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爱意诉衷肠》 第1章 孤独筠蕙 柳筠蕙出生在燕州市燕江县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里,为了生计,她的父母在她出生后不久便离家外出打工,天南地北的到处奔波,为了节省车费,夫妇二人有时候两三年才回一趟家,柳筠蕙在十岁之前一直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 九十年代的燕江还有很多夫妇在拼生儿子,然而柳筠蕙的父母却独独宠爱这一个女儿。 柳父柳母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寄予厚望,从她的名字中就能看出一二。 柳母温柔地抱着还在襁褓中的柳筠蕙,眼神里藏不住的兴奋,“她爸,给咱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柳父虽然在那个年代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但是热爱诗词歌赋,对历史文化颇为痴迷,收藏了很多古籍。 他告诉柳母,“我早就想好了,我想给咱们的女儿取名柳筠蕙。 苏辙有言,‘叶如翠羽,筠如苍玉’,我希望女儿既有“翠羽”般超脱世俗的灵秀,又坚守“苍玉”般不为世移的坚韧,取‘筠’字,希望她能有松筠(竹)之节;鲍照说过,‘东都妙姬,南国丽人,蕙心纨质,玉貌绛唇’,取‘蕙’字希望她兰心蕙质,我们的女儿长大成人后会像竹子一样高洁、正直。” “这个名字好”,柳母宠溺地看着可爱的女儿,“筠蕙,你以后就是爸爸妈妈最爱的筠蕙了。” 每当农活繁忙时,爷爷奶奶便把柳筠蕙放在各家的叔叔婶婶家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柳父柳母生育晚,柳筠蕙和哥哥姐姐们有着五六岁的年龄鸿沟,哥哥姐姐们喜欢的东西,柳筠蕙不喜欢,而柳筠蕙喜欢玩的东西,哥哥姐姐们又觉得幼稚,一来二去,柳筠蕙便很少去找哥哥姐姐们玩耍,在爷爷奶奶不在家时,她就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或者街道上,自己玩耍。 有时候,柳筠蕙希望被人关注,柳母给她买了一个会唱歌的粉红色毛茸兔子玩偶,她喜欢的不得了,时常抱着兔子来到大门口,坐在门口前的大石头上,拍一下兔子,兔子就会唱起歌来。 有时候柳筠蕙会随着兔子的歌声跟着唱起来,骑车路过的人便会寻着歌声望向她的方向,看见人们关注到她,柳筠蕙心里美滋滋的,但是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 偶尔几个亲戚看见后,会调侃两句,“筠蕙,你这么小都会唱歌了啊,唱的真好”,柳筠蕙听到别人在夸她,她会害羞地往家里跑去。 闲来无事时,柳筠蕙会跑进柳父柳母的房间,翻找柳父收藏的古诗词,她记得哥哥姐姐们教过她骆宾王的《咏鹅》,还有《春晓》,《静夜思》等古诗词,她觉得古诗词用几个字就能表现出那么唯美的意境,感到很不可思议。 对一个孩子来说,她着迷于这些她不曾接触过的东西,其他女孩子还在沉迷于过家家,扮公主时,她已经开始磕磕绊绊地读起了唐诗,遇到不会读的字会跑去问哥哥姐姐,会问路过的阿姨,会问所有她抬头看见的第一个人,六岁时她已熟读唐诗三百首。 有一次柳筠蕙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正好读到初唐诗人卢照邻的名句,“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跑去找大姐,她的大姐已经读小学六年级了,大姐读着诗句,耐心地给这个最小的妹妹解释起来,“这句诗啊,描写的是对美好爱情的向往,你看啊,作者用比目鱼和鸳鸯作比,表达了愿意为爱情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柳筠蕙皱着眉头,发问道,“那爱情又是什么?可以吃吗?” 大姐只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长大就知道了,就像诗人说的那样,爱情是一种美好的东西,我们每个人都会为之疯狂。” 柳筠蕙大为吃惊,“发疯那种吗?” 大姐无奈的摆了摆手,“也许吧,我也不知道。”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柳筠蕙时常不被人理解,爷爷奶奶觉得她太安静,太孤僻,每每看见她自己在读诗时,会问,“筠蕙,你识字了吗?真能看的懂?”柳筠蕙头也没抬,只是用力的点头。 当她自己在玩耍时,爷爷会走上前去劝说,“筠蕙,隔壁刘叔家的儿子跟你一般大,要不你去他家找他玩会。”听完,柳筠蕙会叉起腰来,“他们都是男孩子,我才不和他们玩。” 爷爷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筠蕙,你这样子可不行,男孩子怎么了,多个朋友多条出路,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多交朋友的重要了。” 奶奶及时劝解,“你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小孩子怎么开心就怎么来呗,况且,筠蕙多让人省心啊,等她上学了自然会交朋友了。” 爷爷只能无奈的背过手,出门去了。 整个街道和柳筠蕙同龄的女孩子一个都没有,五六个同龄的全是男孩子,在柳筠蕙的童年里没有一个女孩子和她成为密不可分的好友,就连男孩子也觉得和她玩不到一起。 虽然柳筠蕙从小就体会到了孤独感,但是那时的她,并没有觉得孤独带给她痛苦,反而觉得那是一种清净,一种不被人打扰的悠然自得。 唯一让爷爷奶奶放心的便是柳筠蕙的功课,在哥哥姐姐偶尔的指点下,柳筠蕙对算数、唐诗、音标这些都有了基本的掌握,读书上爷爷逢人就夸,“我这个孙女不知道遗传了谁,从小就这么聪颖,长大了可了得啊。” 看着爷爷以自己为傲,柳筠蕙小小的心灵里便种下了努力学习的种子,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为自己而骄傲。 奶奶更是走哪都带上柳筠蕙,所有见过柳筠蕙的长辈都会夸赞,“这女孩真漂亮,将来一定会是个大美女。” 奶奶打趣道,“说不定,我们筠蕙将来会成为大明星呢。” 虽是玩笑话,但是柳筠蕙确实用自己的美貌和智慧让自已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为她带来的友善也带来了恶意。 特别的柳筠蕙深深地吸引了一个男孩子的注意,而这个男孩子的出现让柳筠蕙不再孤独,她也第一次体会到朋友带给自己的快乐,这个男孩子就是宋锐,那个与柳筠蕙纠缠一生的男人,因为宋锐,柳筠蕙才彻底明白,“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到底什么意思。 第2章 我们交个朋友吧! 宋锐住在柳筠蕙家的斜对门,他和他的表兄只相差一岁,两人每天都会在街上玩玩具车赛跑,他每每路过柳筠蕙家时,时常看见院子里柳筠蕙孤单的身影。 她蹲坐在地上,拿着粉笔在地上写着东西,一边写还一边念叨,离得远,宋锐并不知道她在念叨什么。 傍晚时分,粉红色的晚霞点缀的夜空分外迷人,宋锐和表兄分别后,路过柳筠蕙家,他向院子里瞥了一眼,看见她还蹲坐在那里,宋锐好奇地走过去一探究竟。 只见柳筠蕙在地上画了两只动物,边上还有一句诗,但宋锐不识字,不知道她写的是什么。 宋锐好奇地问,“你这是画的什么啊,怎么没见过这种动物?” 全神贯注的柳筠蕙听见有人和她说话,她猛地抬起头,看见一个大脑袋在盯着自己,吓得她踉跄着起身,宋锐忙的搀扶,“我有这么可怕吗?” 柳筠蕙问道,“你是谁?” 宋锐很惊讶,这个女孩竟然对自己没有印象,他叉着腰,“我是宋锐,我家就在你家斜对面啊,你竟然对我没有印象。” 柳筠蕙看着眼前的这个小胖子,继续蹲坐下去。 宋锐再次发问,“你画的到底是啥?” 柳筠蕙解释道,“这是在书上看到的,名叫鸳鸯。” 宋锐好奇,“这是什么动物?” “一种水生动物。” 宋锐感叹道,“我怎么没见过啊,它的羽毛真漂亮。” 柳筠蕙回到屋,拿来了书,翻到彩色插图页,给宋锐看,“这是鸳鸯,你看书上它长这样,这个羽毛鲜艳的就是公鸳鸯,灰色的就是母鸳鸯。” “哇,这种动物哪里有啊,我想去看。” 柳筠蕙摆了摆头,“不知道,没见过。” “那你为什么画它?” “你没看到旁边的诗句嘛,‘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看不懂,它是什么意思。” “我大姐说,诗人用比目鱼和鸳鸯作比,表达爱情的美好。” “那什么是爱情呢?”宋锐问。 柳筠蕙摇摇头,摊了摊手,“谁知道呢。” 宋锐看着柳筠蕙走回屋子的背影,再次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两只鸳鸯,嘴里念叨着“到底什么意思啊?” 宋母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宋锐,正在想这小子去哪里贪玩了,刚一转身,便看到宋锐从柳筠蕙的家里走了出来,她对儿子喊道,“宋锐,快回家,吃饭了。” 宋锐嘴里一直念叨着鸳鸯,宋母好奇,“你嘀咕什么呢?” “刚刚柳筠蕙说鸳鸯,妈,鸳鸯是什么东西。” “鸳鸯啊,是一种象征爱情的动物。” “那咱们这里有吗?” 宋母摇了摇头,“咱们这里没有,不过我上次和你爸去市里,市里的湖里倒是有呢。” “那你们下次带我去,我要看看真鸳鸯。” 宋母好奇的问,“为什么提起鸳鸯?” “柳筠蕙在地上画的,还写了一句诗,叫什么鱼,什么鸳鸯,什么神仙的。” 宋母嘲笑道,“那是‘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这就是你不好好学习的下场,你看看筠蕙,人家女孩子已经熟读唐诗,你呢?脑子里净想着玩。” 宋锐做了个搞怪表情,没理宋母,冲进了家门。 宋锐辗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床垫被压得吱呀作响,他回想着柳筠蕙说的话,回想着她孤单的身影,回想着她看到自己时的惊吓表情,他已经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好奇,从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对这个美丽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宋锐想起以前柳筠蕙总是抱着个兔子在门口的石头上坐着,他很想上前与她攀谈几句,但是柳筠蕙每次看见他朝她的方向走来,就会跑回院子里,弄得他觉得她不想理自己。 过了些天,宋锐已经好几日没有在院子里看见柳筠蕙,便向柳爷爷问道,“爷爷,柳筠蕙在家吗?” 柳爷爷看见有同龄人找柳筠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在家,在前院自己玩呢。” 宋锐问道,“我可以去找她玩会吗?” 柳爷爷开心地说,“快去吧。” 这是宋锐第一次走进柳筠蕙家里面,来到前院,他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墙头,走近一看,正是柳筠蕙,宋锐在下面喊,“柳筠蕙,你在上面干什么呢?” 柳筠蕙寻着声音看去,“小胖子,你怎么又来了?” 宋锐在下面大喊,“我来找你玩,我跟你说,我妈说市里的湖里有鸳鸯,找个空我们一起去看鸳鸯呗。” 柳筠蕙看着这个小胖子,若有所思,没有理会他。 宋锐不明白柳筠蕙为什么不回应自己,他爬上梯子,来到她身旁坐下,小心翼翼地问,“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鸳鸯吗?” 柳筠蕙笑而不语。 宋锐奇怪,“你干嘛总笑啊,你到底去不去嘛!” “你们男孩子也喜欢鸳鸯吗?” “反正我喜欢,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柳筠蕙的目光猛地落到了他的身上,“你知道鸳鸯代表的含义吗?” “忠贞的爱情”,宋锐回。 “那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柳筠蕙叹了口气。 “那既然我们都不知道,我和你是不是就有相同点了,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宋锐期待着她的回应。 这是柳筠蕙第一次受到同龄人一起玩的邀请,同街道五六个同龄男孩没有一个人来邀请她一起玩,她在宋锐渴望的眼神里看到了这个小胖子的真诚,她站在了墙头上,“你不觉得我很无趣吗?” “没有啊,我觉得你超级有趣呢,你认识的字比我吃过的饭,走过的路都多。” “你这人还算有趣的很,你叫宋锐,对吧。” 宋锐连连点头,和她一起站在了墙头。 “那你愿意和我一起荡秋千吗?我爷爷在门外的两棵树上绑了秋千。” 宋锐高兴地说道,“我愿意。” 两人一起从墙上爬了下去,来到秋千旁,柳筠蕙主动说,“你先来玩,我在后面推着你。” 宋锐从小就有些恐高,他心虚地说,“哪有男孩子坐在上面让女孩子推着的,柳筠蕙,你来玩,我推你。” 柳筠蕙不知道宋锐是因为恐高,心里觉得这个小胖子还挺暖心,“那好吧,你用力点,把我推高一点。” 宋锐将浑身力气拧成一股绳,“柳筠蕙,我要用力了,你抓紧绳子”,他铆足劲儿推着她的后背,柳筠蕙被他的力量推向天空,她开怀大笑,感觉与天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两个孩子在这个静谧午后玩的不亦乐乎。 两人一边走着,来到一处空地,宋锐指着一棵杏子树,高兴地招呼柳筠蕙,“你快看,好多杏子啊。”宋锐跑到树下,向上跳起伸手够着,失望地说,“成熟的杏子长得太高了,够不到啊”,宋锐抱怨着,“这树太细了,都没法儿爬上去。” 柳筠蕙表情变得严肃,“你等我一下”,她跑回了家,在玩具箱里扒拉起来,她向奶奶喊道,“奶奶,看见我的弹弓了吗?” “女孩子玩什么弹弓?”奶奶嘴上抱怨,还是给孙女拿来了,“给,你爷爷太宠你了,要什么给什么。” 柳筠蕙迅速从奶奶手里拿过弹弓,飞快地跑向杏子树。 “柳筠蕙,你干嘛去了”,宋锐问。 柳筠蕙没有回他,只是问道,“你想吃哪个杏子。” 宋锐指着最高那个树枝上的杏子说道,“那个金黄色的,一定最甜。” 柳筠蕙在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拉开弹弓,瞄准那个熟透了的杏子,“咻”的一声,石子飞了出去,“啪”击中目标,杏子垂直落地。 宋锐简直不敢相信,他瞪圆了眼睛,瞳孔微缩,目光呆呆的盯着被柳筠蕙打下来的杏子。 柳筠蕙走上前捡起杏子,递给宋锐,看着他夸张的样子,调侃道,“你眼球都要瞪出来了,给,你要的杏子。” 宋锐小心的接过杏子,向她竖起大拇指,“柳筠蕙,你太厉害了”,宋锐张大嘴巴将一整个杏子放入嘴里,“哇,真甜啊。” “有那么甜吗?”柳筠蕙问道。 “当然甜啦,果子甜,我心里更甜”,宋锐顽皮地说道。 柳筠蕙不明白他的意思,“既然你那么爱吃,我再多给你打下来几个。” 宋锐蹲坐在地上,看着行云流水一个个落下的杏子,高兴地跑到树下去捡,边捡着,边夸赞柳筠蕙,“我太佩服你了,我表兄打弹弓都没你准。” 柳奶奶带着宋母一起来到前院,在远处的空地看见正在玩闹的孩子,宋母大喊道,“宋锐,别玩了,该回家吃饭了。” “我妈叫我了”,宋锐看了一眼母亲,回头对柳筠蕙说道。 “那你回去吧。” 宋锐脱下上衣,笨拙地将所有杏子裹进上衣里,跑向宋母,突然他停下脚步,又跑了回来,他站在柳筠蕙面前,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她,“柳筠蕙,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柳筠蕙先愣了一下,接着嘴角向上弯起,眼角漾出笑意,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柳筠蕙看着已经跑远的宋锐,心里感到特别的开心,她第一次体会到和小伙伴一起玩的喜悦,第一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让她从此不再孤独,宋锐带来的温暖治愈了柳筠蕙孤独的心,从此这个名叫宋锐的小胖子便成为柳筠蕙身边最铁的伙伴。 第3章 我是你的“李嘉文” 一天傍晚,太阳落山之前,宋锐火急火燎的冲向柳筠蕙的家,柳奶奶看着气喘吁吁的宋锐,关心地说,“你慢点跑,别摔着了。” 宋锐没有理会,冲进屋子,“筠蕙,快,拿上盆儿,跟我去摘桑葚。” 柳筠蕙看着满头大汗的宋锐,“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宋锐拉上她的手,“别说了,赶紧跟我走。” 宋锐拉着她来到自家的桑葚树下,“你在这等着,我现在就上去把桑葚摇下来。” 宋锐熟练地跳起挂到一个树枝上,脚往树干上一钩,跳到了另一个树枝上,找到一个稳固的位置后,开始晃荡树杈子,一个一个深紫透黑的桑葚果像一颗颗黑色的珍珠纷纷落地,柳筠蕙赶忙跑到树下去捡。 摇的差不多,宋锐就跳下树,帮着柳筠蕙装了满满一盆后,两个人开始坐在地上吃了起来,柳筠蕙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胖子,便决定捉弄一下他。 她偷偷的攥紧几粒桑葚果,让手里满是桑葚汁,趁宋锐不注意快速地蒙住了他的双眼,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双眼附近的皮肤已经变成紫黑色。 柳筠蕙站了起来,捧腹大笑,“你变成熊猫眼了”。 宋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懵懂的双眼不知所措的盯着她,“你笑什么呢!” 他来到水池边,看着水里自己的影子,“好啊,柳筠蕙,我也要让你变成熊猫眼。” 柳筠蕙趁宋锐弄桑葚汁的功夫,端上盛满桑葚果的盆子紧忙跑远,“略略略,你个小胖子,看你怎么追上我。” 柳筠蕙跑得飞快,宋锐心想,这么瘦小的身体怎么那么大的能量,他追不上,在她身后大喊,“我是男孩子,我不欺负女孩子。” 宋母看着从院子里跑出去的柳筠蕙,再看看不远处的儿子,心想两个孩子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么好了,宋母来到儿子身边,问道,“宋锐,你什么时候和筠蕙关系这么好了?” 宋锐一抬头,宋母看到他的大花脸,笑得合不拢嘴,“筠蕙太厉害了,她不知道你有洁癖吗?天呐,能治我儿子的人出现了。” 宋锐好几天没有出门,连表兄来找他玩,他都不出屋。 柳奶奶在大门外忙活,宋母问道,“筠蕙,在家吗?” 奶奶回道,“在家呢,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河道里捞了条鱼,现在正和鱼玩呢。” “筠蕙,太厉害了,还会捞鱼。” “都是跟她爷爷学的。” 宋母回到屋里,感叹道,人家的女儿怎么那么优秀,她看着躺在床上昏昏大睡的儿子,取笑说,“男孩子还不如人家女孩子厉害,人家筠蕙自己能在河道捞鱼,我儿子只会在屋里睡大觉。” 宋锐还在柳筠蕙把自己弄成大花脸的悲伤中没有出来,但是听到母亲夸赞柳筠蕙,他猛地起身,吓得宋母,“你没睡着啊。” 宋锐火急火燎的穿上鞋,套上背心,跑去了柳筠蕙家。 看到多日不见的小胖子,柳筠蕙没有搭理他。 宋锐主动来到柳筠蕙的身边,递给了她一块糖果,“甜的。” 柳筠蕙接过糖果,“谢了。” 宋锐不仅佩服柳筠蕙会熟背唐诗,还会算数,更佩服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筠蕙,你真厉害,下次也带我去抓鱼呗。” 柳筠蕙摇了摇头,“就你,还想抓鱼,你这么胖,鱼看见你都被吓跑了。” “我真的有那么胖吗?”宋锐看了看自己。 柳筠蕙耸了耸肩。 “那我从今天开始减肥。” 不知从何时起,柳筠蕙觉得宋锐非常照顾自己的情绪,甚至可以用听话来形容。 刚下过雨,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街道的石板路上一个个小水坑泛着微光,折射出每一个路过的行人轮廓,河道里蛙声一片。 柳筠蕙拿上家伙,来到宋锐家门口,扯了一嗓子,“宋锐,你在家吗?” 宋锐离老远就听到柳筠蕙在喊他,他放下手里的馅饼,跑了出来,看着她手里提着桶,宋锐感到好奇,“筠蕙,你这是要去哪啊?” “你不是想要抓鱼吗?跟我走。” 宋锐一听是去抓鱼,赶紧跑到厨房提了一个桶,突然想起宋母刚刚在鼓捣着一个东西,顺便拿上后,便屁颠屁颠的跟在柳筠蕙身后走了。 宋母看着调皮的儿子突然变得这么乖,感到很不可思议,她对柳奶奶说,“宋锐自从和筠蕙一起玩之后,我感觉他成长好快啊,不仅每晚主动背唐诗,说和筠蕙在一起怕没有话聊,每天想着花样逗筠蕙开心,现在更是不怕水了和筠蕙去抓鱼。” 柳奶奶开心的很,“她爷爷还一直担心她孤僻,不与人交往,我就说我孙女只是没碰见兴趣相投的人而已。” 宋母高兴的说,“两个孩子能够玩到一起真的很不容易啊。” 柳筠蕙和宋锐来到河边,河水清澈见底,时不时就能看见一条小鱼游过。 柳筠蕙告诉宋锐,“这里水浅,你就在这儿捞。” 宋锐好奇的问,“筠蕙,你会游泳吗?” “小意思,我爷爷都教过我。” “可我还不会呢”,宋锐嘟着嘴,像是在向柳筠蕙撒娇。 “宋锐,这水浅,你不会游泳也没事,况且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淹死的”,柳筠蕙像个小大人一样保证道。 宋锐对柳筠蕙的崇拜又多了一分,感觉自己在柳筠蕙面前就是个白痴,但在柳筠蕙眼里,宋锐是个特别的存在,是宋锐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这种快乐和喜悦是从书本里体会不到的。 一不留神的功夫,宋锐踩到了河道里的石块,不小心滑了一跤,柳筠蕙看见之后,立刻冲过去,将他从水中拉起,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宋锐害怕的不敢撒开她的手,柳筠蕙安慰道,“别怕,没事的。” 看着柳筠蕙已经捞满鱼的桶,而自己的桶里只有可怜巴巴的两条小鱼,宋锐有些失落。 柳筠蕙看出他神情失落,安慰说,“我分你几条鱼,算是对你今天勇敢的奖励。” 宋锐开心的拉住她的手,“谢谢你,筠蕙。” 宋锐跑到草地上,揪了几枝狗尾巴草,模仿着宋母编织的动作,他不一会儿就编成了一只小兔子,他递给柳筠蕙,“你不是喜欢兔子吗?送给你。” 柳筠蕙接过后,道了谢。 现在时间还早,柳筠蕙指着河道不远处的一个粗壮的大树,“宋锐,我们去爬到那个树干上去吧。” 两个人面对面坐到了粗壮的树干上,树干下面是平缓流淌的河水,柳筠蕙说,“我们玩游戏吧”,她伸出手,来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梳小辫儿…… 正玩的高兴,宋锐突然说,“筠蕙,你等会我”,他爬下大树,在树下随便找了根树杈子,架起了一个照相机,向她大喊,“筠蕙,我给你照几张相片。” 宋锐跑上了树干上,和柳筠蕙继续玩游戏,“咔嚓”一声,照相机抓拍到了一张珍贵的合影。 “你竟然还带了相机?”柳筠蕙问他。 “我出门时看见我妈在摆弄她的相机,我就趁她不注意顺手带出来了。” “那你妈妈知道后,不得揍你?” “她揍我,也值了,我拍到了咱们两人的合影,等我洗出来,我拿给你看。” 柳筠蕙越来越习惯宋锐在自己身边陪伴着自己,她享受着和宋锐在一起玩的每一分每一秒,慢慢的两人之间变得无话不谈。 街道上有一片空地,有户人家种了四五棵槐树,每到夏季,槐花香味沁鼻,宋锐便会拉上柳筠蕙去采摘槐花。 宋锐的个子很高,但是为了让柳筠蕙爬树方便,他还是找来了梯子,柳筠蕙看着贴心的宋锐,心里暖意盈怀。 两个人坐到树干上,摘着槐花,宋锐看着这些槐花,若有所思,他跳下树干,来到街边,爬上树,扯下了一些柳条,他在路旁摘了几朵粉红色的野蔷薇。 “你干嘛呢,宋锐”,柳筠蕙大喊。 “这些柳条和蔷薇花有大用处。” 爬回到柳筠蕙身边,宋锐开始自顾自地编了起来。 “你在编什么?” “给你编花环。” “你还会编花环?”柳筠蕙感到一丝惊讶。 “筠蕙,你什么都比我强,就不能有一个我比你强的吗?” “我没想到,你这个小胖子还会这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宋锐编的很认真,柳筠蕙第一次看见他认真的模样,不自觉地对着他笑意盈盈。 他将柳条轻轻掰弯,模仿着曾经宋母编花环时的模样,指尖绕成一个又一个圆环,接着他把一串串带着香气的雪白槐花点缀上去,细碎的花瓣就像碎雪一样藏在柳条的缝隙里,他拿起饱满的粉红色蔷薇花错落有致的嵌进槐花之间勾在了柳条上,他编完后抖了抖,一股甜香钻入鼻腔。他将编成的花环戴在了柳筠蕙的头上,还有一个挂在了柳筠蕙的脖子上。 “好看吗?”柳筠蕙问道。 “筠蕙,你真的太美了,像花仙子。” “那我是花仙子,你是什么?” 宋锐邪魅一笑说,“我是守护你的骑士,李嘉文”。 两人对视一秒,哈哈大笑起来。 宋锐突然大喊,“我要保护柳筠蕙一辈子,做她的骑士。” “你喊什么呀”,柳筠蕙赶紧捂上宋锐的嘴巴。 “筠蕙,你别动,我给你照张相”,刚照完宋锐便跑开了,他一边跑一边说,“筠蕙,等我把照片洗出来拿给你看。” 九十年代,日本动画片《花仙子》占据了两人大半个童年,同龄人都非常喜欢代入角色,表演上一翻,就像现在的cosplay一样。 十岁那年,宋锐一家搬走了,两人因此断了联系。 宋锐走后,柳筠蕙开始了一个人上学,一个人玩耍,仿佛宋锐不曾存在过她的生活一样,她慢慢习惯了没有宋锐的日子,慢慢习惯了只有一个人生活的日子。这种分别伴随柳筠蕙的小学、中学,直到两人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才再次重逢。 第4章 林真真天生坏种 十岁时爸爸妈妈回到了柳筠蕙的身边,柳父柳母开了家餐饮店,生意越来越忙,很少能抽出时间关心女儿的成长。 柳筠蕙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父母非常放心,她从不把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和父母说道,长时间下来,柳父柳母并不知道女儿在学校的遭遇,甚至认为筠蕙长大了,褪去了顽童稚气,才变得沉默寡言的。 “筠蕙,把这个拿上,路上吃,中午爸爸妈妈店里忙,没时间回来给你做饭,你自己去爷爷家凑合吃口”,柳母忙活着给柳筠蕙拿了根玉米。 “知道了”,柳筠蕙已经习惯了父母工作的繁忙,答应了一句便出门上学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啊”,柳父在院子里朝着柳筠蕙喊道。 柳母向柳父说道,“这孩子,也不找个伴儿一起上学。” 柳父拿上了棉手套,准备去推摩托车,“说的是啊,隔壁家宋锐搬走了之后,好像还没见过有同学来找咱们筠蕙玩儿。” 柳母叹了口气,“她爸收拾好了吗?咱们赶紧去店里吧。” 出门后,柳筠蕙沿着道路的右边独自走着,一边走一边吃着母亲给她带的隔夜玉米,拐了个弯儿,走了一会儿,路过林真真的家。 柳筠蕙看着林真真家门外聚集了四五个女同学,大门紧闭,一个女同学看着要迟到了,疯狂的敲着林真真家的大门,那声音比锣鼓声还震天响。 这种场景柳筠蕙已经见怪不怪,以前她和宋锐一起走路上学时,也是这般情景,她没有多想,抬头挺胸的走过他们。 走过去之后,大概二百米的样子,她听见了林真真的吼声,“谁敲的门,你想把我家门砸了吗?” 柳筠蕙听着林真真小团体内部吵闹声,不以为然的继续赶路。 林真真和柳筠蕙同岁,两人从小便是同班同学。 林真真身材干瘪,但力气很大,和男生掰手腕甚至会把男孩子弄哭的程度。 她两眼无神,但眼神里常常透着一股杀气,被她盯上一会儿便会感到全身发毛。 听同学说,林真真的家里人很是娇惯她,慢慢地就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目中无人,张扬跋扈。 小学校长是她老舅,对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柳筠蕙和林真真从前一直没有过交集,对林真真也没有过多的印象,每次上学放学碰见就会看到她身边总围着很多女同学,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让女同学都围着她转。 柳筠蕙从来不会像其他女同学那样巴结林真真,她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就被林真真盯上。 每当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出教室,宋锐都会等着柳筠蕙收拾完书包一起开心的回家,林真真每次看见他们幸福开心的笑脸,就会瞪着眼睛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你们知道他们两关系为什么那么好吗?”林真真瞪着越走越远的柳筠蕙,问身边的跟班。 “听说他们是斜对门的邻居”,一旁的跟班回。 “柳筠蕙家是不是挺有钱的?”林真真问。 “也没有多有钱吧,就是在街上闹市区开餐饮的,我和我妈妈去吃过,店蛮大的,都是南方特色菜”,跟班回。 “你们觉得柳筠蕙这人怎么样?”林真真继续问道。 “孤傲,仗着成绩好,不和其他女生玩,也不爱搭理人,就她身边这个宋锐,跟屁虫似的总跟在她身后”,另一个跟班回道。 身后的跟班继续说道,“我记得柳筠蕙从来没和咱们说过话吧。” 一旁的跟班非常不识趣,“她真是没把咱们老大放在眼里啊。” 林真真一行人,迈着大步子,走出了校门。 一路上,林真真都在想着柳筠蕙,像是羡慕柳筠蕙不仅人漂亮,成绩好,还有一个男孩子一直在身边保护她,越想越生气,心想,“还没有哪个人不把我林真真放在眼里的。” 宋锐突然的转学离开,让本就孤独的柳筠蕙更加孤单,她每日上学放学都是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她便习惯了这种状态。 有一次,柳筠蕙上学路过林真真家门口,看着林真真正在数落她的跟班,似乎是跟班把她们一起在捕捉的小鸟给弄死了,气的林真真破口大骂,“废物,连个鸟都能被你给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一旁的女生低着头哭泣,默不作声。 林真真抬头看见柳筠蕙正在往她这个方向看,大老远就喊道,“看什么看,没看过教训人啊。” 柳筠蕙感到林真真不可理喻,扭过头继续赶路。 柳筠蕙虽然不乐于主动与人打交道,但是她的学习成绩好,每当课间,都会有同学来找她问数学题,她都会耐心地给同学讲解自己的方法。 林真真看着同学围着柳筠蕙问问题,满心的嫉妒与厌恶。 但是现在林真真还不敢对她怎样,柳筠蕙虽然没有交心的朋友,但是她学习成绩好,老师们很喜欢她,而且她又漂亮,很多男孩子愿意和她一起玩,围着她转。 林真真躺在床上,越想越气,在想着如何发泄愤怒,突然想到那个把小鸟给养死的跟班,于是第二天便把她“开除”了。 这个女孩叫吴延希,算得上是林真真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这样说也不太准确,她们之间不算是平等的朋友关系,反而更像是主仆。 林真真从小便展现出其霸道的一面,像是古代的皇帝那样,身边必须要有对她阿谀奉承的奸臣,打理她饮食起居和接受她暴躁脾气的宫女。她从不把和她一起长大的同龄人放在眼里,反而觉得她们主动求着自己和她们交往,她们就应该低她一等。 当林真真告诉吴延希,“你被开除了。” 吴延希感觉天昏地暗,她没有柳筠蕙那么强大的内心,她害怕孤独,害怕被孤立,“真真,你别赶我走好吗?我再去给你抓只小鸟,你能不能不要排挤我”,吴延希哭的稀里哗啦,但是林真真不为所动。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跟班,林真真吼道,“我的团队不养废物,你啥事都干不好,留你何用。” 看着林真真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吴延希瘫坐在地,崩溃哭泣,她知道以她对林真真的了解,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会有更恐怖的事情等待着她。 第5章 欺凌霸世 “今天天气预报说有雨,筠蕙,你上学带上伞”,柳母拿了一把雨伞放在了柳筠蕙书包旁边。 柳筠蕙梳着辫子,嘴里叼着冰棍儿,“妈,今天晚上我值日,会晚点回来。” “知道了,你路上小心点”,柳母走出了柳筠蕙的房间。 柳筠蕙拿上书包,来到院子,看见柳母正在拍打被子,“妈,你怎么不去店里帮忙啊?下午有雨,你弄什么被子?” “最近生意不景气,店里有你爸就够了,上午晒的被子,我得赶紧收回去,这天是说变就变。” “那你忙吧,我上学去了。” 今天的天气闷里带着潮气,燕江已经很久没这么潮湿了,柳筠蕙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这是要来场大雨啊。” 柳筠蕙就这样慢悠悠的一边走着,一边咬着桃子,突然她抬头看到远方有个熟悉的背影,“那不是林真真的跟班吴延希嘛!她怎么自己一个人?”柳筠蕙走到她身边,没有理她,自顾自地往学校赶去。 来到教室,林真真和她的跟班们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教室里溢满了她们的说笑声,这时老师走了进来,教室瞬间安静下来,仿佛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柳筠蕙抬头看向老师板书的功夫,她瞥见了前桌的吴延希在啜泣,感到很好奇,她拍了拍吴延希的后背,小声说道,“你怎么了?” 吴延希回头看了一眼柳筠蕙,没有说话。 柳筠蕙感到很奇怪,见吴延希不想搭理自己,便识趣的看向黑板。 柳筠蕙的同桌帮着林真真传递了一个纸条给前桌的吴延希,柳筠蕙瞅见吴延希看完纸条后,崩溃的趴在桌子上哭,课间也没有出去玩,就问同桌,“纸条上写的什么?” 同桌摇了摇头,“林真真给她的,你没瞧见她现在被林真真的小团体孤立了嘛!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柳筠蕙转念一想,“她们的事儿可真多。” 突然间天空黑云压顶,教室里一下子变得昏暗,老师让灯绳儿附近的同学拉开了灯泡,外面电闪雷鸣,瓢泼大雨,雨水在风力带动下泼向了窗户,柳筠蕙的同桌念叨着,“这是哪个神仙在哭泣啊。” 柳筠蕙感觉很悲催,早不下晚不下,非得等快要放学的时候下雨,她心里呼喊着,“我还要打扫卫生啊。” 同学们放学离开后,柳筠蕙和同组同学开始打扫卫生,她扫着扫着突然眼睛看到了被吴延希扔掉的那**真真给她的纸条,她好奇的捡了起来,看着里面的内容:“吴延希别以为我把你赶出去了,我就是放了你,你记住,你永远是我林真真的一条狗,我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脱离组织要缴纳退出费,明天给我带一百元钱来,我这些天就先放过你,否则我不让你好过。” 柳筠蕙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叹了口气,“真是无法无天了。” 卫生打扫完后,柳筠蕙和同学告别,独自一人撑着雨伞回家。 好在现在雨稍小了些,但是由于雨水的冲刷,本就坑坑洼洼的土地变得更加泥泞,仿佛脚踩在地上便会有只大手牢牢的抓住,让人不得动弹。 她刚走出校门,距离学校大约八百米的弄堂口,便看到一群人在欺负一个人。 她走近一看,看见了林真真正面目狰狞的捏着吴延希的脸,用力一甩,吴延希便跌落在了地上,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显得狼狈不堪。 另一个女生狠狠地拽着吴延希的头发,把她拉了起来,林真真看着不断求饶的吴延希没有一丝手软,“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你记着,明天把钱带来,否则我每天揍你一顿。” 看着林真真一行人走远,柳筠蕙才敢上前搀扶起吴延希,“你没事吧,你不是和林真真一伙的吗?她们怎么欺负你啊。” 吴延希大哭,“就是因为我把她的小鸟弄死了,她就要报复我。” 柳筠蕙听完很讶异,“不就是一只小鸟嘛,她有必要这么欺负人嘛,有毛病吧,你明天去报告老师,不能让她这么欺负你了。” 吴延希摇了摇头,“没用的,学校校长是她老舅,老师也管不了她。” 柳筠蕙很生气,“那你就让她这么欺负你吗?” “谢谢你柳筠蕙,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你小心林真真,我还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时不时就会提起你,你自己当心。” 吴延希说完,便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往家的方向走去了。 柳筠蕙静立在原地,不明白吴延希话里的意思。 屋外大雨滂沱,屋内泪流成河,吴延希蜷缩在被子里,双臂紧紧环住膝盖抱头哭泣,她不敢和父母说,更不敢向父母要一百元钱,她不知道明天该如何面对林真真一伙人,担忧着,“如果不给林真真钱,她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我”,吴延希喉咙里发出无法控制的恸哭,眼泪汹涌的浸湿了被子。 在上学路上,柳筠蕙看见独自一人的吴延希,她主动上前和她打起了招呼,“吴延希,你还好吗?昨天回家后跟你父母说了吗?” 吴延希看着热情洋溢的柳筠蕙,“谢谢你关心我。” 柳筠蕙见吴延希脸色苍白,眼皮有些发肿,“我看你状态不太好啊,你没事吧。” “我没事”,吴延希继续向前走去。 柳筠蕙边走边对她说,“我还是建议你将林真真欺负你的事情报告老师,或者让你父母来学校找老师说。” “没用的,我父母今天就要去外地打工了,我……”吴延希痛苦地掩面哭泣。 柳筠蕙关心地问,“你怎么哭了。” 两个人一同来到土坡上的一棵杨树下坐了下来,吴延希告诉柳筠蕙,“林真真让我今天给她带一百元钱,我上哪找钱去,我父母也不可能给我这么多的钱啊。” “她为什么向你要钱啊?你欠她钱?” “怎么可能,林真真说这是退出费。” “她这是抢劫啊,吴延希你必须跟老师反映反映林真真的恶行,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来到学校后,林真真一伙人正在教室外讨论着什么,看见了吴延希,一个女生立马跑到她身边,在耳边小声嘀咕着,“放学后弄堂口等你。”说完,便回到了林真真身边。 柳筠蕙拉起吴延希的手,“我们去老师办公室吧。” 吴延希犹豫着,不敢迈出脚。 柳筠蕙见状,拉着吴延希就往老师办公室走去。 林真真一伙人,看着两人走向了老师办公室,一个女生便在林真真耳边说,“她们去老师办公室了,不会是要去打小报告吧。” 林真真看着脱离自己掌控的吴延希,“谁给她的胆子,让她敢去找老师。” 一个女生冷言冷语道,“还能有谁,拉着她走的柳筠蕙呗。” 林真真狠的握紧拳头,眯着眼睛狠咬着牙,“柳筠蕙,你真以为我林真真不敢动你?” 有个男同学来到林真真面前,“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 林真真推开前面的跟班,往办公室走去。 林真真看着校长老舅瞪着她,班主任老师让她过去,柳筠蕙和吴延希正站在老师面前。 班主任问林真真,“你打了吴延希还勒索她一百元钱,有这事儿吗?” 林真真看着面前严肃的老师,面不改色的说,“这是诬陷,我没干过。” 柳筠蕙看着狡辩的林真真,“老师,我亲眼看见昨晚放学林真真在弄堂口把吴延希打倒在地,还用言语侮辱她。” 林真真恶狠狠地盯着柳筠蕙,“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诬陷我”,林真真突然开始哭了起来,“老师,这是她们两的诬陷,我怎么可能欺负同学,我若欺负人,我妈会打死我的。” 老师再次问道吴延希,“林真真是不是打了你?你说实话。” 林真真双眼露出凶光,像是要用眼神杀死吴延希,吴延希吓得摇了摇头,“没有,我记错了,昨天天太黑了,我没看清是谁打的我。” 柳筠蕙吃惊的瞪大双眼看着身边撒谎的吴延希。 老师继续追问,“那一百元钱是怎么回事。” 吴延希慢吞吞的说,“是我以前向林真真借的,她让我还她。” 老师很无语,“那既然是个误会,你们就握手言和吧”,老师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快上课了,你们赶紧回教室去。” 林真真凶神恶煞的盯着柳筠蕙,瞥了一眼校长老舅,他正用冰冷的眼神瞪着她,识趣地低下头走出了办公室。 林真真一边往教室走,一边言语警告着,“吴延希,你长本事了,你敢向老师打我小报告,我看你是活腻了。” 柳筠蕙不服气地为吴延希打抱不平,“林真真,你可真会装,还在老师面前流眼泪,你要是有本事你用刚刚的气势去老师面前横啊。” 林真真瞪着敢于叫嚣自己的她,“柳筠蕙,你别担心,下一个就是你”,说完林真真快步走进了教室。 柳筠蕙生气吴延希临时变卦,“你也真是的,为什么不说实话。” 吴延希很感激柳筠蕙为自己打抱不平,但柳筠蕙和林真真接触不深,不了解林真真的手段,“筠蕙,谢谢你关心我,但请你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了,你看林真真威胁你了,你自己一定要当心。” 这已经是吴延希第二次警告柳筠蕙要当心林真真,她不明白吴延希为什么那么害怕林真真,她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第6章 盯上柳筠蕙 林真真回到家将书包重重的摔在地上,林母来到林真真房间里,大声训斥林真真,“你舅舅说你在学校又惹事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在学校搞一堆麻烦事出来,还好人家吴延希没继续指控你,否则你老舅都帮不了你”,林母揪着林真真的耳朵,“你要是再敢欺负同学,看我不收拾你。” 林母走后,气的林真真将枕头扔到地上,狠踹地上的书包,心里默默发狠,“柳筠蕙,你等着,看我不弄死你。” 阳光洒在书桌上,刺眼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柳筠蕙起身来到窗户前,想要拉上窗帘。 林真真给窗前女生使了一个眼色,女生瞬间秒懂她的意思,阻止柳筠蕙拉上窗帘,“你不能拉窗帘。” “你不刺眼吗?你能看清黑板啊?”柳筠蕙质问道。 女生不服气地回,“你拉上窗帘我们这里就黑了,更影响我们看黑板。” 柳筠蕙轻吁了口气回到座位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念叨着,“真有毛病。” 林真真对柳筠蕙的针对从这时开始变本加厉,每当柳筠蕙来收作业,林真真一伙人便找各种理由,不上交,要么忘在了家里,要么没写完,要么作业被狗啃了,反正原因应有尽有,五花八门,每次老师都训斥柳筠蕙连个作业都收不齐。 林真真看着柳筠蕙被老师训斥,心里得意极了。 林真真叫来跟班,“把这个趁课间塞在柳筠蕙的书包里,记住,藏得深一点。” 跟班拿着缠着飘带的钢笔,回到了座位上,她在想如何把钢笔塞到柳筠蕙的书包里,她观察着柳筠蕙的前后左右。 柳筠蕙去了老师办公室送作业,跟班趁机坐到了柳筠蕙的座位上,假装和她的前桌吴延希攀谈,“你最近成绩可以啊,我看你都进年级前十了。” 吴延希转头看着林真真的跟班和自己说话,吓了一跳,“你怎么来这儿了。” “你不是脱离我们的队伍了嘛,我还挺想你的,你放心,你好好求求真真,真真还是会让你回到我们队伍的。” 吴延希觉得很奇怪,跟班也没有再说什么,塞好钢笔便起身离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等到距离放学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一个男同学突然举手报告,“老师,我朋友送给我的钢笔不见了,下午还在书包里,现在就不见了。” 老师很生气自己的班级里竟然有人干偷盗的事情,“是谁拿了,最好赶快交出来,如果被我找到是谁拿了,我就把他扔到炉子上烤。” 见没有人承认,老师便决定,“班长,你把你的书包拿过来。” 班长感到莫名其妙,将书包拿给老师。老师二话没说开始翻找起来,“我刚看了班长书包里没有钢笔,接下来由班长代我去翻看其他同学的书包。” 班长一个书包一个书包的翻看,当来到柳筠蕙这桌时,林真真在后面窃笑,她看了看跟班,跟班向她点了一下头,林真真想着,“要看好戏了。” 班长在柳筠蕙书包里翻到了钢笔,令柳筠蕙大为吃惊,“这笔什么时候放我包里的?我不知道啊。” 老师看到自己最喜欢学生的书包里翻到了丢失的钢笔,感到非常气愤,“柳筠蕙,你拿人钢笔干嘛。” 柳筠蕙站了起来赶紧解释,“不是我拿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的书包里。” 林真真和她的跟班起哄道,“不是你,那还能有谁,笔在你书包翻到了,你还想狡辩吗?” 柳筠蕙慌张的不知道如何解释,看着所有同学都盯着自己,柳筠蕙害怕的不知所措,吴延希回想着林真真跟班的异常举动,猜到了是林真真搞得鬼,但是她不敢再惹林真真,只能看着柳筠蕙被人冤枉。 柳筠蕙被叫到老师办公室,“筠蕙啊,我看你也不像缺钱的,自己想要钢笔去买一个不就行了,干嘛拿别人的钢笔。” 柳筠蕙感觉很冤枉,哭了起来,“老师,真不是我,我没拿,是有人放在我书包里的。” 老师看着柳筠蕙还是不知悔改,“那你说,谁这么无聊把钢笔放你书包里。” 柳筠蕙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老师对柳筠蕙的表现非常失望,“筠蕙啊,事实和证据都摆在面前,你再说也没用了,你去写份检讨,明天交给我,念你是初犯,我也就不追究了,但是你要给那个男生道歉。” 柳筠蕙感到自己非常憋屈,心里从未有过的难受,她回到教室,感觉所有人都对自己投来了异样的眼光,感觉像是在说,“这个偷别人钢笔的小偷还敢回来。” 柳筠蕙失落的走向座位,刚要坐下,同桌给她使了个眼色,寻着同桌的视线,她看到自己的凳子被人泼了颜料,气的她大声吼道,“谁干的。” 见无人应答,她便问同桌,“谁把我凳子弄成这样的。” 同桌不敢说话,只是在白纸上写上了林这个字。 柳筠蕙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林真真对自己的报复,她怒火中烧,走到林真真的面前,疯狂的用书砸向她的头,林真真的跟班一起上前拉住柳筠蕙,林真真怒甩她一记耳光,讥讽道,“偷了别人的钢笔,还敢这么狂妄,泼你凳子算轻的,大家说是不是啊。” 柳筠蕙看着所有同学都在嘲笑她,连她曾经帮助过的吴延希都没有上前为她说一句话,她生气又失落,感觉全世界都在针对她。 她挣脱开林真真跟班的手,回到座位上,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此时此刻,柳筠蕙是那么的无助,是那么的痛苦,没人相信她,没人愿意站在她身边,四周只有无尽的嘲笑和讥讽。 柳筠蕙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旁边结伴而行的女生正在聊着,“你们知道吗,总是排年级第一的柳筠蕙偷了同班同学的钢笔,天呐,学习这么好,还干偷盗的事情。” “真没想到,柳筠蕙看起来像是个乖乖女,还能干出这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伪装的好呗。” “不过我听说她家是开餐饮的,不像是缺钱的啊。” “那谁知道,别人的东西好呗。” 柳筠蕙听着对自己的污蔑,内心气愤不已,但是她又没有证据证明是林真真干的,她崩溃落泪,飞快的向家里跑去。 柳筠蕙非常害怕,她害怕看见全班同学带有鄙视的异样眼光,害怕全校同学时不时对自己的议论,她想赶快结束这一切。 一连几天,柳筠蕙的座位上总是被人放张白纸,上面写着——偷盗可耻,小偷去死,气的柳筠蕙将纸攒成一团,扔向林真真。 林真真看着柳筠蕙竟然敢用纸团砸向自己,便生气的将书本扔向柳筠蕙,正好砸中她的头,柳筠蕙憋着一肚子气,起身就要找林真真算账,同桌拉住她,“马上要升中学了,你想让她去老师面前打你小报告吗?先忍忍吧。” 柳筠蕙怒瞪林真真,像是要用眼神杀死这个恶女。 一些曾经愿意和柳筠蕙攀谈的男同学,来问自己问题的女同学都不再搭理柳筠蕙,让她本就孤独的心更加孤独,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孤立感,令她感到窒息。 吴延希转过头来,递给了柳筠蕙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放学我在土坡那个杨树下等你。 柳筠蕙放学后来到地点,吴延希早就等候在树下,看到柳筠蕙走过来,吴延希小跑到她面前,握起她的手,“我知道是谁放的钢笔。” 柳筠蕙瞪大双眼,“是谁?” “是林真真的跟班。”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我对不起你,但是我真的不敢再去惹林真真了。 “不行,我不能蒙受这等侮辱,你跟我去找老师说清楚”,柳筠蕙拉上吴延希的手就想走。 吴延希挣脱开她的手,“不行,筠蕙,马上要升学考试了,如果我说出去,林真真会找我麻烦的。” “那我也不能蒙受这个不白之冤啊,否则我在学校永远抬不起头来。” “我有个办法”,吴延希贴近柳筠蕙耳边,“我们等考完试后,再给老师说,到时候我当你的证人。” “不行,考完试我们就毕业了,那我还是背着偷东西的恶名。” “那你说怎么办?” “既然你不愿意现在去说,那你去跟那个男生去说,跟她说是谁栽赃我的。” 吴延希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这个我可以帮你。” 柳筠蕙找到了那个男生,“知道是谁偷拿你的钢笔了吧。” 男生点了点头,“吴延希跟我说了。” “你能帮我一把吗?马上考试了,我可以给你补习两天数学。” “我怎么帮你”,男生疑惑。 “你去和老师说,钢笔是谁偷的,是谁放我书包里的就行。” “可以,我帮你,那你也要说话算话。” “我柳筠蕙一直都是守信之人,你放心。” 钢笔偷盗之事终于尘埃落定,林真真跟班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狠狠数落,由于跟班的忠诚,没有将林真真这个幕后指使说出来,最终让林真真逃脱了处罚。 林真真回到家气愤的将书本砸向墙壁,嘴里怒骂道,“柳筠蕙,我非得弄死你不可。” 第7章 无故被围堵 燕江县城只有一所中学,林真真和柳筠蕙同升入中学,不巧的是两人又是同班。 钢笔的事情虽已告一段落,但是对柳筠蕙的恨意确是在林真真心里扎根。 林真真心里默默发誓,“柳筠蕙,我绝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你永远屈服在我的脚下。” 林真真闭目沉思,想着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我就不信了,柳筠蕙是钢铁的身板。 林真真和三个心腹小声谋划着,“我跟你们说……” 柳筠蕙刚从老师办公室回来,正在一桌一桌的发着英文早读报纸,发到林真真那一桌时,林真真的心腹伸出一条腿,柳筠蕙没注意被绊倒在地,林真真假惺惺的扶起她,阴阳怪气地说道,“你瞅瞅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以后长点眼,走路看着点道儿,别哪天踩进粪坑里出不来了。” 柳筠蕙怒视林真真,甩开她的手继续发着报纸。 林真真的心腹站了起来,“我看啊,她是想通过无视你,保自己中学周全。” 林真真发狠说,“想得美,看我不折磨死她。” 中午放学,柳筠蕙便被林真真一伙围堵在车棚里,柳筠蕙看着林真真一伙向自己步步紧逼,大喊,“你们想干嘛?” “你惹谁不好,惹我们真真,我们想整你哦”,林真真的心腹讥笑道。 柳筠蕙感到不可理喻,推着自行车便要离开,被林真真一把按住车把子,向心腹吼道,“赶紧抓住她的手”,随后便将自行车推倒在地。 柳筠蕙被林真真的心腹架着双臂,动弹不得,此时校园里寂静无声,安静的仿佛只有树叶落下的声音。柳筠蕙大声呼喊,只会是徒劳无功。 “柳筠蕙,现在你怕了吗?”林真真用尖锐的指甲比划在柳筠蕙的脸蛋上。 “我为什么要怕你?林真真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怕鬼,你想当鬼吗?”柳筠蕙讥讽道。 林真真摸着自己的手,突然从心腹的头发扯下发卡,用力的划在柳筠蕙的脸蛋上,就一下,鲜血便顺着伤口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柳筠蕙疼得大叫。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林真真和心腹开怀大笑,像是柳筠蕙越是痛苦,她们越是开心,这种变态的心理满足感,让她们陶醉其中。 “柳筠蕙,现在你怕了吗?”林真真再次问道。 柳筠蕙朝着林真真啐了一口唾沫,大喊道,“我要告诉老师,找你家长。” 林真真看着柳筠蕙无助的呐喊,捏紧她的下巴,“找吧,随便找,我不怕。你以为老师会闲的管这档子事儿?” “林真真,我哪里又招惹你了,你干嘛总是欺负我”,柳筠蕙大声抗议。 林真真抬了抬眉毛,撩拨一下刘海,一条腿踩在旁边的凳子上,“怪你爱抢风头,怪你长了张迷人的脸蛋,怪你那勾人魂的眸子,怪你目中无人。你知不知道,还没有人敢无视我,你是第一个。” 柳筠蕙嘲笑道,“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啊。” 林真真被激怒,抬手打向柳筠蕙正在流血的左脸,疼的柳筠蕙大叫。 林真真向心腹吼道,捂住她的嘴。 林真真望着痛苦挣扎的柳筠蕙,“瞧,你的脏脸把我的手都弄脏了。” 林真真刚想再次教训,学校的保安正巧巡逻路过,“干嘛呢,你们几个女生在那里干嘛呢!” 林真真的心腹放下柳筠蕙,和林真真一起推上自行车,飞快的逃走了。 等保安赶到的时候,柳筠蕙正瘫坐在地上,脸上的血水不断地滴在她那身洁白的裙子上。 柳筠蕙回到家,柳母看着脸上挂彩的女儿,“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 家里本来就一堆事情要父母忙了,柳筠蕙不想让父母再因为自己的这点事担忧。 她心情低落地走向卧室,敷衍地回着,“不小心弄得,没什么大事。” 柳母关心的紧跟在女儿的身后,一起进到房间,“要不要给你处理下啊,脸上留疤不好,你等着我给你拿药膏去。” 柳母走后,柳筠蕙将房门锁上,将头埋进被子里痛苦大哭,整个屋子只有时钟的滴答声为其伴奏。 柳筠蕙算是知道了,当年吴延希为什么那么怕招惹到林真真,现在林真真对自己紧咬着不放,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理压力,如今林真真更是对她进行身体伤害,未来等着柳筠蕙的会是什么呢。 柳母为了让女儿脸上不留下伤疤,每天都给柳筠蕙擦祛疤药膏,还关心的提醒她,“这个一定别忘记涂啊,女孩子脸上不能留疤的,你以后走路小心点啊。” “知道了,妈,你去忙吧”,柳筠蕙不耐烦地说道。 柳母和柳父离开后,整个家里就剩下柳筠蕙一个人,柳筠蕙感到无聊,拿起一本小说开始打发时间,一股槐花的香味飘进房间,读着读着便在阳台的躺椅上睡着了。 “在梦里,她梦见了宋锐,这个她一直想念的男孩子,宋锐在柳筠蕙的梦里问她,筠蕙你怎么受伤了,谁把你弄伤的,我要帮你教训她,筠蕙,筠蕙……” 柳筠蕙惊醒,望着远处几棵高大的槐树,想起那会儿和宋锐一起在槐树上摘槐花时的快乐时光,自言自语着,“宋锐,你现在在哪上学呢?为什么离开之后就不回来了呢。” 柳筠蕙非常担心上学再次遭到林真真的围追堵截,于是她让爸爸今天送她上学。 “爸,你今天能送我上学吗?” “筠蕙,今天怎么想让爸爸送了?”柳父关心的问女儿。 柳筠蕙撒娇的抱住柳父,“爸,你天天忙生意,你都好久没送我上学了,我想让你送。” 柳父亲昵的摸着女儿的头,“行行行,那我今天就送你上学”。 柳母看着撒娇的女儿,“又不远,你自己不能骑车去啊。” 柳父宠溺的护着女儿,“我宝贝女儿让我送,我必须送,筠蕙好久没向我提要求了,今天这个要求必须满足我闺女。” 柳父将柳筠蕙送到学校门口,“筠蕙等放学了,爸来接你。” 柳筠蕙点了点头,向柳父挥手告别。 林真真的心腹在楼上看着柳筠蕙走进了校门,赶忙跑到林真真身边,“柳筠蕙来了,今天好像是她爸送她来的。” 林真真来到窗前,看着走向教学楼的柳筠蕙,问心腹,“今天是不是有体育课?” 心腹翻看了课表,“是,上午最后一节就是体育课。” 林真真似乎在想着什么,回到了座位上。 大家都各自结伴去了操场,独留柳筠蕙一人在教室里,班主任来到教室,问道,“这节课是体育课吧,你怎么不去上体育课?” 柳筠蕙默不作声。 柳筠蕙成绩优异,所有老师都非常喜欢她,班主任以为她想在教室学习,不想去上体育课, 便来到柳筠蕙桌边,“赶快去上体育课,放松放松,今天可能还有体测呢。” 柳筠蕙听完班主任的话,立刻跑到了操场。 大家正在为体测自由组队,柳筠蕙到了之后,看着大家都很奇怪的看着她,也没人邀请她一起组队,这时体育老师数着每个队伍的人数,刚好林真真那队缺少一个人,“柳筠蕙,你去这队。” 柳筠蕙不情愿的和林真真组了队。 老师宣布,“待会女生测八百米跑,男生一千米跑,大家先热热身。” 林真真举起手问道,“老师,按组来吗?几个组一起跑啊。” 老师看了看学生组数,“两组一起吧,我担心测不完。” 林真真和三个心腹对了下眼神,心腹点了点头。 柳筠蕙回过头看到两人的样子,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口哨声响起,两组女生冲了出去,林真真的一个心腹一直跟在柳筠蕙的身后,柳筠蕙感到很奇怪,故意放慢了速度,心腹便没有继续跟在后面,另一个心腹见状替了过去,继续在柳筠蕙身后跑。 最后一圈冲刺,心腹见时机成熟便故意提速,伸出一只手推搡柳筠蕙,柳筠蕙脚未站稳重重的倒在地上,扭伤了脚踝,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另一个心腹跑了上来,再次将她推倒,两组女生都已跑到终点,独留柳筠蕙在操场上一瘸一拐的走向终点。 体育老师看着她孤零零的身影,“你们谁去把柳筠蕙搀扶过来。” 没有一个同学主动愿意去搀扶她,老师诧异,“助人为乐不知道吗?”于是随便点了一个人上前去帮柳筠蕙。 体育课结束后,大家纷纷往教室走去准备拿上书包回家。 柳筠蕙扭伤了脚踝,只能一瘸一拐的慢慢的往教室赶,操场和教学楼之间短短的五百米,在柳筠蕙看来仿佛五千米,所有人都消失在操场,独留她在孤独地行走。 柳筠蕙知道林真真肯定又在背后煽动其他同学孤立她,她感到非常委屈,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刚走到教学楼,班主任正巧碰见受伤的柳筠蕙,便上前关心问,“筠蕙,你怎么受伤了?” “跑步时不小心扭伤了脚”,柳筠蕙回。 “我扶你去校医院看看,上点药膏”,班主任关心地说。 两人一边走,班主任一边和她说,“你今天骑车来的吗?” 柳筠蕙摇了摇头,“我爸送我来的。” 班主任看了看手表,“跟你爸说几点接你了吗?” 柳筠蕙摇了摇头。 “待会你上完药,我送你回家吧。” 柳筠蕙心存感激,“谢谢老师。” 林真真和心腹在回家路上,开心的放声大笑,一个心腹说道,“你们都看见柳筠蕙那个衰样儿了吧,笑死我了,还好真真你有前瞻,提前放出消息,谁都不能帮助柳筠蕙,你看她可怜的样子。” 林真真感到心满意足,“叫她目中无人,敢跟我叫板,她算个什么玩意儿。” 一个心腹说,“你们觉得柳筠蕙会屈服吗?” 另一个心腹回应道,“以柳筠蕙的性格不会屈服,但是她也不会反抗,你没见她那软弱劲儿,我敢说她都不敢告诉老师。” 林真真自信地回道,“告诉老师我也不怕,我舅妈是教导主任,再说了咱们也没怎么样柳筠蕙啊,只不过是让她被孤立了而已。” 心腹们应和着,“就是,只要没出人命,其他都不算事儿。” 柳筠蕙因为扭伤脚踝,柳父便每日接送她上下学,柳筠蕙终于过上了几天没有人打扰的安静日子。 第8章 初识厉晚盈、厉晚枫 又到了新学期的开学日,学生们欢声笑语地骑着自行车向学校赶来。 柳母来到柳筠蕙的房间,看着还没起床的女儿,“筠蕙,你怎么还不起床,今天开学日,你赶紧起床,第一天别迟到了。” 柳筠蕙昏沉沉的扒开头上的被子,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 “行了,别懒了,起来洗漱,吃点早饭。”柳母关心地说。 柳筠蕙来到水池边一边刷牙,一边望向天空。九月的天逐渐清凉,让人神清气爽。 柳筠蕙想起暑假期间和妈妈上街赶集,在市场门口正巧碰见了林真真和她的心腹,林真真那双满是恶意的眼神让柳筠蕙浑身不自在。 林真真假装和柳母攀谈,“阿姨,我们和筠蕙是同学,真巧在这里碰见了。” 柳母以为她们是筠蕙在学校新交的朋友,高兴地说,“你们好,有空来家里玩啊。” 柳筠蕙拉着柳母赶忙走开了,回头瞪了一眼林真真。 柳筠蕙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通往学校的宽道上,熟悉的同学一个个并肩骑行超过她,没有一个人和她打招呼。 来到学校门口,学校门还没开,大门外已经聚满了各个年级的学生。 柳筠蕙环视四周,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从前没有见过的面孔,这个个子很高的男孩正在和一个女孩开心的聊着天,她心想帅哥身边果真不缺爱慕者。 大门打开,学生们骑上车涌进了校园,柳筠蕙将车子停在车棚后,便朝教学楼方向走去,前面恰好走着刚刚在校门外看到的那个男孩和女孩,两个人在教学楼三楼的楼梯拐角处挥手分别,柳筠蕙想着,这个男孩原来是高年级的,看样子女孩和自己是同年级的。 柳筠蕙跟在女孩的身后,看见女孩停在了自己所在的教室门口,望了望里面但没有进去。 柳筠蕙略过女孩走进了教室,发现班里同学都已经自由组好了座位,她来到自己的位置,发现没有人坐在她的边上,她再一次感受到被人排挤的心理压力,但是她忍住了泪水,没有让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 刚刚的那个女孩和老师一起走进了教室,老师向大家介绍道,“这是刚刚转学来的新同学厉晚盈,大家欢迎。” 同学们敷衍地双手碰了几下,鼓掌欢迎。 老师环视一圈教室,大家已经自由组好了同桌,只有柳筠蕙边上正好没人,她指着柳筠蕙边上的空桌,“厉晚盈你去那桌吧。” 厉晚盈来到柳筠蕙身边坐下后,擦了擦桌子,拿出了课本,端正的坐在座位上。 厉晚盈瞥见柳筠蕙盯着自己,主动伸出手,介绍道,“你好,我是厉晚盈,来自东北,你叫什么名字?” 柳筠蕙看着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的女孩,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柳筠蕙。” “以后还麻烦你多多关照”,厉晚盈说道。 柳筠蕙没有理她,埋头看起了课本。 在第一次的碰面里,柳筠蕙并没有放下对一个人的戒备,她不了解厉晚盈,她怕厉晚盈以后也会像其他女生那样孤立自己,不敢与她过多的交流,她也并没有把这个新同桌放在心上,但是心里却很羡慕她能和一个高年级的帅哥走在一起。 晚上放学,道路两旁的路灯还没亮起,周围漆黑一片。 厉晚盈和厉晚枫推上自行车往校门走去。 厉晚枫问道,“怎么样,还习惯吗?” “谢谢老哥关心,我挺好的,只不过觉得我的同桌有点内向,不爱说话。” 厉晚枫笑道,“那你就多和人家说话,你那张嘴,哑巴都能让她开口。” 见厉晚枫取笑自己,厉晚盈伸出脚狠踹他的自行车,“哥,你不说话,我也不会把你当哑巴。” 厉晚枫看着厉晚盈嘟嘴生气的样子很是可爱,哄道,“晚盈要不要比赛骑车”,厉晚枫指着路旁不远处的房子,“看谁先骑到那个房子,怎么样?” “没意思,谁要和你比”,厉晚盈刚说出口,只见厉晚枫已经骑上车飞速的向前冲去。 厉晚盈着急的在后面呼喊,“哥,你慢点骑,等会儿我。” 厉晚盈好不容易追上厉晚枫,刚想放慢骑车的速度歇息一会儿,扭头看见不远处的拐弯处聚集了一大群人,她感到好奇,指着那个方向,“哥,你别走了,你看那边,他们干嘛呢。” 厉晚枫看了过去,“走,我们去瞧瞧。” 两人把自行车停在了一边,挤过人群,看见一伙女生正在欺负一个女生。 厉晚盈走近一看,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那不是我的新同桌嘛!” 厉晚枫看着眼前这个被人欺凌的美丽可怜女孩,心头涌上一股想要保护的**,“你说这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哑巴同桌。” 厉晚盈很是气愤,“谁说她是哑巴了,她就是不爱说话而已”,厉晚盈看着站在柳筠蕙身边的女生,“好像她们也是我们班的同学。” 厉晚枫感觉很诧异,“她们欺负她干嘛?” “我哪里知道,先看看再说。” 只见林真真正在用胳膊肘抵住柳筠蕙的脖颈,将柳筠蕙死死的按压在墙上,嘴巴里念叨道,“叫你瞪我,柳筠蕙你这个废物除了会瞪人,还会干嘛?叫你那么爱在老师面前表现,叫你无视我,看我今天不好好地教训你。”只见林真真的心腹拿来了一根棍子,怒甩到柳筠蕙的腿上,筠蕙疼的一下子摔倒在地,林真真再次将她拉起,威胁道,“你怎么不反抗呢,你这样受着我们的凌辱太没意思了,你得反抗才好玩啊。”柳筠蕙握紧拳头,刚要打出去,便被林真真一掌拍在了地上。 厉晚盈看不过去,在人群中大声喊,“老师来了,老师来了”,林真真和心腹向四周望了望,丢下柳筠蕙,并威胁道,“今天算你走运,你给我等着下次再收拾你。” 林真真一伙人吓得仓皇逃走。 厉晚盈向着人群喊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散了。” 厉晚盈和厉晚枫跑到柳筠蕙的身边,搀扶起瘫倒在地的柳筠蕙,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柳筠蕙抬头看了一眼厉晚盈和厉晚枫,没有记起面前的两人。 厉晚盈看着柳筠蕙茫然的眼神,“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我是你的新同桌啊,你忘了吗?” 昏暗的灯光中,柳筠蕙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看出她眼神中流露出担心,柳筠蕙心里想着,从没有任何一个女生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她大脑飞速运转,“我想起来了,你是厉晚盈,谢谢你。” 柳筠蕙扶着膝盖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看向另一个扶自己起来的男孩,很是讶异,心想着这不是早晨看到的那个男孩吗? 厉晚盈急忙介绍道,“柳筠蕙,这是我哥,厉晚枫。” 柳筠蕙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孩,没有说话。 厉晚盈看到柳筠蕙额头正在滴血,“这是刚才那些人打的吗?” 柳筠蕙默不作声。 厉晚盈愤怒道,“这也太猖狂了吧,哥,你看看这地方欺负人比咱们那里还要狠,一个女孩子被人欺负成这样。” 厉晚枫关心的询问,“你家在哪里,我和晚盈送你回家吧。” 柳筠蕙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让她孤独冰冻起来的心被一下子暖化了。 柳母看着头破流血的女儿,赶忙上前关心,“这是怎么弄的啊,刚开学第一天怎么就破相了呢。” 柳筠蕙只说了一句,“不小心磕到的。” 柳父拉起女儿的手,“快进屋,让你妈给你擦药。” 厉晚盈不理解为什么柳筠蕙不告诉父母实情。 柳筠蕙和厉晚盈、厉晚枫告别,“今天谢谢你们帮我,我很感激,你们回家路上小心。” 厉晚盈离开了柳筠蕙的家后,胸口像是被堵住一般,大喊道,“真是气死人了,怎么会有人欺负这么好的女孩,真是混蛋。” 厉晚枫一路上一直沉默,回到家厉晚盈问他,“你怎么不说话。” “你们女孩子的心思我真是猜不透,你了解刚刚那个被欺负的女孩吗?” “我上哪儿了解去,我第一天认识她。” “你不觉得她很漂亮吗?” “哥,你不会犯花痴了吧”,厉晚盈表情严肃,“不过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把被人欺负的事情告诉父母,你看她父母挺关心她的,不像是不管孩子的父母。” “还能为什么,不想让父母担心呗,你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得了吧,哥,你还是多关心关心我吧,人家跟你又不熟。” “你这个女汉子,还用我关心”,说完,厉晚枫回到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柳筠蕙骑着车刚拐进通往学校的直路,就看到厉晚盈和厉晚枫骑车过来,她向他们挥手打招呼。 厉晚枫看到路口处的柳筠蕙,“晚盈,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昨晚的那个漂亮女孩。” “是,就是她,柳筠蕙。” 两人开心的快速骑车来到柳筠蕙身边。 柳筠蕙这才仔细观摩两个人。 厉晚盈和厉晚枫都很高,厉晚盈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乌黑发亮的头发被高高地绑在脑后,穿着紧身水蓝色牛仔裤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瘦瘦高高的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但是厉晚枫打趣道,“晚盈能一点不带喘气地徒手举起自行车”,就是这样一个性格豪爽活力满满的女孩成为柳筠蕙一生中最好的伙伴。 厉晚枫五官端正,面容清瘦,干净清爽的碎刘海短发让他显得更加青春活力,厉晚枫身材高大挺拔,估摸着应该有180,一身休闲装的打扮,酷飒不失品味,柳筠蕙被眼前的这个男孩子深深吸引,她想着宋锐是不是现在也和厉晚枫一样的英俊。 “又见面了,柳筠蕙”,厉晚盈高兴地说。 “你的伤怎么样了?”厉晚枫关心问。 “已经没事了,谢谢关心。” 三个人一同骑着自行车向学校的方向赶去。 林真真的心腹在校门口看着三人有说有笑的骑车进了学校,很是奇怪,“柳筠蕙什么时候和这个转学生关系这么好了?不行,我得赶紧告诉真真。” 林真真欺凌同学的事情,传到了学校教导主任也就是林真真的舅妈的耳朵里,她非常气愤林真真的暴力行径,来到林真真的家里将她数落一顿,林真真因此几天不敢去上学。 几个心腹讨论着,“真真怎么还不来上学?” “就是啊,也不和咱们几个人说一下。” “或许身体不舒服吧。” “哎,谁知道呢。” 林真真没来上学的这段日子,柳筠蕙和厉晚盈的关系越发要好,两个人一起结伴参加早操、一起结伴上体育课、一起结伴回家,厉晚枫也日益注意到这个特别的女孩子。 厉晚盈来到厉晚枫的房间,看着正在专注读书的厉晚枫,悠闲地坐到了床上,“哥,我才知道,柳筠蕙竟然学习成绩那么好。” 厉晚枫没有抬头,“有多好?比你好?” 厉晚盈咬了一口梨子,“那是当然啊,我听别人说,柳筠蕙一直以来都是年级第一,我真的太佩服她了,一边被人霸凌孤立,一边竟然还能保持这么好的成绩”,厉晚盈起身来到厉晚枫身边,“你说她的心里得有多么坚韧啊,我这些天跟她在一起,我发现她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厉晚枫停下了手中的笔,心想,“这个坚强的女孩到底承受了多少,这种心理压力对一个男生来说就很难承受得住,她一个女孩子……”,想着想着厉晚盈便打断了他的思绪,“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晚盈,以后你多帮帮筠蕙,多陪伴她,正好你顺便多跟人补习补习功课。” 厉晚盈吃完最后一口梨子,“我知道,我还挺喜欢她的,她根本就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孤傲,不好相处。” 燕江的天气阴晴不定,秋天末了,来了场比盛夏还要大的暴雨。 林真真憋着口恶气,在心腹耳边蛐蛐,“你去把柳筠蕙的车胎扎了。” “啊,这么大的雨,我回来不得成落汤鸡了。” 林真真瞪着心腹,“你不去,我就把你的先扎了。” 心腹感到没有办法,偷偷的溜出教室,顶着暴雨来到了车棚子,找到柳筠蕙的车子。 环顾四周,看到地上有一片碎玻璃片,便拿了起来扎进了柳筠蕙的车胎里。 放学铃声打响,大家望着外面瓢泼大雨,没有一个人迈出第一步。 一个男生冲了出来,招呼另一个男生,“赶紧走吧,待会越下越大。” 两个男生冲向了车棚。 厉晚枫找到厉晚盈,“晚盈,我带伞了,你打着吧。” 厉晚盈接过雨伞,向柳筠蕙问道,“筠蕙,你带伞了吗?” 柳筠蕙摇了摇头。 厉晚盈把伞拿到柳筠蕙面前,“拿着,你来打吧。” 柳筠蕙赶忙拒绝,“谢谢晚盈,我家不远,我不用伞就行。” “那好吧,那我们一起去车棚吧。” 厉晚枫给厉晚盈和柳筠蕙撑着伞,三个人一同向车棚走去。 林真真在后面看着三个人雨中的背影,问心腹,“这些天我不在学校,他们三个人怎么关系这么好了?” “不知道,那个男的是厉晚盈的哥哥,厉晚盈最近和柳筠蕙走的很近。” 柳筠蕙来到车棚,刚要推起自行车,便发现车胎爆了。 柳筠蕙知道这又是林真真搞的鬼,心里怨恨极了。 厉晚盈看着柳筠蕙不对劲,来到她身边,看到她的车胎爆了,“哎呀,你怎么回去啊。” 厉晚枫推着车子走到两人身边,“晚盈,走吧。” 厉晚盈告诉厉晚枫,“筠蕙的车胎爆了,像是被人扎的。” 厉晚枫放下车子,来到柳筠蕙车子边看了看,“得换新胎,筠蕙,要不你坐我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我得把我的车推回去,你们先走吧。” 厉晚盈和厉晚枫无奈的告别了柳筠蕙。 柳筠蕙握紧拳头,心中咒骂林真真,“该死的林真真,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狂风裹挟暴雨,柳筠蕙推着车子朝家的方向走去,雨水穿透了衣裳,紧贴着身体,打湿的刘海贴在额头模糊远方的视线,她脱下外套盖在头顶,顶着狂风艰难地挪动着车子,即便雨水如鞭子般狠抽在她的身上,她也没有停止迈出艰难的脚步。疾驰的汽车路过水坑没有减速,碾过水坑溅起的泥水狠拍在她的身上,她嘴里骂骂咧咧,“和林真真一样可恶的司机”,她单薄的身体在风雨里摇晃,逐渐淹没在白茫茫的雨幕里。 第9章 精神折磨 厉晚盈的哥哥在学校非常受女孩子的欢迎,女生们总是塞给厉晚盈书信,让她转交给厉晚枫。 柳筠蕙从老师办公室回到座位上,看着趴在桌子上噘着嘴转着笔的厉晚盈,“晚盈,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厉晚盈唉声叹气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哥这么受欢迎呢。” 柳筠蕙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厉晚盈从桌子上起来,坐的笔直,手里晃荡着刚收到的书信,“你看看,这些是我刚收到的情书。” 柳筠蕙感到非常吃惊,“谁给你写的情书啊,让我看看。” 厉晚盈将情书放到柳筠蕙的桌子上,无奈的说,“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啊,这些全是给我哥写的。我都愁死了,每天都有人给我塞情书,最主要的,我转交给我哥后,他也不看。”厉晚盈拉起柳筠蕙的手,“你知不知道,昨天我给他情书,他还骂我,骂我不好好学习,天天整这些没用的东西,你说我多冤啊。” 厉晚盈灵机一动,“筠蕙,你现在有空吗?” 柳筠蕙点了点头,“是不是让我帮你忙?” 厉晚盈高兴地抱住她,“你怎么这么聪明呢,不愧是年级第一。” “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想让你帮我把这些书信给我哥送去,现在正是大课间,他肯定在外面跟哥们聊天呢。” “行吧,我帮你这一次。” 柳筠蕙拿上信件,跑上了四楼,在楼道里她没有见到厉晚枫,她来到厉晚枫的教室门口,往里面望了望也没有看见人,回头时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柳筠蕙连忙道歉,“对不起”,一抬头竟是厉晚枫,他表现的非常惊讶,“筠蕙,你怎么在这儿?” 柳筠蕙害羞地红了脸,拉着厉晚枫来到楼道口,“晚枫哥,这是晚盈让我交给你的。” 柳筠蕙将书信塞到厉晚枫的手里,慌忙的跑下了楼。 林真真在三楼楼梯口正巧看见柳筠蕙红着脸从楼上跑下来,心想,“她这是怎么了。” 自打上次撞见柳筠蕙红着脸跑下楼后,林真真越想越不对劲。 林真真在教室门口看着柳筠蕙手里攥着一些东西,又跑向了四楼,想着她在搞什么鬼?于是林真真悄悄跟在她的身后,看见她站在厉晚枫的教室门口,焦急的等待。 厉晚枫走了出来,柳筠蕙迅速拉上他的手来到了楼梯口,林真真看着两个人高兴地说着什么,柳筠蕙把手里攥着的东西全塞给了厉晚枫,远远地听到,“晚枫哥,这是情书”。 林真真看着厉晚枫的眼神一刻都没有从柳筠蕙身上移开,嘴巴念叨着,“情书?柳筠蕙给厉晚枫送情书?” 林真真心想又有好戏上演了,她叫出心腹,“你们知不知道柳筠蕙成天给厉晚枫送情书?” “有这事儿?柳筠蕙不是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吗?”心腹吃惊的说。 林真真看向一个心腹,“你,去放出消息:柳筠蕙和高年级厉晚枫正在秘密恋爱。” 班主任气愤地把柳筠蕙叫到了办公室,“柳筠蕙,你是班里最听话的学生,怎么能管不住自己早恋呢?” 柳筠蕙感觉莫名所以,“我不知道老师您在说什么?我哪里早恋了?” 班主任觉得柳筠蕙不想承认,“现在所有老师都知道你和高年级的厉晚枫在谈恋爱,你还想隐瞒吗?” 柳筠蕙再一次被冤枉,她知道又是林真真散播的谣言,气的咬牙切齿,她用乞求的眼神盯着老师,“老师,你能不能不要找我家长啊,我绝对没有恋爱,这是谣传。” 这时厉晚枫走进了办公室,两个人看向彼此,柳筠蕙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委屈的看着他。 老师继续说道,“你们两个人现在都在,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早恋在学校是不被允许的,你们两看看吧,怎么办。” 厉晚枫非常有男子气概,主动担下责任,“老师,是我主动追求筠蕙的,跟筠蕙没有关系,筠蕙没有答应和我交往。” 老师疑惑,“我怎么听说是筠蕙天天跑到四楼找你,给你送情书。” 厉晚枫解释道,“是筠蕙不想让人误会,把我给她写的情书还给我而已。” 老师看向柳筠蕙,问道,“是这么回事吗?” 柳筠蕙害怕的啜泣,没有回答。 厉晚枫继续说,“老师,一人做事一人担,这件事和筠蕙一点关系都没有,您有什么处罚就处罚我好了。” 老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柳筠蕙,再看看眼神坚定的厉晚枫,“肯定要处罚的,这事校长都知道了,早恋是严厉禁止的,你们两都是入局人,既然是厉晚枫一方的单恋,那你们都去写份检讨,下周交上来,另外,以后要保持距离。” 柳筠蕙和厉晚枫走出了办公室,柳筠蕙崩溃大哭,厉晚枫对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心疼不已。 柳筠蕙用那双浸满泪水的双眼注视厉晚枫,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晚枫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太对不起你了。” 厉晚枫赶紧将柳筠蕙拉到一边,“筠蕙,别哭了,不关你的事,都怪晚盈,让你天天替她送书信。” 柳筠蕙摇摇头,“不是因为晚盈,这事一定是林真真在背后搞的鬼”,柳筠蕙双手掩面,“林真真为什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总是黏着我不放啊。” 厉晚枫也是头一次看到她崩溃的样子,很想抱住她安慰,但是又怕被人看见,只能安抚道,“筠蕙,你先回教室吧,我们放学再商量对策。” 柳筠蕙魂不守舍地回到教室,气愤地冲到林真真的桌前,将林真真桌面上的书全部扔到了地上,死死的盯着林真真,怒骂,“坏种,老天早晚要收了你。” 林真真看着已经被激怒的柳筠蕙,开心的双手称快,“大家快来看看,这就是咱们班最优秀的学习委员,现在正和学校校草谈恋爱呢。” 林真真转过头看向柳筠蕙,“咱们学校可是禁止早恋的,你这是要被开除的。” 厉晚盈大声抗议,“林真真你放屁,我哥和筠蕙清清白白,我们都是好朋友。” 林真真看着护着柳筠蕙的厉晚盈,向她大喊,“厉晚盈,你什么时候成了柳筠蕙的一条狗了,帮着她到处咬人。” 厉晚盈气愤地跑到林真真面前,上来就扇了一巴掌,两个女人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没人敢上去帮忙。 柳筠蕙试图拉开厉晚盈,但是厉晚盈力气太大直接把柳筠蕙甩开了。 老师走了进来,看着教室乌烟瘴气的样子,大喊,“住手,真是无法无天了。” 三个人都被叫到了办公室,老师生气地质问三人,“谁挑起的?” 厉晚盈指着林真真,“是她,先招惹筠蕙的,我替筠蕙打抱不平。” 林真真看着矛头指向了自己,心有不甘地解释,“老师,我只是说了实话,柳筠蕙早恋,难道不应该被开除吗?” 柳筠蕙怒视林真真,“老师,就是林真真到处散播的谣言,我没有早恋,我发誓。” 教导主任走了进来,看着面前的侄女,问道,“林真真,你又惹事了?” 林真真吓得慌忙摆手,“没有的事。” 老师向教导主任解释,“她们三个在教室打架。” 教导主任不分青红皂白就指着林真真的鼻子骂,“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欺负同学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林真真抗议道,“我没有,舅妈你别误会我。” 厉晚盈这才知道原来教导主任是林真真的舅妈,心想,林真真这么猖狂原来是有人罩着她。 教导主任让老师严厉处罚,便走出了办公室。 老师说道,“看你们三个平时表现都不错,这次念在初犯,都回去写份检讨,明天交上来,以后同学之间不能再这样针锋相对,知道吗?” 三个人一起走出了老师办公室,走到楼梯口时,厉晚盈取笑道,“原来林真真你的舅妈是学校教导主任啊,我说你怎么这么狂妄自大呢。” 林真真怒骂厉晚盈,“你给我识相点,别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厉晚盈大笑,“什么场面我没见过,我能怕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林真真非常生气,她盯着厉晚盈的位置,看了看四周,看准时机,伸出双手用力推向厉晚盈,柳筠蕙见状,迅速拉开厉晚盈,不料被林真真推倒滚下了楼梯。 厉晚盈大惊失色,跑到柳筠蕙身边,大叫道,“林真真把同学推下了楼梯,林真真想把同学置于死地。” 老师们听见叫声走出了办公室,班主任惊得瞪大双眼,跑到柳筠蕙身边,“柳筠蕙,你醒醒,你没事吧。” 老师怒骂林真真,“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万一柳筠蕙有个三长两短,林真真你就等着受处罚吧。” 老师和厉晚盈一起将柳筠蕙送往了校医诊室,医生检查之后,告诉他们,“柳筠蕙左腿骨折,头部受到撞击,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厉晚枫着急的赶到校医院,“看着昏迷的柳筠蕙,心疼不已。” 厉晚盈告诉厉晚枫,“林真真本想推我的,是筠蕙拉住了我,她才被林真真推下去的。” 厉晚枫握紧拳头砸向墙面,“这个林真真,真不是个东西,到处散播我和筠蕙的谣言不说,还干出这种伤害人的事情,我必须找她算账。” 厉晚盈失落的来到椅子上坐下,“她舅妈是学校的教导主任。” “那有什么,我们直接找校长,我就不信没人能管了。” 在柳筠蕙受伤的这段日子里,厉晚盈和厉晚枫偶尔会在放学后来到柳筠蕙的家看望她。 柳筠蕙依然没有把自己被林真真推倒的事情告诉父母,她不想让父母为她担心。 柳母开心的招呼厉晚盈和厉晚枫兄妹,“你们快坐下喝茶,这么多年来,你们是除了宋锐以外,第二个来家里找筠蕙的,我真开心筠蕙能和你们交上朋友。” 厉晚盈疑惑说了一句,“宋锐?” 柳母回道,“对呀,筠蕙的发小。” 厉晚盈继续说,“阿姨,您先别忙了,能成为筠蕙的朋友是我们的骄傲呢,筠蕙又漂亮,学习成绩又好,人还那么善良。” 厉晚枫说道,“筠蕙真的兰心蕙质,同学们都非常喜欢她。” 柳母叹息道,“筠蕙就是不喜欢和人交往,我真的发愁她长大了该怎么办。” 厉晚盈安慰道,“阿姨,您放心,筠蕙内心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女孩子,她一定可以做出一番成就的。” 柳母开心的说道,“我真替筠蕙有你们这些朋友感到高兴。” 柳筠蕙走出房间,看见厉晚盈、厉晚枫很是开心,“你们怎么来了,快来我屋跟我说说话。” 厉晚盈第一次进到柳筠蕙的房间,房间里除了一个床铺和一个书桌外,整面墙放满了书籍,厉晚盈羡慕极了,“哇,筠蕙,这么多书,你都看过呀。” “这些都是我妈给我买的,我比较喜欢看小说,哈哈哈。” 厉晚盈拿起了一本书,翻了翻,“这是什么语言,我怎么没见过。” “哦,这个呀,是挪威语,我其实也看不懂,但是我很喜欢这个作家,苦在还没有译本。” “那这个书名是什么啊?” “翻译过来是《幽灵》。” “讲的啥故事啊?” “是一个警探为解救涉嫌杀人指控的养子,与邪恶势力对抗的故事。” 厉晚盈用崇拜的眼神注视着柳筠蕙,“筠蕙,你怎么能这么优秀,还会挪威语,我都不知道挪威在哪。” 厉晚枫越来越爱慕面前的这个女孩,“筠蕙,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 柳筠蕙笑道,“晚枫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晚盈,你们快坐下,好久没见你们了。” 厉晚枫切入正题,“我和晚盈今天来是想让你把林真真过去对你做的恶事全部写下来,我们打算帮你交给老师,我们不能再让林真真这么肆无忌惮了。” 柳筠蕙感到担忧,“能行吗?” 厉晚盈握紧柳筠蕙的手,“不行也得试试。” 柳筠蕙非常感动,感激地说,“谢谢晚枫哥,谢谢晚盈,这么多年来,你们是第一个愿意帮助我的人,我真的太感谢你们了,我太感恩能遇见你们了。” 厉晚盈抱住柳筠蕙,“咱们是朋友,别客气,你就相信我们,我们在东北啥没见过,根本没在怕的。” 第10章 陷入绝望 柳筠蕙坐在书桌前,细细回忆着林真真对自己的每一次欺凌,每每想起,她的内心都会泛起一股苦水,令她停笔痛哭。 她知道她现在不能再软弱下去了,她必须坚强的站起来,与林真真做最后的抗争。 她非常感谢厉晚盈和厉晚枫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给她晦暗的生命带来一束光亮,她再次提起笔,忍着内心的痛苦,继续写着对林真真的暴力指控。 整整三天,柳筠蕙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柳母很是担心,敲响了柳筠蕙的房门,走了进去,“筠蕙,你怎么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你要多晒晒太阳病才好的快。” 柳母看着趴在桌子上痛哭的女儿,跑上前去,摸着女儿的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柳筠蕙眼含泪水投进妈妈的怀抱,“妈,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 柳母一头雾水,安慰道,“什么事啊,跟妈妈说说。” 柳筠蕙把从小遭受林真真霸凌的所有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柳母,柳母听完震怒,恨不得拿着刀现在就去杀死欺负她女儿这么多年的恶女林真真。 柳筠蕙告诉柳母,现在她不想再软弱了,“妈,晚盈和晚枫哥会帮我的,你就别管了。” 柳母生气的喊道,“那怎么能行,她林家竟然这么欺负我女儿,我非得上她家要个说法。” 柳母冲出房间,卸下围裙,打电话叫柳父赶紧回家,柳父摸不着头脑,“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柳母大叫,“你女儿都要被人欺负死了,你赶紧给我回来。” 柳父赶忙回到家里,看着怒气冲冲的柳母,“你电话里说的什么啊?什么欺负啊?” 柳母眼冒火星生气的说,“你女儿也真能忍,被人欺负了这么多年,现在才告诉我,我气得呀,我怎么生出这么软弱的闺女。” 柳父着急的问,“你说什么啊,谁欺负咱闺女了。” “还能有谁,林家那个林真真。看着那个小姑娘瘦瘦干干的,没想到肚子里一肚子坏水。你赶紧的我们两去他家讨个说法。” 柳父瞬间明白了,“你是说以前筠蕙时不时受伤,都是林家那个丫头给整的?” 柳母怒拍大腿,“是啊,就是那个林真真,我们赶紧找他父母去。” 柳父柳母生气的来到林真真的家,见她家大门紧锁,柳母拿来喇叭大喊道,“林家闺女林真真,真不是个东西,竟然霸凌我女儿这么多年,害的我女儿承受这么大的心理压力,你们林家必须给我女儿跪下道歉。” 附近的人围了上来,想一探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母向人群喊道,“林家闺女林真真欺凌霸世,仗着自己亲戚在学校当领导,为所欲为,目无校纪,到处欺凌女同学,我女儿仗义执言之后,被林真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直欺负到现在,时不时用暴力、言语侮辱和孤立手段威胁我女儿,林真真甚至扬言要搞死我女儿。大家快看看啊,这种人走向社会就是祸害啊,是毒瘤啊。”柳母话锋一转,“既然林家管不好闺女,那就让我们来管,大家说是不是。” 围观的群众一听纷纷站在柳母这边,大喊,“快开门,快开门。” 林父林母听见门外的吵闹声,打开了大门,柳母和柳父冲了进去,大喊,“林真真你给我滚出来,你个小王八犊子,敢欺负我女儿,我非得扒了你的皮。” 林母见柳母大骂自己闺女,怒吼道,“你来我家骂我闺女,你有毛病吧。” 柳母抬起手怒扇林母一巴掌,“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闺女,残暴无耻。” 林母看着面前无礼的柳母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干嘛啊,我们真真哪里招惹你了。” 林父上前劝架,被柳父当场揍倒在地。 林真真听着外面的吵闹声,走出房间,柳母看到了林真真,怒冲上前,狠狠地扇了林真真两巴掌,大骂道,“好你个林真真,瘦干巴儿个人满肚子坏水,你真当我们筠蕙好欺负啊?” 柳母生气的拉着林真真往门外走,林母见状拉住林真真,“你这是干嘛啊,孩子哪里惹到你了。” 看着还在护犊子的林母,柳母狠狠地踹了她一脚,“你家闺女干的恶事你能不知道?她从小到现在一直霸凌我家闺女,现在我闺女还被她欺负的骨折休养。”柳父上前一起拉住林真真,柳母怒吼道,“林真真,去我家给我闺女下跪道歉。” 林父林母常年不在家疏于对林真真的管教,他们知道林真真在学校总是欺负同学,但是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么厉害的程度,他们赶忙向林真真求证,“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林真真低着头,不敢说话。 见自己闺女这么心虚,林父林母明白了,柳父柳母说的是事实。 林父怒甩林真真一巴掌,“我怎么生出个你这么个玩意儿。” 林母愤怒道,“赶紧去给柳筠蕙道歉。” 林父气愤地跺脚,“再不管教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柳父柳母拉着林真真,林父林母紧跟其后,他们来到柳筠蕙的家,柳筠蕙已经写完了对林真真的指控,正在阳台上看着风景。 柳父柳母进门后,喊道,“筠蕙,你赶快出来。” 柳筠蕙走下楼,来到门口,看着柳母攥着林真真的手。 柳母说,“林真真,下跪磕头,向我闺女道歉。” 围观的群众一直追到柳家,看着戏剧性的场面。 林真真不愿意下跪,横着个脸站在原地。 林父看着冥顽不灵的闺女生气的从后面踹了她一脚,哐当一声,两个膝盖重重的落到石头地面上,疼的林真真“啊、啊”的叫了几声。 林母看着面前被自己闺女欺负的柳筠蕙,感到深深自责,主动说道,“筠蕙,我替真真向你道歉,我们真真对不起你。” 柳母瞪了一眼林母,让林真真说。 林真真不想开口,林父失望至极,扭住林真真的耳朵,大骂,“不成器的玩意儿,赶紧道歉。” 林真真这才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柳母狠狠地拍了林真真的头,“大点声。” 林真真不情愿地大声说了句,“对不起。” 柳父上前问道,“你还敢再欺负我闺女吗?” 林真真说道,“不敢了。” 围观群众纷纷鼓掌,柳筠蕙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着实不是滋味,通过她这些年对林真真的了解,林真真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只不过是做戏而已。 柳母问,“筠蕙,你想让她做什么?写保证书吗?” 柳筠蕙想了想,“要写”,于是回房间拿了纸笔。 林真真跪在地上,艰难地写下保证——我林真真为多年以来给柳筠蕙带来的伤害深表歉意,我发誓以后绝不敢再欺负柳筠蕙,如果再欺负我不得好死。柳父拿来了墨泥,按着林真真的手在保证书上按下了手印。 厉晚盈从同学口中得知,柳父柳母为柳筠蕙伸张正义,心情非常激动,放学后便和厉晚枫来到了柳筠蕙的家。 厉晚盈握住柳筠蕙的手,开心地说道,“筠蕙,你终于告诉你父母了,林真真终于向你道歉了。” 柳筠蕙摇摇头,“你没看见林真真的眼神,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厉晚盈疑惑,“林真真不是已经写了保证书吗?” 厉晚枫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倚靠在书桌边,“林真真这种人没有信誉可言,不能信她说的话。” “那我们怎么办?”厉晚盈问。 “让学校开除林真真。”厉晚枫一针见血地说。 柳筠蕙将写好的对林真真的指控书交给厉晚盈,“晚枫哥,晚盈,拜托你们了。” 厉晚盈接过之后,翻了起来。 柳筠蕙整整写了一百页对林真真的指控,里面详细记录了什么时间,哪些人参加,用什么工具怎么实施的暴虐,以及如何通过威胁孤立和言语侮辱等手段进行欺凌,详详细细,不带一丝拖沓。 厉晚盈惊叹,“天呐,筠蕙,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啊。” 厉晚枫拿过来继续翻了起来,眼神中流露出对柳筠蕙的心疼。 厉晚枫说道,“筠蕙,你安心养伤,这事交给我和晚盈,我们周一就交给老师,如果老师管不了我们就去找校长,总有人能管得了的。” 柳筠蕙十分感激两兄妹,抱了抱厉晚枫和厉晚盈,“谢谢你们,我柳筠蕙一辈子感谢你们。” 厉晚盈向厉晚枫抱怨,“都交给老师两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厉晚枫让厉晚盈先等一等,“再等两天看看,实在不行,我去找校长。” 一周时间过去了,依然平静如水。 厉晚盈找到老师,问道,“老师我提交给你的指控书,就是柳筠蕙亲手写的指控林真真暴行的那个指控书,您看了吗?没有什么要做的吗?” 老师拍了拍厉晚盈的肩膀,“晚盈,我知道你关心柳筠蕙,但是这事太复杂了,我们得妥善处理。” “那你们想怎么处理?” 老师耐心的解释道,“按教导主任的想法,既然林真真已经向柳筠蕙下跪道歉了,那我们就不要再追责林真真了,给她个记大过处分就行了。” 厉晚盈大惊,“整整一百页啊,那么多对一个女孩的欺凌,就一个记大过就完事了吗?” “晚盈,我知道你和筠蕙关系好,但是这事太复杂,等你们考上大学,各奔东西了,不就跟林真真扯不上关系了吗?” 厉晚盈抗议道,“老师,这能一样吗?恶人需要受到惩罚啊。” 老师无奈的摇了摇头。 厉晚盈走出办公室后,气愤地双手叉腰,嘀咕道,“一手遮天。” 厉晚枫和厉晚盈商量着接下来该如何做。 厉晚盈大赞厉晚枫,“哥,还是你有远见,打印了一份筠蕙的手稿,要不这种结果,筠蕙还得再写一份。” 厉晚枫冥思苦想,他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真的没人敢动林真真吗? 第11章 扳倒林真真 厉晚枫捂着肚子在洗手间外踱步,“晚盈,你好了没,我肚子疼,你快出来。” 厉晚盈生气的大叫,“催什么催。” 厉晚盈没好气的开了门,厉晚枫急匆匆的冲了进去。 厉晚盈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向着洗手间大喊,“这都这么多天了,哥,你想到办法了吗?” 厉晚枫在里面回应着,“待会跟你说。” 厉晚枫坐到厉晚盈身边,向她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打算将筠蕙的手稿和林真真的保证书寄往教育局,当然这些证据不够,我打算找个录音机录下林真真亲口承认她所做的恶事,这样证据就全了。” 厉晚盈发出疑问,“万一跟这次一样被拦截了怎么办?” 厉晚枫拿起苹果,得意地说道,“我都打听好了,教导主任收受贿赂。” 厉晚盈惊讶的瞪大双眼,“什么?真的吗?哥,你太牛了,这都能打听到。” 厉晚枫放下苹果,严肃地看着厉晚盈,“晚盈,下面还要靠你。” 厉晚盈感到迷茫,“我要做什么?” “你去激怒林真真,录下她承认的证据。林真真是个没太大城府的人,你很容易激怒她。” “这个好办,包在我身上”,厉晚盈发出疑问,“那教导主任那边怎么办?” 厉晚枫胸有成竹的说,“这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厉晚盈激动的抱住哥哥,“我怎么以前没发现,我哥这么聪明呢!” 厉晚枫推开厉晚盈,起身走向了房间,“多跟我学学,别以后进了社会,让人把你当傻子。” 厉晚盈看着教室里林真真正在和心腹开怀大笑,便让人给林真真传了个小纸条,上面写着:林真真,你也不过如此,真后悔没看见你下跪时的狼狈模样。放学我在四楼天台等你,你如果不来,我就当你是个废物。 林真真看着纸条的内容,眼神凌厉的瞪着厉晚盈。 自那次在柳筠蕙面前跪下后,林真真心里极度的憋屈,林父林母甚至在家让她罚跪,她扭曲的心理认为,这都是柳筠蕙造成的,每次出门看见周围的人用带有鄙视的目光议论自己,林真真咬牙切齿,她已经对柳筠蕙恨之入骨,是柳筠蕙让她在整个燕江抬不起头来。 厉晚盈早早的来到了天台,将录音机打开放进了书包里。 夏天的夜非常寂静,天上的一轮圆月,意味着圆满,厉晚盈想着,一定会有个圆满的结果。 林真真跳到天台,叫嚣道,“柳筠蕙的狗腿子,你找我作甚?” 厉晚盈忍受着林真真的侮辱,“林真真,被人按着跪下的滋味好受吗?我多么后悔没有当面看到你狼狈的样子。” 林真真非常生气,刚想上前揍厉晚盈就被她一个转身躲了过去。 厉晚盈发出疑问,“你是不是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欺负柳筠蕙了?” 林真真冷笑道,“那是我林真真的作风吗?便宜死她。” 厉晚盈怒吼道,“这么多年你鼓动同学孤立排挤柳筠蕙,散播我哥和柳筠蕙的谣言,甚至时不时残忍对柳筠蕙进行暴力伤害,这些是不是都是你主导的。” “没错,除了我还能有谁。” “你还是个女孩子嘛?你怎么这么残暴。” “厉晚盈,什么时候由你来教训我了,我就跟你说吧,我跟柳筠蕙的仇从她第一次管闲事开始就结下了,我对她的所有行为都算是轻的,我就是要让她对我服输,谁叫她自以为自己了不起,目中无人无视我。” “那你写的保证书也不算数咯。” “一张破纸能约束到我,开什么玩笑。” “林真真,你真是个小人,都被记大过了,你还一点没有悔过的意思。” “厉晚盈我看你是欠揍。” 厉晚盈大喊,“林真真,你无非就是嫉妒柳筠蕙各个方面都比你优秀,你心里不平衡,你想通过折磨柳筠蕙找到心理安慰,我说的对吗?” 林真真不想承认自己对柳筠蕙的嫉妒,她破口大骂,“柳筠蕙拥有的,我都会一个个让它毁灭掉。” 厉晚盈已经完成厉晚枫给她的任务,她暗自发笑,最后向林真真吼道,“林真真,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厉晚盈没等林真真反应过来便跳下天台,跑进了无尽的黑夜里。 厉晚枫正看着电视悠闲的吃着披萨,抬头看了一眼表,嘀咕道,晚盈怎么还不回来。 厉晚盈将自行车扔到一边,扳开水阀,双手捧着冰凉的水泼向脸颊,她连呼带喘的进了屋子,看着眼前悠闲自在的厉晚枫,走到他身边,拿起披萨咬了一口,“哥,你可真会享受,我一路回来还担心被林真真尾随呢。” 厉晚枫急切的问,“咋样,顺利吗?” 厉晚盈比了个OK手势,“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嘛!” 厉晚枫赞美道,“我妹妹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妹妹。”厉晚枫拿起披萨猛地塞进厉晚盈的嘴里,“来,多吃点。” 厉晚盈大叫,“你想噎死我啊。” 厉晚盈就着水将披萨好不容易咽了下去,看向沉浸在电视剧情里的厉晚枫,“你那边咋样了?” 厉晚枫边笑边说,“我在等待时机。” 厉晚盈好奇问道,“什么时机?” 厉晚枫调皮地笑了一下,“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暮色降临路灯亮起,学生们蜂拥跑出教室,跳动的影子像互相交织的绳子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随着最后一丝喧嚣消失在人潮,校园里寂静如斯。 学校门外停下了一辆车,一个男人拿着手包从车上下来,弯腰拿起后座上的礼盒,面露心虚的向四周望了望,好像生怕被人看见,他左顾右盼,朝着办公室走去。 厉晚枫悄摸摸地跟在身后,只见那个礼盒被红色缎带缠绕,里面的礼品若隐若现,厉晚枫虽不了解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但是亮晃晃的双C锁扣,他便一眼识出。 来到门口,他环视四周,额头布满汗珠,颤抖的指节急促有力地敲响木质房门。教导主任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男人顺势将礼物滑到主任的手里,走进了办公室关上了房门。 厉晚枫搬来一张桌子,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一丁点儿声响,隔着墙上的窗户,举起摄像机,观摩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教导主任将礼盒放在桌上,两人谈着谈着便开心的笑了起来,只见两人谈完,男人起身从皮包里将一捆现金塞进教导主任的手里,厉晚枫心里默默数着,“一打、两打……八打,足足有五万块。” 厉晚枫看着两人朝房门走去,立刻跳下桌子,赶忙将桌子搬进附近的教室,躲了起来。 厉晚枫蹲坐在教室的角落里,默默想着,“八万现金,再加上一个奢侈品牌包包”,厉晚枫看着刚刚自己亲手录下的影像暗自窃喜,叹息道,“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厉晚枫偷偷溜出教学楼,跑向车棚,推起自行车便扬长而去。 厉晚枫和厉晚盈看着摆在眼前的证据,开心的拥抱在一起,厉晚盈大加赞美厉晚枫的勇气,对厉晚枫佩服的五体投地,“哥,我都担心死你了,真怕你被人逮住。” 厉晚枫大口喝水,累的直喘粗气,“你是没看见那两人笑得有多开心。” 厉晚盈感到疑惑,“你怎么知道她今晚会有人来送礼?” “我们隔壁班的谢同学殴打同学打成了重伤,面临记大过处分。我才打听到,他爸为了儿子前途特地来平息这件事。” 厉晚盈高兴地抱住厉晚枫,“你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哥哥,天下无敌。” 厉晚盈和厉晚枫趁着周末时间,将所有证据拿给柳筠蕙,三人一起商量着匿名寄送举报资料的事情。 柳筠蕙看着面前对自己的事情颇为上心的两兄妹,感动得热泪盈眶,不停着说着感谢。 这是柳筠蕙被孤立以来体验到的从未有过的温暖,终于有人愿意再次站在她的身边,为她出头,帮她反击林真真的伤害。 厉晚盈说,“筠蕙,先别急着感谢,我们还没有最终成功把林真真赶出学校。” 厉晚枫手托着下巴,“我们离成功只差一步,筠蕙,我想让你再写一份检举信。” 厉晚盈拍手支持,“对,教导主任不仅包庇侄女欺负同学,还收受贿赂。” 厉晚枫补充道,“录下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你们是没看见他们谈的有多开心,这种事绝对已经发生很多次了。” 柳筠蕙赶忙坐到书桌前,提起笔便写了起来。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他们担心着还像上次那样草草了事。 柳筠蕙基本完全恢复,便来到学校上课了。 柳母担心女儿,每天接送柳筠蕙上下学。 大课间,厉晚盈和柳筠蕙叫上了厉晚枫,三人一起在楼梯间商量着现在的情形。 厉晚盈说,“两周过去了,还没动静,会不会还像上次那样被压下去了。” 厉晚枫摇了摇头,“不应该,咱们的证据那么充分,再等等吧。” 他安慰柳筠蕙,“筠蕙,你别担心,这次如果不行,我再想其他办法。” 柳筠蕙感谢道,“谢谢晚枫哥,你和晚盈帮了我太多了。” 厉晚盈搂住柳筠蕙的肩膀,“筠蕙,别跟我们客气啦,我们是好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林真真和心腹路过楼梯间,看到三人在一起嘀咕着什么,觉得很是奇怪。 厉晚枫瞥见林真真,隐忍着内心的愤怒。 厉晚盈骂道,“看什么看,没看过朋友之间说悄悄话啊。” 林真真翻着白眼,“柳筠蕙,除了这两个东北人,谁还愿意搭理你,还朋友,切”,说完便和心腹离开了。 厉晚盈气愤说道,“看你还能嚣张到多久。” 苦苦等待一个月后终于好消息传来。 同学们都在八卦,“你们知道吗?教导主任像是犯事了正在接受上头的谈话,林真真也被叫过去了。” 厉晚盈和柳筠蕙坐在座位上,拍手称快。 “我想去楼上找我哥,你去吗?”厉晚盈问着柳筠蕙。 柳筠蕙点了点头,两人开心的手拉手来到楼上。 厉晚枫正和哥们在教室门口聊着八卦,看到两人后,开心的冲了上去,“看吧,我就说肯定没问题的。” “哥,你说他们会不会得到应有的处罚?” “我觉得肯定会的,事实面前不容他们狡辩。” 厉晚盈建议道,“我们要不要找个时间庆祝一下。” 柳筠蕙高兴地喜极而泣,感激道,“晚枫哥、晚盈,我真的太感谢你们了,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要不来我家吧,我父母这些天去外地出差了,家里就我自己,我可以给你们做好吃的。” 厉晚枫非常高兴,“好啊,还没吃过筠蕙的手艺。” “那我们这周六吧,我们去找你”,厉晚盈说道。 柳筠蕙家的院子很大、很宽敞,柳筠蕙的房间在二楼,她昨晚已经准备好送给两兄妹的礼物,今早更是一大早便出门采购了食材,忙活了一个上午,看了看时间,心想着应该快到了。 柳筠蕙来到门口,望向街道那头,厉晚盈和厉晚枫正好骑车拐进了街道,柳筠蕙高兴地向两人挥手。 厉晚枫停到柳筠蕙面前,从身后拿出一个礼物,“筠蕙,送你的,希望你能喜欢。” 柳筠蕙接过礼物,“晚枫哥怎么那么客气,谢谢你。” 厉晚盈咧着嘴说道,“我就带张嘴来了,筠蕙,你不知道昨天我哥中午没回家特地跑市场给你买了这个旋转木马水晶球音乐盒。” 柳筠蕙笑着说,“太感谢晚枫哥了,你们能来,我就很开心了”,她招呼着,“来,别待在门口了,我们快进屋吧,饭我都快做好了。” 厉晚枫离老远就闻到了香味,“筠蕙,你这是做的什么啊,这么香?” “我在炖牛肉,也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我家虽然开餐馆,但是我会的就那几样,还好我曾经跟我爸学过几样南方菜”。 厉晚盈很是吃惊,“筠蕙,你竟然还会做南方菜啊,我还没吃过呢,那我待会一定得多吃点。” 柳筠蕙来到厨房,“咱们是喝芒果汁还是喝葡萄汁,都是我家餐馆自己打,没有任何添加剂。” 厉晚盈撒娇着说,“筠蕙,我可不可以都尝尝。” 柳筠蕙高兴地回,“没问题,今天管够。” 厉晚枫看着柳筠蕙家的房子,虽然他和晚盈已经来过好多次柳筠蕙的家,但都没有仔细观摩过,他赞美道,“筠蕙,你家房子真漂亮,跟个小城堡似的。” 柳筠蕙停下了手中的活,“这个房子啊,是我爸妈在我十岁那年新盖的,他们从外面打工回来,自己设计的。” “那你父母真厉害”,厉晚枫赞叹道。 “你们先逛逛,吃点点心,吃饭了我叫你们。” 柳筠蕙做完最后一道菜,摆放在餐桌上,她卸下围裙向两兄妹喊道,“晚枫哥、晚盈饭做好了,快来吃饭吧。” 厉晚枫举着玻璃杯说道,“来,让我们以果汁代酒,干杯,祝贺我们联手扳倒林真真,让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祝贺筠蕙从此摆脱林真真的纠缠。” “干杯,祝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厉晚盈开心的说道。 柳筠蕙激动的感谢道,“谢谢晚枫哥,谢谢晚盈,谢谢你们的出现,我柳筠蕙一辈子感谢你们,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三个人一边吃着柳筠蕙准备的美食,一边聊着过往的趣事。 厉晚枫聊道,“我们东北有个冰雪大世界,非常好玩,筠蕙以后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去玩玩,你一定会赞叹那些栩栩如生的冰雕。” “嗯,我以后一定去,到时候,晚枫哥一定要当我的导游啊。” “那是一定的,我带你逛遍哈尔滨。” 三人吃饱喝足,柳筠蕙建议道,“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楼上吧。” 柳筠蕙拿出了精心准备好的礼物,“晚枫哥、晚盈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感谢你们愿意和我做朋友,希望你们喜欢。” 厉晚盈接过礼物,“太客气了,筠蕙,能和你成为朋友,是我的福气。” 厉晚枫越来越被眼前这个温柔贤惠的女孩子深深吸引,厉晚盈看着他目光总是凝视着柳筠蕙,拍了拍他,“看什么呢,那么入迷?是不是很喜欢筠蕙的礼物。” 厉晚枫回过神来,“是,谢谢筠蕙,我很喜欢。” 三个人在客厅席地而坐,开始玩起了扑克牌,约定赢的人可以问输的人一个问题。 厉晚盈赢了一局,得意地看着两人,“筠蕙,你有喜欢的人吗?” 柳筠蕙心里一惊,微笑的说道,“十岁以前我有一个和我一起长大的发小,他叫宋锐,不过现在他全家都搬走了,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厉晚盈瞅了一眼厉晚枫,再次向柳筠蕙发问,“那你喜欢他吗?” “他对我来说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他和你们一样,在我身边保护我,我很享受他在我身边的那段时光,他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安心。” 厉晚枫听完,像被泼了冷水,心里空落落的,他表面依然强装着淡定,但内心已经心如刀绞,他没敢说出对柳筠蕙的爱慕。 厉晚盈看出厉晚枫的失落,不怀好意地问道,“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厉晚枫瞪着她,“晚盈,你今天废话太多了。” 一周后,三个人终于等到对林真真的处罚,林真真被全校批评,被学校开除学籍;而她的舅妈也就是教导主任也被解聘,算是收到了完美的结果。 第12章 好久不见! 柳筠蕙和厉晚盈同考入燕东大学,这是整个燕州最好的大学,在全国也小有名气。 厉晚盈和柳筠蕙两人约在了奶茶店,厉晚盈点了一杯杨枝甘露,柳筠蕙点了一杯星空葡萄,两人一边清闲地喝着奶茶,一边憧憬着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 厉晚盈感到非常兴奋,“筠蕙,我真的太开心了,我们上了同一所大学,就是有点可惜,咱们没选同一个专业。” 柳筠蕙望着路边拿着鲜花叫卖的女孩,“晚盈,我们多幸福,能够上大学,还是燕州最好的大学,虽然没在一个专业,但是我们也能互相照应,至少不会孤独。” “也是,要是我哥和咱们一起就好了。” 柳筠蕙问,“晚枫哥为什么回东北上大学后就不怎么回来了呀?我都好久没有看见他了,怪想他的。” “不知道,他整个人神秘兮兮的,当时考上东北最好的大学可为他开心了,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大学学什么,搞什么研究,可神秘了。” “那一定是个保密性质的专业吧,真为晚枫哥高兴。” 她吸了口奶茶,望向窗外蔚蓝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飞鸟,她久久的移不开眼睛。 大学第一年的暑假某天,柳筠蕙悠闲的坐在摇椅上看着波拉尼奥最新翻译本《2666》,读到最后的罪行时,她对圣特雷莎连环少女凶杀案感到极其的震撼,她合上了书,耳边回想着“沙漠记住了所有尸体,但人类选择遗忘。” 柳母将晾干的衣服拿到楼上,看着沉迷于小说中的女儿,她边叠着衣服,边说道,“筠蕙,宋锐一家回来了,我刚在街上看见宋父宋母在外边拾掇着,一打听才知道是要卖掉老宅去市里买新房呢,宋家发达了,十年了是该发达了。” 柳筠蕙心里一惊,好像柳母的话对她施了魔法一样,让她呆住两秒,就那一会儿,时间仿佛暂停,等着她心里慢慢消化这个消息。 一晃已经过去了十年,十年来,宋锐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柳母看着女儿没有理会她,便继续说,“宋锐也回来了,我瞅见他,变化还挺大,我记得他小时候可是个小胖子,现在变得又瘦又高,一下子还真没认出来。” 柳筠蕙拿着书,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妈,你提他们干嘛!” “你和宋锐从小一起长大,我以为你会高兴。” 柳筠蕙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她坐到书桌前,放下了书,“宋锐,十年了,你最终选择遗忘我,回来也没有来看我。” 柳母在屋外喊道,“你没事就去楼下看看,咱们都是街坊邻居,你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柳筠蕙在屋里喊,“关我什么事,要去你自己去。” 到了饭点,柳筠蕙下了楼,柳父正在摘韭菜,“爸,我妈呢?” “在外边和宋锐妈聊天呢,筠蕙你不出去看看吗?宋锐也回来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人家都不一定还认得我,我才不去自讨没趣”,柳筠蕙没好气地说道。 柳父摇了摇头,“怎么会不记得呢,宋锐还跟你妈问起你呢,出去看看吧。” 柳筠蕙不情不愿地走出了门,来到街上,看见不远处柳母和宋母正在聊天,柳母忙招呼女儿过去,“筠蕙,快过来。” 柳筠蕙走向两人,主动和宋母打了声招呼,“宋阿姨,您回来了?” “筠蕙啊,都长成大姑娘了,真俊俏,这两天宋锐还天天念叨你呢。” 柳母高兴地对柳筠蕙说,“宋锐也考上了燕东大学,你们在学校没有见过吗?” 柳筠蕙冷淡地回了一句,“没有”。 宋母笑着接话,“两孩子都长大了,又这么多年没见,可能都已经认不出彼此了。” “宋阿姨,宋锐在吗?”柳筠蕙问。 “宋锐去他三叔家搬梯子了,要不你进屋等会儿?我正好和你聊聊天。” 柳母一看都到饭点了,便对女儿说,“筠蕙,那你和宋阿姨聊聊天,我先回去做饭了。” 柳筠蕙和宋母一起来到院子里,看着地面上散落的大大小小的打包箱,对宋母说,“宋阿姨,听说你们要卖掉这个房子?” “是啊,为了宋锐的未来发展,我们打算全家搬去市里。想着以后不常回来了,我和他爸就商量着把房子卖了。” “还真是可惜了,刚刚重逢,又要分别”,柳筠蕙感到一丝失落,小声嘀咕着。 宋母问,“刚刚你说了什么?人老了,耳朵不好使了。” 柳筠蕙微笑着,“没什么,我是说,挺好的,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大城市住着舒服,生活也方便。” 正聊得起劲儿,宋锐扛着梯子回来了,他走进大门,把梯子放到了院子的墙角处,他没有注意到柳筠蕙,对宋母说,“三婶说咱们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让咱们一家晚上去她家吃饭。” “你三婶还怪好哩”,宋母说道,“宋锐你看,这个小美女是谁。” 宋锐抬起头,拍了拍身上的土,略带疲惫的眼睛倏地亮了,“筠蕙,天呐,是筠蕙?” 柳筠蕙慢慢走向宋锐,宋锐不带迟疑地小跑向她,两人就这样面对面上下打量着彼此。 宋锐激动地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宋母识趣的说,“你们两聊,我去屋里看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 柳筠蕙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早已不是小时候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胖子了,他现在身材高挑,长相俊朗,眼睛清澈明亮,脸部线条分明,眉宇间透露着一股书卷气,给人一种儒雅斯文、温润如玉的感觉。清爽的美式前刺发型,酷帅时尚。宽松的白T挡不住他那健硕的身材,绵柔布料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加上小麦色的皮肤,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 两人伫立在原地许久,仿佛时间凝滞,都在等着对方打破沉默。 宋锐声音微微发颤,“筠蕙,好久不见。” “宋锐,好久不见”,柳筠蕙强装镇定,“你今天回来的吗?” “我今天上午回来的,我本想……”宋锐想着向柳筠蕙解释自己其实计划着回来第一件事就去找她,但柳筠蕙突然打断,“你和小时候一点都不像了,你看看你现在多么英俊,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男孩,这要是我们在路上碰见,还真可能认不出来了。” “筠蕙,你变得真漂亮,我…在家…我…本想着…”,宋锐紧张地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着宋锐磕磕巴巴的样子,柳筠蕙面露笑意,“宋锐,你说什么呢,对了,你也在燕东大学读书吗?” 宋锐拉起柳筠蕙的手坐了下来,“对,我也在燕东大学,我听柳阿姨说你也在燕东?” “是啊,你还别说还真巧呢,过了十年,我们竟然入读同一所大学。” “这些年父母带着我一直在外漂泊求学,我很想念家乡,所以干脆就考回来了。” “我们回学校我能邀请你出来玩吗?” “当然,我很乐意和你一起玩,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市里。” “这周六,这两天能把这个房子收拾出来。” “那你们看好房子了吗?” “已经定下了,我妈非得说给我娶媳妇用,我爸就买了两层,一层父母住,一层留给我,我们回去就收拾新家。” “不错。” “筠蕙,到时候我约你来我的新家玩,你一定要赏脸啊。” “那是一定。” 阔别重逢的两个人并没有像他们心里想象的那样急切地拉着对方的手,眼含泪水的诉说分别十年的惦念和牵挂,反而表现得极为冷静。但其实两人平静的外表下,都隐藏着克制的冲动,那份被紧紧按压住的冲动,恰是两人内心对彼此最深切的在意和渴望。 “你读得什么专业啊”,宋锐问道。 “我读的新闻,你呢?” “我读的建筑设计。” 两人心里有无数想要向对方诉说的话语,却因为初见的陌生感而陷入沉默。 “你在燕东大学还习惯吗?”宋锐脑海里想起了柳筠蕙小时候那样孤单无助,关心的问她。 “我很好,很开心,我和我中学的好朋友一起考进了燕东大学,一点不觉得孤单。” “你的好朋友?男朋友吗?” “你还别说,我们好到都算是彼此的男朋友了,哈哈哈。” “原来你说的是女孩子啊,我还以为你已经谈了男朋友。” “你呢,有女朋友吗?” 这时宋母突然在里屋喊道,“宋锐,筠蕙,快进来吃水果,你们聊半天也该口渴了吧。” 柳筠蕙回道,“宋阿姨不用麻烦了,到饭点了,我先回家吃饭了,待会我妈又要找我了。” 柳筠蕙站起了身,“宋锐,好久不见,再见。” 还没等宋锐反应过来,柳筠蕙便已消失在院子里。 宋锐眼球湿润,像是刚滴了眼药水涩涩的感觉,小声说了一句,“筠蕙,好久不见。” 柳筠蕙回到家,脱下裙子,换上了短裤和T恤。 她来到院子里,拿起球拍,面对着一堵墙,发疯般地一个人打起了球。 心里像是有一团山火正在燃烧蔓延,烫的她喉咙发干,连吐出的气息都滚烫难忍,她想用身体上的疲累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她曾经在脑海里想象无数次两人重逢时的景象,她会情不自禁的奔向他、抱紧他,向他诉说思念,向他讲述往事,向他吐露埋怨,向他质问为什么把自己遗忘。但刚刚的见面确是那样的平静,她止住冲动,脸上表现异常地平静。 她回想着他见到自己时惊讶的样子,她感受到了与他的距离感,没错,他已经不是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胖子,不是时不时在她身边吹捧她的小跟班,不是用崇拜眼神注视自己的小迷弟,他变了,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她不断在心中向自己发问,他是不是已经有了知己,才把自己遗忘;是不是遇到更优秀的人,才把自己从脑海里清除;是不是自己在他的人生中本就一文不值。 她回到楼上阳台上,望向远方空旷土地上的那几棵孤独的槐树,“原来在时间面前,只有它们才是永远不变的。”