎接陆续进来的客人,一对中年夫妻进来, “谢总,新婚快乐呀。”叶总揶揄道。 叶总侧眸,瞥见角落里某领导,刚还挺直的脊背弯了弯,快步过来立在男人面前, “领导,久仰,久仰,什么时候去叶氏坐坐,等您指挥工作呀。” “私人行程,不谈公事。”男人冷言冷语打发掉,眉心紧皱。 “带叶总进去。”谢齐天招呼助理过来。 助理识趣的引着叶总和夫人往宴会厅去, “等等,领导…”叶总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拽走。 司葳瞥一眼一旁的大领导,做伴郎真是为难他了。 她端了把椅子过来,指了指,脸色寡淡, “你坐到我身后吧,显得你?” 她的伴娘服下摆是蓬松的纱摆,遮住他那张过于引人瞩目的脸应该问题不大。 男人弯了弯唇角,双手插兜,乖乖的听话的坐下,司葳侧身往他面前挪了挪,宽大的裙摆遮住他的半个身子和大半张脸。 某领导好大的架子,做伴郎做到他这份上的,的确是史无前例。 他藏在她的身后,抬眼望她,墨黑的眸子在她的白皙和光滑的脖颈和后背上反复流转,女人身上山茶味调和的沐浴露香气撩人。 司葳专注的接待宾客,并贴心帮黄敏一二,伴娘可谓是尽职尽责, 乌黑如绸缎的黑发及腰,男人粗粝带薄茧的指腹不经意的摩挲一下几缕黑发,指尖缠绕,发梢浮动阵阵香气,融化了他原本眉心紧皱的褶皱,想伸手抓住,司葳往前挪了挪。 明明触手可及,又触不可及。 这是她自找的,非要站在他的身前。 淡淡的山茶花味,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呼吸中,他坐在她身后,距离近得几乎能听到她急促的心跳声。 她忙乎了小半天,做人伴娘真挺累的,司葳小脸汗淋淋的发红,鬓角的碎发贴在脸颊上,鲜花做成的花环衬的她人比花娇,美的不可方物。 男人的薄唇半勾,性感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几下。 * 男人眼前不由得浮现那晚。 江大校园后门的小巷子,他那晚执行抓捕行动,收到线报,说几名毒贩出现在江大的附近转悠,几名毒贩交易后还嗑药。 司葳从咖啡厅兼职后回校,那段时间她在咖啡厅做服务员,那天加了会子班就与几名毒贩不期而遇了,毒贩见她长相不俗,饶是嗑药了原因,毒贩丧心病狂的把她堵在角落里, “美女,别急着走啊。” 俞居安带人潜伏在附近,男人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黑暗中,一身黑衣的男人,一身肃杀,举着枪大喊一声, “不许动,警察。” 第14章 觊觎她 为首的毒贩慌了,闻讯,掏出短匕首抵住司葳白皙的脖颈,厉声威胁道, “放下枪,不然我杀了她。” 毒贩手中的人质,是她。 司葳有被吓到,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冷汗,葱白指尖掐进掌心,她好好的回学校,她招谁惹谁了,居然就要送了小命, “目标控制了人质,听我指令。”俞居安低声对身后队友道。 他目不斜视,微微弯腰,手中的枪放在地上, “把枪踢过来了,举起手来。”领头的头目命令道。 俞居安一一照做,男人朝她抬眉挤眼,司葳不知怎滴,当下就看出了他的意思。 是要兵行险招,司葳趁毒贩放松警惕,一口咬在毒贩的手腕上,抵在她脖颈的匕首,瞬间收走了, 一双黝黑遒劲的手臂伸过来,司葳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毫不犹豫的紧紧抓住,男人身子一转,一个麻利的回旋踢,踢在领头毒贩的手腕上,匕首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一个筋斗抓起地上的手枪,果断扣动扳机,一枪打中毒贩的手腕。 随后,身后的特警蜂拥而上… 某男人大喊道, “不许动,抱头。” 枪响后,司葳哆嗦着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唇瓣抖的不像话,吓的合不拢, “你犯什么罪了?老实交代。”男人扯唇,半笑,头顶轻飘飘的砸下一句。 “我,我不知道…要交代什么,我都老实交代。”司葳迷迷糊糊。 男人笑的更放肆了些, 他脱下警服兜头罩在她的头上,把人扶起来带去警察局录口供。 男人衣服上的体温还有似有似无的冷杉气息萦绕着她,将她裹挟住,安全感满满,她瞬间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很快,她录好口供后,他双手叉腰等在审讯室门口,冷冽的黑眸翻涌,司葳抬眼望他,原来是他,居然吓她。 该死的男人。 “我认识你,你是谢齐天的…表哥,叫什么,俞居安,对不?”是熟人,司葳瞬间就不怕他了。 “眼神不错啊。”男人伸出手淡淡道。 想握手,没门,司葳淡淡甩开。 那时,司葳刚和谢齐天分手不久,谢齐天说她身材干瘪,而俞居安是谢家最优秀的男人,谢齐天总把他优秀的表哥挂在嘴边。 军校毕业,选调背景,可谓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却握有实权。 司葳承认那时她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谢齐天看不上她,她非要找个男人气气他。 俞居安就是这个最佳选手,他适时的出现在司葳的眼里。 警察局门口,她抬起一双猩红倔强的亮晶晶的眸子,小身板定在男人面前,无所畏惧的仰视着他, “那个,俞居安,你,做我男朋友,你愿不愿意…” … 警察局门前,警铃大作,俞居安的耳边只觉“嗡嗡嗡”一片,他好似产生了幻听。 男人头顶数万只烟花同时炸开,炸出一片绚烂、璀璨,照亮了他前方的乌漆嘛黑的夜。 她不知道,他觊觎她,整三年。 他第一次见到司葳还是她刚十八岁那年。 她背着淡蓝色的书包,淡蓝色的长裙,来找谢齐天一起做数学作业。 谢齐天的数学不那么好,而司葳也只是凑合,数学是她最讨厌的科目。 谢齐天借着让她辅导数学的名义实则是想追她,说给她发工资,每小时一百块,这个工资不要太诱惑。 司葳想也没想就答应,谢少爷的钱可真好赚呀。 而俞居安那段时间因为工作的原因,暂住在谢家,他的房间就在谢齐天的隔壁,司葳第一次来谢家,谢齐天那时还在上钢琴课,让她去房间等他。 佣人引她去,谢齐天的房间在二楼。 佣人突然有事情下楼去了,她来到二楼,顺手推开了一旁的卧室门。 房间是深蓝色的装修风格,窗帘拉上了,双肩包横甩在床上,司葳四处打望着这件冷冰冰的屋子,书桌很小,仅供一人使用,这怎么辅导数学。 书架上摆放了简单的书籍,什么《刑侦学》,《犯罪心理学》还有各类法学书籍。 司葳对法学比较感兴趣,她高考填报志愿本就选法学,就随便抽出一本翻开,没想到,谢齐天这小子有点追求嘛,居然看这么深奥的书籍,可是,他大学都还没考上。 随意翻了几页《刑法》后,司葳就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晦涩难懂的词条,她当下的高三文化水平还接受不了如此深奥的知识。 突然,一旁卫生间的门被突兀的拉开,有人从朦胧水雾中踱步出来。 冷峻深邃的一张脸,湿漉漉的头皮贴在额头上,紧实的块垒壮的古铜色腹肌,发梢上的水珠沿着男人沟壑横亘的腹肌汇聚成水线,腰腹部因为紧绷而纵起的条条青筋,司葳的眼睛好像被什么莫名烫了一下,吓的尖叫一声, “啊…”一双清澈的眼神定住,瞳孔微缩,怔然。 男人有被冒犯到,吓得随意抓起一旁的浴巾裹着自己健硕的身躯,双手捂胸,眼珠子瞪了瞪,厉声道, “谁准你看的,闭眼。” 哦,没见过世面的司葳忘记闭眼了。 司葳单手捂着眼,又哭又叫的跑了出去,显得他欺负了她似的,明明是她轻薄了他才对。 他被人看了,他不干净了。 司葳蓝色的背包被遗忘在男人的房间里。 谢齐天听到二楼的不小的动静,连忙上楼来,只见司葳捂住起伏不定的胸口,扶着门框,不停的喘气,白皙的小脸憋的通红,支支吾吾的,话也说不清楚, “谢齐天,你房间,有一个,…裸着的…小偷。” 房间里的俞居安死死的捏着浴巾,眼中染着一层弱小无助。 倒反天罡了。 他好端端的在自己房间洗澡,被司葳闯进房间偷看了,还恶人先告状,说他是小偷。 “司葳,这是我表哥,你走错房间了,表哥,你继续忙你的呀。”谢齐天快速拉上门,拽着司葳来到自己的房间。 司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走错房间了。 当天,她受的惊吓不小,司葳也没心情辅导数学了,她跑的比兔子还快。 男人冷眸乜一眼床上的背包,若无其事的打开,少女的心思跃然纸上。 课本上居然贴着谢齐天的大头贴,哼,小小年纪不好好搞学习,居然搞什么暗恋。 那刻,他突然,心上不得劲,是酸味,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一些黄色废料一直在司葳脑子中萦绕,吓得做了好几个噩梦,吓出一声冷汗。 直至次日,睡眼朦胧的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肩包忘在他房间了。 她打电话给谢齐天拜托他帮她取回书包,谢齐天去要了,说,他表哥不给。 他说,她冒犯到他了,如果要想拿回书包的话,必须诚挚的道歉,谢齐天嘱咐她态度恭敬点。 说他表哥是个老古董,很守旧,人狠话不多。 谢齐天把俞居安的电话号码给了司葳,还说,如果要想要回书包的话,去警察局找他吧。 背包被当做证物被某腹黑的男人拎去警局了,谢齐天想过去偷的,结果压根不在房间。 那年,十八岁的司葳生平第一次去了警局。 她穿着蓝白色菱格的长裙,拢了低马尾,白皙的小脸很是稚嫩,她背着手,眼神怯怯的来到警局, “警察叔叔,我找俞居安…俞叔叔”女生眼神水润润,亮晶晶的像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