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重生后他拒绝吃软饭》
1. 第 1 章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了江城大学的一间普通的四人宿舍。
宿舍里只有两个人,一人蜷缩在勉强够长的单人床板上,好看的眉眼紧紧皱着,仿佛在睡梦中遭遇了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
另一人在床铺下的桌子上对着电脑玩游戏,闻言回头看向床铺上的那人,迟疑着要不要叫一下。
“盛久!”
“盛久?”
被叫做盛久的人突然狠狠的打了一个激灵,好似是用尽了力气才从梦魇中挣脱出来,他猛然睁开眼睛,沙哑的喉咙里发出一个不大清晰的字音——
“季——”
盛久的话音突然顿住,他目光环视现在所处的位置,心下陡然一惊,因为他发现他目光所及的地方,根本不是他熟悉的卧室。
这里也没有一地的玻璃碎片和拿着刀模样癫狂的季知归。
这里是……?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盛久下意识用手捂住肚子,他心觉不对,缓缓低头往下看,手心里没有血,肚子上……也没有窟窿。
他惊慌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对角床铺上凌乱的被子,在一低头,是军训时学校统一的格子被,他没钱买新的,就一直用的这个,是寝室无疑了。
他怎么会在寝室里?他大二的时候就搬出去和季知归一起住了,再没有和其他人同住过,宿舍的生活已然埋藏在记忆中的深入。
盛久的思绪顺着时间线延续,毕业之后他就和季知归结婚了,他也因此获得了入职季氏的通行证,从小职员到项目经理,再到季氏朝云科技的盛总,他现在是一个投资失败导致子公司破产清算的废物。
想到这,盛久的心脏狠狠抽痛一下,就因为他主张研发的产品和林氏科技公司新宣发的产品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导致前期所有投入失败,资金流全线断裂,总公司评估没有价值,执行清算。
而他这个项目的牵头人,也因此背上了巨额债务。
两辈子都还不清的那种。
然后……季知归出马了。
他为了这件事特意回了一趟季家,拿钱堵上了盛久的窟窿,可当季知归从季家回来之后,突然就对自己升起了莫大的掌控欲,时时刻刻不能离开他,一看不见他就像要崩溃了似的。
盛久不明白为什么,只当季少是怕自己跑了,他拿出来的钱打水漂。
毕竟季知归向来和季家不睦,他去季家求钱,必然受了好一阵奚落。
盛久只好抽出一段时间专心的哄少爷,可是效果甚微。
季知归的症状只重不轻。
盛久叹了声气,一想到季知归,他就肚子疼,仿佛水果刀还插在上面,可导致这件事情发生的罪魁祸首,只是一叠伪造的假照片。
那天他高价拍了套当时很热门的设计师款耳饰,准备送给季知归。
但非常非常可恶的是,那对耳饰最终被别人抢拍走了。
更可气的是,拍走那对耳钉的人正是林里——林氏科技的创始人,他的大学室友。
也是抢先上市他公司同款产品的对家。
就是那个可恨的林里,害得他只能空手去见季知归!
当他抱着一束匆匆买好的花推开房间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玻璃碎片,和血泊里表情阴沉的季知归。
盛久当时很懵,但他不能慌,他知道这时候最不能刺激季知归。
他用着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想要把季知归从玻璃渣里哄出来,却见到季知归冷漠的扔给自己一叠照片。
一叠他和各种男男女女亲密的出席各种场合的照片。
有宴会,有办公室,有酒店,有娱乐场所。
当盛久拿起几张照片细看了之后,他就知道,md!
这根本就是一叠假照片!
是谁想要害他!!
可季知归却不听他解释,他就像疯了一样,一遍遍的逼问盛久,却又不听他的解释,只是一遍遍的问一遍遍的问。
盛久现在回想季知归的样子,也只能用一个词描述,他疯了。
和疯子讲道理有p用,盛久打算直接离开那个房子冷静冷静,随便叫管家和医生进去处理一下。
可盛久刚转身,季知归就发疯冲上来,说了一句话,一句无比扎心的话。
盛久冷笑一声,对了,季知归说他吃季知归的穿季知归的,他没资格走!
盛久一直都知道这些,自从他决定走这条路的时候他就知道,但他还是第一次在季知归嘴里听见这些。
盛久松了一口气,有点忘记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了,他只记得他当时很平静地说了一句:“离婚吧。”
然后……然后季知归突然毫无声息的从身后冲过来捅了他一刀。
盛久惊恐的捂住自己腹部,滚烫的血液黏糊糊的沾了满手,季知归也满身黏糊糊的,他死死抱着自己,也握着刀死死扎着自己。
“盛久,我根本,就不是富二代……”季知归声音低低沉沉的,说话一字一顿,声音沉重得好像比他这个肚子上挨了一刀还虚弱。
盛久疼的大脑麻木,他的手和季知归的手一起握着他肚子上水果刀的刀把,盛久不敢拔,也不知道做什么,他被迫凝神听着季知归说话。
可能是盛久耳朵不受用的原因,他听见季知归的声音越来越小,听见他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
“盛久,我们一直在一起……”
“盛久,我们一直在一起……”
“盛久?”
盛久腹部突然剧烈抽痛一下,他下意识捂住腹部,却没有摸到粘稠的血液和窟窿,他茫然的盯着天花板,逐渐感受着那些沉痛的过往如烟一般散去,他现在躺在他的大学宿舍里。
他?重生了?
可为什么重生的人是他?
难道不应该让季知归重生,然后把他这个吃软饭的一脚踹开么?
他重生……盛久心底冷笑,要他重生再去吃一遍季知归的软饭,吃得两个人一死一疯么?
他的肚子突然又一阵绞痛袭来,盛久迫不得已中断思绪,侧身抓住栏杆就朝着外面干呕。
“哎,你,你没事吧?”身侧,一个清朗的少年音担忧问道。
盛久皱着眉头抓紧栏杆,疑惑的斜眼看过去。
他的目光凌厉,哪怕只是没有什么情绪的看过去,也压迫感十足。
问话的少年一愣,呆呆地松开了他扶着栏杆的双手,有点磕巴的解释道:“刚刚你的电话一直在响,应该是有人打了好几遍,我担心有急事才……叫你的。”
那人见盛久一直盯着自己,还贴心地指了指手机的位置,然后迅速收回手指。
而盛久,却在回忆起这人是谁的下一秒,就猛然抬手抓住了那人的手腕,质问道:“你为什么偏要和我抢那对耳钉?!”
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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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抢的话,盛久一定可以哄好季知归的。
林里愣住,盛久的力气大的他手腕要断了一样:“什么耳钉啊我连个耳洞都没有不可能抢你的耳钉啊疼疼疼……”
林里都被疼出哭腔了,盛久要是再不松开他就要跪下去求了。
盛久愣住,他迟疑地卸下力气,然后缓缓松开手指,忽然分清了前世今生。
眼前的人现在还不是林氏科技的总裁,和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恩恩怨怨。
别的不说,就盛久记忆里那个沉默寡言的林总绝不可能顶着头黄色卷毛,也不会捂着胳膊在他面前欲哭不哭的。
盛久顿了顿:“……抱歉,我做了个噩梦,一时间没分清。”
做了个名为上辈子的噩梦。
现在,梦醒了。
林里可怜巴巴的吹了吹自己的手腕,竟然出奇的好说话:“那……那没事了。”
说完了,林里从他的小凳子下来,回座位上的时候还不忘记提醒盛久:“你记得看手机。”
尽管已经认清这不是上辈子了,但当盛久看向林里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一些一山共存二虎的心悸。
他干巴巴的笑了一下,伸手在被窝里摸手机,道了声:“多谢。”
林里点头嗯了一声,突然又抬头盯着盛久。
盛久下意识一收手。
林里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胃疼了,我有胃药你要吗?”
盛久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胃疼可能是心理上的这件事。
林里见盛久不说话,从他的药箱子里翻出一盒药,从中抽了一板转身默默放在盛久床下的桌子上。
盛久陷入了自我怀疑。
等等,林里……是这样的吗?
那他上辈子那个见人就甩脸子的林总是谁?
是他的幻觉吗?
盛久上辈子很早就搬出宿舍和季知归一起住了,林里好像也很少回宿舍住,他们上辈子在大学阶段接触并不多,也并不熟悉。
盛久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记忆里模糊的人,最后会间接影响他的命运。
盛久摸手机的时候,指尖被一个盒子尖锐的角扎了一下,盛久没管,他还不知道具体重生在什么时间点。
他还没有搬出宿舍,那就是还去过那个新开的酒吧,还没和季知归签协议确定关系。
盛久按开手机,忽略掉微信里轰炸似的消息,久久盯着屏幕上的日期。
他从记忆里一点一点往回推,发现他回到了一切还没有开始发生的时候。
彼时他正在飞鸟会所当服务员,昨天晚上,就是他第一次混进季知归包厢的日子。
当时的他笨拙得像一只初生的雏鸟,只知道猛着劲往季知归跟前凑,仿佛季知归选人就是看距离,
想到这,盛久自嘲一笑,他当时急功近利,逮住了机会就和季知归大献殷勤,可把那帮人笑的够呛。
当场就有人点破了他的小心思,笑他痴心妄想。
良久,盛久缓缓叹出一口气,心想,那这辈子他就不痴心妄想了。
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盛久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
这辈子,换个活法。
“滴滴滴滴——”盛久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盛久吓了一跳,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个生号,习惯性的就挂断了。
盛久:“……”
忘了我现在不是盛总来着。
2. 第 2 章
第二章
已经变回了穷大学生的盛总,解锁了他那部又老又旧的手机,发现来电不仅是个生号,还是个没印象的生号。
于是他切出界面,尝试回想这段时间应该发生的事情。
他第一次接触季知归失败,痛定思痛,开始收集季知归的喜好,准备对症下药。
然后他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模仿和跟踪。
比如喜欢一切季知归喜欢的,四处打听季知归的行踪。
比起什么追求者,他更像一个跟踪狂和变态
盛久叹了一口气,颓废虚弱的躺回床上。
他现在也不搞不明白季知归究竟看上他哪点了。
这时,手机突然再次震动,是微信里弹出消息。
盛久下拉消息栏,在消息框上看到了发消息人的备注——二手商。
盛久盯着那个名字,陡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来。
盛久这边的动静大得吓了林里一跳,他疑惑的回头一看,只见盛久不知道怎么了,二话不说直接掀起被子,在床铺角落摸出来一个深蓝色缎面的小方盒子打开。
林里盯着盛久手上的动作,忽然眼睛一瞪,低声惊道:“我靠,LG-blue。”
这可是百万级别的表。
盛久攥着那块表,指尖都在发抖。
像他这种好面子的人,要说第一次巴结季知归被嘲笑是他的噩梦,那这块表就是他的噩梦之首。
因为这根本就是一块只有六千块钱的假表!
他当时就是糊涂,六千块钱别说表了,还不够季知归抽根烟的。
他当时洋洋自得的带着这块假表去一家新开的酒吧装大款,被季知归一行人撞了个正着。当时季知归就带着这块表,一真一假,当下立见。
但也是那天晚上,季知归递给他一张协议。
虽然不知道那天哪杯酒醉了季知归,让他看上了自己这个穷小子,但这些,这辈子都不会再发生了。
盛久把那块表塞回盒子里用力盖上盖子,这表他不要了,那酒吧,他也不会去。
刚才那个电话大概就是来催债的。
盛久忍不住笑了一声,心想他自己真是搞笑,就连块假表他还是分期付的。
盛久点开二手商的聊天框,里面正好是二手商催付钱的消息:“两千尾款,今天是最后时限。”
两千?
盛久先摸了摸口袋,然后看了看手机余额。
现在他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他了。
盛久才在飞鸟会所干了半个月,而且非季知归的包厢他都不去,混了半个月就混到一个底薪,还多亏领班善良,把他的工资申请下来了,所有工资都用来买表了,还不够。
盛久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直接打了三个字:
“已逃单。”
花出去的钱就当买个教训。
二手商那边收到消息之后直接扣了两个问号过来:
“??”
都逃单了盛久还管什么,他直接放下手机,开始回想上辈子和这个卖假货的有关的事情,
好像还真有一段故事,当时他虽然已经被季知归包养了,压根不缺钱。但假表的事情他又委屈又气,找这了卖假货的理论之后,没吵过,更气了。
然后这件事情就被撂下了,只是后来他搬过去和季知归一起住的时候,这块表被季知归翻了出来,盛久好像随口提了句这件事。
盛久捏紧了那块表,呵,季知归竟然还嘲讽他被骗是活该!
索性二手商挂羊头卖狗肉的行径被好心人士检举揭发,所有证据都锤死在论坛上。
二手商在他们学校有不少客户,一时间人人喊打。
最后好像立案了吧,因为有一天盛久莫名其妙收到了二手商的还款,可把他开心得不行,直接下单了两个小玩具,当天晚上就把季知归抓过来一起玩个痛快。
幸好盛久当时看热闹心态比较重,把论坛上有关的帖子都看了一遍,当时二手商的好几个大客户后来还和盛久有交易往来。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打断了盛久的思绪。
盛久瞟了一眼手机,直接挂断,然后把界面切到微信,看到了二手商的消息。
“我知道你的学校地址,今天尾款不到账,我就带人亲自去你的学校找你要。”
什么退单逃单的,二手商根本不怕,反而是盛久,一个虚荣的穷学生,没钱还要面子。
这样的人最好拿捏。
盛久看见消息,心道也行,这不是巧了么,他拿捏我我就不能拿捏他吗,盛久慢悠悠打出几个名字发了过去。
这几个正好是和他同一个学校的,甚至好几个都在同一个寝室楼。
那些名字一个一个在聊天框弹出来的时候。
二手商那边半天没个大动静,盛久则是轻松的撑着胳膊思考二手商现在的反应。
叮铃——
二手商终于发了个消息,还是谨慎的问:“你什么意思?”
盛久靠在墙壁上,两条长腿直接搭在栏杆外面,一头炫彩头发七零八散,被他一把撸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之后,之前的颓废感一扫而空,反而有一股凌乱的慵懒感。他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摸起手表盒子用拇指弹开,对着表盘拍了张照片:
“荧光指针虽然俗了点,但这个设计人家确实采用了。你这假货见光死。这么低级的错误应该不是个例吧。那几个人也算是我的同学,我有义务去帮他们一下科普一下这类常识。”
这句话字多,盛久是直接语音转文字的,听得林里一愣一愣的。
因为在林里眼中,盛久是一个说话磕磕巴巴,做事也磕磕绊绊的人。
盛久一句话说完,见林里惊讶的盯着自己,仿佛第一次见他一样。
盛久单手一上一下转着手机,等着对面会消息的空挡,他偏头直视林里,歪着脑袋挑了下眉,对林里的惊讶表示了疑问。
林里忙收回目光,由衷解释道:“我那个,我就是觉得今天的你有点……有点厉害。”
盛久眸光沉沉,虽说抱林总大腿也在他的计划之内,但他现在看林里还是很讨厌。只不过他没想到大学时期的林里竟然看起来这么天真,与盛久前世记忆中那个寡言的林总截然不同。
盛久手机一震,二手商终于又来消息了。
二手商毕竟心虚,盛久对他来说就是一锤子买卖,但那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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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客户可不一样。
他心里忐忑,但还是没有松口:“别做梦了傻小子,谁相信你胡说八道?”
盛久:“他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了,而且,你的东西是假的。”
谁需要他们信了,真真假假自然有鉴定机构评判。
二手商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盛久的话外之音,一股危机意识瞬间从心底涌了上来,他隐隐感觉到难缠,商人的敏锐让他马上松口退了一步,维持着不让场面闹得太僵:
“不是我不给你免,是我实在不好开这个口,我本来也是考虑到大家周转才让大家可以延迟结尾款的,你看你这,我这生意不是不好做。”
盛久看了信息,心道不是你的生意不好做,是你这生意再做下去就再也不用做生意了。
盛久发消息:“不是我不给你钱,是我真没钱。银行也说了,如果人人都能拿空卡取钱,他这个银行还要不要开,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二手商一阵无语,他想骂但是闭嘴了,忍着问:“和哥说实话,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名字的?”
盛久想也没想就说了实话:“我重生了,名字是我在上辈子你因为卖假货被逮住后的赔偿名单里看到的。”
二手商忍不住了:“C!”
盛久没说别的,又打了几个名字过去,跟阎王点卯似的,点的二手商心里一惊一惊的,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缠住了似的。
二手商:“*!*!*!”
盛久比他还无语,这可是他两辈子难得说的两句实话,竟然还被人如此污蔑!
盛久:“有什么门路就做什么货,挂羊头卖狗肉,赔死你!”
盛久的话就像一记小锤,当的一声敲得二手商头脑清明,他的心气忽然沉了下来,突然不想和盛久争论了。
二手商:“要不这样吧,你之前不是找过我问季二少的行踪呢吗,咱们往事一笔勾销表你也不用退了,交个朋友我白给你打听,只要我知道,你以后随时来问。”
盛久乍一看见那个名字,直接一愣。
季知归,又是季知归,他虽然下定决定这辈子不再和季知归有任何关联,但怎么一直在处理和季知归有关的事情?
盛久心绪烦乱,再次被迫想起季知归,他这段时间确实一直在想办法打听季知归的行踪,二手商就是其中之一,但因为他是在付不起“打听费”,不得已换了其他方法。
盛久抓了抓头发,他这辈子当然是没有必要打听季知归的行踪,可这躲也要有个躲法,他听说这人的情报挺可信的,再结合自己的记忆,说不能这辈子能和季知归实现零接触。
只要他不往季知归跟前凑,季知归就不会疯,他也不会被捅窟窿。
多么完美。
他回了句可以,然后把手机一扔,闭着眼睛疲惫靠在墙上,手捂着肚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肚子还有一些隐隐的疼痛感,由内而外,难以消退。
“那个,你是饿了吗?”说着,盛久手里被塞了一个塑料包装的小面包。
林里:“听赵秋说你凌晨才回来,我觉得你应该还没吃早饭,你先吃这个垫垫肚子吧。”
盛久:“……”
原来我疼是饿的啊。
3. 第 3 章
第三章
盛久反应了一会儿,转头盯着一脸天真的林里,突然萌生出一个绝妙的想法——
这辈子直接和林里合伙不就行了,他存一笔钱投资,不够的话新技术他也会,而且是不需要试错的完全体,到时候直接变成林氏科技的第一批元老,坐等股份分红。
这才是一条注定会成功的路,他为什么不走?
他记得林里应该是大学创办的公司,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盛久跃跃欲试,暗中试探林氏科技现在是什么阶段。
盛久欲盖弥彰的道了声谢谢,然后把小面包撕开吃了,顺嘴夸一口小面包好吃之后,十分自然且不经意的问道:“你最近那个……计划,现在进行到哪步了?”
林里立马眼睛一亮。
盛久也跟着一乐,心道有戏。
林里表情激动,盛久也跟着激动,只见激动的林里两眼亮晶晶的,他两只手一把攥住床边栏杆,伸着脖子兴奋的说:“计划非常成功!音乐会的申请校方批了!批了!”
盛久:“啊?音乐会?”
音乐会是个什么东西?
林氏科技呢?
林里热情揽客:“听说你会跳舞,你要不要来?”
问了就是感兴趣啊,感兴趣那不就是想来!
“不不不。”盛久连连摆手,他对音乐会可没兴趣,“音乐会就算了,我那点舞在会所混一混还行,拿到聚光灯下真是献丑了。”
不是林氏科技,盛久没兴趣。
一点都没,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动只能靠热爱支撑,恰巧,盛久只对钱热爱,只对利益感兴趣。
林里表情失望,但眼睛还透露着跃跃欲试的光,果然他又把脑袋伸到盛久面前,不死心的继续问:“那唱歌呢?或者乐器?”
提到乐器,盛久忽然停顿一下,指尖微不可查的收缩一下,他缓缓说道:“会弹一点钢琴吧。”
但只会一首钢琴曲,一开始季知归很愿意听他弹,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季知归突然不愿意听了,他也就很久都没弹过了。
林里听了马上激动起来:“太好了!钢琴也行啊,就是古典钢琴太大了,电子琴行吗,电子琴我肯定能给你弄来。”
“不用了,”盛久摇头回绝说:“那都是很久以前学的了,现在都忘了。”
林里遗憾的缩回去,像一个备受打击的小鹌鹑,他蔫蔫的说:“那好吧。”
可看他那个样子,明显还没死心。
但这和盛久无关了,他又不会搞什么心软妥协的戏码,主动去要求参加。
现在重要的是,他饿了。
一个小面包进肚子里根本没感觉,但是他没钱点外卖,两千块钱是他现在所有的家当,他没有生活费,每个月还要尽可能给家里寄一些,钱一眨眼就没了,还是去食堂吃点优惠餐吧。
决定好之后,盛久立刻翻身下床。
下楼时,盛久手指碰到假表的盒子,顿时泛起生理性的恶心,浑身就像被肉虫子爬过一样不舒服,他甩了一下手,把表扔到盒子里一起扔到楼下桌子上。
林里听见声响,回头看了一眼表,欲言又止。
盛久注意到林里的眼神,问:“有什么问题吗?”
林里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没有最好。
有他也懒得管。
盛久拿起椅子上披着的衣服外套,正要离开时,余光却瞥到衣柜门上镜子,他脚步一顿,愣愣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谁。
他下意识说:“我这什么造型,打扮得像个要饭的,乱七八糟……”
林里回头:“……”
这是什么新型的凡尔赛吗?
且不说盛久这长相,就但看他这穿搭也没问题啊,林里诚恳说道:“哥,我说句实话,你这身去音乐会正好。”
盛久一愣,因为他发现他眼中的乱七八糟,完全是用季知归的审美评判的。
季知归就喜欢清清爽爽的衬衫加西裤,面料顺滑一丝不苟,衣服扣子都扣的严丝合缝,是衿贵又禁欲的贵公子的感觉。
但盛久是一只土包子。
他现在最多像是一只长了毛的土包子。
他从小就在地里长大,手上是一层干农活留下的薄茧,每次弄季知归的时候,这娇气的城里少爷都喊疼。
盛久心里升起烦躁,好端端的想季知归干什么?
他把外套一扔,低头胡乱抓了几把头发,头上的金粉下雪似的往下落,他扔下手里的派克服,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更夸张的飞毛边的破洞牛仔换上,然后抓了几条链子挂身上。
短短几分钟,一堆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放盛久身上,硬是把盛久变得比刚才还爱豆。
但盛久却觉得自己更像收破烂的了。
林里哇了一声,小声嘀咕道:“脸真是最好的时尚资源。”
但在盛久的审美里,他从季知归不喜欢的样子,变成了季知归非常不喜欢的样子。然而盛久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要点,人的穿搭可以变,气质却隐藏不了。一个自卑怯懦的土包子穿什么都小家子气,然而一个在商场浸润多年,早已懂得从容,也有能力稳重的人穿什么都会给人可靠的安全感。
盛久对着镜子叮里当啷的晃了晃,非常满意:“我这身不错吧。”
林里愣愣的点点头,“厉害。”他见盛久好像是要出门,连忙问:“你是不是去食堂?”
盛久嗯了一声,趁着现在还有点钱,赶紧吃几顿饱饭。
林里忙应道:“我也去我也去。”
他还是没死心,想着和盛久打好一下关系,万一能把人诓骗到音乐会了呢。
食堂
临近午饭时段,食堂里人满为患。
大夏天的,盛久被挤得头晕,好在他个高,还能呼吸到一点新鲜的空气,林总则惨了,他躲在盛久身后问:“你想吃什么?”
盛久疯狂回想食堂的菜系,问:“你帮我想一想,我需要一个同时满足便宜量大还管饱三个条件的菜。”
林里:“……”
“要不你刷我的卡吧。”
盛久眼前一亮,赞赏道:“真是绝妙的好主意!”
食堂有两层,一楼是自选菜,学生用校园卡支付有优惠,性价比相当高,二楼则是一家一家小店的模式,每家菜都是家贵量少,是学校里那群富二代偏爱的地方,但要盛久来评价的话,那就是大怨种才会去的地方。
刚巧林里也在建议:“不如我们去二楼吧,一楼人太多了。”
盛久:“不去,吃不饱。”
他盯着阿姨勺子里的红烧肉咽了口口水,拉着林里往前凑了凑问:“你卡里钱多吗?”
“当然。”林里回答着,一边观察身边人的反应,明显的所有注意到盛久的人都在悄悄盯着他看,林里吞咽了下口水,已经能想象到音乐会那天盛久该是多么受欢迎。
不行,必须打好关系!
林里把自己的卡掏出来:“放心,管够。”
盛久眼睛一亮。
林总大气。
可是一楼人实在是密密麻麻的像小蚂蚁一样,而且大部分还十分的没组织没记录,盛久和林里看了一圈,竟然没看到队伍在哪里。
林里苦恼:“这帮新生怎么不守规矩啊,算了,看小爷我带着你杀进去!”
盛久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拥挤的饭了,心里的烦躁压过了饥饿,盛久拉了一下林里,不想和他一起往里面挤。
“我们等会再来……”盛久的建议刚提到一半,就听见身边响起一声尖锐的惊呼。
盛久下意识偏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女孩被人群拥挤的失去了平衡,直直朝着盛久摔了过来。
林里正好也想要回头看看盛久为什么不走,结果就看到一个冒着热气的汤碗朝着盛久撒过去,他惊呼道:“盛久,小-心-!”
盛久心脏也跟着一跳,那汤的热气几乎要熏到他身上,说时迟那时快,盛久反应迅速,一只手抓紧女孩的胳膊,另一只手险险抓住餐盘。
险之又险,盛久就差点就要被着汤烫熟了。
“对不对不起谢谢谢谢。”女孩慌得口不择言,一边道谢一边道谢。
“没事。”盛久淡淡的说着,微一用力把女孩拉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女孩继续不停的道谢,一抬头,看见盛久的手被碗烫的发红,她更加过意不去,连忙捡起地上的餐盘,“你快把碗放我手上吧,太烫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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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非常抱歉,万分抱歉。
盛久把碗放在餐盘上,她看女孩两只手颤颤巍巍的,怕她再撒了,于是接过餐盘道:“给我吧。”
这时,人群中突然挤过来一个满脸担忧的男生,女孩看见那男生,两眼一红,险些要哭出来。
女孩一把拉住她男朋友的袖子,快速的解释了一遍事情发生的经过,并且重点表示她对盛久的感谢之情和歉意。
女孩的男朋友看盛久也是非常的感激,他连忙接过盛久手里的餐盘,立马道:“多谢了兄弟,还没吃饭呢吧,这顿我请了。”
盛久心想这日子还挺好,一个两个都争着请他吃饭。
这时,林里终于挤了过来,担忧的问了问盛久如何。
盛久甩了甩手说:“没事。”
他皮糙肉厚的,还真没事,这点热度可比家里之前锅里的水蒸气低。
盛久拒绝了女孩男朋友的好意,道:“不用了,小事一桩,再说了今天有人请我吃饭,就算了。”
“那不行那不行。”女孩男朋友不同意,当即表示连林里也可以带着,“走了兄弟,咱们去二楼好好吃一顿。”
“不不不。”盛久连连拒绝,推搡间,他正好抬头看了眼二楼,也就是这一眼,他看到了新心心念念却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
那人就坐在二楼栏杆边上,宛若神明般淡然垂眸,看着这边的热闹,两人视线交错时,后者微一挑眉。
显然也很易出乎意料。
靠!!
盛久匆忙收回目光,心中宛若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那一瞬间,盛久真得很想冲上去问一问季知归为什么不肯相信他,他们日日夜夜的相处还比不过一叠不知道从哪来的假照片吗?
盛久的目光渐渐冷静下来,露出了这个从小县城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软饭男的冷静,难道这场真爱的戏码,他上辈子演的不好吗?
盛久缓缓收回目光,现在想这些是没用的了,终归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这时,林里见盛久大有做好事不留名的高尚品德,于是出面打圆场道:“都是小事,小事,我们已经订好吃什么了,不如这样吧,加个微信,就当交个朋友了,改天出来约酒。”
盛久拿出手机,笑笑道:“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没受伤就好。”
这场小小的插曲圆满结束,但一想到季知归就在二楼,盛久也没了在季知归眼皮子底下吃饭的心情,等到那女生和男朋友离开之后,盛久和林里说:“我们去二楼吃吧。”
林里:“???”
“刚说你去你不去?”
“我想坑你一把,去吃二楼的牛肉饭,走吧,我们从那边的楼梯上去。”江大的食堂很大,二楼环形设计,盛久点的那家饭在季知归的斜对侧,而且餐桌在店内,基本避免了和季知归可能的接触。
他们离开之后,二楼靠栏杆的三个人陆续收回目光。
这三个人按座位从左到右依次是况野,季知归,周益,也是他们江大富二代小团体的核心成员。比起一楼的小躁动,这里似乎才是整间食堂真正的焦点。
况野嘀咕说道,语气也有些不确认:“这不是前几天那个Nine么?几天不见,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Nine,是盛久在飞鸟会所里的花名。
可况野却说不上具体那里不一样,就好像前几天那个手足无措的少年是Nine,今天这个成熟稳重力挽狂澜的人也是Nine。
明明是一样的打扮,况野却看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听见况野的话,坐在中央的少年若有所思的弹了弹烟,皱眉不悦道:“哪不一样?眼神还是那么的恶心。”
和看向他的所有人一样,充满了欲望。
况野一愣,他笑笑道:“起码收敛了很多不是,只是……”
况野故意卖了个关子,同时吸引了季知归和周益两个人探究的目光。
季知归果然问:“只是什么?”
况野笑得直拍大腿:“当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哈哈哈……”
意思是盛久再怎么打扮,本质还是下乡土包子。
周益也被逗得一笑。
季知归却余光看了眼那个人消息的拐角,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勾了勾嘴角。
4. 第 4 章
第三章
二楼牛肉饭店内
“二位的餐,小心烫。”
林里眼睛盯着饭,店员刚把饭放在桌子上他的拿起筷子开始往嘴里扒拉:“可香了,盛久你怎么不吃,难不成是在回味自己英雄救美的风姿?”
盛久摇了摇头,说不在意季知归是不可能的,毕竟虽说是重生了,但距离他被季知归一刀捅死,也不过过了一个多小时,盛久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说放下就放下。
就像上学时遇见不会的难题一样,弄不懂就要一直弄,吃一堑如果不长一智,他永远都不会进步。
盛久拿起筷子拌了拌饭,和林里说:“你说一个人要是控制欲极强,特别较真,情绪起伏大,还有杀人倾向,出现这些情况的诱因可能是什么?”
林里逐渐惊讶的长大嘴巴,他扫了一眼盛久,试探问:“你有一个朋友?”
不会是无中生友吧?但林里回想盛久过去的行事作风,没看出来心理不正常,于是便也放了几分心。
盛久短暂停顿一下:“勉强算是吧,是,曾经的朋友。”
这下,林里更加信了几分,他想了想,开始了他的高谈阔论:“我觉得……”
盛久洗耳恭听。
“找个医生看看吧。”
盛久:“……”
怎么找?上辈子的季知归他也找不回来了,这辈子的季知归还好好的。
也不知道林里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后来的林总,但盛久算是明白了,现在的林里十分不靠谱。
盛久扒拉一口饭吃,米饭进肚,终于缓解了一丝疼痛,过去的事情似乎也随着痛楚渐渐淡去。
盛久道:“算了,就当我没问过。”
“那不行那不行,”林里拦住盛久,努力的思考自己在小视频中刷到的心理学知识,试着分析道:“听起来你的这个朋友挺压抑的,让他出去玩玩散散心,看开点就好了吧。”
盛久正在用筷子戳肉,闻言动作一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没什么情绪:“你的意思是他只要摆脱了让他压抑的环境,情况就会改善是吗?”
林里:“是吧,虽说很多精神类疾病确实是身体原因,就什么器官分泌出问题了,但是我觉得和情绪还是有很大关系吧,那有些事你既然看不开就不看了呗,再配合药物,痊愈指日可待!”
对!视频里就是这么说的!
盛久淡淡的嗯了一声们,心里却不似面上那么平静。
如果他早些发现……
如果他早些放手……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盛久不知道。
他扎一块肉放自己嘴里,没滋没味的嚼着说:“如果他一开始就不在压抑的环境中生活,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林里咬住筷子,视频里的知识都用光了,他没招了。
“这……我真不知道了,我一个学计算机的,已经尽力了,要不你去图书馆查查资料?”林里试着推荐一下。
盛久觉得可行,毕竟他如果有不懂得东西,第一想法也是去翻书,他应了一声,道:“哪天有时间的吧。”
林里咬着筷子,心道自己还得多刷两个小视频,不然知识储备不够。
吃完午饭之后,林里去集合商议音乐会的事情,盛久暂时没有事情做,溜达着溜达着,就溜达到了图书馆门口。
盛久:“……”
算了,来都来了。
于是盛久在满图书馆的四六级备考大军中,翻开了一本心理学的书。
“心理压力……情感寄托……将自我剥离向外物化……”
盛久不懂这些专业词汇,他摁住书页,突然想到季知归捅了自己之后,反复和他强调说自己根本不是富二代。
怎么不是?
季知归和季父年轻时候的长相相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亲属关系,季知归也就和他大哥不太像,可他大哥也和季父年轻时候很像。
只可惜季母不在国内,盛久一直没有见过,但这三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家人。
这根本就是季知归发疯气他的话吧?
这时,他手机震了一下,是二手商来的消息。
盛久没想到这人竟然说到做到,说要给他季知归的行踪,还真发过来了。
二手商:“最新情报,季二少他们今晚就计划去飞鸟会所,记得调班哦!”
盛久哼了一声,回了句谢谢,然后立刻给领班发消息请假:
“病了,今天请个假。”
他们会所人员流动大,都是打卡算钱,领班只负责统计,不卡出勤。
只等领班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盛久这假就算请下来了。
盛久才不会赌什么反正去了也碰不见,他根本就不去,回宿舍睡大觉去。
盛久回完了消息,想到季知归这事说不定可以问一下二手商,虽然自己没钱,但万一他知道呢?
说行动就行动,盛久马上编辑好消息发给二手商,可把二手商下了一大跳,他回:
“你莫非是有什么小道消息?”
盛久:“猜的。”
继重生说法之外,二手商再次无语。
“孩子,看点有营养的书。”二手商想了想,怕盛久不懂,苦口婆心解释,“你以为大家族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自己家孩子还能混了,又不是电视剧。”
盛久没回,他把那本枯燥的大书立起来看,他当然也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这时,盛久忽然感到身边鬼鬼祟祟的靠近一个人,他把书放下,看到了准备吓他的林里。
不等盛久说话,林里率先开口,他新奇的问: “盛久,你怎么在这里?”
现在是晚饭时间,图书馆内人并不多,盛久见林里坐在自己身边,小声道:“我当然是来查资料的。”
林里一脸要死不死的哀怨相,他哦了一声,余光突然看见盛久面前那本大厚书,惊讶的小声道:“全英文!”
盛久疑惑地看了一眼书:“有什么不对吗?”
林里:“……”
好装哦。
盛久终于从林里的眼神中读到些许不对劲,他捻起书页一角摩挲,才恍惚意识到,正常的他应该是个英语白痴。
其他的东西只要是有用的,盛久不会的,他都会拼命去学。
唯独英语口语,他的发音太不标准了,每一次纠正口音的时候,都像是在无声提醒着他和季知归的云泥之别。
后来还多亏季知归一句一句教他,只不过是在床上,他学的很开心。
“……之前练过。”盛久补充道。
上辈子怎么不算之前呢?
“你呢?你来干什么?”盛久问林里。
林里闻言长叹一声,满脸愁容地说道,“我今天去了才知道他们请了个学校里还挺有名的小网红表演节目,结果你猜人家说什么?要弹钢琴,必须要那种大型钢琴,还要看正儿八经纸质的曲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要我说请他不如请你。
哎,那边钢琴正租着呢,我这不来图书馆借借看,还有其他人表演的曲子,我一起借了,还能省一笔。”
盛久安慰林里:“怪不得我刚才听到几个人讨论说音乐会有个网红要来,都准备去看呢。这不就有效果了。”
林里叹了口气:“希望吧,不然白折腾了。”
林里说完了,还是有点不死心,他又问道:“你真不来表演个节目?我看你比那个小网红长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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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
“表演节目就算了,等过几天你们布置现场的时候我可以去帮忙。”盛久道。
林里一听也行,他一拍盛久的肩膀道:“谢了哥们。”他再一低头看到盛久手里那满是英文的天书,脑袋立刻晕了起来,“嗯……希望你,能早点在书里找到答案。”
不然这一大本天文看完,脑子都傻了吧。
林里走后,盛久低头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专业词汇,还有他手边随手做的笔记,忽然有点茫然了。
我想要的答案?
————
答案是很虚无缥缈的东西,现在的情况是盛久必须马上出去工作,不然就要饿死了。
四五天了!季知归怎么天天去飞鸟?!飞鸟里到底有谁在啊?
md自己家产业也没见过这么去玩的!
终于,在第六天,盛久等到了上班也没有等到二手商给他发消息,看来今天季知归终于tmd是不去
盛久苦等好几天,终于等到有一天,二手商没给他发季知归去会所的消息。
这简直堪比天上掉馅饼,盛久大喜过望,赶紧麻溜收拾收拾上班去了。
盛久到的晚一些,会所里更衣室里都没什么人,他就自己慢吞吞的换衣服。
更衣室只挂了一个帘子,外间音乐鼓点咚咚咚直击心脏,听的人亢奋又心烦。
盛久没想到有生之日还能回来干这一行,只觉得人生当真入戏,处处都是反转,他站到镜子面前,动作不大熟悉的往身上喷亮片。
这时,帘子一掀一落,一个装扮可爱的少年直着冲进来,在盛久面前来了个急刹车:“Nine?稀客啊,我还以为你辞职了。”
这人花名青豆,在会所里走的时候可爱萌弟风,至于具体叫什么,盛久不知道。
盛久把喷亮片的瓶子放下,摆摆手道:“就我来的频率,和辞职也差不多。 ”
还不都是怪季知归,他不知道最近抽什么风了,天天来天天来,他来盛久就没办法来。
少年把自己身上沾满酒渍的粉色衬衫换下扔到脏衣服框里,拿了一件新的换上,笑着甜甜的:“辞什么职,你今天运气好,刚有个富婆姐姐玩开心了,临走前开了好几瓶酒给我们冲业绩,业绩我就留下了,酒一会儿去领班那领啊。”
盛久不要钱的往头发上和眼睛上抹闪粉,把眼皮抹的和灯泡一样亮,笑着应道:“行,我也沾点光。”
“呦,今天这么好说话。”青豆走过来拍着盛久的肩膀,笑着调侃道,他拿起长椅上的喷雾,“过来,我帮你喷衣服后面。”
“谢了。”
更衣室帘子再次一掀,外间五颜六色的灯光瞬间扰乱了这一方小小的更衣室。
领班拍拍手:“我就知道这里有人偷懒,再偷懒取消今天出勤,有多少业绩都作废!都清醒清醒,跟我去七楼。快点!”
7楼,vip中的vip。
这是什么地方大家都心知肚明,青豆哇了一声,侧头和盛久小声道:“来大单子了。”
盛久却不乐观,说实话,风险和收益向来对等,他更愿意去接触一些寻常客户。但没办法,领班有帮他申请工资的情分,他在不能现在说离开,驳了领班的面子。
盛久和出门的时候,发现外面还站着十个人左右,阵仗可是挺大。
紧接着,领班就一脸严肃的叮嘱他们:“7楼是什么地方知道吗?里面的客户可不常点人。机会就在眼前,你们自己把握。”
不知道为什么,盛久的心莫名有点不踏实,可领班刚帮他申请过工资,他也不能立马就驳了领班的面子。
再说了,他不信,人不能点背到这种程度吧?
。
5. 第 5 章
第五章
“来来来,标签贴分一下都贴身上。”去七楼的电梯里,领班拿着一沓标签贴给每个人分发。
青豆往前挤:“粉的给我粉的给我,我要粉的。”
有人把粉色的数字原贴拍到青豆手里,还嘀咕了一句:“我看你改名叫粉豆得了。”
盛久抬眼一看,青豆今天正穿的粉色衬衣,和标签颜色搭配。
他一直靠在电梯厢上,位置靠后,标签贴传到他手上的时候只有一个了,盛久撕标签贴的时候看了一眼,发现剩给他正好是编号九,蓝底黑字,和他今天的衣服配色也很像。
他默默把标签贴贴在腰侧不明显的位置。
电梯上升到顶,缓缓晃了一下,众人心里知道,到七楼了。
电梯门打开,领班率先走出电梯,回头组织他们:“两列排队出来,直接跟我走,去702。”
盛久脚步一顿,等到一个电梯的人差不多走尽了,他还没动。
702,季知归一行人最常去的包间,而且因为这家会所就在季氏旗下,那包间季知归去过几次之后就单独划给他用了。
青豆见状拉了他一把:“走啊,愣着干什么。跟哥走,哥带你抢位置。”
“别别别。”盛久连忙甩开青豆的手,把他往队伍前面推,“你去吧,我在后面。”
青豆很是不理解:“这时候你谦让什么,里面灯光那么暗,你站后面谁看得清?”
要的就是个看不清。
领班已经进去包厢了,青豆见再不去他也没机会去前面了,只好松开盛久的手。
盛久松了一口气。
领班的声音从包厢内传出来:“三位好,今日所有在班空闲的男陪都到场了,几位尽情挑选。”
盛久双手插兜站在队伍的最后,在听到领班说三位好的时候,他就知道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跑不了就是季知归他们三个了。
上辈子求也求不来的事情这辈子就撞到眼前来。
真是荒唐。
盛久侧眼看了下,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人,这时候他就是偷偷溜走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过后再随便和领班解释一下就好了。
可盛久脚步刚一动,包厢里突然传出来一个嘹亮的声音:
“那个叫Nine不是在你们这里?怎么来好几次了都没看见?”
盛久:“!!!”
这是干什么?
上辈子他都和季知归在一起了,况野还总想不起他的名字,这是干什么?他什么时候在况少心里留名了?
不等盛久想明白,领班马上应和况野的话道:“在在在。”
领班说完了之后从门口往外一看,竟然一眼没看到盛久。
青豆指着后面和领班说:“他在最后面。”
领班直接皱眉喊道:“Nine!进来!”
盛久头皮一麻,这下想跑也跑不了,他万般不情愿的挪动脚步,绕过一众疑惑艳羡的目光,走到队伍前面。
然后被领班一把拽进包厢。
“Nine在这呢。”领班朝着三位少爷笑着说道,一边暗地推了一把盛久,“还不去给况少敬杯酒。”
盛久:“……”
给况野敬酒,他有点恶心。
盛久不急不缓的往酒桌那边走,领班在他身后小心地问几位少爷:“那剩下的……?”
况野俯身把烟摁灭:“都叫进来看看。”
领班哎了一声,拍手叫剩下的人进来。
盛久走到酒桌旁,快速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酒,十几瓶酒大半都在周益面前,他有调酒的爱好,但一般人不敢喝他的酒,因为他调酒不看章法,只凭心情,只要他想,他调出来酒,武松来的都得一杯倒。
盛久眼珠子飞转,在没开封的酒里挑出一瓶度数低的果酒,打开倒了一杯。
况野在左,正在挑人,周益拿起调好的一杯酒试喝,季知归还是坐的中央,就在盛久面前,盛久没有抬头看。
领班看见盛久动作慢吞吞的,比沙发上坐着的几位还像大爷,不动声色的催促道:“Nine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给况少敬酒。”
盛久弯腰将酒杯推到季知归面前,手掌朝上示意了下:“请。”
那动作优雅得不像男模敬酒,而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在喝酒叙旧,一方热情的邀请另一方品尝新酒。
无论是给况野敬酒还是给周益敬酒他都一样恶心,这里面也就季知归盛久接受,况且正好季知归不喜欢这种自作聪明的做法,一定能讨厌到直接把他撵出去。
领班见状愣愣的张着嘴,一室寂静。
季知归手里还捏着烟,他的目光缓缓从淡紫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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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上移到了盛久的脸上。他用烟点点酒杯,声音冷淡没有情绪:“你给我倒的什么东西?”
那根本不能算酒,充其量算是周益调酒时用来增加果味的。
领班一见,心道糟糕,他见季知归神色不虞,马上上前去打圆场。
“Nine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让你给况少敬酒,你不认识人啊?”领班一边斥责盛久,一边有眼力见的又倒了一杯酒递到盛久面前,“去。”
男陪队伍里有人小声嘀咕道:“当然是盯上更大的了呗,不像有些人还以为他真没有野心呢。”
“这大客户人家什么时候攀上的都不知道。”
青豆回头瞪了那个人一眼。
盛久:“……”
领班你对我坏一点也没什么的。
打死盛久他也不去恶心吧啦的给况野那小子敬酒,但拿过领班手里的酒,在众人的目光中,仰头一饮而尽了。
拳头大杯子的酒被他两大口饮尽,喉间上下滑动时仿佛能听见他吞咽液体的声音。
首先面对这个冲击的就是季知归,他定定盯着盛久的喉间,指尖按住烟蒂揉搓。
盛久将空酒杯放下,很认真且很没眼力见的回答季知归先前的问题:“这酒是Berries系列第三代新添加的葡萄口味。”
季知归动作一滞:“……”
谁真问你酒了?
况野噗嗤一声笑出来。
领班彻底傻眼了。
祖宗!
但他久经沙场,看这几位少爷的反应,这边这位虽然看起来很沉默,但完全没到生气的程度,那边那位更是直接笑出声来了。
领班自我疑惑,难道最近的少爷就喜欢这种不听话的款式?
盛久认真的回答完,可是把听不懂话发挥到了极致,然后他双手交叉,规规矩矩的站好,等着季知归发飙把他赶出去。
盛久在心里反复演练季知归可能发飙的各种情形,思考每种情形他该如何退场。
在盛久思考的时间段,包厢里被迫沉默,众人都屏着一口气,只见季知归抬起一只脚搭在桌子上,终于开口道:“你放那么远我怎么喝?”
盛久一听见季知归说话,马上就退后一步,小声嘀咕心里已经排练好的台词:“好的,我马上……”
“???”
不对吧?
6. 第 6 章
第6章
我应该是听错了吧。
盛久怀揣着这个怀疑,游移不定的上前,僵硬的端起果酒举到季知归面前:“请。”
况野都坐直了,抻着脖子看热闹。
季知归未动,只微一抬眼:“请谁?”
盛久硬着头皮,说出了那个早已生熟却又熟悉到灵魂都在震颤的称呼:“季少请。”
盛久低着头,看不清季知归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只看到有两根素白的手指伸过来,轻轻捏住了酒杯,随后,盛久手中一轻。
季知归为什么要喝他的酒?
这如果是上辈子,盛久自然觉得这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可这辈子……
这辈子他们只见过一次,那次盛久混进季知归聚会的包间献殷勤,可被人几杯酒糊弄下肚,人就不清醒了,死皮赖脸的要往季知归身前凑。
那情形,就是盛久本人在现场,都要说一句不要脸。
试问就这么一个人给季知归敬酒,季知归不把人一巴掌呼出去都算今天心情好了,更别说还接受了。
盛久兀自凌乱,而季知归则是慢悠悠把果酒喝了个干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位少爷很给盛久面子。
季知归把酒杯朝着盛久这边一歪,眉梢一挑。
这是要续酒,但盛久没动,就装看不懂。
这种时候显出眼力见来才是傻,盛久可是来讨嫌的。
领班看的心脏突突的,他不动声色的用胳膊肘狂怼盛久,快去续酒啊快去续酒啊祖宗!!你得罪哪个不好你得罪大东家!!!祖宗!!
盛久被怼的没招了,胳膊真的好痛。他只好为了自己的胳膊妥协,弯腰去把季知归手里的酒杯接过来了。
领班松了一口气。
然而只听铛的一声轻响,领班心里一颤,抬眼一看,盛久这祖宗把空酒杯撂到桌子上,不管了。
就!不!管!了!
祖宗!
领班心梗,恨不得嘎巴一声直接去世算了。
盛久才不给季知归倒酒呢,他是来让季知归讨厌他的。
可稀奇的是,季知归对盛久的耐心出奇的高,见状也没有生气,他靠在沙发上,用那根没点的烟指着盛久,他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却闪过星星点点的兴味:“听说你很缺钱?”
此话一出,包厢里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
这是要从兼职变成全职了!
况野惊讶的往周益那边一看,只见周益也放下了酒杯,目露惊讶。
只有盛久在思考。
他穷的这么臭名昭著吗?
有钱没钱都不是个好答案,季知归问这个问题,好像真有打算让他转正的想法,盛久眉头皱了皱,觉得莫名其妙。
比上辈子还莫名其妙。
盛久轻呼出一口气,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好答案,想讨季知归的喜欢你需要费点心思,但你如果想要踩季知归的雷点,那可是一步一大把,就像上辈子他们吵过最大的一次架就是因为季知归在他手机微信里翻出一条有人给他发的露胸照。
盛久的微信每天进来无数条消息,那消息给他根本没看见就被顶下去了。
谁知道让季知归给翻出来了。
拿着那照片大做文章就冤枉他出轨,怎么解释都不听,气的盛久差点没去给七八上纹季知归的名字,告诉tm的全世界那tm是季知归专属!
盛久平复心绪,心道这么好素材为什么不拿来,保准季知归对他恶心。
盛久微微一笑,平稳低沉的声音在包厢间响起:“还好,我几个工作的钱差不多够日常开支。”
季知归冷笑一声:“几个工作?”
盛久认真盘点:“这取决于我手机里有几位金主,和他们最近的心情。”
季知归表情一僵,他眼睛危险的眯起,是一种被戏弄后的愤怒。
况野最先反应过来;“你还搞网骗?”
领班想直接一头装死在酒桌上,心道这盛久怎么是个死心眼,大好的机会在眼前也不知道抓住了!!
盛久则一本正经的纠正况野:“怎么能说是骗呢?”
明明是两厢情愿的事。
季知归把手中的烟叼在嘴里,表情阴沉,像吞了个苍蝇一样恶心,他压低喉咙,显然也压抑着怒气,他喉间一压道:“滚!”
盛久得令,弯腰时笑开了花:“遵命。”
青豆见状,眼瞧着机会就在眼前,他心一横,弯腰就从人群中冲出去,从酒桌上拿起瓶酒,靠在季知归身边,边倒酒边甜腻腻的说道:“季少看看我,我不搞那些,我只有季少一个哥。”
季知归眉头一皱,侧身掐住青豆的脖子,把他从沙发上拉下来,阴恻恻的盯着他问:“只有我一个哥?”
青豆对上季知归的眼神,背后寒意丛生,他仰躺在地板上,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啊啊了好几句也没发出一个字音。
因为青豆知道自己说的只是奉承话,他们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哥,每个人手上都有好几个客户需要维护。
可当青豆看向季知归的时候,他莫名感觉,季知归需要的是完全肯定的答案,胆敢违逆,后果不堪设想。
啪嗒——
季知归脸侧亮起火光,他嘴里的烟被点燃。
青豆眼球僵硬的转动,在一片星火明灭中看到了一双宽厚的手掌。
那手掌上带着一层薄茧,光看着也知道这双手的主人蕴含的力量,火机在他手上中灵活的翻转,最后咔哒一声关闭。
青豆是个机灵的人,但他却激灵的过头了,季知归生气的时候,谁在他身边都要倒霉。
季知归一把甩开青豆,战火顺应转移,因为他面前有个更不要命的存在。
季知归指尖夹起烟卷,嘴里吐出一口烟圈,他斜眼阴阴的盯着盛久。
却见这不要命的陪酒还在舔着脸冲他笑。
盛久将火机收回口袋里,翻手摊开手掌,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今日的业绩怕是没有我的份了,不知道可不可以找季少要几张小费。”
况野等着看盛久被季知归一脚踹飞的热闹。
季知归拿起烟吸了一口,心绪的诡异没有多大波动,好像连火气都随着刚那一口烟散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盛久这副谄媚心机的样子竟然有点顺眼,鬼使神差的翻出钱包抽了几张纸币出来。
趁着季知归低头翻钱包的时候,盛久连忙用脚碰了下地面上还在愣神的青豆。
青豆马上就明白了盛久这是在给他解围呢,他马上安静的爬起来,刚要往后走的时候。
况野冷声道:“等等。”
青豆一僵。
况野一笑,朝着青豆勾了勾手:“你跑错了,哥才喜欢胆大的,过来。”
青豆心有余悸,然而也不敢违背况野的要求,马上拍拍腿上的灰,端了杯酒笑着坐在况野身边。
这时,季知归正好抽出几张纸币,盛久马上笑着去接。
然而却听见哗啦一声,几张红色的纸四下飘散。
季知归抬手一扬,得意的看着盛久的反应。
盛久能有什么反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蹲下身,一张一张将地面的红钞子捡起来,放在手心里展平,捡完了盛久才发现,季知归只给他了五百。
他上辈子还有七百呢。
这什么意思?
他重生了活的还不如上辈子吗?
季知归低头盯着盛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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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着钱币的手指用力,虽然看不见表情,却一定是羞辱而隐忍的。
季知归心底畅快。
“滚吧。”勾唇一笑,得意的说道。
盛久攥着手里的五百块钱,真是想走也走不了。
他将指尖搭在季知归的膝盖上,其实他本意想直接搭在钱包上的,但盛久已经习惯了压抑自己对金钱的欲望,扯到钱的事情,总要要一个弯子才能道出目的。
季知归眉头一皱,一想到盛久是个什么人,他就恶心。
然而盛久的手掌带着力量,压在他膝盖上的时候,竟然叫季知归忘了甩开。
随后,盛久的指尖开始向前滑动。
季知归有点痒,明明触碰的只是膝盖,可他总觉的大腿内侧的肌肉开始不自觉紧绷。
盛久将指尖搭在季知归钱包上之后就不在动了,他抬眼看向季知归,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得意的自信。
他确定的说道:“我赌季少钱包里还有四张,如果我猜对了,季少你就把剩下的四张都给我怎么样?”
盛久的眸子太亮了,完全在他眼睛中看不到半点男陪讨好的意思,就像阳光。
是季知归最讨厌,却有无法抑制向往的东西。
尤其这束阳光,不知道背地里照耀过多少人,季知归又开始恶心。
他胃里一阵翻涌,却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直接甩开盛久。
季知归:“你如果猜错了呢?”
季知归的现金都是随便抓的,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今天带了几张钱,这人就这么神的能猜到?
盛久心里一笑,他记得今天,季知归喝醉了,他翻季知归包找房卡的时候,看到了他钱包里带了九张一百的。
盛久:“我不会猜错。”
“好!”况野一拍手,他也知道季知归的习惯,根本没有规律可循,盛久估计就是在哪个不靠谱的地方打听到季知归的习惯,来这找存在感了。
况野被激起了斗志,放话道:“你如果猜对了,今天的全算你的业绩。”
盛久笑着看向季知归,指尖点了点他的钱包:“季少请吧。”
季知归的膝盖被咚咚的敲了两下,他攥住钱包,抬手却见扔到了酒桌上,对领班说:“公平起见,你来看。”
屋子所有的人都翘首以待,领班心里也直打鼓,他把钱包朝着冲几位少爷的方向打开,将里面所有的红色票子都取了出来,展开给大家看。
哗——一阵惊呼。
不多不少,正好四张。
况野:“好啊,算你小子运气好。”
盛久在一片欢呼声中低低一笑,松开了季知归。
季知归一把抓住盛久的手,问他:“你怎么知道?真是猜的?”
就刚才盛久那个笃定的神情,一点都不像是猜的。
盛久总不能说是上辈子的今天我翻过你的钱包吧?
他食指抵住唇边,神秘的说:“这季少不用问了,我只能知道这一次。”
盛久起身,朝着季知归微微鞠躬:“那我就先滚了。”
季知归一噎,毕竟那两个滚字都是他亲口说的。
盛久带着钱美滋滋的滚了,转身时却听见身后季知归问:“你叫什么名字?”
盛久答得飞快:“Nine。”
季知归脸色一黑:“我是说你的名字。”
真名。
盛久没什么不能回答的,毕竟只要季知归想知道,他就一定会知道。
盛久说道:“盛久,长久的久。”
他说完之后,礼貌退下。
季知归却一愣,他指尖捏住钱包,他今天随便抓了几张现金放钱包里,先后给了盛久五张加四张,刚好九张。
Nine。
7. 第 7 章
第7章
盛久从包厢出来没多久,领班也跟着出来了,他身后没被挑选的男陪一涌而出,大家四下散开,各自工作去了。
只留下领班欲言又止的看着盛久。
盛久面无表情,如果非要说有表情的话,那只能算是一丝计划成功后的得意。他其实不想和任何人解释,但领班眼里的疑问实在太多,盛久靠着墙,轻笑一声说道:“我如果说我不想,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能装了。”
领班:“你如果说是个老头子不愿意我能理解,可季少,年轻漂亮有钱,虽说脾气差了点,但我看你今天的样子,也不是哄不了。”
“我……”盛久摸了摸额头,“不想走这条路。”
不想踏上这条名为季知归的路。
领班盯着季知归很久,末了摆了摆手,“算了,今天有酒,你和我去挑两瓶。”
盛久松了口气,他跟在领班身后,有事想要拜托领班却不知道如何开口:“那……”
领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以后季少的场子尽量不叫你。”
盛久一笑:“谢天谢地谢领班。”
领班心里却又预感,有些事情,不是盛久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领班:“提前说好,如果有人叫你我可拦不住。”
盛久:“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都这样了,包让季知归死心的。
叮铃——盛久口袋手机一震。
他拿起手机看,是二手商给他发了消息:
“听说三位少爷今天聚会了,谁也没带,不知道去哪了,可以观望一下。”
少爷出门那必定组,尤其况野还爱热闹,前呼后拥才是常态,他们不仅在会所里叫陪,通常也会自带。
这些被带去的陪里,就有二手商的消息网。
但是今天,就他们三个人出来玩,所以二手商的消息网就很不幸的失效了。
盛久无奈打字:“知道了,刚从季知归的包厢里出来。”
二手商来消息:“就知道你小子可以,怎么样,成了也算我一份功劳呗。”
盛久回复:“当然了,季知归要是带人打我,你和我一起挨揍。”
二手商:“……”
“你是在季少的包厢里打他了是吗?”
盛久噗嗤一笑。
领班回头看了眼,盛久嘴角带着笑,并且还在沉浸的打字,心道盛久在包间里说的不会都是真话吧,他真搞网骗?
盛久跟着领班到他的独立换衣间,领班一进屋就习惯性的站在镜子面前整理着装,他指了指桌子对盛久说:“都是只开封的,你自己挑。”
足足有十几瓶,都是好酒。
盛久挑酒的时候,他的手机还在叮叮叮的响个不停,二手商这次通知完了消息却没离开,而是絮絮叨叨的开始和盛久唠起了闲话,总结来说,就是单纯的控诉他的厂子有一批新货销售不出去,顺便表达了一下希望盛久贷款支持他的痴心妄想。
盛久弯腰拿起酒瓶看年份,按理说二手商给他这么多消息,于情于理盛久都应该支持一下人家,可他是这么想的,钱包却没有。
盛久大大方方的把没钱两个字敲过去。
二手商连续不断的消息突然停滞,他罕见的少话,说了个行就没声音了。
盛久记得最近几天总能刷到二手商推销的朋友圈,一些特别款都有降价的趋势,有点资金链周转不开那感觉。
盛久正胡思乱想着,突然看到一瓶Grape。
这瓶酒能引起盛久的注意,到不是因为他是多大品牌,反而,这瓶酒来自英格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庄园,能到这个价位,完全是因为年份长。
盛久拿起那瓶酒,福至心灵的给二手商发了条消息问:
“你有多少货卖不出去?真的还是假的。”
按照往常,二手商一定要和盛久好顿理论他的货绝不可能是假的,但现在,他只是停顿了一会,然后发给盛久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都有。”
盛久把虚盖在上面的瓶塞打开,低头闻了闻,果然是年份久远的酒,香气醇厚。
盛久打字问:“多少。”
二手商这次回答的很快:“很多。”
盛久轻轻一笑,转头在桌子上另外挑了瓶贵的,仰头和领班说:“我再拿一瓶,这瓶算青豆的。”
领班:“随便,你们自己决定。”
盛久走出领班的更衣室,语音和二手商说话:“一会儿我给你两个联系方式,你的货可以找他们销。”
盛久的语音刚发送出去,二手商那边就弹出两个震惊的表情包。
盛久一路走出会所,他把那两瓶昂贵的酒放地上,坐在路边吹着晚上的凉风,絮絮叨叨的教二手商如何“联系”。
二手商听着听着,发现盛久这人十分没谱,推荐他的一个是高攀不上的业界大佬,另一个则是听都没听过的小人物。
但盛久教的为人处世的方法确实实用,正适合他这样什么家底都没有的小卡拉米。
他笑着打趣盛久:“你都哪听得方法,也太不要脸了。”
盛久则是回答:“要脸有什么用?你是要脸还是要钱?”
二手商:“要钱要钱要钱。”
盛久哼了一声,一遍回想一边继续讲,他没烟抽,只能一遍一遍的打着火机消磨时间。
叮铃一声,二手商再次来消息:“你,这都是季少教你的?”
毕竟他想不到盛久一个连校园还没出的大学生,哪懂得商场上为人处世的方法。
季知归,这个盛久以为重生后不会再遇见的名字,又又又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盛久有点麻木了,可二手商说的没错,这两人对于曾经的盛总来说算不上大佬,顶多算他在季氏总部当小经理接触过的合作伙伴,还是很小的项目。
只是盛久习惯使然,接触过的人就会下意识的留意他们的特点。
盛久发消息:“嗯。”
二手商参不透这声嗯的含义,他只一味的震惊:“你你你你……你这傍富二代完全图的不是低级趣味啊,小弟佩服。”
盛久:“……”
“傍富二代本来就不是傍钱。”他有点无语的说。
在资源与权势面前,钱财只是附属品。
二手商:“听起来性价比挺高的——”
消息断了一下,第二句是:“要不我也傍一个去?”
盛久直接被呛了一下,他道:“你就算了,不过你也别灰心。”
盛久把那两瓶酒拍过去,道:“送你两瓶酒给你助力。 ”
二手商一看就知道那两瓶酒价格不菲,感激涕零道:“谢了兄弟。”
“不用谢,一会儿闪送到付。”
二手商只认得两瓶酒其中一个的牌子,也知道那个牌子价格不菲,自然而然的认为:“我知道,那瓶紫色的送给夏老板。”
盛久叫的闪送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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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给闪送小哥,把闪送支付链接发给二手商之后,顺便纠正他:“错了。”
二手商疑惑:“夏老板可是大老板。我虽然接触不到夏老板,但不代表没听说。”
盛久想,当然是因为那个庄园就是夏老板祖父家的。
可盛久并不打算把一些告诉二手商,对于他来说,不知道更好。
适当的无知,能减少很多功利性。
对于有钱人来说,缘分比奉承要更令人动容。
盛久告诉二手商:“听我的没错,夏老板如果问起你,你就夸酒好喝就行了。”
二手商懵懵懂懂的答应了。
盛久点到为止,能不能成功全看二手商自己的能力。
他放下手机,坐在顺风车里看向江城繁华热闹的夜景。
车窗倒映着他沉静的面容,盛久也不明白,季知归为什么会关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国小酒庄。
————
盛久在宿舍门口,他轻轻压下门把手,门锁咔哒一声,明显在内侧有一股阻力。
盛久记得自己提前给林里发了消息告诉过他留门。
他松开门把手,指节弯曲顺势扣在门板上,想了想,却没敲下去。
锁门无非就两种可能,要么是林里答应好却忘记了,要么是屋子里有其他人不同意。
如果是前者的话……盛久背靠着墙壁蹲下来,在得知自己在成为林里合作伙伴的这条路上,出现了某些他没有察觉的披露的时候,盛久开始飞快的回忆他和林里这几天的相处细节。
他自认为自己做的很好,他一直保持着朋友之间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还会时不时做一些亲密的事情来暗示他们作为朋友的特殊性。
盛久想了一圈,只想出一个林里可能会不开心的点——
难道是因为没有答应他去音乐会?
可自己确实没有表演的天赋。
叮铃,盛久的手机突然震动弹出消息。
是林里发过来的:“盛久,你是不是快回来了。”
盛久有些疑惑,他回答:“嗯。”
没想到他消息一发过去,林里一秒回复,就像一直守着手机似的:“我就感觉刚才好像听到了门有动静。”
几乎是消息刚发过来,宿舍门就应声而开,林里穿着睡衣探出头来,一见到盛久就开始没心没肺的笑。
似乎不像第一种可能,盛久默默下结论。
林里只开了一个小门缝,他自己挤出来,反手关上门,有些不好意思的和盛久解释:“抱歉,赵秋他说不锁门不安全,我就只好自己等着给你开门了。”
盛久就知道,绝不是他交朋友的方法出了问题。
他得体且感激的笑了笑:“是我麻烦你了,答应好的,明天早餐外卖配送范围之内,你随意。”
“早餐就不用了,”林里扭扭捏捏的拒绝,显然欲言又止。
盛久率先开口:“除了音乐会,你都可以提。”
林里得到肯定,眼神立刻变得兴奋,他高兴的说:“我刷到了江城新开的一个酒吧,你和我一起去呗,包路费包酒水!”
在听到新开的酒吧这几个字之后,盛久差点维持不住表情,他反复安慰自己,不会的,江城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新开酒吧,不一定就是一个。
“你看就是这个宣传视频,好多年轻小姐姐去玩,说不定我的缘分就在这里!”林里兴奋的说完,碰了碰盛久,诱惑他,“说不定你的缘分也在那里!”
8. 第 8 章
第8章
不不不!那家酒吧的缘分,盛久可要不起。
“盛久盛久盛久……”林里双手合十,虔诚拜托,“你最懂酒吧里的事情了,我没去过,我怕自己去丢人,你帮帮我,你自己说的除了音乐会都行的。”
盛久没招了,心道你怎么不说是我自己作的孽呢?
音乐会盛久已经拒绝了,总不好都拒绝。
他算了算日子,他上辈子去新开酒吧的那天和音乐会是一天,只要不是那天去就行了吧。
盛久问林里:“什么时候?”
林里一看有戏,又期待又激动的说:“就明天,晚上下课就去。”
盛久一口应下:”明天可以。”
第二日傍晚。
盛久和林里一整天满课,五点多下课才回到宿舍。
一进屋,盛久就从书包里掏出好几本精神病学的专业书籍,林里则拿出一摞子的乐谱。
两人把书包放下,同时坐在椅子上,叹了口长气:
”好累啊。”
”累。”
林里把椅子蹭到衣柜旁边,拉开衣柜看:”我想想我一会儿穿什么衣服,今晚我必惊艳四座!”
”盛久你等着吧,明天保准能在酒吧官号看到我的镜头。”
盛久没有语气的嗯嗯嗯,然后突然想起来他忘记给领班请假了!
盛久连忙拿手机给领班发消息。
领班回复盛久:”你再晚一点我就给你记迟到了。”
盛久找了个求饶的表情包发过去,附文:”真是今天忙忘了,盛久在此一拜,叩谢领班不杀之恩。”
盛久这边请个假的功夫,林里换完三套衣服,终于换到一套合心的。
他站在镜子面前美:“还是简简单单最好,最能凸显我的帅气。你觉得怎么样?”
盛久抬头看着 觉得不怎么样,淡蓝色的衬衫收腰扎进黑色西装裤子里,不笑的时候,简直和上辈子的林总一模一样。
是个讨厌的样子。
盛久问:“有没有其他颜色的衬衫?”
“不好看吗?”林里有点不自信的低头看了看,然后弯腰从地下捡起几个包装袋拆开来看,问盛久道,“我还买了其他颜色的你帮我参谋参谋。”
盛久一看,珠光紫珠光粉珠光橙珠光酒红。
他再一细看,林里身上那件果不其然也是带珠光的,珠光蓝。
盛久表情控制不住的出现一瞬间无语,也是那一瞬间,盛久再看林里,突然怎么都和上辈子对不上了。
盛久头疼的摸了摸额头:“算了,还是这件吧。”
林里一喜,得意的说:“还是我的眼光好吧,快快你也过来,让我给你打扮打扮。”
盛久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这身就很好。”
林里二话不说拿起一件珠光衬衫:“不行不行,你这灰半截袖太敷衍了,是不是不想和我出去?”
盛久无奈的接过衬衫,直接套在半截袖外面:“我穿我穿。”
林里催促:“扣子系上,把你吃的半截袖藏起来。”
盛久动作机械的的系扣子,心想都是看在林氏科技的面子上。
他转身把头发简单一抓,拿起桌子上的发胶一喷,动作间紫色的珠光细碎明亮,好像无声给人加上一层清冷的滤镜,偏偏他面无表情,就像盘旋在雪山之巅的那股冷冽的风。
远远看去,你便会产生征服亵渎的心思,可当你走近,你才能感受到那风中刺骨的冷意,那时你才知道,想要征服他,完全是痴心妄想,如果想要在风中生存,只有顺从。
但林里没那么多想法,他只是回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就明白盛久刚刚为什么扶额了。
没办法,差距太大。
——
飞鸟会所。
“你说他请假了?”
“怎么我们一来就请假?”
领班硬着头皮把盛久给他发的信息给况野看:“况少,您看Nine他今天真有事。”
况野扫了一眼,叼着烟冷笑一声。
他余光往左看过去,看到季知归低头盯着手机,似乎对这边的事情并不关心。
领班头皮发麻,他也隐约猜到今天是谁要找,他马上赔笑道:“我这就再问问他。”
说完,三位少爷稳如泰山,也没人给个准话,领班抹了把冷汗,笑着要给盛久发语音。
季知归却忽然动了,他弹了弹没点着的烟,低声道:“滚。”
傻子都能听出来季少心情不好,领班忙一个应声,脚底抹油似的走了。
况野表情惋惜:“叫来呗,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还怕玩?”
季知归皱着眉头把烟扔到地上,表情不悦:“我嫌弃还不行?”
况野嗤笑一声:“行,您老是贞洁烈女,今天怪我瞎做煤。”
只有周益调酒的动作一顿骂他抬眼看向季知归,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他看不出来,今天虽然是况野硬拉着季知归过来的,但谁不知道季少是什么性格,如果他不愿意,就算是十个况野都拉不来他。
况野兴致阑珊的站起来,他拍了拍衣服招呼道:“走吧,别在这耗着了,我知道个新地方,一起去玩玩。”
周益无所谓,季知归却跟没听见似的,一脚把那支没点着的烟踩灭。
况野没皮没脸,明知道季知归没心情也要拉着他:“你最近怎么了,阎王上身似的,赶紧去玩玩散散火气,人家那酒吧都说了,遇见真爱,不是个乱地方,就适合你这样似的去。”
况野说完笑了笑,一把拉起季知归道:“走了,说不定真能碰到动心的呢?”
周益跟着瞎附和:“对。”
季知归一脑袋烦躁的官司,他只觉得今天和况野来飞鸟就是脑子长泡了,难道他还真打算和一个劣迹斑斑的网骗发生点什么吗?
可他最近烦事缠身,心里越乱,越能想起那天盛久给他点烟时候的情景,那双沉静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眼眸流转间,也只有自己。
季知归把卫衣帽子拉起扣在脑袋上,心道盛久和曾经那些有意图接近他的其实也没有区别,只不过可能段位稍微……高一点,罢了。
季知归问况野:“多远?”
况野马上道:“当然不远。”
酒吧
盛久独自靠在吧台,林里嚷嚷这一路要盛久陪他,结果进来没多久他就说盛久在他彭边挡着他的桃花了,现在不知道在哪疯玩呢。
盛久靠在吧台边上低头刷手机,他附近远远近近的站了不少人,大都在观望着他,毕竟酒吧开业这么些天,美女帅哥来的不少,但帅成这样的可真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也有胆子大的上前搭讪,却都被拒绝了,而且拒绝的够冷漠也够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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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没让盛久的人气减弱,反而让大家更加蠢蠢欲动。
毕竟和海王共舞,远不如拉着高岭之花沉沦刺激。
盛久没控官其他人的想法,他只知道坚决的态度可以让他安心玩手机。
“情感寄托是一种常见的心理疾病……如果你发现自己或身边人有这样的情况,请一定要注意……”
“这个视频说的不准备,情感寄托不能简单定义为一只精神疾病,它其实是人类的一种自救模式。”
在盛久身边,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
盛久按灭手机,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坐在自己身边,她摇晃着一杯蓝绿色调的酒,优雅说道。
盛久低声:“林太……”
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盛久猛然闭嘴,他笑了笑道:“夏医生。”
夏云冉一愣,她放下酒杯,目光里带着惊讶:“你知道我?”
盛久知道夏云冉其实是因为,她上辈子是林里的妻子,盛久和这位林太太在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只可惜并没有交流过,只知道她是国外很著名的心理医生。
盛久回答:“我叫盛久,有幸拜读过夏医生的文章。”
夏云冉目光更添惊喜,她笑着将一杯酒推倒盛久面前:“没想到你对心理学这么感兴趣,难道是相关职业?”
盛久摇了摇头:“只是感兴趣而已,不过有幸遇见夏医生,我有一些问题不知道可否请教?”
夏云冉点了点头。
盛久;“关于您说的情感寄托是人类的一种自救模式,我一直不明白,将自我寄托在一件物品上,岂不是更加危险。毕竟很多物品,你即使再爱护,它也是有期限的,又或者寄托在人类身上,人心的保质期可比物品的保质期更加短暂易变。”
夏云冉回答:“我听出来了,盛先生绝不是一个脆弱的人。”
盛久疑惑。
夏云冉:“情感寄托确实是一个很危险的方式,可盛先生有没有想过,这个人在选择情感寄托之前就已经十分脆弱了呢,情感寄托的出现,其实是延长了这个人情崩溃的时间。”
盛久恍然大悟。
盛久沉浸在夏医生专业的知识熏陶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家酒吧已经在悄无声息中多了几个熟人。
不远处。
况野指着吧台旁拿到耀眼的紫色身影:“我靠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盛久那张脸实在是无可挑剔且分辨度极高,况野没认出来只是因为,今日的他气质实在不同。
如果说会所里的他是带着一丝痞气的厌世感,此刻却完完全全蜕得成熟稳重。
惊艳过后,况野却是一阵心悸,因为他很清楚盛久这一身的气质简直是完美踩在了季知归的审美点上,他更是清楚,这样一身的气质是绝对装不出来的,只能是用数不清的金钱和地位堆砌出来。
就连周益看到这一幕,脸色也不受控制的变了变。
他们同时侧头看向季知归。
咔嚓一声——季知归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镜头里只有盛久,他的紫色珠光衬衫在迷离的灯光下宛如溢散的*药,定格的那一瞬间,他摇着酒杯,淡然的目光远眺,眸间风景广阔,空无一人。
况野心里一凉,他连忙指着盛久身边的美女,惊讶嫌弃道:“双?”
季知归攥着手机的指尖一紧。
9. 第 9 章
第9章
季知归看着照片里的盛久,咬了咬后槽牙。
如果说会所那天季知归觉得盛久给他提鞋都不配,现在他只认为盛久骗谁的钱不是一样。
而他季知归有更多的钱。
吧台边,
盛久正专心致志的接受来自夏教授的心理学知识熏陶,忽然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
他眉心一蹙,只觉得这个感觉危险又熟悉,他随意的撩起眼皮子一看,目光却突然凝滞。
就这一眼,盛久竟然就在人群中精准捕捉到了戴着卫衣帽子的季知归。
“!!!”
盛久瞬间后背发凉,他仿佛从这一眼中直接看到了上辈子。
明明今天不是上辈子的那一天,明明上辈子季知归亲口说过他那天是第一次来这个酒吧玩。
可他还是在这里遇见季知归了,上辈子绞尽脑汁遇不见的,这辈子绞尽脑汁也没躲过去,说来说去只能感叹一句,命运捉弄。
夏云冉敏锐的捕捉到了盛久复杂的眼神,她顺着盛久的视线一看,当场就明白了,这两人的羁绊不是她能掺和的。
而且在刚才的交谈中她也意识到,盛久没什么其它意思。
但夏云冉从盛久的谈吐中也能知道这个人定非池中之物,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夏云冉笑着用酒杯和盛久碰了下,饮了一口后留下一张名片说道:“如果盛先生以后需要心理咨询,欢迎随时来找我。”
盛久有些心不在焉,都怪季知归,把盛久的心搅弄得宛若千军万马呼啸过后的泥土地,一片坑娃泥泞。
但他还是维持着微笑,将目光从季知归身上收了回来,和夏医生道:“多谢。”
盛久收好夏医生的名片,和夏医生告辞离开。
没事的,就当没看见。巧合而已,他踩过季知归能么多雷点,季知归现在一定是极为讨厌他,不会发生什么的。
然而季知归的脚步更快,盛久绕了一圈,还是被季知归堵住了去路。
季知归站在盛久面前,他的面容隐匿在卫衣帽子里,语气阴沉沉的透露着不快:“盛久,怎么见到我就想跑?”
他一步一步靠近盛久,盛久只好后退,咚的一声,盛久的腿碰到了吧台边的高脚凳上,他没有退路了。
盛久暗骂这酒吧真是操蛋,他心思千回百转,出路想了一大堆,又都被否了。
和季知归生活这么年的经验告诉他,跑开的后果必然不可设想。
盛久只能继续维持自己花心的人设,毕竟没有比这更稳妥的方式了,他硬着头皮敬了季知归一杯酒:“季少也来这里玩啊,嗯,这里的小模特都不错。”
季知归扫了眼台上的扭腰的妖艳贱货,目光淡淡的,唯一仅有的一点情绪全是不屑,然后他的目光下落,盯着盛久的腰说道:“你盛久去扭不是更带劲。”
盛久:我靠!不对劲!十分有十分的不对劲!
这酒吧是给季知归下*药了吗?怎么季知归一进来就变不正经了!!!
盛久回答的很商务,一丝一丝的感情都摸不到:“季少过誉了,我跳舞不精,上不得台面。”
季知归坐在盛久身边,盛久应该是在他面前跳过舞的,但他想不起来了,那应该确实不怎么样。
季知归升起探究欲:“你跳舞不精,那什么精,不如让我看看你在飞鸟会所都学什么了?”
盛久在内心咆哮,看什么?!看什么?!会所能教什么好东西?你想看什么?!
不管盛久内心如何,他面上依旧是沉稳的,每说一句话之前都要把自己花心烂黄瓜的人设在心里默念一遍:“会所教的自然是提升业绩的好方法,这里可不能乱用。”
季知归脸色果然变得阴沉:“是么?那就等我去会所再见识见识。”
盛久抿了一口酒,听见这话直接被呛到了。等等?这是季知归能说出来的话吗?
好魔幻的一个世界。
季知归盯着盛久喝的酒,他面色不虞,仿佛自己的所有物被其他人沾染了似的。季知归扬手招来酒保,看也没看就点了菜单最上面的一杯酒。
酒保没多久就调好酒送过来,季知归将酒杯推到盛久面前,顺便把盛久一直喝的那杯推远:“你那酒喝起来掉面子,如果想要钓人,就要用这种贵的酒。”
盛久心里正乱着呢,听见这句话,愣愣的想,就例如现在吗?
想季知归这样的有颜有钱又大方的富二代,还需要钓人的路数?
盛久的目光缓缓从酒杯上移到季知归脸上,他戴着卫衣帽子,帽檐压低,背着灯光的时候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他的印象里,季知归高傲冷淡,甚至他都不会提要求,全凭盛久自己察言观色的猜测。
季知归知道盛久在看着自己,他扬了扬头:“怎么不喝?”
盛久握紧酒杯,拇指在透明的杯壁上面摩挲,这样的季知归很新鲜,他张扬自信,大胆妄为,目的性强的都要打在盛久脸上了。
盛久却诡异的没有任何反感,甚至感到一丝新奇,他从没有像这样般平静而平等的和季知归相处过。
盛久端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季知归嘴角一勾,他掏出一根烟夹在两根手指之间,弯曲指节叩了叩桌面,示意盛久给他点烟。
盛久口袋里还真有打火机,他下意识去摸口袋,然后觉得不能给季知归点烟。
这地方有玄学,他不敢乱动。
季知归注意到盛久摸想要摸口袋的动作,他用鼻子哼了一声,自己伸手去掏。
“等等等,”盛久一看这动作马上就慌了起来,心想季知归不至于这么大胆,这可是公共场合!
盛久动作迅速的捂着裆部,好在季知归只是从口袋里伸进去摸打火机,他打火机放的浅,季知归指节一伸就拿到了。
季知归似乎是笑了一下,他点完烟,扣上打火机,直接夹着打火机往盛久□□敲了下,问道:“怎么?怕我摸到。”
盛久眉心挑了下,心道你这和摸到了有什么区别???
他仰头向后靠在吧台上,一只脚踩在高櫈脚搭上,动作间,裆部自然形成弧度,盛久道:“当然不行,这可是我未来老婆的福利。”
季知归低头看着,打火机咔哒一声扣上,他笑着:“老婆?”
“自然,”盛久点着头,抬手道,“给我吧,可容不得季少自己放回去。”
季知归攥住打火机,他低低的笑着,轻声道:“想得美”
他回答的含糊,不知道究竟是说打火机,还是说老婆的事情。
盛久低头闷了一大口酒,一口咽下,舌根微微发苦,果然酒吧里的酒,越贵越不好喝。
想得美这件事,季知归上辈子就应该和自己说了。他目光在场内游离,果不其然在舞台一角看到了林里,他马上招手叫道:“林里!”
盛久穿的显眼,身高胳膊长,他一抬手林里就看见了。
他从舞台上跳下来,直奔着盛久这边过来。
盛久起身和季知归说:“我朋友来找我,我先走了。”
季知归嗯了一声,那一声不像是知道了,却像是允准似的。
况野就在旁边看着,见到盛久走远了,才走过来笑话道:“你这勾搭人还臭脸,都把人家吓跑了。”
季知归不以为意,他也看得出来,盛久也根本不觉得他吓人,那真是更有趣了。
季知归问林里:“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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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野思索:“我认识,是林家那个小的,叫林里,好像不是个乱玩的。”
“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混一起的,但是你是知道我的雷达是有多准,林家那小子铁不是个弯的。”况野从口袋里掏出盒烟,低头拿烟说,“我看他们一直没在一起玩,看来也是互相清楚爱好不同。”
况野说着,低头把烟叼嘴里,顺手就想要用盛久的打火机点。
季知归躲开了,那动作叫一个灵活,季知归把打火机收到口袋里,打开手机,看他刚才拍的照片。
况野都惊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吧?
“不是,一个打火机也这么护着?”况野脱口就想骂盛久,但没办法,盛久硬件条件实在是太硬了,他余光扫到季知归手机里的照片,愣是没骂出口。
毕竟那人确实是季知归的菜,简直和季知归喝多了和他描述的喜好一样。
但该说的况野还是要说:“我不防着你,但你也要想清楚,这打火机到底给多少人点过烟,你对着打火机搞纯情的时候,人家别在谁家里给人舔七八呢。”
季知归脸色冷了冷。
况野一看就知道自己说道季知归心坎里去了,他就知道季知归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他吐出口眼圈,云雾缭绕间,况野认真的问:“你究竟怎么想的?你不会认真了吧?就盛久那条件,你真能接受?”
季知归把照片缩小划出去,也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盛久的条件,他绝对不会接受,然而发生的已然发生,哪怕他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把盛久变成白纸。
可刨除这些,盛久这人实在太过于锲合他的喜好,就好像是……老天爷专门照着他的喜好捏造的一样。
“接受不了。”这是季知归的底线。
“那你……?”况野也搞不清季知归的态度了。
季知归缓缓的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不像……”季知归话音减弱,那只是一丝隐隐的预感,季知归自己也有点捕捉不到。
不像什么?季知归自己也说不清,或者说他没有把握确定。
“你不会打算说你觉得盛久是一张白纸吧?”况野都给自己说笑了。
季知归面色凝重,他就是有这种预感,但他自己说起来也心虚。
不仅如此,他还觉得……盛久对他有一股莫名的纵容感。
这个念头出现在季知归脑海中的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荒唐。
季知归纠结了半天,终于说出一件他有把握的事情:“我不清楚。”
况野都服了:“哎我你有什么可不清楚的,你不细想想,他哪像个穷小子?就那身段气质,只能用钱堆出来。”
季知归摩挲口袋里那个冰凉凉的打火机,他不是个轻易就会放弃的人,既然有这猜想,就应该去证实一下。
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季知归浑身轻松,仿佛刚才那些纠结与不安只是因为他生出了放弃的念头。
季知归目光漫不经心,他嗤笑道:“钱,我缺钱么?”
况野:“……”
“我当然不是说钱的事情,而是给他花钱的人。”
季知归:“在江城还有我怕的人?”
“除了季伯父和季大哥……”况野是想劝的,但江城确实没有季知归不能得罪的人了,况野骂道,“……该死的tm还真没有。”
季知归把手机息屏,跟况野说:“叫周益借个不用的小号给我。”
况野警觉:“你要干什么?你要跟他搞网恋?”
季知归又道:“顺便把盛久的号给我。”
况野抓狂:“不是你没听见我说话啊?”
季知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是人是鬼,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10. 第 10 章
酒吧官号评论区:
“第三十五秒那个紫色衣服的小哥哥帅炸了!!给我号!给我号啊!”
“今天质量都挺高啊,都好帅好帅!当然,先要紫色那个的!”
“我靠这完全监控视角吧,无美颜无滤镜啊!”
“六人法则!求求大数据把帅哥号推我!!”
“弱弱发声,好像……真是素人,起码……目前是……”
酒吧有一个账号,每天都会发一些宣传视频,这其中不乏在酒吧玩过的帅哥美女。
但这些人中大都是酒吧暗中请来的网红,一方面可以给酒店做宣传,一方面也能给网红增加曝光度,所以也有很多小网红不请自来。
因此在账户下面求号成了每天的固定节目。
但是今天这招却好像失灵了似的。
“不会吧,一个号都没找到?别告诉我全是素人,江城!等我!”
“附议!”
盛久不知道他仅仅凭一个不远不近的过场镜头就在网上变得小有名气,彼时的他正在音乐会现场当苦力。
临近音乐会,大屏和舞台已经由工人安装好,但灯光和镜头走位还需要林里带着人确定位置。
盛久自然而然被林里一起拉过来干活,一群人忙活到中午,火辣辣的太阳顶在脑袋上,林里觉得不行,强制把所有人摁下休息。
盛久也不例外,他溜达到一个没人的阴凉角落蹲着,顺便看看二手商给他发了什么消息,一上午手机都在震个不停,大腿都震麻了。
二手商:“感谢感谢感谢,孙老板果然收了我的货,而且定价足足比市场价高了一成!!!”
二手商:“多亏了你,不然我的家底就全搭进去了!!现在我不仅没赔,我还有的赚!感谢感谢感谢!改天你有空我们吃一顿怎么样,哥请客,地点你挑。”
盛久:“请客先不着急,等我吃不上饭的时候,我自己就去找你了,到时候你可不许耍赖。”
二手商自然应允:“行行行,必须的。”
盛久见二手商只提孙老板不提夏老板,大概也知道了,但他还是好奇二手商究竟谈成了什么样子,也是问道:“夏老板那边呢,没谈成?”
二手商支支吾吾:“我……不太清楚,那天喝完酒之后,夏老板就没联系过我。而且人家有品牌,也肯定有合作的工厂了,用我的概率不大吧。”
“现在肯定是不大了,我的意思是让你争取一下,能成为品牌代工厂总比做假货好。”盛久情绪有点激动,因为点事盛久早就和二手商掰扯过,他没有耐心重复了,而且有那瓶酒的助力,只要二手商不在酒局上耍酒疯,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盛久话音一顿,突然问道:“你不会耍酒疯了吧?”
意识到这不是他的属下,于是强行收了脾气,问道,“酒局上夏老板态度怎么样,”
二手商:“当然没有!
我可不是那种酒品差的人,就是……当时我喝的确实有点多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聊起来我家里的事情了,当时称兄道弟的,我一兴奋就把我和家里之前闹掰又离家出走的事情都说了,他们大老板不都忌讳家庭不睦吗,我当时就后悔了。”
悔得直拍大腿的那种。
二手商努力找补:“但是我也没有那么笨,我看夏老板一直很好奇似的,我就觉得不对劲,就使劲往回找补,我就说那都是年轻不懂事,现在我和家里早修复关系了,我说这种事他吧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原谅还是不原谅还是要看本人的想法。”
“这不中庸之道么,我找补的还行吧……”二手商说的有气无力的。
盛久有点沉默,但他不是沉默二手商口无遮拦,他只是沉默他被人家把话套干净了还觉得是自己的失误。
盛久说:“没事。”
这单子应该是成了。
二手商只当这个没事是盛久安慰他,他也安慰自己:“好歹谈成一单。”
盛久再问:“那酒呢,夏老板怎么说?”
二手商郁闷:“忘了,当时我们是在一家酒店吃的饭,酒可能落在酒店里了吧?你可真神,夏老板确实问酒了,我严格按照你的要求说的,我就说我爱喝拿酒,一喝就喜欢了。”
盛久低低的笑了两声,评价二手商:“又笨又勤快。”
二手商:“抱歉啊老弟,你都把机会喂到我嘴边了我还吃不明白。”
盛久:“得了,别丧气了,回去点货下单子吧,记住了,别把夏老板的货落下了。”
这消息看的二手商一愣,他往回翻了翻聊天记录,确认刚刚和盛久说的话都不是梦话。
“老弟你打错字了吧,是孙老板。”
盛久勾唇一笑,回道:“信我的话就去点货,夏老板一定会帮你的,好好等着以后的合作吧。”
二手商不知道信没信,和盛久道谢之后就没回消息了。
盛久抬头看那边音乐会开没开工,看他需要序曲帮忙,这时候他的手机震动一下,弹出来一条新添加联系人的提醒。
今天帮忙布置音乐会的时候就有好多人加他,盛久没细看,把添加消息设置成备注就添加了。
加完才发现,这人的昵称变成了“约吗?”。
盛久:“……”
什么妖魔鬼怪混进来了?
他点进去看,发现这人的真正的昵称叫做“腰细屁股圆”,签名是“有钱”,朋友圈里仅有的几条都是晒豪车的,日期都很新,头像是个帅哥的网图。
简约风卧室背景,白背心灰短裤,表情俏皮,白袜脚底对镜,很符合普通人对gay的刻板印象。
盛久只觉得有点恶心。
叮铃——手机震动,腰细屁股圆发来消息:
“看看腹肌。”
盛久嘴角抽了抽,好猥琐的开头。
难道这是老天对他撒谎说自己是网骗的惩罚么?
盛久指尖点点手机屏幕,起了坏心思,他打字发送:“腹肌换腹肌,先看你的。”
想诓他的?没门。
远在江城另一侧,季知归从床上扑腾一下坐直,他盯着手机上的字,冷笑着磨了磨后槽牙,向来被人捧着的季二少,第一次受到了挫折。
季知归用力点击屏幕打字发送:“凭什么?”
盛久看见那只个字,忽然觉得对面这人有点天真的熟悉,他悠悠回答道:“约我卡颜,我当然要看。”
“哼!”季知归扣下手机狠砸几下被子,这个该死的盛久真是大胆!
如果盛久知道他是谁,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季知归才再翻过手机看,发现盛久确实不急,他不回复,盛久那边就没反应。
季知归更气了,火气上涌,熏得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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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归耳尖变得越来越粉,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猛地侧头看向卧室里的大落地镜子,镜子里清晰映照着他此时的样貌。
季家人普遍长相是不差的,季知归更是,他同时遗传了父亲英朗的轮廓和母亲柔和的面容,用世俗的评价来说季知归这叫美得雌雄莫辩,但用盛久的视角来评价就是穿着衣服像小姑娘似的,脱了衣服又像一只干巴瘦的小白狗。
可这姣好的面皮被过长的刘海遮去一半,剩下又隐匿在灰色的毛绒睡衣帽子之下,所以季知归在镜子只看到了模糊的一片阴影。
这阴影里的脸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呢?季知归不清楚。
他也不擅长讨论这些,因为他有更有力的硬通货。
季知归说:“开价。”
没人抵得过这两个字的诱惑,起码季知归没见过。
叮铃——
季知归扣在床上的手机震动,他将目光从镜子上移开,看向手机。
盛久的微信昵称也是Nine。
Nine说:“先看再谈钱,不然没兴趣。”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季知归像是被惹怒了似的,他拿起手机,一个“你”字都已经打出来了,才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只是为了试探盛久,如果他真是烂黄瓜,自己就没必要和他浪费时间了。
动什么气呢,这人根本不值得。
季知归切出微信,点开蓝色小鸟软件。
看腹肌照还不简单,随便找一张网图不就行了。
然而季知归找了半天都没有满意的,要么太胖要么太瘦,要么太黑要么太白,要么太宽要么太窄。
季知归烦躁的抓了把头发,他缓缓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人。
镜子里,灰色的车睡衣衣摆被一只素白细长的手指抓住,撩起,缓缓向上,藏在宽大衣摆之下的纤细腰肢渐渐显露,季知归握紧手机,一点一点抬起。
盛久那边,他笑一会儿看一会手机,乐的不可开支。
林里找了一圈终于看到盛久,他拎着几根雪糕朝盛久在走过来,探头往盛久的手机上看:“干什么呢,躲这笑这么开心,偷偷看小片?”
盛久把手机给林里看,笑道:“你说他现在是不是在找网图呢?”
林里嫌弃的咦了一声:“你们gay这么恶心吗?来,雪糕给你,凉快凉快。”
盛久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在同性恋里也是奇葩。”他说完了,觉得还是要严谨一点,于是否定道,“不算奇葩,只能算笨蛋。”
林里看了看盛久,突然现在盛久心情还行,于是他凑到盛久面前,问出了自己对所有同都好奇的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你喜欢……喜欢男的的?”
盛久默然,他是怎么发现的呢?
他根本没有发现,只是因为他需要喜欢季知归,而季知归恰好是男的罢了。
至于其他的,盛久从来没想过。
婚姻与情爱,好像都是季知归出现之后的衍生品罢了。
盛久用指尖点了点额头,说道:“我可能不是算同?”
林里马上出现赞同的表情:“我觉得你也和我其他的gay朋友不一样,你总是让我忽略你喜欢男的的事,这我也懂,你是0.5对不对,就是有点弯但也喜欢女生。”
盛久:“……”
他觉得林里一点也不明白。
11. 第 11 章
第11章
嗡嗡嗡——盛久的手机在大腿上震动一声,是腰细屁股圆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灯光灰暗,看背景似乎是在洗手间对着镜子拍的,但这也不难看出那人的皮肤嫩白,腰肢又窄又细,上面只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肌肉,六块腹肌含蓄的划出几条阴影,若有似无。
手掌举着手机立在身侧,手指骨干修长,细长的手腕弯折,小臂则藏在灰色的毛绒布料之中。
照片是横着拍的,只露出了腹部和手臂。
林里看了照片,果断说:“网图没跑了,现在这季节谁在家里穿毛睡衣啊,这人试挺笨的,找图也不知道贴近一下事实。”
盛久也觉得,他松开照片,压下心里诡异的熟悉感,手机继续震动,腰细屁股圆开始追盛久的腹肌照。
林里看盛久盯着那照片不移眼了,问道:“你喜欢这样的?”
盛久摇了摇头,心想自己一定是魔障了,天底下瘦狗多了去了,不能看到一个就是季知归吧。
盛久放下手机,忽然失了兴致,不想逗了。
林里却正在兴头上呢,他一直追问:“就这玩完了?你也找张网图糊弄过去,看他还说什么?”
林里想的简单,反正大家都是用网图互相糊弄,看谁先露馅。
盛久兴致缺缺,然而手机却一直再震,不难看出来,腰细屁股圆在现实中是一个固执的人。
在林里看好戏的目光中,盛久发了一条傲慢至极的消息,语气相当强硬。
林里长大了下巴,默默捂住眼睛,误闯gay家,三观刷新太快,他的CPU有点烧。
林里不确定:“这能行吗?”
盛久扣下手机,不打算再看:“当然不行,就是让他知难而退。”
另一边,季知归站在自己家洗手间里,低头在手机上用消息轰炸盛久。
气死了,拍了自己照片过去之后盛久这该死的就没消息了,季知归现在是又气又亏又悔。
挑一个网图过去不好吗,自己拍像什么事?
叮铃一声,季知归收到来消息,他马上低头看。
在看清消息内容的时候,季知归脸色煞白。
”休想!”季知归秒回拒绝。
Nine也秒回,语气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哦,那就算了。”
季知归咬牙切齿:“盛!久!”
你!等!着!
然而等季知归说完,再抬头的时候,他的眼尾无形中红了一圈,他再次撩起衣摆,脸色屈辱不堪,就好像被人欺负狠了似的。
金融出身的季二少忽略了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的真理,他只知道来到来了,一张都拍了,不差第二张。
良久,灰色衣摆下落,季知归扶住洗漱盆,腿根发软,几根发丝被汗水浸湿,狼狈的贴在额头上。
手机平放在镜子台上面,照片发送成功之后,屏幕亮起,只见上面的消息上赫然写着:
“不够,往下拉。看不见毛总要看看胯骨吧?”
盛久那边,他拆开一个雪糕放进嘴里。
林里看见,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吃吧,这可是大网红请的。”
盛久才不管谁请的,反正好吃。他边吃便问:”怎么了?上午我就看到你们在吵。”
林里已经吵累,现在说起来语气也十分疲惫:“人家大网红必须要单独的化妆间,哪有单独化妆间?男生少都挤在一个小棚子里,我们把这个情况说了之后,然后你知道人家说什么吗?”
林里:“人家要在女生换衣服的大棚子里面加一个单间,想得美,他在里面进进出出女生们怎么办?”
盛久问:”后来怎么处理了?”
林里:“不知道,这事本来也不是我管,随他的,不来才好!”
随着林里话音刚落,盛久手机又发出了嗡的一声。
林里和盛久都很惊讶,同时想不会是那个人真发图过来了吧?
盛久迟疑的打开手机,上面显示腰细屁股圆发来了一张图片。
盛久看着那个角度相似,背景一致只有裤腰位置不同的图片,忽然明白了,上一张也根本不是网图。
盛久忽然觉得对面的骗子有点可怜,主要是傻得可怜,笨成这样就别出来当网骗了,换个出路吧。
盛久叹息着点开图片,果然是按照他的要求,比起第一张图片,这张图片的另一只手拉着一半裤腰向下,身形微侧,腰腹弧度完整衔接。
这人真的瘦,能看见的半边胯骨凸起,盛久目光游离到胯骨上的时候,视线突然一凝!
“季知归!”
盛久盯着胯骨凸起上的小红痣,脑海中无数画面飞闪,无数个白天黑夜,他捏着这胯骨,拇指摩挲这独特的小红痣。
盛久闭上眼睛,他盛久就算是死了再死了,也不会认错季知归。
等盛久再回头看那灰白色的装修背景和那灰色的睡衣,所有景象突然都清晰了。
这应该是季知归在江北大桥新区的那个房子,整个屋子都灰突突的,盛久一直不喜欢。
至于灰色睡衣,盛久觉得不太像季知归的风格。明明季知归一直喜欢买各种颜色卡通睡衣,穿都穿不过来。
林里:“季知归?哪有季知归?总不能这照片是季知归吧?”
盛久眉头一皱,啪的一下扣下手机,不让林里看。
林里:“我天,不会真是季知归吧?我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盛久敷衍林里:“这是我的客户,你别管了。”
林里:“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盛久心绪烦乱,这可是季知归,季知归想干什么?不会真动什么歪心思了吧?
他敷衍林里说:“我刚没认出来这是我的客户。”
林里眼睛尖得很,他一脸你满口胡言的表情,道:“你是刚刚没认出来他是季知归吧?”
盛久推了一把林里:“行了,你别管我了,有这时间不如去看看你的乐队。”
林里哼了一声,目光如炬:“那不如你把钢琴捡起来,和我搞乐队。”
盛久:“……”
我更想和你搞公司。
盛久把林里推开,跟他说:“不着急。”
林里笑着离开了。
这个安静的角落只剩盛久一个人,盛久把照片保存好,想不懂季知归这是干什么,难道因为之前他说自己是网骗?
骗人果然是有报应的,骗季知归报应更甚。
就像现在,手机不要命的响,是季知归一直在催盛久发腹肌照。
盛久马上编辑:“卡颜,没看到腹肌。”
盛久说完,把季知归的腹肌照保存之后,开始仔细端详,季知归的肚子只有软软的一层,饿着的时候*,都能看见**顶起的形状。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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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归虽然腰细,但屁股一点都不圆,屁股上面肉少少的,抱着硌大腿。
盛久砸吧一下,觉得季知归的网名应该改成腰细屁股尖。
季知归那边,在他一番消息轰炸后,盛久终于回消息了。
消息框弹了一下,季知归没有立刻去看,而是点开了相册里的一张照片,照片中,那道紫色的身影肩宽腰窄,身形硕长,他身体向后靠着,手臂漫不经心搭在吧台上,笑容淡淡。
季知归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腰肢上,他回想起了盛久跳舞的那天,动作虽然笨拙,但那腰肢耸动的力量感却在。
盛久的腰,一定是很好看的。
季知归收起照片,若无其事的打开微信。
然后肺要气得要炸了!!!
季知归猛地把手机摔到床上,该死的生气竟然和他说什么,把他卡掉了???
季知归啪地抓起手机,把自己刚刚发过去的照片反复点开来看,他看着照片里干瘪的自己,满头的火气渐渐熄灭,一丝自卑的情绪悄然而生。
应该…应该是洗手间光线不好吧?
季知归摸起手机,他在洗手间拍是怕落地镜映出卧室的装修,怕盛久万一猜出来这是他的住处。
季知归攥紧手机左右移动,犹豫拍照的角度,忽然,他动作顿住,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不大对劲。
为什么是他现在在纠结拍照的角度?这不应该是盛久该办的事情吗?
可好像他如果不拍出一张好照片,就连拿钱砸盛久的机会都没有。
季知归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他是什么被绕进去的?
季知归这边头脑风暴,盛久那边也没好多少,他也在疯狂思考,他可太了解季知归了,如果仅仅如此,季知归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既然季知归都来加微信试探他了,那就是对他的说辞还没有全信。
盛久必须给自己的人设敲死了,他仔细想了一会儿,脑子灵光一闪,给自己立了有金主,但是用金主钱还劈腿的人设。
够渣,够带劲!
盛久情感充沛的自我代入了一下,马上就给季知归发消息:
“算了兄弟,别为难你了。“
另一边,季知归坐在镜子面前的地板上,灰色的毛绒帽子垂在背后,柔和的淡白灯光照亮了季知归姣好的面容,他低头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疑惑不解。
紧接着,盛久的第二句发过来:
“我最近清淡的慌,不挑,也能勉强用用。”
季知归眉头皱起,发过去问:“什么叫勉强用用?”
他季少什么时候听见过这种词。
将就这两个字在季二少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更别是别人将就他。
盛久还在说:“就这样吧,最近三个月,我给你五千,一周一次,时间听我的地点听我的,同意吗?”
季知归看见这消息,差点没被气死:“你什么意思?把我当鸭?”
盛久装出一副你这人好麻烦好多事的语气:“你自己来问约不约的,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同行。”
季知归:“???”
盛久不理会季知归的问号,继续用消息轰炸:“md没办法,我也是为了生计,我也是个男人,总走后门差点意思,而且我那个,年纪有点大了,没劲,我只能自己出来找点乐子。”
季知归三观炸裂:“你在说什么?”
12. 第 12 章
第12章
季知归从来没听过这种话,看着盛久发来的一条一条消息,他都有点不认识汉字了。
盛久这是什么意思?他有金主,并且他还背着金主乱玩?!
就况野那么爱玩的人,身边养的小玩意都是一个断干净了才找另一个,而那些小玩意无论是出于况野的威势,还是他的手段,每一个都死心塌地。
季知归还从来没见过像盛久这种程度的花花肠子,吃着碗里的,竟然还惦记着锅里的。
季知归愣愣地盯着手机,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有点恶心,生理性和身体上同时的恶心。
至于盛久那边,他演着演着给自己都演笑了,他最知道季知归讨厌什么,也仿佛能看到季知归嫌弃的表情。
盛久憋着笑,终于说了句接近事实的实话:“但我还是不错的,我还很年轻。”
盛久眼珠子一转,好点子如雨后春笋似的涌上来,他继续加码,语气看起来有点不耐烦:“怎么不回话,你到底干不干?会做文件吗,先发个屁股过来,md聊火了,先借我用用,不亏待你,加五百怎么样。”
季知归读了两遍才读明白盛久的意思,他立刻火冒三丈,直接把手机甩了出去,哐当一声,手机结结实实砸在地板上,摔碎了。
季知归咬牙切齿:“恶心的东西!”
盛久刚才那句话的火力够足,发出去之后,半天都没看到季知归回消息。
良久,盛久放下手机,松了口气,他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但他的心一直没敢落地,他还真怕季知归这傻子昏头了发个屁股过来。
那他可真是没招了。
只能说事到临头,就先用用吧。
毕竟盛久不得不承认,季知归那小瘦腰,*起来真带劲。
过了很久,季知归捡起屏幕碎成渣渣的手机,一点开就看到了盛久的照片,然后一想到盛久是怎么个恶心的人,心里的火再次拱了起来。
季知归脸色煞白,呼吸却越来越急促,那些所有的旖旎臆想都变成刀子,反复在他的胸膛进出。
啪嗒,一滴水珠掉在手机屏幕上,季知归的长睫眨了眨,发现视线竟然有点模糊了。
该死的盛久!
烂货!
没过多久,盛久被叫回去布置音乐会,他一直忐忑到了晚上,都没看到季知归的消息,终于渐渐放下心来。
晚上,他和林里拖着两个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一进门,就收到了一个阴阳怪气的问候。
赵秋从床上探头下来,语气奇怪:“大网红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盛久和林里都太累了,累的一点脑子都不想动,赵秋的讽刺既没有点名也没有道姓,于是被两个人双双忽略了。
赵秋:“……”
盛久最后把手机拿出来看一眼,发现季知归还是没有回消息,于是把手机往桌子上一甩,哐当一声放心的砸在桌子上趴着了。
赵秋突然很难受,明明盛久只是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出身远不如他们,可现在却和那些富家少爷同出同入,竟然也看不出分别了。
难道就凭他长了一张好脸吗?真是老天不公。
赵秋表情不悦,他叫道:“盛久!”
林里家境好,他可以不理赵秋,但赵秋不谈的盛久有这个资格,他明明是个乡下人,他就应该像以前一样,见到谁都讨好的笑。
盛久都要趴桌子上睡着了,被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他表情懵懵的抬起头:“怎么了?还有哪里需要改?”
那边林里听见这句话,就跟对上暗号了似的,直接抬头招呼:“不许改!我看谁又乱改?”
赵秋:“……”
盛久看了一圈,才反应过来是赵秋在叫他,他有点奇怪,明明他和赵秋一点都不熟悉。
他抬头望赵秋那边看,问道:”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拿东西吗?”
不然盛久想不到赵秋还能有什么事情叫他。
赵秋被盛久的真诚的光辉晃得自惭形秽了一瞬间,然后就觉得这样才对,这样恭恭敬敬的对他,才是盛久应该有的态度。
赵秋颐指气使,把手机一翻,里面正是盛久在酒吧的视频,随着音乐律动,一道紫色的身影缓缓略过。
盛久盯着手机视频,马上站起来把赵秋的手机拿过来。
赵秋阴阳怪气:“快看看吧,你成大网红了。”
盛久没理会赵秋,他专心致志的看了一遍视频,然后很不幸地发现,视频截取的时间是他和夏医生聊天的时候,没有季知归。
无聊。
盛久把手机扔回给赵秋,兴致缺缺的去洗漱了。
林里看到之后,蔫蔫的跟在盛久身后,声音弱弱:”带我一个。”
赵秋:”……”
————————
这间宿舍的下一层,是高他们两级的大三宿舍。
今天查寝,连高傲的大四生都不得不到齐,但这间宿舍却只有三个人。
宿舍里,况野脚搭着桌子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刷手机,最近没什么新冒头的小网红况野无聊的很。
他扫了一眼季知归,乐着随口问:“怎么突然换手机了?”
季知归沉默的看手机,没搭理况野。
况野也不在乎,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人无聊了,自然就爱关心闲事,况野凑近打听问道:“你的计划怎么样了,加没加盛久,要不要哥们给你支支招?”
季知归闻言脸色冷冷,他皱着眉制止况野:“不许再提。”
况野一听有戏,忙追问:“怎么了怎么了?你们说什么了?快吧聊天记录给哥们看看。”
聊天记录怎么可能给况野看,季知归难道不要脸吗?
他一想到今天自己做的傻事心里就烦,恨不得立刻冲上楼去狠揍盛久一顿。
季知归用胳膊把烦人的况野怼远,冷声道:“滚!”
况野啧了一声,他没看出季知归的反感,倒是看出来季知归的不乐意了。
怎么个不乐意呢?
不像是讨厌的,倒像是被惹生气了。
况野假设了一下,能把季知归气成这样,也算是个能人。
况野一方面觉得厉害,一方面又觉得棘手,他故意提起盛久,想要探探季知归现在态度。
况野翻出手机:”盛久的视频现在挺出名呢,就这个视频,酒吧官号发了好几遍呢,我看啊,至少给酒吧的营业额翻了一倍。”
季知归本来不想看的,可那抹紫色太亮眼了,季知归不知怎么一眼瞥过去,就没移开。
视频里的盛久不知道听见什么,目光先是微微惊讶,然后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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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尔的笑了起来。
就是那个勾唇一笑的动作,被好多人单独接下来,慢速之后配上各种BGM,混剪在各大明星人生镜头之中,毫不突兀。
可季知归却知道,盛久的笑脸是给别人,他面对自己的时候可没这么笑过。
季知归冷笑一声,想把盛久那张笑脸扒下来,狠狠地摔到地上一遍一遍的踩。
况野偷偷睨着季知归的脸色,发现季知归好像没那么上头,于是便放心的收起手机:“行了,睡觉吧。”
可直到这间宿舍熄了灯,季知归也没有一丝睡意。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想越气。
凭什么自己睡不着?
归根结底都要怪那个该死的盛久。
季知归打开,气的直接给盛久转了一大笔钱,备注看看。
管他呢,一根破烂黄瓜,难道还怕看?
楼上
赵秋屏气凝神,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门外,突然嗡的一声,他惊得瞬间收回手,然后低头看到了是盛久的消息一次进来两条消息。
依次是一条转账消息和和一条“看看”。
赵秋大脑一片空白,看什么?那还能是看什么?
赵秋嘴角勾起笑意,心脏砰砰砰的跳,他迅速摸起自己的手机,在锁屏界面把这两条消息拍下来。
好你个盛久,怪不得都用上奢侈品了,原来是靠卖的。
盛久困死,洗漱回来就爬床上哐当一声砸枕头上睡着了,再次睁眼,是被自己的尿憋醒的,盛久满脸官司的从床上爬起来,下床时,看到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一下,他摸起手机,迷迷糊糊的往洗漱间去。
盛久被手机光晃的眼睛疼,他眯着一只眼睛看,看到好像是季知归给他发的消息,当然,还有转账。
这场景盛久太熟悉了,熟悉到他一连串的操作下来,甚至不需要清醒。
盛久先是飞快收下转账,然后翻转手机对准洗漱间的镜子,他脑袋低垂着目光懒懒看向手机屏幕,明明是一副勾引人的作态,偏偏目光冷淡,视周遭恍若无物,低头间茂密的头发海胆似的慵懒炸开,松散的灰色布料挂在身上,脖颈间的风光半藏半露。
已经不需要思考,盛久就知道季知归喜欢什么样子的,他这张图片发过去,季知归后半夜有的忙活了。
叮铃——
季知归心绪烦乱,本也睡得不实,两声提示音更是吵的他愤然睁开眼睛。
他倒要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孙子大半夜打扰他!
夜晚手机光亮太晃眼睛,季知归眯着眼睛,看到是微信的消息。
一条收款消息一闪而过,季知归还没当回事呢,他漫不经心点开一看,一张清晰的半身照直入眼底。
季知归呼吸一紧。
只见那照片里的人姿态慵懒,发丝微乱,仿佛只是路过镜子随手一拍,然后随手一发,便甩手不管了。
季知归盯着那张照片,胸腔里忽然燃起一股火,然后那股火凝成一团,直冲下腹。
季知归缩回被子里一头蒙住脑袋,手机里灰白色的光芒照亮他的眼底,他拇指按在那人的腰上,另一只手不自觉向下探去。
“……”
“嗯-”
一个简短的字音之后,季知归最后一丝睡意也在夜间隐秘的活动中消弭殆尽,然后沉沉睡下。
13. 第 13 章
第13章
第二天一大早,盛久被迫起来,今天是音乐会的彩排,他还要跟着去忙一天。
盛久伸了个懒腰,勉强睁开眼睛换衣服,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大早上起来心就慌,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似的。
但是他还死活想不起来了,人果然不能睡眠不足。
比起盛久麻木的动作,林里那边活力十足,他噼里啪啦的收拾好,见盛久进度迟缓,于是来拍了拍盛久的床,说道:“节目表我发你了,你倒时候帮我掐着点时间。”
“发…我…了…?啥?”盛久懵懵的回问。
林里着急走,急得喊道:“微信!看微信!”
轰隆——盛久如遭雷劈!
微信!
盛久瞬间想起来他昨天晚上在微信上干的好事。
盛久崩溃捂脸,他都干了什么啊,习惯太可怕了。
可照片已经发出去了,撤回是不可能撤回了,季知归看到是早晚的事,短短几瞬,盛久的大脑疯狂运转,马上想到了一个符合他人设的好办法。
盛久勾唇一笑,兀自感慨,真是没见过自己这么渣的人啊。
盛久自信编辑,紧紧用字句就模拟除了烦躁的语气:“啧,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算了,本来你没资格看我照片的,不过看在钱的份上……”
盛久找了个“你懂的”表情,勉强的说道:“便宜你了。”
一串消息发完之后,盛久才松了口气。
他太习惯于迎合季知归的喜好了,习惯到已经不需要思考,就和他发照片时候想的一样,这一定是季知归喜欢的模样,但盛久同样也确定,季知归一定不会接受有人和自己共用伴侣的。
只要他维持住这个人设就没事。
盛久靠在墙上,再次在心中告诉自己,没事的。
————
同天中午,季知归的宿舍才陆陆续续迎接这新的一天。
几个夜猫子昼夜颠倒,都是大中午才醒,况野和周益醒的更早一些,季知归睁眼睛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开始讨论一会儿吃什么了。
看见季知归醒了,况野呲着大牙笑着过来问:“一会儿吃烤鱼去呗,老张和我说他出海新钓了一批,等着咱们过去挑呢。”
季知归垂着眼睛,长睫忽闪忽闪,泛着一点初醒时懵懂的水光,他所在被子里,兴致缺缺:“不爱吃鱼。”
“又不是只有鱼,你吃别的海鲜呗,去呗去呗。”况野是真馋了,他推搡着季知归,就差没双手合十的求他了。
季知归心里想的是别的事情,当然对况野的鱼没兴趣,他敷衍道:“我想想,你先饿一会。”
况野可好说话,他啃了一口周益的减脂面包,嚼着道:“晚上吃也行。”
季知归坐起来,他靠在墙上,好像冷似的用被子盖住大腿,他低着头,有些紧张的攥紧手机。
他想不通,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他的长相和举止完全完美的就像是从自己脑袋里抠出来似的。
不对,比他想象的还要具体,还要清晰。
况野疑惑的盯着季知归看,他敏锐的开口:“我怎么看着你今天红光满面的呢?嘶,不对劲。”
季知归:“……”
他就自己小摸了一下,又不是真被滋润了,哪来的红光满面?
季知归推开碍事的况野:“去你的。”
况野一心惦记着自己的鱼,怕给季知归惹生气了他不去,于是罕见的没有多贫嘴,而是从周益的手里又抢了一块难吃的面包,塞嘴里了。
周益无语的看着况野。
季知归注意到手机里还有消息,他按开手机,在锁屏界面看到了发消息的人,是盛久,时间在今天早上。
季知归挑了挑眉,果然,没人能过的了钱这关,昨天那些,不过只是盛久没见到钱时的胡言乱语罢了。
一定是后悔昨天对他不礼貌了,一定是发了一大堆照片求他给钱。
自信如季知归,却在点开微信的那一瞬间,脸色骤然冷下来了。
恰逢这时,况野回头看季知归,他疑惑的小声说:“咦?我刚才是看错了,怎么现在脸色又变回煞白煞白的了?”
周益围观了全程,他为什么表情的哼了一声,说道:“我听说尚家那小子在赌场欠了一百多万,滚到还不起了,欠条都送到尚老爷子面前去了。”
况野愣愣的反问:“是啊,这事大家不都知道吗?”
周益:“是啊,像这种有针对性的杀猪盘,谁能逃得掉呢?”
况野虽然不是傻子,但周益的话实在过于云里雾里,不过周益总这样说话,况野笑了笑,附和道:“是啊,哈哈。”
季知归扣下手机,几次平复呼吸,但是失败了。
金主,金主,盛久就是个吃里扒外的货色!
亏他给盛久找了无数个理由,觉得背后一定有隐情,结果,结果只是那家伙装的好罢了。
季知归的原则不可撼动,他本来加盛久也就是为了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现在真相已明。
季知归三点两点,手指按在删除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反正他也不打算搭理盛久了,删与不删的似乎没有区别。
季知归略一斟酌,退出界面,直接下登了这个微信号。
叮铃叮铃-季知归手机震动,季知归脸色骤然凝重,他三两步跳下床,攥紧手机就往外走去。
况野叫了一声,没叫住。
走廊
电话接通,季知归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出事,季少,是夏总送过来两件东西,我来问您要不要给您送过去。”
季知归:“什么?”
季知归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毕竟夏羽山有多么讨厌他,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想见一面都难,更别说给他送东西了。
对面那人回答:“夏总派人送来了一瓶开了封的红酒,还有一个U盘。”
“红酒……”季知归心脏跳动,他握紧拳头,手心里已经溢出丝丝汗水,他具体询问,以印证自己的猜测,“酒瓶标签是不是粉白色的,背景是一个庄园,边缘的花纹是……蔷薇花。”
对面沉默一会儿,声音突然变得惊喜:“是,难道是国外那边送过来的酒?”
季知归:“年份呢?”
那边继续沉默一小会儿,然后缓缓回答:“挺远的,19开头的。”
那就不是了,大概是不知道那批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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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酒了。
对于酒的来路季知归已经有了猜测,然而他也试着想了想U盘里面可能是什么,却失败了,他继续问道,“夏羽山有说什么吗?”
“夏总派来的人说,如果有时间,或许可以见一见,毕竟,他是您的亲舅舅。”
季知归眼中闪过错愕,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当然早就知道,然而夏羽山对他却一直唯恐避之,怎么突然缓和了态度?
对面的人问:“既然如此,那我们明天的计划还……”
季知归微微闭了闭眼,道:“算了。”
他本来就是想见夏羽山一面,明天要做的事情,也只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罢了。
季知归垂着眸子,没什么表情:“既然他答应见面了,就再等等,叫人别动手,免得影响人家对我的印象。”
“好的。”
一天的时光在忙碌中如流水般滑过,转眼就到了第二天,万众瞩目的音乐会即将开幕
林里醒的比昨天还早,他紧张的苍蝇搓手,反复祈祷:“千万别出意外,老天保佑千万别出意外,音乐会顺利举行,拜托拜托拜托……”
对比他,盛久则显得平静许多,林里靠近盛久,想要从他身上汲取一点稳重的情绪。
然后他发现,盛久根本就是在发呆。
林里:“……”
“你在想什么?”林里问。
盛久叹了一声气:“别问了,我在想一些不能说的事情。”
说了就会像二手商一样,至今觉得他可能会不定时的发癫说胡话
林里神秘的哦了一声,笑道:“是季少?”
盛久撇开眼睛,那明显是个逃避的表情,然而却不是个否定的表情。
林里痛快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不问就是了。”
盛久:“……”
不,你不知道。
他只是在想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按照前世的时间线来看,今天才是他们在那家新开酒吧相遇的日子,他后来得知,前世的今天似乎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导致季知归心情几近失控,所以才会意气用事,给了他一个协议。
当晚就拉着他发生了关系,他当时还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男的,于是喝酒壮了壮胆,再醒来,就稀里糊涂的奠定了他们以后的体位。
一切都太朦胧了,他只记得一开始季知归气急败坏的引导他,而他却像个愣头青似的四处乱窜,然后……反正挺舒服的,后来一直都很舒服。
但盛久不可能去跟踪季知归看看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也注定得不到答案。
他随意穿了件白色连帽卫衣和黑裤子,插着口袋就往外走。
林里见状连忙拿起背包道:“等等我,一起走。”
盛久拦住他:“我去图书馆。”
或许是小镇做题家的本能吧,遇到无法解答的问题时,第一想法竟然是去翻书看看。
林里:“???为什么?”
竟然不去看我精心策划的演唱会?
盛久看透了林里的想法,说道:“我心烦,去静静心。放心,你的节目我都记着,一定去捧场。”
“好吧。”盛久都这么说了,林里只能放他走了。
14. 第 14 章
季知归宿舍
清晨
“谁啊,大早上叮叮咣咣的吵死人了!”况野怒而起床,掀开帘子往窗外看。
隔着教学楼,什么都没看到。
周益也一脸痛苦的睁开眼睛,两人对视一眼,在楼下桌子上看到了一个绝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床以外地点的奇迹。
况野:“我靠,你怎么醒得这么早?”
只见楼下桌子上,季知归手边放着一瓶酒,他双眼猩红的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看样子,好像是熬了个通宵。
况野下床走到季知归旁边,笑道:“什么片这么够劲,给我也看看。”
他说着的时候,另一只收顺手就要拿去季知归手边的酒喝。
季知归猛然抬眼,他沉声道:“不许动。”
况野浑身一震,强大的直觉让他收回了手,他下意识看向那瓶酒,发现也不是什么牌子,季知归应该不至于舍不得:“怎么了?”
季知归没答,只是重复道:“别动。”
况野看季知归状态不对劲,于是担忧的看向他的电脑,发现电脑里和他想象的不一样,画面里是一间宽阔的屋子,阳光明媚,轻纱窗帘随风飘扬,画面中央的少女穿着一身暖黄色的长裙,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舞动,笑容明媚。
况野总觉得熟悉,他问季知归:“我能听听吗?”
季知归神色恹恹,没有反应。
况野拿起另一只耳机扣在耳朵上,当悠扬明媚的曲调流淌过耳朵的时候,终于唤醒了况野的记忆。
“这是……《月光》?”况野有些不确定的看向电脑屏幕,他小时候也被家里人奢望过能德智体美全面开花,因此学过一段时间钢琴,《月光》语调平暖,当时还十分流行,正适合新手学习。
只是现在应该很少有人知道了。
况野:“我记得《月光》,是一位姓夏的女性钢琴家创作的,好像……”就长这样。
况野话未说完,季知归就按灭了电脑屏幕,况野也就没说下去了。
季知归扣上笔记本,目光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况野继续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看钢琴曲了,有兴趣?”
季知归没回答,而是问:“难学吗?”
“这首曲子不难,没基础练几天也能会个七七八八。”况野回答。
季知归还是没什么反应,也没说要练什么的,只是拿起那瓶酒,转身放回自己桌子里。
况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周益,周益显然也一脸疑惑,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外间叮叮当当的音乐依旧响个不停,况野突然有了主意,他提议道:“走啊,心情不好就别在屋子里闷着了,正好今天有音乐会,等吃完饭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没兴趣。”季知归坐回他的位置,再次拿起耳机扣上。
“等等等等。”况野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季知归,二话不说拉起他,“快跟我出去吧。你今天怎么回事?状态不行,不如昨天满面红光的,赶紧把你昨天的好事再回想回想。”
季知归冷笑一声,脸色更冷了。
况野:“……”
完了,好像火上浇油了。
他赶紧再找补:“那钢琴家虽然没有音信了,但现在也就差不多四十多的年纪,倒时候你打听打听约着见一面呗,她要是知道现在还有人喜欢她的曲子,肯定很开心。”
季知归苦笑一下,动作轻微的摇了下头。
只有季知归知道,她怎么可能想见他呢?
况野一脸迷惑的挠了挠头,最后只好一把拉起季知归,说一不二的带着他往出走:“别想了别想了,咱们吃饭去。”
季知归被况野生拉硬拽扯出了门,到了外面,一见着阳光,季知归就把帽子扣上,低着头闷声往前走。
况野无奈的叹了声气。
图书馆
盛久刚到图书馆没多久,二手商就神神秘秘的给他发消息。
“你之前不是说过季二少的事情吗?从那天之后我就留意了下,你猜怎么着?还真让我发现点事情!”
盛久心脏一跳,心中立刻开始胡思乱想,季知归不会真不是季家人吧?
真假少爷还是养子?
盛久脸色凝重的给二手商发消息:“细说。”
二手商神神秘秘:“我最近听到一些风声,季二少似乎不是安总的孩子。”
季知归和他大哥季知远的母亲是安氏集团的继承人,据说季父季母都是家族继承的边缘人物,当年这两位强强联手,互为后背,硬是在两个狼窝里分别杀成了狼王,之后两人就很少在一块了,季母这几年更是一直在国外,致力于扩张安氏的国际版图。
盛久谨慎的问:“有什么证据吗?”
二手商继续道:“我肯定是没有证据的啊,我就是听说的,好像是时间对不上,季二少出生的那几年刚好是安总在国外,她回国似乎是在季二少出生之后。”
盛久还以为二手商能拿出些航班记录或者出声证明之类的,或者直接有季知归真正生母的身份信息,结果全是听说加猜测的。
盛久:“……”
这样的话他每天在微博都能看到无数条。
盛久面无表情的发消息吩咐:“继续查。”
二手商停顿几秒,然后发来一个呆呆的表情包,上面配文“我吗?”。
二手商:“你是打算让我查什么?你不会打算让我去问问季总和安总吧?”
盛久:“……”
不好意思。
盛久:“我忘了,当我没说。”
二手商似乎已经习惯人了,他一脸死相的反问盛久:“哥,你是忘记了什么,忘记了我只是江城的一个小卡拉米吗?”
盛久回答:“不是,我是忘记了我也是江城的一个小卡拉米。”
二手商好像有点相信了盛久之前的离谱说法了,他脑中闪过这个想法的时候,他自己都笑了,他问:“你不会真是重生的吧,你上辈子其实在福布斯榜上待过是不是?”
盛久认真的回答他:“那倒没有。”
当你在开玩笑却发现别人特认真的时候,你就像个玩笑。二手商谨记教训,无语退下。
盛久合上书本,满脑子都是上辈子季知归疯狂念叨自己不是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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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也许……二手商听到的并非是流言蜚语。
也许季知归就是在某一天得知了这个消息,无法接受……郁郁寡欢……最后歇斯底里。
就算不是,也一定是在他和自己在一起之前,最多是他毕业之前,他毕业之后就和季知归住到一起了,季知归如果在这个时间段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一定不会不知道。
可……盛久眉心皱起,他想不通,即便季知归不是季母的孩子,那他也是季父的孩子啊,季家在江城说是天也不为过,他最多只能说是少继承安氏一部分财产,但他到底哪里不是富二代了?
盛久无法理解,毕竟在他的视角里,老家糖厂老板的孩子都是富二代,更别说季知归的家世了。
嗡嗡嗡——
盛久震动的手机打断了盛久的思路。
盛久接起电话,林里着急的声音立刻响起:“盛久你在哪?出大事了你开回来,只有你能就救我了!!”
盛久蹙眉,他着急的站起来,窗外的音乐声仍然热闹非凡,这证明事故可能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盛久立刻往出走,一边走一边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里的背景嘈杂,他喘着粗气,却没有具体回答盛久的问题,只是说:“你来就是解决问题了,快快快救命!”
盛久不明所以,然而不等他再问,林里就挂断了电话。
“啧,还是不急。”
但盛久虽然这么想着,脚步却是一点都没慢下来,图书馆到体育场只有几步的路程,盛久很快就到达了音乐会的后台,他刚一露面,就收到半路上莫名其妙的各种眼神。
有打量,有质疑,但大多数是这几天和他认识的人点头打招呼。
盛久却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他得到的关注度有点高,不对劲。
果然,林里站在钢琴旁,一脸的义愤填膺:“靠,我就知道那个网红不靠谱,音乐会都要开始了他撂挑子了!”林里一字一句的控诉,气的手背拍手心,拍的啪啪直响:“刚才来电话说是临时有事,然后!然后就不来了!那我们辛辛苦苦租的钢琴算什么?我们给他腾出来的更衣间算!什!么!?”
盛久试图抬手安抚林里:“呃……要不我联系把钢琴退回去吧。”
林里一听不乐意了:“那怎么行??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运来的,花钱了的,凭什么不用?”
盛久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他干巴巴笑了笑:“也对,你乐队里不是就有钢琴手吗,问问他能说不能价格节目。”
林里抿了抿嘴,道:“他就是个棒槌,只会摇滚乐,怎么可能会弹钢琴曲?”
那谁会弹钢琴呢?
答案不言而喻。
果然,林里笑嘻嘻的凑了过来,紧紧贴着盛久,状似不经意的提起:“我记得你会弹钢琴的吧?”
林里本来就不喜欢那个小网红,一听说他不来了,没多着急,只觉得是个好机会,他就觉得盛久上台的效果绝对比那个网红强。
盛久礼貌笑笑:“我瞎说的,我不会。”
他才不要上台,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低调为好。
15. 第 15 章
盛久:“没事,直接把这个节目剪了吧,其他节目时间不变,没多大影响。”
他说完抬腿就要走,却被林里一把抱住。
林里哀求道:“求求你了,我刚和和他们夸下海口说你一定行,你就当给我个面子,今天过后我给你当牛做马。求求你了盛久,你随便会什么曲子都行,你去弹吧呜呜呜呜……”
盛久:“……”
“我就说刚才那些人怎么看我的眼神奇奇怪怪的,你是怎么吹的?”
林里:“嗯……我就是说你上台的效果一定比那个小网红好,谁让那个网红那么狂,我咽不下这口气盛久……”
盛久试着挣脱:“你咽不下这口气就吐出去。”
林里不撒手:“盛久你就帮帮我吧,我知道你可以的,我以后也答应你一件事情好不好,只要不犯法什么事情都可以。”
盛久动作一顿。
林里是认真的,盛久听得出来,他也知道林氏科技掌权人林总的信誉度,如果……如果他答应了,这岂不是给他日后进入林氏留下一个合理的由头。
林里一看盛久犹豫了,他马上加码承诺道:“真的,我说话好使,一言九鼎!”
盛久叹了口气,道:“松开吧,有没有衣服?”
林里苦恼:“坏了,那网红订的衣服尺码才一米七,你应该穿不了。”
盛久拍了拍被林里抓出来的衣服褶皱:“没事,就这身上台也行,反正只是钢琴曲,又不是服装秀。”
至少他觉得没事。
林里看了看盛久的一身休闲服装,好看是好看的,就是和钢琴曲不搭配,但是实在没办法了,而且时间紧迫,他拉着盛久去化妆间,路上喊人道:“给他做个头发!”
只剩十分钟时间了,化妆师也是本校的学生,他举着刷子对着盛久的脸看了半天,刷子都要捏碎了,也没落下一笔。
最后还是盛久看不下去了,拿起发胶给自己抓了个发型,顺便在台面上翻了个闪粉出来递给化妆师道:“帮我往头发上喷。”
化妆师应声行动。
盛久自己则是挑了个气垫啪啪啪往脸上拍,然后随便打开一盘粉当眼影,他眼影刚抹了一圈,化妆师正好喷完闪粉。
化妆师看着镜子里的盛久,随后挑了一个粉嘟嘟的唇釉递给盛久。
嗯,超级搭配。
盛久也没细看,直接拧开挑了个棉签就往嘴巴上涂,这不知道是什么口红,闻起来挺贵的,是一股清新的水果味。
盛久画完了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听见林里开始催了。
林里:“快点,上一个节目结束了。”
化妆间到音乐会舞台有些距离,盛久几乎是被林里拉着飞奔着过去的,等他到等候区的时候,台上主持人正在讲串场词。
那架大钢琴就在不远处,等着和他一起上台。
盛久走到那架钢琴旁边,弯腰低头按下几个按键,《月光》的前几个音节在盛久的指尖流淌而出,盛久悲哀的发现,哪怕这个身体甚至都没摸过钢琴,可刻在灵魂里的记忆依旧孰能生巧。
原来有些事情他根本没有忘记。
林里听见那几个字音就觉得有戏,他登时喜笑颜开。
恰好这时串词即将结束,钢琴从侧面被推上台去,盛久也和主持人交接。
“下面有请欣赏钢琴曲独奏!掌声有请!”
观众区,三个正要离开的身影同时一顿。
听见钢琴两个字,季知归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他抬眼望向台上。
只见一个身穿休闲装的少年缓缓入场,他站定在舞台中央,先是面朝观众席优雅的鞠了一躬。
阳光撒在他的身上,举手投足间熠熠生辉,他优越的身形条件让远处看不出他面容的人一样兴奋欢呼,一场沉寂的音乐会瞬间被点燃!
季知归三人身侧,几个女孩子拿起手机放大拍照之后凑在一起讨论。
“这就是小徐公子?”
“怎么感觉比视频里还好看?”
“对呀我以为视频里已经是美颜之后的效果了,结果本人才是自带滤镜!”
况野他们位置也远,根本看不清楚人,他双手环胸,斜倚着身子,若有所思:“小徐公子?不错嘛,江大卧虎藏龙,是不是?”
最后那个问句,是对着周益说的。
周益当然懂况野的心思,指定不是什么好心思,谁都知道他最喜欢小网红,他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睛看向前方道:“就是……感觉有点熟悉?”
“熟悉?”况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瞬间狐疑不定的盯着周益:“你不是直男吗?”
后半句没说的话是,直男你关注什么小男网红?
周益:“ ……”
这时,台上那人鞠躬完毕,他径直走向钢琴旁,大家很给网红面子,每动一下都有人卖力的欢呼,那人落座在钢琴旁,抬手向下压了压。
然而似乎是没人懂得他的意思,只是看他又动了,就被第一波起哄的人带着又欢呼了一波。
况野怕挡住后面的人看表演,于是拉着周益和季知归一起靠边坐下:“看一会儿,看一会儿,让我也听听这网红什么水平。”
季知归本也不对表演抱什么希望,他只是听见了钢琴两个字,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而已。
他拉低帽檐,闭上眼睛,打算给钢琴一个面子,听完这场曲子。
台上的盛久则是有些苦恼,月光是个循序渐进的柔和曲子,柔和得快能当摇篮曲了,不太适合音乐会的氛围,至少,不完全适合。
而且现在场子虽然热了起来,但他能看到,大部分的人还是对钢琴曲不感兴趣的。
他点了点琴键,突然有个了好主意,只见盛久指尖快速滑动,将《月光》高潮前的一段声调加快节奏迅速弹出,一段悠扬的曲调宛若清冷皎洁的月光撒入山涧凌冽的清泉之中,然而却在入水的刹那,戛然而止。
瞬间,现场万籁俱寂。盛久停顿的空挡,大家还以为演奏出了什么问题,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聚到钢琴上。
盛久找准时机,心中默数三个节拍,才将月光的高潮部分飞快弹出。
时至此时,场面才算完全点燃。
然后盛久才开始弹奏完整的《月光》。
台下,在一阵噪杂的欢呼声中,季知归瞬间睁开眼睛。
况野见状也是愣了又愣,他找出事先公布的音乐会节目表来看,疑问道:“不是表演《卡农》吗?怎么变成《月光》了?”
况野刚说完,就见季知归突然起身直直朝着舞台走过去。
况野转头“哎呦”一声这是怎么回事,赶紧拉起周益跟了上去。
《月光》这首曲子本就不长,再加上需要考虑到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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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的耐心,曲子被盛久缩短到三分钟,季知归靠近舞台的时候,一首曲子也快完事了。
可季知归却逐渐停下了脚步。
跟在后面的况野和周益姗姗来迟,他们在季知归身后,抬头往舞台上看去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我靠”了两声。
因为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个最最最不可能出现的一个人——盛久。
况野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惊讶道:“他还会弹钢琴?”
而且tm的竟然弹得还挺不错?!
良久,身侧的季知归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呵-”
他低声道:“有点手段。”
况野:“!!!”
这什么评价?这是tm的不是个坏评价啊!!!
一曲完毕,盛久和钢琴一起从台上下来,后台,林里带着一群人等着他,一见到他,林里就开始欢呼:
“你太神了盛久!我早说就该你来!!这就是你的舞台!!!”
盛久低头拍了拍头上的闪粉,再一次怀疑他是不是找错人了,原来林总年轻的时候这么中二吗?
盛久:“行了,这忙我是帮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盛久说着,刚一抬头,他目光蓦然凝滞。
在人群之外,季知归靠着门,目光幽幽的看过来。
恍惚间,盛久好像回到了酒吧那夜,他被人群簇拥,季知归独自站在远处盯着他。
只是不同的是,上辈子簇拥他的人群皆是嘲笑,而这辈子,却是欢呼。
而季知归的情绪显然也不太对。
盛久定睛看了看,忽然觉得季知归现在的状态有些熟悉,前几天那个生动倨傲的季知归好像一瞬间远去了,眼前的这个季知归熟悉到盛久的心脏紧缚,胸腔闷闷的透不过来气。
他忽然不受控的想起来刚才的猜测,虽然很离谱,但万一就是真的呢,季知归在今天得到了身世的消息。
但这本和他无关,他只需要若无其事的离开的就好了。
可盛久就像被什么钉在了地面上一样,他脑海中满是季知归哀怨的目光,久久挪不动步子
在这样一个时间节点,季知归竟然选择去寻找他这样一个脚踩几条船的浪荡子,是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如果今天他就这样转身离开了,季知归会不会……会不会……很伤心?
盛久艰难的挪动脚步,朝着季知归的方向迈了一步。
盛久想,我就陪他一会儿。
就一会儿。
这一会儿又不能真的扭转乾坤重蹈覆辙,但是或许可以让季知归开心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盛久迅速收回目光,低声和身边人说道:“抱歉我有事。”然后大步朝着季知归走过去。
季知归眼皮动了动,他轻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似乎有点惊讶。
此时,侯台室对侧的另一个门口,况野撇了一眼盛久的背影,不屑道:“哪有什么手段,这不还是眼巴巴的凑过去了,一样的沉不住气。”
况野竖了个中指:“长不好看也不行,季知归才不会看上他。”
周益叹了声气,眼神中却透露着担忧。
虽然他也觉得盛久动机不纯,但却没有应和况野的说法,而是说道:“他们不会在一起的。”
况野点头肯定:“当然。”
16. 第 16 章
“季少,好久不见。”盛久来到季知归面前,他低着头,语音含笑说道。
季知归闻言撩起眼皮,视线向上打量着面前的盛久,他第一次和盛久这么面对面的站着,才知道盛久一米九的身高压迫感,他像一座山似的笼罩着季知归,莫名带来一股并不反感的奇怪错觉。
有那么一瞬间,季知归想依靠一下这个人的怀抱。
“没有很久。”季知归意味不明的说道,心里却想,明明昨晚还见过。
但那个号留着还有用,季知归并没有揭穿自己,他转身离开,依旧是一惯命令的语气:“饿了,去吃饭。”
盛久停在原地:“那个……我……”
说实话,他有点怯场了,他就是说哄哄季知归,可没说陪他吃饭。
盛久轻课咳两声,说道:“我还不饿。”
季知归回头看向盛久,目光惊讶疑惑。
盛久这是在……拒绝他?
季知归皱眉道:“我没问你饿不饿。”
盛久:“……”
好熟悉的感觉,不过已经很久远了,后来的季知归就很少这样了,从来都是他安排更多。
再次听到,竟然有点怀念。
噗嗤——盛久这话刚好被走过来的况野合盛久二人听到,况野见盛久看过来,捂着嘴也挡不住他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刚才是谁信誓坦坦和我说有人不择手段来着,怎么现在不饿了?”
盛久脸色霎时间阴沉了下来,他有个原则,在家里他怎么欺负季知归那都是他两的事情,但在外人面前,他从不做下季知归面子的事情。
他是个小白脸,就会本本分分做好小白脸该做的事情。
盛久眼神恍惚一瞬,然后,他叹了声气。
习惯真可怕,事到如今,他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盛久这一气叹得不轻,三个人的目光同时被他吸引了过去,然后在三个人的注目礼之下,盛久好似语气很无奈的说道:“走吧,季少。”
季知归疑惑的看向突然变卦的盛久,脱口而出问道:“你不是不饿?”
盛久心里也很无奈,他心想饿不饿的能有什么办法,一顿饭而已,没必要扫季知归的兴。
他随意的解释道:“这可是季少的局,我不饿也得去啊。”
季知归疑惑的看了眼盛久,然后得意的勾唇笑了笑道:“你说的对。”
盛久抬手向前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既然已经想通了,盛久就不是个内耗的人,他习惯使然,如何让季知归开心,已经不需要思考。
季知归视线向下,盛久太高了,他只能看到盛久伸到他面前的手掌,那手掌宽厚,指节修长,掌心的纹路很深,季知归不用触碰也知道那应该是一种干燥而温暖的手感。
季知归捻了捻指尖,放慢两步跟在盛久身后。
等到二人走远了,况野才挠了挠脑袋,疑惑不解的问周益:“闹这一出是干什么?就是为了打一下我的脸?”
周益耸了耸肩,并没有否认况野的结论,同样的,他也没有否定季知归的结论。
只是他一开始觉得季知归是清醒的,现在心里却升起一丝异样的担忧。
盛久,不止是有手段,他还特别会针对性的用他的手段。
————
体育场旁边是一大片的用来停车的空地,体育场内音乐会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远处音乐声喧闹不息。
盛久走在前面,心想虽然是吃饭去了,但可不能随便让季知归选地方,于是,他一边朝着季知归习惯停车的位置走,一边有目的性的问季知归:“就在学校附近吃一下怎么样?”
季知归眼皮都没抬一下,反问道:“学校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
盛久:“……”
他觉得都挺好吃的,都是他在小县城没吃过的美食。
但季知归特挑,方方面面的挑,无论是饭菜水平还是用餐环境,季知归都挑的令人发指。
娇气的城里少爷,盛久再一次发出感叹,突然想到这是个好理由。
他马上停住脚步,一看就是想要临阵脱逃,他叹了声气,表情装的很可惜道:“那算了,别的地方我不爱吃。”
季知归瞥了盛久一眼,盛久反反复复的态度不难令人多想,而这一瞬间,他突然福至心灵的想道,也许盛久真的不愿意去?
刚才答应他,难道只是为了演给况野看的?
这个想法一出,季知归莫名有点别扭,他觉得自己不仅自做多情,还很矫情,他目光闪躲了一下,冷哼道:“我管你爱不爱吃。”
他养小玩意是为了哄自己开心的,小玩意的什么心情他是不关他的事情。
盛久:“……”
是不仅娇气还强势的城里少爷。
上辈子遇见这情况都是拉到车里狠狠亲一顿就好了,不好就再炒一顿,光凭解释和花言巧语,对季知归是没用的。
用不上这两招,盛久还真有点黔驴技穷。
盛久转身继续认命的走,说道:“呃……那我再想想。”
季知归停在原地,他抬眼看向盛久的路线的终点,分明是他的车,而且还是一辆他不常开出来的车。
季知归好整以暇的盯着盛久的背影,终于在他彻底站定在自己车前的时候,敲定了心中的猜想。
而盛久则是筛选了一路,要从季知归喜欢的餐馆里选择距离不太远条件还合适的餐馆,可真是不容易。
那种乱糟糟的地方首先就要排除,菜品还必须要清淡一点,不然肯定要喝酒,酒这个东西可千万不能碰。
想来想去,还真叫他想到一个,那是上辈子他们在一起很久之后才发现的一家餐馆了,那时他们住在北江区,离这边很远,季知归还总是抱怨没时间来呢,现在也算是弥补遗憾了。
盛久满意的笑了笑,他在车群中看到了了季知归那辆高调的暗红色豪车,他走过去拉开车门,自信的介绍道:“我想到个好地方,季少肯定喜欢。”
然而车门把手嘎达一声,没打开。
盛久疑惑的回头看向季知归,却发现季知归站在不远处,莫名其妙的盯着他。
盛久视线在季知归腰间点了点,意思是你掏钥匙开锁啊,到底去不去吃饭了?
季知归脸色一僵,在盛久灼热的视线之下,他腰间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似的,他下意识收腹站直,质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车?”
盛久一愣,心想完蛋,又忘了。
他刚想解释季少的常开的车他就算没见过也应该略有耳闻的,然后低头一看,好家伙季知归今天偏偏开了一辆冷门的车出来。
盛久在心里给自己呵呵了两声,他转身靠在车门上,一条长腿自然抬起,他用脚尖点了点地,淡淡的笑着说道:“因为整个停车场就这辆车最贵,不是季少的还能是谁的?”
季知归不屑的哼了一声,语气冷冷的,但仔细看,嘴角却是勾着的,他的视线毫无顾忌的从上到下扫视盛久,然后忽然觉得他这辆车好像也没那么丑了。
季知归他掏出车钥匙抬手一扔,自己走向副驾驶,路过盛久时他问:“会开车?”
盛久单手一接钥匙,解锁之后抢先几步绕到副驾驶车门旁,他打开车门,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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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了一下车门顶,虽然什么都没挡到,但动作是帅的,人也是赏心悦目的。
盛久:“车技保证让季少满意。”
季知归刚一弯腰,猛然听见这话,动作不易察觉的顿了顿,旋即恢复正常。
上车了之后,盛久点开导航,把那家店的位置输入进去。
季知归看了一眼,没多理会,反正随便盛久去哪他都消费的起,可等到导航念出那家店的名字之后,季知归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距离不远,但是这家店却是听都没听过的无名店铺。
盛久看到季知归一直在看导航,解释道:“季少放心,这家店开很久了,味道你绝对喜欢。”
季知归嗯了一声,他不大在乎饭店的事情,他在意的事情另有其他。
季知归:“为什么弹这首曲子?”
盛久听了,一时间有点沉默,为什么弹这首?当然因为他只会这一首啊。
盛久用指尖点了点方向盘,想起季知归那天突然搬了台大钢琴回家,非要磨着他学这首曲子,本来记忆里只有那首曲子有多枯燥难学,可现在季知归就在身边,记忆里疯狂涌现的,却只有季少纤细的腰肢在钢琴盖上扭动的样子。
盛久声音似乎沉重了一点:“我有一个朋友喜欢。”
季知归脸色瞬间阴沉,他侧头盯着盛久问:“什么朋友?”
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
盛久轻轻呼出一口气,轻轻的说:“已经很久不联系了。”
季知归目光凝滞一瞬,他是想要发作的,但看盛久的态度,莫名觉得那似乎是一个不可追述的人。季知归字节集也觉得奇怪,他竟然云淡风轻的惊这件事情揭过去了,连带着将那个未知的朋友也略过了。
而是转而问道:“你呢?你觉得这首曲子如何?”
季知归问完,竟然莫名其妙有点紧张,他有些期待盛久的答案,但也有点怕知道他的答案,仿佛这评价不是对曲子的,而是对他这个人一样。
盛久为了学这首曲子可没少受罪,他当然不觉得这曲子好,可这首曲子对似乎对季知归不一般,盛久还是那个原则,既然已经决定让季知归开心,就没必要半路泼冷水。
盛久回答的很朴实:“就是挺好听的。”
毕竟他没那个音乐细胞,具体说有什么好的,他说不出来。
盛久说的认真,季知归定着盛久看,忽而笑了一下。
季知归想,什么手段,本质还是个傻子。
十分钟后,盛久和季知归站定在店前,二人看着店门口硕大的横竖,齐齐一愣。
季知归轻声念出横幅上的字:“开业……特惠?”
盛久:“……”
忘了,算了算时间,他们差不多是在十年后吃到的这家店,那当然是一家品牌老店了。
盛久低头踢了踢地面的空气,拉住季知归的衣袖,带着他进店:“来都来了,别纠结了,走吧。”
问题不大,他家厨师就是店长,味道不会变的。
直到他们在包间坐下,季知归也不知道盛久是哪里来的自信,坚信他一定会喜欢这里的菜。
服务员将菜单递给盛久和季知归一人一份,盛久拿起菜单,看看现在的菜品和十年后有没有变化。
季知归懒得看,直接说:“你点。”
盛久也不推辞,他都点习惯了,扫了一眼菜单发现季知归爱吃的菜都在,于是一一和服务员报出菜名。
季知归本来还一脸无所谓的神情,可听着听着,他的脸色逐渐变了。
不为其他,只因为盛久点的菜都是——
他喜欢的。
17. 第 17 章
第17章
盛久:“再来一个这个清蒸鱼,不放葱。”
听见鱼,季知归收回盛久很懂事的想法,皱眉打断盛久道:“不要这个。”
盛久:“嗯?怎么了?”
明明是季知归自己说最喜欢这里的鱼来着?
季知归目光冷冷:“说了不要,听不懂吗?”
虽然不知道季知归今天怎么了,但盛久有信心季知归绝对喜欢这道菜,他示意服务员记下这道菜,然后笑着说道:“我喜欢吃还不行,季少干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季知归向后靠着,指尖不悦的敲了敲桌面,然而盛久却没有任何更改的意思,自顾自的有点了几道菜,虽然每道菜都点的极好,但季知归却十分扫兴。
直到菜都快上完了,季知归也没有动一下筷子。
没过多久,罪魁祸首的那条鱼就被端上了桌。
季知归斜眼看了下上菜的服务员,冷冷道:“放远点。”
服务员低着头,把鱼放在盛久的面前。
盛久好似没看见季知归闹脾气似的,见鱼上来,直接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季知归冷眼盯着盛久,还是一道菜也没碰。盛久更气人,更是直接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自己的盘子里。
季知归闭上眼睛,只觉得路漫漫其修远,小玩意好养,合心却难。
季知归正愁着,面前突然叮当一声,季知归烦躁的睁开眼睛,看到面前被放了一盘挑好鱼刺的鱼肉,那鱼肉摆放整齐,还细心的淋了点汤汁在上面,香味扑鼻。
季知归盯着那盘鱼肉,目光蓦然顿住,似是愣住,又似是惊喜不已。
盛久挑好了鱼肉,其他的菜就不用他伺候了,他拿起筷子,见季知归还在愣神,说道:“快尝尝,鱼肉凉了可不好吃。”
季知归爱吃鱼,但也有讲究,无论这鱼长没长刺,他都要盛久挑干净鱼刺放到他面前才吃。
盛久不止一次疑惑过,在他来之前季知归究竟是怎么吃鱼的,可能大户人家有专门挑刺的吧。
然后盛久自己舀了两勺菜拌到饭里,扒拉了两大口之后感慨道,饭还是要这么吃才香。
季知归攥紧筷子,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手在抖。
他咬住嘴唇,几次想像往常一样冷漠平淡的说出那句我不爱吃鱼,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他其实很爱吃鱼,他也会挑鱼刺,只是小时候见惯了那个母亲给哥哥挑鱼刺吃,而自己却没有,久而久之,他就不爱吃鱼了。
可是现在,情况好像不一样。
和他想象中的包养不同,他没有在盛久身上体会到虚浮的情绪价值,他像是从迷雾找到了自己。
季知归低着头夹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嫩滑的鱼肉在嘴里散发着淡淡的鲜香,很好吃,盛久说对了,他真的会喜欢这家的鱼肉。
一顿饭,双方都吃的很安静,酒足饭饱之后,盛久起身说道:“去一下洗手间。”
一条鱼都被季知归消灭了个干净,他挑着鱼汤里的碎肉,嗯了一声。
经典的逃单理由,季知归都懒得揭穿。
只不过盛久也不想一想他是和谁出来的,用得着他逃单?
算了,一点小毛病,无伤大雅,季知归可以接受。
他之不能接受一点,就是盛久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金主。
季知归想完了,按下呼叫铃等着结账。
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盛久没回来,也没有任何服务员进来。
这家的服务态度还是不行,季知归起身去餐馆前台的时想到。
前台
“先生,这是您的小票拿好。本店最近新开做活动,凭借小票可以去那边抽奖一次,最高可以获得一台冰箱呢。”
盛久看着小票上的数字,心疼。
不远处包厢区入口,季知归站在暗处,看着盛久拿着小票走到抽奖区。
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难道盛久借口出来是为了结账?
这简直不像金主和他的小白脸的相处方式,更像是……刚认识不久的小情侣。
季知归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一定是疯了,仅仅是吃一顿饭而已,他就被迷惑了么?
盛久私底下是什么人,不会有人比季知归还清楚。
盛久那边。
他指着礼品展示台上一个角落里的白色毛绒骨头挂件问:“这是几等奖?”
服务员:“先生。这个是四等奖,很好中的,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呢。”
盛久评价:“概率一般。”
在运气这方面,他一向差点意思。
果然,盛久拆开纸条,是明晃晃的谢谢惠顾四个大字。
盛久叹了声气。
服务员也是很遗憾的宣布道:“非常抱歉先生,活动会持续很久的,您可以下次再来试一下,相信一定会有好运的。”
季知归虽然听不见盛久那边说了什么,但看到盛久的表情,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他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心想今天果然不是个好日子。
连带着盛久都倒霉。
那边盛久已经坦然的接受现状了,他放下纸条,走之前余光扫了眼那个毛茸的骨头挂件,莫名觉得他不能就这么空手回去。
季知归今天心情不好,他总该给带回去点好消息不是?
盛久掏出一张红票子递给服务员,低声说道:“这个给你,就当我买下来的怎么样?”
服务员都凌乱了,他捏着红票子不知所措,还是老板娘路过看到这一幕,笑着把红票子和挂件一起送给了盛久。
季知归盯着那个丑丑的白色骨头挂件,没看出来那个丑东西哪里值得盛久花钱买。
总不能是他哪个金主喜欢,他买来讨好金主的吧?
季知归表情不悦,巧好这时盛久回头,季知归直接后退几步,转身回到包厢。
没多久,盛久就拎着他的小骨头回来了。
不等季知归说话,盛久就把小骨头挂件放在季知归手心里,热情介绍:“托季少的福,今天运气不错,还抽到个小礼物。”
季知归一愣,所有冷嘲热讽的词汇消散,他的大脑瞬间空了下来。
“幸运么……?”他低声喃喃道,语气中充满了不自信。
季知归攥紧手心里的毛绒挂件,短短的一瞬间,他的大脑不受控制的闪过了很多画面,有最近发生的,也有很久之前的事情,那些纠缠在他心底里,密密麻麻尖刺一样的东西,带着窒息般的刺痛远去,他开始试着设想以后了。
“盛久……”季知归轻声念着盛久的名字。
这份幸运是盛久带给他的,而且是盛久强行带给他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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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呢。”盛久正在看手机,二手商好像给他发了消息,他听见季知归叫他,立刻应了一声,然后放下手机抬头问,“怎么了?”
季知归拇指摩挲着小骨头上的柔软的绒毛,十分霸道的无礼回答:“没什么,你和谁说话呢?”
季知归心中不悦,心想着难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睛的金主?
盛久没有遮掩:“是我一个卖假货的朋友,他最近谈成一笔生意,想让我帮忙看看。”
季知归疑惑:“你?”
盛久放下手机,笑着看向季知归,点了点头道:“嗯,我。”
阳光路过盛久的肩头,照耀在季知归的眼底,少年明媚,自信张扬,是千金也换不来的心气,季知归不仅有千金,他还有万金,万万金,他一伸手,就抓住了那个太阳。
盛久的衣领被季知归攥住,季知归眯着眼睛危险的警告:“记住,不要骗我,还有,趁早把你手机里不该存在的人都删干净。”
盛久被迫和季知归拉近距离,他微微一愣,视线里只有季知归艳丽的唇色,唇瓣翕动间,就像是引诱。
可盛久却不能亲,因为这只小狗不是他的,但好在小狗现在也不属于别人,就像一只还没有归宿的流浪小狗。
盛久抬手扣在季知归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他什么都没说,自然也没有回应季知归的要求。
因为他心里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了。
不会有以后了。
流浪小狗终究会找到他自己的家。
季知归回到宿舍,况野和周益两个人都是一脸八卦表情看着他。
季知归没理他们,径直进屋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季知归的冷漠一点也挡不住况野好奇的热心,他凑到季知归身边,问他:“怎么样?”
季知归挑了挑眉道,他晃动着挂在裤腰上的骨头挂件,勉强道:“还不错,可以留下先来看看。”
况野却知道,这已经季知归目前一来最高的评价了。
况野惊讶的观察了一圈季知归,最后半信半疑的下决定问:“因为这个小挂件?”
一个很廉价的小挂件,大街上随处可见,况野实在没找到这东西出彩的地方。
季知归拿起那个小骨头挂件,表情爱惜,他没办法和况野解释这个感觉,或许说了,况野也只会觉得他疯了。
可他就是……疯了吧。
这种被人在乎,被人用心对待的感觉,就是像毒药一样把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偏他此刻还心甘情愿。
季知归攥着挂件,点了点头。
况野:“我靠?!”
打死他他都理解不了季知归的想法:“然后呢,他找你要了什么?”
他想知道他的傻兄弟到底被这个破挂件换去了什么?
季知归回答:“没有。”
盛久把他送回来之后,他们就分开了。
盛久没提,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没提,他总觉得自己是想要提的,但是一要说的时候就会总被其他的东西打乱。
况野搞不懂了,他不太相信是因为盛久纯白无瑕无欲无求,他最多只能认为是盛久是一个更有耐心的猎人。
况野继续问,想要继续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印证盛久邪恶的真实目的,他继续问:“你们去哪里吃的饭,花了多少钱?”
18. 第 18 章
“只是一个小饭店而已,不过那里菜的味道还不错。”季知归说着,心想道,尤其是鱼。
很好吃。
况野深思,连个名字都说不出来那肯定是个小饭店。
“小饭店能有多贵?”况野不可思议,“你季少别被个小饭店忽悠了?”
季知归看了一眼疑神疑鬼的况野,他懒得多说什么,他也不想刻意强调这顿饭是盛久花的钱,因为他也明白花一次钱不能代表不什么。
而且他想要包养盛久,就是要给盛久花钱的。
季知归想得清楚,也想的明白,几天的时间,他已经完全拟定好协议的重点和细节,比如不许盛久随便勾搭别人,不许劈腿,不许一心多用,更不许对边给别人发腹肌照,缺钱了只能找他等等。
然而,季知归等了好几天,盛久不仅没来找他,甚至连微信主动加他一下都愿意。
难道要他这个金主主动吗??
闻所未闻!
嘎吱——这时候宿舍门被推开。
况野哼哧哼哧走进来,一屁股坐下,一脸我很不愿意的表情。
季知归踢了下况野的椅子:“有屁快放。”
况野满脸不情愿的向季知归汇报盛久的消息,语速飞快,宛若一个没有感情的播报机器人:“Nine的室友说他这几天没回来不知道干嘛去了,林家那小子也不在,但他们应该不在一起。”
季知归眉头瞬间蹙起,对于盛久的去处,他有一些不好的想法,但他不愿意相信。
况野看到季知归的表情,心里一乐,打听道:“你们那天到底怎么说的?”
有没有正式确定关系?
况野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他那天什么都没说成,然后呢?盛久不会就觉得他没那个意思,然后继续去找他的其他金主了吧?
季知归烦躁的推开况野,他不好意亲口把这么丢人的事情说出来,只能皱着眉头装无所谓:“谁知道,随便他,给他机会他不好是他自己不中用。”
——————
与季知归想的不同,盛久这段时间可没有去花天酒地,他都要忙死了。
要说盛久为什么忙,都怪那个二手商,叫他等着和夏老板合作,结果二手商呢,转头就去和孙老板签了未来一年的合作,这就算了,他也不看看是个什么合同就签了。
公司都开始筹备资金了,才发现不对,眼巴巴的来问盛久。
盛久拿到合同单的时候,差点没气背过去。
他一把把合同甩出去:“我不是让你等着和夏老板继续合作吗?我让你去接触孙老板是让你去销这批货的,是让你跟他合作的吗?孙老板是什么人我是不是跟你叮嘱过,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二手商像个鹌鹑,一句话不说,只知道低头看地板。虽说让一个小辈指着鼻子训很丢脸,但盛久说过,利益如果能拿到手里,脸算什么,现在盛久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二手商闷闷的解释:“明明合同上写的都是让利,咱们最后就变成我贴钱白打工了?”
盛久正在气头上,见状更是恨铁不成钢:“你还有脸问?”
二手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老脸一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住盛久问:“那怎么办?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哥呀哥啊你是我的亲哥!!”
盛久:“……”
“别抱我!”
二手商一愣,松开盛久,一边抽涕着一边后退了两步,崩溃的问:“你真不管我了。”
盛久:“……”
管管管!md都是自己招惹的麻烦!
“让我想想。”盛久坐在沙发上,崩溃的揉太阳穴。
二手商不敢说话,只能静静的在一边站着等着盛久给他拿主意。
半响,盛久叹了口气道:“问题不大,现在的孙老板应该还没那么不要脸。”
毕竟自己当初就被他坑过一次,也算有经验了。
真是操蛋。
“问?问题不大??”二手商呆了,他激动的问,“你果然有办法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盛久瞪了这小胖子一眼。
其实二手商也没比盛久大多少,可当他接触盛久一来,却缕缕觉得盛久这人莫名可靠,莫名就让人想要信任他。
解决之法被盛久说得轻易,但操作起来却是又复杂又繁琐,两天的时间,二手商愁的头发都要掉光了,尤其是第一次谈判之后,他更是觉得没有指望了,那孙老板的态度简直就和吃人的老虎一样。
二手商可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他只想跪下,没有理由,不分敌我,他就是觉得在这里,他不配站着说话
盛久的脸上亦是没什么喜色,但二手商一问,他还是说:“问题不大。”
盛久能看出来那孙老板的态度已经松动了,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松口,连自己的口碑都不在乎了,到底有什么顾虑?
然而等到第二次见面之后,盛久得到了答案。
走出孙家公司的时候,二手商拿着新的正常的热乎的一手合同文件,恨不得大哭一场。
盛久却被追出来的孙老板叫住:“盛先生,留步。”
盛久停下脚步,二手商也疑惑的停步回头看。
孙老板笑着将自己的名片递给盛久,说道:“听说盛先生还没毕业,不知道我这个小破公司能否有幸入盛先生的法眼。”
盛久毕业之后有很多打算,但孙老板的公司绝对不在计划之内,他认为没必要搞什么做人留一线的戏码,于是笑着拒绝道:“已经有了规划,恐怕不能蒙承孙老板的恩情了。”
孙老板表情并不失望,似乎是早有预料,他笑着感叹道:“是啊,毕竟那可是季氏,不是我们这种小作坊能攀比的。”
孙老板并没有讽刺盛久的意思,他只是想让盛久知道,他答应二手商的事情,不是迫于无奈,也不是因为盛久有多厉害,这是他卖的一个人情,他想要通过他把这个人情卖到季家。
盛久的笑容突然变得勉强,他终于知道第一次谈判之后孙老板去干什么了:“孙老板功课做得很足。”
孙老板哈哈笑了两声,道:“盛先生,我看好你,未来的江城必定有你的一片天地。”
盛久笑了笑,颔首点头后和二手商离开了。
二手商侧眼看着盛久,心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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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想说又不敢说,他忍了半路,终于忍不住了:“你和那个……”
盛久一听头就疼,他直接打断二手商的话:“别问了,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已经够烦了,不想再提也不想在听到任何和季知归有关系的事情,更不想解释。
他们之间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
二手商一句话憋回嘴里,他没说话,只是在疯狂摇头。
嗡嗡嗡——竟然是领班打来的电话。
领班平常就很关照盛久,盛久就算烦心也牵扯不到人家,既然打电话了,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
盛久接起电话,问道:“怎么了?”
领班那边背景还挺安静的,他过了一会儿才回答盛久,声音似乎有点颤抖:“那个Nnie你今天有空吗?”
盛久自然有空,但他总觉得不大对劲,问道:“怎么了?今晚有事需要我?”
领班:“嗯,你来给哥撑个场子呗,算哥求你了。”
盛久:“……”
怎么又求我?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有客户?”
领班支支吾吾的,好像他嘴里就含着一个答案,却不能说似的。
可盛久在飞鸟根本没有长期的客户,按理说不会有人点名找他。
领班:“……你帮帮哥,给哥个面子。”
盛久也停顿了一会儿,他用小母手指刮了刮耳垂说道:“我在飞鸟附近,过去大约需要二十分钟。”
算了,领班既然找了他,那也应该实在没办法了。
领班从声音就能听出来大喜过望,然而却还有着一些隐隐的担忧:“来得及来得及,你来了之后先去更衣室,千万别乱走。”
电话撂下之后,飞鸟会所那边。
领班颤颤巍巍的抬眼看向正前方,艰难的笑着:“那个季少,我,我先去接一下盛久,别让他被其他人叫走了。”
况野没开口,周益在调酒。
领班无措的站了一会儿,脚步刚一动,就听见那夺命般的声音:“等等。”
领班当即立正。
季知归今天穿了一身几乎要和背后沙发融为一体的黑色,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他低头不知道瞧着什么,冷声问道:“盛久在飞鸟有几个长期客户?”
领班艰难的笑着,如实回答:“他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连包厢都没去几回,哪有时间维持长期客户。我也是看他实在够帅,才留他的,就想着当着招牌。”
这也是他为盛久申请基础工资的原因,只是没想到这人帅的过头了,直接把他的顶顶顶顶头太子爷招来了。
领班见太子爷神色稍稍缓和,补充道:“盛久也就去大厅还比较多,那也是在他缺钱的情况下。”
季知归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
领班一梗,不敢说了。
季知归摸索着腰间的小挂件,心想盛久什么时候不缺钱?
答:没有。
盛久缺钱了就要去找金主,他一直缺钱就一直找金主。
季知归面色阴沉的笑了笑,说道:“很好。”
领班差点直接跪。
19. 第 19 章
领班告诉盛久先在更衣室等着,但是先不用急着换衣服。
现在刚傍晚,会所还没有开始忙碌,更衣室只有盛久一个人,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一边,自己弯腰在看手机。
领班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只见这大帅b今天破天荒的梳了个蓬松的背头,白衬衫松松散散的解开了两颗扣子,衣袖挽起,露出他精壮有力的小臂。
领班叹了声气。
要不是为着盛久这张脸当招牌,他也不至于纵容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来,只可惜,现在他是留不住这人了。
盛久听见些动静,往门外一看,是领班站在那叹气。
盛久打趣领班,笑着问他:“什么事给我们领班愁成这样?”
领班没多说什么,而是转身示意盛久和他走。
一路上领班都很沉默,盛久自然也沉默着。
直到盛久看到领班在电梯上按下七楼按键的时候,他的脸色蓦然一沉。
盛久问领班:“你还不和我说些什么吗?”
领班背对着他,一直抬头盯着不断上涨的数字:“是季少,你们……认识吗?”
盛久回答的公事公办:“就吃过一顿饭。”
盛久不认为这算认识,毕竟季少无论是选择朋友还是小白脸,条件都十分苛刻。
领班却叹了声气道:“能有几个人和季少吃上饭啊。”
说话间,电梯抵达七楼,领班先下电梯等在外面,盛久路过他的时候,他低声说:“季少这几天心情都不好,你……小心。”
盛久看了领班一眼,虽然对领班把自己哄骗过来这事情很不满,但面对季知归这个大东家,领班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归根结底都怪季知归,盛久很不爽的说:“他心情不好?我还心情不好呢。”
领班呆滞了。
这对吗?
咚咚——
盛久敲门之后就推门进入包厢,包厢里灯光激情闪烁,音乐声却是一点也无,领班将门一关上,盛久的耳朵彻底安静了下来。
盛久站在门口,迎面就听见了况野的阴阳怪气:“大名鼎鼎的Nine挺难请啊。”
盛久分得清主次,知道况野这话是替谁说的,于是便也没理他,只看向坐在中央的季知归。
果然如领班所说,季知归的脸色臭的一批,他一直低着头捣鼓着什么,根本没看盛久。
盛久想不明白了,他这几天在二手商那里忙的昏天黑地,怎么可能又惹到季知归这祖宗了?
盛久索性直接问了出来:“莫不是季少也觉得我难请?”
那夹枪带棒的语气,比季知归谱还大。
季知归动作一顿,缓缓抬眼看向盛久,手心里毛绒挂件的触感柔软,眼前这人却像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似的。
季知归哼了一声,声音阴恻恻的,透露着十足的不满:“不难请,就是总也请不到而已,一个看不住,这人就不知道跑谁那里去了。”
季知归的态度正是盛久追求的,可当盛久真的听见季知归用这种语气说出来以后,他磨了磨后槽牙,心道:竟然还是很不爽呢,很想……把季知归这没长心的小东西拉过来好好教训一顿。
但那只是盛久的想法,他面上仍然不动声色的笑着,道:“是啊,我半路赶过来,我的客户都很不愿意。不过我想季少就善解人意很多了,想来会理解我。”
盛久得意的说完,料定自己气死了季知归,打算潇洒离开。
季知归是很气,气得都坐直了,他紧紧攥住手里的小骨头挂件,眯着眼睛危险的盯着盛久,满眼写着——
他想剁了盛久。
况野怎么可能忍得了自家兄弟被如此挑衅,再说就盛久这态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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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着油盐不进。
况野冷冷的叫道:“盛久,你今天如果敢走出这扇门,我保你以后在江城没有一丝立足之地。”
盛久停下脚步,他回头,第一眼看的还是季知归。
季知归已经缓缓坐了回去,他松开手端了杯酒,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那就是赞成的。
盛久便是知道了,虽然他不知道季知归哪来的气,但今天这口气要是不让季知归出出去,他就不能走出去这间屋子。
盛久走到桌前拿起一杯酒:“我的错,我自罚三杯。”
三杯酒而已,依照盛久的酒量,完全hold的住。
周益看了下盛久手里的酒,指尖点点膝盖,没出声。
况野则是观察季知归的反应,但季知归只是依旧盯着盛久,不知道想什么。
一杯酒下肚,盛久都没尝出来什么酒味,心道今天几位少爷喝得都挺柔和的,可当三杯酒都喝了进去之后,盛久却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他好像……有点晕了,不,他怎么可能醉呢,他可是千杯不醉。
他扶了下脑袋,眯着眼睛看几位少爷,说道:“喝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没人吱声。
对,就是这样,盛久追季知归的时候就是这样,酒桌上,所有人都看他的笑话,季知归也不例外。
凭什么?
其他人也就算了,季知归凭什么?
盛久这么想着,便也问了,他扶着桌子,踉踉跄跄的跑到季知归面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质问他:“你为什么?为什么看我笑话?”
“你醉了。”季知归最讨厌和醉鬼讲话,他把自己的衣领从醉鬼手里抢回来,然而这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任凭季知归怎么扯都扯不动。
于是季知归反手推开盛久,冷笑着说:“我就是要看你笑话的。”
20.第 20 章
盛久被推搡着朝后晃了好几步,他恍恍惚惚的分不清什么这辈子上辈子了,只觉得他的人生就是一场梦,只是此刻他也分不出是在梦里还是梦外。
但他能察觉到季知归身上那股诱人的活力回来了,盛久自觉欣慰。
他晃晃悠悠的朝前走了两步,一歪头栽倒在季知归身上,抱住他低声嘀咕道:“算了,你开心就好。”
不要变成后来那样,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季知归顿时愣住,他缓缓低头去看盛久,盛久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这人面色红润,确实是醉了。
这人酒品可比前几次好多了,醉酒之后既不不发疯,也不花言巧语。抱住他之后就好像树懒找到了心仪的树枝,安稳的闭上眼睛要睡了。
睡个屁!他的气还没消呢。
季知归一把推开盛久:“滚!去别的地方发酒疯。”
他这一下子用的力气比上次还大,再加上盛久没有防备,直接就是被掀翻到了地上。
冰凉的地板迫使盛久清醒,朦朦胧胧间他好像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地方。
重生了这么久,盛久也算是将远离季知归刻进了心里。
对,要离季知归远一点,这样对他和季知归都好。
盛久一边努力的爬起来,一边在嘴里嘀嘀咕咕:“对对对,我要走,我马上就要走。”
可盛久的四肢实在是不听使唤,他在地板上爬了半天,终于要抓住了桌子腿,眼瞅马上就要支棱起来。
季知归一看,盛久这不长心的好像是真想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幅样子能去哪?别半路被谁推进了屋子,天地不知何物去了。
季知归越想越气,气的他抬腿踢了一脚盛久,问道:“让你走你就走?”
盛久本来就爬不起来,这一脚更是直接把盛久踹回了地面,他一米九的个子缩在沙发和桌子中间,歪来歪去,最后搭着胳膊趴在了季知归身上,嘀嘀咕咕的说:“现在这个样子多好,就该一辈子都这么……”
盛久闭着嘴打了个闷嗝,话音中断了,然后再次闭上眼睛,又要睡了。
况野他们还等着盛久对季知归的评价呢,结果他竟然不说了。
况野着急得一拍大腿:“什么,继续说啊?”
盛久靠在季知归腿上,乖乖的,就好像听不见况野问话似的。
况野等着听着,结果盛久竟然不理他,况少自觉没有受过这样的冷遇。
他三两步走到季知归身边,刚一抬腿:“小爷问你话你竟然当听不见?离我兄弟远点!”
季知归一记眼刀扫了过去,况野被迫停下动作。。
他愣愣的想,md这是干什么?护犊子吗?
有了老婆果然就不爱兄弟了!!!
况野愤恨的啧了一下,自己愤怒的回去了。
季知归低头看着盛久,好像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事情,这人虽然醉了,但一碰到他好像就乖了似呢。
季知归摸了摸盛久的头发,然后把手放在盛久下巴上,逗他说:“盛久,给我舔舔。”
况野看了一眼季知归,满眼都是,我怎么不知道兄弟你玩这么恶心的?
盛久当然听见了,他耳朵那可是只对季知归的声音敏感的过滤器。只见他乖巧的用侧脸蹭了蹭季知归的手心,然后低头伸出了舌头。
季知归手心一痒,他惊讶的低头一看,发现盛久这人真的是乖的过头了,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况野愣愣的盯着盛久的动作,眼中满意惊讶,他指了指盛久,暗示季知归道:“他的接受能力是不是太强了,那岂不是证明……”
这些事情对于盛久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眼见着季知归还在上头期,况野说话留了三分余地。
可他们不知道,服侍季知归这件事对于盛久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
对于季知归,盛久真没有可计较的,把话摊开了说,没有哪一种季知归是盛久没见过的,那些事是说出来季知归本人都要脸红的程度。
季知归盯着况野,显然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他脸色凝固,表情十分的不好看。
盛久可以乖乖听他的,当然也可以乖乖听很多人的。
但下一秒,胳膊上的痒意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季知归低头一看,只见盛久掀开了他的的袖子,正沿着胳膊向上又贴又舔。
一股淡淡的酒香弥漫上来。
还有一只手正不知廉耻的朝他下衣摆里伸去。
季知归:“!!!”
他一把扣住盛久作乱的手,宽厚的手掌正贴在季知归的肚子上,暖意一阵一阵的涌到季知归身上,他虽然阻止了盛久手向上的动作,却挡不住盛久犯上作乱的手指。
不知道哪根手指正在季知归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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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圈圈呢。
另一边周益看不下去了,他走过去一把按住盛久的肩膀,然而盛久却像感受不到周益的存在似的,只安静的靠在季知归的腿上。
周益把盛久伸到季知归衣服里的那只手拽了出来之后便松开了盛久。
不在多管闲事是他的美德。
况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季知归却依旧面色沉沉。
盛久是个什么人,他都做过什么事情,前因后果都拍在了季知归的脸上,让他不得不细想。
季知归冷着脸问盛久;“我是谁?”
盛久怎么可能不认识季知归,哪怕他醉死了也能认出来,就算他认不出来,他的七八也一定能认得出来。
盛久向上靠近,一股淡淡的酒香夹杂着他身上油墨似的干燥香气扑面而来,季知归心里想躲,动作幅度却不大。
盛久贴近季知归反复念叨着:“是知归,是我的知归。”
季知归气笑了:“你的?”
盛久迷迷糊糊的笑,语气却很笃定:“我的。”
盛久抱着季知归,想要像往常一样把季知归抱到他的腿上,然而今天的季知归可能是生气了,一直不配合,反复的闹腾。
盛久便停下来去哄季知归:“乖,让我抱抱。”
季知归不知道盛久哪来的力气,怎么甩都甩不开,他看向况野,却见况野在一边看热闹呢。
况野突然眼前一亮,他轻咳两声一副假正经的样子:“反正他喝多了,还不是任由你……”
况野伸出两只手在空中揉捏,语气暧昧:“去试一试。”
季知归:“???”
他愣了一下子才明白况野说的什么,他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皱着眉头反问道:“你瞎说什么。
什么可能?
况野笑道:“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你去试试他的真话。”
不过你要是想试别的那他也管不了了。
况野自觉得这主意绝妙,笑着把周益生拉硬拽扯走了。
季知归眼见着这两个没骨气的兄弟手拉手的走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然而自己被盛久困住了,竟是连追过去打他们一下都做不到。
季知归只能气得打了盛久一下。
盛久挨了一下揍,更加确定季知归今天心情不好了。
要哄。
要仔细的哄。
21.第 21 章
第20章
外面,况野和周益一出门,周益就甩开了况野的手,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面露担心。
况野:“嗨,你怕什么?现在是盛久醉着,季知归又没醉。”
周益一想,觉得也对,两个大男人,季知归还能被盛久一个醉鬼控制了?
包厢内
季知归推累了,他用最后一点力气狠狠的拍打一下盛久铁钳子一样的胳膊,有气无力的说:“你丫的松手。”
盛久胳膊一麻,他知道季知归在拿他出气,抱得更紧了,仿佛潜意识知道他一松手,季知归就会不见了似的。
季少也难得没脾气,大概很少有人知道,他虽然脾气差,但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季知归累的叹了口气,只能无奈的任由盛久抱着,同时他也想看看看盛久到底会干什么。
然而盛久只是抱着他,他埋头趴在自己的大腿上,好像就要睡着了似的。过了很久,他才突然抬起头环视一圈,慢吞吞的问:“走了?”
季知归:“……”
他还以为盛久根本就看不见这两人呢。
季知归用腰上的骨头毛绒挂件挑逗盛久的侧脸,问他:“是啊,他们走了,你想要干什么?”
他到底还是好奇的,问出这话的时候,季知归发现自己的心在跳。
有些事情,看不见就可以当做没发生,但人就这样一副贱性子,偏什么事情都要弄个清楚,哪怕代价鲜血淋漓。
盛久糊里糊涂的,根本没察觉到季知归的情绪变化,要问他做什么,他就是想要哄季知归,然后把季知归哄好了。
至于怎么哄,当然是不能在这里哄。
盛久艰难的爬起来,神神秘秘的拉起季知归道;“我们别在这里。”
季知归脸色一僵,他直直的盯着盛久,想要从这人脸上看出那些下流的欲望,然而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有,盛久表情认真,仿佛一心只想要带他离开这里。
季知归心里生出一些期冀,他问:“我们去哪里?”
盛久张了张嘴,完了,他忘记那个房间的号码,思绪宕机,他却不知道怎么描述了,最后就干巴巴地吐出一个字:“走。”
季知归表情淡淡:“那就走吧。”
他们上了电梯,却是往楼上走,飞鸟会所,七楼以下是包间,七楼之上,就是酒店房间了。
站在电梯里,季知归低头看着腰上的白色小挂件,心想不过就是那码事,谁也免不了俗。
盛久虽然不记得房间号码,但他记得路啊,醉了之后记得更清晰了。
盛久带着季知归到房间门口站定,抓起季知归的手就要往门把手上放。
“解锁。”他语音含糊的说道。
季知归一愣,再次确认房间号码之后,随即一把甩开被盛久扯着的手,冷声问道:“这你都知道?”
到底……到底调查了他多少……?
盛久迷迷糊糊的,季知归不配合按指纹他就按自己的,门锁滴滴警报。
不匹配。
盛久大脑宕机了一会儿,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匹配,但是没问题,他还知道密码。
盛久靠着季知归,低头一个一个按下数字。
每按一下,季知归的眼睛都瞪大一分,他盯着盛久,眼里皆是不理解。
要说盛久能查到他在飞鸟的房间是有点手段,但密码他怎么可能知道?
房门弹开,盛久就要拉着季知归进屋,季知归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密码?”
盛久嗯了一声。
季知归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是在和一个醉鬼说话。
愣神间,盛久揽着季知归把他推搡进屋子里,反手关上了门。
一进屋,盛久就开始脱衣服。
季知归:“你?你干什么?”
屋子里漆黑一片,等到季知归问出来的时候,是盛久已经把衬衫脱掉了。
季知归向前一摸,手心里是盛久结实的腹肌,薄薄的一层隐藏在衣服下边,没有很夸张,却很有力量。
季知归为什么知道很有力量呢?
因为下一秒盛久就把他打横抱了起来,轻轻柔柔的放在了床上。
然后这人就开始不要脸地扯他tm的拉链!
季知归仰躺在床上,死死拉住自己的衣服拉链,屋子里灯光只开了床下和墙壁上的一圈,氛围是有了,但tm的什么都看不清,季知归眯起眼睛,只能借着一点落地窗外的月光看清盛久的轮廓。
那盛久呢?岂不是什么都看不清?
季知归微微起身,一把抓住盛久的……没有衣领……
季知归指尖悬在半空,有点点尴尬。
盛久见了,却乖乖的低头将脖子送到季知归手心里,然后认真的盯着季知归看。
这么一张具有攻击性的脸却乖乖的看着你,满眼都是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开心。
季知归心神一动,他指尖微动,用手心触摸盛久颈侧,再次问他:“我是谁?”
盛久一歪头,把季知归的手抓过来亲了一口:“我还能不知道你是谁?”
季知归听见这答案却没有一丝的开心,这种万能的答案,和谁都能说。
季知归抬腿用膝盖抵住盛久的前进的动作:“滚!”
盛久反手去攥住季知归的小腿缓缓下滑,握住他的脚踝把腿抬到腰侧,然后俯身向下要去亲季知归。
季知归立刻抬手抵住盛久的胸膛,用尽了力气去推他。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4896|18825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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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久见没招了,他攥住季知归的手掌,用脸颊贴了贴,柔声哄着:“少爷,别生气了。”
季知归手上的力气骤然松了,他眼睁睁看着盛久的脸在眼前放大,盛久用手掌拖住自己的脑袋,一个潮湿的吻落在他的脖颈上,盛久的另一只手则在扯他的拉链。
季知归却没有什么动作,他竟也觉得诧异,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坦然接受了。盛久那几个字好像有魔力,像一剂强力胶,将他牢牢的黏在床上,不得反抗。
季知归眼神一斜,见盛久直接把他的外套扯了扔到地上,然后是衬衫,盛久解扣子显然是熟练工,季知归连目光还没收回,他的上身就一凉。
盛久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脱完了上衣,就开始亲他,细细麻麻的吻落在他的身上,像一小撮一小撮的火在他胸膛凝成一团,轰的一声就着了下去。
季知归的脸倏的一下子红了,他曲起腿,想要挡一挡身下的异样。
盛久这时候倒是听上话了,竟然直起身子低头看他。
季知归大脑一片空白。
他万万没想到,盛久这人看着看着居然翻身下床了。
md他上哪去?
季知归费力的直起身子去看,发现盛久竟然也没离开,而且弯腰在衣柜底下找着什么。
季知归目光扫过床边的柜子,虽说他根本也不知道这间屋子里有什么,但要找也肯定不能去tmd衣柜里吧?
季知归叫了一声:“盛久!”
盛久迟钝的回头,手上捧着两袋没开封的居家服。
季知归大脑彻底宕机了。
然后就见盛久捧着两套衣服走过来……
然后……然后给他换上了!??
md他都站起来了!!!!
在搞什么????
盛久给少爷换好了衣服,就开始脱季知归的裤子。
季知归死死抓着裤子不松手,心道今天真是丢死人了!!!
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盛久又开始哄季知归,他把季知归抱到身前,让季知归背对着自己,动情晓理地说;“不舒服,换掉。”
盛久说着,就开始边亲边扒季知归的裤子。
季知归哪能抵挡得住,一个疏忽就被扒了个干净,他心如死灰的叉着两条大白腿。
破罐子破摔的反问问:“现在你满意了?”
谁知盛久一点都不意外,也没什么反应,就像没看见似的,只见盛久把脱下来的裤子一并扔到地上,然后扯过被子盖到季知归的腿上。
季知归:“……”
季知归往旁边蹭了蹭,找好角度之后抬腿就要一脚踹过去,同时嘴上还冷嘲热讽道:“你tm跟我在这玩纯洁的是吗?”
22.第 22 章
第21章
季知归的脚还没找到地方,就被盛久的手再次精准的抓住,季知归挣了一下,没挣开,他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裤子里就伸进来一只手。
季知归嗯哼一声,瞬间蜷缩起来,他不舒服的扭了扭,然后执拗的去盯着盛久的表情。
盛久低着头和他对视,盛久眼神还是有些恍惚,能明显看出来这人是醉着的,可他那些东西却一点都不迟钝,仿佛已经演练过千百遍,所有的细节都深刻于心底。
季知归心里升起不快,他咬着牙仿佛一点都没被盛久蛊惑,尽力平静的挑衅道:“一般。”
下一秒,季知归猛地闭上眼睛,摇摇晃晃间,他胡乱一抓,却没想是抱住了盛久的胳膊。
季知归刚想松手,可盛久不知何时环住了他,腰后的手掌用力将他拥上前去,一把跌进盛久的怀里,没给他逃离的机会。
季知归眼神迷离,思绪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他自己也弄过,却是完全完全不一样的……
季知归思绪一滞,他陡然瞪大眼睛,满眼写着不可置信。
这才多久?
季知归这张老脸彻底红了,他一头钻进被子里,直呼丢脸。
丢脸丢脸丢脸!!
盛久显然也有点愣,他缓缓抽出手,他目光危险的抱住季知归,轻声问着:“少爷今天好敏感,是不是做坏事了?”
季知归呆呆的躺在盛久怀里,听见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我还没问题你都给谁这么做过呢?你还来问我?小爷今天就给你说清楚了,你是伺候过小爷这些人里活最差的!!最差!!没有之一!”
盛久双手扣住季知归的腰,掀开被子弯腰去摸他的小腹:“是么?看来少爷这里挺热闹的?”
季知归没想到自己还这么敏感,他难受的推了推盛久,可推不开,气得他对着盛久竖了个中指,说道:“热闹你也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
盛久停顿一下,他缓缓眯起眼睛,心里的那点劣根性在酒气的熏染下无限放大,他压着季知归,从身后舔他的脖子,扯开他的衣领,仔细品尝季知归的每一寸肌肤。
事后那丝慵懒的疲惫感本来就没有散去,被盛久这么一玩弄,季知归像一团瘫软的泥团,遇见盛久这汪水,就悉悉索索的在他手心里化开了。
季知归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一个人了,他只是盛久手里的手把件,就像那个小骨头的挂件一样。
少年人心气旺盛,季知归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是少年人。
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再则盛久的手法实在刺激,季知归出尝云雨,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未尽之意。
他扭了扭腰,试图让盛久发现他的反应,然而盛久却不,一只手揽住季知归,另一只手却朝着下方游走,按在了季知归的腰下。
季知归突然反应了过来盛久的真实目的,直道好算计。
季知归喊道:“盛久!你敢?”
盛久当然干!
季知归身上还能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然后,季知归就感受腰下那只该死的手他该死的动了!
虽然只有一点点,可对于季知归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挑战,他闭上眼睛,闷哼一声,咬着牙说:“一……般!”
可长睫翕动间,还是控制不住的透露出了紧张。
季知归浑身肌肉紧绷,该死的不就是一节手指头吗?他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他怎么不知道后面也这么敏感,不过几下,他好像已经能拓出盛久手指的纹路了!
盛久太轻车熟路了,那小东西的位置他可真是闭着眼睛就能找到。
果然,他轻轻一按。
季知归立刻就受不住了,他眼神迷茫,竟然是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熟悉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失控一般的要从身体里冲出来。
他下意识想摸一下,然而手落在半路,只能无助的抓住了被子。
世界寂静一瞬,季知归狠狠一颤,被盛久稳稳的抱紧在怀里。
季知归呆呆的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反应,他的身体舒适疲惫,精神逐渐放空。
该死的盛久!该死!
“脏东西!”
季知归昏昏欲睡之前,是这么骂出来的。
然而身边那人却一直拥着他,季知归空荡的精神在黑夜中,一点一点被这个人填满。
他沉沉睡去。
竟然是难得的一夜好眠。
……
……
第二天
清晨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终于把盛久最后一丝酒劲照散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缓缓坐起来用手掌揉着两边太阳穴。
头好痛,昨天醉酒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自诩酒量不低,但那应该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现在的他还是一个一杯倒!
他竟然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盛久第一次有点后悔了,他反复按压太阳穴,宿醉后大脑的胀痛终于有些缓解,他的思绪清明,也慢慢想起了一些事情。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些事情。
昨天晚上他和季知归发生的一些不可言说的一些事情!!!
盛久惊恐睁眼环视自己所处的环境,在认出这哪里之后他的表情比发现自己重生了还要惊恐!!!
这里是季知归在飞鸟的房间!!
盛久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心道醉酒误事果然是真理。
这时,身侧不合时宜的传来了一声冷嘲热讽,不用听也知道是季知归的声音:“怎么?现在后悔了?”
盛久动作一顿,瞧您这话说的,好像咱两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似的,不就先是兄弟互帮互助一下,然后再由他单方面的再次帮助一次么?
盛久想完后自己都沉默了。
是啊,除了他自己那玩意没进去,好像也没差什么了?
不对,还没亲嘴。
他们初吻还在呢。
这么一想,好像又没多大事了。
盛久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掀开被子下床捡衣服穿,还好他昨天晚上后面实在撑不住了只换了个上衣。
盛久把自己的衬衫捡起来背对着季知归换上了,一边不住的说道:“昨天不喝那么多酒好了,确实醉了,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季少谅解。”
盛久说完,把换下来的睡衣搭在椅子上就要往出跑。
身后季知归仿佛能冷到骨子里的声音顿时传了过来:“爽完了就不管了?”
盛久有些心虚的停住了脚步,一想到他确实怀揣着某些不好的心思,完事之后硬是拉着季知归不许他清理,强行把这有洁癖的少爷按下睡了。
少爷这一宿应该是过的相当难受。
盛久从来没这么不周到过,开天辟地头一遭,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他转过头,试着提议一下:“那,我帮季少您清理一下?”
季知归顿时僵住。
他给忘了,因着裤子里那些东西已经干涸了,经过了一夜,季知归也忘记了那些东西的存在,直到被盛久提起来,他才觉出难受。
季知归耳朵一红,他立刻起身冲进去洗漱间。
砰的一声,洗漱间的门被重重关上。
盛久愣在门外,他转头看了看衣柜,叹息一声,认命的过去拿出一套新的衣服,从里到外,无不细致。
果然,盛久刚走到洗漱间门口的时候,洗漱间大门打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手,同时,季知归的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盛久,给我……”
盛久把衣服放在季知归手上,那只手一愣,缓缓收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季知归清点好了需要的衣服一件不少,那扇门再次砰的一声关上了。
盛久就知道,季知归这少爷一定不会让脏衣服再上身,叫他拿是唯一的办法。
除非他现在能接受光着屁股在自己面前跑。
盛久在门外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干,他捡起季知归昨天的衣服整齐叠好放在一起。
啪嗒——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盛久低头一看,他目光微微一滞,他捡起地上的小骨头挂件,这不是他当时在饭店弄来哄他开心的吗?
盛久仔细回想,竟是想不起来昨天季知归就带着这个小挂件吗?
那一刻,盛久竟然也觉得这小挂件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居然能让季知归贴身带着,明明上辈子的季知归没这么繁琐的爱好。
盛久想不通,他把裤子叠好,把那个小挂件好好的放在最上面,喜欢就留着吧。
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
咔哒,洗漱间的门打开一条缝隙,可里面半天却没有人出来,只隐隐传来一点水流声。
盛久走过去拉开门看,季知归正在里面低头洗脸,他直起身的时候,从镜子里冷冷瞥了一眼盛久,然后低头继续洗脸。
盛久有些不明白,明明少爷要是不开心哪有忍者的道理,可他若是开心,也绝不是现在这样冷淡的样子。
他想的头更疼了,于是也不深思了,只走到季知归身边,弯腰用另一个洗手台也洗把脸。
季知归斜眼见盛久在自己身边若无其事的洗脸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随手抄起一个洁面奶抬手就要往盛久那边扔,恰巧这时,盛久呼噜完了脸,抬头时将额前湿了的刘海一齐撸到脑后。
季知归一愣,无他,盛久的长相是那种非常具有攻击力的帅,尤其是不加刘海的时候,让每个看向他的人都不得不直面他的颜值的冲击力。
季知归也不例外,却见他一愣神的功夫,已然错过了最好的袭击机会。
偏这时盛久还转头疑惑的看着他,阳光氤氲在他身侧,映得他眼底清澈明亮,柔和的目光像水似的能让任何看过去的人沉溺在其中。
盛久低声问他:“怎么了?”
季知归张了张嘴,第一下子竟然没发出声音,他想要狠狠骂一顿盛久,骂他不要脸,骂他不长眼睛,但一想到昨天盛久做那些事情的时候,用的竟然也是这样一张脸。
他好像又责怪不起来了。
季知归暗骂一声自己真是个不争气的,停顿片刻之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特么的别只顾着你……”
季知归还没说完呢,就见盛久低头挤好了牙膏,然后递给自己。
季知归的火气被迫憋了回去。
md真是难受!
盛久给完了牙刷,也给自己挤了一个对着镜子开始刷。
伺候少爷这事,盛久已经熟练到不需要思考了,他刚刚看季知归手里空空,手自然而然就动起来了。
空气一时安静,只有电动牙刷嗡嗡嗡运作的声音。
恍惚间,盛久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归刚刚和季知归开始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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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静好,他也生出过一辈子就这样吧的想法。
少爷干什么都细致,盛久先刷完了牙对着自己悠哉悠哉抓了个发型,季知归又往他这边看,眼神哀怨。
盛久抬眼看季知归的脑袋,嗯,很像鸡窝,都是自己昨天晚上的杰作。
盛久指着自己的脑袋:“给你也抓一个?”
季知归不看他了,但也没拒绝,那就是想要。
盛久慢悠悠走到季知归身后,低头看季知归的脑袋,少爷的脑袋圆圆的,发丝细软柔顺,特别难定型。
盛久决定不给自己找难题,于是自然而然开始哄骗:“我看你这个脑袋,做顺毛造型最好看了。”
少爷目光疑惑一瞬,可能不知道什么叫顺毛。
季知归:“随便你。”
盛久:“得令。”
他越过季知归,先把熨板加热,然后俯身拿起梳子,把季知归头脑上乱糟糟的毛梳平整。
应该是造型需要,季知归的刘海长过眉眼很大一截,盛久便给他熨得蓬松一点。
洗漱间里再一次安静下来,洗漱间里灯光暗,盛久低着头,蔓延都是季知归白得晃眼的脖颈。
大早上的季知归最香最软了,盛久很可耻的心神恍惚了。
季知归看着镜子,将盛久的目光变化尽收眼底,他神色冷冷,心想这人不想负责,倒是有欲望。
少爷开口了,语气更加的冷嘲热讽:“亲吧,哪你没碰过?现在含蓄什么?”
盛久:“……”
盛久摸了摸鼻子,有那么点尴尬。
但是不多,毕竟盛久的良心也芝麻大点,哪还有地方装那么多的尴尬。
盛久三下五除二给少爷弄了个最省事的造型,几分钟后就完美收工,对着镜子里的季知归一展示道:“嗯不错,我觉得还是这个发型更适合你。”
看起来都乖多了。
季知归左右看了看自己,眉毛忽然皱起,不为其他,这个发型太没气势了,简直就像况野天天带在身边的那些小玩意。
“什么审美。”季知归很不满意的埋怨道。
什么审美盛久也不可能给少爷换造型了,瞧少爷和他不对付着精神头,看起来用不着他伺候了。
盛久破罐子破摔道:“小的审美就这样,季少您不愿意小的就先退下了。”
季知归脸色一变:“你敢?”
盛久不仅敢,他还走呢。
但盛久还是非常给季知归面子的,他礼貌的扯了个理由说道:“小的下午还有课,必须要退下了。”
季知归冷笑一声,嘲讽道:“呦?你还去上课。”
盛久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扯:“当然,我很好学的。”
他说着,微一弯腰,装模作样的在季知归耳边轻嗅,毕竟是模子哥出身,动作优雅绅士,但隐约间,总带给人勾人的错觉。
“季少,缺课的代价很大的,我可不像您,我付不起。”
季知归:“哦?得罪我的代价你就能负起了?”
盛久笑道:“我相信季少您不会为难我一个普通人的。”
盛久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他一转身的空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季知归回头一看,盛久这b是真要走,没开玩笑。
季知归的火气噌的一下上来了,他抓起牙刷指着盛久,眯起的眼神危险意识十足:“你敢走?”
盛久头也不回的往出走,像没听见似的。
咔哒一声,盛久推开房门。
季知归一愣,似乎是没想到盛久真敢走,他紧咬牙关,一字一顿的威胁盛久:“你还想不想在江城混了?”
盛久脚步都未停,直接开门离开。
咔哒一声,房门关闭,只留季知归在屋子里面震惊得逐渐张大嘴巴。
不在江城混就不在江城混了呗。
我回我的小县城待着去,他就不信季知归还有能耐把手伸那么远。
季知归一看盛久真走了,气得攥紧手中牙刷,几秒之后,啪的一声,电动牙刷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季知归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几乎是没有等待,对面秒接通。
“季少。”对面的声音严肃的叫了下名字。
季知归声音沉沉:“帮我查一个人,叫盛久。”
“好的,请问需要查他的什么?”
季知归越想越气,他脸色涨得通红,像马上要爆炸的气球一样,开口时,声音愤怒到了极点:“查!他!的!课!表!”
对面:“……”
且不说他不知道这盛久是何方神圣,就是查他课表是个什么鬼东西啊?
后来,下属问清楚了这位盛久的院系专业,从学校公众号里查到了他的课表。
盛久下午还真有课。
季知归磨了磨后槽牙,还真是不出所料的气人呢。
嗡的一声,季知归手机再次震了一下,来电铃声急促的响起。
刚撂下电话现在就再次打过来,必定是有什么急事。
季知归下意识皱了皱眉,接起电话。
“季少,刚接到消息,您送过去的东西被退回来了。”
季知归脸色一变,整个人忽然颓废的栽倒在床上,他闭上眼睛,长睫却不住的颤抖。
过了很久,季知归翻身爬起来抓起手机,打开了盛久的课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